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大家说说自己家族长辈经历的真实的抗战吧,我先来 -- 埃涅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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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大家说说自己家族长辈经历的真实的抗战吧,我先来

    我外公姓梁,也是抗日老兵,仍健在,95岁,仍很健康,很勤快。他所属部队比较特殊,陈纳德航空队所属地勤,汽车兵,车队小队长。当时待遇极好,听我妈说军饷有时候以黄金美钞支付。

    没上过战场,但有个好处,输运物资任务频繁。开着美国汽车几乎跑遍了全中国除东三省的很多很多地方。至今我们家人去某某地方旅游,跟他一说,他就能如数家珍般告诉你那地方什么什么景观值得一看,什么什么特产、食品非常好。

    外公算那年代有点文化的,特喜欢看古人提字、提诗词什么的。一说起某某地方就会说那有什么碑、什么文,还常常能背出来那些诗词。

    解放时做了俘虏,好在他在那年代算高技能人才(一级驾驶员,八级钳工),共军也拿他当宝贝。

    八级钳工也是逼出来的,那时候中国连像样的路都没几条,哪像今天到处高速公路,开到大西北新疆几千上万里路都是黄沙漫漫,内地的路自然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再皮实的汽车遇到这路,抛个锚熄个火是常有的事。汽车兵不学会自己倒腾倒腾机械零件,一旦趴窝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外公还是车队队长,一串车都归他管,一队车有一辆熄火抛锚他也得轮胳膊上。他这有点文化技术的队长都不能解决,就更不能指望底下那帮兵能解决了。

    那时候是真操心,真辛苦啊。有时候还遇到日军飞机扫射轰炸什么的。不过这种情况越到后来越少了,鬼子的飞机渐渐被13航空队打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这种细节变化是逃不出老兵们的眼睛的,说着就解气,也就更有干劲了。要知道,扔鬼子头上的炸弹就是咱汽车拉的,汽车兵们都很高兴啊。

    文革时一家人吓的不轻,不过他人缘太好,没挨多少整。但他把很多照片,文件都烧了,我妈说很清楚记得就是很多跟美国飞行员拍的合照全烧了,可惜了这些珍贵的历史照片。

    陈纳德航空队的弹药、扔向日军的炸弹应该有相当一部分是他带的车队运送的。间接干掉的鬼子恐怕不少。

    除了常跑西南,他也去西北一段时间。苏联也是支援了国军不少抗战物资的。

    外公对旧中国最突出的印象就一个字-------苦。

    尽管他算是当时高薪高待遇的。但那也是苦干挣出来的,用他的话说是"拼了命的干"。美军都很佩服和诧异他们吃苦耐劳的能力,史迪威将军说中国士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对包括驻印远征军中的中国士兵充满信心不是没来由的,那是千千万万普通中国士兵一贯的表现征服了他。

    只要有充分的物资、食品、弹药、训练,良好的指挥。中国士兵就足以打的日军哇哇叫。朝鲜战争一口炒面一口雪的中国军魂不是神话,驻印军充分训练、物资补给充足后,打日军王牌18师团也是捏菜一样。

    其实我认为,检验一个人是否能成长为优秀士兵,一支军队是否能成长为强军。不怕死不是最关键的,不怕苦才是更重要的。如日寇那般搞武士道,疯狂自杀冲锋、神风特攻之类的,只不过给人家增加打靶子(好似打怪升经验值)的机会而已,于战局无补。在困境下,求死是容易的,活下去才是困难的。求死反而是懦夫、不负责任的表现;生存下去,并保持斗志绝不屈服,才是真正的勇士。如越王勾践,战败求死太容易了,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反而才是天大的难事。他做到了,所以他笑到了最后。而且名垂千古。

    中国人其实是远比日本人更优秀的士兵,日本武士道文化不过是不怕死而已。中国文化熏陶下人人皆有玄德之志、勾践之忍、武穆之义。远比日本强多了,所以,我们这个民族才是世界当之无愧的兵王民族。近代不过是科学技术和社会发展落后了,才让列强有了可乘之机。这几个要素赶上来后,没有什么民族是我们的对手,不是说我们人多,同等规模人数的较量我们都会是王者。

