主题:【原创】抽烟的闲侃——第一支烟 -- dreamflyer
小时候,老妈怕我学人家抽烟,吓唬我说:只有坏孩子才抽烟!我很听话,读大学之前,一直都是好人。不过,读大学的第一天,我就变“坏”了,起因是我们寝室的那个胖子。
那个胖子年龄要比我们小三岁,但重量至少要多30斤!现在想起他,第一个印象,还是脸上沉甸甸,红扑扑地两块赘肉。因为年龄小,我们叫他“老六”,其他寝室的人叫他“王小胖”。他丝毫不生气,说从小学就被人叫惯了。
老六是贵州人,报道的那天,是他老爸千里迢迢送他来的。他老爸是个警察,也胖,但没有胖得那么夸张。这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中年人,三两下就和我们混熟了。他从包里掏了付扑克牌出来,招呼我们一起玩“拱猪”。
很少见到这么有趣的一对父子!玩牌玩得极为投入不说,玩了一会儿,老六突然把牌一扔,指着他父亲的鼻子,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喝到:“老爸!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痞子!明明是落地生根嘛,你还要把牌捡起来!”
他老爸毫不以为忤,笑吟吟地说:“什么嘛,才拿起来两次。上回在家头打,你悔了这么多次我都没有叫。”
玩了一上午,老六的父亲要去赶火车了。他稍微叮嘱了两句,便拎着包匆匆离去。小胖脸上毫无惜别之色,不过,等他老爸下了楼,他却突然冲到窗口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们都有些鼻子酸!人同此心啊,大家也是刚刚离开了自己的父母亲!
哪知老六却笑嘻嘻地转过身来,说,“好!走远了。”接着,他变戏法地从行李的角落里摸了个小方盒子出来,我们起初还以为是扑克牌,细看之下,赫然是一包二十响的“黄果树”!
他熟练地撕开烟盒的一个边角,大拇指在烟盒底部轻轻一弹,一支雪白的香烟便潇洒地冒出了半个头!
“来一支!来一支!”小胖老六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们都有些犹豫,反差太大,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还是迟疑地接了过来。老六一看我们都没有打火机,便在行李里摸了一个出来,殷勤地给我们一一点燃。
从此,我便开始了自己的抽烟生涯。就在这一天下午,我到学校小卖部里买了生平第一包烟,我记得那包烟的牌子叫“银杉”,好像是贵州产的。这是一种面向低收入人群的廉价烟,大概卖一块多一点。当时校园里流传着这样的民谣:
钱不够,抽“天下秀”
为人差,抽“银杉”
够朋友,抽“良友”
赚得翻,抽“红塔山”
后来才知道,“良友”是美国的一种劳工烟,只有在当时的中国人们才把它当作宝。
“红塔山”很是兴旺了一些年份,当年有钱人不掏出“红塔山”,几乎没有说话的本钱!后来假烟泛滥,我去年回国的时候发现,如果还有人掏“红塔山”出来,简直就是笑话了。
本帖一共被 1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
丝瓜藤!
很生动的贵州话,梦飞兄是哪里人?
好文!
不过呢,红塔山现在还是很不错的烟,俺前年戒烟前,还不大舍得抽红塔山。
中国的戒烟运动,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彻底失败的。我到了国外不久,自己就戒了。不是不想抽,也不是真的抽不起,而是觉得实在太不划算了。国内十来块钱一包的万宝路,在这鬼地方要卖50多!
国内就没有办法,政府吃别人的手软。记得以前每次排全国纳税大户时,云南玉溪卷烟厂都会光荣地进入前五名。地方政府更不用说了,开一个烟厂,相当于发现了一座金矿。这样一来,烟价怎么好意思往上提?中国的GDP数据中,烟民们的肺,很贡献了一些百分比。
另外,别人这里没有这个风气。在国内时,男人和男人见面,没有把烟摸出来,几乎成了不礼貌的行为。国外你一个人抽烟,旁边方圆三米之类,人人做掩鼻之状。更有那些窈窕淑女,个个面露厌恶之色,迅速闪去。多这样两次,你自己摸出烟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一次,一个北京来的博士到我工作的单位开讲座,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士,学心理学的。大家肃然起敬,那年头博士少,何况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博士先抛了个问题出来:如何才能最有效地劝阻人们戒烟?
是啊,这是个从明朝开始,就困扰国人的问题了。到现在为止,有效的办法还真不多。大家怕在女孩子面前出丑,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举手回答。
博士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我们惭愧地低下头,没有办法,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
博士终于说出了她的妙方:把那些抽烟者统统拉去看肺癌患者的肺,吓得他们今后每次拿出打火机就双手发抖!看他还敢不敢吸!
这位博士的一席话,让我对大地方来的大人物,从此有了一点点免疫力。据我所知,这个办法是有点用处的,但说到“最”字,却怎么也算不上。就连我自己在内,都买过盒子上印着恐怖图案的香烟。没有什么感觉啊,照抽不误,大不了不去看它。
四川人有句俗话:拣个烟屁股,当个肥鸡母!有一个前辈回忆,大概是在 1960年的一天,他抽着烟,在成都的最繁华的春熙路上行走。——那年头,人人都吃不饱饭。前辈居然还抽得起烟,也是一个异类!
美美地吸了一回之后,他顺手把烟屁股往身后一扔。就听得后面“咕咚”一声巨响!
