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双石原作】《开国第一战》序言 生命中的一本书 -- MacArthur
汉城易手 金日成兴高彩烈
大军止步 彭德怀虑远谋深
(续上)
拉兹瓦耶夫到斯大林那里告御伏。
斯大林毕竟是经历过严峻战争局面的战略家,知道彭德怀在为什么作难。对拉兹瓦耶夫说得了你歇着吧,人家可是位打败了美军的大军统帅天才军事家,你一个小小的中将瞎跟人家起什么哄呀?
刚被斯大林换回国的那个史蒂科夫也是这样,第二次战役诱敌深入时也瞎吵吵,后来被斯大林换回国,谁知换来的这位也这样。
同为兵家,“佯北勿从”的道理身为中将的大使们就是不懂。
因为怕拉兹瓦耶夫碍彭德怀的事儿,斯大林也打发他回了国。
还立马开金口,给中国同志补充2 000辆汽车,空军也加强了保卫后方运输线的行动。还决定给中国空军无偿提供372架米格-15歼击机。
“好嘛,告洋状吧,告洋状告出两千辆汽车来了!”
当时正为汽车犯愁的彭德怀揶喻道。
这个时期斯大林表现得挺够意思的。
其实关键是中国人自己有志气能争气站得直打得好,否则谁尿你?你看蒋总统那会儿求着美国人的美元,什么媚态不做呀?连老婆都死乞白咧地跑到美国跟杜鲁门套近乎,杜鲁门给他好脸儿了吗?
谁不愿意交有骨气又能干的朋友?
谁又愿意交窝囊废没本事的朋友?
任何时候都得靠自己,站得直有本事的人最好交朋友!
金日成也对停止追击持保留态度。
1月8日,中朝军队刚一停止追击,他就托中国驻朝鲜武官柴成文带话,要求休整时间不能过长,一月即够,理由是倘时间过长,河川化冻,会增加部队运动困难。
其实不光他们如此,节节胜利的部队虽然粮弹十分困难,但士气却很旺盛,爱发牢骚的怪话大王们怪话也很多:
“为什么撤退?不一口气打下去?”
“唱半天《把美帝打落太平洋》,怎么,不把鬼子赶下海啦?”
还有在军事民主会上“民主”指挥员的:
“瞎指挥!”
“瞎鼓捣!领导落后于群众!”
……
有些师团级别的指挥员也很不理解,敌我态势,地形都有利于我,干吗不象在国内战争那样来个千里大追击,一鼓作气把美国鬼子赶下海?
现在看来这些说法实在是有点头脑发热,然而在当时却是大多数中国军队官兵的共识——以他们在国内战争中形成的步兵对步兵的思维来看,敌人一退400多公里,一定是兵疲将沮。
可现在这个对手却不是这样,他们摩托化行军后撤,并不疲劳,同时又靠雄厚的后备力量和先进的运输工具得到迅速补充,对在雪地徒步追击的中国军队反而具有以逸待劳的优势。
看来,土八路们要破除对“小米加步枪”不适当的迷信,尚需假以时日。
胜兵与骄兵只有一步之遥!
1月9日上午,M·B·扎哈罗夫大将又来到总参作战室。
一听说彭德怀已下令停止追击,大将十分不解:
“哪有打胜仗的军队不追击敌人,不发展胜利成果的呢?这将给敌人以喘息之机,犯下丧失战机的错误。”
聂荣臻非常有礼貌地向他解释了志愿军面临的困难。
扎哈罗夫大将仍然坚持已见。
斯大林也有类似的意见。
1月9日,毛泽东也转来斯大林电报:为避免国际上对中国的责难,可由志愿军控制三八线以北及其东西海岸,令朝鲜人民军追击。
1月10日22时,金日成在朴宪永陪同下来到君子里志愿军总部,与彭德怀、洪学智等会谈。
彭德怀坦陈了志愿军的困难情况:西线6个军,3个战役的战斗伤亡3万人,冻伤2万人,共5万人;东线3个军,战斗伤亡1.9万人,冻伤减员2.8万人,全军减员9.7万人。现运输困难,粮弹、冬装、被毯运不上来,长期食用炒面,缺乏维生素的部队体力下降,人员也极不充实,极待补充休整2~3个月,改善运输条件,以利再战。现在“联合国军”尚有20多万人,已在平泽、安城、堤川、宁越、三陟等线布防就绪,我应进行充分准备,求得下一战役消灭更多敌人,不让敌军退至釜山狭小地区,此着甚为重要,从各方面考虑,不消灭敌军主力,美军是不会退出朝鲜的。
注意,彭德怀这时的战略设想仍是美军“退出朝鲜”。反映在他为“下一次战役”确定的目标仍是:
“……连续作战,一气呵成,全歼敌人,全部解放朝鲜。这是下一战役的奋斗目标,也是在休整期间应具体准备的标准。”
可既便如此,金日成仍表示不能理解。
言来语去大家都有点动肝火了。
一着急,彭德怀说话就点筋动脉:
“过去你们只想到打,现在只想到追,没想到人家再从后面打一下怎么办呢?没想到人家万一杀个回马枪会怎么样?”
“现在与过去的情况不一样嘛!”金日成也毫不客气。
“要追你去追!我把部队放两边,后方登陆由我们对付,你们不是还有几个师吗?你们去试一试嘛!”彭德怀只好摊牌。
“这怎么能试呢?”一说这个金日成也没了脾气。
没奈何彭德怀只好请出毛泽东这尊神仙来,对金日成们说我中午已经将你们的意见电告主席了,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吧。
次日,毛泽东的电报来了
毛泽东在志愿军休整时间问题上站在彭德怀一边:
10日午电悉。人民军第一、第二、第三、第五军团均可置于汉江以南之第一线。中国人民志愿军撤至仁川及汉江以北休整两三个月。仁川至汉城的守备由志愿军担任。人民军应将现在东北训练的新兵加以补充。如朝方认为不必补充休整就可前进,则亦可同意人民军前进击敌,并可由朝鲜政府自己直接指挥。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是两个国家的问题,你要那样干我们只能劝不能拦,实在劝不听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干,我们给你当后盾。
有理,有节,够气度,也够哥们儿。
可下午彭德怀、金日成、朴宪永会谈时,朴宪永仍持拉兹瓦耶夫的观点,要求志愿军不休整继续南进,说倘如此美军肯定会撤出朝鲜。
彭德怀用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耐心对这两位复国心切的战友进行了苦口婆心地说服、劝导。
然而还是争论得很激烈,大家面红耳赤以致于彭德怀还是拍了桌子,把在场的邓华、洪学智及柴成文等吓得赶紧躲了出去。
最后,金、朴二人勉强同意了彭德怀的意见。
不同意也不行。
他们也知道,凭朝鲜人民军那点刚恢复元气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单独完成“赶下海”这个大目标的。
在这样一种思想认识状况下,怎么可能去接受联合国的什么停火提案?
1月1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总理兼外长周恩来复电联合国,表示中国政府不能同意美国为争取喘息时候而提出的先停火后谈判的方案。同时提出:以规定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为停战谈判的前提条件,并要求美国军队撤出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
作为一个中国人,笔者和所有有血性的骨肉同胞一样,绝无保留的认同自己政府的这一一贯的原则立场。这种要求在任何一个主权国家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也是无可非议的。
凡我同胞当自强。
但是,作为一种战略决策,笔者认为从策略角度来说,此间或有可以评点之处,这种态度明确的拒绝刚劲有余而弹力不足,缺乏足够的灵活性。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明确表示愿意讨论提案,以争取联合国的多数,在政治上极大地陷已很尴尬的美国政府于被动呢?那样一来,在最后解决朝鲜问题的谈判中,中朝方的地位将更加有利。
美国国务卿艾奇逊也在其回忆录中不加掩饰的说:
“我们热切地希望并且相信,中国人会拒绝这个决议。”
拿破仑曾说,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倒不在于一定要相信美国的诚意,那是没准儿的事情,美国人也不是今天才说了不算。关键在于能让山姆大叔在尴尬之中再尴尬一回,结结实实地再吃一回说不出口的哑巴亏。
问题还是出在“赶下海”的认识上。
联合国当时介入朝鲜的问题也是出在“统一朝鲜”这个认识上。
局部战争的轮廓已现,但尚不清晰。
双方还得再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才能在这个概念的认同上达成共识。
生活没有倘若,历史无法假设。
何况是个几十年后的蹩脚“臭皮匠”!
笔者倘生在彼时,一定是嚷嚷着打过去的人中最积极的一个。
这又是一个无法假设的假设。
李奇微一直在不遗余力地为美国摆脱窘迫尴尬的处境而努力。
就在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在坚定不移撒泼耍赖瞎纠缠的时候,陆军中将李奇微却坚定不移踏踏实实为第八集团军恢复信心和战斗力而尽力筹措。
中国军队在节节胜利的形势下突然与第八集团军部队脱离接触,停止追击,使李奇微看到了摆脱颓势的希望。
和众多受过良好教育学历很高的美军将帅一样,李奇微具有极优越的数理逻辑的思维头脑和冷静务实的精神。通过调阅第八集团军的阵中日志,他从“联合国军”与中国军队3次较量中,整理出了一组值得重视的数据:
第八集团军第一次向鸭绿江边进攻,遭到中国军队的埋伏攻击。大规模的攻势从10月26日开始,到11月2日第八集团军撤过清川江为止,历时8天。
中国军队没有追击。
这当然可以用中国军队正施展诱敌深入的谋略加以解释。
第八集团军第二次向鸭绿江边进攻,从11月25日遭到中国军队全线反击,到12月2日,中国军队即全线停止进攻。
历时也是8天。
这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那时第八集团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在士兵们心目中,中国士兵简直就是天兵天将,任谁都会利用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可占尽优势的中国军队又一次停止进攻,这是为什么?
1950年除夕,中国军队向第八集团军发起全线进攻,战至1月8日,中国军队又一次突然停止攻进。
时间也是8天。
中国军队每一次猛烈攻势的时间怎么都是一个礼拜?
只有3种可能:
l 巧合;
l 他们不需要更大的军事利益;
l 他们没有能力获取更大的军事利益。
事不过三,巧合这一点基本上可以排除。
他们不需要更大的军事利益?扯淡,傻瓜才不需要呢!
这一点也基本上可以排除。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他们没有能力获取更大的军事利益。
李奇微得出结论;中国军队不具备长时间攻进的能力。
显而易见,“联合国军”强大的海空优势,掐住了中国军队的瓶颈——后勤补给。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靠人力、畜力、沿着崎岖的山道,肩扛背驮以运送补给粮弹。在紧张的攻进战斗中,中国军队的粮弹几乎完全靠士兵自身携带,一旦粮弹耗尽,而补给又不及时,那么攻势也就不能持续。
养尊处优的美国大兵可没这份能耐。
李奇微在对他的敌人生出由衷钦佩之余,也看到了这个强悍对手的致命弱点:
中国军队来势汹汹的凶猛进攻,无非是“礼拜攻势”而已;中国军队赖以生存的供需补给,不过是“肩上后勤”而已。
令人钦佩的洞察力,准确而精当!