    此外,我外公为什么文革时候没受什么罪,也是有点原因。说来挺有意思的。

    那时候很奇怪,国共常常互相渗透,一家人中有共党又有国军不是稀奇事,比如傅作义将军的女儿就是共产党员。我们家也出了这事。

    我外公的一个姐夫是国军军官(他之所以能进入陈纳德部队,也是靠了点关系,话说中国到底是人情社会,没点关系,再有文化再有技术再能吃苦也难混,所以那时候乡情真的很重要),另一个姐夫却是地下党员(这俩连襟终生都是横眉冷对,水火不容,如同仇家)。

    昆明起义前期,地下党姐夫让他帮忙拉了一些物资到昆明,估计是军火之类的。这些物资到底干什么用他是不知道的。结果,解放后没多久,这位地下党姐夫就向组织打了报告,要求确认他也是地下党组织成员,为昆明起义做出了很大贡献。加上他投诚态度好,又是TG稀罕的高技术人才,上级自然乐得大笔一挥批准了。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稀里糊涂就从国军变成了地下党成员,加上他人缘好,真正的跟他交往过的地下党人员也很喜欢他这样勤恳苦干的老实人,也乐于为他作证。

    这事我专门问过他,是不是真的老早被TG策反了。他说没那事,自始至终这事他都稀里糊涂。只是那些地下党他确实都认识,也只是当朋友,当老乡。

    我外公的国军姐夫,解放时乘船去了台湾,只留下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大陆。

    不是不能带他们走,而是又发生政见之争,49年时,这两个儿子已经都长大了,20几岁人,有自己独立思想了,在政治上反对他们的父亲,觉得TG才是中国真正的救星,坚持要留在大陆迎接解放,为新中国做贡献。不过事实上他们两个也确实是为国家作出了很大贡献,他们是那个年代很稀有的大学生啊。当然后来文革也挨整了,不过哥俩心理素质过硬,蹲牛棚的很多熟人都不堪忍受,自杀的自杀,自残的自残。他们两个却硬挺了过来。文革结束后,他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自然成了国家重视的对象,在各自领域挑大梁的。

    八十年代,国军姐夫和姐姐回到大陆,找到弟弟,那是叫一个抱头痛哭啊,失散几十年啊,我们家里人都看着的,那时候我还小。

    可怜地下党姐夫却最早过世了,文革,你懂的。据家人说,他搞地下工作那时候直接受潘汉年领导。这些往事要一一查证应该是有据可查的,当然,我们平民百姓的没这个能力。

    还有,我外公说美军教的各种技术都简洁实用,非常有效,干个什么事情,几个测量工具尺规什么的一量一比划,就知道该怎么干,照着干就TMD能解决问题。真是很从实际出发,只要你老老实实,不偷懒耍滑,就能见效。面对中国大批文化水平不高的士兵,美国佬教的就是简单实用,我外公的这点技术,说实话他也没怎么琢磨透原理,只知道死背照着做(文化程度毕竟有限,诗词是他个人爱好),但用起来就是奏效。(话说中国的教育怎么就这么墨迹,时间花了一大堆,我还愣是也觉得自己是个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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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话说俺也是闯关东的后代

      俺家没有抗日的,只是听老爸说,爷爷当年以裁缝为生,一直保留了做日本马裤的手艺,那时候的奴化教育很列害,一直都会说几句日语的。还有一个爷爷辈的,当年大学毕业后,在沈阳一家大报纸当主编,200大洋月薪(不知对不对),和日本人做煤油走私的生意发了财,但是因为吃鸦片烟喝大酒,很早就死了。

    • 家园 惭愧,长辈的故事没有认真听过

      爷爷从广东韩江纵队开始打游击,大概就是先被国民党打得满山跑,然后日本人来了就被日本人加上投降的伪军打得满山跑。解放后由于种种原因,调到总参二部广州局,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离休,基本上爷爷从来不提自己做过什么,我爹也只是隐约知道是情报工作。前些年发了个总参情报部xx周年的纪念牌我和表妹才知道,后来我爹才说爷爷解放后一直在新华社香港分社。

