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西河20多年来左右摇摆的过程 -- 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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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516份子似乎是张谁谁,也是个高干子弟,在监狱碰见遇罗克,

成为了朋友,说佩服遇罗克,支持血统论。

但是,他们主要也是冲击官僚子弟,是不是自由派,可能有,我估计啊,不止张,而且我觉得516指示泄露应该就是高干子弟。

可能有许明的问题。孔丹他妈?

这批高干子弟似乎开明,属于被蒙蔽的高干子弟造反者。就是说,他们不知道这个造反是针对他们的家庭的。

然后陈小鲁他们及时反应了,也支持周总理,支持保皇派,支持所谓官方造反,张这类属于糊涂虫不受官方控制,周总理指挥,继续造官僚的反,由此他们遭到了周总理的报复。

他们还不属于真正的造反派。

《通知》宣布,中央决定撤销1966年2月12日批转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撤销原来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及其办事机构,重新设立文化革命小组,隶属于政治局常委之下。

《通知》认为,汇报提纲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用资产阶级世界观来看待当前学术批判的形势和性质,根本颠倒了敌我关系;违背了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的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论点;提纲特别强调的“放”是采用偷天换日的手法,根本歪曲了毛泽东1957年3月在党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所讲的放的方针,抹煞放的阶级内容;在我们开始反击资产阶级猖狂进攻的时候,提纲的作者们却提出“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资产阶级口号;提纲说“不仅要在政治上压倒对方,而且要在学术和业务的水准上真正大大地超过和压倒对方”,对学术不分阶级界限的思想也是很错误的;等等。

要求各级党委立即停止执行《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全党必须按照毛泽东的指示,高举无产阶级革命的大旗,夺取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等文化领域的领导权。

《通知》提出了一整套“左”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成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重要内容。《通知》的通过,标志着“文化大革命”的正式开始。

这个通知网上说是66年发的,但是似乎不是。

应该是1967年发的。

张郎郎,男,1943年11月出生于延安,中国著名美术设计家、作家、自由撰稿人。共和国国徽设计者张仃之子,母亲陈布文。担任过陈丹青的教员。

1968年,他因为组织地下文学沙龙“太阳纵队”,以“现行反革命”罪名入狱,9年后释放。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教员,院刊编辑。

担任《中国国际贸易》杂志编辑、《国际新技术》杂志总经理、《中国美术报》副董事长、华润集团中国广告公司驻京办事处主任、《九十年代》杂志专栏作家。

美术作品《心中莲花》

90年代后,为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研究所访问学者,

http://culture.ifeng.com/gundong/detail_2010_05/04/1482795_0.shtml

纪念遇罗克罹难40周年 张郎郎:被神化了的遇罗克

culture.ifeng.com 2024年10月8

(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张郎郎:“被神化了的遇罗克”

“现在正好是两个极端,有些人想让你遗忘,现在很多人也确实把他遗忘了;有些人想把他神化,但是神化的过程中他忘了,神化实际上是让人们忘却他的最好的办法。因为最后那个神的破灭是最快的。你只有把他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人们才能记住他。”

那次以后,我们聊的话题就多了起来。后来有一次聊天,我就问他,你为一篇文章栽进来,值不值?他说值啊,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属于弱势群体,没人能发出声音来,现在有这个机会那我就喊得声大点,喊得声大肯定会付出代价,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值了。但我想当时他也没想到最后宣判为死刑。

那时候我跟他讲存在主义,讲我们那时看过的书,他不但没看过,他都没听说过那些书。实际上他整个的思想还是黑格尔辩证法,他的唯物主义还是从费尔巴哈那儿来的。他特别正统,觉得马列主义没有错,而且这个真理是对的。我试图给他讲存在主义,他不要听,他说你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胡思乱想,某种意义上他是在批判我们走向了资产阶级自由思想。

胸中有盘棋

当时监狱里鱼龙混杂。遇罗克就跟预审员要纸和笔,说有重要东西要写,实际上他就把同一个牢房里的人(汇报上去),比如说谁是林彪的人,他在监狱里散布了什么?谁是刘少奇的人,他现在在牢房里跟谁好。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故意扰乱视听。

