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梁山上的病人 -- 萨苏
水泊梁山上头,应该都是好汉阿,怎么出来病人了?病人能当好汉么?这可不是老萨瞎说,好汉怎么了,那王义夫奥运会拿冠军得算好汉吧,不是低血糖加大近视眼么?可是一点不妨碍人家一杆老枪枪枪见红,这要是上梁山当土匪。。。
略微看看,一百零八条“好汉(其实是一百零五条好汉加三个超女)”里面病人或者疑似病人还真不少呢,比如疑似马尔凡式症患者通臂猿猴侯健 – 就是美国女排名将海曼得的那个病;疑似颅骨骨质增生患者独角龙邹润 – 电视剧里面邹润的化妆象长脂肪瘤,但脂肪瘤肯定没有撞折树的硬度;疑似青光眼患者李云和出生时候可能产钳碰了脸部神经的裴宣。。。等等。
铁面孔目裴宣转世后形象推想
其实水浒里面绰号带“病”的好汉就有好几条,病关索杨雄,病尉迟孙立,病大虫薛勇,看书上介绍,这几位都是因为面色太黄而得此外号,并非真的有病。从几位好汉东征西讨,上阵厮杀来看,这几位的确不象病人。然而,从这个起外号的原因,大体可以看出几件事情来 – 第一,脸色太黄在古代的命运大概跟今天塌鼻梁癞痢头一样,都属于二等残废的指标之一。“黄脸婆”的称呼发明之前,大约已经有贬义词“黄脸汉”存在了,其时代可以上溯到北宋;第二,北宋时代,已经对黄疸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意识到脸色过分发黄是一种病态的现象;第三,今天的中国人对黄面孔不是那样敏感,因为都是黄种人么。由此推断北宋时代几百年的民族融合正在尾声,被称作“白奴”的鲜卑等刚刚离开历史舞台,所以当时的中国人习惯周围人拥有比较白的肤色,如果黄的过分,就很容易被发现并认为是病态。
这种复杂的民族融合现象,还可以从其它水浒人物身上看出一斑,金毛犬段景住,赤发鬼刘唐(萨有个看法刘唐和萧峰可能有亲戚关系),紫髯伯皇甫端是毛发颜色不正,金眼彪施恩是黄眼珠(好像宋徽宗宠信的“六贼”里面也有一个有同样特征),这几位显然不是病人,而可能是带有些许少数民族甚至外国血统吧。
梁山上还有两位病人值得一提,一位是慢性病患者,一位是痊愈后留下后遗症的。
慢性病患者是火眼狻尼邓飞,这位善于狂抡铁链子的老大因为两眼通红而得此号。眼睛通红无疑是一种病态,没有正常人这个模样的。问题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啊,不,邓老大的眼睛为什么这样红?袁阔成先生的评书里边考证是邓老大嗜好生吃人心,让人血给映的,还说梁山上有这种特殊病症的不止一个,还有一位锦毛虎燕顺也是如此,这多半是看清风山宋江差点给作了人心汤的联想,未必可靠,否则现在医院里辨认胸外科的大夫就简单了 – 看那俩眼血红的就能分辨。。。
更大的可能是老邓是慢性沙眼,或者生活不够规律,经常上火引发“火蒙眼”,或者干脆是红眼病。遗憾的是没听说梁山上有好的眼科大夫,估计没法彻底治疗,所以邓飞的外号也一直没变过。征方腊的时候邓飞被石宝偷袭一刀砍掉,“措手不及”,未必不是和老邓因病视力下降,观察不清有关系。
顺便说一句,邓飞其实在水浒中颇可算一个神秘而富有特色的人物,兄弟想来想去,还是单独写一篇关于邓火眼的东东比较好些,这里暂时不罗嗦了。
已经痊愈的病人,是金钱豹子汤隆。按照水浒的介绍,这位世代打铁名家是因为“自家幼时生病,浑身有麻点”,留下一身疤痕得此绰号,要是这属实的话,金钱豹子无非是“汤大麻子”的美化而已。但这会是什么病呢?
