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好大一条鱼！ -- dreamflyer

四川人吃鱼头的历史并不长，应该是在近年来火锅兴盛之后的事情。用的鱼头，多半是花鲢，也有用白鲢的。花鲢的肉质还将就，白鲢就差得太远了。差得远不说，还全身都是飞叉叉的细刺。让食客的吃鱼过程，变成了一场小心翼翼的冒险。还好长了个大脑袋，否则还真没几个人想去打它的主意。

所以市场上的白鲢花鲢都是没有脑袋的，鱼头放在一旁单买，价钱要比身子贵很多。我向来不喜欢吃鱼头，但走过菜市场的时候，常常好奇地过去看几眼。不得不佩服别人的鱼养得好，这头可真大呀！至少，我家那口小锅是装不下的。相比之下，旁边的身子倒给显小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对于白鲢来说，头长得太大，也是一种悲哀。

不过，这还不是我见到的最大的淡水鱼。据我所知，现在最大的淡水鱼，应该是生长在水库之中。早年我在广西的时候，离家十几里地，有个不大不小的澄碧湖水库。有一年，那水库的人到我们工厂卖鱼。和其他人卖鱼一样，他们也是用秤来卖，不过，用的是磅秤！

当时看热闹的人很多，想买的人也不少。毕竟，这么大的鱼是难得一见的。吃它身上一块肉，也就像《西游记》中妖怪们吃唐僧肉一样，变成了一种可以贮存在记忆中的传奇。——但是，这么大一条鱼，谁敢一家伙就买一条回去呢？

卖鱼的人对大家的心态表示理解，他们变戏法地从身后摸出了一杆小秤。于是观众们恍然大悟：原来磅秤只是一种广告呀！当时卖鱼的过程是这样的：两个壮汉合力将一条大鱼抬到磅秤上，自豪地宣布：六十斤！在大家的啧啧赞叹中，他们用利刀将鱼肉切割成豆腐的方块。用小秤秤后卖给人们。大家便一窝蜂地去买，鱼越大，买的人越多。我老妈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挤上前去买了一块，大约有三四斤左右。在回家的路上，她逢人就举起那一小块肉，自豪地说，这条鱼有四十五斤重呢！

味道怎么样呢？老实说，这是我吃到的最难吃的鱼肉了。土腥味很重，更可怕的是，在真正的鱼肉之上，有一层厚厚的脂肪，大概占了整块鱼肉分量的百分之五十！大家见过大鱼的脂肪吗？亮晶晶，颤巍巍的，好像一块嫩嫩的果冻。但放在锅里红烧之后，却是又腥又腻，包含了鱼类所有的缺点，让人实在无法下口。我清楚地记得，饭吃到一半时，我就发自内心地对老妈请求说：“妈，我们已经再也不要买鱼吃了，好不好？”

当天下午，卖鱼人的生意便急转直下。几个壮汉，无聊地守着那架磅秤，旁边摆着几条大得可怕的鱼。至于主顾，便只有一群兴致勃勃的苍蝇了。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后来有次我们去澄碧湖水库春游，那里的人们告诉我们，有人曾经亲眼看到有黄牛这么大的鱼，潇洒地跃出水面。

——那到底是什么鱼呢？

有人说是草鱼，但体形又太肥了，不像草鱼那么修长。也有人说是鲤鱼，——我们知道，泰国的暹罗鲤鱼，也是大得可怕的。但水库中的鱼显然不是，尾巴不红，而且嘴上无须。花鲢？身上并不见花纹；白鲢？好像肉中没有多少刺，头也没有这么大。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懂当年见到的大鱼是什么品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