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怕富不怕穷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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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日本奥运会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了,眼看着开幕式都要取消了
        • 家园 难道不是突然间想多活100年,亲眼看一看,什么叫世界的中国?

          说真的,用脚丫子就能想出来,这该是多么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啊,可是有的人,坐井观天,到了什么程度呢?到了觉得日子难熬,每一秒都是痛苦,不知道干什么,一天到晚跟人探讨人生的意义何在。

          是时也运也命也吗?非也,是不具备王者思维,是不讲公理,是钻进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私理的牛角尖里去了。

          30年前,我情不自禁的大呼:“人为什么要睡觉呢?多浪费时间啊”,30年后,我发自肺腑的盼望能多活100年。

          什么叫差距?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 家园 审判

      这几天在读一本书,中文译名为《不公正的审判》,但直译过来是《从苏格拉底到辛普森的审判史》。除了书名我认为不妥之外,正文翻译相当好,保持了作者严肃而幽默的原汁原味——话说,西方人写历史有一半是这种调调。

      现将其中一段摘录出来,供大家欣赏。

      伊丽莎白的继任者詹姆士一世时期的一次审判,最能展示审判公开的不可预知的力量。这发生于1603年11月,沃尔特.罗利勋爵被指控叛国罪。这出戏事实上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直到伊丽莎白在1603年3月去世,罗利一直是一个受欢迎的人物。他高高的个子,气质文雅,在朝廷上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般光彩夺目。1585年,他资助英格兰在美洲罗阿诺克建立第一个殖民地,之后,他介绍女王的侍卫接受烟草的乐趣,并且是当时最积极推广马铃薯的人。在攻击西班牙的战争中,罗利展示了英雄般的丰功伟绩。他的舰队曾三次出战。当时英格兰海军大展雄风,罗利领导船舰侵入了西班牙尚未发现的地方。1595年,他带着有关圭亚那土地的故事返国,他说那里的人头长在肩膀下,贵重金属分布于每一块岩石的缝隙中。据他报告,黄金之国就在回程的不远处。

      然而,他所有大胆的行为都伴随着傲慢自大,既让他赢得爱戴,也让人憎恶。甚至伊丽莎白都曾经把罗利搁置好几年,因为他使她的一个女仆怀孕,破坏了宫廷礼仪,而难以取悦的詹姆士一开始就不喜欢他。虽然 詹姆士也是新教徒,但他更为关心如何稳定 动荡的局势、巩固王位,懒得打击旧教。他不喜欢罗利在西班牙战役出风头,以及他对烟草的沉溺。詹姆士登基后不到几个月,就撤回伊丽莎白册封的领土与特权,罗利失去了他宏伟的官邸。虽然令为人难,不过那似乎只是例行的重新改组——一直到那年夏天,罗利的一个亲密朋友科巴姆勋爵卷入了一起天主教徒密谋推翻詹姆士政权的案件。没有证据显示罗利涉及此案,但是,他在7月中旬却以叛国罪的罪名被起诉了。这位前期受宠的家伙将要被新一代君主惩罚了。

      1603年11月,伦敦的一场瘟疫在一周内夺走了两千人的生命,整个宫廷秘密而匆忙地搬到古老的城市温彻斯特。这个城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罗马时代,是福话中亚瑟王宫廷 的所在地卡米洛特,而该审判将是当地历史上最壮观的审判表演。投宿在大教堂的学者们被赶出来,让地方给陪审员居住。詹姆士在附近一所官邸设立了总部,载满法官、陪审员、律师以及被告人的马车蜂拥而至。11月15日,罗利被关进城堡的地牢中。有消息说,几个被指控密谋反对詹姆士的天主教徒已经被审判,除了其中一个以外,都判处死刑。尽管 讯问罗利的人还没有找到他和密谋者的关系,但是,那也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11月17日早上,手持长矛的士兵将罗利押送到主教的宅邸,进入一个阴森的法庭。几个月来,他自高处坠落的命运让国民们开心,他们都期待他的毁灭。从伦敦到这里的五天路途中,民众就不断丢石头砸运送他的马车,或用水喷他(罗利意识到“狗常对陌生人狂吠”);法庭的柱子、窗台、椅子挤满了观众。贵族与平民脸挨着脸坐着,像当时的其它审判现场一样,人们一边等待着这场对罗利的审判表演开始,一边吞云吐雾地抽烟,几乎所有人都希望看看一个史诗般伟大的人生的终幕。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让罗利去死是公平的。十一名负责调查谋反罪的皇家行政官坐在法庭前面,其中四个人穿 着高级司法官的服饰——身着深红色的法袍,头戴黑色的角帽。当时流传着,詹姆士国王自己躲在小房间里,耳朵贴在墙上偷听。这尽管未必可能(因为詹姆士特地派了书记到法庭来),但也不是有违他个性的事:他曾在其统治时间秘密偷听过许多重大案件的审判。控诉席上坐着法律界同仁,其中之一就是当时最让人害怕的总检察长爱德华.柯克爵士。

