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西晋春秋 司马懿时代 中 (链接整理) -- 陈不到底
把宋忠当个小丑似的给曹操报信,还被刘备截住奚落了一番;王基也挥刀抡枪的上阵了。这些可都是大儒啊
但暂时还想不到怎样回复
主题:老陈
作者:李靖岩
“昔洪水滔天二十二载,尧、舜君臣南面而已。
(原文如此,我认为高堂隆此处的意思是尧帝治水不成,而舜则由此“摄行天子之政”,尧、舜君臣掉了个位置)。 “
——九旱九涝跟尧舜顺序更替关系不大,那个大工程主要是推了个禹。
但这一句的意思应该是:当年人家自然灾害那么重,尧舜二位大帝(这个“尧舜君臣不是说君尧臣舜,而是尧时期跟舜时期的君臣们。)南面(南面是做皇帝)从容垂拱而治。而已,完了!
多雍容点事啊,这就是大帝的范儿。干吗轮到你曹睿,二事没有就整的满朝廷里跟搬家似的啊,你自己还上去搬土。——尧舜君臣南面而已!不至于。这个是批评了。说曹睿太急,太不从容。这个国家是你的不知道?这么整别说老臣我连吴蜀二国都看不下去心疼我们的老百姓不知道?……
高堂隆是直臣。忠诚有余,策略不足,满篇里全是指着鼻子训的老实话。象这样明白恳切的奏章,三国时代不怎么样的皇帝中只有一个人会注意,那就是刘禅。因为他庸碌胆子又小,别人的话他会听。他只分不出好坏来而已。董允死后,蜀汉朝臣里也真没一个勇于说好话的了。那郤正在内廷经营三十来年楞跟黄皓不善不恶。你说他都说什么来着?他肯定什么也没说。最后国亡了,跳出来装忠臣。唉……一艘船谁也不划最后覆没,掌舵的固然负首责,这些不动手的实在也都是协同啊。
你象曹睿,论聪明曹睿是很聪明的,唯以其聪明,别人的话他不望心里去。曹睿这个皇帝政从己出,他认为自己才智不低。老先生你说这些我都懂的,只不过我是好皇帝——他认为他是好皇帝,我不能降下皇帝的面子跟先生亲自拍砖——虽然可以亲自搬土。先生的意见很好,但是我呢?我的理解跟你不同,放心吧先生您说的这些我是可以解决的,再过几十年您看吧,我是怎样当皇帝的。我是好皇帝,无论你怎么骂我还不收拾你,我概以雍礼答之。让天下人看看……
有一句名言,很适合他。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很遗憾,即使在史官们的帮忙之下,曹睿也只坚持到了三十六岁。这是曹魏王朝最后一个政从己出的皇帝。
从这点上来说,武,文,烈三祖共祀,实在是英明的……
另个
另,关于“嗟夫”。
作者:李靖岩
其势必不如此之甚也。好歹那是一个国家。正始跟黄初间才二十年,又没什么WG的行动,哪就至于满朝堂都是文盲了。如“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就是四聪八达三豫,加起来就十五个了。要说太学里没人,那因为高堂隆这几个人都死了,那还兴许,宗亲勋戚,学均出于己门。钟会小时候受那教育怎么样?要说满朝堂没十个会写字的。那也可能,那也可能……因为当时我们的字体正有一个大变革。行书跟楷书出现了。当时的书法家是惜墨如命的人,外边不容易学到。要说皇上非得告诉:来,一人交一篇小楷上来,兴许是有好多人要交白卷。要说拿书经典籍精义糊弄糊弄皇上……也别说当时那些名门啊,就你我去难道混不成么?照书抄也能抄个差不多啊。曹芳那孩子十一岁初通论语,整个正始年才把四书五经看个大概齐,你怕他干啥。
要说没人回应。我看多半是不愿意理这孩子。你瞧你要交一篇文章,又要让大伙儿觉得好,有水平!又要让这初进学的孩子看得懂,那多难啊。不如不交。
