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转:从苏联灭亡我们能够看到什么 -- wqnsi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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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十月革命成功容易?

想象力很丰富。

十月革命容易吗?当时只是暂时偷袭得手,除了一些近卫兵连军队的都没有,国内国际反对干涉力量反扑战争打了好几年,彻底摆平国内外反对力量是在摆平喀琅施塔德事件以后。

斯大林二战时红场阅兵演讲有段话怎么说来着:

我们的国家曾经经历过比现在的处境更加危急的时日。试回忆1918年我们庆祝十月革命周年纪念时的情形。当时我国四分之三的领土都在外国武装干涉者手中。我们暂时失去了乌克兰、高加索、中亚细亚、乌拉尔、西伯利亚和远东等地区。当时我们没有同盟国,我们没有红军(那时我们才刚开始创建红军),我们缺乏粮食,缺乏武器,缺乏被服。当时有十四个国家围攻我国。可是,我们不曾灰心,不曾丧气。当时我们在战争的烈火中组织了红军,并把我国变成了一座军营。当时,伟大的列宁精神鼓舞了我们为反对武装干涉者而战。结果怎么样呢?结果我们粉碎了武装干涉者,收复了全部失地,争得了胜利。

所以王凡西后来指斯大林后来捏造托洛茨基1919年初想输出革命根本不可能的,当时正时国内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托洛茨基一年之内建立红军,连打三仗摆平最大几股反对和干涉势力,那一年忙得焦头烂额。

以后的几年,一直在支援甚至输出外国革命的情况,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德国、匈牙利、波兰、中国革命都相继失败,中国革命还使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彻底翻脸。斯大林才半中改弦更张,启动“一国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

本来十月革命就是在一战列强是找到空隙的时机,这时要争取时间的,到二战爆发,连皮带骨头也就是十三年时间。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严厉调停西安事变,包括后来的苏日中立条约,都是这种思维。

不过斯大林和蒋经国谈外蒙问题时就说过,条约是靠不住的。派莫洛托夫去德国打探消息回来估计德国要先和英国打完空战,战争晚半个爆发。苏日条约签订以后,苏联远东军队数量一直保持关东军平时的两倍,即使经过两轮关特演动员也不过是相等的兵力。

至于大清洗,首先这可以说是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翻脸的后续,托只是第一个翻脸的人,他写的书透露,国民党加入共产国际投票时,只有托洛茨基一票反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其他人不方便马上翻脸。可是没有马上翻脸不等于没有不满,第四国际就是被托洛茨基一篇文章写出来了,苏联只是按他要求翻译了部分章节在国际六大上向各国代表小范围严格控制散布,就出来了一个第四国际,那么对事情前因后果非常清楚整个苏联高层,影响肯定比这还大,后来矛盾逐渐爆发出来了才到白刃相向的地步,再说托洛茨基一直主张政治革命也造成很大压力。

关于大清洗和苏德国互不侵犯条约,我上面复制的链接里托洛茨基的两篇文章里都有过他的分析,复制几段吧:

究其本质,苏式或德式极权统治只是过渡体制。总的来说,历史上的公开独裁都有一个源头——空前严酷的社会危机[19]。尖锐到极点的危机不是社会常态。一定时期内,极权手腕可以压服社会矛盾,但无力永远保持自身统治。苏联社会发自内心地希望抛开压迫自己的官老爷,不久前的大清洗即为最好证明。

[QUOTE]不管如何评价苏联的扩张国策,莫斯科对纳粹德国的外交协助属于必须单独讨论的课题。首先指出一点:只要我们打算——哪怕仅有片刻——逃脱世界帝国主义罗网的窒息,只要苏维埃与资本主义世界打交道,即便健康的工人国家也会给予某个帝国主义国家——一定条件和程度的——客观支持,这一事实无可回避。试举一例:1918年的布列斯特和约一度加强了德帝国主义打击英法的实力与地位。孤立的工人国家只得周旋于各帝国主义阵营之间;周旋,意味着客观上暂且拉拢一方反对另一方。在具体时刻,支持两大对立帝国主义阵营的哪一方更有利或更少害处,这个选择不涉及原则,而属于实践考虑和预测的范畴。客观上说,被迫支持某资产阶级国家固然带来一定害处,但它会被工人国家得以延长寿命这一巨大利益所弥补,且回报远多于损失。

  然而,各种战术周旋不能一概而论。1918年布列斯特和约谈判期间,苏维埃政权以乌克兰民族独立为牺牲品,避免了工人国家的立即灭亡。这与出卖乌克兰(工农)无关,各国觉悟工人也都理解这一牺牲带有的强制性质。1939年的瓜分波兰是另一回事:任何地方与任何时候,莫斯科的头脑们从未说明牺牲波兰的原因在于——并仅在于——敌我力量的悬殊;相反,它无耻地炫耀自家密谋交易伎俩的高明。这种无耻的炫耀,侮辱着各国被压迫阶级与殖民地民众的起码民主情感,极大地削弱了苏联的国际地位。从波兰土地攫取的经济好处,无法弥补上述政治损失,十分之一都弥补不了!