老萨想来,容易全身留下疤瘌的病大约有几种 – 花柳,天花,猩红热。。。既然汤大麻子是幼年生病,这杨梅大疮的可能性不大,猩红热,是国外传来的病症,最早见于十八世纪的叶天士医案,宋代在中国还没有流行的纪录,也不大可能,倒是天花靠谱些。当时天花在欧洲是不治之症,如果汤隆生在法国,估计早就死掉了,但是他生在中国,活下来并不奇怪,因为中国古代治疗天花颇有手段,孙思邈就发明过“人痘”,当时是该得诺贝尔奖的。有高明的医生,小汤或许因此得救。不过,萨还有一种推测,就是汤隆得此外号与麻子的关系未必多大,倒可能和他的专业有关。
乍看水浒,汤隆好像是个打铁的,包括他前期使用的兵器也是铁匠常用的铁锤。其实恐怕并非如此,在下看来,汤隆的身份大有可疑 – 从他和时迁合伙骗徐宁夫妇就范上山,滴水不漏的“十三套话本”,到学了表哥的钩镰枪就能够活捉方腊军大将“小养由基庞万春”,都说明此人斗智不斗力,其实是水浒中不引人注意的一只潜力股,并不是个简单的打铁粗人。
这和“金钱豹子”有关么?当然有。他出身的延安府是北宋最精锐的西军所在地,兵器之精甲于天下,萨推测汤隆既然不是普通匠人,他便有可能是兵器冶炼方面的高级技术人员。看李逵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汤家简直就是一个冶金实验室么。以当时的技术水准,造兵高手可以打造出近似“大马士革剑”的精美宝刀,而这种兵器有一个独特的地方,就是带有不规则的暗纹,由于温度和打造方法的差异,或似云霞,或似流水,或似豹斑,想来,如果汤隆因为能打造出带有豹斑样花纹的宝刃,未必不会因此得个“金钱豹子”的美名。
那就不是单纯的外号,而是近乎于商标了。
上面提到的,都是怀疑带有生理疾病的“好汉”,要是算上有心理问题的,那恐怕还有列一个长长的单子,比如李逵,以砍人为嗜好,全无特定目标和理由,大有心理躁狂倾向的特征;鲁智深可能有暴露癖 – 桃花庄,五台山,不管热不热,动不动剥得赤条条的来吓人;宋江,和婆惜睡在床上也没兴趣,怀疑有性心理强迫障碍症 -- 这毛病往往是性生活中被吓到了引发的,估计作小姐出身的婆惜和三郎初次上床时候可能玩了什么特殊花样,一下把银样蜡枪头的老宋吓坏了,就此退避三舍。那黑三郎见到李师师就很正常,说明京师名妓的确厉害,您看,在这心理暗示方面就比婆惜之流的土娼高了何止一点!
咦,怎么快成黄段子了?赶紧打住,惊堂一声,侯教方家。
[完]
!
第一张照片看不到。
怕是一大半人逃不掉,杨雄等人可能跟黑三郎有一样的问题。
就是古汉语的原意.
莫非把送去检验的底料都转了科室食堂?
“病”的确可做“使。。。病”来说,亦可作生病讲,且看杨雄出场“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孙立出场:“孙提辖下了马,入门来,端的好条大汉!谈黄面皮。。。”而前面书中交待:“孙新生得身长力壮,全学得他哥哥的本事,使得几路好鞭;因此人多把他弟兄两个比尉迟恭”,看起来其外号并非“打败尉迟”,而更类似“象尉迟”。当然,从古文角度,您的说法很有道理,兄弟为了照顾行文,则用了第二种解释,也是传统评话采取较多的说法。
薛永,按照传统评话的说法,其“病”不是指的身体,而是此人武艺高强而性格懦弱,武十回(武松演义)中,有薛永在快活岭卖艺,为蒋门神手下所欺,武松打抱不平的段落。为此,薛永落岭饮酒思索担心武松吃亏,终于有了英雄心上山相助。所以薛永未必是黄面孔,那个是为了热闹老萨演绎进来的。
看到喜欢水浒的朋友十分高兴,多写几句,非争长短,助兴而已。
王黼,字将明,开封人,原名王甫,徽宗皇帝多才学,认为王甫二字与东汉一个宦官重名,赐名“黼”。不知是基因变异还是这王黼祖上有胡人血统,老小伙子“美风仪,日晴如金,有口辩,才疏隽而寡学术”,一双金眼珠,面若傅粉,长身玉立,确实在古人中是个另类,难怪令徽宗皇帝刮目相看。虽然“寡学术”,但他能说会道,人情练达,倒少了做学问过深所有的迂腐气,难怪让皇帝深喜。不过,王黼绝非无才之人。他进士出身,功名既不是买的也不是捐的,更不象杨澜老公那样是编的,真正当初用功考上的。
王黼有位叫何志的同事,他爹何执中在朝中为执政,见小伙伶俐懂事,便荐为校书郎、左司谏。徽宗继位,不满当时的宰相张商英,并向闲居杭州的蔡京赐以玉带,王黼嗅出味儿来,立刻上书赞扬蔡京从前的“政绩”,并抨击张商英无所作为。蔡京入相,为感谢王黼助已,马上提拔他为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小王一下子从副司级升至正部级,为时才两年,“进步”真快。缺德的是,为使蔡京独擅朝政,他竟暗中上疏指斥引他入朝的恩公何执中“二十恶事”。蔡京也觉小王过份,一次,他与何执中聊起王黼,老何“犹称(赞)王黼不已”,蔡京拿出小王的疏奏给老何看,气得老何一口痰上来差点没憋死:“畜生安敢尔!”