另外你交那破玩意有什么用啊。上不能安邦定国下不能高官厚禄,曹爽那么浮华的人,别人跟他讲这个都气的一愣一愣的,没意义。
曹魏时代贵族间文化还是很不错的
它实际上反映了这样一种现实:学生再也不肯认真读儒家的经书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清谈的发达,正始清谈历来最受后世推崇,所谓“正始之音”,百世叹赏,东晋南朝人听见一段好的清谈,就往往感叹是正始之音于此复现。何晏王弼等正始名士,即使放在整个中国思想史上来说,也是有相当分量的。
感叹“学业沉沦”,当然是从儒家角度所得出的看法。事实上后世的儒者如顾炎武还有更严厉的看法,说当时不但学业沉沦了,连道德也沉沦了。有亡国有亡天下,当时就是亡天下了,关于这个可参看《日知录·正始》条。
所谓“王学压倒郑学”,并不是说236年的事,这一年王肃被任命为崇文观祭酒和他的经学并推崇并没有很深的联系。崇文观并不像你理解的那样是汉代的太学那样的教育机构,曹魏的中央教育机构运转方法实际和汉代是一样的,是在中央设太学,得到朝廷认可的师法可以立于学官,由博士教授给太学生。说“王学压倒郑学”,就是指曹魏末年所置的经学博士十九员中,王学占八人,压倒了郑学的七人。一般认为除了与司马家联姻的背景之外,这和王肃自己当时就担任太常也有一些关系(博士上领于太常)。
王学增设的八个博士,实际到东晋时就被几乎削减完了,最后只保留了《易》学一个。
清朝人怀疑人伪造书,原因无非是从某些书里发现了漏洞,而这些书又是某某人所整理过的,因而怀疑他造假,如果再进一步找到了造假的“动机”,那就更认定了他。王肃有“动机”吗?当然有,就是要伪造圣人的话来骂郑玄。
这种判断方法有时会把一些部分有后人窜入句子的书整体判断作伪书,出错是因为轻率,而不是因为存在基于道德的成见。
历来把王肃和郑玄放同一个层次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范文澜讲马克思主义史学,思想应该是相当进步,不会讲操守了吧。但他讲经学历史还是照样对王肃不感冒,说王肃伪造书。
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古时候要讲五经,这些经书~~不通读至熟,根本无法与别人对话啊
仲德说的这些内容,我都看不到诶~~
正在玄学这发怵呢~~~
读了一些书,还没太明白,后面正始年的内容,曹兄请多多指教
238年
正月,曹睿将长安的司马懿招入洛阳,要出王牌剿灭公孙渊。
此时西线二州长官凉州刺史徐邈、雍州刺史郭淮都是一时俊才,没什么可担心的。而面对蜀军的防线可能是夏侯玄的叔叔夏侯儒做征蜀护军来负责。
34岁的皇帝给60岁的太尉四万军队东征辽东,群议的大臣认为四万人的军费太多(主要路程太远),恐怕难以供应(也是,钱都盖楼了)。曹睿说,“四千里征伐,虽说要奇兵制胜,但也要依靠实力,不应斤斤计较军费。”(众大臣心说,那您也得从工程里给我们省下点啊)
皇帝又问司马懿,“您认为公孙渊将怎样应对呢?”
司马懿说,“他要是弃城逃跑,是上策;据守辽东抵抗大军,是中策;死守襄平,必被我擒。”
“那他会采取哪一种策略呢?”
“只有明智的人才能审慎度量敌我双方力量,也才会预先有所舍弃。公孙渊的才智既不能达到这种程度,而且他也会认为我孤军远征,不能持久,一定会先据守辽水,然后退守襄平。”
皇帝心里有了数,转而问道,“往返要多长时间?”