李奇微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大忠臣,也是大功臣。
他总算替美利坚合众国保住了半边眼瞅着就要丢尽了的脸面。
如果说新年前他就任第八集团军司令官的时候,还仅仅是凭职业军人的责任感和敬业心来竭力挽回颓势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挽回颓势的途径,看到了挽回颓势的希望。
看看这种计算分析似乎很简单,没有什么戏剧性。既没有什么获取秘密情报的传奇刺激,更没有007之类惊心动魄的打斗表演,所依据者都是一些显而易见的公开事实。
想想这活儿谁都能干,可谁都没有去干!
吵吵嚷嚷拿不出办法来的美利坚合众国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去算算这个小学生也能做的算术题!包括那个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能干得似乎没有他地球就不转的中央情报局。
其实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很多伟人能人奇人智人干的都是别人一看就能干的事情。只是他们在闷着头干的时候别人或不屑干或不愿干或不敢干或不去干而已。象李奇微进行的这类判断,原本是“联合国军”主帅麦克阿瑟的份内之事,可他不好好地扮演好军人的角色,却偏喜欢挤在政客们中间瞎嚷嚷,去操那些他压根儿就操不了也不该去操的心。
站在中国人的立场,笔者鄙弃李奇微,他在一场不义之战中扮演着一个能干的打手的角色,不过是美国处处碰壁的强权政治棋盘上的一个可怜走卒。
站在军人的角度,笔者赞赏李奇微,他在重重危机和压力之下,能够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去寻求摆脱危机的办法,身体力行地去为他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虽走卒也,亦能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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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连是著名的“蟠龙山英雄连”,抗战时活擒过鬼子中将"
请问这被捉的鬼子叫什么名?
这是42军老兵中的一个误传,这个鬼子不是什么“中将”,而是个特务机关长,前年出版时就该部知情人指出过。兄弟一版时查证核对不仔细,这次传来忘了这茬儿了。有关故事兄弟正在收集核实中。
抱歉,谢谢你指正。
首开纪录 方子翼迎英雄回
不飞则已,
一飞冲天;
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
——《史记 滑稽列传》
“咱们空军是干什么吃的?美国飞机都飞到眼皮子底下啦。妈那个×,咱们得打!部队少?部队少也得干!就剩我这个光杆司令也要上去干!”
朝鲜战场第二次战役发起那天,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一边跟参谋长王秉璋打电话,一边把桌子捶得咚咚响。
苏联空军已经开始掩护清川江以北交通线的作战了。现在该轮到老子的队伍上去练练了。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去遛遛。
从1950年8月起,当美国飞机一次次进入中国境内投弹扫射的时候,这位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专修过空军指挥的高材生就常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跺脚。
没有谁责怪他,没有谁批评他。
白手起家的中国空军现在就那么个状况,你能让他们一步就窜上天去?
连刘亚楼自己,蓝裤子也才穿了不到一年。
这个时候,刘亚楼这个空军司令统率的这支空军的的确确是个真正的“空”军,完全是个架子,领率机关锣齐鼓不齐,部队只是成立不到两个月的空军第四混成旅。家当呢,就一些要多寒酸有多寒酸的过时破烂货,满打满算也才不过百把架,能用的还只有60余架,只能用于航校教学。跑到台湾岛上的蒋介石陆军虽然张狂不起来了,但空军却敢时不时地派一些飞机飞到大陆沿海的上海、杭州、南京、徐州、广州等城市进行轰炸破坏。
特别是上海那次“二 六大轰炸”,让刘亚楼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天,国民党空军出动了B-24、B-25轰炸机和P-51、P-38战斗机17架,轮番轰炸上海电力公司、沪南和闸北水电公司等目标,投弹60余枚,炸毁房屋2000多间,死伤居民1400余人,使发电厂遭到破坏,造成大部分工厂停产,给上海的国民经济恢复和社会秩序的安定带来了极大的被动,把上海市市长、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这个文采风流的儒将气得拍桌子骂娘。
最窝囊的是,自已这个空军司令手头根本没有飞机为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提供空中掩护,只有靠那些没有雷达的日式高炮部队来抵御敌人的轰炸。
那次,高射炮兵部队虽然奋力作战,可一架敌机也没有击落。
刘亚楼觉得自己简直没有脸面去见整天价为大上海恢复生气而奔波忙碌的陈老总。见着老总说什么呢?说对不起老总我们空军没能耐没本事帮不了你的忙?
这叫老子把脸往哪搁嘛!
十分讲究军容风纪、从来把皮鞋擦得铮明瓦亮的刘亚楼一想着这个就觉得这脸上已被人撒了一把灰。
后来,还是人家苏联老大哥巴基斯基空军中将率领的混合航空兵集团进驻华东地区,担任上海附近地区的空防,才解了燃眉之急。苏军飞行员驾驶当时最先进的米格-15歼击机勇猛出击,接连击落了5架国民党空军的飞机,这才把蒋介石给镇唬住,再不敢轻易派飞机来上海、杭州骚扰了。
这又威风又体面的漂亮活儿要是自己部队干的多好!
刘亚楼眼馋得不行:
“我得有这样的飞机,我得有这样的飞行员。”
会有的会有的,粮食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有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啃过树皮喝过牛奶能操国骂会讲洋文的刘司令在,什么都会有的!
终于有了!
在中朝军队即将沿三八线全线反击之时,刘亚楼手中已有了一支能飞的部队。
这就是空军航空兵第四师。
其实这支部队早在6月间就在南京成立了,当时的番号是空军第四混成旅。所谓混成,就是各个机种混合编成的部队。
当时的旅长由三野名将、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兼任。第二航校政治委员李世安任旅政治委员,王志增、刘善本任副旅长,王香雄任参谋长,谢锡玉任政治部主任。旅部机关由第三野战军第九十师师部改编而成。
第四混成旅的主力是第十团。
第十团于6月9日在徐州成立,团长夏伯勋,政治委员王学武。按照刘亚楼提出经中央军委批准的“在陆军的基础上建立空军”的原则,团部以第四野战军第三十九军第一一六师第三四八团团部为基础组成。这个第一一六师也就是后来在云山重创美骑兵第一师的那支劲旅,其前身是东北野战军第二纵队第五师,第一任师长钟伟是东野有名的好战分子,第五师也是赫赫有名的主力师,战斗作风泼辣勇悍,很是叫得响。现在换了条裤子,那男爷们儿的精气神儿就开始在天上找折腾的地儿了。
第十团下辖第二十八、第二十九、第三十大队和一个直属中队。
第十团在中国空军发展史册上享有一个“第一”。
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喷气式歼击航空兵团。
该团成立后,于7月初接收了第三、第五、第六航校速成毕业学员30名,先后转场至上海龙华机场、大场机场和虹桥机场,在巴基斯基混合航空兵集团的帮助下,进行改装米格-15歼击机的训练 -- 那训练的进度让后来的航校学员们听起来就象天方夜谭,就是苏联教官们也为之咋舌。
一个月的理论教育后,8月中旬就开始带飞。
由于没有同型的教练机,只有用雅克-12喷气式教练机代替,带飞几个起落后,就陆续放了单飞。
到10月中旬,全部完成改装训练课目。
从成立到飞起来,不到3个月,你说玄不玄?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他们大都只有初小以下文化程度。
前不久从电视中的珠海航展上看见鹤发童颜有着一双鹰眼的林虎将军,他也是新中国第一批空中健儿,曾参加过开国大典的空中编队,现如今70岁了,依然雄风不减,每天做6个以上的引体向上,在俄罗斯访问时驾着苏-30上天兜风玩“尾冲”,飞“眼镜蛇”,惹得“老大哥”们在底下给他翘大拇哥。
那时候的那些老前辈,个个都是传奇般的英雄人物。
10月17日,由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主持,在空军副司令员常乾坤、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等参加下,第十团正式接收了即将撤回苏联的巴基斯基混合航空兵集团的38架米格-15歼击机。
陈毅很高兴:
“格老子硬是要得,楞个短时间就成器了,好好!就看你们打得啷个样喽!”
陈老总很爱护这支部队,要啥给啥。
“噢哟,上天现代化,落地土包子,连块手表都没得嗦!”
他给飞行员们一人发了一块手表。
第十团没有辜负陈老总的期望。
他们又创造了诸多的“第一”。
刚成立时,航空兵第四混成旅还辖有另外3个团。
第十一团于1950年6月成立于南京,首任团长方子翼,政治委员张百春。其团部以华东军区南京警备第一0二师第三0六团团部和第三0四团部分人员为基础组成,下辖第三十一、第三十二、第三十三大队和一个直属中队。该团于7月接收了第三、第四航校速成班的学员30名,7月底移驻上海江湾机场,接收了苏联巴基斯基混合航空兵集团拉-11活塞式歼击机39架。
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批歼击航空兵之一部。
第十二团与第十一团在同一个地方和同一个时间成立,代理团长刘忠惠,政治委员黄文。其团部以华东军区上海警备第一00师第二九九团团部为基础组成,下辖第三十四、第三十五大队和一个直属中队,10月后又增编第三十六大队。该团于7月初接收第一、第二航校速成班20个机组,接收和装备巴基斯基混合航空兵集团的杜-2轰炸机9架,同时投入训练。
该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支轰炸航空兵部队。
第十三团于8月1日在徐州成立,成立时团长缺编,政治委员为葛振岳。其团部为华北军区步兵第二0六师第六一六团团部为基础组成,下辖第三十七、第三十八、第三十九大队。该团于7月初接收第一、第三航校一期甲班提前毕业的学员35个机组,装备巴基斯基混合航空兵集团移交的伊尔-10强击机25架,并于8月开始训练。
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支强击航空兵部队。
从1950年10月19日零时起,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航空兵第四混成旅担负起保卫大上海的防空任务。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
新中国的领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空中健儿担当保卫者。
巧合的是,这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大规模跨过鸭绿江是同一天。
抵卸侵略和解除威胁,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
1950年10月~1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又组建了第二批航空兵部队。
10月5日,空军歼击航空兵第三旅及所属第七团、第八团、第九团,以原步兵独立第二0九师师部及所属第六二五团、第六二六团、第六二七团团部为基础在沈阳成立,方子翼任旅长,高厚良任政治委员。
几周后,方子翼调任歼击航空兵第四旅旅长,由夏伯勋继任旅长。10月下旬,该旅先后接收第四、第五航校第一期甲班毕业的飞行学员85人,开始飞行训练。也是几周后,第七团调归歼击航空兵第四旅建制,改番号为第十二团。第八团番号亦随即改为第七团。
10月25日,空军歼击航空兵第二旅在上海成立,担负上海的空防任务。原空军第四混成旅的第十一团划归第二旅建制,改番号为第四团。同时,以步兵独立第二0八师第六二四团团部为基础新组建的一个团划归第二旅建制,番号为第六团。
刘善本、张百春分任该旅旅长和政治委员。
保卫上海空防的任务执行不到10天,1950年10月28日,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唯一装备米格-15歼击机的第四混成旅第十团就奉命北上辽阳,与空军歼击航空兵第三旅调来的第七团(改称第四旅第十二团)一起,改编为空军歼击航空兵第四旅,准备参加抗美援朝作战。
方子翼、李世安分任该旅旅长和政治委员。
数日后的10月31日,按中央军委命令,空军部队的番号由旅改为师,并规定不在部队番号前冠歼击、轰炸等机种名称。同时,根据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指示,空军航空兵每师编制暂为两团制。于是,空军歼击航空兵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依次改称空军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
刘亚楼留下了第一师的番号。
他说大家都要轮流参加抗美援朝,跟美国鬼子真刀真枪的干,哪个师打得最好,这个番号就给哪个师。
男人最怕激!
