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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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656章 在家中露馅

      会后,首长,嗯,是副总长,可夸了我一句,“虽然啰哩吧嗦,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呢,有分析,像作战部出来的。”

      上级开了恩,“你回学校吧,也注意休息。”

      话是这样说,可节后这一周,虽然我在国防大学上课,可没有哪天没有事的,近的就在学校接受咨询,不近的是去档案馆保存那些死大兵的物品。

      正是那个单位的一个上尉陪我完成此项任务,他带车到国防大学找到研究生院,院里通知区队,再通知到班里,一路下来,接触的人都很纳闷,什么事能去那个部门帮忙呢?

      我工作的时候,档案馆的馆长都来看了,他说:“以前可没这一类外军私人物品列入档案管理的,你这可开了先河。”

      他看我是个文职,还问:“你是哪个部门的翻译?外事局的么?”我没回答,他却自言自语道:“外事局的翻译也有军衔啊,怎么这个小伙子却是个文职,好奇怪。”

      上级要求他全力配合我工作,不该问的不问,提出的要求一定得解决,所以利用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便把装有活的俘虏和死的官兵那几包军用背囊里的物品,逐一分开、照相、包装,编了目录,标上密级,区分包装袋颜色,保存在一个大铁皮柜中,外面做好铅封。

      当时,我想那些俘虏,今后大概会释放,或是交换,他们的私人物品将会发还,所以是与死者的东西分开的。但若干年后,生者的物品发还,死者的还能不见光么?大概最终只有档案的记载了。可这些东西人家拿走是没付钱的,连保管费也没出。

      哼,我还在计较赎回“天狼”烈士遗体所付出的钱呢!恕不知,国家付的钱里,人家连购买那件高科技仪器的钱都算在里面,还高出不知几倍。对于人家来说,原来的非卖品只是在无可奈何的境况下出售的,并没有亏,亏的是那架武直!人家与我们算没算这笔账就不知道了。

      那些穿便衣的人来访我,出示的都是科研单位的介绍信,显然我技术背景又被强化了。在研究生院,除我已是班里、院里特殊的学生外,还成了个邪门的学生。这个“邪门”就是大家议论的,我该考国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不考,本身连基本军事教育都没有的,却偏偏搞什么战略和作战研究,不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是避长就短,何苦来哉。

      可我反复解释说,“是单位安排的”,则被说成“单位识人不明”。我只好撇撇嘴喽,心里说:“你们这些愣头青,竟敢如此妄评,那可是在军委确定的啊!

      我好心地对他说:“这话你千万别再说了,指不定被谁听了去,就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

      “你吓唬我?”

      “我至于嘛,我可是好心。”

      “你话里的意思可不好。”

      “那也不关我的事。”

      “哥们,别那么云遮雾罩的行么?”

      “不行,纪律条令我背的熟,当新兵时总部下去的人在贵州一个山沟里就考过我,我从山里出来,我容易麽!”

      “你这是什么鬼话!”

      “鬼话你也得听。”我的口气里已经有领导者的那种味道了。

      那劲头空军上尉听了也有某种惊心的体验,“得了,我不说,你个一身都是迷的家伙。”

      “谢谢你高抬贵手。”

      乱七八糟的话就这样打住了。

      很多同学不管我这些,人家一心把研究生的事做好,所以也没什么反应,却不知我完成了一个多么大的任务。

      应该也不是没有反应了,人家是心里有“反应”,嘴上没表达,有心的同学在悄悄求证,是不同年级的。

      唉,我只能我行我素了,可仍然得抓紧一切时间紧追功课不舍。

      周末,本不想回家,可出来的惊人,为安家人的心,还得回家露一眼。周五下午请了假,还听见了区队干部的打趣,“哟,这次是自己请假嘛。”教导员把重音放在了“自己”二字上,让我好不窘迫。

      “领导啊,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容易么我!”