“进军一百天,攻战一百天,返回一百天,加上中间的六十天休整,一年足够。”
计划既定,马上实施。司马懿率四万军队出发辽东,皇帝亲自送出洛阳,并特诏司马孚、司马师送到温县(司马懿家乡,在洛阳东,正好在路程上)。临行前,太尉也对洛阳大量的工程表示担忧,“现在宫室不齐全,是臣等的过失。只是黄河以北的百姓近年困苦,再加上外部征战内部建设劳役众多,使得(这次东征)劳役压力很大,最好能暂停内务,以救时急。”
“嗯,嗯。”
司马懿率领牛金、胡遵等步骑人马四万出发,到了温县,当地官吏父老迎接,司马懿很是感慨,赋歌曰:
“天地开辟,日月重光。遭遇际会,毕力遐方。将扫群秽,还过故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告成归老,待罪舞阳。”(*注三十八)
辽东的公孙渊听说这次是司马太尉亲征,慌恐之下,又派人联系东吴,向孙权称臣请求援助。
孙权不高兴,“好嘛,得意了就杀我的使节,遭殃了就想我帮忙。你也有今天,给我斩了这辽东来人。”督军使者(吴的官名)羊道劝说,“这不是霸主明智的做法,应该陈兵表示支持,如果魏军失败,我方就出兵援助,显示我方的万里恩义;如果辽东失败,我方就劫掠辽东附属郡县,这也是上天允许惩罚公孙渊过去的不义。”孙权点头,“就这么着”,给公孙渊写信说,“老弟你一定要挺住,我援军随后就到”,还说,“司马懿所向无敌,我深为老弟担忧。”
洛阳的曹睿听说孙权的表演后,问护军将军蒋济“您说孙权会出兵么?”蒋济回答说,“就算是兄弟、儿子处于那样的危险境地,孙权都不一定会援救,更别说有仇的公孙渊。孙权只是想趁机胁迫辽东归顺罢了,不过,要是战局陷入胶着,吴军可能会有所行动,现在还不能预测。”
曹睿不担心辽东战事,因为司空的位置空缺,吏部尚书卢毓向皇帝推荐名士管宁。管宁年轻时就与王朗、华歆齐名,汉末战乱时避难辽东,曹丕做皇帝几年后管宁回到故乡青州,因为名声很大屡被举荐(曹睿登基时,太尉华歆就请求以管宁接替自己),但从曹丕到曹睿,管宁从来都是拒绝,始终留在青州家中,而天下的后生们则越发敬重他。此时卢毓再次向皇帝举荐年近八十的管宁做司空。
先前曹睿就跟卢毓说,“选举人才是否得当,可全在卢先生。千万别选举‘名士’,所谓‘名’,不过如画地作饼,一点实用也没有。”可卢毓的父亲卢植就是汉末大名士,他选官的标准是“先性行而后言才”,“才干是要用来行善的,所以大才干能够成就大的善行,小才干能够成就小的善行。现在一些有才的人而不能行善,这样的人是不适合作官的。”当然,这话不是给皇帝说的,而是给后生——新名士——李丰说的。
卢毓虽然推荐管宁,但曹睿既没有采用,而管宁依然如故也不愿出仕。只好降个级别,卢毓又推荐了当朝名声很好的太中大夫韩暨、司隶校尉崔林、太常常林。二月,由八十岁的韩暨出任司空。
曹睿不满意这样的选官方法,卢毓就说,“依靠‘名’声虽不能招致异才,但起码可以得到常士。臣愚鲁不足以识别异才,但对得到的一般人才,却可以随后进行考验测试。古时就有考课的制度,只是现在荒废无用。导致如今的士人以互相吹捧为标准,到底谁是真正的人才,已经虚实难辨。”
头年曹睿就下诏令散骑常侍刘邵作《都官考课法》,又作《说略》一篇,并且要求百官大议。
可是大臣们讨论来讨论去,崔林、杜恕、傅嘏等人都认为考课法只是为政的末节,根本还是如何选官,这才是当前要解决的问题。结果刘邵的考课法在三府台传来传去,竟然没有大部分同意的。
*注三十九
四月,新任司空韩暨病卒。
六月,司马懿大军到达辽水畔(~~好像晚点了)。果然不出所料,公孙渊派遣将军卑衍、杨祚率数万步骑在辽隧(看地图)一带设防,坚壁而守,南北六七十里。
魏军刚到,公孙渊就指派卑衍主动攻击,却被胡遵击败。
辽东军只好延辽水继续坚守,魏众将请求攻打辽东营守。
司马懿则说,“敌人必定坚守壁垒,是打算与我们长久对峙。古人曰,‘敌虽高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辽东军的必救就是襄平,如今他们主力全在此地,老窝必定空虚。只要直指襄平,敌人必定恐惧而应战,一旦决战必被我破。”