      外公今年过世了,当年年纪很小就从河南参军,做过陈赓的传令兵,似乎没怎么在一线打过仗。

    • 家园 我老家章丘的,挨着济南。

      抗战的时候被日本人占过。家族里面,有个姑奶奶被日本人用刺刀挑了。我父亲一辈兄弟五个,大爷本来在北京读农业专科学校,(太爷爷和乡村教育派的一个大佬是至交,所以把长子送去读书。)918之后改读国民党军校,抗战开始后曾经驻扎在泰山,他告诉我那时候泰山上还有野狼。解放战争中在济南战役中以代理营长身份守核心阵地银行大楼,解放军冲锋几次都没有成功,就找到他当年的同学来劝降,告诉他解放军也不打算冲锋了,要是不投降,就直接把大楼给爆破了。大爷一看这下没有辙了,只好投降,给争取了一个阵前起义的待遇。进了华东军政学校学习。解放军给他三条出路,第一,保持营长职务带兵打仗;第二,进司令部做作战参谋;第三,回家务农。看样子当时解放军对受过职业训练的军官还是很看重的。估计我大爷当时实在对土八路没有信心,就选择了第三条出路。几年之后,大爷在苏州看到当年的手下警卫员在解放军里面做了军官还带了警卫员。我问他后悔么,他说也不。因为他所在部队之后就拉上淮海前线了,营级干部死伤很多,估计要是当年留在部队里面也活不下来。因为他离开部队的时候,解放军给开了退伍证明,所以被安置在苏州文化局,谋了个闲差。以后一辈子波澜不惊,文革中被冲击了一下,但不是当权派,所以还好。

      二大爷读书的时候正好赶上日本人占领了老家,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受不了每次给日本人鞠躬,就偷偷的拿了行李和干粮,往大后方跑。家里有个族亲在西安开面粉厂,二大爷就准备去西安。在路上遇到国民党开的抗日干部培训班,就报名了。没几天,二大爷就发觉那是个特务培训班。二大爷不喜欢特务这个行当就开了小差,继续往西安跑。几个月之内一直靠要饭才跑到西安。好在那个族亲在西安名头挺大,一下就找到了。人家收留了他,这才在西北安置下来。

      三大爷很早就跟了老八路,解放后因为家庭出身不好再加上身体不好,很早就转业了。估计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很早就去世了。我对他的经历知道就不多了。

      四大爷在济南读高中,后来加入解放军,作为南下干部过了长江。解放后回山东读大学,作教授。

      我父亲排行最小,没有赶上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但是差点赶上抗美援朝了。已经报名参军入伍了,任机要员,就在轮到父亲的部队要上前线的时候,停战协议签订了。我有一张他年轻的时候开摩托的照片,估计就是那时候学的。要知道那个时候摩托车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摸得着的。还好没有上前线,估计开摩托车的也是美国空军重点照顾的对象。那就没有我了。父亲复员后也上了大学。

      总结一下吧,兄弟五个,基本都摸了枪,年纪大的跟了国民党,年纪小的跟了共产党,这也就是个时间机缘问题。最后殊路同归,在新中国过着普通人的日子。现在那辈人都走了,我把他们和部队相关的那段生平在这里记录下来,也算一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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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家的抗战故事2-----父亲的姑姑砍死了一个日本兵

      很多父亲讲述的当年的故事,我一直想写下来,虽然都是那个年代里的一些凡人小事,但那是真实的历史。抗战,就是这样无数的凡人小事。前面写得比较细,耗时间,而我的确忙得没时间。先简单写下来,以后再丰富。