      “嘚,你赶紧,回家报到去。”

      回到军区大院,没有证件进门也没被阻拦;不过到了家门外,就得敲开门了。

      见到爸爸妈妈和妹妹,他们都还为我紧张呢。

      “这回来才多少天,你又去打仗了?”妈妈不无担心地说。

      “部队去打仗哪能离了我!”我臭臭地说。

      “哥,你回来的到快,走的时候吓不吓人啊?”妹妹的话不好听。。

      父亲没有说话,我那个让他回避的动作让他印象深刻,知道我是不会回答什么实质性问题的,他就没说什么,看着我,期待我会说点什么他渴望知道的,但我不能说!

      我靠着妈妈身边坐下,轻轻地拉着她的胳膊,安慰她说:“妈,您别担心我,上级首长已经交代了,要部队减少我去参战,一般不重要的作战没我的事。这两年我就安心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了。”

      “那敢情好!你能在北京踏实地呆段时间,我心里也踏实。打从你拿回那么多的军功章,我心里就没轻松过,唉~不说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儿行千里去打仗,母亲在家更是担忧死了。

      可父亲却说了句:“刨去不重要的作战,剩下的不就是重要的嘛,那说明了什么?”

      听父亲的话,不是要坏菜麽,“爸,你瞎联想什么,我的事你不清楚,就别乱发言了。”

      “嗬,儿子吆喝起父亲了,上尉指挥上上校了。咱家天要翻啊!”

      “小妹,你也跟着添油加醋,一边呆着去,别添乱。”我不高兴地说。

      “切,屁参谋还来劲了,哥,你要知道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切,我放屁不响,可我放屁全军上下都爱听,还有谁敢这样说?”

      “儿子,你给爸说说,也给爸做个形势教育。”

      “爸,我该说的都说了,其它的我不能说,给全军上下讲,那也是在公务场合。”

      “哥,你真会唬人。”

      “你不信?前几天,我刚回来的第三天,就和国安委、外交部、新华社的一帮负责级别的干部开会,还是我先发言的,副总长给我主持的。”忽然我意识到了不妥,脸一红,忙说:“你们忘了吧,忘不了也别在外面说。我不显摆了,妹,你可别让我再犯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爸爸、妈妈、妹妹都楞楞地看向我。好好回来了吧,还搞成这样。

      “我成神了?”

      可不是麽,一个小上尉给一帮部司局级的大干部讲话,还是打头炮,意味什么,不言而喻,在国外打仗都事涉到国家机密,能与关键且有影响力部门的负责干部坐而论道,那该是某个圈子里的人了。

      我又有些搂不住了,说道:“憋不住啊,再透露一个秘密,前任作战部长说过,我会哪种外语都事涉我军的实力,牛吧!”

      听了这句话,家中三人才从梦中醒来般神情自然了,但听我说的下一句是,“所以,对我的情况你们要为我保密。”

      “好好好,我们替你保密,行了吧,你以后什么都别说,我们也没泄密的资格不是?”妈妈说,好像自己身份都变了,但她还是对自己的父母亲显摆过,“儿子会什么外语都属军队的实力。”

      姥爷说:“这个说法够新鲜,不过也印证了老田的说法,外孙在军委都有一号。”

      可这又有什么?

      原本我在上海发展的话,哪里需要去打仗,要钱有钱,要实业有实业,要女朋友有个大我三岁的漂亮非凡的富家女,甚至还有有夫妻之实的官家女,香港还有一个豪门女,又可帮助香港、沪上、京城一大家子人,作个阔少多好?没想我偏去从军,从军不说,还是在境外打仗的部队,真是叫家里的长辈为我担死心了。

      姥姥说:“要是小旭当年上的是医学院,现在可是穿着白大衣在医院忙活呢,没准很快就成了名医。我看那孩子在医学界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姥姥仍不甘心呢!