看《风声》以后你就知道,人在高压之下,神经都特脆弱,所以这些人就互相猜忌,而且还分派,搞得特别复杂。我知道这后边的推手就是遇罗克。他呢,还分别找这些人聊天,然后把一个人的事情套出来给套另一方提供子弹。我说你这么弄你累不累啊?他说他得拿这练手,还有好处是这房间里越乱,我们就越能聊天,人家就不会关心我们的思想问题了。

他特适合搞政治,对这一套特熟。有一个原因是他一直在社会上不顺,这样他就得跟各方缠斗,研究对方的逻辑和它整个的制度。所以我们同样都关在监狱里,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看守啊、队长啊、预审员叫什么,人家也不说,他就(对)每个人是谁,谁跟谁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你如果去问他关于自己案子的事情,他就知道按照当时的思维程序,这种案子他应该怎么来审问你,展开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收,怎么样给你定罪,那你这个棋应该怎么下,才能尽可能减轻你的罪行,所以监狱里的那些人很崇拜他。

但是他跟那些监狱里老干部关系搞不到一块。当时在我们那间关了两个老干部,有一个当时是农科院的副院长,叫石厚刚。我很理解老干部,但遇罗克就逗他们,喜欢拿他们开涮,矛盾就越来越深。

石厚刚当时有一本延安的《毛泽东选集》,遇罗克就跟他借,他说不能借给他这种思想反动的人。遇罗克就求我去借。石厚刚一出去提讯或者不在,遇罗克就拿过书去看。他看得特别认真,对照文革里的《毛泽东选集》读,找出有改动的地方,为什么改?之后他跟我说,1949年以后,尤其这几年,毛泽东把自己的思想都改了很多。这实际上变成一种对思想史的研究,当时这就算特别反动。

当时一个预审员丁大个儿,就特恨遇罗克,说他这么反动,以为我们就判不了他,将来他要赶上点儿,他肯定也轻不了。他不幸言中。

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判死刑。遇罗克跟我说,中央内部矛盾很多,他在等。他当时认为像陈毅、周恩来如果哪天占上风,他肯定就有希望了,因为他跟别的犯人不一样,他没有其他的罪行,他就是一个思想罪,所以他抱有着幻想。而且他以为我的处境反而更难,他说他出去以后会找陈毅帮我斡旋、救我。没想到最后我们都跑到“死刑号”里面去了。

1970年“一打三反”运动中,我们那批被判死刑的,全都是思想犯,并不是就地枪决就完了,要拉出去游斗示众。

那时候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很痛苦,我们每天被批斗三场到四场,本来是一个卡车一个警察,那还得弄好几个凳子,警察把我们一节一节往上抬;后来他就省事了,就找两个壮点的警察把我们像生猪一样“嘭”的一声扔上去就完了

当时我就进“死刑号”的时候,就像老鼠碰见蛇,跑都不会跑了,脑子完全一片空白。

遇罗克因为比我们早一批,所以他是事先在那里的,听见有新犯人进来,就摁摁钮,找狱警。那人问什么事,遇罗克就大声说:“我们上一批的人他们都见马克思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因为我有重大问题要交代,怎么也不找我审讯啊?”实际上他用这个方法告诉我们,来到这不要有幻想,上一批就他一个人活下来,而且他之所以没枪毙是因为他有重大问题交代。

3月5日那天早上,让我们提前起床,我们就知道要枪毙人。刑警过来就叫名字,叫谁谁出去。那天我们叫的人最多,差不多都走完了,就没有叫我和另一个同伴,但遇罗克被叫到了。

那天是在工人体育馆作最后宣判,他就是那一批执行死刑的,而且是立即执行。

反思《出身论》

遇罗克实际上是一个很有思想、很聪明、很有历史意义的人,但他同时是一个普通人。后来给他平反的时候,旁边很多其他的干部子弟就觉得把他神话化了。

现在要不就是很多人就把他忘却,要么就是把他给神化。神化达不到目的,把他神化的时候,别人会想是因为你们思想的局限才这么做。现在把《出身论》重印了,年轻人一看这《出身论》里面写得什么啊?他根本不知道里边有思想。

