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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春秋战国既是内战史，更是一部华夏民族持续不断对外扩张的历史。不扩张，中国哪来今天的面积和人口？

西周其实也打了不少胜仗，但王室逐渐衰微。原因很简单，按照周制度，每打一次胜仗，就要分封大量土地人民给诸侯，诸侯越来越大，王室相对而言越来越弱，全靠“王道”和“宗法”关系维持着。到了周幽王时代，搞了一次烽火戏诸侯，大家就以此为借口不再来勤王了，原因很简单，周朝的土地财富差不多已分封干净了，拿不出什么好处赏赐给诸侯了。如果有土地财富可以赏赐，再戏十次诸侯，诸侯还是会来的。而没有物质刺激，就只有那些还没有华夏诸侯名分的贵族（比如秦襄公)，还带兵勤王。

那个时代，诸侯名分是很重要的，重要性不亚于中移动的电信运营牌照。没有名分，则后果很严重，要么彻底默默无闻，要么稍微露头就会被视为戎狄，被各诸侯无顾虑瓜分灭之。至于你的生活方式是不是戎狄，就象今天你是不是真的侵犯了人权，并不重要。况且，作为空头支票，周天子还慷慨地分封了被戎狄占去的土地给秦穆公。空头支票难不倒秦襄公。动手去抢，这不就是秦国的专业本行嘛。

既然谁都不尿周天子了，具体而无利可图的“勤王救驾”就变成了空泛而利润丰厚的“尊王攘夷”，原因:可以用攘夷的名义抢钱抢地抢女人。齐桓公是第一个.南征北伐，迷了路还搞老马识途，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忙得不亦乐乎。晋国则从献公到文公，一直忙于从戎狄抢土地，连献公的王后都是抢来的。秦国就不用说了，不仅西周丢的地盘全捞回来了，还向西、向北、向巴蜀都扩地几千里。

总之，春秋五霸时代，大诸侯作为盟主，从小国要钱、要粮、要兵，但兼并小国，还多少有点顾忌。秦、晋大块土地都是向戎狄抢来的。到了韩赵魏三家分晋，贿赂周天子，天子很穷很天真，就给了韩赵魏正式的诸侯名分。这样以来，周天子堕落到了名器滥卖的程度了，大家就更有理由不尿周天子了，兼并变得毫无顾忌，加上农业技术提高，粮食产量和人口均大幅增长，武器制造越来越精良，后勤能力也提高，斩首八万、十万的大战屡见不鲜。

赵武灵王时，玩胡服骑射，北破林胡、楼烦，夺得的土地设立了云中、雁门和代三郡。其实向西也曾设置九原郡（在河套地区），但因为赵国向西北方向提供后勤很吃力，九原是守不住的，后来又被匈奴占领。最终结果是，赵国东北方向很给力，西北方向则比较不给力，戎狄被赶到鄂尔多斯高原东部。

到了李牧时代，和匈奴对峙。“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原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陈，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有了这场著名的伏击战，汉武帝就想再玩一次马邑伏击，埋伏30万精兵，但匈奴哪可能在同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

燕国也讨伐匈奴。燕昭王时，有燕将秦开，在东胡作为燕国的人质，东胡人很信任他。秦开归国后，起兵袭击大破东胡，结果燕国边境向东推进了一千多里，大大开拓了燕国的疆域，而燕国亦随即开始修筑北长城。北长城西端起自造阳（今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县东北），向东到达襄平（今辽宁省辽阳市北面）。

春秋晋及战国燕赵是逐步向东北向夺取戎狄的土地。而秦国是向西北向夺取戎狄的土地。正北的河套地区，因为秦晋、秦赵的战略对抗关系，两方面对之用兵都很吃力，要么夺不下来，要么夺下了也守不住。到了蒙恬的时代，赵国已被灭，秦军就直着向北进攻富饶的河套地区了。秦末楚汉之际，河套又丢失了，汉武帝派卫青重新夺回，立朔方郡。

总之，华夏民族的年青时代，还是很硬朗的。一诸侯兵力，驱逐匈奴没问题，更不要说秦、汉这种舟车所通，尽为臣妾的帝国了。

那个时代，中国外交人员风格也很强悍。历史上充斥着汉使征发小国军队，干涉别国内政的案例，所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貌似是我大汉某使团某二等秘书的豪言壮语。现在的外交部，除了敌人卧底，全是阉割过的公公。

• 前几天恰好扯了几句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与自诸侯出的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