      父亲有个远房姑姑(我该叫姑奶奶),同宗,已经出了五服。虽说论辈分叫姑姑,岁数并不大,那年十七、八岁,还没有出嫁。

      姑奶奶小时即死了娘,她爹是个铁匠把她拉扯大。到十来岁就能撑起那个家,可算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她爹干活的时候还能打个下手。大概是遗传了她爹的基因,姑奶奶有一付壮实的身板,大脚。那时候农村有点家世财产的家还给女孩缠足,大脚是被人看不起的,只有社会底层的家庭因为女孩子也要干活,才不缠足。我母亲就缠过足,缠了两年共产党来了,解放妇女,先解放了她们的脚。那个年代农村妇女以壮实为美,这样的女人有力气能干活,而且能生养。姑奶奶有付壮实的身板,家里家外一把手,自然媒婆踏破了门。姑奶奶却不愿意抛下他的爹,按说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只有遵从的份。可我这位姑奶奶不但继承她爹的体格,还继承了铁匠火爆的性格。媒婆上门,姑奶奶拎火钳子往门口一站,来一个轰走一个。几次之后,就没人敢上门了。

      那一次日本鬼子扫荡,姑奶奶的爹去外村干活没在家,姑奶奶一个人在家里不知咋的就没听见街上喊人。等到村里响起了枪,听见街上日本人得鬼叫声知道“黄猴”来了,已经跑不出去了。

      正在姑奶奶站在堂屋间慌张犹豫的时候,一个日本鬼子踹开院门进了院子。姑奶奶和日本鬼子一个在堂屋门前,一个在院门口,正好对脸。日本鬼子看见屋里居然有个花姑娘,喜出望外。大概是想独享这个胜利果实,他做了一个过一会儿就让他后悔的死不瞑目的举动,返身把院门关上还插上了门栓。关上门,这个日本兵端着大枪直接进了堂屋。姑奶奶吓得步步后退,退到灶台边上就无路可退了。那个日本鬼子像看着一道端上桌的大菜一样,轻松地把枪往堂屋门上一靠,一边解着武装带一边向姑奶奶走过去。姑奶奶在尽量把身体向后躲的时候手摸到了灶台上的菜刀。就在日本鬼子靠到姑奶奶身前,伸手去抱她的时候,姑奶奶抡起菜刀砍在了鬼子脖子上。鬼子被砍了一刀,回转身想去拿枪,姑奶奶紧跟上去,对着他的头颈一刀接一刀,直到把鬼子砍倒在堂屋门外。

      砍死鬼子兵之后姑奶奶行为一直被我父亲称道,每说到此父亲都感叹:“当年她如果走出农村,凭那副胆识和冷静肯定能成大事,可惜了。”

      没时间了,今天写到这里,下周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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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续前文:父亲的姑姑砍死了一个日本兵

        砍死了鬼子兵,姑奶奶定定神,马上扔了菜刀,拎着两条腿把鬼子的尸体拖到猪圈里。当地的猪圈叫lan(三声),是借着院子的一角围个方形的圈,圈里在地面挖的一个方坑,猪窝在坑边。这里既是猪圈也是人的厕所,人的粪便,猪粪,灶坑灰都积在里边,开春的时候是上好的肥料。鬼子尸体扔到lan(三声)里,很快就沉下去了。姑奶奶又把鬼子的枪也扔了进去。接着跑回到堂屋从灶膛里撮出灶灰撒在地上盖住血迹,再跑到院里把草垛扒倒散在院子里,然后点着火。火着起来以后踮步到院门口听听外面没有人,悄悄地拉开门栓,把门打开一尺宽。一气呵成地把这些做完,姑奶奶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屋里躲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姑奶奶当时是怎样一个思维过程,现在想来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有时间去思考决定一个严密的对策,完全依靠本能。就是靠着平时持家过日子养成的仔细周密和跟着她爹打铁练就的胆量,她不假思索地作出的应对却是最周密恰当的。首先把鬼子尸体和枪扔进猪圈藏尸灭迹,接着把草垛扒倒点火,院子里起火了院外的鬼子看到认为这家已经搜查过了而且被放了火就不会再进来了,把院门打开一条缝就是为了不让经过的鬼子兵怀疑,万一那个鬼子推一下们发现们从里面拴上了就坏了。

