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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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670章 又是跨洲际任务

      在忙于研究生第一学期的课程时,一件更大的事降临了,绝对出乎意料。

      11月下旬,我正在上课,忽然看见一个军官进到教室,悄声对讲台上的教师说:“我是校部的,来找个研究生。”并把一张纸交给他,然后就听老师高声说:“陈胥同学可以离开教室。”

      众目睽睽下,我被叫了出去,此时顾不上考虑别人怎么想,跟着那位军官下楼,校部派了车载我回部里。

      作战部副部长祖大校亲自找我谈话,告诉我中俄两国即将达成协议,将派遣一支60人的特遣队,赴车臣战场观战、实战。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我的心翻腾了——我军已有如此大的抱负,又是一次志愿军嘛!

      “科索沃战争”战地观战给总部首长极大启示,也是对境外处那份对策报告的认可,这次上级盯上了第二次车臣战争,又要派兵跨洲际行动,到俄国观战,如可行会安排参加实战。

      老话不是有“贼可往吾亦可往”一说么?现在亦可从其意,推陈出新,则是人家常说秀肌肉,而俺偏要斗胆量!

      “总参安排你暂时中断上课,带队执行这次任务。”大校用锐利的目光盯视我,却以平稳的语调交代任务,然后,副部长突作严肃口吻:“作为带队队长有困难吗?”

      都把“带队队长”给我了,还能说什么,什么困难也不在话下,唯有立刻站起立正,正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祖大校要求我:“一旦特遣队人员到位,你赶快过去视事,把责任担负起来。”

      那一瞬间,我有了想法,向他要求:“我希望先不到位,由上级指定的政工干部熟悉和管理入队人员,先做特遣队人员磨合,而我自己留在部里做准备,专心读一些资料和情报,能有一些行动方面的考虑,毕竟到那边一下飞机就会面对复杂局面,需要心里有数,能应对裕如。”

      “你的考虑有道理,我先答应,万一有变,你也得尽快到位。”大校答应后又问:“对编入的人员你有什么个人的要求?”

      “这还能听取我的意见?”让我略喜,想了下便对大校说:“基本原则有三:队部配数名会讲俄语的干部,队员能有独立遂行战斗任务的军事技能,特遣队的编成能够实现基本的自我保障。”

      对于特遣队人员的来源,上级之前确定从各特战大队和空降兵、陆战队选调;我则提出:“可否多安排‘影子’队员,具体名单我斟酌后向处里提交。现在正值寒冬,从‘三北’军区的野战或边防部队抽调人员更容易适应当地作战环境;而且特战队员与步兵、装甲兵相混编,有利于车臣作战。”

      “对于你的建议,我原则上同意,报到上级那儿也是会考虑的。”大校如是说。

      回到国防大学,研究生院院长亲自找我谈话,声称这次我的任务是总部首长直接联系大学的,校长已经指示研究生院全力支持。可是什么任务,院长大人却是不知,他小心地问,我以苦笑回答,“这个任务不能对领导您吐露那怕只言片语。”

      当然,这样的安排对研究生们也是一头雾水,但没有人会向他们解释,而我在同学眼里愈发神秘。

      班里的种种我才不在意呢,此时一头扎进对车臣战况掌握和俄军语的学习中,与多个熟悉俄军和车臣情况的作战部、情报部的军官座谈,从他们那里吸取于我有用的知识、见识。

      当然,我还找了唐风,对于高度重视使用技术信息装备的我,深知这样的东西必定比那些武器更重要,所以要他尽快制作几具战场侦察仪,“我有急用,注意温度极低的环境下功能不减和稳定,要有抗冻处理。”

      “好,我不遗余力。”他意识到什么,又补了句:“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没接他的话,郑重其事地嘱咐:“绝对保密!”

      他点点头。

      可是我知道所提的技术要求实现起来很难,唐风连续几日未眠,搞出了基本适合寒地作战使用的装备,是有一功的。

      第二次车臣战争开始于1999年8月初,俄军以北高加索军区为基础建立联合军队集团,使用航空兵和炮兵猛烈打击车臣武装,采用特种战术实施攻击,经过连续作战,10月中其先头部队已距格罗兹尼20-25公里,而后俄军控制了那兹拉尼—格罗兹尼公路,作战目的直指收复格罗兹尼。

      即是在此刻,两国完成协议签署,中方派遣军事观察人员和特遣队去车臣,并在协议中明确中国特遣队将在俄军统一指挥下参加战斗。

      经过数天时间选调,加入特遣队的军人已经到齐,集中在总部的保障基地;而我这个队长却还没去见部属,特遣队的人员搭配和教育是由总参派员和指派的指导员在组织落实。

      接受任务一个星期后,左处长带6名军官到国防大学找我开会,我事先向教研部借个小会议室。他们如约而至,很好奇什么样的队长竟不去特遣队的集中点,却把他们叫到了国防大学。

      与他们见面时,我向左处长敬礼,问好,和他们只是握手,表示歉意。而他们见我是个文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场的左上校根本没做解释,直接张罗开会。

      作战部境外作战处处长首先宣布:“经总参批准,赴俄国观战特遣队正式成立!”然后宣读一遍总参关于赴俄参战的命令,命令指出:“此次派遣中国军事人员赴车臣,对完善我军职能和战斗力建设具有积极意义,所有特遣队人员必须深刻认识,勇于实践,完成好自己的使命。切记使命高于生命!”

      这时他公布了特遣队各骨干的职务和所佩带的军衔,向我介绍在座的特遣队队一级干部:首先是我的指导员,国际关系学院特战专业教师高霑哉少校,30岁出头,会俄语,符合我的要求;副队长是沈阳军区作战参谋卢云少校,有寒带行动经验,深谙正规作战;管理员二部特工史凯锋少校,会俄语,有在俄国工作的经历;作战参谋罗勇军上尉,来自总参战略目标局,了解俄国,是我认识的军官;特派员伊若良少校,总政保卫局工作人员;而对我的身份,处长未作说明。

      最后介绍的是翻译兼机要员贺萍上尉,他将承担特遣队与俄方的联络工作,并为此次行动急学远程通信密码,担负的是关键岗位。我看了他一眼,很精干的军官,想必他的俄语出色,可以成为我的助手。

      同时,也宣布特遣队党支部由高霑哉和我任正副书记,组织委员卢云、保卫委员伊若良、对外关系委员史凯锋;在俄期间,队里的大事应由支委会讨论决定,坚决落实“党指挥枪”的原则。特遣队队员85%以上是党员,设有9个党小组,所以上级强调:“你们应该注意,支部的作用尤为重要,是打胜仗的特殊保证,被我军军史所证明。”

      当左处长讲完话,我和高霑哉都表了态,在执行任务期间,相互配合、相互理解,与支部的同志团结奋战,完成好这次赴俄观战参战任务。我还把这几天了解思考的车臣战事和特遣队在战地行动的基本方式向他们6名军官和左处长交了底,请求上级对特遣队的行动方式予以认可并通报俄方,要队部的负责军官回去先按我说的做出相应准备,一切将在到达战地时按照作战实际决定特遣队的行动方式。

      在会上,左处长还介绍了特遣队人员的构成,超过60人,军官占比89%;组建了四个作战班和火力、工兵、技侦、医护四个组,特点是精干、功能齐全。

      确实将如此多单位的人员捏在一起是个重要的工作,但我却向左处长请示,“特遣队可否不再在国内集训、磨合,按照现代作战的模块化、配属化作战集群编成模式,在实际作战环境中通过战斗磨合熟悉人员、形成战斗力,迅速从和平时期转换为战时状态。”并强调说:“我相信各部队派出的人员都是好样的,所以应该在组队的时候就以检验性的标准要求特遣队,这才是对我们的最大鞭策。”

      听我这样说,其他军官十分吃惊,心说:“这个队长够楞!”高指导员欲言又止,因为他也是搞特战的,心里清楚我这样的做法是对部队的真正考验,所以犹豫了下,考虑自己提反对意见不合适,就不再多言。其他军官也看得出来,上级十分信任我,那就从一开始努力适应和贯彻这个年轻兼有些楞的队长的决策吧。

      左处长在队部军官离开后单独与我谈话,其中部分内容是关于军衔的说明:“这次上级决定你佩戴少校军衔,但这个军衔不属正式晋升,是按照战时军衔规定的一种适合特遣任务的特殊安排。”

      我表示:“是不是晋升,我不在意,在意的是带队把仗打好,绝不辜负上级对我的信任。我为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力争此次赴俄参战必须逢战必胜,得出具有启发性的境外作战、联合作战的收获。”“与俄军一同作战,我重视的是俄军联合作战的方式。”

      上校听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再没说什么。可他回去向部长汇报时指出:“晨旭同志非常重视此次出国作战,关键是初步掌握联合作战的方式,获得有价值的经验。”

      “这个意识很好,我很期待。”将军如是说。

      “我虽不是军队指挥员,但我亦重视此点的意义,相信他能取得必要的经验与能力。”上校以作战参谋的角度予以认可。

      作战部知情的军官在特遣队未出动时就把目光集聚在提高联合作战的见识和能力的自我要求上,知道我已领会了上级意图。

      次日,曾经并肩打过仗的大老A带了三个手下来找,我高兴地与他们相见,他们都是一帮出色的作战高手。

      大老A上来就说:“你小子又把我的活抢去了,让我不舒服。”

      “那你让上级变更一下,我当你的参谋长吧。”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我只是说这次行动。”我怕他话里有圈套。

      “这次行动来不及了,但你得收下我们三个人,他们会是你的好帮手。”

      “那敢情好,不过上级批准了么?我可做不了收兵的主。”

      “废话,上级不批准我也不敢塞人到你的特遣队。咱们也是解放军,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三个特别保密单位的军人被我留在了西山,姑且称他们为A1、A2、A3吧,与贺萍一起帮我进行出发前繁重的情报资料准备。他们确实厉害,很多时候就是我的参谋。

      通宝推:大眼,
    • 家园 第666章 英语课二

      课上得很快,每科我都很投入,尤其是在英语精读班,我熟悉了莫老师颇有深度的授课方式。

      他授课别具一格,讲课前总习惯性地用英语讲一下时事,世界的、国内的、社会的、军内的、学院的、公开的、保密的(瞎传的!内容不重要,要的是入耳),让学生总是带着新鲜感进入他课上的内容,提升研究生对他讲课的兴趣,他以为充分调动我们主动学习的积极性,甚至强压,是提高我们语言能力的有效途径。

      而且,他讲课很细,细到语法和同义词的对比,可讲课的速度很快,一堂课的内容真的很多,没点英语的底子很难跟得上,老黎上完他的课,都得到很晚才能睡下。但上他的课真的是让我和我的同学获益非浅。

      很快,在课上就出现了我和女生第一人温同学比着学,嗯,也不是她一个人,其她女生也有厉害的,如温同学那个海军战友,海军不愧是外向型军种,懂外语的人才众多。在我来精读班之前,男生被女生辗轧,女生的“内功”非同小可。不过,自从有了我,男生可以和女生平分秋色了。管班长说:“陈胥,你在英语上靠谱。”这完全是针对我出勤不满来说的。

      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早就答应管班长为他补习英语,所以我一周要抽出两次时间把他在英语上没弄懂没掌握的知识点串讲辅导。既然是他加的小课,又能让我更加清楚那些英语的用法,导致了数个同学一同上起了这个小课。

      莫老师,不像电影里的“莫怀仁”,待我们非常随和,没有架子,同学们上他的课就是舒服,那些女生学得格外开心,我呢,则是充满对他的尊重,为了帮助同学补上不懂的知识点,我还多次请教他,先让老师给我上小课。

      他不解地问我:“你英语学得不错,为什么还要精益求精?”

      我把给同学上小课的事跟他讲了,“不搞清楚,怕误人子弟,所以我得先加小课,有劳老师了。”

      “好,好,我愿意给你上课,嗯,一说你就门清了,比教那些军校出来的学生舒服。”莫老师倒还称赞我了。

      有个好老师,绝对是学生成才路上的引路人和推力。

      英汉翻译是专设的一门课,就是让我们这些研究生能张嘴说英语,而不是学了长长久久的还是哑巴英语。雷老师是此门课的老师,也是30多岁,但头已经秃了不少,出现“黑包阳”。哈,太阳不就是圆的亮的,与秃的地方何其相似。老师,请恕我不敬,是你那个特别用功后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雷大翻译很能说,每次上课前一刻钟他都要作“大报告”,汉语的。不过他说的不一般,说的有意思,有针对性,有深度。讲完,他就让下面的学生当堂口述翻译,还让一个同学到黑板上记下翻译出的英语。这个很有难度的!同学们不仅被他所讲的吸引住,还得记下来,否则到时被选中如何能够口译呢?

      其间他就在班里转悠,找人提问,是用英语问。恭喜被他找上的人!雷老师这时不是汉翻英,而是英语情景对话了。这个情景是带“情”的,要么捧,要么贬,揶揄、挖苦无所不用!碰到开朗的那就是“臭气相投”了。如果碰到内向的,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挨倒不是,只是不挨训是过不去罢了。逼人奋进嘛!

      对了,当那些个倒霉的同学翻译完后,他再上台讲解,并对黑板上写的译文中的问题进行订正,让我们清楚和掌握那些语言关键点的译法。当看到口译的同学上去翻不全,尴尬的时候,触动了我,便立刻学着进行速记,把他说的大体记下,在让我翻译的时候有所凭借。

      娘啊,这就是高级同声翻译,我也怵!

