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九:无常险些拉错哟!(上) -- 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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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九:无常险些拉错哟!(上)

    老光: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八:香伢伢的故事

    春秋战国那时候,我们这地方属于楚地。

    荆楚文化重巫,楚人好巫,信鬼神。

    汉代王逸《楚辞章句》曰:“昔楚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秦人和宋人崇巫,多妖邪气;越人和濮人崇巫,多鬼魅气;楚人崇巫,却是多人情味。楚人敬奉神灵唯娱与飨,加上卜和筮。宋代朱熹也在《楚辞集注》中称:“其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愉神”

    当年,屈原流放沅澧一带,受信鬼神,好淫乐之民风民俗影响,写下《天问》,《九歌》等著名诗篇,流传至今。

    虽说是岁月沧桑,历经千年,可直到如今,人类进入信息时代,玩起了电脑,但巫术,鬼神那一套,在我的故乡至今仍有广阔的市场,且信众还蛮多哩。

    早年间,曾听人讲过黑无常险些拉错人的白话,不过,这却是件真人真事情。

    这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里发生的一件事儿。

    当时,正是南方“双抢”的季节里,农民们一边要忙着收割早稻,等早稻田空出来之后,紧接着便翻耕平整田土,接下来又得忙着抢插晚稻。

    这前前后后,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忙碌得连伸腰的机会都没得哦。

    这时候的田野上,一派忙碌的景象。也是田园风光最盛的日子。到得夕阳西下时,炊烟升腾起,浮在林子间,树梢头,旷野里,如烟,似雾,随着风儿慢悠悠地飘荡着。

    乡间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人,正往回走,收工了。

    年青人挑着刚刚收割下来的新谷,晃晃荡荡地从右肩换到左肩;小伢儿们拿着根竹棍,赶着塞饱一满食包虫子谷粒子的鸡鸭,嘴巴里喊着呵起!呵起!呼唤这些尖嘴巴,扁嘴巴畜生回去;几个老家伙,背着犁耙,牵着牛儿,吸着“喇叭筒”,讲得笑嘻嘻,一脸的灿烂。

    屋里头忙晚饭的女人们,心痛那劳累了一整天的男客,想尽了无名法儿,从菜园里头,坛子里头,鸡,鸭窝里,寻来些好菜,煎炒闷蒸……,七七八八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儿,还把用新米酿制的米酒,也搁上了桌子。

    有张姓俩兄弟,老大结了婚,老二还打着单身,光棍一条,傍着大哥大嫂住着,图个洗衣作饭的方便。

    俩兄弟洗了把脸,挨桌儿坐下来,一手拿筷子,一手端起了酒杯儿。乡下人没别的享受,再累再忙,唯一的奢侈就是喝点酒,何况,还是自家酿的。

    酒这东西好呢!累了,可解乏,烦啦,可浇愁,身上有点痛痒,喝点酒,行气活血,真是好东西呵!

    张老大心里高兴,一高兴便有兴致,有兴致么,免不得就多拱了几杯,喝高了!叫堂客提来桶热水,兑些冷水进去,人就站在地坪里,穿条短裤,提起水桶,从上往下一匡,淋了个落汤鸡,这,就算是洗了个澡吧。

    自家酿的米酒味道不咋的,但后劲儿挺足。这不,酒劲来沙哒,涌上头了,昏昏沉沉。老大扯了个长长的呵欠,眼皮子也睁不开了,七摸八摸,摸到了晒场上搁着的竹凉床,然后,像块门板倒下去,伸长四脚,渐渐地,打起了响鼾。

    堂客点燃野蒿子扎的烟把子,搁在顺风的方向,用烟驱赶嗡嗡叫的蚊虫,想的是让老公睡个舒心好觉,明日里才有精神哪。

    这一觉,直睡到月亮西沉,满天星斗亮灿灿。

    张老大一觉醒过来,仍觉得酒劲醺醺,有些昏头胀脑的感觉。

    这当儿,肚子里头咕咕咕地叫个不停,好似翻江倒海的,有些内急得很。于是,张老大拿了把蒲扇,径直往屋角头的茅房里跑。

    刚松开裤带蹲下去,一股子阴风扑面吹过来。

    阴风扫过,老大感到一阵寒意,这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想:“平白无故阴风吹,不是邪气就是鬼!”正默神间,忽听得竹枝子扎的茅房篱芭门儿喀吱一响。老大正疑惑着:这时候,还有谁上茅房呢?想看看到底是哪个。

    把头一抬:哎哟!我的个妈耶!这就真的是不得了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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