      这位检察官和罗利一样也是五十出头,在很多方面都是罗利的翻版。他们外表一样有气势,而且充满自信,他们象征着首次在英格兰出现的社会典范:能成就自我的人。他们都出身于富庶的非贵族家庭;他们频繁出入上流社会;两人都依靠卑鄙的手段、奉承、个人魅力攀上社会上层。这两人像许多伊丽莎白时代的人一样,也都是雄辩家。在那个变化多端的社会里,平民再也不能成为僧侣,但是他们可以成为检察总长。如果他听起足够令人信服,就可以带领舰队云寻找理想中的黄金国:说服的能力就是一个基本功。罗利是有一个有才华的诗人和作家 ,而柯克不常上剧院,反倒时常检查剧院。但是柯克有着雄辩的口才,在当时众多口齿伶俐的人中享有盛誉。伊丽莎白时代的中学生,全都必须学习劣物修饰学,这是一种称赞无价值事物的技巧。柯克精通 谈话技巧,他通过 自己的那张嘴,将许多人送上了断头台。

      柯克喜欢 玩弄权术。1600年,埃塞克斯伯爵告诉他的叛国罪陪审团,柯克是那种“喜欢 玩弄辩术”和耍小聪明的人,“这种人的价值就在于使被起诉的无罪之人断送性命”,这个评论带着一个贵族的嘲笑口吻。但是,这个诺维奇的初中毕业生的小聪明,足以说服十二名平民将埃塞克斯伯爵送上断头台,而柯克仅仅将对他的抗议当作是一种褒扬。因为他对控诉的热情已经超出了职责范围。他与罗利的口头对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这场对决被认为是英格兰历史上最粗鲁的法庭对抗。

      像惯例一样,罗利在进入 法庭之前还没有看到起诉书。他现在首次听到他被控接受科巴姆的建议,代表西班牙国王招募反抗军,准备推翻詹姆士的王位,协助天主教徒夺权。该指控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 的地方,但是,柯克继续发表不相关的言论,他用耸人听闻的语言描述了罗利的阴谋,并说在两天前其他的共谋者已经被证明 有罪。罗利安静的听了几分钟,随后他指出,他们的犯罪都与他无关。柯克不屑直接答复他。他先说:“叛国者像桑普森的狐狸一样,靠着尾巴把彼此联系起来,即便头断了还是连在一起。”然后才以错误的推理罗织罪名。他给陪审团解释,叛国罪有根、花蕾、花朵和果实,而这起叛国事件太过激进,还无法付诸实施。其他已经被认定密谋反对“国王和他的后代”,然后他转身朝向罗利,说:“沃尔特阁下,你到底是对谁怀有恶意呢?皇室的子孙吗?”像是被持刀西汉搭讪,罗利带着不安但是恭敬有礼地回答:“检察官先生,我恳请你指出,你所说的这些话目的是什么……其他人的叛国行为与我何干?”

      柯克终于将矛头对准他的猎物,刻薄的话喷涌而出:“我会把你挖出来的,我将证明 你是法庭上迄今为止最声名狼藉的叛国者。”罗利回答说,假若检察官能证明一切,他不仅愿意接受叛国者的罪名,而且 愿受一切折磨。“我会证明 一切的。”柯克咆哮道,“你是怪物;你长一张英国人的脸,但有颗西班牙人的心。”他继续细说科巴姆爵士的各种叛国行为——科巴姆爵士当时在地牢中等待着审判。“这与我何干?”罗利想知道,“即便科巴姆是个叛国者,又与我何干?”柯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他所有的作为,都受你煽动。你是奸诈之徒,你是叛国者。”依照惯例,“你”(thou)是对小孩子、仆人和动物才用的,柯克想把战火转成粗话比赛,不过罗利仍然保持克制。“你可以随意 称我为叛国者,但一个有德性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罗利回应说,“我不在乎,反正你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约翰.波帕姆——他长很魁梧,穿 着血红的法袍——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检察官先生的言论是为国王热诚尽责;而你为你的生命——”他告诉罗利,“都有点耐心。”

      人们对一场 光明正大的对抗的希望在一开始就落空了,因为战斗的着的双方马上就对竞赛的规则 产生了分歧,特别是对什么能构成证据这一问题有着不同的意见。柯克回应罗利的要求而提出证据,他大声朗读一份未签名的供词。这份供述据说是科巴姆四个月前的自白,里面提到罗利煽动他效忠于西班牙。罗利提醒陪审团成员,他曾经竭尽所能推翻 西班牙政府,之后,他请求让科巴姆当面来指控他。他主张,每个被告人都有权利与他的指控者对质。英格兰的法律和《申命记》都规定,除非至少有两个目击证人的公开作证,否则 没有人可以被判处叛国罪。

      该主张使法官们惊慌失措。虽然 依据当时的法律,罗利的主张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这场混乱反映 的不只是叛国罪的技术层面上的争议。证人开始在法庭审判中出现也就是数十年的事——法官们认为,要有证词才能证明 犯罪的想法根本就是荒谬的。“沃尔特阁下,我大为惊奇的是,你拥有如此多的经验和智慧,怎么会提出 这样的观点?”沃伯顿法官说,“假若没有证词就不能定罪的话,那么,许多盗马将会逃脱法律的追究。”当罗利坚称审判的整个目的就是允许陪审团权衡控方的证据时,波帕姆勋爵又加入论战中。他已经告诉陪审团,他将亲自保证科巴姆供述的真实性。他的介入是意料之中的,而且 是早就决定的。他突然宣称,审判 不需要证人,被告可以依据听审前记录下来的自白和供述而被定罪。“我的勋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象出这条法律的,”罗利回应道,“假如你如此认定,它将成为后代必须遵守的法律。”“不,法律不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波帕姆吼道,“我们知道什么是法律。”

