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西西河佳作研究之 ?C 我看《萨苏传》 -- 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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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太傅明鉴。

              张王兄文章看似忪散,其实攻势渐凶,杀机已起。刺目一章只是小试马步,扎个架子和禅人兄打太平拳。灭口二章却已握拳提气,比出和考正派一比高下的架式。穿心虽然只有一篇出台,但可看出张王兄是一手按剑柄,一手已搭在崩簧之上。按张王兄个性,再一声示警之后 铛啷一声倚天出鞘,不见血光万难收手啊!

              虽然张王兄心知自己才涉江湖,不肯轻易出剑。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是没法子的事。最惨的是还可能搭上禅人大师和萨鲶鱼,我等看客实在于心不忍。 到时只怕您狮吼也无人听了,太傅超生!

      • 家园 我把你一剑穿心算了,骗稿费末?
      • 家园 给你提供点资料

        http://www.cchere.com/article/318269

      • 家园 我说,老兄,卖的关子咋还没解呢?

        我等的花都谢了...

    • 家园 【原创】灭口(下)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一转眼,不但快要到了齐纨素指出的根本还没开始之鸡年,而且禅人兄《萨苏传》的第四章《风流艳史》也贴出好几天了。至于我的半截子工程《佳作研究》呢,更是荒芜已久,据说花都要谢了。想起来就觉得不安。今天抖起精神,对禅人兄的佳作继续研究。

      说起这部第四章《风流艳史》,我们惊喜的发现,禅人兄对萨苏大学期间的情史的所谓“空白”有所增益。考证出“原来在大学有过女朋友”!短短的几天内,禅人兄就有了这样了不起的成绩,这种更胜于胡适之的心灵手敏,令人不得不打心底说一声,“考证的精彩”!

      可是在惊喜的同时,我们又惊奇的发现,禅人兄并不觉得自己今日是而昨日非!他一方面考证出“女朋友”,一方面居然又说“在见着真凭实据之前,老衲还是暂时维持原先的结论”。其原因是“这个所谓的女朋友来无踪去无影,既无名又无姓,仅露一面从此下落不明。老衲不禁疑惑:到底是萨白话添油加醋临时拉个MM来跑一趟龙套尼,还是萨对师姐热心过度而导致该女与萨一拍两散尼?”---也就是说,和尚兄怀疑,这个“女朋友”可能是莫须有的“油”与“醋”!

      读禅人兄的这篇文章,我们好像看到一位高明的魔术大师在变戏法!他先是拿出来一张白卷,然后手一抖,居然从一张白卷里变出了个“女朋友”!就在观众的叫好声还余音袅袅之际,大师手又抖,乖乖不得了,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居然又变成了添油加醋之所谓“配料”!最后,大师的妙手再一动,观众目瞠口呆的发现,配料也不见了,魔术大师手里拿的,还是最初那张白白的白卷!

      说起禅人兄的变戏法,还有一个例子。就是他的形容张王。在他的笔下,读者可以惊奇的看到,他先是封张王是一个斯文的白面书生,就在大家为这个说法的隐喻还在推敲之际,他和尚笔一转,乖乖不得了,书生的斯文不见了,呈出的,居然已是张王摇着扇子幸灾乐祸的模样!最后,和尚笔下更不超生,轻轻再一动,读者目惊瞠口呆的发现,张王干脆变成眉飞色舞的如王痞子了!

      是所谓刀笔欤!

      武王《笔书》云,“陷水可脱,陷文不活”。古之人不余欺也!

      禅人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刀笔这样了得,本来由他一边考证,一边索隐,是最最人尽其才的。可是他和尚硬是悯天忧人,依然坚持要走纯考证的路子,不肯带半点索隐的云彩,非要给自称索隐派的张王留碗饭吃!阿弥托佛,真是菩萨心肠!

      正因为禅人兄有一副悯天忧人的菩萨心肠,所以看到他忍心怀疑花姿招展的“女朋友”或许是添油加醋的“莫须有”的谨慎,就不得不格外给予注意。

      需要注意的,不是别的,正是萨苏本人会不会真的添油加醋,给自己猛添配料!

      诗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那末,对于萨苏有关他自己“昨日”的文章,用对待“昨日死”的态度,就并不算是荒谬无征。

      关于死后的问题,研究神仙的名家茅十七 先生在他的大作里,说的很透彻。茅十七先生指出,原来人死了,变成鬼魂之后,会碰见孟婆。而那婆娘会不怀好意的给鬼魂们灌下各种风味的汤,其目的呢,竟是要把鬼魂作成地狱里的小吃灌汤包!

