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茗谈129：三说航空军 -- 本嘉明

我们“航空军”说的“军用小飞机”，有三个不同的前辈：一个是大大爷，就是美国的COIN(武警维稳机)；一个是二大爷，是英国BAE的SABA；三大爷是瑞士的“十字飞鹰”。

SABA，一般翻译为“敏捷型战场小飞机”，简称“战场飞机”，不过我们不用这么记，就记住“傻吧？”就行。

(一)

COIN机的概念是越战时(1963年)产生的，二战之后美国倒是准备打对等对手的战争(所以有主旋律电影<TOP GUN>)来着，但没打起来。美军40年都在和远远弱于美军的游击队对轰，所以生活上有了些特殊的癖好，具体地说，就是要求“维稳机”能够短距起降（为了便于前沿部署）、维护简单、成本低，遂邀请了22家飞机制造商参加选型，全国大攻关，最后美国人选中了OV-10小野马。

80年代，为了对抗苏军装甲集群，北约里的穷酸西欧列国，掀起了一波“战场飞机”的潮流，目的就是研究一种成本低、对飞行员训练要求低、可以前沿部署的低成本型作战飞机，专门用来打击苏军装甲集群。开始的时候大家想改造老装备，比如在P51的基础上改造出了PA-48。

但是老飞机的代差落伍决定了这种改装吃力不讨好。因为要想塞下那么多现代设备，必须对老飞机做较大的结构变动。所以英国人在1980年开始热烈讨论，于1987年底经过顶层设计，搞出了“傻吧”-------P1233的设计概念。

这种亚音速、高机动飞机的翼展为10.9米，全长9.4米，空战重量4.4吨，武器载荷1.8吨。翼下可挂6枚AIM-9L“响尾蛇”空对空导弹，或6枚先进近距空对空导弹，或6枚“小牛”空地导弹；机身内有1门带弹150发的23毫米航炮。SABA在简易跑道上的起飞滑跑距离为305米，进场速度148千米/小时，巡逻出击速度740千米/小时，低空巡逻时间为4小时，实用升限7600米，转弯半径极小，敏捷性确实高于笨重的大型战斗机。

1982年马岛海战中，阿根廷空军的老式“普卡拉”螺旋桨攻击机击落了英军直升机、击伤了皇家海军的战舰，给英军登陆部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恨得牙痒的英军最后将两架完整俘获的“普卡拉”运回国进行研究和评估，这其实也反证了“傻吧”设想的某种合理性。

P1233设计使用桨扇发动机，虽然理念超前，但产品不成熟，可靠性不高，而且整个计划并没有实际实施，纯属纸上谈兵。而瑞士人就不同了。

瑞士皮拉图斯公司的“十字飞鹰”家族(PC-7、PC-9和PC-21三代“十字飞鹰”)，使螺旋桨教练机的飞行性能、尤其是亚音速条件下的飞行性能接近(甚至部分达到)同代喷气式战斗机的水平，并且还首次在螺旋桨教练机上引入与同代喷气式战斗机相近的人机界面。它们不仅能够作为中级教练机使用，甚至承担了部分高级教练机的训练任务，成为世界各国开发先进螺旋桨教练机的范本，也让“战场飞机”理念在螺旋桨教练机上付诸实施提供了机会。

因为轻盈，PC-21拥有不亚于“台风”战斗机的滚转效率和一4～+8g的高过载，亚音速飞行性能堪与第三代战斗机相媲美，水平机动能力甚至超过很多第三代战斗机。PC-21还可以在野战机场的土跑道和普通公路上起降，这也是设想中“傻吧”必须具备的特点之一。性能如此优良的螺旋桨飞机，确实是山寨成为“傻吧”的绝佳原型。所以有一些国家参照瑞士“十字飞鹰”的经验，即纺锤形状的机身外形、大功率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和参照同代战斗机标准的先进航电设备等设计思路，开发类似机型，如波兰PZL-130、韩国KT-1和巴西EMB-312/314等。其中巴西最成功，在EMB-314“超级巨嘴鸟”螺旋桨教练机基础上，结合美国的合股资源，推出了A-29B轻型攻击机。

随着美军宣布开始采购A-29B轻型攻击机，“战场飞机”低空性能好、隐蔽性强、易于运用且节约成本等优点又受热捧。很多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小盟国都加入到“战场飞机”热潮中去。

2011年10月，南非派拉蒙特集团就推出了号称“史上第一架纯非洲血统战机”──“先进高性能侦察／攻击机”(Ahrlac)。

(二)