      这样的当堂翻译,雷老师看我是新进精读班的同学,一开始并没立刻喊我当堂做,给我留些面子,怕我没适应,出了糗,会伤了学习信心。可到下一次课时,就把我喊起,做那谁见谁愁的汉翻英。

      那时我正埋头记“雷演说家”的高论,被他看到,以为我在干与课堂不相关的事,开小差呢!听老师叫我,我从容地站起,举着记下的演讲词,翻译起来不就有了依据,边看边就基本翻译出,然后那流利和带些牛津音的口语,一下就惊艳了全班,就连温同学也承认口语上不如我,所以我成为英语口语在班中绝对的第一人。

      可在我口译英语时,黑板前的哥们慌了,翻译太快,他根本记不下来。

      “哟,看不出这位新来的同学挺聪明的,知道速记呢。要速记,也该黑板前的同学做啊!”雷老师开始挤兑人了。

      我放下了记录,笑着看雷老师还有什么打击人的招数。

      不知道老师是否放我一马,随后边让我坐下。可下一次课,他便让我上黑板上记口译同学翻的英语。可我稀里糊涂的,把我听到的翻译出来,和被选出口译的同学所翻差距较大,老师急了,“这位同学,你搞什么搞,人家是这样翻译的么?”

      被老师训一通,我明白过来,不是我翻译,是把人家翻译的记下来。不是不懂规矩,是自由主义了。

      当时我心里说:“老师,你是让我们做口语翻译练习,不是记人家的黑账!”但不敢说出啊!只好装无辜,挠挠头发,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时老师却欣赏起我在黑板上写的英语句子,“这英语板书,啧啧,我犹不如。”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事情还是没过去,这样的课像大山一样压在同学们的头上,都发怵。上小课的同学要我多带他们做同样的练习,为此还惹出小小的误解。

      在上小课时,我为鼓动男同学主动张嘴,勇于找外国人主动搭话,把以前在西安上学时主动与来游学的美国女学生的事说了,还说:“外国女人不像国产女孩都如林黛玉,喜欢小白脸,她们对有阳光感的男性才有兴趣,咱当兵的都是硬汉子,绝对容易与那些在颐和园、圆明园、香山游览的外国女游客搭上话,可以一同聊天,你们可以试试,一个人怕说不清,那就二人一组。行是不是行?管班长你说!”

      “这,这……”他犹豫着,“出事怎么办?”他反到把决定权推出来。

      我又说了,“怕什么?!外国人开朗,爱交际,尤其到中国来,与当地人来往是他们的追求,咱们虽不能与他们多来往,但说个话,练练口语,不是对提高英语能力有帮助么?当兵的,别那么婆婆妈妈!”

      看这样打不动他们,我进一步说:“西方女性没有那样扭扭捏捏的,很包容,也很舍得。我想要怕该是男生怕,因为我们有纪律观念,不会轻易陷入人家的温柔富贵乡。”

      这不有个空军的同学发表意见了,“老陈,你的思想意识怕是有问题,你要把我们往哪里引?”

      管班长更是不说话,搁会儿,他才说:“咱们就自己努力吧,别到外面和外国人交流,怕是不叫个事。”

      “班长,咱们是不是开个党小组会,帮助老陈,让他的想法别那么多,别受社会上不良意识的侵蚀。”

      “这个还是算了,老陈的话,前前后后都没啥出格的,都是为大家好。”

      “我也没说他有出格的,就是为他着想,老陈在军队的前程远大,可别因为说话不慎重,影响他的发展。正因为是好同志、好同学,我才如此建议。”

      我赶快诚挚地一拱手,“谢谢,好同志、好同学就该如此,我一点不满都没有,老兄说得没错,我会引以为戒的。”

      嘚,我接着为他们上小课吧。

      雷老师的英语教学能力强,是基于他的英语水平高,那一学期他的课结束后,被派去作联合国维和观察员。这次他高兴地去了。

      不同于维和部队,据老雷说的,联合国观察员主要负责监督。监督停战线,监督停战协议的执行,监督民主投票。本身不负责执行维和任务,只是作为公证的角色。

      另外,都是超推心置腹地说:据说为了能当上维和观察员小组领导,国防部外办很重视选调人员,而且一般会对选拔对象在出国前加强军事、文化和政治等综合素质培训,还会以提前晋级在军衔上压过其他国家的军官。老雷开心地指出:“这是机会啊!”

      联合国观察员选派的人要求的条件很高,特别是外语能力要超强,因此一般都从高等军事院校里抽调。而且,这份差事相对安全,出国前升级,出国后不仅国家发放津贴,还有联合国发放的高额工资,因此出国作维和观察员可谓名仕利三收!

      雷老师对那些英语好的同学,极力推荐此分差事,当然我也在他推销之列。用他的话说:“统招研究生,在军队不属于生长型军官,做这个能出国的观察员最有意思,就别计较是否是非洲,或是哪个战火纷飞的角落喽。”

      这个建议确实吸引了若干同学,能出国嘛,军人出国的机会又不多,甭管去哪了。温同学对我说:“陈胥,你可以申请这个职务,不去试试?不过你没有军衔,怕是会有困难。”

      “没听说作战部有人会被这个差事吸引的,我不会去作第一人。”我嘴上回答,心里却说:“可能么?有什么吸引力呢!”

      雷老师走了,我们年级的英语课也上到头了……

    • 家园 第665章 在山上

      很快车就到了香山脚下,下了车一看,呀,游香山的人真不少,我们一下就淹没在人流中,大家不跟紧,会被甩下。

      我心里嘀咕:“这哪是出来游山看红叶,就是来赶集看人麽!”别说,人流中的青年男女可比我们研究生班的同学有模有样,那各式的服装很多我都是第一次见,比几年前又是一种风格。

      我对黎卫疆说:“现在的人生活真是好了,咱们可远远比不上。”

      “你是说我,是说你自己?”黎同学还挑上了。“我比不上,那是对的,你可有一点比不上人家的吗?你比不上的也有,就是身边俊男美女比人家少!”

      “同屋的,你这么说就不好了吧,别排斥我嘛!你说咱俩看上去有啥大的区别?”我还叫住了一个男同学,“瞿同学,你说我和老黎看上去能有多大区别?”

      “对呀,你们俩一看就孔武有力,比城市的奶油小生可帅多了。”

      黎卫疆听瞿同学的话就没说什么,可当他一走掉,便说:“我穿的衣服是你的,那我们俩看上去能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真实的实力啊!”

      “唉,你要这么说,那这套衣服就是你的了,都是我妈多事,白花钱,说是让我相亲穿的,那不是骗人家小姑娘麽!我又给人家首都的姑娘带来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而咱们还不能玩弄人家的感情,整个给自己儿子精神压力。”

      “嘚,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让我咋说你呢!”

      “我从小到大都没和父母生活到三年的时间,你说我妈从边疆来到北京,咋变得那么快?顾起家了,以前我觉得我妈就是个军医,牵挂的是边防军干部战士的身体健康,关心的是牧区各族牧民的疾病医疗问题。那么多牧区的人生病,没处去看,我妈给他们医治,可他们连药费有时都付不起,部队也是有制度的,也不能都替病人出啊!后来还是我帮了我妈一把,用针灸扎针治疗不就不花什么钱了。”

      “陈胥,我看你可真够扯的,都什么跟什么吖。”黎卫疆让我搅合得不知刚才我们谈论的是什么了。

      到了山脚,我习惯性地拿出望远镜,向山上四处察看。看着我如此地专注,老黎说:“老陈你干嘛呢,又不是搞演习。”

      他到懂行,知道我拿出了军队那一套。

      对他的话,我只能笑笑,尴尬地说:“习惯了。”

      在我用望远镜时,有同学看见了那架望远镜精致、高档,讨要过去欣赏。读了上面铭刻的字母,大声地说:“德国徕卡,名牌啊!”“老陈,你个山里娃,咋全是名牌货。这东西绝对不是在国内买的。”

      巩晶接过望远镜一看,说道:“这不是军用品,如果是军用的,那可是总长级别的才能用到。”

      “我怎么就不能用比总长望远镜还好的呢?”我故意摆出一副牛X像。

      “我就是想找好的景色给大家照相,别误会哈。”赶紧辩白了句。

      大家说着说着,就把第一项活动——竞爬给否定了,人多把道都堵住了,别说爬不快了,撒出去往回收都收不回来。如果从不是道的地方爬上主峰还成,可大概班中没有几个愿意自己开辟条山间小路上山的。

      竞爬这个活动项目计划得有些想当然!可是像黎卫疆他们这样的参谋应该不会出这样的错误的,不是么?

      我悄悄地质问他:“你个集团军的参谋,参加过多少大任务,为什么他们的计划有误,你不出来制止,或是提醒?”

      “你呢?”他就简单说了两字。

      “我,我不知道吖。”

      “你家还是北京的,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就是北方这个军区的嘛。”

      “我们谁特么参谋作业会搞香山红叶季竞爬的科目,你还是在解放军里干事的现役军官么?也是,你是文职,和参谋业务隔着行。”老黎说的不错。

      “嘿嘿,我这山里出来的不是信任你们这些大部队参谋的实力嘛!”

      “你别信任我们的实力,你该开开自己的眼界,弄明白军队是干什么的!”他反倒是教训起我了。

      旁边有人听到我们俩抬杠了,“哎哟喂,总参作战部的批评集团军的,集团军的反过来教训总参作战部的,可真跟今天的活动差了行情。”

      张欣同学过来凑热闹,“有什么新鲜事?”女孩就是爱关心自己关心不着的。

      可有人助兴啊!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一个对今天的游玩项目的计划不周有想法,怪专业参谋没尽责;专业参谋说你该知道为什么也没干预,还说谁家参谋作业搞游人密集时的公园竞爬科目,要总部的不要那么脱离实际。

      张同学说了,“你们真是有雅兴,除了当兵的那点事,就不会搞点秋游玩赏该有的兴趣。研究生,有文化的军人麽。”

      “不是碰到这个参谋业务的事了麽,我就是,就是觉得大家好不容易搞一次活动,刚来就泡汤一个项目,不甘心嘛。”我解释说。

      “你的集体观点不错嘛!”张大姑娘是表扬是讽刺?

      哈哈哈,惹来一片笑声。

      可是在笑声里有人往深里想了,“这小子就是书呆子,可这书呆子为什么会这么想?根本上,想不出他该会从这个角度认识问题的吖。”

      我不理他们了,拿回望远镜继续向山上查看,别说我还真找到了一处虽然不那么经典,却人不多,景又好的地方,于是赶快拿出照相机为想要我照相的同学定位置、找角度,一通地忙活。给第一个人照过,后面的人就快多了,看我照得如此快,有人说:“陈胥,你仔细点好吧。”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到时包管你们满意,我技术员的专业就是照相。”

      想要照相的都照完,我翻开了液晶屏,逐一拨回让照过相的同学查看,大家一看液晶屏上的画面和人像确实不错,对我照相的技术有信心多了。再往后,那些女同学都找我拍,当她们站在镜头前头,我兴之所起,还为她们设计个pose,让她们摆拍,或是照个神采飞扬的大头像。

      有人说了,“别说陈胥参谋业务理解不够准,可出来游玩照相,还是有一套的,带的是长焦,最是能躲开游人的拍背景的利器了。”

      我解释:“歪打正着!直觉好。”

      照够了相,大家开始爬山了,小小的香山,对我们军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女生也是没什么的。但山上就是人多,走不动,跟爬似的。虫子爬的“爬”!

      有同学提议,“大家别爬了,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我们唱会歌吧。”

      “好嘞,就这样吧。”同学们纷纷赞同。

      大家在找到的树林随意坐下,我拿出了吉他,问:“谁来弹一曲?”

      一个男同学接过了吉他,随意地拨了几下琴弦,吉他发出的声很悦耳,他抬头对我说:“你这吉他也不错嘛。”

      他为事先做了准备的女生伴奏,女同学唱起了“十五的月亮”。她唱得挺有味道的,不错,我们女同学有文艺细胞。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说的好对,随着女生唱完,大家纷纷亮起歌喉,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下去。

      轮到我了,我拉了老黎,对他说:“我们一起唱‘小草’吧。”

      “小草”的旋律通俗简单,是个女同学为我们伴奏的,当她拨完过门,我准确地起唱,低沉、委惋的声音发了出来,我和老黎音调唱到一起,让人听起来挺和谐的,他的有些嘶哑,我的比较浑厚,让这首歌唱出来很有一种深沉感,用我的话说:“就是小兵的鸣唱。”

      我们唱完,就有女生说:“你们干嘛唱得如此伤悲,不是今天天好,都会听哭了。”

      “那是你有共鸣好不好!说明你真是当过兵。”我笑着对她说,很诚挚地笑。

      “陈胥,你笑的可真暖心。”她给了我一个评价。

      我和老黎握了握手,互相吹捧了回。看到他很开朗地笑了,我心里也很满意。

      温海燕邀我:“陈胥,我们唱一首英文歌吧。”

      “好吧。”

      她要唱的是Gost,一首非常流行的英文歌,好几个中国女歌手演绎过这首深情的歌曲。

      我说:“如果谁带个萨克斯伴奏就好了。”

      “你就别有那么多说法了。”温海燕笑着说。

      没有人能用吉他伴奏,我就接过来,想了想,拨了起来,那深情的曲调从我的手下缓缓涌出,温海燕起唱很准,尽管我弹得并不那么漂亮。她唱得很好,我没有轻易插进去,在她唱到高音时,我才开口,帮她飙起了高音,这时才压过她的声音,用华丽的高音为她的歌增色,显得歌唱得更加精彩。

      一曲歌罢,获得同学们的大声喝彩。

      温海燕很兴奋,扭头对我说:“Thank you very much.”

