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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从安顺场到泸定桥(一)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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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附:中央红军大渡河之役考察系列之四·上

附:中央红军大渡河之役考察系列之四

泸定桥战斗川军两份档案文献及一位当事人回忆的判读

一、川康军第二旅余松琳部关于泸定桥战斗两份文献的判读

  川康军第二旅当时驻节康定(打箭炉),刘文辉授予的主要任务“确保康泸”。中央红军在飞夺泸定桥的过程中,曾在大渡河西岸的菩萨岗、猛虎岗与所属两个营发生战斗。下面两份文档,是泸定桥被红军夺取后,川军第二旅旅长余松琳和康定专员陈启图发布的训令和函件。

㈠川军二十四军川康边防步二旅与西康专员公署为红军攻占泸定饬发安定人心布告训令

(一九三五年五月三十一日)

  为令知事。

  查本月感晨(即27日晨——引者注),共匪将我猛虎岗突破后,由磨西面分向泸城猛扑,与本旅激战于冷竹关、雅家埂一带。幸赖官兵奋勇,激战两日,匪势不支,向大烹坝渡河进攻泸定,县城失陷,匪大部进驻县城。前进方向末明,本旅正谋大部出击,收复泸定与雅宁大部,为夹击歼灭之计。九龙、丹巴尚无匪军进犯,冕宁己于艳日(29日——引者注)收复。

  康区交通不便,深恐匪情不明,传闻失实。合行令饬,仰该县长即便知照,布告人民一体周知,并传谕各安生理,是为至要,至嘱,着并遵照。切切此令。

   旅长余松琳

   副旅长章镇中

   专员陈启图

  ——《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59页

㈡川军第二十四军川康边防步二旅与西康专员公署封锁泸定失陷消息函

(一九三五年六月一日)

  五月三十一号所发训令中开,幸赖官兵奋勇激战两日,匪势不支,向大烹坝渡河,进攻泸定,县城失陷,匪大部进驻县城,前进方向未明;本旅正谋大部出击,收复泸定与雅宁大部,为夹击歼灭之计。续接探报,我军尚与匪相持于泸定。上探情报各节,未明真象,所有泸定县城失陷—节,应免公布。

  再,本日接杨旅长来电,连日与匪激战,夺获鹰帽牌枪及自动机枪各十余挺,战利品无算。等语。并闻。

  嗣后关于匪情,只将胜利情形公布。是所至嘱,即询政祉。

   余松琳

   章镇中

   陈启图

  如已布告,则以胜利布告掩贴其上,或撕毁之。

  

——《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60页

  

  余松琳、陈启图等这两份文档所描述的泸定桥被夺取的战况与我们所熟知的故事出入很大。其要点为:

  

  ⒈红军夺占猛虎岗的日期为“感晨”——即5月27日晨。而红军回忆文字和电文档案中这个日子为5月28日上午。

  ⒉红军夺取磨西后,兵分两路,左路沿磨西通康定小道进至雪门坎山下雅家埂,与余部“激战”;右路则沿大渡河北进,超越泸定桥西桥头,进至冷竹关,与余部另一部“激战”。

  ⒊红军在雅家埂与冷竹关与余旅“激战两日”并受挫——“匪势不支”,西岸右路红军方掉头在烹坝渡口渡过大渡河进攻泸定,于是“县城失陷”。

  

  按电文中所言时序,“县城失陷”的日子应是5月29日晚——这一点倒与红军方面有关回忆文字和档案文电相同。

  为直观计,兄弟绘出了这两份文献所描述战斗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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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先把图中几个地名说明一下:

  

  磨西面:今磨西镇,大渡河西岸,现为海螺沟旅游点的山门且西岸有简易公路通泸定桥,约为53公里。

  冷竹关:大渡河西岸,泸定桥以北20余公里处,是今康(定)泸(定)公路与泸(定)丹(巴)公路的交叉点,位于当年泸定通康定的要道上。

  雅家埂:磨西镇西北约30余公里的雪门坎山(垭口高度3948米)南坡下,现康(定)磨(西)公路由此通过。当年有小路从雪门坎通康定。雪门坎山是一座雪山,现在的通车季节也是每年的2~11月份。

  大烹坝:泸定桥以北15公里处,当年是一个渡口。

  

  现在我们来逐一研判鉴别之。

  第一点,红军夺占猛虎岗的日期时间。

  从红军方面文电和有关回忆文字中得知,红军左纵队前锋红四团5月27日晨方从安顺场出发,而猛虎岗距安顺场至少在110华里以上,红四团就算是飞毛腿神行太保,也不可能在“感晨”就拿下猛虎岗,所以余松琳这两个文献中的这个信息,可以判定是文献拟定者有意混淆——至于为什么如此,笔者将在下文分析。

  第二点和第三点,红军夺占猛虎岗后的作战和行动路线

  对照地图我们可以解读出余松琳部的这两份文档中想要透露的信息:红军夺取猛虎岗后,兵分两路向康定进取(虽然文献中称的是“分向泸定猛扑”,可红军朝雅家埂方向去,该怎么“向泸定猛扑”呢?),在受到余部拦阻后受挫——“匪势不支”,方才转而掉头,由烹坝渡河,去抢泸定桥。

  从当时中革军委的电令及红军方面有关人士事后回忆文字中我们可以得知,红军当时并无夺取康定的意图——这顶多是个备选方案,东西岸红军全力以赴夹河而进,为的都是同一个目的:抢夺泸定桥。红四团进占磨西镇后,继续向泸定桥奔袭,没有也不可能分兵向东北去跑几十公里去雅家埂。而原磨西守军李国俊连却是经雅家埂翻雪门坎山逃往康定的,红军并没有追击,双方也没有在雅家埂“激战”。这一点,当地史志资料也好,群众回忆也好,都予以了佐证。

  至于冷竹关,红四团在争夺泸定桥时,的确向这个方向放出了警戒,警戒分队进到了烹坝,与余旅也基本上没有“激战”——小接触有可能,更没有在烹坝渡河(船只已被拖至东岸)。再说,如果红军真要是从烹坝渡河进攻泸定,那泸定守军在烹坝过河的红军以及东岸海子山北进而来的红军右纵队夹击之下,是根本无法逃脱的,结果只能是全部就歼!而实际情况却是:李团主力大部分由泸定桥东岸向北进入五里沟,翻马鞍山小道逃往天全——这一点,当地群众的回忆、泸定、天全的史志资料和红军、川军方面的回忆文字都予以了证实。

  由此可以判读:余松琳之所以在这两份文档中发出这样的信息,主要是想强调所部负责的康定防务正受到了红军的严重威胁,自已首尾难顾,无法南下攻击争夺泸定桥的红军,借以推御自己在泸定失陷问题上的责任——当时余部在冷竹关集结有两个团,从情理上讲,是可以南下威胁正在夺桥的红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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