        日本鬼子在村里闹了一阵,抢了东西,就集合准备撤退。这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开始以为还在那家翻抢财物,又派兵各家去找。也到姑奶奶院里找过。姑奶奶在屋里听着街上日本兵喊话,一会儿院门被推开,有个日本兵在门口向院里喊了几句日本话,见没人应声,走了。如果当时日本鬼子推不开门,必定砸开门后进屋搜查,可见姑奶奶打开院门有多么正确。

        日本兵在村里没有找到失踪的鬼子,紧张了,认为遇到了游击队的伏击。他们没有想办法寻找解救自己的同伴,而是急忙撤退了。临走烧了村里几间房,抓走了留在村里支应的伪村长。那时候我们周围各村都有伪村长,一般都是由村里面能说会道头脑灵光的充当,表面上支应日本鬼子,背地里都是为八路军游击队做事,叫做“两面村长”。

        村长被抓走以后,全村人凑了500块大洋到据点把村长赎了出来。大家都认为是“黄猴”讹钱,或者那个鬼子自己走丢了,谁也没有想到鬼子就死在自己村里。姑奶奶和她爹也没敢说出真相,毕竟村里烧好几家的房,全村还凑了500块大洋,那笔钱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过了大半年,共产党八路军的抗日斗争已经在蓬黄掖地区蓬勃开展起来,抗日救亡的宣传也深入人心。这时候,抗日组织到各村征集猎枪、火铳,姑奶奶悄悄找到抗日干部说:"我家有只钢枪你们要不要",“钢枪”就是相对于土枪而言的军用枪。抗日干部怎么会相信一个铁匠家里有军用枪,姑奶奶这才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那支步枪从猪圈里起出来的时候枪托已经沤烂了,锈得不成样子,游击队依然宝贝得不得了,说,修修还能用。

        姑奶奶这一生可能就干了这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之后就在家里和她爹过着从前的日子。没有参加抗日组织和抗日活动,后来我父亲离开了家乡就不知道她的情况了。

        十多年前,我父母回乡探亲听说了她的消息,姑奶奶过了二十岁才出嫁,嫁到了外村。一辈子做了个普通的农妇,生儿育女,没有离开农村。

        我白描一样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一个本应柔弱的农村女孩在面临屈辱时的反抗。姑奶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守着她的爹尽孝心,操持一个家过日子,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但面对死亡和屈辱的时候,她爆发出极大的勇气,因为她知道只有拼死反抗才有生的希望。智慧首先要有勇气,中国人从来不缺乏智慧,但要先有勇气。要有拼死的勇气,才能运用你的智慧,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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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敢死方能求生---真是个烈女子!
        • 家园 真是智勇双全啊

          难怪中国没有亡在小日本的手里,因为有千千万万和这位姑奶奶一样的普通老百姓,在某些精英眼里被认为没有素质的的下人,其实什么叫素质,他们身上的才是最可贵素质,有勇有谋,不屈强权,用西方的视角,这就是所谓的贵族素质,参见那篇评论赫敏不能嫁给哈利的文章,比那些只会发锦绣文章,却投降得比谁都快的读书人——现在叫精英公知——强一万倍。

          另,这篇帖子似乎让楼下的某位河友很不自在,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叽叽歪歪东拉西扯的,煞是有趣。

        • 家园 不大懂啊

          哦,我没看仔细,明白了

        • 家园 有一点不解,

          日军是临走时放火烧了几家的房子,并且拉走了村长,要求了500大洋的赎金。

          姑奶奶是在那个之前烧了草垛,如果当时其他人家没有被放火的话,反而因为此地无银三百两,可能就暴露了,不过在那个情景下,能够做成这个样子也实属不易啦,和邓玉娇有些类似啊。对于村子里要求了赎金,说明村民仍然有相当的支付能力,那么进村是为了放火杀人烧村的可能性也并不太大,扫荡并且炫耀武力的成分可能比较多。

          这个也是38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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