      “My pleasure.”

      “你们练过么?”有人问。

      “他不唱‘小草’我都不知道陈胥会唱歌。”温妹妹如是说。

      “陈胥,你怎么说?”

      “温妹妹见识太少,我这个大明星,她竟然不知道。难道她也是山里出来的?”

      我的话把温海燕气得回了句:“你才是山里出来的呢。”

      “然也。”我很肯定地回答。

      “德性!”温妹妹很是不哂。

      这个场面把巩晶的怀疑全打消了,眼前这个同学又会照相,又会唱歌,浑身是纨绔公子劲,怎么可能是那个战斗英雄呢!

      我可不管女同学怎么看呢,这一天玩得高兴就成了。

      这天活动结束了,同学们见等车的人多,有几个男生不挤车,走回学校了。我和老黎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甩开大步往回走。

      “好像回到了大学生活,挺有意思。”我对黎卫疆感慨地说。

      “你好像不诚实啊,老陈。”老黎也在怀疑我。

      “你不了解我,别轻易下结论。老黎。”我不乐意地回应他。

      到了厢红旗,我与同学们拜拜,跑去洗相馆把照的相片都洗了,第二天到学校把照片给了班长,让他帮我分给同学们。拿到照片的同学都到我的寝室向我道谢,称赞我相照得好,说下回还让我给她/他们照。

      以后的某日,我拿给黎卫疆小时我们一家在达来呼布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显得是那么土,不过照片上的父母都是军人。

      “你是军人的后代哟。”

      “我是边防军人的后代,我也是边防哨所的士兵。和我比,你在天上。”

      “我们不用这样的比,我们也不必再讨论谁更受苦,我们是兄弟不是。”

      “Bingo.”我搂着黎卫疆,对他说:“真想把你弄到我的部队,可惜你结婚了,到了我们那是害你。哎~”

    • 家园 第664章 研究生班秋游

      班里的研究生都是刚刚入学的,有很多公共课程,所以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在一起的时间多,意味着事就多,什么事?一般来说都是热闹的事。我们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新伙伴,尽管还不太熟,都是自觉的军人,还能出什么“事”?!

      班里有几个男女同学热衷集体活动,这不秋天到了,香山的红叶成为北京的独特一景,就有同学张罗着周末去香山赏秋景。

      说实在的,这种山景我看得多了,一点也不新鲜,兴趣着实不大,可看到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我就没有说什么,刚入学就随着班集体吧,起码的集体观念、集体荣誉感咱还是有的。

      管班长为此“大活动”,专门开了班会。全班大部分同学围在教室里,听着几个男女同学兴奋地讨论着周末的香山之游,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准备、搞什么活动,同学们说得不亦“热”乎,大有很多想法。

      统考入学的研究生,虽说也是军人,但和部队的那些基层官兵大不一样,都是院校出来的,很多还是地方院校的学生骨干,很有一些充满学生味的主意,像在山中搞个歌会啊、竞爬啊,都是很“年轻”的想法。

      看到同学们如此的书生意气、情绪激昂,我心里也有些暖暖的,看惯了杀戮、牺牲,到了这样的班集体,似是多少摆脱了那种仇恨和负面心态对我的影响,也让自己多少阳光起来。此时我更愿意也更期待这次很少经历的集体秋游。

      大家决定这次去香山,就不穿军装了,穿便衣会更尽兴。我看到女生对这个提议最是同意,恨不得举起双手赞成,心里对自己说:“女孩子爱美,永远不会泯灭。”

      有男同学说:“着装还是自愿吧!”大概他们没带便装来国防大学,让他们穿便装,还得另买,这他们就有些不乐意了。

      管班长站出来,“没有便装的不怕,我们之中没什么特体的,相互借着穿,完全没问题。”班长的倡议,我得响应,谁叫我一来他就大度地帮助我的,于是便说:“我家是京城的,家里有我近两年的便装,没穿过呢,希望大家帮着穿穿,如果觉得合身帅气,就算你们在读研时的便装咯。”

      我虽然做了推销,可当时却没一个男生报名,管班长笑着说:“可别打击小陈的积极性喔,这是他该我们的,谁叫他来晚,班上很多班务都躲过去了。”瞧,班长说得多技术,我出衣服,成了欠大家的事了。

      宣委没再停留这个事上,问:“谁能带个乐器,吉他或是手风琴。”很多会这些玩艺的同学面面相觑了,因为是来国防大学上学,都没想到带这些娱乐的器物。

      见状我又主动表态,举手说:“我带个吉他吧。不过多年没弹了,到时弹得好的同学帮着点啊!”

      “好啊!陈胥你只管带,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样的话有男生说,也有女生骄傲地抢任务。

      “那就看你们的表演了。”我客气地说。

      我最初弹的那个吉他、大提琴已经带回京城,挂在家中我那个房间的墙上,就像班房中架的武器,让来人知道房间主人也有特长。

      宣委又动员大家,“同学们回去准备准备,多准备几首歌,到时都踊跃些,别冷了场。嗯,最好报报歌名,让吉他手先熟悉熟悉,到时好伴奏。”他考虑的很实际。几个同学会后主动凑到一起,确定了几首歌。这事我也掺和了,回去就拿了吉他练起来。

      生活委员最后提出她的建议,“咱们确定下谁会带相机吧,为班集体的第一次大活动留下难忘的影像。”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有同学回应:“不用确定了,肯定有几个同学带相机的,就看谁的摄影技术好了。”哈,他们倒没有去比谁的相机好。

      我插了句:“出行怎么组织呢?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陈胥,你可真行,以为演习呐!”“你要行,就在作战部要个大轿车,送我们去吧。”

      啥跟啥啊!

      “这个我可不行,要个吉普车或许可能。”我苦笑地说。

      “你们干嘛为难人家?”有仗义执言的,是温同学。

      可是见我的表现,有人就怀有其它目的关注,巩晶脸上露出了略有思索的神态。她知道我是过了“十一”假期才回来上课的,可是任谁也没说过什么,开始她有些迷惑,“这人刚入校就如此随便,怎么也没人管呢?”她见我的表现又如此积极,不像对上学无所谓,故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关注起我的动静。

      出游那天,天气是格外的爽朗,湛蓝的天空飘了几朵白云;早晨的阳光温和、娇艳,像喜乐见于我们这伙穿便装的男女青年,在她的关怀下、祝愿下出行。

      我从厢红旗走到国防大学集合,身穿了妈妈买的第一次上身的休闲装,合体、潇洒,一改穿文职军装时的文质彬彬的模样。背了缴获富家子雇佣兵的背囊,里面插了把吉他;在一个夹层里装了长焦的尼康相机和徕卡望远镜;侧面的兜里插了个三脚架,集体合照时用。

      一副出游的装扮,与同学们见面。

      我们有28个研究生集合在一起,里面有一个上届的女生,也有兴趣地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不用说大家都该知道。大部分同学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尤其是女生,还有穿裙子的。

      原先我的舍友黎卫疆是不想去的,被我好一阵动员最后才跟了来。他穿了我的一套休闲西服,我看他身材挺适合的,便让他试了试,确实不错。嗯,他想穿这套衣服照个便服相,给家人看看他还是个俊小伙。

      临出发前,我提议大家合个影,看见我的背囊中有个不错的三脚架,有同学说:“拿出你的相机看看呗,够不够格给我们照相。”

      “你的要求好高啊!”我笑着回敬了他一句。

      当我拿出了尼康D1,上面是个200mm的长镜头,把同学们给镇了。有识货的,“哇,数码的,长焦大炮,好厉害!”

      很快我就架好了相机,指挥着同学们站好,确定好镜头,就站在相机边仔细观察着每个人,喊着:“放松、自然!”抓住机会按下了快门。合影成功,再拍一张,然后翻起液晶屏让同学观赏。

      照了张相,我就成了班里受欢迎的同学了。

      我们从南门走到公共汽车站,一帮子青年男女挤上车,说真的,我真没怎么在北京乘公共汽车,太挤太慢,我接受不了。

      在公车上,同学们三四人挤在一起聊着,我就拉了老黎,生怕他受到冷落,和他讲头天晚上我查了香山的来历,“还是皇家园林呢。”我这一说,让他都笑了,“你别嘚瑟了,让人笑话。”

      我不以为意地说:“那怕啥,去哪里玩,还不让人先研究研究。”

      “你可够怪的!”旁边说话的是巩晶,不知她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常年在山沟里,对北京是真不了解,平常也难得出次校门,所以去哪玩,我都要先了解下。”

      “你常年在山沟,可你这个美国高档背囊在哪买的?”

      有识货的啊!“这可不是买的,我也不知道哪能买。这个可是别人送的。”

      “送你的人可不简单。那这个相机也是别人送的?”

      “有啥不简单的,他也是个大兵。”我心里说,“他该是美国的大兵。”然后,我看了她一眼,“至于这个相机,是我保管的公家物品。”

      “公家的,你就能随便用?”巩晶不信地说。

      “我们那,鼓励我用,还要用好,用出水平。我是技术员,专干这些事。”

      “说你怪,你还真怪,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那你就不懂了,我特殊嘛。”

      我和巩晶贫着,老黎在旁边仔细琢磨我的话。他突然插嘴了,“老陈,你在厢红旗的单位对你委实不错。”

      “然也,是下面的小单位。入学前,9月份借调过来,帮着搞个系统,至于什么系统就不说了。”

      “你个边防部队的技术员,也能搞部里的项目,令人不可思议。”巩晶更是纳闷了。

      “我虽然在边防的部队,可我上学时牛啊,我导师搞的可是最尖端的合成孔径雷达,当时我不用考,导师就让直博的,要不我现在都是研三了,是你们的师哥。”

      “你真够臭美的。”巩晶白了我一眼。那一眼的风情,把我和老黎都晃瞎了。

      她见我俩的口呆目瞪,脸一红,挤走了。但巩晶更是迷惑了,一个搞军事战略研究的研究生怎么会搞作战部的技术工作,不合理呀。

      她走了,老黎又问起数码相机的一大堆问题,对新的技术好奇心够强。最后啧啧地说:“大单位就是阔气,这么好的相机让你随便用,如果在我们军,不知该怎么管理呢。”

      “可我在边境时,也用数码相机,上级也鼓励,东西搁在那不用,那怎么能用好呢?很多战士在部队就那么几年,没点技术,出任务怎么完成呢?”

      我一连两个问题抛出去,老黎摇头了,“基层部队既要完成任务,可管理看得也重。”

      他质疑地问:“我说,你问的问题应该不是来自基层的人问的啊,全军哪个部队像你单位如此管理的?”又说:“像你说的管理方式,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单位做派。”

      “是么?其它的部队怎样,我不清楚,以前当兵时的部队就几条步枪,谁的谁保管;后来到了一个部队也很小,但成员都挺厉害,所以上级能够放开大家学用这些新的电子玩艺吧,领导也没什么要求啊,就是你得用好。”

      我说得这“天真”,跟真的似的……

      通宝推:梓童,哈哈一笑,
    • 家园 第663章 两对,聚餐

      送走大队长、政委和新训队,送走齐良粟和他的团长、政委,我告别了基地首长,乘基地安排的车回到部里。

      回的是我在部里家属院的宿舍,我需要时间安静下来。可在空旷的屋子里,心中总是涌起莫名的惆怅,实际是安静不下来。

      烦躁地在房间度了几圈后,心说那就好好收拾屋子吧,别到时家具来了,还搬不进房间。于是,我拿起了扫把、拖把和抹布,像个新兵那样打扫起各个房间,为自己的家干活可没有抵触,干得都出汗了。地板擦得亮亮的,门窗玻璃被我擦过后格外透明,再看看房间空空的房间,从集体宿舍搬过来的简易布衣柜在卧室的一角,书什么的和不多的杂物堆在旁边。这哪是家啊!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要觉得我太啰嗦了,从战场下来,心理总会不大正常,即使我的战后综合症已经康复,也禁不住持续的作战吧!给我点同情和理解吧,前面我都说了自己已经有了心理痼癖。

      太阳快下山了,晚上干什么呢?正值秋季,晚上到外面玩去应很惬意。我打电话给唐风问他在哪,他倒知我,说:“咱们也该吃顿饭吧,我发现了一个新饭馆。”

      他拉我去下馆子,我欣然赴约,还打电话去章洁的办公室,她正好在,便约她一起和我的朋友吃晚饭,“把薛珊红拉去,这样就成了两对,大家更自在些。”

      她问:“你是给你谢妹妹介绍对象么?”

      “没想啊!我同学不知我带你去呢。”

      “那你带她去,又不是推销她,是什么意思?”

      “真的没意思,”没说完,那边就不满意了,“什么?”

      我赶快解释:“我没想那么多,觉得两对挺好的,不唐突,没有什么电灯泡的感觉。出来聚聚,不是自然些好么?”