于是,司马懿一面指派在东南方向佯攻,同时率军暗渡辽水,直扑东南方向的襄平。
被迷惑的卑衍、杨祚等人得知司马懿的目的后,急忙回救,就在襄平的大门口首山两军遭遇,早有准备的魏军大败辽东军,公孙渊急令散军回撤,退守襄平。
这正是司马懿所希望的,魏军将襄平团团围困,就等一声令下齐齐攻城。
*注三十八
这个时候的魏,司马懿是唯一执掌重兵在外的大臣,东征西讨都是他自己的亲信部队,功高镇主的道理谁都明白,京师众大臣给皇帝的劝告太尉也应该有所耳闻,高堂隆所指的“鹰扬之臣”虽然不指名,可谁不联想到老姜身上。还好,曹睿依然信得过太尉,太尉也得有所表示,不管从哪方面——回报皇帝的信任还是澄清自己的理想,我司马懿得皇恩浩荡,受封舞阳侯,不过是想为国家剿灭四方,功成之后告老还乡就心满意足了。
好罢,我们很希望事实就是这样,可不得不联想的是,28年前曹操也说过,我年轻时的愿望是为国家建功立业,死后墓上能书写“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这就是我的志向。
*注三十九
资治通鉴里(“臣光曰”的大部分内容取自司马光早期文章,是宋仁宗时司马光因父母丧停留家中的所作)
司马光评说道,“为治之要,莫先于用人,而知人之道,圣贤所难也。”
如何选用人才就是圣贤之人也很为难,所以只好求助于舆论,可随之个人爱憎就会争相掺杂进来,使善良和邪恶混淆;如果用课绩进行考核,又会巧诈横生,真假不明。
总之,识别人才的根本在于主上的至公至明而已。居上位的人至公至明,那么属下有能无能就会清清楚楚地反映在眼中,无所遁形。如果不公不明,那么考绩之法,恰好能够成为徇私、欺骗的凭借。
有人质疑说,这么大的国家,上万的官吏,君主怎能不把考察的任务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司马光说,我说的“主上”不单指君王,也指每一级部门的长官。
又有人说,那汉的京房、魏的刘邵只不过是重新修订唐虞时期的考课法,怎能废除呢?
司马光回答说,唐尧、虞舜的官吏~~~~任职时间长,所担职责专,设立法规宽,完成期限远。姒鲧治水,历经九年尚未完成,才治他的罪;大禹治水,等到九州全部安定,四方土地都可以居住,然后才嘉奖他的功劳;不像京房、刘邵,他们考核官吏琐刺碎碎的功绩,检查他们一朝一夕的成效。
考绩之法并不是只在唐尧、虞舜时才可能实行,汉、魏不可行,是由于京房、刘邵没有弄清根本问题而只追求细微末节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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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辽沈战役的旧地。或小分队主动出击骚扰后勤,或干脆前出,辽西走廊以东沟帮子一线山险重重,却给人堵在了家门口
夺得位置的都是他们的子孙,因此他们的话不能算完全虚伪,但是像他们掌握如此巨大的兵权,要平安退休并且子孙安宁基本上不可能。
政治用语能用虚伪来判断么~~~
不好评说,不过我的意思都留在文章里了
我也同感,相关记载太少,疑惑多多,比如司马懿说他百天到达,可差不多5个月以后才到~~
司马懿带的基本上是嫡系部队,可是对辽东地理情况掌握的非常好,相反地头蛇公孙渊却无能为力,
书上一方面说,大雨使水深数尺,划着船就可以到城下;另一方面又说,公孙渊仗着水势照样樵牧如常
这些我都无法想象啊~~~没去过那里,不知道什么情况
238 年 中
七月,又是大雨,襄平城外汪洋一片,运粮船队从辽口就可以直抵城下——司马懿却没有水军——这场大雨从月初开始就没有停,魏军营地积水尺多高,三军恐惧,很多人想要移营。