刘亚楼自己就怕激!
原来四野的老战友们临去朝鲜时都在问他:
“参谋长,你的空军什么时候来!”
刘亚楼一想到这句话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飞行员速成,指挥员也是速成。
11月2日,中南军区空军司令员刘震被任命为即将出征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司令员,率领第四师出征。
刘震也是一员名将,原红二十五军的老战士,19岁当营政委、团政委,21岁当师政委,30岁当纵队司令员。红二十五军长征时曾经跟韩先楚搭当,一人是营长一人是营政委,一路上闯关夺隘常是这二位拼命三郎一人端一挺机枪冲在最前面。
据说徐海东将军忒欣赏他,说他打仗有脑子。
此二人是后来红二十五军仅有的两名上将。
在东北,他曾当过第二纵队司令员 -- 这二纵也就是后来在云山重创美骑兵第一师的第三十九军,赫赫有名的主力军,南下途中又任第十三兵团副司令员。接到北上就任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的任命时,中南军区空军司令员也才当了个把月。
这位空军司令还不如留过洋啃过面包的刘亚楼,他连飞机都没坐过。
搁地上那把椅子都没有坐热。
11月4日,刘亚楼与匆匆赶到北京的刘震会商参战事宜。
“老刘,中南军区那光杆空军司令有什么当头!我给你找了点新鲜活儿干!”刘亚楼一见面就开刘震的玩笑,他知道刘震跟自己一样,最喜欢新鲜刺激。
“那当然好嘛!”刘震心说你这个空军大司令光秃秃的杆子上刚绑了几根鸡毛,就这么气粗啦?
玩笑开完刘亚楼严肃起来。
“中央军委拟任命你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司令员,先任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负责组织志愿军空军抗美援朝作战行动。
这次工作调动是彭总和高岗政委点的你的将,总理审定,毛主席批准的。我们了解你会打仗,善于学习新东西。”
刘亚楼说得对,泥腿子出身的刘震就是这样。什么新鲜他就专喜欢折腾什么。当年红二十五军长征途中缴获的迫击炮大都埋掉,刘震看了觉得挺可惜,就向徐海东军长建议用牲口驮运,学会使用。自己也跟着鼓捣、折腾,后来遇上敌人这些炮很起了些作用。打鬼子的时候,他带着人把缴获来的10门日本迫击炮改装成曲射平射两用炮,连连打掉日本鬼子140个据点。进军东北途中,部队弄到一本国民党军的炮兵教程,刘震如获至宝,日夜研读。然后热炒热卖,学来就用,在自己的第二纵队最先使用分炮包干射击目标,炮火延伸掩护步兵前进的方法。人家问他怎么又弄出来个新招,他说我是从国民党的炮兵教材中捡来的。
至于什么开汽车开摩托呀等等,刘震一学就会,南下行程指挥车的方向盘有一半时间是握在他自己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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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搏云天 刘亚楼放雏鹰飞
首开纪录 方子翼迎英雄回
(续上)
不过,现在要玩天上飞的东西,那可是高技术大学问呀!乖乖,咱这没文化的土包子行么?
“难哪,为了空军的事,毛主席3天3夜没有睡觉啊!”
刘亚楼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说。
刘震一听这个就热血沸腾,心说现在是不行也得行了!主席、总理、彭总、刘司令这么信任,我得干出个样儿来:
“服从命令,困难再大我也要干好!”
从此后,他白天带部队,晚上请苏联顾问开“小灶”补课,没日没夜地苦读苦练。
4个月过去了。
苏联空军顾问团组织演习考核验收,刘震手握话筒,把放飞的3个机种307架次飞机指挥得丝毫不乱,分秒不差。
“奇迹,奇迹。刘将军,用你们中国话说,你们真是一步登天!”苏联顾问伸出大拇哥。
“哪里哪里,我们是赶鸭子上架。其实现在也是一只脚踏进了门里,一只脚还在门外。”
34岁的刘震作谦虚状,其实心里头还是按捺不住地有些得意。
土包子照样玩洋格!
苏联空军首先打了个开门红。
1950年11月,在中国军队首战胜利的形势鼓舞下,苏联空军陆续派出AB阿列柳辛上校的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辖第六十七歼击航空兵团、第一三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AB帕什科维奇中校的第五十歼击航空兵师(辖第二十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第一七七歼击航空兵团)和ИB别洛夫少将的近卫第一五一歼击航空兵师(辖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团、第七十二近卫歼击航空兵团)进驻鞍山、安东一带的前线机场,掩护清川江以北的后方交通线、中国东北的工业和行政中心、鸭绿江大桥、丰满水电站和其它目标。
第一轮投入战斗的是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
斯大林给苏联空军规定的限制是:
二、 不能在中朝军队控制地区以外空域作战;
三、 不能在中立水域上空作战;
四、 空中通讯联络只能用汉语。
后来作战时大都是在这个限制范围内,除了第四条。“老大哥”说中国话本来就别扭,天上一打着急了,那母语还不顺口就遛出来了?
后来美国人也知道有苏联军人参战,也不吭气也没怎么样。
心照不宣,谁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大了。
跟德国空军交过手的苏联飞行员就是身手不凡。
11月1日,苏联空军朝鲜飞行团6架雅克-9歼击机首开纪录,在安州上空击落美军B-29轰炸机两架,“野马”式战斗机一架。
苏联空军损失雅克-9歼击机两架。
同日,一队正准备轰炸鸭绿江大桥的美机群意外地发现,除了异常猛烈的地面高射炮火外,迎接他们的还有的米格-15喷气式歼击机,而不再是那些气喘吁吁的老“雅克”。
又有4架美机栽了下来。
11月8日,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飞行员谢戈列夫中尉在安东上空再创战果,又击落一架“野马”式战斗机。
次日,该师又在同一空域击落F-47“雷电”式战斗机和F-80“奔星”式战斗机各1架,但第一三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的MП格拉乔夫近卫大尉在退出战斗时被一架F-80“奔星”式战斗机击中,不幸牺牲。
这是苏联空军损失的第一架米格-15喷气歼击机。
F-80和米格-15的照面,也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次喷气机空战。
10日,第一三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大队长哈里科夫斯基少校率两架米格-15在新义州附近击落B-29“空中保垒”轰炸机1架。
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三天之内三战三捷!
11日,第一五一近卫歼击航空师第二十八近卫歼击航空兵团副大队长MП纳索诺夫上尉率队升空迎敌,被一架F-80“奔星”式战斗机击落,不幸牺牲。
14日,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哈里科夫斯基少校率8架米格-15升空迎敌,与美空军40架B-29轰炸机和20架F-80战斗机的大机群遭遇,哈里科夫斯基少校击落B-29轰炸机3架。
苏军被击落米格-15歼击机两架,两名飞行员阵亡。
11月底,苏军第五十歼击航空兵师投入战斗。
12月6日,第二十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大队长CИ纳乌缅科大尉击落美远东空军B-29轰炸机两架。
退出战斗时,HH谢里科夫近卫中尉被一架B-29的尾部旋转炮塔击中,不幸牺牲。
12月7日,第二十九近卫歼击航空兵团ИA帕弗连科近卫上尉在战斗中牺牲。
12月17日,第二十九歼击航空兵团的ЮЯ克列伊科夫少校率领的一个中队与10架F-86遭遇。
由于不了解F-86性能,苏军作战失利,师技术监察员ЯH叶弗罗梅延科少校弹出座舱获救,飞机坠毁。
这是美国远东空军F-86第一次与米格-15交手。
几天后,苏联飞行员们就找到治F-86的高招。
12月22日,大队长MЯ福明上尉率第一七七歼击航空兵团第二大队8架米格-15歼击机起飞,接敌后,立刻迫其实施F-86“佩刀”式战斗机最不争气的垂直机动。
福明上尉首先击落1架F-86。
紧接着,他的僚机BK季先科上尉和另一双机编队长机ПT里亚博夫上尉也各击落1架。
双方都派出增援飞机赶赴战区,苏军方面BФ杰涅佳中尉被击伤,第二中队中队长CA巴尔谢吉杨中尉牺牲,AA祖布中尉的座机被击落,祖布跳伞逃生。
赶来增援的苏军ПM米哈依洛夫大尉又击落2架F-86。
战斗结果5:3,苏军占了上风。
这是F-86“佩刀”式战斗机第一次在空战中被击落。
苏美空军第一轮较量,苏军占了上风。
这开场锣鼓敲得既热闹又响亮。
1950年12月,苏联空军参战的3个航空兵师合编为第六十四歼击航空兵军,军长为ИB别洛夫近卫空军少将。同时,派出以CA克拉索夫斯基空军上将为首的苏联空军作战组,对参战的苏军航空兵实施总的领导。
年轻的新中国空军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登上朝鲜空战舞台的。
在苏联空军打出开门红的在1950年12月间,中国空军中能飞喷气式的,也就只有方子翼师长的空军第四师。
再说得准确一点,也就是第十团。
能飞是勉强能飞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打!
这些飞行员飞行时数都不超过200个小时,飞喷气式的时数平均为15小时,和苏联飞行员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只是勉强能在空中编队,而且从未有过空中战斗的经历,许多人甚至连炮都没开过。
就这,就想上阵去跟那些飞了上千个小时以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创造过骄人战绩的美国鬼子抢手过招干仗?
说实话,当时这事儿跟谁说谁心里边都犯嘀咕。
“老大哥”首先就不信。
斯捷潘 克拉索夫斯基空军上将告诫刘亚楼:
“刘将军,不行啊不行!你们要与美军作战不是不可以,但那应该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绝不应该是现在!你们与美军相比,实力太悬殊了!空中战斗是一种抗争性和竞技性很强的角逐,而你们迄今为止尚未打过一次仗。这好比一个重量级专业拳击手和轻量级业余拳击手之间的较量,是不公平的!
太冒险,太不科学啦!”
听俄语和说俄语都毫不费劲的刘亚楼完全听明白了。
废话!许多年以后?许多年是多少年?多到咱头发都白完了才去打?那多没劲!没有打过咱才要去打嘛!不公平?这有什么新鲜的?咱从打土豪分田地那会儿起,什么时候在公平的状况下跟人家打过仗?
不过人家克拉索夫斯基上将是苏联空军元老级人物,人称“斯捷潘大叔”,在卫国战争中曾先后担任过第五十六集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空军司令员、第二空军集团军和第十七空军集团军司令员,率部参加过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强渡第聂伯河、解放基辅、攻克柏林等重大战役,战功卓著,威名赫赫。刘亚楼在人家面前是小字辈儿,只能执弟子礼。况且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所以刘亚楼用俄语回答得也挺客气:
“我们和美国空军相比,确实处于劣势。但形势逼人,要求我们志愿军空军迅速开赴前线与美军作战,不能等一切条件都成熟了才打。只能是边打边建,边打边练,在战斗中煅炼成长……”
上将耸肩摇头作不可思议状:
“我不能理解中国同志为何这样固执,明知二者之间的空战绝不是势均力敌的,却硬要拿鸡蛋碰石头。这是新兵与将军之间的较量,你们要吃亏的。”
刘亚楼客客气气跟“老大哥”打哈哈,心中的主意却不可动摇。
其实人家“斯捷潘大叔”是真替中国空军着急。
截止1959年10月底,以远东空军第五航空队为主力的美国朝鲜战场上的空中力量,连同海军航空兵在内,共拥有14个飞行联队和独立大队,其中2个战斗截击机联队、3个战斗轰炸机联队、2个轻型轰炸机联队、3个中型轰炸机联队、一个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联队、3个舰载机大队,各型作战飞机1 100架。
还有英、法、澳大利亚、南非及韩军的大约100余架作战飞机。
飞行员呢,全是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激烈空战的飞行痞子,平均飞行时数在1000小时以上,多的达3000小时。50%的飞行员能飞复杂气象,由于技术水平极为突出,其整体战术水平与作战样式也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而中国空军中最早飞喷气式的第十团第二十八大队在喷气式上平均飞行时数仅15小时。
随便找一本当今航校的训练大纲翻翻就知道,这个时数仅仅达到了放单飞的水平。现如今这些连空靶都没有打过的飞行员,却马上要去参加激烈的空中格斗,能不让人悬心吊胆?