      所有关于柯克根本没有与本案相关证据的怀疑终于消失了。他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援引已经被定罪的罪犯的供述,在这些供述中,他们反复讲述的是关于罗利背叛英格兰的第二手或第三手的传闻。“哦,你这野蛮人!”罗利爆发了,“你们竟然用这些该下地狱的人的话来指控我……我感觉自己并不在乎,不害怕 ;这些证据实在奇怪,假若证人通过 他人 的传闻来作证,那你们可以 在一周内收拾任何你们想杀的人;我可能仅仅因传闻而被杀戮。”他再次请求法官传唤科巴姆出庭,但是,波帕姆坚持原来的立场,并且 看似有道理地说,罗利最好收回他的话,否则 会混淆陪审员的视听。

      柯克好像为了作弄罗利,出示了科巴姆的第二个指控。科巴姆声称,罗利曾经写信告诉 他,如果 没有两人以上指控的话,叛国罪名是不会成立的。当罗利激烈否认写过这样的信时,检察官宣布,他将传唤证人到庭。所有的人都转过头云——一位不知名的男子正过来。此人自称是叫戴尔的海员,他告诉 陪审员们,有人在里斯本曾经告诉 他,詹姆士绝对不会加冕英格兰国王,因为罗利先生和科巴姆先生会先把他给杀了。然后他被神秘地带出法庭,就和进来 时一样。目瞪口呆的罗利提出疑问,一个明身份的葡萄牙人的胡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柯克咆哮道:“你的叛国行为恶名传千里啊。”

      当审判接近尾声,罗利恳求陪审团站在他的立场对他做出裁决。柯克想知道“他最后想对国王说的话”。“不,我将把最后的话留给自己。”罗利回答道。“继续,”检察官愤怒地说,“我会证明你是前所未有的、最大胆的叛国者!”现在连法官们也支持罗利,柯克坐下,愤怒地指责法官们鼓励叛国行为。法官听完又让步了,像是恶劣的父母遇上更坏的儿子一样,请求柯克继续。但柯克对每个人都已经听过的陈述所做的总结,又引起一片反对之声。柯克最后用辱骂回应了这一切。他面对着罗利,谴责他是“活着的最无耻、最令人憎恨的叛国者”,这个“可憎的家伙”的“名字对于整个英格兰都是可恨的”。罗利依然保持镇静,对到底谁是最可憎的人表示 怀疑。“检察官先生,很快就可以证明,邪恶的人是我还是你。”

      旁观者同情的对象 发生了转变。后来詹姆士国王的一个臣子曾告诉国王,在审判之初,“他将不远千里云观看罗利被处决”,但是到了审判结束 时,他“将不远千里把罗利救出来”。另一们旁观者则说:“在半天时间里,所有人都从极度痛恨被告人,转变为非常同情他。”有人写道,柯克的攻击 引起了旁观 者的反感,有人“称他是卑劣的垃圾”,同时,柯克自己看起来有点受惊吓。但是,这个检察官就像是老练的演员一样有着一副厚脸皮——他凭借自己的机智坚持 到了最后,就像子弹上了膛,现在柯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民众安静了下来。

      柯克宣布,有一封科巴姆昨天 亲笔签名的信在他手上。科巴姆因饱受罪恶感折磨,晚上睡不着觉,最后选择吐露心声。柯克大声朗读着:“我想我最好说真话。我不喜欢 现在的处境,没必要在上帝面前掩饰自己。”信件上说,罗利曾经在监狱里给科巴姆写信,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要求 他撤回他的叛国罪指控,但是科巴姆不愿意。实际上,他为自己的“背叛行为”“恳请原谅”,他指证罗利接受西班牙政府每年一千五百英磅的贿赂,为其做间谍。

      罗利显得很震惊。他最后拿出一封信,那是科巴姆从监牢里偷偷递给他的,信上说的刚好相反。他在信上说罗利是无罪的,但这一举动在柯克的精彩出击之后就像枚哑炮。罗利也承认,他曾经两次给老朋友写信,西班牙也的确曾经试图贿赂他一千五百英磅,让他做间谍。他承认自己错误 地向法庭隐瞒了这一事实。“我不曾企图谋反或背叛国王或者祖国,”他坚持 说,“直到死,我也不会承认,而你们也拿不出来反对我的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太晚了。即使科巴姆的供认可能是口是心非,但是罗利自己的话听起来突然像隐瞒了什么秘密。

      后来,一位检察官告诉陪审团,被告人应当证明自己无罪,这是17世纪的普遍观点。陪审员们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就交回来一个有罪裁决。随后,波帕姆当众宣布叛国罪的标准刑罚:叛国者将被拖到绞刑台上半吊着,割下肠子和阴茎扔进火里,然后被斩首,切成四份,每一部分都任由国王处置。

      1603年,很多人都非常喜欢 观看这种场景,但是,罗利并没被处死,詹姆士很快赦免了他。罗利被关押在伦敦塔中十余年,他在塔中做化学实验、写世界史、想象遥远的时空。

      我不知道大家读完之后作何感想,我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就在这几天,一名叫都美竹的女子指控吴亦凡若干罪名,一大堆网民蜂拥而至,大肆“吃瓜”。

      当然,我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暴民论”,就此,我必须加以申明:他们并没有长大,尽管已经过去了400年。可是我也没有足够宽广的胸襟,把他们“当孩子看”。直截了当的说,我的观点,处于“暴民”和“孩子”之间。

      我一直坚持以下观点:

      一、人不学,不知义。原始自然的看法和做法,相当一部分,荒唐透顶,但是,失败是成功之母。

      二、即便经过 了学习,仍然大概率“道理总讲给别人听,一旦搁到自己身上,就不讲道理了”。

      三、在任何情况下,克服“胜骄败馁”都并非易事。

      我的观点初听起来“堂堂正正”,但其实有极高的“危险性”,因为这似乎是在指出,人类社会的内部事务,是不可能有质的改变的。不论经过 多少年,都是如此。所以只剩一条理由:任何一种生产方式,都不可能永久,人类总需要找到新的生产方式。

      显而易见,这样一来,对于多数人而言,最“优”活法,也只不过是“不给社会添乱,不给自己添堵”。这就叫人,相当的沮丧了。

      所以,尽管我持有上述三个观点,但并不代表着我在说我了解人类社会,准确的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有人基本同意我的这三个观点,同时 坚持 认为自己已经搞清楚 了人类社会,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一个样。我不想就此展开辩论,罗利与柯克的法庭辩论最终如大家所见,只是一场 闹剧。此外,我也不想说“时间会证明 一切”,因为那时的我,早已死去。这就是我的态度。

      最后,光是这样一段文字,谁也搞不清罗利的叛国罪名是否真的成立,对吧?

      而作者的态度,到底是暧昧,还是中立呢?

      • 审判
        家园 审判(3)

        我今天买了好几本书,其中有《周恩来答问录》,学学怎么搞外交。

        前面提到我女儿最近在学校排练,其实这次演出是慰问解放军。我说:“这事很光荣啊,十四亿中国人没几个人能轮到这种机会,怎么你们学校也不发个证书什么的呢?”

        女儿告诉我,她有同学跟团长提过这件事,但是团长的回答是“没有,不知道。”我就动员我女儿也去打听打听,她觉得我“有病”。我就把《触龙说赵太后》搬出来跟她讲:“你看啊,这个触龙去之前,赵太后就已经宣布了,谁他妈再敢跟她提让太子去当人质的事,她就喷死谁。触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顾虑呢?可是人家去了没有呢?有没有办成事呢?”

        所以这本书,我是打算我们父女俩一块来学习的,学学怎么说话。此“会说话”,跟彼“会说话”,云泥之别。那个彼“会说话”,就是奉承,就是夸夸,就是糟粕。可是此“会说话”咱也不会啊,咋办呢?跟高手学习。周恩来是不是可以称得上名师?那是一定的啊。

        我一直认为,我们学《论语》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没有跟《左传》一块读,这样,难免就会“踩空”,变成空洞的大道理;另一个,没有当成问答集来读,一问一答,才是人与人的交流,人与人交流是要解决问题,不是打发时间。

        比如,关于何为大丈夫,要既看问,亦看答,才有“味道”: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搁今天,用现代的时髦话来说,景春跟孟子论的是价值观,或者说,讲的是人生的意义。

        景春说,啥叫牛逼人?那就是人上人。这个人上人怎么就牛逼了呢?人上人不搞事,其它人才太平,人上人要是搞事呢,其它人就活不自在了。所以牛逼。

        瞧,是不是2000多年过去了,还这样?

        孟子怎么应答呢?先大笑三声,哈哈哈,你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样的人上人,还能叫牛逼?也不害臊啊。

        “大笑三声”是我加的,孟子可不一定如此,咱也猜不到他是啥表情。不论如何,先“就地正法”。

        那么,孟子为什么上来就“拍死”景春呢?

        我们来看一个对照,这是《左传》襄公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

        穆叔未对。

        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

        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范宣子,在其时,是晋国的大牛逼,诸侯来拜会时,都给范宣子送大礼。所以范宣子,特别的骄傲,跟穆叔狂吹:“我祖上那叫一个光辉啊,夏、商、周,都是很阔的。

        我爸、我爷、我太爷、我爷爷的爷爷,都是买两碗豆汁,喝一碗,倒一碗。所以呢?我请教请教穆叔,咱这个,能不能叫‘不朽’。”

        穆叔怎么说?跟孟子一样,上来就给“拍死”:恐怕您这个,不能叫“不朽”。

        前不久,有个北京大爷,据说在郊区弄了一特豪华的院子,里面摆满了“好东西”,古今中外。他也范宣子、景春似的,见人就海吹:瞧见没?本大爷,那是全须全尾的正宗土产北京大爷。北京大爷那可比北京大妈有范多了,北京大妈天天跟人讲“我正黄旗”,要不就是坐公交车踏板上不起身,咱北京大爷能是那素质吗?

        是不是一个样?可以说,完全一样,只是数量上有些许距离。

        这位北京大爷,要是撞上了我,我也跟孟子、穆叔学习:对不起了,您这个,不能叫有素质。这叫低级趣味。

        所以我以为,啥叫会说话?会说话,就是如果对方极其反动,反动到指鹿为马,你不能有任何犹豫,上来一砖头,直接给干到地上趴下。

        秦朝为什么会灭亡?讲真,所谓“暴政”估计不是主因,真正的主因就是赵高指鹿为马,愣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拍死”他。士大夫都死哪去了呢?但凡还有一个活着,轮得着陈胜、吴广吗?