王黼人精一个,不久又抱上大太监梁师成粗腿,“父事之”,称梁师成为“恩府先生”。官员结交宦官,并非是喜欢大公公皮嫩肉滑没胡子,而是因为宦官是皇帝近侍,多与皇帝亲近,能够递得上话。如同现在的人都喜欢结交大官儿秘书、司机一样,古今同理。宣和元年,王黼得拜特进、少宰,“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宋朝命相未有前比也。”小王升官,比火箭还快。趁蔡京致仕,王黼假装顺从民意,一改蔡京所为,易弦更张,“四方翕然称(之为)贤相。”
相位坐稳,王黼“乘高为邪,多蓄子女玉帛自奉,僭拟禁省。”狰狞面目,一时毕露。他不仅强夺官员宅院,为了诱夺大臣邓之纲的美妾,王黼竟诬之以罪,把老邓窜贬岭南。很快,徽宗皇帝又加王黼少保、太宰,“中外名钱皆许擅用,竭天下财力以供费。”只要把徽宗皇帝这个“领导”伺侯舒服,富贵荣华一齐来。“凡四方水土珍异之物,悉苛取于民,进帝所者不能十一,余皆入其家,”所以王黼之富,能拟帝府。
王黼一辈子惟一做过的“好事”,在于考古学。宋徽宗本人喜欢古玩,臣下们就大发墟墓,挖来不少宝贝。王黼奉诏,撰数十卷《宣和博古图》,其中详细开列宋徽宗宣和殿中所藏的历代青铜器、字画、玉器等,考证精严,追本溯源,详细注释了各种古物的出处、年代和典故。当然,此举此行,也是迎合皇帝,属于比较高雅的拍马屁。
江南方腊乱起,王黼粉饰太平,没有及时上报宋徽宗,“蔓延弥月,遂攻破六郡。”最终,大公公童贯提十余万西北劲卒,才把方腊剿平。童贯临行,徽宗皇帝全付以东南之事,并赐他有御笔行诏的权力,根据实际情况,可以皇帝名义施行政策。童贯率大军到达江南,得知吴民大乱皆因“花石纲”扰民,大公公很讲政治,就以徽宗名义尽罢江南一带为皇帝搜罗奇珍的应奉局,“吴民大悦”,方腊之乱迅速平定。闻知童公公立功,王黼不悦,便乘间向徽宗皇帝进言:“方腊造反是由于盐茶专卖的缘故,童贯以皇帝您的名义下诏罪已,是归过于陛下啊。”徽宗皇帝很恼怒。童贯大公公侦知消息,很生气,就想重新拥蔡京入朝做宰相以代王黼。
王黼听说童贯要与蔡京联手扳倒自己,很害怕,便忙弥缝与童贯的关系,支持童大公公伐燕取功。本来宋徽宗因方腊造反已经把伐燕之事搁置,经王黼窜掇,“遂复治兵”。为让徽宗皇帝和童贯高兴,他专门设置经抚房,“专治边事,不关之枢密,指天下丁夫,计心出算,得钱六千二百万缗,竟买空城五六而奏凯。”徽宗皇帝得到燕京等数座废墟后高兴得忘乎所以,看见王黼率百僚称贺,大喜之下,解自身玉佩以赐,“优进太傅,封楚国公”,并诏许王黼的仪仗与亲王相等。
宋朝在与辽朝结好的一百多年间,辽使入京,宋朝有关部门都会专门派人引导,“迂其驿程”,一来是不想让辽人知道宋国的内部路程,二来以显大宋疆域辽阔。此外,宋朝的宴饮接待也很平实,“不示以华侈。”王黼无远谋,急于求成,与金国打交道,他命人派专车把女真使臣直接从燕京护送至汴京,只走大道,七日即到。宴请金使时,王黼大陈金银宝物,夸示富盛,“由是女真益生心”。金国人由此既知道了入侵的通道,对宋朝的金银财富也大生凯觎之心。
王黼豪奢,在东京就有两处大园宅,一在城西,一在相国寺东边,每座都占数里的面积。园宅正厅,皆以青铜瓦覆盖,宏丽壮伟,园中皆垒奇石为山,光是有题额的“风景”就有二十多处,梁柱门窗都是螺钿嵌饰,穷极工巧。宋徽宗本人参观王黼园宅,叹道:“好快活的地方!”