      那么,萨苏兄的“昨日之死”又如何呢?萨苏兄的“昨日之魂”会不会也被灌了各种风味的配料汤呢?要解答这个问题,必须听听有关专家的意见。巧的是,专家及时雨般地翩然出现,他不是别人,正是抓鬼有年的钟馗(ghostmaster)!

      钟馗兄掷地有声地说,“萨兄是属于那种诡谲文人一类的大儒,白话起来时常皮里阳秋云天雾地,让人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您如果完全从萨兄自己的文章来推断他的生活习性,很可能会回溯推出一个萨兄文章(心慕)中的萨苏,而不全是生活中的萨苏。”

      一针见血!

      也就是说,如果完全从萨苏兄自己的回忆来推断他的“昨日”,一不小心,就会上了孟婆的当,考证出的不是鲶鱼,而是风味别样的“配料”!更明确地说,对萨苏兄自己的回忆不能轻信!

      研究萨苏兄的“昨日”问题,所有的人都可以自抒己见。但是在没有使人信服的真凭实据之前,谁也不比谁更权威!所有的人中不但包括考证派的禅人,包括索隐派的张王,也包括萨苏他自己!

      换言之,萨苏兄在研究他“昨日”问题上,也不过是各种流派其中的一个而已。可名之为回忆派!

      现在,回忆派的萨苏兄似乎警觉到昨日的自己有可能会被灌汤包,所以他要“千言不如一默”。这种令人痛感失望的态度,在萨苏的粉丝看来,实在是负责任太过。而在考证派的禅人看来,更实在是谨慎的多余!---因为即使您不一默,他也未必就相信您的千言!

      他残忍地怀疑女朋友可能是莫须有的酱油醋就是一个例子。

      考证派的禅人兄的怀疑其实也就是向我们宣布,研究萨苏大学情史问题,如果只是在萨苏的回忆中按图索骥顺藤摸瓜,那么就无异于刻舟求剑海底捞月! 找不着剑也摸不着月亮的禅人兄倔强地说,要改变他原先的结论,得让他见到真凭实据。可是真凭实据到底该向哪里寻呢?

      在考证派的禅人兄陷入萨苏文字里的茫茫旷野的时侯,在回忆派的萨苏兄迷失在记忆里的重山复水的时侯,究竟有谁会亲切的告诉他们走哪个方向才见到杀牛宰羊柳暗花明的杏花村呢?

      索隐派张王当仁不让,“我指给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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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一回】刺目

        鸡年伊始,西西河最刺人眼的贴子,不是别的,正是禅人的《萨苏传》!

        萨苏与禅人都是西西河里的当红人物,前者是西西河首席明星,后者是带家修行的风流和尚。在《萨苏传》里,和尚用他的生花妙笔,不敲木鱼而为明星淡扫娥眉,其绣花功夫的深浅入时,使我们咂咂称奇,情不禁要道一声,“我佛功德无量!

        然而还不特此也,同样引人入胜的是作传者和传主跟贴时的往来。好比其中一则,萨苏道,“大家先要提高警惕啊,这和尚连女儿都生得出来,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干不出来呢?!”禅人答,“萨这一骂,和尚倒生出晴雯的心态来,怎么也得毒上几句,别枉担了这个虚名声,哼哼!”

        这样机智的对话,倒使我想起一对类似的妙人。那就是苏东坡和他的朋友佛印。巧的是,苏东坡不是别人,正是萨苏最喜欢的词人!而对于他们的名字,杨修曰“一人一口苏”,真是无巧不成苏!更巧的是,佛印也不是别人,正也是一个不老实和尚!使佛印与禅人以头为镜,执手互鉴,僧僧相惜,面面相趣,正是我见这和尚多妩媚,料那和尚见我应如是!  

        禅人兄的《萨苏传》,不只是使苏僧佳话得以再现,更重要的是,使我们对西西河里丰富的“大鱼大虾资源”,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但是,给萨苏作传是不容易的。对这种不容易,我曾经满是真知灼见地说“中国有两项专门的学问不能轻易错搞,「红学」就是其一,据说现在已被搞成死水了。另一项就是「金学」。「金学」的对象不是指天下第一奇书的「金瓶梅」,而是指华人世界家喻户晓的「金庸全集」。与「红学」相比,「金学」的艰难却又上层楼。因为前者毕竟各个版本基本面世,「如果没有新材料的出现,总有研究到头的一天」。可是「金学」呢? 提起来真令人欲语还休,一吟双泪流!原因不是别的,正是他的作者金老还活着。”

        金学如此,反观萨学,亦复如此。禅人有一段夫子自道,就是一个旁证。“翻翻众多的人物传记,发觉被写的以已故人物居多。想了想,原因大概有三:一尼,这中外历史古今上下几千年,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之后尼,谁也不是长生不老的妖精,就义无反顾地故了,于是后人得以叽叽喳喳遍数前朝风流人物;二尼,逝者逝矣,任由后人评说,不会出来跟作者吵嘴打官司。三尼,当代活着算个人物的一般不是省油的灯,写不好惹火上身犯不着的。”

        盖给活人做传,最大的难处还不在于不能给传主盖棺论定,而在于传主会以身说法,“和作者吵嘴打官司”。反复看禅人兄的这段话,不由想起公元二一三年,孙仲谋为笺与曹操,说的“足下不死,孤不得安。”---这句不欺之言简直道出了所有作传者对传主的心声!