        好几个月前,我看了两段视频,是欧盟的某个议员,爱尔兰人,直接“喷”欧盟某些官员,大意就是你们这些个“赵高”,还打算一直这么搞下去吗?看老子能不能“喷死你”。所以欧盟,有机会。

        会说话,就是上来就往死里拍。这得有勇气,更需要智慧。

        我女儿这段时间排练时,学校因人数不足,请了一些已经毕业的学生回来帮忙。其中有一个,一来就颐指气使,见我女儿就嚷嚷:“姑奶奶在这当首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呐。”我女儿立马就给予“镇压”:“你当首席,为乐团奉献过什么呢?据我所知,你一天到晚就是只顾自己威风,以为是自己在独奏。本姑娘那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我干的,那也是我干的,岂是尔辈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听了之后,大为赞赏,“牛逼啊,我的儿。”

        我女儿说得在理不在理呢?相当在理。有的人,没有相关的经验,以为能在乐团呆得住,需要的是才华,这种才华指的是个人能力出众。这是大错误。

        为什么这么讲呢?乐团在搞集体活动,需要的大部分人才并不是那种“鹤立鸡群”似的,而是能“众乐乐”型的。就技术 层面 而言,要的不是你会炫什么技巧,而是你能把握 好节奏,能准确的找到节点,如此,队伍才不会“乱”。声部老师也十分同意我女儿的观点,不点名的批评了那位“学姐”。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句,如今某些家长、老师,看中的就是孩子学生“独特”、“超凡”,这叫什么呢?这就叫精英主义。

        精英主义在中国没有市场,在全人类,也没有市场,是自绝于人类的死路。晋国的范氏,最后不就给人杀了个精光吗?

        所以我为什么老讲,真正的好老师,他的教学目标,一定是让大部分学生“躺80”呢?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论在哪个国家,在哪个时代,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这是基本道理,是个不证自明,无以辩驳的死理、铁理。连这个理都不讲,那就不能称之为人。

        可是,试问一下,神州大地,如今还有多少算人的老师呢?恐怕不多了吧。所以呢?所以必定会被暴击,会遭天谴。

        前几年前我就说过,好好讲道理,就是不肯听,以为别人没办法。人在做,天在看。走着瞧,看究竟治不治得了这帮枉为人的家伙。

        以上,就是我搞的“审判”,审判的是景春、范式、正宗土产北京大爷,这些个精英主义份子。

        通宝推:mezhan,笑不拾,
      • 审判
        家园 审判(2)

        https://www.guancha.cn/politics/2021_07_20_599171.shtml

        来一则新闻,大伙不妨看看评论区先。

        一个孩子被锁在车内,大约过了四、五十分钟,父母叫来了消防员。消防员的意思,“我们只会破窗”,(可能是)当妈的询问“能不能开锁”。沟通后消防员击破车窗,救 出孩子。

        于是围观群众不乐意了。

        首先,我提醒大家注意一点,(有素质的)吃瓜群众往往选择“结果无害”之事件展开猛烈的批评。这说明这一部分吃瓜群众吃瓜水平比较高。

        其次——准确的说,此处不宜用其次,因为其次和首先有默认的同层并列关系——吃瓜群众的批评几乎一点都没有道理,以最低代价完成一件事难道不是所有人的共同的追求?在常识中,或者说,人们相信,再多讨论几分钟并不会耽误什么。一个反例是,当妈的想都没有想,就从车里冲出去与老虎扭打在一起,为了救下自己的女儿。然而理性告诉我们,这样做可能不是最好的结果,就此失去母亲的女儿可能此后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同时,女儿也不一定就会被老虎吃掉。

        所以,让我们再次回到“首先”,吃瓜群众也不一定全都是批评,难道真的没有看着就着急,一着急就把评论发了出来的?

        那么,如果你是当事人,新闻事件中孩子的父母,你该怎么想?

        这两天我跟女儿说起“无能”的话题。我对女儿说:“你自觉还行,但在我看来,远远不够,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能处理的问题,种类太少。比如,你现在不用操心挣钱,狗,也是我在遛。”难得女儿认同。

        在我看来,专家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专家将自己的短板——这短板在许多时候并不是真正的短板,而是像实验室里一定会被打碎的试管那样无可避免——“隐藏”了起来。

        然而专家却被描述成接近完美的人。这是一个很大的不公正。

        所以民众围观罗林的审判,围观吴亦凡的“审判”,我很有自信的说,这是在复仇。并且这种复仇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善意的复仇,近乎于恶作剧。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么,如果我是新闻事件中那孩子的父亲,我会对围观群众“呵呵”,在此处,“呵呵”的意思是好心我领了,“审判”就算了,我不会就此检讨“怎么又把试管摔碎了”。说到底,我已经有了审判免疫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审判我。

      • 审判
        家园 好久不见

        这让人想起来当初看一本至今也没看完的书

        的第一章:

        1999 年,一个名叫 Sally Clark 的英国律师被法庭判定谋杀了她的两个孩子。1996 年 12 月,她的第一个儿子在 11 周大的时候突然死亡。当时,人们认为孩子是自然死亡。但是就在第一个孩子夭折一年多以后,Clark的第二个儿子又在 8 周大的时候死亡了。在这两个案件中,两个孩子似乎都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于是,他们的突然死亡引起了人们的怀疑。

        这两个案件有很多共同之处:孩子们死的时候年龄差不多,他们的死都是由 Clark 发现的,当时家里只有 Clark 和孩子在一起,而且验尸报告表明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一开始,人们认为第一个孩子的伤是抢救时造成的。但是,第二个孩子死后,人们对孩子的伤重新做了检查,而这一次他们认为这些伤很可疑。第二个孩子死亡四周后,警方逮捕了孩子的父母,随后 Clark 被指控为谋杀罪并获刑。