司马懿下令军中敢有言徙者斩。有都督令史张静犯令,被斩,全军乃安定。
城中的公孙渊则依仗水势,樵牧如常,要硬撑等司马懿撤军。
这种情况下,魏众将纷纷请令攻击这些(出城?)樵牧之人,司马懿一概不听。
司马陈圭私下问道:“昔日您攻打上庸,八道强攻,昼夜不停,所以能用十六天时间攻下坚城,斩杀孟达。可这次远征而来,反而安闲迟缓,我很不理解。”
司马懿说,“当初孟达兵少但存粮可支撑一年,我军将士四倍于孟达,军粮却不足一月。以一月对一年,怎能不急?所以才会以优势兵力强攻敌人。现在贼众我寡,贼饥我饱,而且雨水这么大,就算强令攻城是应该的,但能收到多少效果?自我从京师出发,担心的不是敌人进攻,而是怕他们逃走。如今敌人军粮将尽,可我军合围却没完成。抢掠他们的牛马,袭击他们的樵夫,这只会逼迫敌人逃走。
兵者,诡道也。要善于随机应变,如今公孙渊凭仗人多,倚仗雨大,虽然饥饿窘困,还不肯束手投降。正应当显示我们无能为力,好安下敌心,贪图小利(攻袭樵牧)使他们惊吓逃跑,非计也。”
而洛阳听说魏军又遭遇大雨,就请求皇帝下诏退兵。曹睿说,“太尉有能力临危制变,擒渊可计日待也。”
大雨下了三十多天终于停止,而魏军也已合围。司马懿高堆土山,深挖地道,橹车、钩梯、冲车各种器具齐上,日夜攻城,箭石如雨。被温水煮青蛙的公孙渊军粮耗尽,襄平城中已开始吃人,死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逃离向魏军投降,包括先前出城迎敌的将军杨祚。
八月,公孙渊让自己的相国和御史大夫出城请求司马懿解围并退兵三十里,公孙渊一定率群臣自缚投降。
司马懿将这两个倒霉蛋斩首,送信给城里说,“楚国和郑国地位相等,郑伯还袒身牵羊出城投降。如今我是天子太尉,你派伪相国还想请求我退军解围,这不失礼么?两个糊涂老儿已经被斩,赶紧再派年轻决断的人前来纳降。”
公孙渊又派侍中请求指定日期,派送人质。
司马懿说,“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馀二事,但有降与死耳。汝不肯面缚,此为决就死也,不须送任。”
公孙渊万念俱灰,襄平军民彻底崩溃。九月二十三(?有说是八月二十三),襄平城破,公孙渊父子与数百骑突围往东南逃跑,被魏军追击,父子二人皆被斩。
司马懿进入襄平,男子年十五已上七千余人皆杀之,筑成京观(尸首堆积封土成高台),公孙渊的一套伪公卿与将军等二千余人也被杀。司马懿这一辣手震慑辽东(说实在,够狠),除却公孙渊所在的襄平(辽东郡治所),辽东地区四郡辽东、带方、乐浪、玄菟迅速平定,合计收户四万,口三十余万。余下有以前战乱流亡辽东的中原人,都可以回到原籍。
洛阳的曹睿听说魏军全胜,立即遣使往辽东嘉奖太尉,并命令司马懿返军回驻地长安。
魏国大动干戈十个月,吴、蜀二位干什么呢?
曹睿为选取人才闹心,魏大臣为中书省两位长官专权担忧,可孙权这边更严重。
年中时,孙权身边的中书郎吕壹向皇帝告发前江夏太守刁嘉诽谤讥讽朝政,孙权大怒,将刁嘉下狱。当时被牵连的人畏惧吕壹权势,都说刁嘉有过诽谤言语,只有侍中是仪一人说没有听到过,于是被连日穷追诘问,诏书也越发严厉,群臣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这个吕壹只是近几年冒出来的小臣,他与秦博等人在中书省负责主管各官府及州郡公文,吕壹只是个小人,利用自己处在孙权与臣下的连通关节处,排斥陷害无辜,诽谤朝廷大臣。太子孙登屡次规劝,孙权都不接受继续宠信吕壹。吴的群臣不敢再表示意见,使得吕壹越发的张狂。
侍中是仪坚决不愿苟同小人,孙权亲自审问,是仪说,“如今刀锯都已加到我脖子上,我怎敢为刁嘉隐瞒,自取杀身灭门之祸。只是事情有本有末(没有诽谤的事,我怎么说?!)。”是仪始终据实回答,孙权找不到过失,才把是仪、刁嘉免罪。
而吕壹不罢休,转而诬告丞相顾雍,孙权又下令诘责顾雍。
黄门侍郎谢肱问吕壹,“顾公事何如?”
