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写到那儿算那儿—说说白毛女 -- 烤面包的胖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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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是这样……

          网上写贴子时候常常克制不住一种冲动:就是跳过推论,直接给出结论的冲动。

          说实话,承蒙嘉木的错爱,把我的这些文字做成PDF,心里确实感到有些惶恐。总觉得对不起你为此付出的时间和心力。

          我写这组文字是这样,就是上午,下午上班忙完手边工作,就来写一些。到下班时就尽快把该节结尾。一些值得展开的论证一带而过,同时又信马由缰的写些关系不大的东西。

          到结尾的部分,有个什么问题,就是将观点普遍化的过程,做得比较匆忙,从一个特殊话题,提炼出具有相对普遍意义的结论,就是你贴子里提到的言论博弈的话题,还有很多需要补充论证的地方。我没有进一步展开。因为我感觉话题有些复杂,我前2年在一个课题组做过一个“X市社区公共意识”的社会调查报告。在完成课题期间读了一本书。里边提到“公共意识”的一种模型,就是多伊奇的“瀑布模型”,怎么说呢,我个人感觉这个模型能较好地解释我们的调查结论。

          《言论自由的反讽》我没读过,周末去图书馆找找。

          • 家园 呵呵,其实我也是上班累了

            换换脑子,我看帖的时候就有拷贝在Word里头,昨天做PDF,好像半小时不到就搞定了,如果不是因为花了点时间找错别字,估计15分钟都用不到。

            怪兄是想到哪写哪,我是看到哪想到哪,和大伙儿随便聊聊而已,自然适宜最好。

          • 家园 怪老师,

            开一个支流讲堂吧。。

        • 家园 小声的说,

          我倒不太觉得专家/知识分子垄断了公众文化事件的解释权, 而且是越来越难以办到. (虽然十之八九, 是我又没读懂怪蜀黍 ) 所以, 联系到你的一二三四, 一样东西值得我们这样讨论的前提, 它首先必须是大势所趋. 实际情况可能正好相反. 至于最后的建议, 我的看法是在中国可能很难办到, 因为"信息的公平"和"有价值的弱势言论"这两件事情并不好判断, 所以除非有群众的积极参与, 除非这件事必须对群众负责(而不是上级), 肯定会走样. 但这种要求很难见容于目前政府的组织形式.

          关于怪蜀黍的看法, 他可能是观察到这样一种状况: "白毛女要嫁黄世仁"的新闻一出, 有一些人做专家状或语重心长状, 试图解释甚至化解90后与"白毛女"的时代隔阂, 虽然结果有点不尽如人意. 补充一句, 其中作语重心长状的, 未必是专家是知识分子, 但至少有心(或者有心无力地)想继承他们的立场, 因此归为一类.

          在总结篇里, 怪蜀黍一方面诉说着专家和知识分子如今垄断了解释权, 似乎流露出不满. 一方面又努力还原当时的文化环境, 告诉我们这场源自不明真相90后的争议, 其实并不像他们的出生年代那样近, 早已有之之, 反而是民意遭到了裹挟.

          而实际上, 如果我们注意到, 怪蜀黍的长篇大论得到河里不少读者的献花, 纷纷表示赞同. 怪蜀黍显然是个知识分子, 甚至是河里"最"知识分子的几个人之一(我评的), 而且这一路走来的理论建构过程, 也相当之学院派. 所以, 可不可以说, 怪蜀黍的建设也好, 批评也好, 实际上都表明了: 知识分子仍然可以把公众事件讨论的主动权抓在手中?

          所以这里好像有点意思, 怪蜀黍对垄断解释权表示不满, 但他比很多人更有能力垄断(怪蜀黍 ... 众人 ... ). 这使我想起了孔子和他的论语, 对于至圣先师, 如今有很多人是心里不服, 嘴上不认的; 这难免让一些当代儒生痛心疾首, 于是他们纷纷著书写博, 以正视听. 但其中也有像李零丧家狗这样的书, 公然唱反调, 当阶级叛徒, (在我看来)水平又不在他人之下. 于是对专家颇有腹诽不平的, 比如我, 看这样的书就颇觉有趣. 可是经怪蜀黍这么一提点, 我想, 无论何者, 总之胜利的人不是我这样的读者 .

          回到你的问题, 的确, 怪蜀黍提供了一种有价值的视角, 但不是唯一的: 文本的解读完全可以和产生过程不一致吧? 如果从后者看, 不同言论之间的化学作用趋于不可控; 于是你提的问题, 也显得没那么迫切了.

          • 家园 小声地同意:

            怪蜀黍显然是个知识分子, 甚至是河里"最"知识分子的几个人之一(我评的), 而且这一路走来的理论建构过程, 也相当之学院派。

            所以我才会说:

            在现今这样一个专业化分工程度极高的工业或信息社会,是不是这样一种文化传播方式对整个社会来说是最有效率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昨天下班之前,没展开,呵呵,要展开肯定和你一样,拿怪兄举例子。不过有个问题是,就社会范围而言,谁的言论传播及影响的范围更广,或网络的存在能在多大程度上反映真实的“民意”,并影响知识分子的解释或上位者的决策。前天看时代杂志采访一位议员,她就说她每天都会上网看民众对她言论的评论,然后据此调整她的提案或发言。昨天还就薛定谔的猫论在社会实践的运用和阿壳讨论了很久,简单地说,如果猫的命运是观察者决定,那么现在网络给观察者(民众、选民、美剧观众)提供了渠道,议员或知识分子或者美剧的编剧等等他们需要做的决定就是那只猫,结果的“是和否”所出现的概率随着观察者的观察发生改变。