        同一个家庭的两个婴儿都死于婴儿猝死综合征(SIDS)的概率有多大?据英国检察官称,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这两起死亡一定是谋杀所致。这一论据(一个原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造成了这桩著名的冤案。这也是因为统计不当和忽视因果关系而造成严重后果的一个重要案例。

        这或许是那个年纪见过的最荒谬的案例,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并无因果关系……不管是否学习过逻辑或者统计。

        然而这的确确成为了现实。

        统计学家和因果关系研究者都知道这个案例,其主要原因在于,检方的论据本质上基于这样的逻辑:被告的辩词几乎不可能为真,所以一定是假的。检方为此请来了一位专家证人——Roy Meadow 博士。Meadow称,同一个家庭发生两起 SIDS 事件的概率为七千三百万分之一。检方由此认为,因为这个概率非常低,所以这两起死亡事件不可能出于自然原因,一定是谋杀所致。

        • 家园 这次你会错意了

          有人习惯性把话反着说,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直截了当的说,我的观点,处于“暴民”和“孩子”之间。

          所以我这贴这段书摘的意思是,民众乐见柯克与罗林互掐(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一旦进入技术环节大伙就急着“催更”),这是在复仇。群众吃吴亦凡的瓜,亦是在复仇。

          • 家园 只是司法相关

            引用没看完,说了个联想到的。是说理由怎么样都可以。是先构建了事实,再去找理由。也即观念先行。瓜也是如此。瓜的判断和瓜的热闹属于不同的本体。所以瓜的事实本身其实是无所谓的。就算有所谓,真假背后的判断也早就都准备好了。反正是吃定了。

            说到瓜,想到的是某些教授车祸打架被围观……

            • 家园 饭局,兼复

              这一篇,其实是前一篇的继续。所以有些事,还得接着谈。

              在我看来,精英主义是胜骄败馁的产物,也可以说是原始自然的意识形态。

              为什么这么讲呢?这就涉及到,我们到底该如何去认识人。

              人不学,不知义,这是其一。其二,人即便学了习,仍然有比较大可能“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其三,人有承压的上限,并且不同的人,上限不同,与此同时,人非圣贤,“在实验室打破试管”的事无以避免。

              除了这三个基本观点之外,我还有一个看法——当然是值得商榷的——我们全人类的财富根本就没有达到让所有人受教育过及格线。

              把这四条加一起,我是这么看多数人的:不能说多数人蠢,也不能说多数人奸,最合适的描述就是“系统有BUG,并且还很多,但是系统 仍然可以运转。”

              有没有证据呢?证据不要太多。比如,在我前面举的那个所谓的财迷的妈舍不得砸车窗的事例中,吃瓜群众显而易见的水平很高:“孩子被成功救出,并无大碍”,所以就可以大胆开炮,猛烈批评。换成野生动物园当妈的舍身喂虎救女儿,有水平的吃瓜群众显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就算有啥想法也不说了。

              所以为什么讲,信奉精英主义的,其实非常原始粗鄙呢?这难道不是明摆的一叶障目吗?系统是有BUG,但是系统 仍然可以运转,孰大孰小这还用说吗?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同时,精英主义份子还念念不忘地要把自己发射到太空去,营造一座太空伊甸园。这是要干嘛?难道不是大奸大恶吗?就好比我们可以理解,人遇到危难时刻,情不自禁地就想逃跑,可是像“范跑跑”这样的干法,系统尽管有无数BUG,但仍然能运转的正常人不光是无法所谓理解的,而且是坚决无法容忍。

              这就是为什么 精英主义者会在1945年投靠日本人的原因。他们搞不清,老百姓,是不会忘本的,真到了紧要关头,“读书人”远没有“屠狗辈”可靠。

              所以说了这么多,接下来要讲个故事,还是我女儿的故事。

              说,她跟另外五个同学一块去吃饭。去之前,我女儿就跟同学们约定,均摊。为什么是她来主动约定呢?一会就知道了。

              结果 去了之后,点完餐,要付账时,有几个同学就不同意均摊。为什么又不同意均摊了呢?我弄不清。那么为什么又不改成AA呢?我也弄不清。总之,女儿告诉我:“我一看情况不妙,没功夫跟他们算账,再说吃完饭还得马上回学校,于是就自己重新点了餐。”我女儿又补充道:“让我生气的是,他们把我点的寿司卷都快瓜分光了,并且吃完之后还背着说我装大方。”

              这里交待一个细节:他们点完餐,一共是180元,6个人,每人30元。有几个同学提出异议,认为应该“这样算”,算出来的结果 是总金额190多元。

              我听女儿说完,告诉她:在我说之前,必须要强调,这次不是批评,而是讲清楚事情。你的多数同学是任性散漫的,尽管已经15岁,仍然不懂不可以随意坏规矩,准确的说,也不是不懂,而是那种半懂半不懂,大概就是觉得吃饭是个小事。所以呢?所以如果你不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像这样的饭局,吃起来你一定是不顺心的。这里,没有谁,错了。

              你的同学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们 各有各的不懂事。我只讲你的问题。你不了解人,所以也不了解自己。你讲的那一堆,都叫“辅助证据”,而“辅助证据”往往不是证据,更多的是“凑数”。你其实就是一个,心里不爽。并且你从一开始就不爽,尽管我没有目睹全程,但凭经验猜都能猜出来,你自打答应一块去吃饭,就开始后悔了,所以后来就有连续的各种不爽。