      “好吧,我就叫薛珊红一起去,回来后还不用你送了。

      “那怎么好?!”

      说定了时间地点,到时不见不散,才放下电话。

      我不知道是奔着恋爱的目的而去的么?没想好该和她怎么样,目前是愿意接触吧,都是打仗让我心不定了。

      我得赶紧走,要比她们早到才好。

      打了个的去,路上堵,紧赶慢赶,我刚到就看见章、谢二姑娘,她们也是稍微提前了点,一点也不装女性的矜持,嗯,我挺舒服的。

      我和她们打了招呼,“当兵的,你这个态度好。”谢姑娘看到餐馆不错,而且是川味的。

      “朋友介绍的,看装修的不错,还不知道菜的味道行不行。”我客气地说。好像不是客气,是有些装!

      “能装修成这样,菜品也该有两把刷子。”章姑娘蛮懂地说。

      “你俩别逗我了,好吧?”谢姑娘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第二面配合得就这么默契?”

      这么挑明了说,让我好难为情。“这哪里是我和章洁默契,简直是你和章洁默契,敲边鼓的吧。”我心里不平地念叨。

      我还没想好如何反应,想先带她们进去,反倒听唐风在旁边说话了,“哟,你小子带两个大美女来,不是要吃穷我吧?”

      见到唐风,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分开后他说:“我擦,你太热情了。”

      “不行么?”

      “有什么行不行的,你正常点就好。”

      “妹的,见面你就说这个,啥意思?”

      “啥意思?我是直的,你别弯了。”

      他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什么“弯、直”,是啥名堂?但我也没必要问清楚,明白不会是好话。

      二女在旁见笑。

      于是,我赶快向二女介绍:“唐风,我舍友,at the University。”

      又向唐风介绍:“两位美女,这位是章洁,这位是薛珊红。”

      “我们也是舍友,in the postgraduate school。”章洁诙谐地说。

      嘿嘿,呵呵,两对青年男女相视一笑,好默契。

      “听这位帅哥的口音,是成都人喽。”薛珊红用川话说。

      “听美女的口音,也是我们成都的麽。”唐风更是把这个美女老乡拉近。

      唐风转过头暧昧地看我,眼中有两个意思,其中之一,那个抢先搭话的美女应该跟你有某种关系;其中之二,那个陪来的眼睛总瞟向你,又是啥关系?

      我没理他,催道:“我们进去吧。”

      “急什么,反正已经订了包间,也跑不了。”

      “你知道我会带人?”我纳了闷了。

      “跟你吃饭,订个包间不是说话方便嘛。”

      “哪那么多说头的。”我向唐风使个眼色。

      他马上明白了,改口道:“现在我们四人用包间更好。”

      “嗯,你说得好让我有面子。”

      唐风马上像是献殷勤,手向餐馆门一摆,“二位大小姐,请吧!”

      我也像是在赞助,对二女说:“走,我们好好吃一顿,让今夜为我们而灿烂。”

      章、谢二女便跟了唐风往餐馆走,薛女落了一步,悄悄对我说:“今夜?夜里你要搞啥子名堂?”

      “啥子名堂?就是好好吃顿饭,大家高兴高兴。”

      “哪灿烂是怎么回事?”

      “你们肚子高兴了,脸上开心地笑,不就灿烂嘛?笑靥如花。”

      “你怪会想的。”

      进到包间,大家落座,唐风开始表现自己,嗯,别说,他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蛮受二女欢迎的。话语间,他更是向章、谢二女献媚,似和我别风头。

      我倒不以为然,章洁几次看向我,似是询问:“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她蛮知分寸的。

      对她的询问状,我笑了笑,这让唐风抓住,“你们俩放什么电,别拿我们当灯泡。”

      “别,别‘我们’,我和你不熟。”薛姑娘首先不干了。

      我阴阴地来了一句,“唐风,瞧,人家敏感,别,别担心,你们有机会。”我学薛珊红说话的语式。

      “哟,想不到晨‘大将军’还有保媒拉纤的乐趣?”唐风这一说,我没什么,薛姑娘倒脸红了。

      章洁看到说:“晨旭,你干吗,让不让人吃饭了。”她把火力转移到我头上,以消除舍友的尴尬。

      我赶紧“下坡”吧,便殷勤地说:“你们想吃什么?薛美女,这里什么好吃,你懂,你推荐,捡喜欢的要,别管其它的。”这个其它指的是价格。

      “哟,你这么关心人家,不是让我吃醋?”唐风仍是逗女孩子,“要不然,我也关心你一把?小哥,你吃什么?”

      他说的语调好酸,真的不像是吃辣的男人说出的,于是我说:“你们四川的辣椒大概是不辣了吧?咋是酸味的哟。”

      我的话把二女说乐了。

      “还不是到你们西安吃醋吃多了。”唐风到有话说。

      “陕西那地方也吃辣的吧,起码是酸辣的。”章洁冒出一句。

      “对,就是酸辣,章弟妹,你和晨旭呆久了,是不是习惯这口味?”唐风是谁都咬!

      不能让唐风自由发挥了,不然饭就没法吃下去。

      我赶快说:“服务员,点餐。”

      一说点餐,唐风不贫了,又张罗起来,向两位美女介绍馆子里的招牌菜,净推荐海鲜。

      “啧啧,现在新派川菜也上海鲜了,与时俱进吧。”我听了说。

      “流行语的威力也太大了吧?土包子都挂到了嘴上。”唐风不让,“现在是秋季,正是海鲜肉肥味鲜的时候,不吃海鲜,吃什么,你说。”

      他又拉群众,“女士们,为了不胖,吃海鲜好,是不是?”

      二女抿嘴笑,显然吃什么她们不会发表意见,就听唐风的挺好。

      唐风点了几个海鲜菜品后问我要什么,我说: “刚执行完任务,家都没回呢,怎样,用什么招待我?”

      “知道你缺嘴,海鲜加纯肉菜,怎样?”

      这推荐的有些露骨了,我是这样想啊!不知二女听了是不是逆耳,我敏感地看向她们,唐风却乐呵呵地看我。

      为不招惹是非,我只有逆来顺受了,便说:“管它呢,好好吃一顿呗。”

      虽然餐馆食客多,我们等的时间也不算长,蜀人的手脚够麻利。

      二女尝了,薛姑娘说:“这川菜做的,貌似,味实远。”章女跟着说:“不够辣,不够辣!”

      唐风说:“改良川菜是京城的大众口味,看样你们才来不久吧?”

      “你厉害!”薛女有些服了。

      “我也是从你们现在的那时候过来的,不过我有在西安的过渡,也就没啥子不习惯喽。”

      “到你这个地步得多久啊?”薛妹妹关心什么时候能习惯京城的口味,因为自己也不能做饭,只好去习惯当地的了,好入乡随俗。

      “不好说,看个人喽,想自己熟悉的口味,就去家乡菜的馆子嘛,在北京总有一家适合你。”唐风的回答看似没有直接说,却蛮有推荐性的。

      “说的没错!”薛姑娘赞同了自己的老乡。

      “想吃正宗的川菜,我推荐你去四川或成都驻京办的宾馆,里面的菜肴绝对是家乡的味道。”

      “驻京办,想想都高攀不起。”谢妹子牢骚地说。

      “绝对不贵!你想想,谁最想正宗麻辣鲜香的川味,都是四川出来的嘛,贵了多对不起乡亲,如果哪个在京当官的不满喽,还能麻烦人家帮忙么子?”

      “嗯,有道理。那你得多带我们去滴。”

      这回唐风又看向我!

      我故意指着桌上的两道菜,都是老詹请过的,说:“这个,这个,我吃过。”

      “哪吃的?”唐风疑惑地问。

      “XXX会所,八月份。”

      “喔,那儿你都去了,可以啊!”

      “怎么?有什么特殊的?”

      “当然,新派川菜的高档馆子。谁请的?”

      “我一战友,现在是总经理咯,搞物流的。或许你和他建立关系,应该有利于生意。”那时我还不知老詹又外派了。

      “你还真的驻成都了!”唐风信了。

      由此,我们聊起了西部大开发的话题,我说:“成都气候宜人,应该适合发展电子产业,在那边有国家的电子大企业,也有高校培养的人才,生产成本也会低些吧。”

      “是啊!建立个分公司,生产型的,怎么样?”

      “你还可多回家看看,一举两得,我看行。或许还有意外的支援呢。”

      “什么支援?”

      “现在还说不定,等两年看看吧。”

      “那就过两年你再说,别吊我的胃口。”

      “反正西部大开发的风可乘,你多考虑考虑。”

      我和唐风聊的话题,让二位美女觉得有品味,更加看重我们了。

      我们吃着和聊着,二女不时也插两句,其乐融融,让我心大舒。

      通宝推:哈哈一笑,
      • 家园 烦请问道家如何看待“宿命和命运”

        最近自己有些小烦恼,又看了主题帖标题,想到这个问题。似乎努力也罢、修行也罢,结果甚至过程都是命定的?抱歉,似乎问题有些大了。

        • 家园 不好意思,刚发现这个回复

          不敢用道家的说法,那个天道实在无以拿来作理论依据。说些通俗的吧,宿命是个人的本性所规定,命运则由社会与个人来推动。关键道家的“山”对命与命运的认知差别挺大,旧时还没把命与运连在一起,那个运程总以生辰来解,所以有两个学者对算命有一个蛮有意思的争论,那就是命、宿命、命运说准不准,华夏老祖宗的规定离现今太远,得他们再来的时候重新明确。

    • 家园 第662章 “新鸟归巢”

      齐良粟!

      这个少校飞行员接到参加庆功祝捷仪式的邀请后,格外兴奋,这是跨军种的活动,也是总部主持的活动,有了完成任务被总部承认的自豪;不仅是他,他的团长和政委作为参战部队的代表也怀着一股兴奋来到了总参基地。

      当我到基地参加庆功祝捷仪式的服务工作后,我立刻查到齐少校已经来了,走去他的房间,打开门后,见到他在准备次日的礼服。空军人员有这个传统,人家第一任司令可是从洋规矩的国家回来,曾引进了人家空军的“裤线要见棱、皮鞋要锃亮”那套,不像陆军一直比较土。

      我们热烈握手,“你活着回来了。”少校高兴地说。

      “没问题,这顿饭我请。”

      我们俩都说着颇有含义的话语,当然也只有我们二人才理解。

      “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这次庆功活动。”

      “你是应该的,联合作战,没你,我还来不及上战场呢。”

      “这次我们团也算参战单位呢。”

      “当然,让你的飞行大队还是中队怎好论,咱们论部队的不都是以团为单位。是不是你们的团长和政委也来了。”

      “是,走,看看他们去。”

      齐良粟带我敲开团长和政委客房的门,他俩也在收拾衣服,为次日的仪式做准备。

      少校介绍:“这位同志就是我送过两次的‘飞将军’。”说完他看我一眼。

      我向团长、政委敬礼,“团长、政委好,我是作战部技术参谋晨旭,欢迎来自空军的战友参加这次总部举行的庆功祝捷大会。具体的我不介绍了,过来就是想见见空军的战友,对你们保障我们数次重要行动表示感谢,也感谢齐少校,他任务完成得非常好,两次都把我及时送到了前线,对我们部队顺利完成境外任务起到不可替代的保障。”

      “你就是那个前线的指挥员?”团长疑惑地问。

      我笑笑说:“指挥员不敢,就是个带兵的。”

      “小伙子,感谢你吖,我们首长说,是你向总部建议我们也算参战单位,邀请我团代表前来。”政委及时补上了场面话。

      “首长,我那是多余的建议,本来航空兵就该算此次参战单位,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及时到位,就无法有足够时间做出行动计划,及时带队抵达作战地域,也就没有以后的胜利。我对齐少校说过,联合作战,缺谁都不行。”

      “联合作战,小伙子你说得很准确,嗯,让我领悟到总部认识的高明。”大校团长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是,首长,联合作战在我军已经不是理论上研讨的问题,是作战实践中的实际运用问题,所以我特地前来拜个码头,因为我对空军作战和使用知道的太少,以后也少不了麻烦你们。”

      政委一听,眼睛一亮,说:“那我们能够在部队训练中宣传这个观点么?”

      “这个麽,我请示一下再细说,反正我要请齐少校一顿的,能否这样,二位首长也一起,边吃边聊,为了说话方便,就在这个基地,我和基地打个招呼,就定在祝捷会慰问演出的第二天中午,吃过饭,不会耽误你们回部队。就这样说定了!”

      政委首先表态:“晨参谋,你的建议很有意义,就这样!庆功会结束,该接新的任务了。在接新任务前,我们也要活跃活跃思想。”

      见空军同志答应了我的建议,我便向他们敬礼离开。

      我走后,那位团长对身边二人说:“这个小参谋说话挺冲,好似什么都能指挥得动!”又自语道:“别是庙小妖风大啊!”

      齐少校解释了句:“他跟总部首长都那样的语气,似乎很熟很没上下界限的。”还把头一次我对总部首长的态度学了一遍。

      政委说:“不会是危险人物吧?即使是危险人物,人家说的也很有见地。”

      但在演出结束时,总部首长拉我上台的那一幕,才让大校空军歼击机团长认识到我绝非自我介绍的那样一般,而确实有在与他们对话中的那份权威的分量。

      当然与他们对于军事学术方面的一席谈,也让我对航空兵的使用大有想法。

      我带新训队出战,是以“鸟”为代号,那么新训队员就是“新鸟”。

      这一次出境作战的胜利,标志着西训任务的完成,队员们全部光荣地被批准加入“影子”。

      在京城基地,大队长向新训队员宣布:“回家!”