别说敌人没把嫩得出水的中国飞行员放在眼里,就是朋友,手心里也都帮着攒着一把汗。
其实人家刘亚楼心中最有数,自己这批飞行员他大多都能叫上名字,许多人还跟他成了朋友。他们都是陆军选送来的连排干部,跟敌人鼻子碰鼻子玩命打过交手仗,都是些迎面撞见老虎也得仔细瞅瞅是公是母的角色。
敢打敢拼是他们的最大优势。
刘亚楼在战术上也很重视敌人,他与空军党委其他同志商定了一个既勇敢大胆也很谨慎求实的作战方针:
逐步积蓄和煅炼自己的力量,待达到一定数量时,也就是至少能出动100~150架飞机时,选择适当时机集中机动地出击,直接给敌人以最大限度的杀伤,发挥空军的最大威力。
在正式参战前不宜过早地、零敲碎打地使用兵力,而应以先组建的大队为单位,进驻前沿机场,选择适当的时机,在苏联空军的带领下进行实战煅炼。从小仗打起,打好第一仗,解决能不能打的问题,揭开空战之“谜”,用事实来为部队树立克敌制胜的勇气和信心。
12月3日,志愿军部队向美第八集团军猛烈攻势结束的第二天,刘亚楼将这个设想报告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
次日,毛泽东批准了刘亚楼的报告:
“刘亚楼同志:同意你的意见,采取稳当的办法为好!”
出征前,朱德总司令和刘亚楼乘坐专列来到辽阳机场,为出征的空军航空兵第四师第十团第二十八大队送行。
第二十八大队全是东北老航校的学员,是新中国空军的精华。
大队长李汉是个标致英俊的小伙子。腿长个高,很有男子汉魅力。笔者听当时的老同志们说,苏联空军中好多俄罗斯姑娘都很喜欢他,每当他一甩着两条长腿潇潇洒洒地走进机场时,都能引来在场工作的众多苏军女官兵温柔多情热辣辣的目光。
李汉先代表第二十八大队发言表决心。
完了站到朱总司令身边面对大家喝问:
“有决心没有?”
“有!”人不多,气势挺逼人的。
“有孬种没有?”
“有!”声音宏亮整齐。
轰地爆出一阵哄笑。朱德、刘亚楼也笑了。
醒过味来的第二十八大队齐刷刷地站起来胀红着脸大声吼道:
“有好汉,没孬种!”
不信就练一把看看!
动员会一结束,马上就给朱总司令和刘司令员作表演。
米格-15刚一滑上跑道,朱德就看得目不转睛,还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一股强大的气浪从机尾喷出,顿时搅起漫天积雪,遮天蔽日,把主席台上的桌椅板凳掀得东倒西歪。
朱德、刘亚楼也被掀翻在地。
全吓坏了,刘亚楼一爬起来就骂:
“这楞头青,把总司令摔坏了看老子收拾你!”
哪听得见呀!
朱德爬起来哈哈大笑:
“好厉害的喷气式哟!”
飞机落了地,朱总司令笑得嘴都合不拢,和小伙子们一一握手:
“好样的好样的,到前方去为祖国争光!”
“我们跟美国飞行员打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关公能耍,别人也能耍,你们就是要耍给美国佬看看!”
刘亚楼火上再添一瓢油。
12月21日,师长方子翼、政治委员李世安率第二十八大队进驻安东浪头机场,与苏军第六十四歼击航空兵军部队混合编队。
刘亚楼给方子翼的兵力使用权限是一个中队,超过一个中队必须向空司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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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搏云天 刘亚楼放雏鹰飞
首开纪录 方子翼迎英雄回
(续上)
方子翼虽然才34岁,却也是个参加过长征的红军老战士,曾在新疆学习过飞行。他对这个命令在心中是有保留的,一门心思就想凑到苏联空军战斗值勤的队伍里去。
12月26日,第二十八大队利用美军飞机活动的间隙,分两批进行了第一次战区航线飞行,经安州、熙川返回安东,完成了熟悉战区空情地形的任务。
现在该说打的事情了。
可人家苏联空军一直就不怎么搭理第二十八大队。
12月28日,美国飞机没有大批出动,只有4架F-80奔星式战斗轰炸机进入朝鲜新义州一带攻击地面目标。
米格-15对付F-80应该是有优势的,按照与苏方的协同计划,苏联空军起飞8架为前后中队,第二十八大队起飞4架为中间中队,组成大队梯形队形向战区出击。
这是第二十八大队第一次战斗出航。
集合动作迅速,出航队形整齐,这些都没得说。
可初出茅庐的中国飞行员们没有实战经验,地面已经通报说你们接近了敌机,可他们楞就看不见。
眼大漏神。
加上与苏方协同不好,结果让美国鬼子跑啦。
你说“老大哥”怎么会把他们往眼里放?
以后带他们出动与敌人遭遇时也不向他们下达出击命令。
平心而论,人家好意的成份还是居多,怕中国同志吃亏。
方子翼师长看看这样也不是事儿,就盘算着自己来操练。
他带几个参谋,在机场北端搭了简易棚子,设立了指挥所。
里面陈设很简单,1部电台,1个标图板,1部电话机。
简直不象个指挥所。
你不下命令我来下!
1月5日,大队长李汉率一个中队随苏军4架飞机出战。
待到达作战空域,方子翼自己向李汉通告敌机位置,直接下达攻击命令。李汉等迅速向敌机冲去。
苏军地面指挥员见状大惊失色,马上要方子翼命令中国飞行员退出战斗,以免误伤。
方子翼装做没听见,继续指挥李汉攻击。
美机见对方8架米格-15飞机猛扑过来,掉头便跑。李汉他们使劲儿撵也没撵上。
什么收获也没有,但总算给敌人照上了面。
苏联空军也开始对这些中国飞行员刮目相看起来。
不过大家心里明白,最终要让人家瞧得上,还是得揍下敌机来。
正在地面进攻的陆军战友们为他们创造了一次机会。
1950年除夕,中朝军队沿三八线全线发起进攻,一周内,把“联合国军”驱逐到三七线附近。远东空军在朝鲜最靠前的基地水原、金浦机场相继被中朝军队占领,其前进机场被迫后移至大邱一线。
鸭绿江与清川江之间“联合国军”的空军活动一时锐减。
这就给第十团创造了单独出动的极好机会。
方子翼的兵力使用权限也因此上升到一个大队。
1月21日晨,地面防空哨发现远东空军20架F-84,正沿平壤、新安州一线轰炸铁路交通线,企图阻止志愿军后方运输。
方子翼当即命令第二十八大队起飞迎敌。
大队长李汉率飞行员吴奇、宋亚民、孙悦昆、李宪刚、张洪清、赵明、赵志财等迅速进入座舱。这是大家第一次有目标的独立起飞迎敌,从空勤人员到地勤人员,全都兴奋得不行。
结果忙中出错。
2号机吴奇开车时,机械员一紧张,过早地拔掉了启动车插头,导致飞机开车未成。
这下糟了,再开车起码得耽误7~8分钟,而空战时间是以秒计的。
时间就是战机。方子翼当机立断,改变战斗序列,以3号机宋亚民顶替2号机位置,以6架飞机编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战斗队形升空出击。
2号机吴奇、4号机孙悦未能起飞。
出师就不顺。
一进入战区,大伙心里既紧张又激动,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把敌人给漏掉了。
当飞越宣川上空时,4号机张洪清发现右上方有两架美机一闪而过,立刻就不见了。
耳机里传来方子翼的声音:
“F-84就在你们附近,注意搜索,发现目标立即攻击!”
快接近安州时,方子翼又一次通报:
“你们已和敌机接触!”
与此同时,3号机宋亚民也报告:
“右侧发现敌机两架。”
李汉也在右上方看见了敌机。
20架F-84战斗轰炸机正以4机为单位在1000米高度上对清川江大桥轮番俯冲投弹扫射,并以双机、4机于后上方作层次配置进行掩护。
李汉热血沸腾,哪里还顾得上看清敌机的兵力数量和战斗队形,也忘了自己的指挥责任,大吼一声:
“攻击!”
一加油门就不管不顾地冲向敌机。
结果动作过猛,飞机“刷”地一声从敌机腹下冲了过去。
他太激动了。
这个时候,除了勇敢,李汉他们的空战格斗素养几乎等于零。
首先发起攻击的位置就不利,高度低于对方,面向阳光。
早期的喷气机发动机剩余功率低,故空战格斗者们都非常重视抢占高度,以利用俯冲的位能获得较大的速度。
至于背对阳光,更是谁都想得明白的道理。
李汉没顾上想这个。
其次是李汉压根就没指挥他的战友们,一看见敌人就红了眼,自顾自地冲杀起来。
整个一个步兵班长的作风。
步兵班长还知道指挥他的3个战斗小组咧。
没章法!
没章法也打了胜仗。
骄横的美国鬼子随随便便就让没章法的李汉们占了便宜。
先吓了一跳然后又是一楞,米格-15性能优于F-84,跑还是打?
空战是以秒计时的,就在他们一楞神儿那功夫,冲过了头的李汉已经转圈迂回到了4架美机左后侧的400米处。
李汉对准其带队长机狠狠地压下了发射按钮。
“哗……”
一个痛快淋漓的长点射。
敌机拉出黑烟,斜着翅膀,撅着尾巴,歪歪斜斜地仓皇而遁。
其它敌机转身就逃。
李汉大队穷追不舍。
3号机李宪刚、4号机张洪清先后向其余3架美机猛烈开炮。
可惜,这时候的他们,就象数十年后的中国足球队一样,临门一脚功夫欠佳,攻势如潮,可就是把球灌不进门。
动作不稳,经验不足,连人家的边儿都没沾上。
可他们打出了永垂史册的“第一”!