美国的奇葩小飞机公司很多，最有名的可能是“比例复合公司”Scaled Composites（首字母是S.C,可以简称“傻叉”）。它跟母公司雷神之间，更像是挂靠关系，这个小公司的主力员工是设计师和试飞员，他们疑似都是带资投奔山寨，个个都在首都三环内有十套八套四合院，所以可以不计较工资，无忧无虑地在这个飞行器爱好者的奇葩天堂不停发梦------中国啥时候能有这样的飞机公司？

“战神（ARES）”轻型战术飞机由梦想家们于1990年2月推出，是一款面向美国陆军航空兵的“廉价战场攻击机”。

它不单奇葩，可能要称之为“搞笑”。

“战神”是一架采用非对称设计的战机，进气口在机身左侧，机身右侧装1门25毫米GAU－12／U多管机炮以平衡重量，这是一架全复合材料飞机(除了发动机等必要部件，飞机的材质都是碳纤维复合材料)，因此重量相当轻，起飞重量仅2915公斤。“战神”轻型战术飞机不能安装雷达，但是预留了安装被动探测系统的空间。

该公司的“军规”是：一，大量使用非金属材料；二，小推力发动机；三，传统飞行控制系统。“战神”这样气动外形如此独特而且性能相当出色的作战飞机，采用的居然是机械飞行控制系统(受地面攻击时比较抗损伤)，可见疯子们的功力。据说“战神”还是一架装配式战机，可由集装箱拖车拉到战区附近，用不到20分钟的时间装配完毕，再用76米长的平地作为跑道即可起飞，降落也不需要正儿八经的机场，整个一个“空中李向阳”。

“傻吧”们不为军方青睐，有很多原因。比如说这“战神”。

首先是军方一开始就没立项，你们洪都擅自瞎弄，到底谁指挥谁啊？敢不听喝，先整整你们。

其次，“傻叉”的背景非常深，肯定有好几个将门虎子为了民族利益，兢兢业业义务站台无偿指导几十年的。这么小一公司，净鼓捣些不能量产的货，平时吃什么（1983年以来，平均每年一个新奇异）？这肯定是军委一班人，绕过国会预算审批案，在这儿洗钱。

2008年夏季，来自某美国刊物的消息称，比例复合公司将其部分业务迁入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并且向美国军方索要大量退役的波音707和F-4“鬼怪”飞机，可能用作零部件来源和测试平台（侵吞国有资产有木有？）。

2009年，在莫哈维试飞场附近空域出现了新“战神”，其外形出现了某些变化。

这“小鲜肉”与1990年时“老鲜肉”的蔡国庆身材相比，“小鲜肉”韩红了很多，不但胖了，机背上还增加了数据链天线，机腹多出了可能是内置武器舱/油舱的凸起，机身和机翼的表面似乎经过了某种涂料处理。此番“战神”复出，假借了“参与美国空军轻型战场侦察／攻击机(LAAR)机型的竞标”的借口，但最后没有出现在竞标会场，看来是出于更隐蔽的目的。

第三，全世界能造F-16以上水平战斗机的，不超过5家。万一各国空军在美国带领下转变作风，大上“空中李向阳”，全世界包括ISIS，至少100家能组装这些小货，也就是走私几个关键部件罢了。

第四，最重要的是，美国向民间开放低空空域，小飞机私人领证的成千上万，现在“空中李向阳”的定型后技术储备着，一旦需要，随时可以量产，号召民间飞行员参战，上来群殴。中国如果迟迟不肯放开低空空域，那只有军队自己养一批小飞机的飞行员，急时有人可用，以量对量。

第五，固定翼飞机，再怎么简陋，吃喝拉撒也是一摊事儿，而且机队要飞机场，要机库，很占地方。军队一旦大批配置，要耗费不少资源。像美国这样“藏兵于民”，是最经济的办法。

（三）

到这里，大家应该感觉到，“傻吧”这类小飞机，其实算是富农阶层，其内部有路线斗争。

“向上派”，以巴西A-29B为代表，就是在玻璃化座舱，飞行性能等方面，巴结“大地主”------正规空军。但这样的话，价格昂贵，A-29B已经卖到1400万美元一架。

“向下派“，就是”傻叉”公司那种不拘小节的玩法，不求功能复杂，只要到全民皆兵的时候，撒农药的农民大叔也摆弄得下来，就成，产品便宜皮实，适合大规模量产。

我认为对于中国，是个“8020”法则，就是航空军和陆航里，80%是“向下派”，20%是“向上派”，就行。

因为中国最大的优势，是兵源雄厚，还没总动员呢，3000万军队分分钟拉起来。但万一真需要置办这么些部队，不能每人发杆枪就结了，你得“战斗力生成”，每个旅要几架直升机？一架武直多少钱？一组武直飞行员的培训费多少钱？你置办不起啊。白面馍馍吃不上，有俩窝头也成啊。