王黼身为三公,与徽宗皇帝相处,全无大臣尊体,完全是两个哥们儿亵游戏乐。宋徽宗效仿南朝昏君东昏侯,在宫内设集市,王黼戴乌帽穿小衣,装做小卖肉掌柜以博皇帝一笑。平日徽宗出宫微服私游,每次踰越宫墙,王黼皆蹶屁股使马步在墙下给皇帝当板凳,君臣腻乎得和哥们一样。宋徽宗对他恩宠至及,为其居室亲书大匾“得贤治定”,完全当他是诸葛亮。不过,“诸葛亮”晚年也有失策时,一次,他家里的大柱子旁生出蘑菇,估计是大块狗尿苔,王黼以为吉瑞,上报皇帝说自己家里生灵芝。徽宗皇帝亲临,对“灵芝”没什么印象,倒发现王黼家后院有小门直通大公公梁师成内宅,“帝始悟其交结状”。还宫后,徽宗皇帝便下诏让他“致仕”。
黜落王黼,宋徽宗又用李邦彦为少宰。李邦彦,子士美,怀州人,是位著名银匠之子,家里有钱巨万,社会地位很低。小李好文,喜欢与进士交游,河东举人入京,肯定中道要在李邦彦那里流连。不仅大吃大喝不要钱,进士举人们临行多会得到银两资助,“由是(李)邦彦声誉奕奕”,试想,举人多有得第者,得第即得官,谁也忘不了李官人先前的“厚爱”。因此,银匠之子入补为太学生,得以踏上功名之路。大观二年,李邦彦上舍及第,成为秘书省校书郎,进入仕途。李邦彦文才俊爽,风仪俊美,一表堂堂美男子,“然生长闾阎,习猥鄙事,应对便捷,善讴谑,能蹴鞠,每轰街市俚语为词曲,人争传之,呼为李浪子”,这么一个人,是那种最高级的“帮闲”人才,故而宋徽宗一直很喜欢他,加上宦官们受李哥金银无数,争相致誉,故而能代王黼为相,时人称为“浪子宰相”。所以,宋徽宗之政,蔡京擅权最久,中间几上几下,间用郑居中、王黼、李邦彦之流,“以不肖易不肖”,坏人接坏人的班,纯用小人,国家不亡也难。
宋钦宗即位,王黼“惶骇入贺”,吃了个闭门羹。金兵第一次入侵,老王也像别的奸臣一样,未等有朝命,忙携家南逃。钦宗皇帝大怒,下诏抄家,并授命开封府去逮捕王黼。开封府尹聂山同王黼有宿怨,派武林高手在雍丘以南的一个村子追及王黼,一刀杀死,割头而去。“帝(钦宗)初即位,难于(显)诛大臣,托言为盗所杀。”金晴金发老美男子,终于难逃应有下场。
——摘自赫连勃勃大王的《刀锋上的文明》
焦挺啥外号来着?比裴宣更吓人...
段景住,那会估计没有狂犬疫苗啊,可怜梁山众兄弟每天都得穿铁甲上班...
一丈青扈三娘,标准巨人症...
林冲,耳朵位置没长对...
柴进,虽然罗圈腿可走路还挺快...
杨志,先天性心脏病...
穆弘,暴露癖患者...
......数不胜数,108人各个都不是健全人。
其中解氏兄弟是啥毛病我就不清楚了,还是请老萨诊断,
照例上花
要是把梁山好汉的体貌特征一一说给小魔女听,再经她点拨,老萨的梁山病理学研究就可以出系列了
武松打虎---酗酒加虐畜狂
一句话点评实惠啊,可多搞几个,再向无斋桃李讨精,这才是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