这是志愿军空军在朝鲜战场上第一次与远东空军交手,也是中美两国空军的第一次空中较量。
新中国的空中健儿,敢打敢拼,以寡击众,击伤美远东空军F-84战斗轰炸机一架,揭开了空战之谜。
事实证明:年轻的中国空军具有强大的潜在作战能力。
李汉对自己不满意,对采访的记者们说:
“我只注意自己攻击,忽略了空中指挥。”
战友们也对自己低劣的攻击战术和射击技术不满意。
都盼着美国飞机再来。
其实用不着盼,美国飞机自己知道来。
两日后,美国远东空军大机群偷袭浪头机场。
第二十八大队冒着10架F-80的扫射,强行起飞,和苏联空军一起,将敌机驱逐。
不过这次没战果,只是多了一次体验。
1月29日13时34分,志愿军空军前方雷达站发现美远东空军16架F-84战斗轰炸机进入定州、安州上空5 000米高度盘旋活动,企图封锁、袭击安州火车站和清川江大桥。
方子翼师长命令第二十八大队立即起飞迎敌。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李汉率8架米格-15迅速起飞,赶赴战区。
“一0一注意,目标120度,高度6 000米至7 000米,距离80公里,注意搜索!”接近战区时,方子翼及时通报了敌情。
“一0一明白!”李汉回答。
他决定抢占高度,利用阳光隐蔽接敌:
“二中队高度8 000米,一中队高度7200米,航向130!”
吃一堑,长一智。
13点40分,编队飞临定州以西,耳机里又传来方子翼急切的声音:“一0一注意,你们和敌人在一起了……!”
大家全紧张起来,调节视神经,屏住呼吸,仔细搜索。
“一0一,左前方发现目标,两个!两个!方位45度,高度比我们低。”绰号“千里眼”的7号机孙悦昆兴奋地报告。
大家顺着他指示的方位仔细看去:
哈,4个、8个、16个黑点,16架F-84战斗轰炸机,他们正寻找地面攻击的目标,尚未察觉已经被人盯上了。
先敌发现在空战中是相当重要的,战斗尚未打响,第二十八大队已夺得先机。
但这次李汉抑住紧张和激奋的心情,没有急于攻击。
他想敌机高度虽处劣势,但数量占优,必须设法造成敌人的错觉,创造更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敌的态势,然后予以突然打击。
对,“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
他率队继续平飞迅速向美机后方迂回,并暗中作好战斗准备。
聪明了,聪明了!长本事了,长本事了!
片刻间,经验老道的美国鬼子也发现了李汉他们,立刻转向太阳方向飞去。
“一0一,敌机向太阳方向转来!”方子翼再次通报。
“一0一明白!”
狗日的美国鬼子真是不善哩!
不过这时的李汉也不是一周前的李汉了。
他将计就计,装作没发现,继续向前飞,顺着阳光居高临下正好看清敌机的阵势:
16架敌机分作6000米和5000米上下两层,每层8架,都是4架在前,左右侧后方各有双机掩护。
典型的锲形编队!
李汉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他决定待敌机爬升到我编队右下方时,集中兵力攻击其最上层,以奇取胜,打它个措手不及。
好,时机到了。
“投副油箱!二中队掩护,一中队攻击!”李汉现在指挥得有板有眼很象那么回事儿了。
第一中队向右急转弯120度,一推机头向上层的8架敌机猛压下去。
这下象捅了马蜂窝,敌机七零八落地扔掉副油箱,然后分两边转弯掉头,其中4架向第一中队反扑过来。
敌机意图很明显:利用高度差,从一中队的机腹下穿过,然后抢占高度咬尾攻击,陷李汉们于被动。
在一般空战中,这不失为一高招。
可万万没想到这几架米格机与从前遇到过的米格机完全不同,竟然毫不踌躇地猛压机头迎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美国鬼子大惊失色!
上帝啊,这是什么战法?
什么战法?土八路玩命的战法!
太险了,太玄了!
两个编队相向运动,速度亦相对倍增,稍有差池,就会撞到一起同归于尽。
这叫“打对头”,一般的空战,没人敢用这招。
这是对双方的意志品质最严峻的考验。
双方越飞越近,眼瞅着就要“对车”了。
美国鬼子扛不住了。
在双方相距1000米的时候,为首的美机慌忙向右一侧身,避开迎面冲上来的米格机。
就这“一侧身”,双方优劣态势立即明朗。
“面对面”变成了“面对背”,李汉占据了“咬尾攻击”的主动地位。
经验丰富的美机编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立刻全部向左转弯准备“反咬尾”。
编队配合默契,动作协调舒展,如果是飞行表演绝对叫座。
可惜这是战争!
李汉已看破了这个,也敏捷地登舵向左急转弯,猛切半径,从敌机飞行弧线的内侧截了过去。
几秒钟的时间,李汉的米格-15划出一条半环形的弧线,从右后方冲向敌带队长机。
角速度太大,前置量拉不出来。
李汉当机立断,改变攻击目标,紧紧咬住了敌人的3号机。
哈,看你往哪跑!
几乎与此同时,上层掩护的4架敌机从右侧翻转上来,从右后方悄悄地滑向李汉。
“坚决掩护一0一攻击!”
第一中队其他3架飞机立即转身扑了上去。
美机一看对方来势凶猛,扔下自已的长机中队就逃命去了。
李汉已经把敌人的3号机稳稳地套进了瞄准光环。
近点,再近点!只有400米啦!
好!开炮!
李汉狠狠地按下炮钮。
3门航炮火光交加,雷鸣电闪,象3条火蛇一样,裹住了敌机。
冒烟,起火,下飘,坠地!
玩儿完!
贪心不足的李汉接着攻击敌4号机。
到底还是嫩了点,冲速过大,一下子冲进了敌4号机的尾喷管处,还没来得及开炮,就被敌机尾喷管的强大喷气涡流把飞机冲了个大翻转。
距离实在太近了。
李汉随即改平,向后方警戒。
下层的8架敌机从后方钻上来盯住了李汉。
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在高空监视敌掩护机群活动的副大队长李宪刚就带着第二中队疾驰而至,12门航炮爆出一条条火链。
谁还敢靠过来?
美国鬼子精神彻底崩溃了。
保命要紧,还要什么队形哟!
纷纷把速度加到极限,各自逃命。
不过,还是有一个勇敢者咬住李汉紧追不舍。
李汉攻击动作过猛,战友们全被甩掉,成了光杆司令,还被人家咬尾,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米格-15优越的爬升性能救了李汉。
他把油门加到最大,以最有利的迎角上升摆脱。
这下把F-84扔掉了。
敌机一看撵不上,只好悻悻然掉转机头退走。
可李汉还不干了。
他转弯180度转而向敌机冲去。
美国鬼子压根儿没有料到这个刚才还被撵的猎物竟在突然之间杀了个回马枪,转瞬之间角色移位,又变成了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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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搏云天 刘亚楼放雏鹰飞
首开纪录 方子翼迎英雄回
(续上)
慌乱中他竟然没做任何机动规避动作,直直地向南奔逃。
简直是个送上门来的良机。
可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惊魂未定。李汉乒乒乓乓3炮齐发打光了所有炮弹,楞没把人家打下来。
只是打冒了烟。
后来经胶卷判读,定为击伤。
第二十八大队编成整齐的队形穷追猛打,一直追到海边。
再往前就不敢追了,这些雏鹰全都没经过海空作战训练,看天看海都是一片蓝。
再追就露馅出洋相了。
如果说12月21日击伤敌机多少带那么点撞大运的意思的话,那么这次一 二九空战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斗智斗勇斗技术的高水平空战角逐。
李汉和他的第二十八大队,为新中国的空军,又打出了一个“第一”。
在整个战争期间,李汉共击落敌机4架,两次荣立一等战功,获“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这就象平型关大捷一样,是一场里程碑式的空中战斗。
李汉,为新中国空军实现了“零”的突破!
方子翼师长、李世安政委率领地勤人员敲锣打鼓地迎接李汉大队安全返航归来。
喜讯立刻传遍四方。
周恩来总理喜气洋洋地对刘亚楼说:
“你们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亚楼开心地笑啦!
他感觉自己现在才真正是个空军司令员了。
李汉后来的军中生涯比较坎坷,生活上也走过一些弯路,离休前最后一个职务为沈阳军区空军后勤部副部长。
老了老了还不消停,在石家庄空军干休所家里,自己用废旧航空材料和配件组装了一台有点象F-1方程式汽车大赛那种赛车,在地上过上天的瘾。
他说这是“米格跳蚤”。
一跑在石家庄大街上,人家不看“奔驰”,看“米格跳蚤”。
1997年9月1日,李汉因患癌症逝世。
今天的人们都不应该忘记这位实现零的突破的空中英杰。
美国远东空军对这些使用“从未见过的战术”的米格机飞行员极为头痛,不知他们是何方神圣。对他们那种“打对头”的战术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有点象二战中德国空军的战术,有人说这是日本零式飞机的自杀攻击。
纷纷纭纭,莫衷一是。
后来,一位被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击落的美国飞行员说:
“我们费了很多功夫研究一个问题就是:共军用的究竟是什么战术?研究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原来中共的空军没有战术!”
当年日本鬼子也说土八路战术的不懂,麻雀战地雷战地道战破击战挑帘子战统统的坏了坏了的!
都是傻冒,让人搞不懂的“战术”才是最好的战术,知道不?
特别是你只能看不能练的“战术”!
1951年1月17日,空军第四师第二十九、第三十大队进驻浪头机场,在苏联空军第五十歼击航空兵师帮助下进行实战煅炼。
1951年2月3日,空军第四师第十二团进驻浪头机场进行实战煅炼,
1951年3月2日,空军第四师结束实战煅炼,撤出第一线机场。
至1951年2月底,苏联空军第五十歼击航空兵师战斗出动1200次,进行40多次编队,280名飞行员参战,共击落敌机61架,被击落7架,击伤12架,牺牲飞行员5名。
在整个实战煅炼过程中,空军第四师共战斗出动28批145架次,其中4批21架次与美国空军进行了空战,击落美机1架,击伤美机2架,被美机击落2架,牺牲飞行员1名。
另外,空军第四师第十二团因求战心切,连续发生事故,损失飞机4架,牺牲飞行员4名。
从这个数字来看,中国空军初期参战效益很低,似乎得不偿失!
但是,凡我同胞当思量:
正是因为这些浴血的战斗,一个空军大国从此飞向了世界。
民族的巨龙,是从这里向天空腾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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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不是吹的,
泰山不是堆的,
火车不是推的,
亚亚葫芦不是勒的。
烧三把火 李奇微换指挥官
策之而知得失之计,
候之而知动静之理,
形之而知死生之地,
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
——《孙子 虚实》
彭德怀对中朝军队的休整期寄予很高的期望值。
1月11日,在“就地休整、暂不向南进攻”的问题上与朝鲜方面金日成、朴宪永取得共识后,双方商定在近期召开中朝两军高干会议,以总结交流作战经验,统一对形势的认识和作战思想。
1月14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对“联合国军”的下一步行动作出这样的估计:
客观地说,这是一个有偏差而又不失冷静的战略估计。
偏差在于在中朝军队大胜形势的鼓舞下,在总体上过低估计了敌人的力量,仍然以敌人“退出南朝鲜”这个并不符合客观实际的设想为目标函数。
最后结局是这两种“可能”都不可能。
冷静之处在于认识到中朝军队“必须做充分准备才能再战。”
更为可贵的是,在同一封电报中毛泽东还作出了另一种估计:
恰恰是这一个被剔出来另说的“可能”,从可能变成了现实。
尽管彭德怀和金日成在是乘胜追击还是休整喘息的问题上存在分歧,但在“联合国军”是否有能力在短期内发动反攻的看法上是一致的。他们都乐观地认为:“联合国军”在遭受严重打击之后,在短期内不可能向中朝方面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1月8日,彭德怀致电中央军委,让杨得志的第十九兵团速调至鸭绿江至球场地区为预备队,并在各大区紧急抽调一批老兵补入部队,以解决各部队战斗骨干伤亡过大的燃眉之急。
1月12日,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高岗向中央军委报告了东北军区为志愿军发动春季攻势所做的各项准备工作计划,提出3月底以前的计划为:
为改善部队轻武器“万国牌”,以致弹药供应困难的状况,中央军委向苏联订购了37个陆军师的装备。其中为朝鲜人民军无偿改装2个师,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批改装35个师。
都在一门心思为“春季攻势”作准备。
1月15日,当周恩来将1月14日中国政府关于停战谈判致朝鲜政府备忘录电告彭德怀的时候,彭德怀所抱的想法还是:“如果停战限期至3月底止,不会妨碍朝鲜作战,反而有益,可减少敌机活动,便于进行各项准备。”
倒不是彭德怀相信美国政府的诚意,而是在于他认为“联合国军”现在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全部注意力,还是在春季攻势的准备工作上。
然而,从1月15日起,美第八集团军就动用了7个步兵营和150辆坦克,向中朝军队水原和利川间阵地实施了代号为“猎狼犬”的试探性进攻。
这是战役侦察!