      可放眼望去,家里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充分地享受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生活上的奢华和舒适,哪个不是一门心思奔小康、狂想着挣大钱。有谁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外孙子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在荒蛮之地打仗的,不说吃不上、喝不上,立了功勋还不能名正言顺地显摆。妈妈、太爷爷、姥姥都如是想。

      我自然明了妈妈的心情,见我刚观礼了国庆阅兵,还没在家呆热,大半夜的楼下来了一辆车,儿子连声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留下,就不见了。还好就着急了不到两个星期,突然又冒出来,倒没灰土灰脸地溜回来,带回了一套华丽的民航客机机长的制服回家见人,可妈妈的心就是这么的晃荡。

      我忽然有个念头,对爸爸妈妈说:“我在单位分的房子,明天你们去看看,帮我安排安排?”“一起去看看吧,”我央求地说:“该怎么安排你们给个意见,我不懂嘛。”

      “好,我们一家明天一起去。”妈妈一锤定音。

      一会我说饿了,便和妈妈一起到厨房做晚饭,让妈妈有种儿子在身边其乐融融的感觉。妈妈看着我熟练地做汤面的动作,心里说:“儿子长大了。”

      妈妈看着我高高的个子,问起了我的个人问题:“儿啊,你也大了,考虑、考虑结婚吧?”

      听妈妈的问话,我愣了一下,复杂感觉涌上心头,顿了几秒钟,答道:“妈,我现在还不能考虑这事,一方面工作读书忙,另一方面我要往远了看,二年以后我要是还回部队,交女朋友、结婚都得等等再说。”

      “交女朋友、结婚和你工作读书忙有什么关系,和你以后到部队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妈妈不解地问。

      “妈,您就别问了,我真的不想考虑这事。咱这条件,您还怕没有儿媳妇么?现在不是有等着的吗?”我继续推辞。

      “你说嘉珮?我可不看好,你是军人,谁会批准你与外面的女孩结婚,条令就不允许。”妈妈明白着呢。

      “小子,别说我不知道,你高中时就和女大学生同居,大学时不是还是和女同学住在一起。那时你不该早恋,你恋了。现在该你谈恋爱,考虑结婚,你却退缩了。是不是感情有过挫折啊!”爸不客气地数落我了。

      “妈,爸,我女朋友在美国好吧,她俩都在美国,都没和我断了。你说怎么办?我先舍了她们另找女友不好吧?”我被数落得冒出这句,也让妈妈没有话说,港岛的不行,国内他们知道的还不行么?

      爸妈听完倒是被闷在那了……

    • 家园 第655章 那个会议

      那天上午课刚完部里的车就接我来了,兰锦敬少校下来堵在教学楼门前,看到我就喊:“陈参谋,看这边。”

      我一扭头是他,“老兰,啥事还要劳动你的大驾。请稍等啊!”

      赶紧我追上了班长,“管班长,部里来接我,请个假,估计事挺重要,我赶紧走了。”也没管他有什么回应,我几步跨到车上,车响了两下喇叭,“噌”地开走了。

      同学看到我离去,“陈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潇洒,他这么能,还上什么学啊!”“一个少校称他参谋,他倒喊人家的姓,傲气吖。”“作战部有啥大事离不开他?!”

      老黎帮我解释,“他昨晚回来就睡了,说是累坏了,睡一晚都没缓过来。”

      听了老黎的话,有人说:“他小子国庆节干什么去了,一定很精彩。”“不会和某女一直在某个地方呆着吧?”

      “别乱说,集合,列队。”班长不允许班中同学犯自由主义,队列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不是自称是技术员么?怎么会称他参谋。”同学们走在队列中,心里却在想……

      车直接往城里开,我对兰参谋说:“不吃饭么?“

      “趁中午路上车少,先去旃檀寺。”“你小子明知道副总长要开会,也不在处里待命。”

      “我不是回去穿军装麽,所以也不能换上军装就走,总得意思意思。”

      “你不怕部长批评?”

      “我昨晚穿便装回去就挨批评了!让我穿文职装,我却一直丢文职装,宿舍都没了,你们也都没有,我咋办?”

      “申请补领嘛!”