雅尔塔协定,就更和什么滑稽的改革开放无关的,这是对外扩张,不是什么开放。二战后期,斯大林抓住机会用比输出革命更加激烈的军事占领的方式建立起了整个苏联东欧阵营,从一国社会主义又变成了经济互助会国际分工了。

不过斯大林的思路是按他最后一篇文章是建构两个平行市场,经济互助会圈子没有经济危机,没有私有制市场经济对产能的束缚,不必从资本主义市场输入商品,还可以不断输出商品冲击资本主义市场挤压他们,引起矛盾乃至最后爆发决战。

不过这个经济扩张的思路又和托派政治扩张革命的思路有冲突,斯大林为了推行这个经济扩张也像一国社会主义时期一样,会不惜牺牲一些国际革命的利益,比如被托派指责的让法共放弃革命参加法国政府。

多看一些二战结束以前那些国际特级大师,准特级大师的分析论述,比起自己一个人想象好得多。

至于中共,躲进农村去以后,无论是斯大林还托派都把这个当成军事冒险和中共已经变成了农民组织,这一点是一致的,抗战时苏联对中共定性就是这个,和对蒋介石一样,利用的成份多于支持,都是希望能帮他拖住日本人,根本没有当成同一个意识形态的集团,也确实是这样。

二战以后甚至把中国当成潜在对手,斯大林和蒋经国说话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直接复制蒋经国回忆原文:

他当时态度非常倨傲,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他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外蒙古‘独立’?外蒙古地方虽大,但人口很少,交通不便,也没有什么出产。”他干脆地说:“老实告诉你,我之所以要外蒙古,完全是站在军事的战略观点而要这块地方的。”他并把地图拿出来,指着说:“倘使有一个军事力量,从外蒙古向苏联进攻,西伯利亚铁路一被切断,俄国就完了。”我又对他说:“现在你用不着再在军事上有所忧虑,你如果参加对日作战,日本打败之后,他不会再起来,他再也不会有力量占领外蒙古,作为侵略苏联的根据地。你所顾虑从外蒙古进攻苏联的,日本以外,只有一个中国,但中国和你订立‘友好条约’,你说25年,我们再加5年,则30年内,中国也不会打你们。即使中国要想攻击你们,也还没有这个力量,你是很明白的。”

  斯大林立刻批评我的话说:“你这话说得不对。第一,你说日本打败后,就不会再来占领外蒙古打俄国,一时可能如此,但非永久如此。如果日本打败了,日本这个民族还是要起来的。”我就追问他说:“为什么呢?”他答道:“天下什么力量都可以消灭,唯有‘民族’的力量是不会消灭的,尤其是像日本这个民族,更不会消灭。”我又问他:“德国投降了,你占领了一部分,是不是德国还会起来?”他说:“当然也要起来的。”我又接着说:“日本即使会起来,也不会这样快,这几年的时间你可以不必防备日本。”他说:“快也好,慢也好,终究还是会起来的,倘使将日本交由美国人管理,5年以后就会起来。”我说:“给美国人管,5年就会起来,倘使给你来管,又怎样的呢?”他说:“我来管,最多也不过多管5年。”后来他不耐烦了,直接地表示:“非要把外蒙古拿过来不可。”

后来的划江而治也是和一定要把德国一拆两半一样的思维。毕竟蒋介石让他在阴沟里翻了一回船。

中共过江以后托派大感意外,改变理论认为是两个资本主义集团的冲突,斯大林肯定也一样意外,对中国重视没变,态度却从提防变成了支持,以为可以多一个伙伴甚至是盟友了,“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甚至“为弟弟超过哥哥干杯”都出来了,签字批了一百二十项援助,提供比给东欧低一点利息的贷款,派空军送中国军队进新疆都是表现,还特别提醒不是孤立作战。

不过后来的事情说明,斯大林像二十多年前对蒋介石一样,又一次阴沟里翻船看走眼了。

不过如果斯大林活着,即使一时看走眼也可以扳回来,被蒋介石也就是摆过一道,以后再和蒋介石打交道再没有吃过亏,连再希特勒手底下都不过失掉一先。

可是后来苏联就没有国际特级大师水平的人了,按马林诺夫斯基元帅的建议运作,里应外合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本来要是按时开九大就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加上苏联援助是十拿十稳了,后来苏联如果支援五七一工程也是胜算极大的,完全可以在美国来不及反应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平。可是苏联居然都按兵不动,白白错过两次大好机会。只是当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毛泽东又一次发动大型的延安整风有计划地一步步清洗掉亲苏势力,搞得最后一个林彪以后第二年就改换门庭投靠美国了。

当时苏联又不像延安整风时陷入二战顾不过来,这样的大乌龙,如果出在斯大林活着的时候,克格勃有一大批人要被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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