      我凑热闹地说:“新鸟归巢喽。”

      离我近的秦亚华问:“陈参谋,‘家’在哪啊?”

      “飞到巢上,你就知道了。”

      一听我的话,队员们叽喳议论起来,“老部队换防到新地界,怎么样啊?”

      听了这句话后,我开口更正了,“以前我们没家,刚刚有的。以前任务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所以让你们只带衣服,其它物品都扔回家,就是这个原因。”

      我苦笑地说:“在六师,我们是头一回住进营房,但大多时候还在野外,只是转换训练科目时才回来住上一两晚。以前我们就是在野外的一个不知名、不清楚方位的地方扎营盘,好的话睡帐篷,一般就是露营。所以才让你们那么苦的训练,否则执行任务,还啥没干,就会折腾出病来。”

      “哪‘家’有我们的宿舍么?”苏鹏不好意思地问。

      “应该有吧,我也不确定。”当然要有,可修好没修好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如此回答。

      听我这样说,新队员们一时安静了,想着各种小心思。

      “晚喽,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打趣他们说。

      “我们没有谁后悔,好不好!”周树成顶嘴了。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那就不许叫苦。”

      “不叫苦就不叫苦,你能拿我怎样!”

      “很简单啊,训练,执行任务,够不够?知道吗,和你一起来的老陈、后来的小王、先来的老张,就是随我执行任务,再没回来。”

      这个“再没回来”,我是开玩笑地说,可产生了歧义,好多新队员误解了,以为“再没回来”就是执行任务后再没回到部队,而不是新训队。

      这时新队员们是真沉默了,一场战斗就有新训队五个战友牺牲,可每次都要有牺牲,不是早晚得轮到自己头上,这是实际的危险嘛!可我没说破,让他们心里扑腾去吧,也是种心理训练。

      开完庆功会后,他们三十多人在新训队队领导的带领下乘机前往基地。到了基地,在欢迎他们的队员中看到了陈、张、王三人的身影,新队员才恍然大悟,原来上了“陈参谋”的当了。

      在还不完善的基地,“影子”为他们举行了入队仪式,正式在大队中确定了导弹分队的建制;只是学员班的队员继续跟队训练,掌握特种兵需要的战斗技能。这以后,“影子”也有了训练分队这个编制。

      初到基地,新队员看着有些败落的营区,也是正在修建的营区,那也高兴啊!这么大的一片地方,会是“影子”的领地,可是他们做梦也梦不到的。

      这个营区原来是空军飞行部队的,很多房子是为飞行员修的,建筑标准比陆军的兵房要好吧。既然是飞行员的宿舍,大都是两人一个房间,公用的浴室和卫生间。所以有条件了,队员都是双人间安排入住的。每个小队五间寝室、一间武器室;飞行员宿舍楼的一层就给了火力中队,他们的武器重,体积大,必须替他们出动着想。

      新队员到各分队的寝室转了一圈,季雨亭那个乐啊,口中念叨着:“哇,特种兵太厉害了,双人房间的宿舍,不是盖的。”

      “什么特种兵,就是边境折腾兵。”分配在训练队的戴精国没有那种特种兵的感觉,就认得我说的话。

      “边境折腾兵?这称谓我喜欢。”陆忠国,这个不安分的军官又在表现自己了。他是个老红军的孙子,爷爷抗美援朝回国后在旅顺基地任职,他是从大连入伍。爷爷去世前想让这个孙子留在军队长期干,老陆有实现爷爷遗愿的决心,而且不单是长期干的问题,还要到战斗单位服役,虽然年龄大了些,可再苦再累,他的精神也不萎靡,挺能闹的。

      新训队的队员来到这里,条件比想象的好太多了,精神都挺高涨的,脱下穿着的新军装,要求赶快换非制式的迷彩穿。看着他们一个个大裤衩子站在那里,身体格外精壮,皮肤黝黑,肌肉有型,大队长对他们说:“还穿什么,就这模样到外面走一圈,你们就成了基地的明星了。”

      说着管理员带了几个战士给他们送衣服来了,每人两套内衣裤,就是普通的,算是出口转内销的那种,再有就是一套迷彩服,特殊材料制作的。

      秦亚华接过了新衣服,看了看,就他挺舍不得自己原来在空降兵带来的迷彩服,“这衣服怎么比得过老部队的服装啊!把我们打扮成民工,够别出心裁的。”

      “别不知足了,有件衣服不就得了,又不让你穿了照相,也不让你穿这身去相亲,大老爷们穿什么不是穿。”接他的王庆新开玩笑地说。“只要你打仗打胜了,立了功,有穿军礼服、戴军功章出席庆典仪式的时候,到时会让你穿一穿,美一美的。”他说晚了哟。

      新队员们去洗澡了,陆忠国到了大队部,过去找自己的寝室。大队部在原来的飞行团的团部,队一级干部不多,工作、住宿都在这里,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单人宿舍。

      老陆是新任作战室主任,顶了石谊世,进宿舍一看,床还是光板的。在外面扑腾了两个月,被褥早就又脏又破了,可还得铺在床上,床单脏得简直没法看。“算了,不铺了。”他把脏被褥、床单卷了卷扔到了一边,心说:“晚上就睡床板吧!”

      他赶快到水房洗澡,折腾一天,还保持着爱干净的习惯。他光着膀子在水房洗衣服,让过来找他的徐大队长看见了。

      “老陆,你够勤快的,一回来先洗澡啊。”

      “不洗操,怎么换衣服?算是非制式的,也要是干净的身子穿啊,否则还要不要军容仪表。”

      “好,好,你的表率作用起得好。”

      说到干净,“影子”的人都是“一清二白”,身边干干净净,包里空空如也,兜里更是找不出一张钞票、一个钢镚。说句难听的,开小差都走不远。

      这是新训队员“归巢”的几个花絮。

    • 家园 第661章 保卫干部找我谈话

      我看到薛健民少校站在天狼队列中走来,于是走过去向他表示祝贺,可他却说:“跟着‘影子’有肉吃。上级连教导队都敢派出去参战,看样我有些过时了。”

      “他们打得好,难道不算你的功劳?”

      “我自觉不算!嗯,你不知道这两天那几个跟你回来的小子有多嘚瑟,‘教官,现在咱们的装备可是老美特种兵的制式武器,不再是那些五六式的老枪!”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那支加拿大的枪可不能交,你看着办!我还得学会什么反射式瞄准镜、全息瞄准镜的使用,据说总部批准了缴获的武器留在‘影子’,是不是啊?”

      “这个我真是不知道,如果你有想法,赶快去找大队长、政委说说,那两个‘夜老虎’的队员肯定去‘影子’。”

      我只能提醒到这了。

      看我和薛少校说得差不多了,‘天狼’队伍中有三个队员过来站到我跟前敬礼,“指挥员同志好!”他们都是被救出的战士,看着他们佩戴一等功奖章,我回礼后说:“祝贺你们,没有你们的坚持、奋战和牺牲,那个高技术的战利品是拿不回来的。你们该记首功。”自然是一边说一边与他们握手。

      嗯,也认识了天狼大队的首长,当然是我向他们敬礼和表示感谢了。我与他们是初见,但他们对我亦有耳闻,“陈参谋,多给我们指导,多合作。”

      “请大队首长多指导,多帮助我才对。”

      大家呵呵一笑分开。

      在仪式上,我见到了“夜老虎”大队的两个队员,很朴实很强壮的军人,由朱绍副主任陪着。

      不知是他们老部队的人没有被叫来,或是人家大队首长不好意思来,总之“夜老虎”在场的就他两人。“夜老虎”大队是西疆军区特种兵的主力,几次都没赶上参战,让“影子”抢了风头。不能怪人家有意见,普通部队敢不敢战,我说不好,全军的特大没有一支是不敢战的。

      “认识一下。”我向他们主动伸出手。

      这时薛少校主动过来为我介绍,对他俩说:“这位就是咱们这次行动的指挥员,你们见的是他的花脸,现在该看清了吧?”

      又对我介绍:“这个士官是哈萨克族班长艾尼瓦尔,这位是维吾尔族士官沙拉木。”

      “首长好!”他们听见老薛的解释,赶快站了起来,向我敬礼,才和我握手。

      “你们辛苦了,也欢迎你们加入‘影子’!”我满面春风地说。我说完,看见他们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撒列咩思别!”我对艾尼瓦尔用哈萨克语打个招呼。

      我说完,艾尼瓦尔眼睛一亮,也对我说:“撒列咩思别!”

      然后我手一摊,对他说:“我会说的哈萨克语很少,是小时候和同学学的,我上学的地方是达来乎布,有哈萨克族的学生。”

      “达来乎布我知道。”艾尼瓦尔点头说。

      我又问:“沙拉木,你是西疆哪里人?”

      “乌鲁木齐。”

      “嗯,我刚从那边回来不久,哪个区的?”

      “天山区的。”他回答很规矩,问什么答什么。

      “我上次去,到那里拜访过一个大毛拉,玛居尔大毛拉。”

      “他很有名的。”

      “嗯,他是我家的友人,算是我的爷爷辈。”

      听我这么说,他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还请他的孙子艾买尔来京城玩呢。他就是天山区的干部。”

      “艾买尔,还是和我一个学校的,比我大六岁,我知道他。”沙里木有些惊奇地说。

      “哎呀,好巧麽。但是你不能对他说我的情况,这是纪律。”我赶快嘱咐他。

      “是,我懂得。”沙里木郑重地点头。

      然后,我对他们二人用鼓励和打气的语气说:“到了‘影子’,好好干,境外行动需要你们!这一点清楚吧?”

      我说完,只见他们又站起来,对我正声说:“是!我们都是好样的。”

      “我在总部看着你们!”然后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头。

      朱绍看我对两位新队员做工作,好像很有效果,对我笑了笑。我让你笑,便对他说:“朱副主任,你要好好照顾和看管好,一个我的小老乡,一个我的小老弟,拜托了。”

      “照顾新同志也是我的责任嘛。”

      我和薛少校离开,他对我说:“你到会和少数民族战士搞好关系,应该到我们大队,当个政委没问题。”

      “‘影子’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的干部战士了,我必须学会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工作、打仗的方法。但你也该知道我就是个少数民族的后代。”

      “真没看出来。”老薛笑着说。

      “但我填表,民族一栏全是汉族。”

      “这么有意思。”

      “我父亲没管过这事,都是我妈干的,她是沪上人,那个年月根本就没那个意识。因为我父亲是个孤儿,是军队养育长大的。”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事?”

      “要你不要歧视我!”我笑着说。

      薛少校听完,哈哈大笑,“我为有这样的战友无比骄傲。”

      ……

      宴席开始了,总部首长招呼“天狼”、“影子”的干部、战士放开了喝酒。是不是我求酒的事让首长有所闻呢?

      酒是茅台酒厂专为军队生产的好酒,闻着就香得很,让我们“影子”人员馋死了。这一次有首长的命令,老徐、老沈、老石他们都兴高采烈,终于能有一次机会大喝一场了。

      尽管我与总部首长同坐一席,我专门到厨房让人为我在空酒瓶中倒满一瓶开水,因为我看见每个坐席前都摆有一瓶酒,所以我能悄悄用水替换下酒,替换下的酒瓶让我揣到兜里,拿回家给老爹喝去。席间,我和“影子”的同志一起向首长和兄弟部队领导敬酒,到也糊弄了过去。

      因为我年轻,席上都是我主动为座位两旁的首长倒酒,看到一位身边的首长爱喝酒,我认识他,在我搞指挥车时给我们很多很大的帮助,正无法报答他。我找机会号了下他的脉,发现他的肝上已有不正常的问题发生,悄悄问了他身体的几个现象,他回答都有,更坚定了我的判断。我赶快拉了这位中将离席,在旁边僻静处告诉了我的诊断,让他千万减少饮酒,赶快去医院检查。我十分诚恳地对他说:“首长,我是学武的,略懂点中医,请您相信我,为您的身体减少饮酒,保护自己的健康。”那位总装首长将信将疑,我又加了一句:“如果您信任我,请您帮我请假,明天到您家为您按摩一次,看结果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中将回到桌上,果然不再喝了,而他不喝酒,就把火力吸引到了他身上,我就如此蒙混到宴席结束。队上的人都是满口酒味,而我是丁点皆无,沈政委过来对我说:“小晨啊!你滑头,还是遵守戒酒令啊?”我笑而不语。

      第二天下午,上级安排参战人员休息,准备观看晚上的慰问演出,中将派秘书到国防大学接我。总装首长有请,队里自然准假。到了他家,在按摩前,我对中将说,让他准备好内衣裤,按摩后他会排出恶臭的毒素。我预先的嘱咐自然是灵验的,那个首长在按摩后正说着好舒服,就来了便意,急去了厕所,我和秘书赶快离开了那个房间。一会恶臭就从房间飘了出来,待中将洗干净、换好衣服,我们再进去,那位首长真是相信了自己会有病,不住地感谢我的提醒,还要我为他保守此事不说。就这样我和中将结了善缘,后来我到北京工作,他还请我到他家做客。

      从中将家中出来,我让送我的车先开到我在厢红旗的宿舍,把首长送的好酒放回家,然后才去基地,晚上的活动我得到命令必须参加。

      晚上,总政文工团为参战单位和人员举办了专场慰问演出,总部机关的干部、战士与我们一同观看了军队最高级别演员的高水平演出。那些一等功荣立者就坐在总部首长的身后中间的位置,整整两排啊!这么多一等功荣立者在一起,才是少见。

      演出结束时首长们上台与演员热烈握手,感谢他们的精心和高水平的演出,上台前还把站在舞台边的我拉上,看到这情景,知道的都热烈鼓掌,表示他们的心意,一时礼堂里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我还同首长一起与演员们合影留念,给了那些演员很深的印象。虽然当时不知我是谁,可我和他们握手时,都使劲瞅我。以后他/她们到部队慰问演出时还曾提到过,说我当时眼睛闪亮,目光逼人,脸颊消瘦,棱角分明,颇有股英武刚毅的神态,晃瞎了好多跳舞蹈的小姑娘的眼。

      用老石的话:“这个也实在!”