      “不是没来得及麽。你说我容易么?昨天回来,今天就被拉去开重要会,我也不能穿西服吧。”

      “嘚,说不过你,你好自为之。”

      “也就和你解释,我能到处长那说什么。”

      到旃檀寺都12点多了,先向两个副总长和两个部长报告了我所做的准备,演示了ppt的图片,中将、少将听了互相望望,也没觉欠缺什么,“理由也有,实物也有,一时也补充不了更具体更明确的内容了。先这样说吧,听听人家的意见。”主管副总长定下调子,可他立刻就批评了,“你小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在机关等着汇报,现在多被动!乱弹琴,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见大首长批评,我赶快站起来挨训,脸红红的。这回不是部长剋我,是大老板!多亏我在战场上锻炼出了脸皮厚,要是其他的小上尉,那还不是天蹋下来。

      我还没喘过气呢,就跟着去会场了,当然是跟在后面看首长迎接与会的其它有关的国家部委的领导。

      一个首长远远看见我,还向我招手,我远远地立正,遥向他敬礼。一个外事部门的领导前一年打黑X雇佣兵通气会上见过,他也凑热闹,跟着向我摆手,没办法,我又是一个立正端正敬礼。

      副总长看了一眼,略微撇了撇嘴角,我远远注意着他,见此心里又是一紧。

      大家坐进会议室,主管副总长招呼了来客,简洁地说声“开会了”,这主持会议的风格真是别具一格,还没两句就把我推出去了,“这件事的情况,下面由军队方面的代表小晨向大家介绍,非是吕部长不出面,实在是那小子准备的东西,我们老家伙不大适应,怕影响大家的注意力。”

      处长示意了我,我赶快站起,先向与会首长行军礼,不好意思地说:“首长的批评,我诚恳接受,年轻,不懂事,也请大家原谅我。从没在这么高层的会议上以代表的身份发言,不胜恐慌,介绍的不好,还请首长和领导们多批评指正。”

      副总长提醒我:“年轻轻的,别啰嗦好不好!”真是不给面子。

      “是!”我还得不带情绪地正声回答。

      “10月2日晨,我西疆军区某部与驻乌美军叫来的雇佣兵发生冲突,导火索是我军部队获得了从坠毁军机上掉落的一件设备,这个设备可以发射无线电信号,对方追寻无线电信号时追上了携带设备的我军人员,战斗相当激烈。该部大部牺牲,其中担任掩护的兵力全员阵亡;但另一支我军部队及时赶到,重创了追敌,还打下一架阿帕奇长弓武装直升机,这个是无令所采取的行动,但在战场上空中威胁会导致任务失败,不得已而为之。

      嗯,最后救下该部剩下的人员,接手保护那件设备,现已经带回国内,已交有关专家处。”我对与会领导保密,没有介绍航空仪器研究所的名称。

      战斗介绍很简单,然后提出需要研讨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善后……故请各位首长前来议定。”

      接下去,我向首长和领导们展示在战场上拍摄的照片,希望对他们的分析、判断起到启发和借鉴作用。

      那些照片播放到大屏幕上,会议室在座的人员都专心地注视那一帧帧在屏幕闪过的图片。

      一个中年首长首先提问:“你们消灭的雇佣兵就这么多么?那几个美国军方的在这场对抗中是什么身份?”

      “不,总共34人,这里只有26人的相片。其它的尸体散落各处,其中一些已被对方收回。至于出现的美军军官应该是督战的,但也介入了指挥。”

      “这些武直残骸,你们怎么处理的?”人家没管我的回答又直指更要害的所在。

      我看向了左处,他略为点头,他的意思是允许我说实际的情况。心里有数后,我说:“按照技术人员提出的尽可能多地弄回来机上部件和材料样品。”

      “不容易吧?”这位领导心地好啊!

      “是这样,我们不是空军人员,也没什么工具。”

      “那小子客气了,据武直研究人员反映,他们干得很漂亮,是他们主动积极地做的这件事。怎么说呢,空军技术人员上去后,只有大概10分钟时间检查和组织拆卸工作,是这家伙一个人在战场上抽风似的闷头猛干,也不怕被俘虏了。”副总长还是承认了我的功劳。

      与会的大首长这时插话:“小晨出马,一个顶俩!”