“好不了他老儿的。”
“那顾公退了,谁能继任丞相呢?”
吕壹沉默未答,谢肱说,“应该是潘濬潘太常吧。”
吕壹良久回答,“差不多如你所说。”
谢肱说,“潘太常忌恨您很长时间,只是没有办法。如果他接任丞相,您恐怕马上就遭殃了。”
吕壹大惧,又把顾雍的事化了作罢。(说不上谢肱到底为谁好,如果真是变着法子解救顾雍的话,那真是太可悲了,丞相的命运竟然被中书郎掌控)
驻扎在武昌的潘濬请求回建业,要亲自向孙权劝谏,等他到了才知道连太子的话都不管用。潘濬气愤之下,就打算宴请群臣,要在宴席上亲自手刃杀贼,为国除患。吕壹不知怎么听说,就称病不去。
恰在这时,吕壹诬告孙权女婿朱据的案件有了真相。原来,驻守外地的朱据军队应该得到三万缗钱(一缗即一串一千文,三万缗是三千万钱),却被工(匠?)王遂诈取。吕壹认为是朱据自己拿了这笔钱,就拷问朱据部下主事军吏,将他打死在棍棒之下。朱据厚葬这位无辜的下属后,吕壹又说朱据是报答属下为他隐瞒事实。孙权昏了脑袋,数次责问女婿,朱据无奈之下只好离家待罪。
不久,典军吏刘助告发是王遂诈取的这笔钱财,孙权的脑瓜总算灵光一现,明白女婿是受了冤枉,不禁叹道,“朱据如此,何况其他普通官吏!”这下,孙权是想起来驻守外地的步骘、潘濬、陆逊都提醒过自己,于是深究吕壹罪责,并奖赏刘助百万钱。
吕壹最终被处死,孙权派遣中书郎袁礼向外地驻扎的诸将道歉,同时询问他们对时事兴革的意见。可是失望的诸葛瑾、步骘、朱然、吕岱等人却都以不掌民事为由,不肯当即发表意见,推托说去问陆逊和潘濬。陆、潘二人见到袁礼,流泪不止,态度诚恳痛切,辞意辛酸痛苦,却有不自安之心。
孙权又下诏责怪葛、步、朱、吕等说,
“我听说到你们的反应,怅然而自责。只有圣人名者才不会犯错,普通人的举止行动,怎么可能全部正确?之前伤害抵触众意,是一时忽视而没有觉察,所以使各位心存疑忌,否则,怎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与你们共事,自少至长,头发都已斑白。自以为可以和诸位坦诚相见,公私情分足以互保;我们虽说是君臣,但恩情上犹如骨肉至亲,荣福喜悲,都应共同分享承受。
忠臣不应该隐瞒实情,智士不应该保留谋略,不论事情是非如何,各位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自得悠闲呢?我们是同舟共济,还有谁能替代?”
57岁的孙权这时的言辞恳切让人感动,仿佛他不是皇帝而是你我的兄弟,大家不要客气尽管指摘我的错误,我们之间的情谊决不会因此而决裂,好吧,吴的群臣已经知道了,这只是孙权在脑子明晰时的表现,可惜,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少了。
蜀那边,十一月,刘禅下诏说曹睿荒淫无道,导致辽东反叛(这会儿人早都平定了,蜀地的消息总是晚一拍),命蒋琬统帅诸军进驻汉中,联系东吴,“以乘其衅”。
这个时候,司马懿才刚到蓟县(相当从现在的辽阳市回到北京),皇帝的使节正在犒赏军队,太尉又增封地,修整之后就可以从北方直接回去关中。只是,司马懿有点不对劲——当然,这只是据说——司马懿离开襄平时做了一个梦,梦见曹睿枕在自己膝头,说“看我的脸”,老姜低头看却觉得跟平时不大一样,心里很是不安
(我是觉得这个场景对话很变态~~唉~不如说是别扭)。
司马懿怎么也想不到,35岁的皇帝已经是大限将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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