真正要了解遇罗克,应该分析他的人和思想,还有当时的历史背景。《出身论》影响大是因为当时已经有上千万上亿的人被压抑,这个东西让他们觉得是说出了心里话。

当时遇罗克也承认他那篇(文章)并不是理论上特别完美的。遇罗克说他出去还要继续研究这些马列主义理论,他一直觉得自己研究这个比别人研究的都透。那个时代的人跟现在不一样,想跑官想挣钱,他那时候就想追寻真理。

《出身论》的现实意义是它对于贵族血统的一种反讽。“血统论”实际上没有那么严重,以血统来决定社会地位这是免不了的,但是必然存在着新贵和老贵之间的斗争,这是个永恒现象。只不过遇罗克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想把它倒过来,这个想象,在任何社会中都实现不了的。像奥巴马这种在中国就等于是个临时工,后来经过刻苦学习当了一号首长,哪天中国要真突然这样,那大家伙就傻了。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https://www.aisixiang.com/data/32107.html

一九九五年,牟志京从美国回京探亲,我们曾有过一面之交,那次他讲到,遇罗克被判决后之所以没马上执行,是因为他出奇不意地表示,要交待自己参加“五·一六”的问题。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只是执行又延迟了近两年。遇罗克这样做,是出于他性格中一贯的幽默感,还是出于策略,想使事情发生转机,我们现在谁也无法考证。

这里讲的,都是遇罗克被捕不久后的“第一次处决令”。这个处决决定来自谁,从各方说法来看,一直指向周恩来。尤其胡平引用吴德之子谈及遇罗克之死那句令人印象深刻的原话:“这样的人不杀,杀谁?”

但遇罗克真正被执行处决,是近两年后的一九七O年三月五日。致遇罗克于死命的,是上文提到的“北京市公(检)法军管会(七O)刑字第三O号判决书”。应该说,这是遇罗克遭遇的第二次处决令(其间是否还有一次,亦存疑)。笔者获得的那份原始文本,似乎可以找到究竟是谁最后签署了致遇罗克死命的一九七O年三月这次“处决令”的答案。

一份供“革命群众”讨论的处决者名单

这是一份由当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公法军事管制委员会”(原文如此,材料上印的是“公法军管会”,而不是通常的“公(检)法军管会”),于一九七O年一月九日下发给北京市各单位,由单位革委会和“工宣队”、“军宣队”组织“革命群众”讨论并最后提出所谓“处理意见”的“内部材料”。实际上是一份由当局已定罪定刑的待处决者名单及“罪行”简介。

这份事先公布的二十人“处决者”名单,其中就有遇罗克。

在二O人名单及“罪行”之前,有一个“北京市公(检)法军管会”的简短《通知》。按当年惯例,《通知》正文之前,有一段与内容相关的毛泽东语录。这里按原格式照录于下:

最高指示

坚决地将一切反革命分子镇压下去,而使我们的革命专政大大地巩固起来,以便将革命进行到底,达到建成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目的。

通知

在以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林副主席为副的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在中央两报一刊一九七O年元旦社论的鼓舞下,首都革命人民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努力完成“九大”提出的各项战斗任务,斗、批、改群众运动蓬勃发展,社会主义革命竞赛热火朝天,形势越来越好。但是,一小撮阶级敌人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和灭亡,积极配合帝、修、反进行破坏活动,幻想变天。为进一步搞好战备,加强对一小撮反革命势力的专政,准备最近再召开一次公审大会,宣判一批现行反革命分子,以狠狠打击反动气焰。现将杨淑辰等二十名罪犯的材料发给你们,请各级革命委员会,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组织革命群众认真讨论,提出处理意见,速告市公法军管会。此材料只供内部讨论,不准张贴。

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公法军事管制委员会

一九七O年一月九日

《通知》所说的“组织革命群众认真讨论”后,“提出处理意见”,其实不过是当局愚弄老百姓(或者说“娱乐老百姓”)的花样而已。实际上,这二十人将被处决的决定早已作出,这二十人早已被分别关入了“死刑号”(犯人称之为“枪号”),只等着召开声势浩大的“公判会”之后执行枪决。而且,任何“罪犯”,不是法院正式审判后定罪定刑,而是由“革命群众”讨论定刑,本身就极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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