              顺带说一下,你的同学所谓的吃了你的还说你装大方,我只能说,可能确实有这样的“含蠢量”高达99.999999%的人,但是多数人不至于,他们说这些话,其实就是怕欠你的人情。他们那么说,无非就是想找个心理平衡,自觉不欠你的,但也就是嘴巴上一说,心里还是有谱的。因为你们都不是强者。弱者,就老是这种“斤斤计较”,这特别的常见。

              那么,什么叫真正的强者呢?真正的强者根本就不是这么考虑问题的,真正的强者就是《鬼灭之刃》里的那个炎柱,“跟大哥学,哥罩着你”。

              如果放到这件事上,真正的强者就有多种可能性了,其中一种可能性就是一脸严肃的告诉 大家,既然规矩已经定了,就不可以随意 违反,然后一脸微笑的向大家伸出手,来,一人30块。

              真正的强者身上有一种气场,这种气场的存在,可以消除许多所谓常见的节外生枝,当真正的大哥伸出手时,其它人一定会乖乖的交钱。

              然而问题在于,许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真正的强者。比如我当公务员时,几乎跟厅里的所有处长、副处长都打过麻将。你想象不出来吧,堂堂省厅的处级干部,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打麻将,他们还当真了,还当成致富手段了。其中有个副处,有一次赢了钱,转头就去买了件阔气的外套,后来叫人一通整。

              打麻将,就跟吃饭一样。有均摊制,有AA制,有轮庄制,有大哥制。这都叫玩。所以我就很纳闷,就这么些人,居然能在省厅里当处长,匪夷所思啊。后来我才想明白,解放全人类这个事业,可能才走了万分之一。

              一辈子,不能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一个真正的强者,这个日子,就过得异常苦逼了。所以说,天底下的老百姓,不论是今人还是古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他不高兴啊。就跟你似的,心里不痛快。所以他会经常扯这扯那,还阴阳怪气的。

              反过来说,哪怕只是给毛泽东端茶递水,那也是沾了“仙气”的,无论如何都能学到些真东西,毕竟,真龙身上的鳞片,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啊。

              问题在于,那么多战士,为什么只有“这个人”被选 中了,而那么多“其它人”没有被选 中呢?运气使然?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人”确实也有两把刷子?所以说,我的女儿,你想成为真正的强者,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要成为真正的强者,首先就要学会看清大局。人类的大局,就两条,一条是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另一条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看不清这个大局,必然会因小失大,必然会本末倒置。

              精英主义者,“含蠢量”很高的,可谓赤蠢。

              通宝推:笑不拾,
              • 家园 都拎的太清

                没人想要承担责任,权利分散,自然斤斤计较。这事本质上等于当领导。沟通意见,树立典范,寻求认可,共同规范。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觉得没必要。既然都想偷懒,那就只能如此了。

                顺便修正前文,观念先行是指对事实陈述的构建,有别于先有结论再找理由。因为观念会定义什么是现实,也会决定如何陈述。比如「死亡事件是否可能出于自然原因」、「瓜分光了」是有限事实奠基的二级陈述。

    • 家园 把一个坏人教育成好人,就是报了大仇

      这话从哪说起呢?

      事情是这样,前天还是哪一天,我去接女儿,在校门口见到一女子骑着一摩托车出来,那女子身材娇小,摩托车体型庞大。我跟女儿说:“要是不留神,还以为是摩托车自己在走。”我的意思是,形式与内容不匹配。

      顺着往下聊,我就跟女儿聊起了美国的“机车族”。“美国人为什么会制造出哈雷这种摩托车呢?这是因为美国人身材高大。”我对女儿说道,“你还记得《终结者2》开始那一幕吧,施瓦辛格抢的那辆车就是哈雷。一些中国人盲目效仿,以为自己骑上去很酷,然而在旁人来看十分滑稽。其实日本车比较合适中国人。”

      我又跟女儿简单介绍了一下美国 的“机车族”:这帮人有几个特征,一个是身材高大,当然一般是男性,女的是让男的驮着;二个是多从事机械行业,对机械有偏爱;三个是得有一定的钱,有一定的闲,当然往往有一定的钱就有一定的闲;四个是喜欢耍酷,耍酷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金玉其外,形式大于内容。

      “不过,最近一些年,机车族快要灭绝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问女儿。

      她当然是不知道的。

      我对女儿说:中国是2001年正式加入WTO的,自打这之后,美国的一些中产就一路向下,日子越过越差。这又是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我们中国人把美国人原有的市场份额给“抢”走了,主要是中端市场。

      中国加入WTO是21世纪最重大的国际事件,可以说,但凡懂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从这个角度来看,“911”是个必然。那么,中国加入WTO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么打个比方,你是美国人,你以前卖一种包子,叫蟹黄包,我是中国人,我也想卖包子,但你不允许我卖包子。我就跟你谈判,最后你同意了,我在你边上开了家包子铺,我卖鸭肉包。结果,你的生意凉了,我的生意火了。这就是为什么特朗普会把矛头直接对准中国的原因。就他本人而言,他也是中国加入WTO的“受害者”,早些年,他在美国商界呼风唤雨,多次登上《时代》杂志封面,是无数美国人心目中的偶像。后来,他的资产成了负数。那些支持他的人,其中一些,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机车族,这些人跟特朗普一样,是“受害者”。

      这里说一下,我之所以用蟹黄包跟鸭肉包打比方,是因为我女儿后来才发现,蟹黄包是名声在外,死贵死贵,味道很一般,综合来看,远没有鸭肉包划算。我女儿以前也很喜欢 吃螃蟹,后来发现其实是“众口铄金”,螃蟹肉远没有羊肉好吃,营养价值也没有羊肉高,螃蟹在30年前,根本就没有市场。