      不久之后,政治部的保卫军官找我谈话,向我了解与大毛拉交往的事。我很坦然地说:“我就知道组织上会找我了解此事。”

      “是,组织上就是让我们来了解,你要知道一个解放军现役军官与少数民族宗教上层人物交往是要汇报的。”

      “嗯,我理解。”

      “你的这个态度好,那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我怎么会认识伊斯兰教的上层人士。

      “我的太爷爷是党指派的做民族宗教界上层人士的干部,他先是在民委工作,后调到人大专务中央委派的涉及民族事务的工作。现在他老人家还活着,但年纪大了,无法再去边疆,嘱我到边疆要替他去那些少数民族宗教上层人士家中问个好,维系与他们之间的联系,继续为中央做这个、这个,应该是说统战工作吧?”

      “这样啊!你太爷爷应该也是党的干部吧?”

      “他当然是党员喽,五五年授衔时还是大校呢。”

      “大校并不代表是党员哟,小晨,你想当然了。”

      “是,首长教育的对,我哪知道那么多事呢,但我知道我太爷爷抗战初期就入党了,还在129师骑兵团干过,他说是九死一生。”“对了,”我想起了赶紧说:“见大毛拉的事,我对我的二奶奶说过,她是统战部的干部,你们可以向她或者统战部核实。”

      “嗯,你的这个建议好。”

      当然这事没有给我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让领导知道了我是红色家庭出来的后代,以前他们就知道我是军人的子弟。

      应该对我有意义吧?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60章 “重奖”

      这次境外夺取高科技装备的战斗,“影子”、“天狼”二个参战单位均受到不小的损失,牺牲烈士超过15人,仗打得惨烈,并且参战人员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一直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

      “影子”参战的是新训队员,牺牲的两个军官连新营地对没进去过,其他几个精兵都想进大队作战班,一次激战就让他们夭折,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争取便永远地截止了。我痛惜这些出色军人,其中大部还是我从野战部队挑选出来的。

      但他们的奋战和牺牲所获得的意义重大,能让国家节省大量的科研经费和节约了大量科研时间,数个领域的科学家直呼“到的太及时了”,一直呼吁重奖立功人员,把有关的领导人都说动了。

      总部首长决定对天狼、影子和境外保障人员进行重奖。所谓重奖,就是立功受奖的层次比平常要高。“影子”参战人员,石谊世、薛健民、万邦宁和因伤致残的巩志翔四人荣立一等功,牺牲的连安东、路明、房高涞、张志兵、余兴龙四人追记一等功;陆忠国、童尚际、贺玉成、傅恭良、周亚杰、戈励中荣立二等功,其他队员荣立三等功。

      这次表彰,还发给参战人员奖金,以前是没有的。牺牲人员每人10万元,获得荣誉称号的8万元,获得一等功的5万元,二等功的4万元,三等功的3万元;国内人员立三等功的2万元,获嘉奖的1万元;其他参战人员为6000-8000元不等。另外还有伤残补助金,也受到部队的欢迎。

      当大队大队长、政委带领新训队在礼堂前列队,等候进入会场时,我先上前给徐楠、沈景北敬礼,然后看向了新训队队员的排面,个个表情严正、眼睛有神、情绪饱满、意气风发,可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已不在队伍中,不禁心里颤抖了一下。

      我带队出战,又有弟兄阵亡,对我来说是种打击,可我能做到不出现伤亡么?不能!所以我只能记住他们,将他们未尽的责任加在我的肩上,将他们未能取得的功业由我和他们的战友继续来创,将他们该获得的荣誉在我们的战旗上光大。

      徐楠又开玩笑了,“我说,领导,你在视察部队呢?”

      我笑笑,“老没见,想大家嘛!”

      沈景北说:“刚读几天书,你说话就夸张,虚不虚?”

      “哪里,看书绝对没有看你们过瘾,瞧你们现在是一身新,英姿飒爽。”

      “英姿飒爽,还是去瞧你的女同学吧。”老沈倒是知道国防大学的女研究生多。

      为参加表彰会,总部把“影子”和“天狼”参战人员召到京城,发给每人一套新的军礼服,让有功人员佩戴了领章、帽徽、肩章和所授军功章,一起出席了秘密庆功仪式,并与总部首长一同合影留念。

      对于“影子”人员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够穿戴整齐的正式军礼服出席军内庆典,又能留下自己在打胜仗后的满心喜悦的影像。

      可我却被排出了这个合影,为安慰我,总部首长特意在非公开的地方专和我合影,没有抹杀我在此次行动的作用。看了照片,上面四个都是将军,副总长、军委办公厅副主任、作战部长、情报部长,就我一个文职装的年轻人。

      然而除了与首长的合影照,上级不允许“影子”人员私自穿军装照相,让我们大部分士官、士兵遗憾得不行。眼红地看着天狼特战大队人员由他们的摄影干事一个一个地在会场拍照,有战士大胆地找到沈政委提出请天狼摄影干事为他们这些战士留个影,唉,他还是没有理解“影子”官兵存在的意义。毕竟是军令不能违抗,老沈硬着头皮抹去了战士们的希冀。

      在场陪同我们的总部干部见此情景,立刻禁止了天狼特战大队擅自的拍照,这才让我们的战士冷静下来。一会得知原委的天狼大队大队长和大队政委过来向徐楠、沈景北道歉。

      我是作为机关工作人员为庆功会服务,穿着文职装拿个照相机,为主席台上的活动拍照,我觉得挺不错的,以前是人家看我,这次我看人家立功受奖的场面和站在首长前的表现,吸取经验,以后自己避免在此种场合做出观感不好的举止动作。

      瞧,我多自觉,又有些超然!

      庆功会结束后,总部为我们参战部队和人员摆了庆功宴,这才是让我最为高兴的享受,当仁不让了。功什么的立了太多,已经没有感觉,虽然此次未为我记功,但只要打仗,就能取得重要战果,总部就会慷慨授予立功官兵荣誉,我们“影子”成员基本都是立功专业户,反而我们“影子”队员的生活相当多时间是在野外,无法得到充足和符合现代化的保障,生活是很苦的。

      开席之前,石谊世抽空找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好像我抢了你的功劳,我心里很不落忍的。我想上级有什么考虑呢?”

      “老石,你别多想,上级就是用此教育部队,也让我吸取教训,你不知道战斗中把后方吓坏了,自我亲自上机汇报战况已经占据主动时,将军们才松口气,直喊要处理谎报军情的童尚际。可他说的都是我交代他做的,所以这板子还得打在我身上。”

      “不会吧?!”

      “开玩笑,开玩笑,首长给我授奖授得没劲了,哪有光授奖不升职升衔的,所以不动就是不动,一动就是实在的。我等机会呢。”

      “算了吧,你话说得没边了。”

      “所以,你踏实地享受荣立一等功的喜悦就成。”

      “那我就祝老弟早日飞黄腾达喽。”

      “别,几任作战部长都祝我好好活着,现在我也是这样想。”

      中校点点头,吐出俩字:“实在!”

      陆忠国凑过来,埋怨我说:“掩护任务你怎么不带上我?!”

      “要我怎么带你,二班就剩那几个人,你军衔又最高,你不带队保护那个宝贵的东西,谁去承担这个责任?你小子别不知足了。”

      “我愿意把这个二等功让出来!”老陆掷地有声地说。

      “你跟首长说去。”我只好如此说。

      特么的,王八蛋真去说了,还把我卖了。但卖我卖得我很舒服,愿意这小子继续在“影子”一同奋斗。他,好战,玩命,不贪,耿直,有意思。

      沈政委过来问我:“这次带新训队出战,有什么经验教训?”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当时我半开玩笑地说:“我下了飞机,知道跟我去打仗的是新训队队员,差点吓得我腿软。”

      “是不是夸张了?那些人不都是你看好的?”

      “他们确实不错,但是训练还是太少。政委,我发现只有经过全面的有针对性的训练才可把新队员送上战场,这是我在大队以来的经验也好,教训也好,才有的深刻认识。对于我的不足,就是受到你和大队长的影响太快了。”

      “哎呀呀,你是褒我们还是批评我们哟。”政委有些得意地打趣上了。

      我们的对话让大队长听到,也开上了玩笑,“唉,让那个老石去带新训队,让我错失一次战斗,这可是我擅长的战斗啊,不需什么特种兵技能,拿着五六式干就行。”

      “然后呢?大队长,你是大队的主心骨,你的位置是把初生的大队拉扯大了,不是?”

      “当然这话该我说你的!当兵的战死沙场,不是正常?我走了有你,大队也会壮大。”大队长没有理我说的。

      “大队长,那你老婆孩子呢?谁照顾?”

      “小晨,弟兄,我得批评你,虽然你没成家,你认为自己可以在战场拼死,但我和老沈同样可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走了,你嫂子,你侄子,由你照顾不行?”

      “好吧,反正这两年你们还是脱离不了带队出战,我就勉为其难地承担起两位长官托孤的使命。”

      “那一言为定!”

      “你小子别乱说!”

      庆功仪式上我们聊这个,哪还有喜庆的味道,可是大队长还是乐呵呵地走了,他真是个好战的家伙,可“影子”不正是需要像徐楠这样的军人麽!由他率队,摔打出敢打敢胜的泼辣作风。

      政委没走,他提出:“跟你上战场的那些班长,你看哪几个可以快速成长?成为‘影子’境外作战和跨洲际作战的带队军官。”政委所谋甚远。

      “你!”我很简单地回答。

      听了我的话,沈景北蛮有含义地笑了下,“是啊,我说的境外作战,如你们这次,老徐可上,完全能够拿下,再配个技术大拿,以后你选来的技术专业毕业的队员能够顶上;跨洲际作战,我也有点优势,可是又有几次上级放心让我独自带队呢?但还是不如你啊,更别说其他的班长了。所以,如何能培养起第二个你呢?是个大问题吖。”

      沈中校说的对,“政委,我觉得由你向上级反应和提出建设性意见,比较得体,不管能不能很快解决,但先备个案吧。”

      我又想了想,对他说:“政委,我认为的啊,不管对与不对,别介意,大队已经基本成型,将面对的就是你提出的跨洲际作战能力的提升问题,这个重要且有难度,我觉得你和大队长都得往这上面使劲。”

      “废话,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你再不让我介意,那跨洲际行动也得完成不是?所以你有什么说什么,合作两年了,大队长和我对你都了解,都信任,咱们可不能有隔阂。”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政委,你了解我的,我怎么会与你有隔阂呢。”

      “这个我知道的,所以才敢挑明,才愿意和你多交换在部队行动能力上如何加强的意见。”

      “政委,今天你说的,我都拥护,真的,作战胜利时,你想的是提高大队下一步完成任务的关键问题,让我佩服。”我又说:“对于这个问题,我会认真思考的,有什么建议我会向大队说的,而且,我也会把今天你说的向左处长吹吹风,让他能在部里为我们走出国门提供些机会。要有跨洲际行动的能力,怎么也得先溜达溜达吧。”

      老沈对此深以为然。

      大队长、政委和我应该都是实干的军官。

    • 家园 第659章 践约

      老石一行到京后,我又被送到研究所,在屏蔽室里,把那个核心部件是怎样拆装的步骤演示了一遍,让专家们看我拆得是否有误,也让他们弄清楚原装的部件是怎样的模样。反正我做过一遍,专家认为自己不必再费那个劲了,我来做一次,什么都会明白。

      我这个劳动力好用!

      我装好后,看到专家们仔细地琢磨着,当我的面讨论起来,没有避开,虽听不大懂,仍是有些佩服,就我所能理解的,对他们很有信心,该说有这些技术工作者的不懈努力,该技术产品终将能研制出来,那些牺牲的烈士也可在九泉之下瞑目。

      因为我和那些真正的专家心是相通的。

      石谊世、薛健民他们冒险后安全返回也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且我深知这一路他们吃不好、休息不好,肯定受的罪不小。我渴望尽快见到他们,听一听他们一路走来的过程,也会是我的经验啊。

      他们在基地等候庆功祝捷大会的举行,能做的只是休息,何不把他们约出来,见见面,践约,几人好好撮一顿。

      于是下午从研究所回来,直接去了处里请示。

      “处长好!”

