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浙江工厂、河南零件与印度基建(上) -- 月色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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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翻砂就是铸造

      民间的说法叫翻砂,全国都这么说.

      月色mm是鄞县一带的么,那里号称精密铸造之乡啊。我在那里实习过两个多月,宁波人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实习的那家厂子老板从10个人的作坊起步,就做外国人给花园翻土的锄头,5年前年产值已经超过1亿了,中间没有向银行贷过一分钱,非常了不起的宁波佬。

    • 家园 看来这就是中国产业转移的第二个浪潮的开始了

      第一个浪潮是西方向中国沿海(包括广东、浙江……)转移,第二个浪潮就是沿海向内地转移。这第二个转移已经说了好久了,现在真的开始了,而且是默默地、自然地开始。等这第二个浪潮成势了,世界就不再谈论“中国制造”了,因为这已经是常规,没什么好谈的了。

      产业链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这不光是一个具体产业和具体能力的问题,更是一个文化问题。浙江、广东等东南沿海已进形成了市场竞争、见缝插针的企业文化,下一波轮到河南、东北等“浅近内地”了。

      还有一个问题:在广东和浙江之间的福建,除了早年声名可疑的石狮,为什么在企业化的浪潮中似乎声音不大呢?在改革开放之初,福建的外部条件不比广东、浙江差啊。人们常说江浙,但“江”实际上是江南,江北到山东为什么就似乎有一个文化差别呢?一条长江没有那么大的阻隔作用。在农业时代,江北的扬州一点不逊于江南的。

      • 家园 福建不差啊?闽南三角地区尤其是泉州,

        下辖的县市都在百强前列的。

        不过产业不太起眼,都是些面包雨伞纸巾卫生巾鞋子裤子之类,不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一些的也不过卫生陶瓷建筑陶瓷之类,但票子还是大大的。

      • 家园 因为台湾

        国家不敢在福建大力投资,外商多少也有点顾虑。

        • 家园 浙江的发展也不是靠国家投资的,外资比重也小。
          • 家园 你可以去查下商务部的各省外资利用

            商务部有若干年连续的各省外资利用的比值,我觉得比空口说话要实际得多。

            在维普里面查了下,“河南+机械制造”查出来104篇,浙江也是104篇。

            查了下浙江利用外资,其实浙江利用外资还是不少的。在2002年大约占全国的6%,到2006年的数据就差不多18%(出自《对浙江省利用外资优化产业结构的思索》)。没有查到浙江省机械制造业的年产值,和外资对机械等分行业投资的比重。但是,外资利用的情况差别,已经成了2002年之后浙北和浙南发展的分水岭。利用较好的宁波台州等,经济发展的速度明显好于利用较差的内陆和浙南的部分区域。以至于有好几篇文章是专门讨论这个的。

            • 家园 嗯,我调研工作没做好。被周围的现象给蒙蔽了。

              产业讨论之前应该检索一下的。

              • 家园 【文摘】给你转个凤凰上的关于没收煤矿的帖子吧

                这个文章的作者跟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山西没收煤矿,实非善举。

                http://news.ifeng.com/opinion/economics/200911/1102_6437_1414715.shtml

                邓聿文:当民营资本遭遇政府权力

                2009年11月02日 09:00上海商报【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1条

                作者:邓聿文

                山西的煤炭整合作为危机时期“国进民退”的一个范本,一段时间来受到舆论的高度关注。尽管人们对山西的做法褒贬不一,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即应警惕危机时期的“国有化冲动”。然而现在看来,这种冲动有扩散之势,例如,资源输出大省内蒙古据悉也将以山西模式整合煤炭资源,根据内蒙古相关部门制订的方案,本地私营的煤矿企业须与国有煤炭集团或者国有合资煤炭企业整合。