代总参谋长聂荣臻和苏军总顾问扎哈罗夫大将对此有所警觉。
1月17日,MB扎哈罗夫大将与聂荣臻对中朝军队在汉江南岸的部署提出建议。他们认为,“联合国军”近日在积极地侦察进攻,美步兵第三师也增至正面,恐有乘虚而入,攻占汉江南岸桥头堡及各前进机场之企图。而中朝军队主力过于靠北,在汉江以南之北的部队不仅数量少,而且不成防线。倘让敌占领,春季攻势再重新夺回会增加中朝军队的困难。故提议:
同时,还建议加紧对敌进行侦察活动,以掩护中朝军队主力在汉江以北进行休整。如果从积极防御,争取战场有利态势这个目的出发,这不失为一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扎哈罗夫是个参加过攻打冬宫的老布尔什维克,又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科班,与中国军神刘伯承是先后同学。卫国战争时期曾担任过加里宁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草原方面军、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参谋长,在苏军出兵东北时又任外贝加尔方面军的参谋长,为成攻实施出兵中国东北消灭日寇关东军作出过重大贡献,因战功卓著曾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战后又担任过苏军总参军事学院院长,在战役理论上有很深造诣,实践经验也非常丰富,绝非等闲之辈。
可惜这时彭德怀考虑问题的基本点,仍是未来的春季攻势大量歼敌,唯恐主力过于前出,使敌不敢放胆向北而过于南缩。所以,虽然对这个意见非常重视,也在中朝军队联合作战会议上进行了充分讨论,但却仍判断这是“联合国军”在“加强正面防御,并无进攻我汉江南岸桥头堡阵地的企图。”
1月19日,彭德怀电令防守汉江以南阵地的第五十军、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二师、第四十二军第一二五师,要求他们“注意工事构筑,并合乎战术和隐蔽的要求;由军至营要完成周密的通讯联络;组织严密的警戒观察与灵活的侦察袭扰,随时改变自己的对策,不使敌人摸着我之规律;汉江须架几座便桥,保持后方交通之安全。”
他对扎、聂建议还是真心实意予以重视的。
只是战略估计的着眼点有了偏差。
就这一步之差,就差出了大被动。
李奇微压根儿就不想考虑华盛顿指定的什么“锦江防线”。
如果竟然被迫退那么远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要撤出朝鲜吗?
陆军中将自信,他已窥破了中国军队的弱点。
近一个多月来,美第八集团军这位新任司令官马修 李奇微中将一直在殚精竭虑地让部队恢复元气。经过两周在部队的的深入实际后,他决定大动一回手术,罢免一批高级指挥官,鼓舞起已降到冰点的士气。
这士气已让李奇微狠狠地动了几回肝火。
1月5日,当中国军队占领汉城后,李奇微在参谋会议发布了一道总命令,要求部队在撤退的同时“寻求各种时机严惩中国人……寻找伏击中国人的机会,并将强大的部队埋伏在翼侧,突然发起猛烈攻击将其歼灭。”
这种战法现在简直就是中国军队的专利。
而第八集团军几乎所有的军官都认为。新任司令官的这个命令完全是异想天开,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这样一支元气大伤的部队去干这种又要有胆又要有招的活儿,这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
甚至军师一级的指挥官也普遍地缺乏进取心。
李奇微刚上任不久,第八集团军参谋部曾送交给他一份《1951年2月20日至8月31日第八集团军理想配置位置》的报告,据称是经过作训部门核准的文件,并且还获得了情报、后勤、工兵、远东海空军代表和气象部门等方面的认可。这份报告的宗旨,就是极力要求第八集团军彻底打消转入进攻的念头,让部队分阶段地撤至太白山脉以南的阵地。
“这种缺乏进取心的报告不能批准!”
李奇微把报告一扔,“要按照这个方案,我们将失去全部的战场主动权。”
而他巡视战场时的所见所闻,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那支装备精良供应良好的部队,面对数量占优势的中国人,全都钻进坚固的工事躲了起来。从官到兵,没有谁对激烈的战斗行动感兴趣,没有谁想到去主动进攻和骚扰敌人。
李奇微气得差点儿吐血。
“找到他们!咬住他们!打击他们!消灭他们!利用巨大的空中优势和装甲优势进行昼间攻击。”他象个执着的传教士,但凡见着人就发表他的演说,宣布他的命令。
可表面唯唯诺诺的军官们私下里全不来气!
李奇微悲哀的发现,自己所有带有进取色彩的命令都没有得到贯彻执行。
即或是自己亲自对营团一级指挥官下达的命令。
甚至还听说有这样的现象:李奇微的命令下达了,可接到电报的指挥官还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抽着香烟作沉思状,也许还要在房间里踱上几步,然后才慢吞吞地去干他该干的活——而李奇微希望的是他们接到命令后就立即拿起电话,或者抓起帽子,雷厉风行地去执行要求他们完成的任务。
最可气的是,在百般拖延之后,他们很可能还是给你一份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战地报告,详尽完备地申述在对手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压力之下不得不撤退的种种理由。
他妈的,这种司令官当着还有什么劲?
这一个月来肯定白了不少头发的李奇微在给自己的西点军校的老同学劳顿 柯林斯上将的一封私人信件中说:
最后,他杀气腾腾地对柯林斯说,准备“毫不留情地对待我们的将级军官,如果他们不称职的话。”
李奇微要杀几只鸡给猴子看了!
踌躇满志的陆军中将心想,现在又不是在西点,我可没功夫来为这些军官们办一个训练班。不行老子就杀鸡换将。
美步兵第二师师长罗伯特 麦克卢尔少将不幸成了第一只鸡。
其实麦克卢尔少将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冤枉。
他从劳伦斯 凯泽少将手中接过该师的指挥权还不到一个月。
这个师在中国人的清川江攻势中损失惨重,建制单位已不完整,官兵士气也受到了极大地打击。而光是为把该师的建制恢复完整,麦克卢尔就费尽了心机跑断了腿。
可也活该他倒霉!
当中朝军队发动除夕攻势时,步兵第二师负责坚守汉江以南的原州。1月8日,麦克卢尔在战斗过程中察觉朝鲜人民军正威胁到他的主要供给线,立马着了慌,唯恐重蹈清川江的“印第安苔刑”,决定由峡谷中撤退并用炮火掩护原州。
由于步兵第二师这时已划归美第十军指挥,这个命令必须得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爱德华 阿尔蒙德少将的批准。
可又到处都找不到这位头发花白的上司。
麦克卢尔惊慌之余,斗胆擅了一把权,自行下令撤退。
部队一听往后撤都很高兴,动作也麻利,当晚就撤出了原州。
怕人民军撵上来,工兵还沿途敷设了地雷。
谁知刚一撤到新的驻地,屁股都还没沾地,又接到了美第十军军部“重占原州”的命令。
原来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听说没有他的命令竟然就敢放弃这么重要一个前沿要点,大光其火,当即命令撤销麦克卢尔的命令,说第二师是怎么来的还得给我怎么回去。
得,回吧!
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麦克卢尔只好又派出一个营去重占原州。
出来很容易,回去却很麻烦。
他们出来时敷设的地雷标记已被大雪覆盖,难以排除,自己把自己的回头路给断了,支援炮火和指挥官远在后边,无法提供炮火掩护。
没有炮火打不了仗的美国大兵磨磨蹭蹭都不肯再往前走。
麦克卢尔没脾气,只好又将这个营撤回。
第二天,阿尔蒙德风风火火赶来,再令派出两个营去夺原州。
这一来就逮住了把柄:
一个营长竟然没有一张他所属连队位置的作战地图。
没有一个营部参谋人员呆在前进指挥所里。
炮火极少命中目标,步炮之间全无协同。
……
他妈的这样官的这样的兵还能夺回原州?
阿尔蒙德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一回头就向李奇微告了黑状。
这当口李奇微正想斩只鸡吓唬吓唬猴子,心说还找什么呀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立马就跟阿尔蒙德说行啊行啊,你再逮点证据来,我罢他的官!
1月9日,阿尔蒙德捧着尚方剑又来到步兵第二师防区。
活该麦克卢尔官运到此终止,阿尔蒙德没怎么费事儿就收集了一连串的证据:
大炮散放在防区后部各处,没有任何警戒。
炮兵指挥官也不在前线,全师36门155榴炮竟有半数没用。
……
气急败坏的阿尔蒙德自己当炮兵指挥官命令开炮,结果一个炮兵连打了两发均未命中目标,炮弹全打到了正准备冲击的右翼突击营的中心。
你说他到李奇微那儿能为麦克卢尔说什么好话吗?
4天后,阿尔蒙德再次视察美步兵第二师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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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三把火 李奇微换指挥官
(续上)
这次洋相出得更大啦。
工事做得马马虎虎,士兵们没有手套、睡袋和大衣。尽管下达了直接命令,炮兵仍然没能摧毁附近的村庄。阿尔蒙德亲自在一个观察哨位上呼唤炮火,结果过了12分钟才见着第一排炮弹打过来。
这叫打仗?
还有更好笑的。
阿尔蒙德发现,士兵们的反坦克火箭筒全没开过火。
当然这也勉强能找到一点理由,中国军队没坦克嘛。
可竟然有一组57毫米平射炮的炮手,“在射击700码外的目标时,不能命中离目标300码以内的地方。”
这可就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啦!
说实话,笔者怎么都不相信有这码事儿,如今一个受过军训的女大学生恐怕也不致于这么低能吧?
没准儿是阿尔蒙德故意臭人家吧?
可人家阿尔蒙德在严肃认真方面是挺有口碑的,不象是糊弄人的人。
这下麦克卢尔的官算是做到头了。
第二天,李奇微罢了麦克卢尔的官。
还不解气,临走还在档案上给了人家一个挺刻薄的评语:
“我相信,麦克卢尔卓著成就的漫长纪录将证明这一设想,即他在其它一些职务上必将前程无量。”
这不是存心让人家找不到饭碗永远在家待业吗?