      “小晨来了,坐。”

      “刚从研究所回来,人家表扬了咱们,说是弄回这个关键设备的同志辛苦了,让我回来向上级转告他们的敬意。”

      “他们的敬意要你转告?要有敬意,你在场也是对你说的。如果是对咱军队说的,早就给有关首长说了。”

      处长的话弄我一个脸红,确实人家所里领导是说“怎么你们当时就知道要把核心部件从设备体上拆下,很专业嘛!”

      “其实我们吃过亏!”我解释。

      “你这个年轻的技术员干的不错,理论上吃得透。”

      “专家过奖了!”我自然得客气下哈。

      “那你能讲讲当时的情况么?”

      “对不起,所长,我没有授权,所以抱歉那些事不能说。”与这个设备直接相关的我可以说,但当时战场上的情况一个字都不能说。

      “那我们去的那个技术员呢?”该领导还有问题。

      “谁?我不知道。”当时赶三个天狼队员急撤,根本就没说到他们中间的技术员。

      当他听到核心部件被拆下会先行回国的时候,以为是自己人干的,可是总部却坚持是部队的人及时处理,才有机会送回来的,让他好生纳闷。

      所长闷闷地想:“现在技术员没了,可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呢?”又一想,“幸好他还没结婚,要不一个小家庭又完了,如果在和平时期出了这个事,所里可就……”可就什么他没好往下想。

      最后他说:“请代我们所向夺取此装备的军人们致敬,有机会所里请他们吃饭。”这就是我说的“转告敬意”的由来,我并没虚说。

      处长然后问:“说吧,有什么要求?”

      “我是来请示可否我请石谊世他们六人到市里来,安排一顿好饭给他们,这是当时我先离开战场时答应的。”

      “好嘛,是践约!”

      “处长说的对!可以么?”

      “当然可以,你去组织安排,到时处里出钱,所以你可以搞得好一些。但注意不要到那些大地方,别招摇。”

      “是,明白!那您参加么?或您会安排处里哪位一同参加。”我说得很谨慎。

      “你个鬼家伙,不就不想让我们参加,要不你还请示个屁!到时安排个车把我们拉过去不就完了。”哎呀,处长这个弯转的,我差点没跟上。

      “处长,你委屈我!”现在我说话也胆大了些,敢于为受委屈辩解。

      “你委屈,谁信吶!你以处的名义给车队打个电话,谁会不听,怎么说你也是处里能够说话的干部了嘛,明白?”

      行,我知道了我在处里有说话的地位就是给领导安排吃饭,这得记住!

      “那我就打电话了?”打完电话,又向处长报告,“订了一个考斯特,您看谁该去,我去通知。”

      “这个不用我说了,你去处理。”处长干脆地命令道。

      “有这么当领导的么?”处长不说,我就当是处里的集体活动,全处军官出席。于是我赶快订餐订包间,然后以处长的名义宣布处里慰问石谊世小组的吃饭时间、地点、发车的安排,皆大欢喜。

      关键的问题还没解决,军队吃饭,无酒不欢,可是处长下达任务给我,我就无法去请部长,请不了部长,这酒的事可不好解决了。

      犯愁呢,却灵光一现,让保障基地帮助解决嘛!把基地主任政委也请上,酒让他们带,困难不就不困难了。唉,为酒头痛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还会有。

      我立刻给基地主任打了电话,说:“境外处慰问西边回来的一行,也请基地的首长,两位主官参加,敬请光临。”我的口气一转,很诚恳地说:“老石他们受到基地照顾,我们这边只有拜托各位首长操心了,所以这顿饭就有感谢基地的意思在,请首长接受我们机关的谢意。”

      “你小子怪会说话的,说吧,酒要几瓶。”主任脑子真灵,他说的话让我怎么说呢,太暖心了。

      “首长,太感谢您了,真是不知怎么表达心情,说什么都太虚,咱会来实的,主任有机会去基地我会当面致谢的。”我嘿嘿笑了声,“您知道我不会喝酒,安排酒这事,您的经验丰富,就多帮我一把,去的连您二位算,包括司机,十八九人,如果有临时加上的顶多二十人,其中算起来,该有七人基本不喝酒或喝得很少。没有将军,就别带茅台了,大曲、老窖一类应该行,我们处长不讲究的。”

      “好了,小晨,别说了,老哥我来办这个事,你一定满意。我最关心的是你,你想喝什么,老哥哥给你准备,你苦了多少年了,老哥哥也得慰问慰问你不是。”

      “别,别,只有小弟敬哥哥的道理,您都那么照顾我了!”

      “客气不是!”

      “没,没,小弟都舔着脸向您讨酒了,哪还,还客气。”感激得我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的话和声音,听到主任耳中,让他很满意,“这小子蛮有感恩的心麽。立下大功的年轻人,一点也没居功自傲的心态,能帮他就帮他吧。”好人呐!

      基地答应的事我向处长汇报了,还讲明是我没要人家安排茅台酒的,别到时人家带的酒不入自家领导的眼,生出责怪基地的心思就麻烦了。

      “你办事不错,就依你了。”对我摆摆手。

      我离开处长的办公室后,处长心里说:“让这小子做这事,没错,要我去讨酒,哪好意思;让处里其他人,谁又有面子!”

      吃饭的地方,在北大附近的一个烤鸭店,少数民族战士也能一起吃。订餐时我专门指定要清真餐,到时不可做错。以前是副队长、副主任管这个事,现在在处里当个参与事务的参谋还得把时间用在这上面。处里应该有个协理员,专干这个事,但上级没配,我在处里就得做这个兼职。

      宴请那晚,我在区队请了假,理由是老战友从边疆来京办事得见一面。队里还是理解的,研究生以后回去或许和老同事还得在一个锅里吃饭,人情得有,队里得支持。

      区队长问:“真的是从边疆来的啊?”

      “有少数民族战士,我订的是清真餐。”

      “好好招待他们,他们来次京城不容易。”

      “谢谢队长理解。”

      大城市大单位的干部并没轻视来自边疆的小兵,我很欣慰,“这样的军官配得上教育人培养人才的岗位。”

      那天晚上,我早早去了餐馆,作那个迎宾的人,怕基地来人到早,没个人招呼也不好。我穿了便衣,可是不论处里的,还是基地的,好似约好了,都穿便衣赴宴,让我透着纳闷,心说:“是不是他们忘了通知我?”

      穿便衣就是好,不用敬礼,只有拥抱礼,或是握个手。后来我发现,类似这样的场合,处里的军官出来吃饭都不穿军装的。

      几个单位的人员落座,处长站起张罗喝第一杯酒时就特给我面子:“这次小晨践约,请掩护小组的战友吃饭,慰问他们在艰苦回国路上受的罪,答谢为此次任务完胜所做出的贡献。让我说,小晨践约,是因为他们为任务出力、辛苦、受罪,可是咱们处包括保障基地从上到下谁没出力、辛苦、奉献,所以我提议让小晨给我们大家践约,谁叫他现在去国防大学躲开了。”

      处长说得两桌人都哈哈大笑,穿便衣就是好,他们喝得很痛快,连处长也多喝了两杯,想必他当这个宴会主持人也觉得荣光得很。虽然名义上是慰劳宴、慰问宴,其实也是我们小单位举行的庆功宴、胜利宴,大家都由衷地荣光。

      宴会临结束时,基地主任把特意为我准备的中草药拿给我,对我说:“听说你懂中医,带回去煎药汤补补。”

      ……

      不日,新训队全队人员也接到京城,住进保障基地,参加即将举行的庆功授奖仪式,处里主持了新训队参战队员的评奖工作,当然主要是根据我的建议和战场上他们所取得的战果。哈,我所起的作用当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我还向上级为空军苏27战斗机少校飞行员齐良粟请功,希望安排他来参加庆功仪式,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忘的那个人。

      他也算是参战人员,空军在上级安排下已为他记三等功,总部则接受了我的提议安排他来到郊外的基地出席庆功仪式。在举行仪式前把结果通知了我,在仪式上我们又一次相见。

      这次我没再食言。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58章 “春兰,秋菊”

      妈妈说给我介绍对象,目标女孩自然也是个医生了,妈妈在医师协会途径很顺的。

      女孩本科是北医毕业的,现在协和医院读临床技能研究生,中国最好的医学院都被她占了。

      我是开车去协和医院见她的,好接了她,有车方便活动。嗯,那个地方好难停车,到了那真是后悔。

      在她们宿舍门口,打了她的呼机,一会两个女孩一起出来了。这个女孩挺有个性,第一次见约会的对象还找了个“灯泡”。

      两个女孩一起向我走来,依我看她们都挺漂亮,气质也好,难分胜场。

      我看她们走过来,心说艳遇来了。

      一个女孩主动和我打招呼,开玩笑地问:“你就是那个叫晨旭的小子?现在太阳可都高了。”拿我的名字打镲。

      “不敢不是,美女。”我也嘻嘻哈哈地回答。

      “你好胆大,竟然把我们大美女晾了,害得她国庆长假都没能回家。”美女指责开了。

      听她的话,知道和我说话的美女不是约出的女孩,我开始和她开起玩笑:“嗯,你不是春兰,你是秋菊!”

      “什么春兰、秋菊,乱七八糟的。”女孩还是个直肠子。

      “秋菊打官司嘛。你这么厉害,是想和我打官司喽。”我的话说得她俩呵呵笑了。

      “来吧,美女上车,让我泡泡你们俩。”我拉开车后门,请她们上车。

      “秋菊”不好意思当电灯泡,推脱着不去了,“春兰”到是大方,对我说:“我们今天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反正是年轻人嘛,一起秋游也不错,能更自然地接触,更方便我们相互了解。”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我眨眨眼睛,表示非常地愿意。

      她俩上了后排座,我替她们关上车门,才坐到驾驶位置。

      “你还蛮有绅士风度嘛,嘻嘻。”“秋菊”很是爱说话。

      “No,是骑士风度。一个现役军官自然是骑士,而不是绅士了。”我更正“秋菊”的话。

      “你的感觉可真好!”“春兰”似乎是嫌我说话自大了。

      “我能说身边有两个大美女,我的感觉都飞起来了么?”我还嫌自己不够扯。

      “你的感觉真好啊!”“秋菊”说了同样的话,可两位美女话的语气不同,自然含义也不同了。“秋菊”是说我够自信的。

      我没再贫下去,发动汽车向长安街驶去,才再开口,“今日云轻天蓝,正是上山赏红叶的季节,去香山人多车多,会堵在路上。不如我们去西山,我家附近的山上走走?或许有车方便,你们有想去的地方,指路我开。”

      “我们都不是北京人,你是主人,由你带我们玩了。”“春兰”到是没有什么意见。

      “‘秋菊’,你呢?”我问了陪着的女伴。

      “你还挺尊重女孩的!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做主的权利,也就不费心了。”“秋菊”也没意见。

      “实话对你们说,我来北京才一个月,就认得家门、校门。怕你们笑话,我才没敢提去别的地方。”我老实地说。

      “你家不是北京的么?”“春兰”问。

      “家刚落在北京。”我简单地介绍了家是在北京,也是刚落户不久。

      “那你以前在哪啊?”“秋菊”帮“春兰”打听我的过往。

      “以前在哪不重要了,反正是来自基层部队,小单位,整个部队一百多人。介绍一下,我今年考上的国防大学硕士研究生,专业嘛,就是军事一类,你们不会感兴趣的。”我又是简单介绍自己。

      “你做什么,爱说就说,反正我们不会好奇的。”“秋菊”到不含糊。

      “你们不好奇我,可我好奇你们。至少有一个美女该介绍自己。”我提起了发问。

      “我就是章洁,来自湖南,也是今年读的研究生,妇产科。”“春兰”终于介绍了自己。

      “是长沙的吧,我在国防科技大学工作过一段时间。”

      “哈哈,你错了。我家也是刚从下面搬到省会的。”章洁得意地乐了。

      “是么?看样我们有共同的命运了。”你得意,我也凑得上去。

      “‘秋菊’,你呢?”舍开章洁,我问起那个爽朗的女孩。

      “我是四川的,是今年从成都考到北京的,但我读的不是临床,是基础。我叫薛珊红。红颜色的珊瑚。”

      “老乡啊!我也是成都的。刚才听你的口音就听出来了,高兴的我两眼泪汪汪了。”我高兴地认个老乡。

      “你啥子成都滴,话音里没个川味。”小薛不认。

      “你家还不是刚搬过去的,不就是湖广填四川时填进去的。薛姓可不是四川的姓氏。”我非逼得跟你有关系。

      “嘻嘻,你真会抬杠,这是四川人的风格,莫不是你在四川久了?”章洁从侧面进攻了。

      我们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一会到了八大处北边山上的射击场,把车停在那里。我也是第一次来,看到这边山里真是没有人,就我们三个游人。

      秋天的山里,很清凉,很舒服,没有游人就更加的舒坦!我都被首都的人多烦着了,就此还与两位女研究生做了探讨。

      我说:“我们都是研究生,对首都有这么多人,怎样生活需要研讨一番。”

      “这个还要研讨?”谢姑娘是成都滴,那边城市人口也多,城市老,更拥挤,所以她不以为然。

      章姑娘家初到长沙,她虽在北京几年了,先在四环路边,现在可是到了市中心,越来越是往人堆里扎,便有心得了,“人多真是让人烦,人多也有好处,热闹;城市设施齐全,生活方便,比在下面也舒心也烦。”她是从两方面看待人多。

      “今天开车去协和,可真不方便,开不进去,没地停车,怕误了约会的时间,让你们嫌弃。”我说,还没忘当时的不愉快,对约会女友抱怨。

      “我们没有车,体验不出有车一族的感觉,你不是在我们弱女子面前嘚瑟,秀优越?”谢姑娘嘴不饶人。

      “什么嘛,在大城市,没个车去哪都不方便,坐公交车,都不知该乘哪路,到站是哪,要我走都得迷路。”

      “有那么严重?你要是这样,让我严重怀疑你的生存能力!” 章姑娘用此方式质疑我的说法。

      “哎呦,你们女研究生真是厉害,哪有合起来欺负人的!”