前辈吓了一跳!他心说扔烟屁股又不是扔手榴弹,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
赶紧回头一看,好嘛!两个年轻人坐在地上,正哼哼唧唧地揉着脑门。其中一个,手里还紧紧地捏着他刚扔的烟屁股!原来,这两位一看到有人扔烟屁股,便不约而同,以猛虎扑食之势扑上来抢,结果就不幸撞到了一起!
可见,抽烟的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见了烟屁股,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给他看区区一张图片,能有什么用处?
真正开始抽烟还应该从大学开始。
也是家长一走,一个同学拿出一包烟,然后就开始10年抽烟历程。
杜甫如果活在当下,肯定要抽烟;李白呢?不仅肯定要抽烟,八成还要吸毒!
烟草这东西,从明朝万历年间传入中国,崇祯年间就开始喊着要戒烟。结果越戒越多,大江南北,无地不种!乾隆皇帝早年喜欢抽烟,后来抽出了毛病,痛感其危害性,便强令所有臣下统统戒烟!——除了一个,纪大烟袋纪晓岚。他宁愿抗旨、烧脚,也要将抽烟进行到底!乾隆爷被他对烟草的忠心耿耿所感动,终于他一马!
戒烟,就算是纪晓岚这样的才子,也觉得是一件艰苦无比的事情。但对于那些修养高得变态的人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晚清的曾国藩,号称“古今之完人”,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他有个多年的知交,性嗜鸦片。曾国藩便一天到晚,像唐僧一样劝个不休。后来把人劝急了,讲起歪理来:“我只是嗜好鸦片烟一种而已,你呢,水烟、旱烟、潮烟、鼻烟,无所不好!——还好意思来教训我?”
曾文正公听后悚然,对老友说:“你讲得有理,从今天开始,君戒其一,国藩戒其四,可乎?”
许多年后,朋友再次见到曾国藩,满脸愧色。曾国藩说戒就戒,而自己到现在,身上还别着烟枪呢!
中国现代史上一文一武,最顶尖的两个人物,都是著名的烟客。武是毛泽东,文是鲁迅。鲁迅很可惜,五十多一点就死了,所以医生要劝人戒烟,多半会举这个例子。毛泽东则无人敢举,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活了八十多。同样吸烟而长寿的还有英国的丘吉尔,一杆大号雪茄不离口,却活了九十有余!医生拿这种人毫无办法,只好说,这是人家的基因特别。而有如此特别基因的人,医生们强调,几乎是万中无一的。
相对于武人,文人吸烟的更多。没办法,大家都在到处找刺激大脑的东西。酒容易醉,咖啡、茶太弱,,毒品又太强。烟草不醉不强不弱,正好合适。所以,你难得遇见一个烟酒不沾的诗人或作家。甚至文坛女将们,例如写出《百合花》这种清新文章的茹志鹃,据说也是浓茶一杯,烟不离手!
烟草曾经使有个文人失去升上天堂的机会。
此人是著名的烟客兼作家马克吐温。有次他遇到一个灵媒,号称可以让人通过自己,和死去的亲友交谈。马克吐温刚死去一个臭味相投的表兄,见有这个机会,说什么也要试试!
灵媒事先说好,只可以问三个问题。
马克吐温的第一个问题是:“嗨,老表,您在天堂喝的是什么牌子的酒?”
天堂中的表兄回答:“我们在这里都不喝酒。”
“什么?——那么,你们平时抽什么牌子的烟?”
“我们也不抽烟。” 表兄的声音无比圣洁,“我们只是每天赞美上帝。有空的时候,我们会聚在一起,谈谈人间的亲友,希望他们百年之后,也能到这里和我们相会。”
听了表兄的介绍,马克吐温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如此,老表,请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升上天堂?”
但烟草同样也曾经使另一个文人直接升上天堂。
早年的中学语文课本上,选了一首有名的现代诗——《甘蔗林—青纱帐》。诗写得一般,但气势磅礴,梦飞当年特别喜欢大声反复朗读。这首诗的作者郭小川,据说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同时也是个真正的烟客,一天至少两包!
他在文革十年过得相当的郁闷!1976年深秋,“四人帮”被打倒的十二天后,郭小川得知消息,激动得夜不能寐。服了安眠药后,便抽着烟入睡。不幸烟头点着了被褥,诗人在睡梦之中窒息而死。
郭小川死后,人们恰巧翻出了他最后的名篇《秋歌》,上面写着:“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化烟,烟气腾空……”
在美国从没见过“良友”,也没见过“希尔顿(HILTON)”,有一种无滤嘴骆驼,极呛,以致旁人以为我抽大麻……
俺经常几条几条的买。便宜啊。
从个人经验来说,似乎从小抽烟喝酒不一定等于烟鬼酒鬼,我抽烟喝酒应该都不算晚,喝酒从小学开始(当然只是过节喝一点),抽烟大概初中吧,但到现在十多年了也没有烟瘾
老爸痴烟如命,怎么劝都不听,一天少说两包,到俺这抽烟基因一点没有遗传. 小时候一起瞎玩时就学过坏, 不过打了以后一点没有想抽烟的欲望. 喝酒倒是正相反.
说法语的地区就不同了。俺认识的见过的俄罗斯男人女人也大大地不赞同当地政策啊。
说句怪话:烟不能抽了,只好搞同性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