不过麦克卢尔将军还是应该庆幸,庆幸他自己生在美利坚合众国,是美国军队的将军。倘若他是日本皇军的将军,他得自己劳神费力壮胆提气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剖开。
那“杀”字是不带一点含糊的。
至于官嘛,不做也罢,只要军衔在,就有人发银子。
杀一只鸡李奇微觉得还不够狠。
乱世当用重典,得再打发他几只只打鸣不下蛋的老公鸡回窝。
调查都懒得调查了。
这几只倒霉的公鸡是:
美骑兵第一师师长霍巴特 盖伊少将;
美步兵第七师师长戴维 巴尔少将;
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师长约翰 丘奇少将;
美步兵第二十五师师长威廉 基恩少将。
看见没有,除了陆战第一师师长奥利弗 史密斯少将和美步兵第三师师长罗伯特 索尔少将,整个第八集团军的师指挥官全被换了班。
其实,李奇微在离开华盛顿之前就把这一切都筹划好了。
1月8日,他在一次高级会议上圆滑地说:
“我们必须弄一些饱经风霜的伙计们回去。我们将抽走一些战斗已久的人,派来一些较为年经的将官。”
为了不致引起国会那些没事儿都要找事儿的政客们的责难,陆军副参谋长韦德 海斯利普将军给李奇微出了个点子,让他尽可能地将这次撤换说成是例行的轮换,由华盛顿的陆军部来发新闻公报,而不是由李奇微在战地发布。
“而且要强调他们在朝鲜的功绩。”海斯利普将军强调说,“让人感觉他们是将回国担任头等重要的职务。”
这个李奇微懂!
李奇微早就物色好了的一批年龄在49-51岁的少将,正昂着脖子等着接替那些倒霉的老公鸡哩:
克拉克 拉夫纳少将任美步兵第二师师长;
查尔斯 帕尔默少将任美骑兵第一师师长;
克劳德 费伦博少将任美步兵第七师师长;
小布莱克希尔 布赖恩少将任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师长;
约瑟夫 布雷德利少将任美步兵第二十五师师长。
好啦好啦,鸡也杀了,该吓唬吓唬猴子啦!
收拾完了官再来折腾兵!
李奇微在给柯林斯的信中,很尖刻地把美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与中国军队作了比较:
而为了让美国兵们“加强体力和精神”,李奇微已经伤透了神。
到了实在没什么辙的时候,李奇微也胡思乱想进入了麦氏思维怪圈,想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歪歪点子来。给麦克阿瑟打电报要求批准将毒气“作为掩护撤退和从最后滩头阵地撤出时的不得已手段,我们在这些滩头阵地受到极大压力以致诉诸极端手段也是有道理的。”而且,“使用毒气将带来不可估量的战术价值。”
这也是笔者忒瞧不上李奇微的地方!尽管在其它将帅品质上仍然很欣赏他。你有本事就用你的本事,有章法就使你的章法,干吗乞灵于这些下三烂的损招?你想,象李奇微这样很有些爷们儿气的将领都到了要祭起这类宝贝的地步,其它道貌岸然的美国将军就可想而知了!
麦克阿瑟回绝了他。
不过他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的,他说真到了要撤退的时候,你还有功夫来动用那玩艺儿吗?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军事上与事无补,政治上又给合众国政府造成大麻烦。
麦克阿瑟觉得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
可人家李奇微的的确确是把天大的麻烦事理出了个头绪。
第八集团军的官兵们很快就知道了李奇微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会叫住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无线电通讯兵,替他系好战斗靴上松散的鞋带;他也会和他的飞行员迈克 林奇上尉一起乘飞机飞遍整个战线,了解步兵能否背负武器、食品和弹药翻越某一处山脊,轮式车辆能否满载通过某一处道路,重型装备能否牵引涉过某一处溪流。
“李奇微将军在与战斗相关的地方,就象是一只呆在发烫的铁皮屋顶上的猫。”林奇叙述说,“他想身临其境!”
多年后,美国军事历史学家沃尔特G赫姆斯在《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中这样描绘马修 李奇微将军:
李奇微,“用模范行动、用规劝把参谋人员、指挥官和士兵中的失败主义情绪驱散了。哪里需要硬碰硬,他就刚直不阿;哪里需要说服教育,他就苦口婆心;哪里需要个人的示范,他就以身作则。”
麦克阿瑟怎么没这样?
除了走马看花哗众取宠为新闻记者赚得廉价的喝采外,这类劳心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从来不屑为之的。
除了全力以赴地整顿第八集团军,李奇微还利用良好的运输条件,迅速从美国本土及欧洲、日本的部队中,抽调大量老兵补充其在朝部队,并加强了坦克和野战炮兵,改善了后方供应。并将正在休整的美第十军调至三十七度线附近地区,加入了第一线的作战序列。
李奇微恢复了实力,整顿了队势,兵力相对集中,地面部队兵员数已达25万人,超过了当面中朝军队的前线兵力。
时机成熟,他要动手了!
麦克阿瑟远离朝鲜热衷于与华盛顿的唇枪舌剑,无意中为李奇微创造了大刀阔斧革新鼎故的机会和条件。使李奇微对第八集团军的治理整顿工作日渐起色,也一天天恢复了生气。
李奇微越来越感到得心应手。
不过,毕竟在五角大楼工作过多年,他比犟头倔脑的兵呆子沃克还是要世故圆滑得多,知道麦克阿瑟好大喜功爱慕虚荣的德性。为了第八集团军重整旗鼓的工作能顺利完成,他也千方百计地不去得罪这个顶头上司。
李奇微天天向麦克阿瑟早请示晚汇报,报告他恢复第八集团军战备状况的工作情况。他和麦克阿瑟一样,对华盛顿语焉不详的训令同样感到不满,但却与麦克阿瑟的做法迥然不同:麦克阿瑟是倚老卖老撒泼耍赖,李奇微是殚精竭虑修墙补院。虽然李奇微对政客们持保留态度,但却从不去得罪和冒犯政客们。相反,他还煞费苦心地向指挥官们解释白宫政客们既不扩大战争又不提供增援的决策,同时还向他们灌输在这种政策制约下继续打下去的信念。
通过身体力行的垂范,通过殚精竭虑的筹措,李奇微初步稳定了军心。虽然承认失败迫在眉睫,但一切将从朝鲜全面撤退的谣言已经收敛,军官和士兵们都认识到:没有船来接他们回家,除了在朝鲜呆下去,他们没别的出路。
这很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在里面。
不向士兵们瞎许回家愿的李奇微说话更负责任。
这个时候,麦克阿瑟却仍然在跟五角大楼玩绕口令。
他在给华盛顿的电报中说,“联合国军”已经完成了其最初的使命,他们把北朝鲜军队赶出了南朝鲜。“联合国军”从未被打算用来“同中国军队交战”。而且,联合国部队“在长期困苦的征战中已经精疲力竭,并因那些无端指责他们在被曲解的后退行动中的勇气和战斗素质的可耻宣传而感到苦恼,他们的士气将成为他们作战效率的严重威胁,除非要求他们以生命换取时间的这一政治基础得到了明确的说明,充分的理解以及紧迫到了作战的危险可以欣然接受的程度。”
在电报的结尾处,他要挟华盛顿,对是否继续留在朝鲜这一点,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要么扩大战争,要么退出朝鲜。
让华盛顿非常恼火的是这封电报中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句子:
如前所述,在受到非同寻常的限制和被迫面临种种困难的情况下,本军在朝鲜的军事地位是难以保证的,但是它能坚守一定的时间,直至全军覆没,如果压倒一切的政治考虑这样的要求的话。
这最后一句是典型的麦氏赖皮语句。
非此即彼,不是就非!皮球踢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这是一份留给后人看的文件,如果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文件的话,其目的不仅是在一旦事情弄糟可以使麦克阿瑟免受指责,而且还向华盛顿尽量施加压力,以使之后退,转而接受他扩大战争的建议……”
迪安 艾奇逊从骨子里把麦克阿瑟看透了。
同为二战名将的乔治 马歇尔将军也是一针见血。
“一个将军埋怨他部队的士气之日,便是他应当检查他自己士气之时。”
其实只要有一点可能,美国就要在朝鲜撑下去。
要不头号强国的面子往哪里搁?
况且,在朝鲜的第八集团军在李奇微的调理下,已让华盛顿看到了一丝希望。凭什么你麦克阿瑟说什么就非得是什么?
1月6日,杜鲁门签署了增拔200亿美元作为国防费用的法令,使其本年度的军事预算一下子上升到450亿美元,较上个年度增加了80%。
杜鲁门和艾奇逊还决定要想办法让麦克阿瑟这个老家伙就范,让他一劳永逸的明白:美国正进行一项特殊的事业——既不扩大战争,还得在朝鲜撑下去,你那些没完没了的节外生枝是不受欢迎的。
1月10日,杜鲁门总统决定,采用3条各自独立的渠道来使麦克阿瑟“遵命就范”:
二、 派柯林斯将军和范登堡将军前往朝鲜,去获得关于当前战况的第一手资料,并与麦克阿瑟面商当前局势。杜鲁门希望在没有电报往来这一套繁文缛节的情况下直接同麦克阿瑟将军谈话,这样可以说明自己的理由。
三、 杜鲁门给麦克阿瑟发去一封私人信函,信中说,总统一直认为,只要将军理解了美国对外政策的原委,他就会停止对总统的批评。总统听说了一些传闻,说麦克阿瑟左右侍从挡了他一些电报,很多重要文件根本到不了他的的办公桌上。为此,总统不得不发上这封冗长的私人电报,来使他“跟上美国的对外政策”。
连蒙带哄加糊弄,非赶着这个老家伙上路不可。
其实潜在的意思很简单,你麦克阿瑟糊弄了白宫糊弄了五角大楼糊弄了美利坚合众国别想一推六二五就完事儿,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那儿把活儿给我们干完然后再等着挨板子吧!
想把危机和责任转嫁给合众国政府,没门儿!
我们还等着开你的“大批判”会呢!
1月15日,柯林斯和范登堡赶到东京。
麦克阿瑟劈头就埋怨从来没有人向他明确表示过第八集团军应在何种条件下,在多长时间内固守朝鲜,以及由谁来负责日本的安全?
两位钦差面面相觑,这是干吗呀?
那会儿你能干得不行,什么包票你都打完了!不光要保卫日本,还要统一朝鲜,还跟人家布雷德利信誓旦旦地保证要调兵到欧洲。怎么着?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啦?又没谁跟你明确过啦?可人家没跟你明确过你可跟人家明确过呀!再者说啦,那会儿谁敢跟你明确呀?你是两战英雄、三朝元老嘛!谁要跟你过不去你还不尖酸刻薄不依不饶地把人家骂得抬不起头?