      嘻嘻,哈哈,倒把她俩说乐了。

      看到她俩笑得灿烂如秋日般爽朗,其美又如山花灿烂,如菊花之怒放,如桂花之幽香,我便被她们迷住了,有想先保留与之来往的愿望。

      在山路上无目标地走着,我也不知道前面是哪,不能让场面凉下来,我竟对她们介绍起了射击来,讲怎么瞄准、怎么扣动扳机,枪的响声在远近不同,不同种类的枪射击声相差也大,向她们显示我是个标准的陆军军人。

      这样的话,她们听的少,而且她们曾参加过军训,对我说的能听懂。

      我说完,又引起了她们的质疑,“你穿的是文职装,不说你的专业,却大谈起当兵的事,还那么津津乐道,哄我们?”

      我登时被噎住,在她们眼里我这个文职就不该算是当兵的!这对我足够讽刺。

      我讪讪地说:“哪里,我射击真的很准,下次到郊区开放的射击场,我给你们露一手。”

      谢姑娘这时说:“你还是今天把章妹妹对付好,再说下次吧。”她是替我说话啊,我心里懂。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也让她心中一动。

      “章妹妹好说了,就是今天谢姐姐辛苦。”章洁她说的是辛苦,是心苦?

      “哈哈,两位都辛苦,所以我和章妹妹一起感谢妹子了。”话在我口中像说“干”谢妹子。不加章妹妹,怕会引起歧义。

      还好,她们听完都没什么抵制的回应。

      女孩子在没有准备下,不可能在山上呆很久,见她们穿半高的高跟鞋走累了,我就拉着她们返回停车的地方,开车下山。在车上,我提议找到一处看上去不错的餐馆一起吃午饭。

      “饭馆得由你们定,我对市里符合你们口味的餐馆可是两眼一抹黑。”这话该是言不由衷。

      二女都能吃辣,而她们以为我在四川当兵,也能吃辣的,自然去的是川湘口味的餐馆了,一进去就能闻见浓烈的辣香味,开胃却刺眼。看她俩都没不适,好吧,来一次舍命陪君子了,不对,是小女子,“难养”的那种。

      这女孩要是长得够漂亮,确实有些难~接触,难~拉近,从她们要的辣菜居多,就可看出,所以饭桌上一片红晃晃的。

      不过看着章洁文静的吃状,也就不觉菜辣了。

      我就纳闷秋天风干物燥,女孩吃那么多辣的咋就不怕阴阳失衡,不怕长痘痘。我让她俩把手腕给我,我想号号她们的腕脉。二女用是不是“占我们便宜”的眼神看着我给她们号脉,看我挺专业的,才收回怀疑的神色。二女脉象没啥问题,有些阳燥也就是脉浮、脉数,还是健康的脉象。我最后离开薛珊红的手腕,正色说道:“我姥姥是医生,我妈妈是医生,我妹妹是医学生,我是妇科医生,自认的哈,会占你们小姑娘的便宜么?”说得她们直乐。

      在回程的车上,我和章洁还交流过女性痤疮和痛经的治疗经验。她听我说的真是女性青春期发育不平衡的基本症状,讶异于我的不务正业。

      和章、薛二女分手时,与她们交换了电话号码,说是下回再约。离开她们后,我自认和她俩坐在一起的感觉还好。

      到底要不要交往呢?真成了问题!难道我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57章 操心的妈妈

      一会,妈妈又说起来了,“本来国庆节,妈给你约了个女孩见面。可你出去执行任务,失了约我还得给人家道歉,推迟了你们见面时间。所以,趁周末你最好去见人家一面吧,别让介绍人埋怨。”

      妈妈没办法,只好向我交底:她替我约了女孩子。

      回家才一个月,这么快妈妈就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了!

      我亲爱的妈妈还是希望我找个实际些的儿媳妇,在京城,又是医生,对家里帮助大。没办法,那个传统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妈,你至于我刚回家,就张罗给我找对象?”我既不情愿又不解地问。

      “不是怕你乱来麽!你有前科的。”

      “那好吧,”这个没办法跟妈犟,“明天来不及了,再约吧!你们明天去看我的新家,然后去太爷爷那吃午饭。”

      “十一”前那天晚上,妈妈说国庆节期间一起去探望太爷爷和舅爷,让他们知道我回京了,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可我突然走了,计划算是泡汤。

      爸听我这么说,有些高兴,说道:“儿子,你可是有日子没去给太爷爷请安了。”

      父亲会说“请安”了,看样我不在家时跟他姥姥在一起久了,学会些满族的词儿。不过爸的话,也让我想太姥姥了,那个有脾气的老太太,还有她可喜欢我上高中时为她买的翡翠镯子。

      我能让她老人家欢喜一回,也不枉有我这个曾外孙子,减轻几分她老人家去世时我不在身边的不孝。

      次日,我们一家来到厢红旗,让家里人看看这边的环境。

      一家人到了我那个小家,进去一看,父亲首先说:“房间好大嘛,你一个人不嫌空么?”

      “部里分的,我也不能挑吧。”我笑着说:“别的参谋想要还排不上队呢。”

      妹妹不让我嘚瑟,反驳我说:“哥,你秀什么优越,你给家里带来的压力超大的。”

      妹妹的话,我真没法驳斥,只好认下。

      见屋里空空的,爸爸妈妈便纷纷提出自己的安排,最后确定卧室买个大床、衣柜和写字台;客厅要有沙发、茶几、书柜、再来一排低柜,上面放电视;……

      “妈,这事交给您了。”我立刻就把繁琐的事甩了出去。

      “可把房子配置好了,你也不用,以后再退,可怎么办呢?”妈妈不无顾虑地说。

      “再等等吧,到春节打折季时再配家电,家电进来后,再说家具。”妹妹做出了决定。她不出嫁,妈妈就得听她的。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妈妈、妹妹都陪我去买些年轻人的时尚服装,说是相亲约会穿。每到一个品牌,妹妹就“叭叭”地介绍不停,说这个是什么款式,又或是什么风格,适合什么场合穿,又是适合在哪个季节穿,吧啦吧啦地说得像专业导购;妈妈在旁边就专管出钱了。

      我24岁了,可妈妈觉不出我长大,多给儿子操操心,是她们的习惯。我只好随着她了,可谁知道我心里也苦啊!

      买完衣服,一家人没再去麻烦太爷爷,在西单附近的餐馆吃饭,让我想起那年在呼和浩特一家人下馆子时的情景而发感慨。

      妹妹又有话说了,“你别提那回丢人的事好不好,菜吃完了,连盘子里的油都舔,啧啧!”

      她把我说得脸红,“你从小营养不缺,我可是常缺啊!小时候很少有吃饱的时候,就连前不久也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顿热饭呢。”

      说到这,我对爸爸介绍道:“前些日子,我吃了次美军的野战餐呢,是自发热的,带了些样品回来。”

      我比划着说:“有汉语大字典那么大,挺丰盛的,里面有一份意大利面,一袋牛排,一袋玉米饼,这是主食;还有花生酱、干果、彩色糖豆、芒果干,一袋速溶咖啡和加热剂,此外,盐、胡椒、糖等各种调味料和一次性餐具都在包里,足够丰盛。”

      最后我总结,“希望我军也能尽快开发出此类自加热的野战口粮,不用那么丰富,能够是营养充足的热饭热菜就行。想当年我在边境上,没有炊事条件,后勤处配发新型野战餐盒,就比压缩饼干好一点,唉,那时我还当宝贝呢,控制着不让班里战士食用。”

      妈妈听了,忙说:“你第一年就当班长了?”

      “是副班长,当了不长的时间就被我辞了,班里最差的兵也是两年,让我个列兵咋领导。”

      爸挤兑我,“你这升官快,还是有基础的嘛。”

      “那是!我在新兵基地时,搞特训,我就是一个六人特战小组的组长,固定下来的那种,在特战部队那是军官职务,起码中尉。特训结束后,我的小组其他五人成建制的调去特战大队,就把我甩下了,让我好愤怒的。”

      妈妈说:“儿子,你别吹了,快吃饭吧。”

      爸不干了,说:“听儿子说说呗,多难得儿子能说他从军的事。”

      我说:“这个不保密,当时我找了带训总教,质问他为什么不要我,我哪点不合格。爸,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爸也会捧哏。

      “他说,他们五人去了,安排个小队长就能上阵打仗;你去,你能指挥打仗么?我自然是无法说能的。他又说,那要你去何用!不是气人麽。可我曾独立带队完成过一次具有实战背景的训练;作为组长在教员的指挥下参加过一次没开枪却排了不少地雷的实战,那种作战指挥我也见识过了。唉,看到一批批新兵被特种兵选拔走,我心里那个沮丧,别提了。”

      爸说:“你去了特战大队能有今天的成就?”

      “哼,就是不当兵,我也成!那年大学四年级的时候,航天二院,就是在大红门那个,要调我当联络员的大学生科研小组去院里工作,去了就免我们的实习期,直接定技术员,那也是少有的。不瞒你们,我在大学期间跟着导师参加的就是国家最尖端的科研,我们那个科研小组制作图像解析软件是一绝。要不然航天二院也不会调我们,我们去了就能挑起研究项目大梁的。”

      “那你为什么还去当兵?”妹妹发问了。

      “那是因为我导师当时不在学校,我被改变了命运。我回校参加毕业典礼时导师说了,‘如果当时我在就不能让你走,理由便是国家科技的秘密在国外被泄露,谁负责任?’爸,你说这个理由一摆出,军队是不是就得怂了?”

      “别提军队是不是怂了,现在你也是一名军官了,只说那时你是涉密的大学生,不再适合到前线服役就是了。”哟,还是老军官会说话。

      妈都听呆了,虽然知道我在科研上做了很多,儿子在大学的出色她根本就没想到过。她插了句:“那时你到航天二院,现在会怎样了?”

      “哪谁知道,应该也会是个科研管理者,我在这方面是有心得的,当然独立科研应该也行。即使是在军队,我主持的一个项目,最后获得国家科学发明奖、军队科技进步奖呢。在国家专利局申请了发明专利,专利证书上还有我的名字。”

      “儿子,这两三年你在军队都干了什么?”妈妈问。

      “就是忙,马不停蹄地忙。”

      妹妹脸上笑着说:“哥,你挺厉害的麽,可以说非常成功。不过,你明星没当成,医生没当成,科学家没当成,兵到当成了,当的还挺好,也算让你干成一件事。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现在你该不会再从军队里流走了吧,说,什么时候可以当将军?”

      唉,女孩就喜欢或是仰慕强者,妹妹也是,可我是强者么?显然不是,就是个劳累的命。

      吃罢饭,一家人又去了太爷爷家,太爷爷看见我好生的欢喜,大亲重孙子回来了,不用天天担心了,对这个革命老人的晚年生活岂不是件快事。

      他老人家拉了我的手,唏嘘地说:“重孙啊,你回京了,怎么才来看我,让太爷爷好想你。”

      “老爷爷,我忙嘛,待不忙时肯定会多回来看您老人家的。”

      这次回京读研究生,给家里带来几丝涟漪,不仅让老人家看到了我,更是让妈妈生活里多了一份喜悦。

      母亲原来是军医,随父亲调到北京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安排不到军医院的位置。索性母亲转业地方,在市医师协会搞行政。医师协会在万寿路边上,回家还是方便的,坐地铁再乘公共汽车,基本上六点就能到家。

      日日如此,妈妈的精气神都被消磨掉了,就是我回家了,给我鼓捣点好吃的,也不算用多少时间,有些乐趣,应了当年我说的那句话,“能给孩子做顿饭吃”。反正妈妈给我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食的。

      读研究生了,进出大院和家属楼,我也不用避邻居了,多次跟妈妈在一起进出,都让她美滋滋的。

      我们回家的时候,被邻居的一位与妈妈年龄差不多的大妈看见,妈妈还被她叫住,问:“你女儿交的男朋友都来家了?”

      “哪里呀,那是我儿子。”

      “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见过你这个大儿子。”

      “儿子也是边防军,以前在云南边防线的哨所,所以难得回家一次。”妈妈边走边按我说的身份对她解释。

      “你这个儿子不错啊,要样有样,要个个头也不错了,身条更是好啊,有对象没有,没有的话,姐给介绍个。”这个阿姨眼光挺好的,心肠还热。

      可妈忙说:“嘚,我先走了啊。这事有空好好说说。”就像担心一转眼我又不见似的。

      儿子能陪她是个难实现的事,大学毕业前怕被儿媳拉走,可却被军队拉走,儿媳也没了。这回儿子到北京读研究生是真的能在家生活了,妈妈在梦里实现过,白日里却不敢想。

      大儿现在终于能常回家看看了,可妈却更加害怕,就像刚才说的,担心一转眼我又不见了,如同10月2日的那个凌晨。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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