      我接着对女儿说:所以一对比鸦片战争,就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当年鸦片战争,是西方人强行要求我们开放市场,可是他们早就进入 了工业时代,这就好比一个20岁的小伙,强逼一个10岁的娃跟他打篮球比赛,这也好比你在学校学几何,你连最基本的作图都没有广泛接触过,就让你做复杂的几何证明题。

      那么我们申请加入WTO,就好比一群20岁的小伙在打篮球,我们18岁,最开始他们不让我们进场,我们就软磨硬泡,最终说服了20岁的小伙。结果一交手,我们这个18岁的小伙,不仅没有输,反而略占上风。

      这样来看,中国加入WTO,毫无疑问,就是一次复仇。只不过,因为我们中国人复仇的方式过于“特殊”,十分“叫人意外”,才说服西方人同意我们加入WTO。西方社会并非没有好人,但是更多的是坏人。他们当初同意我们加入WTO,其实想的是,他们是大鱼,我们是中鱼,我们会去吃小鱼,只要我们这么做,一定会腹 背受敌,小鱼恨我们,大鱼压我们。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我们中国人的文化,讲的是身家国天下,我们要做的是,平天下。

      我们中国加入WTO之后,之所以能快速“抢占”市场,原因是我们是“挂猪头卖猪肉”,跟他们“挂羊头卖狗肉”不是一个路子。同样的产品、设备、工程,中国造,外形一般般,用料要足得多,价格也相对低。由于国际贸易的成交额十分巨大,稍挤出点水份,就大受欢迎,所以中国迅速变成了“世界工厂”。

      当然,主要是中端市场,高端市场还是西方人的天下。正因为如此,美国人到今天还没有跟我们真正撕破脸皮。

      美国现在处于一个比较混乱的阶段。他的老中产,一路向下,他的新高贵,比如硅谷那些人,笑傲江湖,所以就分成了两派,各不相让。一派要搞“闭关锁国”,要将中国再一次踢出市场,另一派要搞“世界经济”,否则高端产品卖给谁呢?这两派旗鼓相当,于是就让“少数派”占了空子。

      比如美国现在一些政客主张“性别自由”,性别自由的意思就是说“我觉得”我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于是有男性囚犯宣称自己是女性,要求调入女子监狱。去了之后,就有一堆怀孕,搞得美国女子监狱现在一些女囚犯连睡觉都要轮流值班,生怕一觉醒来自己就怀孕了。

      这其实说明美国制度有重大缺陷,即,在两个主要派别不相上下时,决定权在“少数派”手中。一些政客,无论是参选总统还是州议员,若想拿到获胜的选票,“窍门”就是支持“少数派”。于是今天的美国出现了各种“自由”,除了前面提到的性别自由,还有什么吸毒自由,犯罪自由(废除死刑),叫人瞠目结舌。

      另一方面,由于中产收入下滑,并且是持续下滑(往往是名义收入不跌,但一直通胀,实际购买力在下滑)。这样一来,这些中产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因为“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接下来,他们的儿女受教育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除了校园枪击案之后,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教育丑态。比如美国将“学障生保障制度”引入教育体系已经至少十年,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恐怕没有人说得清。再比如美国出现了一大批“问题儿童”训练营,一些所谓的问题儿童被父母送到这些地方接受教育,成效“显著”,各种凌辱、性侵,各种自杀,各种遗弃。

      瞧,才短短20年,我们中国就复仇成功了。所以,美国会跟中国长久的“撕逼”下去。

      介绍到这,我问女儿:“接下来该怎么做?”

      女儿想了想,答道:“那肯定还得跟美国 继续撕,这是必须的。”

      我又问:“除此之外呢?”

      女儿又想了想,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依我所见,还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向外。这个向外的意思是对于全人类而言,财富的增长来自于自然,所以我们去了月球、去了火星、建了自己的空间站,这是比较远的。相对近的,我们要开发太平洋。总而言之,靠科技力量致富。另一件事就是扶贫,不光是在国内扶贫,还要在国际上扶贫。比如阿富汗的情况你大致了解,这个国家有石油和天然气,还有很多金属矿,可是他们天天在打仗啊,居然到了21世纪,76%的能源使用还是烧柴。如果阿富汗人不再打仗,他们就会去搞生产,生活自然越来越好,我们就主张扶这个贫。

      就在昨天,沙特和埃及成为“上合”组织的伙伴国。“上合”组织大概有三种成员,只有正式成员才能享受各种互惠政策,另两种,一种是伙伴国,一种是观察员国,后面这两种就享受不了正式成员国的待遇了。说到这,也可以发现我们中国人做事跟西方人不一样,我们不是强买强卖,你想加入,但是,又有顾虑,没关系,先了解,了解多了,你觉得好你就来,你觉得不满意你就走,强扭的瓜不甜。

      “上合”组织就是一个由发展中国家、欠发达国家构成的组织,是一个扶贫的组织。之前美国人炮制过一个“金砖五国”,后来被世界抛弃了。所以“上合”组织为什么得人心呢?因为它有颗“平天下”的心,有了这个心,它做事就务实,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说到这,我问女儿:“中国加入WTO,你的课本里是有的,那么,你这个课本是虚的,还是实的呢?”

      后面的话,当然就不需要我说下去了。

      通宝推:mez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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