俩钦差当然不敢当着五星上将的面发作,只好闷着头听着他的抱怨。心里想着快点完吧,咱们还要到朝鲜去亲眼看看李奇微的第八集团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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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三把火 李奇微换指挥官
(续上)
不过后来钦差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和麦帅争了几句。
麦帅说他不能同时承担保卫朝鲜和日本的责任,俩钦差说你得按参谋长联席会议1月12日指示办;麦帅说他需要国民警卫队4个师的增援,俩钦差说国民警卫队还不曾为这类目的调动过。
临了,钦差们还递给五星上将一张单子。
不看犹可,一看差点没把麦克阿瑟的鼻子气歪。
单子中开列了16条关于可供选择的行动部署,其中11项与朝鲜有关。而麦克阿瑟11月30日的4项特别要求里,只有一项被毫无保留地被采纳了,这就是取消对国民党部队不得进攻中国大陆的限制。
麦克阿瑟一定从心里伸出了两只巴掌,对着杜鲁门和布雷德利那两张老脸左右开弓地煽将了过去。
两位钦差随即飞往朝鲜,会见了李奇微,并同第八集团军许多下级军官进行了交谈。
甚至还乘飞机巡视了战场。
而此时正是李奇微向中朝军队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的时候,两位将军终于看到了在朝鲜战场久违了的“联合国军”方面的攻势行动。而且,雄心勃勃的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显然感染了他的下属,使这支连吃败仗的部队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1月17日,又是这个柯林斯,一个月之内第二次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带来了好消息:
中国人迄今未向汉江以南推进。他们一般是遭到反击就逃遁。他们的补给有困难,有许多迹象表明,他们的士气低落……总的说来,第八集团军现已就位,准备严厉抗击任何大规模的进攻。
这封鼓舞人心的电报内容大致属实。
但中国军队并不是没有向汉江南岸推进,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二师、第四十二军第一二五师和第五十军全军都在汉江南岸。而且在这个时期“遭到反击就逃遁”的是“联合国军”而非中朝军队,李奇微向水原的试探性进攻碰到的都是钉子。
往回撤逃的是第八集团军。
虽然这本来就是带战役侦察性质的试探性进攻,双方进进退退都不说明什么问题。但也可以看出,柯林斯也好,李奇微也好,有一点是和麦克阿瑟惊人的相似——那就是都竭力用自己的意志去影响白宫和五角大楼,甚至不惜以牺牲事实为代价。`
只是两边方式不同,一个用嘴,一个用腿。
布雷德利得到这封电报,一定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很快,国防部长马歇尔也得到了消息,他立刻向武装部队总司令杜鲁门打电话作了报告。
“这下该让我们松口气了!乔治……”
半晌,才听到杜鲁门在电话里说。
估计这当口杜鲁门一定热泪盈眶了。这么大的事件,这么大的转折,于情于理,他怎么也该挤几滴眼泪出来。
彭德怀对李奇微的小打小闹不太在乎。
其实谁也没在乎。
彭德怀的高期望值里最高的期望是争取在这个可贵的喘息机会里,作好充分准备,在下一次战役里,彻底解决朝鲜问题。
1月22日,他就MB扎哈罗夫大将和聂荣臻的建议复电毛泽东,认为下一战役主要是沿堤川、丹阳、洛东江以东,首先夺取大邱、庆州,截断洛东江以西美军主力退路。因此,汉城南桥头阵地不宜配置过多兵力,亦不宜向南伸太远,增加下一战役困难。朝鲜人民军第一、第二、第五军团很疲劳,均需休整,不宜担任过重任务。
这不能不说是彭德怀的一次判断失误。
1月22日至30日,为加强后勤工作,改善志愿军供应状况,由东北军区副政治委员李富春主持,在沈阳召开了志愿军第一次后勤会议。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代总参谋长聂荣臻、总后勤部部长杨立三、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炮兵司令员陈锡联、军委运输司令部司令员吕正操等专程赴沈阳参加了会议。
正在沈阳治病的邓华也参加了会议。
大家一致认为,目前朝鲜战场与国内战争已有所不同,已从物资主要取之于敌的方式转变为主要依靠国家后方供应,在这种情况下,运输工作是后勤工作的基本环节,也是后方战场上敌我双方斗争的焦点。
这是第一次把后方作为“战场”对待。
会议着重研究了改进交通运输工作和建设好兵站线的问题,决定迅速抢修铁路,赶筑公路,加紧储备作战物资。
“千条万条,运输第一条!”
1月25日,中朝两军军以上高干会议在君子里召开。
除两军军以上干部外,中方参加者还有彭德怀、邓华、宋时轮,即将率第三兵团入朝的陈赓和即将入朝的第十九兵团部分军、师干部共122人。按金日成的提议,与会中朝同志混合编成6个组。
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高岗参加了会议。
朝方参加人员有金日成、金枓奉、朴宪永、金雄、朴一禹等。
彭德怀对两军高干会议寄予了很大希望。
毛泽东也是如此,他在仔细修改了彭德怀送来的将在会上作的《三个战役的总结与今后任务》的报告,并批示“为了避免由中国人对朝鲜的政策和工作作出决定的语气,为了避免泄露军秘的可能(许多事实和数字可以口说不要写出),并为了使行文更为简洁,现将你的报告稿在文字上和某些意思上略加修改发上,请再依据情况予以斟酌,并事先送金首相阅正,商得其同意。”
彭德怀当然更加小心。
咱那么讨厌“老大哥”指手划脚那副德性,可别在人家眼里把咱也弄成了那样。
会议上,他着重讲了3个战役胜利的意义、取得胜利的原因,战术上的几个问题、下次战役的思想准备、后勤工作、在解放区实施的政策、中国人民志愿军向朝鲜人民军学习的问题。
其实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作战经验的交流、下一步作战行动和后勤保障问题。
对于作战经验,彭德怀在会上安排了第九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宋时轮、朝鲜人民军第五军团军团长方虎山、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三师副师长刘海清、第三十九军第一一六师副师长张峰介绍了各自的作战经验。彭德怀最后作了总结,指出:三次战役的经验证明,敌军装备虽然占优势,我军依靠灵活的战役指挥和勇敢顽强的步兵作战相结合,是可以胜利的。在装备特殊的条件下,我军应力求夜战,但在渗透敌人纵深或迂回敌后,或疏散的追击溃敌的条件下,仍可视情况坚持白昼作战;战斗中,要力求大胆地迂回,包抄分割,在勇敢渗入敌之纵深和后方的同时,组织精锐勇敢的小部队,袭击敌人炮兵阵地和指挥所,搅乱敌人之部署,乘胜全面猛攻,使敌四顾不暇。
这些招法后来都成了法宝。
对于后勤工作,则由洪学智和高岗来讲。
洪学智知道这是一个要惹人骂的角色,硬着头皮也得讲,讲完了还得在骂声中工作。
当时志愿军后勤的主要问题是物资供应不上,伤员抢救不及时。部队普遍反映有“三怕”:一怕没饭吃,二怕无弹药,三怕负伤后抬不下来。主要是没有制空权,敌机破坏使后勤损失严重。三次战役共损失1200辆汽车,平均每天损失30台,司机的阵亡率甚至高于前线作战部队的平均阵亡数。美国兵是13个后勤人员供应一个兵,志愿军则是一个后勤人员供应6~10个兵。
这反映出当时从近代型战争向现代化战争转变过程中,从“小米加步枪”起家的新中国军队对现代化战争后勤保障工作的认识不足和重视不够。
不过,洪学智在这里已经第一次提出了“必须有强有力的后勤机构,必须组织多线运输,必须事先准备物资,必须加强对敌机的斗争”的问题,开始有了立体化、系统化、多兵种合成的后勤作战的初步认识,为后来实现后勤现代化的飞跃作好了铺垫。
只是还没来得及深化。
高岗也拍胸脯打保票说这回他要“八仙过海”,想尽各种办法与敌人空军作斗争,火车、汽车、大车、手推车一起上,重点加强铁路运输以及运输的计划性。
好好好,既然这样大家也没啥说的。
人家做后勤工作的同志也不易,谁叫咱没那么厉害的空军呢?
会上听报告,会下大家就争论。
争论第三次战役该不该停下来。
支持继续追击的多是朝鲜人民军将领,他们复国心切,总觉得在这大好形势下,不乘胜追击殊为可惜;认为应该断然止步的多是中国军队指挥员,他们对遇到的严重困难有着更为切身的体验。
吵完了大家一起会餐喝酒看节目说笑话。
说实话,那会儿的人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有话说,有屁放,拍完桌子骂完娘大家还是生死与共亲密无间的战友。
吃完喝完唱完乐完还接茬吵。
可对手很快就为他们的争吵作了结论。
李奇微的试探性进攻收效甚微。
第八集团军在水原和利川间的宽大正面,以汽车搭载步兵,配合少量坦克,采取多路小股的方式,对中朝军队阵地进行威力搜索。一周之内,三次进出乌山里,四次进出金良场里,三次进占利川。18日后,还以同样方式向原州、宁越一带作试探性进攻。
可除了第一线的少量部队外,中朝军队的大部队又一次神秘地消失了。而据第八集团军情报部门估算,中国军队第九兵团没有参加除夕攻势,“联合国军”正面至少还应该有17.4万中国军队。
远东空军频繁的空中侦察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他们上哪去了?
为了不冒冒失失地重蹈麦克阿瑟的覆辙,李奇微决定乘坐远东空军第五航空队司令官帕特里奇将军亲自驾驶的飞机到前线侦察。
可转来转去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大部队集结的迹象。
基于对中国军队“肩上后勤”和“礼拜攻势”的判断,李奇微认定这回不象上回,上回是中国军队故意诱敌深入张着大口袋让人钻,这次则是饥疲之师无力发展攻势被迫转入休整。中国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兵天将,这回,他们是真正地打主意要坐下来歇息歇息了。
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痛痛快快地歇息!否则他们养足了精神头再次冲将过来,咱们吃不了也兜不走,真的就只能从釜山上船回家了。
李奇微定下了决心:以大规模稳打稳扎分段跃进的全线进攻来查明中国人的企图,打乱中国人的部署。
出于公共关系方面的原因,在下达进攻命令之前,李奇微还是小心翼翼地让聚光灯打在顶头上司麦克阿瑟的身上。
谁让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肩膀上比我多两颗星星呢!
1月22日,麦克阿瑟飞赴第八集团军司令部,核准了李奇微的进攻计划。
麦帅兴致很高,又一次带着他惯有的傲岸神情对记者们说:
咦,这老家伙,是忘性太大了还是太会演戏了?
怎么把他与华盛顿讨价还价的事儿给忘啦?
唉,麦克阿瑟,麦克阿瑟,一辈子都在作戏的麦克阿瑟。
管他是什么,麦克阿瑟这回算是沾了李奇微的光,下了一次劳而有功,有所收获的命令。
然而麦克阿瑟在聚光灯下表演完后,却失去了再呆下去的兴致了,只在大邱逗留了一个半小时,又匆匆忙忙地飞回了东京跟华盛顿的政客们较劲去了。
这让李奇微们大为困惑:
怎么?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出出风头?
扯淡!
不过困惑之余还是释然:
这老家伙不在更好,省得我动起手来他指手划脚碍事儿。
他在,他说了算;他不在,我说了算!
1月25日,也就是彭德怀在君子里召开中朝两军高级干部联席会议的当天,“联合国军”由西向东逐步在全线发起大规模进攻。
李奇微给这次攻势取了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雷击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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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纪念
他的这一系列举措跟老巴顿在北非很相似... 面对强敌,最忌讳的就是不战自惊... 败军之时尤其要严格军纪,否则对手就会趁机利用“恐慌”把战果翻倍...
老巴顿在北非冲到厕所里查钢盔 -- 这等举动表面看荒诞不经:你一个大司令去管人在厕所里带不带钢盔,也太鸡毛蒜皮了 -- 但是透过表面看背后,老家伙其实是在大张旗鼓造舆论,抓军纪,力求在短时间内产生“令行禁止”的效果... 李奇微临阵换马,把第八军从上到下换了个遍,也是此意...
所谓“不败在己”,即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