      他又对我说:“听说那件设备的核心部件也是你拆下的,我很想知道是怎样做到的。”

      “这,这,我懂点电子科技的知识,跟着总参研究所的高工学过在不启动自毁装置下分解零件、部件的操作原理与步骤。”

      “瞧这小子说的话多专业,大家看到凭人家的这份能干就得有个妥当的说法,不能让前线战斗员的牺牲、努力白费。嗯,我听说这个是有前科的。”大首长提出个严肃的问题。

      “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的收获有巨大的意义,科技战线上的研究人员很受鼓舞,今天我们就是要发动大家的智慧,把一个好的开局固定在坚实的结局上,不给对方把柄,不给对方发作的余地。”还是大首长在下结论。

      一时会场讨论得很热烈,各种观点频出。

      有向我提问:“对于那些战死的美国军官和雇佣兵的武器装具你们是怎样处理的?”

      我回答:“部队很小心,没有多动他们的遗体,只取了他们的私人物品,对于怀疑有定位功能的物品一概未动,给养大部取走,武器弹药装具和电子光学器具只带走一部分。但在部队离开时,发现吉国军队首先赶来,来了便冲向武直坠落地而去,相信他们会将有价值的武直残骸收走更多。如果某方未能及时赶到,制止吉国军队的打劫,他们的损失则会更大,而吉国留下的马脚,我个人认为会为我国提供掩护。”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或曰认识?”

      “就因吉国军队赶来后,看到我们时并未追击,而他们乘车且人多,说明不是针对我出动部队的。反观他们的举动,是先去美武直坠落地,显然针对的是这个对他们更有利的高科技飞行器,也许还有其它国家的因素,但应该指向人见人爱的武直技术。”说到这惹来一片笑声。

      “正是由此逻辑导出我的认识,不知解释清楚了么?”说完我又解释了一句:“有关部门在战地还设计了一个掩护计策,是将能发射定位信号的主部件由一组人员带去乌国,在那边将该部件暴露,吸引对方把注意力投向西北方地区,造成一个错觉——那件设备没有运去中国。可实际出动部队拼着跑死自己,暗度陈仓,大家知道我们所求的核心部件当天就进入了我国境内。”

      “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一个地方部级领导提出质询。

      “我个人认为该由设计此计的部门出来说明,他们的介绍会更有说服力。”我有些苦笑地解释。

      “你认为此计能够成功?”又有质疑的!

      “我的认为并不重要,但作为一个基层行动人员,我有这个认识,那件高科技设备,其核心部件的拆卸绝非易事,肯定有极严格的保护措施,既然出现在乌国区域,对方情报与技术部门的研判人员就不会轻易认定核心部件会与整个设备分离。因为,一般逻辑或曰常识,获得那件设备的前线军人应不具备精深的分离技术,我国西部的技术与专业人员也应该不具备。根据我对人家的理解,他们很自傲的,又常轻视对手。”

      “按照你的逻辑,出动部队应该分离不了那个核心部件的,这个怎么解释?”

      “是不是不用解释了,情况确实出现。”我的话又引起了笑声,是越来越自信的笑声。

      一个有决策权力的大领导说:“情况越来越说明,在此事件上我国有种主动的地位,小晨你同意否?”

      “首长,您说的对!我可以补充下理由,确实先是由我军与对方展开了战斗,但在作战过程那个东西失去踪迹,盖因在战场上其定位无线电信号消失了,这是出动部队的一个舍身挽救目标设备的壮举,但这一点会给对方追击兵力的指挥官造成错觉,反正对手已被消灭,那件东西不可能由新上来的武装人员获得。他们逃走的人员会给我们做确认;其次,我军所做的欺骗,亦会从另一面提供印证,那东西就是从不在他们追踪的方向出现的,这该提供了不是由中国获得的理由。不是么?”

      “况且,现在他们能不能确定武直是被中国军队击落还是问题呢,即他们认定的中国军队没有防空能力,而后来的武装人员使用的是淘汰的五六式系列武器,却有防空武器,应是对此地区使用武力极有经验的一伙莫名武装,说不定他们会认为是来自俄方支持的。”

      “你们怎么会搞得如此云遮雾障?干得不错!”国安的领导,我认识的,赞了一句。

      我提供的分析加深着各权力部门官员的认识,但只是一家之言。

      会后,某部门的同志说:“这些发生的事打嘴仗够了!”