            闲聊,再扯远一点,呵呵。今年有个新出的美剧叫《flash forward》,在某个时点A,地球上的人同时昏厥,在昏厥的几十秒内每个人都看到了半年后时点B的自己在做什么。其中有一个角色甲在A点本是要自杀的,然后他在昏厥的时刻看到自己在B点快乐地活着,醒来后,他放弃了自杀,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这里已经存在悖论了。角色乙是FBI探员,根据自己的未来闪影中的线索来研究导致昏厥的原因----这里又是一个悖论,而他妻子丙看到自己在B点和另外一个不是乙的男子在一起。然后我就想好吧,如果我们每个人在未来B点的作为是那只在箱子里的猫,我们的观察以及我们在A点到B点的言行会对猫的命运有怎样的影响呢?

            我以前说过,在我们看似无序的生活背后其实存在严格的因果律,如果我们能弄清楚这因果律和chance(概率)的互动,也许我们就能了解生活或命运的真相。我昨天和阿壳的讨论中我就发现,我这句话其实在说上帝既扔骰子,又不扔骰子,不扔骰子的那个是爱因斯坦努力要发现的,扔骰子的那个是薛定谔的小猫所要证明的----是不是很有趣?上帝为什么不可以既扔骰子,又不扔骰子呢?物质既可以是波,也可以是粒子,存在既可以是空,也可以是有...........

            我和阿壳拿着电话讨论大概念有四十多分钟,最后阿壳说,你就是被那些把理论庸俗化的人给糊弄了,拿只猫胡说八道,微观世界的理论,不要随随便便拿来解释宏观,去睡吧.............

            • 家园 看到壳生气,我乐了
            • 家园 说因果律和概率

              然后我就想好吧,如果我们每个人在未来B点的作为是那只在箱子里的猫,我们的观察以及我们在A点到B点的言行会对猫的命运有怎样的影响呢?

              因果律在时间轴上是单向的,就是现在的发生影响着将来,但是反之不允许,后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之前的。这在我们身出的世界里是个公理,而在美剧里被放松了:我们在A点对B点的观察,就是引入了将来对过去的“掺和”,而在B点影响A点的同时各人在A点的决策还在“导致”B点的发生,综合起来好在是收敛的,自杀的人幸福地活着,FBI的人很好奇。

              当年暑假在北京读GRE的时候,在南配殿地下看了电影“Sliding Door”,好像是德国的。女孩在地铁门关上的一刹那可能上去了,也可能没赶上。那个就是基于概率的:那一刻上去与否,让人生单向地走进了两个(或可以更多)平行的世界里。而因果律仍然严守,即不管如何,后来发生的一切不会去改变地铁门前的一刹。只不过电影在技术上让我们得以切换着观察、比较、感慨这两个平行的世界。

              放松因果律,我觉得是比认可“掷筛子”更加不得了的事情。

          • 家园 文化战线上群众路线也好,

            精英路线也好,领导者终归是知识分子,当年延安文艺革命的领导者也没有哪个是白丁嘛。。

            忘记是史(文恭)mm还是陈(郢客)姐姐讲的了,这两种知识分子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谁会给最底层的群众以实实在在的权力(就是这个“力”)。。。

      • 家园 恐怕不仅如此吧

        白毛女和血泪仇那样的作品被广泛用在翻身战士的诉苦活动宣传上,正是由于它们的情节不仅仅是艺术上的创造,而是反映了残酷的真实一面,在那个时代能做二奶的喜儿是少之又少的,看戏的不仅仅是欣赏,而是从内心深处有了强烈的共鸣。

        • 家园 是这样……

          当时觉得喜儿应该嫁给黄世仁,觉得佃户的女儿嫁给地主,不失为一条出路,并以此作为社会现实批评“白毛女”的是陈季纯这样的知识分子。

          痛苦是一种感觉,没卖过女儿的陈季纯和一般农民的感觉当然是不同的。这和沈从文,废名歌颂农村田园牧歌的生活,或茅盾鲁迅对农村生活的同情及愤怒是如出一辄的。

          这不代表我的观点,我只是引述一种观点而已。

          • 家园 我有点迷惑,

            曹雪芹塑造的抗婚的鸳鸯,我们恐怕不会说她阶级属性太强,女性色彩太弱..........

            不见得所有没卖过女儿的知识分子们都会给喜儿安排一个嫁给地主的出路,但也不见得所有的喜儿就都会是鸳鸯.......

            喜儿就像是薛定谔的那只猫,任何一个喜儿,其实都有嫁或不嫁的可能,如果没有把她的命运展示在观察者面前,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她嫁或不嫁,她将永远像箱中之猫一样处于“是或否”的叠加态(to be, or not to be?)。但是,一旦观察者拉开她命运的帷幕,她的命运就被决定了,就像那只猫一样,箱子打开时猫的生死即被决定(而不是被发现)----作为一个宣传载体的喜儿最后嫁或不嫁和她自身的阶级性或女性色彩的多少并无多大关系,和是曹雪芹、沈从文、鲁迅还是陈季纯来书写也无多大关系,她,取决于观察者或受体对她的想象。

            ----我是不是太奔逸了一点,那个,欢迎方家来纠正我对那只猫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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