        然而,越其不易,越弥为珍贵。禅人兄的这部《萨苏传》好就好在没有因为“人家萨苏活得有滋有味的”而投降!我们看见他用步步为营的考据功夫,力求无一字无来历。这种小心翼翼的严谨态度,会使人一时忘却萨苏的生与死!盖在禅人兄的绣花针下,萨苏业已纤毫毕现,传主倘有掀波兴讼之念,即便其身有百口之能,即便其口有百舌之利,面对作者密不透风的辟邪剑法,也只有自唱虞兮虞兮,奈若何了!

        然而,春秋责贤者,我以为禅人兄妙文值得称道的地方多多,尤其是长于考证,可惜百密一疏,如有不足,那便是似短于索隐!

        禅人兄自己说的好,“一个人物的历史是可以给人编排滴,吹嘘滴,歪曲滴,相同的史料,不同人也可以各自理解滴,表述滴,演义滴。所以啊,对于林林总总的历史著述、记载,信耶?疑耶?

        若把萨学比红学,正不能只是有胡适流的考证派专美于前,必须有索隐派的与之采长补短,才合治学弄经的先例。

        张王不才,愿意对相同的史料,表达一点不同的理解,努力贡献一点襞绩补苴的微劳。或有画蛇添足之嫌,可是萨苏又不是蛇,乃是人中之龙也,哪位敢说龙是没有脚滴?

        话说禅人兄把考证的绣花针舞的密不透风,可是侥幸的是,终于被我看出了一处破绽!这处破绽不是别的,正是对萨苏大学生活的大胆假设!

        空口无凭,引文为证。禅人兄在其第二节「萨豆芽是这样发芽的」中大胆假设说,“因此,老衲可以满有把握的conclude曰:萨在学生时代没真打过架,也不敢泡妞! ”

       

       我们且看他的证据,道是,“以萨那个白话劲儿,有的话还不给您整几出大系列来?”就是说其证据是萨苏交了白卷。

       

       坦白地说,这样的因果分析,是不能服人的。令我们不由地要替萨苏打不平,“青天大老爷,小的冤枉! ”

        

      我的这种打不平,恐怕有人听了会不服,以为我挑刺。可是问题是,这禅人并不是吃素和尚,真的有刺一根。这根刺不是别的,正是禅人兄在另外一处,对萨苏交了的另一份白卷,却有不同的结论!

        空口无凭,还引文为证。禅人兄在其第二节又说,“萨的大学时代有一年很是沸腾过一阵的,但是萨白话那么多,您见过他白话那一段日子吗?几乎没有。能没感慨吗?不能,但是人家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你他也不说”。

        对比一下,原因同是交了白卷,可是结论呢,偏偏是二个!前者的结论是因为没有话说,后者呢,却是有话不说!个中情原,禅人兄何以教我!

        看了禅人兄对萨苏的白卷就这样轻轻放过,使得我们熟悉其家风的人都不禁的为他道了声可惜。禅人兄曾自谦令郎的节约是不免矫枉过正,可是至少在这件事,我们却赞叹雏凤清于老凤声!盖萨苏交的这张白卷,实在还可以用!

        我说的说法还有一个旁证。那就是萨苏的跟贴。在那个跟贴里,萨苏对他的白卷有了一点补充,“打架?萨的确没怎么打过架,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根据这个旁证,我可以大胆的对禅人兄说,您满有把握的结论,萨在学生时代没真打过架,也不敢泡妞,恐怕是不能服人的!

      我这样说,恐怕有人听了会不以为然,以为张王马后炮。正好张王也不是吃素的,有刺梗喉,借机一吐为快!

        要说萨苏确实是狡猾。以前贴为例,他对他的白卷就只是补充了一点打架,对于不敢泡妞,却仍然是“但是人家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你他也不说。”

        他既不说,考证派的禅人兄就木有法度了,只能对知识女士如雪个干叫,“拿料来!”

        考证派寸步难行之际,正是索隐派振羽高飞之时!

        索隐派张王曰,“萨苏泡妞的事体,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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