                我不太清楚内蒙古为什么也要学山西。后者之所以要强力推进这场大规模的煤炭资源整合任务,很大一个因素是为了减少频繁发生的矿难对官员政治生命的影响。在官员乌纱帽与矿难直接挂钩的情况下,防止矿难多发的一个办法,就是将那些不规范生产、易于发生矿难的小煤窑并入国有或国有控股煤矿,这就是山西官员的思维逻辑。

                就地方政府的这一出发点来说,很难说有什么错。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在重组山西煤炭的过程中,政府的意志是否是通过一种法定的程序进行,被整合者与政府此前签署的合约能否得到有效遵守,否则,要想保证被整合者利益不受伤害,很难。

                现在的各种信息表明,山西煤炭整合正使得那些投资于煤矿的民营资本陷入一种被剥夺的境地。对于民营资本来说,他们在这次整合中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整体出售,要么折价入股,根本没有平等的谈判权,更没有“说不”的权利。此种情形下,虽然资产也要经过评估的形式,但普遍被大打折扣则确凿无疑。即使如此,煤老板们也不一定能够顺利拿到补偿。因为通常采取的办法是,如果一个煤矿评估为1个亿,大矿本应拿出5100万置换51%的股份实现控股经营,但它并不会付5100万现金,而是通过生产用每年的分红款抵消股权置换金额。

                虽然在这场不平等的重组和整合中民营资本是输家,但政府似乎也并不是赢家,政府的代价就是自身信用的损耗。因为很多外地资本进入山西去挖煤,是被当地政府招商引资进来的。山西作为煤炭大省,在早些年煤炭价格低的时候,为发展煤炭经济,曾出台了许多引导民营资本进入煤炭小企业的政策。政府现在的做法等于告诉世人,在需要民资时,“开门引凤”,一切都好说;一旦不需要了,则“关门打狗”。如此按照自己的好恶行事,想想看,以后谁还敢来山西投资?

                由山西煤炭整合一事,我们可以管窥中国民营企业和民营资本决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风光。实际上,作为一个整体,他们和社会中的多数民众一样,当遇到政府的强权时,也只能无奈地选择臣服。而且,比起普通民众来,由于他们更接近于权力,所以也比一般民众更能感受到权力的喜怒无常。自然,这也养成了他们投靠权力的性格。

                从社会关系的层面看,一个企业家要想保护自己的产权和利益不受各种势力非法或合法的伤害,方式大体有四种:一是培植企业内部的既得利益集团,由大家共同来保护产权;二是寻求法律的支持;三是与政府官员结盟;四是寻求黑社会或准黑社会的“保护”。对不同的企业家来说,他们可以在上述四种产权保护方式中做出不同的选择。就此而言,产权保护的成本和风险直接影响着企业规模的扩展。如果某个企业家没有很强的社会活动能力,又支付不起过高的保护成本,那么,就只能选择小型化、区域化、家族化的发展方式。这就是中国的民营企业普遍寿命短、长不大的根源。

                为什么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在取得财富后,宁愿去行贿而不回报社会?我想,原因可能就出在他们也是在权力的阴影下做事。试想,在一个官员事实上支配企业发展的环境里,一个企业家若有志于做大企业,那无论是主动或被动,其理性的选择就是去接近权力,行贿官员,拉关系,找保护伞。因为他们深知,一旦惹权力不高兴,可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这方面的一个典型,是发生在几年前的陕北油老板悲剧。与山西的煤炭整合一样,陕西当年也在加强国家能源控制的理由下,由政府主导,强行把民间资本辛苦积累下来的油井资源进行整合,由此酿成了当时轰动全国的“陕北石油事件”。

                基于优化产业结构或某种政治考虑,在某些行业节制民营资本,形成国有经济主导的格局,不是不可以。但这种节制,须充分尊重民营资本的意愿,经过谈判协商,并按照法律程序确定的做法来进行,以为凭借政府的强力,就可以摆平一切,这种思维非常有害。山西此次煤炭整合和内蒙即将开始的煤炭整合,再次说明,如果没有对政府权力的节制和规范,任何人都将会是受害者。(作者系中央党校《学习时报》副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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