其次，小飞机这是个“偏师”，不能当正面战场的主力。

国内《现代军事》2006年09期有篇好文章《“战场飞机”大辩论》，我链接在这里。

外链出处

另外请大家看看专业的一些意见:

(四)

在这个基础上，我建议这么一款“向下派”小飞机------红猫:

这架“红猫飞机”以亚当公司的A-700为基础（尺寸与A-700类似），结合OV-10T（即OV-10A的加宽货机版）的长处：

红猫的特色，是有两套不同的发动机组，第一套是2台涡桨-9，在机翼上。第二套是3台700公斤推力级的涡扇发动机，1台在驾驶员身后(充当升力发动机)，2台在机尾(这一套，也可以用3台涡喷-11，850公斤推力)。700公斤级涡扇是巡航导弹必备，中国早就有了，2008年已经出现在珠海航展了。

飞机机身同OV-10一样，大量使用非金属材料（复合材料，玻璃钢等），机头处装4挺14.5MM机枪，全机没有其他武器装备，要执行其他战斗任务，靠临时外挂功能荚舱。

飞机在“基准重量”（内油箱1.2吨油，2名机组，机枪满弹）时约4.5吨，还可以再携带1.3吨左右的业载------这业载既可以是机腹和机翼外挂，也可以是后舱携带人员/物资。

飞机在东部低海拔地区飞行时，一般只开2台“涡桨-9”，用螺旋桨推进就够了；如果战备执勤时要求机动性，尾部2台涡扇在水平位置，交替开一下，也就爬过山了；如果打起来了，要高度机动能力，那就尾部2台全开，这时候烧油猛一点罢了，打一个回合也不用几分钟。上高原也同样，尾部双发多开开就行了。

如果在舰上/岛礁短跑道起飞，那么尾部两台并列发动机顺滑轨下移，飞行员舱后面的“升力发动机”点火，有个百把米的跑道，飞机就“飘”起来了。由于机尾有滑轨，没有尾门，伞兵要从侧面第二扇门跳伞。

“傻吧“机在战场上，最重要也最短板的功能，是低速性能。

“对“战场飞机”最严酷的要求是：需要将其最小平飞速度降至与武装直升机接近的水平(80千米/小时以下)，如果能够悬停则更好……低空、低速的“战场飞机”主要在300米以下高度活动，不会飞到中高空去与喷气式战斗机对阵，而高速飞机也不会冲至下层空间去，于是，最可能的情况是双方隔着几千米的高度进行“对射”。现代战斗机一般都配备有脉冲多普勒雷达，具备多目标跟踪和下视、下射的能力，但为了将低空飞行的航空器与地面运动的车辆区分开来，机载脉多普勒雷达和火控系统必须把低于一定速度(如200千米/小时)的目标剔除掉，否则，将无法对大量信息进行快速处理。此时，“战场飞机”若把速度降至200千米/小时以下，敌方喷气式战斗机就很难发现它了。与之相反，若“战场飞机”也配有雷达，那么它们搜索和发现空中目标就要简单得多。因为中、高空的背景远比低空和地面“干净”，机载雷达截获运动物体、判断其“属性”均比较容易，从而使“战场飞机”能够在空战中掌握“先机”一一先敌发现、先敌攻击。就算双方同时锁定目标，同时发射空对空导弹，“战场飞机”依靠其优良的低空机动性以及复杂的地面杂波干扰，也更容易摆脱雷达制导的中程弹和红外制导的近程弹的追踪。”

“红猫”的3台涡扇，全部向下竖直喷射时，可以提供2吨“吹送推力”，虽然不足以托住全重5吨以上的飞机，但能大大减轻主机翼的单位面积载荷负担，使飞机在速度低到100公里/时以下时，还能维持控制。这样，红猫飞机不论是咬住敌直升机，还是躲开敌高空战斗机，都胜任有余。

至于叫“红猫”的意思也很简单：猫有九条命，“红猫”有四台水平方向推力发动机，只要在战斗中有一台幸存，就可以安全退出战场。

“红猫”的后舱同驾驶舱隔离，是一个方正大空舱，开放式设计，有自己专用的第二扇门。“红猫”的多功能，类似于OV-10和缩小版的V-22:

1）观察机，供营连长观察战场。

2）运输机：运送物资，伤员。

3）空降机：一次可空降4名伞兵+3条机器大狗。

4）靶机：供地面部队打空靶。

5）加油机：既可以给其他“红猫”伙伴加油，也可以给直升机/无人机加油。大家胃口都不大，送一吨多油上去也挺管用的。在未来，大型加油机（携带30吨以上待加油的飞机）会走向式微。

6）对地攻击/侦查/反潜等，此时加挂各类吊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