      这个程度难道不能接受?

    • 家园 第654章 英语课

      当晚,我回到了国防大学,在晚10点前进入宿舍楼,向值班员销假。他的反应:“咦,你不是因病休息两天么?赶着上课?”

      “是不好落课。”

      他下一句:“都开学了,你还穿便服!”提示那个条令所在!

      我无言。

      可受到他“为什么不穿规定服装回校”的责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赶快说:“回寝室就换。”

      我没办法才如此答应的,文职装扔在了喀什,谁还为我专门送回来。刚回来一天就忙,机关满是事没人嫌我穿的是便装。何况文职装走到哪扔在哪,还没找机关后勤补领呢。我心里清楚,现在就是国防大学的宿舍有,要换也得回来换。

      在首都机场时换给我的就是现在身上穿的西装,新的,毛料的,是套挺高档的西服,足蹬的也是人家给的比部队配发的款式质量要好的皮鞋。

      “陈胥,你小子十一去哪了,都上课才回来,回来就嘚瑟!”在楼道遇到一同学,他打趣我说。

      我看他身材与我相当,便说:“你结婚没有,没的话,见你女朋友,穿我这套衣服,保你成功。”

      这套衣服穿在身上,蛮提升气质的,绝对不是那种职业装的正式,而是所谓“上等人”的品位,所以他说:“说好了,到时借我。”

      “随时可以。”我爽快地答应。

      回到寝室,老黎还在读书,我打扰他了会儿,问:“今天没什么事吧?”

      “事到没什么,你迟到也有人为你请假,影响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我放松多了。

      我赶快找出穿来报到的那套文职装,心里惋惜扔在喀什机场那套,还是为“十一”过节穿的新军装。

      脱鞋的时候,忽然发现与老黎的不一样,心里暗悔一声:“忘换鞋了。唉,明天又得挨批喽。”

      有些自怨自艾呢,舍友问道:“老陈,你这身衣服不错,过节买的?”

      黎卫疆也是刚回来,看到我穿西服挺帅的。

      “别人给的。”说着,我把脱下的西服扔到他的床上,“估计你穿了更合体,我瘦了,有些显大。”

      让他试试,可他穿上就不是那个味了,什么味我不便描述,他的感觉到好,“这衣服穿出来就是比军装有气质。”

      瞧人家也懂!

      “喜欢,就穿着吧。我本不打算再穿的,让人晦气。”

      “怎么了?”

      “进来时因这套衣服被批评了,反正以后是不会再穿,看见就难过。对了,这衣服就穿了不到两天,别介意啊!”

      “别啊,我是给你收破烂的?”

      “你多担待点,也不一定非要你穿,你看谁能穿,就给谁,反正我不会再穿的!”我有些赌气地说。

      “不多说了,睡一下午也没缓过来,先睡了啊。”躺下我就睡着了。

      “这小子干什么去了,累成这个样子!”黎卫疆自言道,边说边把上衣和裤子叠了叠放进一个塑料袋,知道我意坚决,便搁进他的衣柜。

      第二天一早,穿上文职装下楼集合,简单和同学打了招呼;穿的那双非制式皮鞋站在列队,到没让班长发现,随了队伍去吃饭。

      第一二节课是英语,我去的是精读班。

      十一前,我还在普通班呢。

      大学根据研究生的英语水平分了两个班:普通班,精读班。因报到晚了,没有参加分班考试,我直接去了普通班。

      在普通班的第一堂课,我们惊喜地看到走进教室的竟然是一个靓丽的美女!方老师,一头乌亮平直及肩的短发,眼窝深陷楚楚动人,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

      普通班的学生大多来自部队基层,是一帮野小子,早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以至于上课后就有几个不时地会看着她发呆,我也总觉得她的眼睛会说话,能把人闪了。

      课上,她先做了自我介绍。当时,她头向后一仰,斜着头望向窗外,秀发滑向她脑后,熠熠有光,颇为迷人,不知这个姿势是不是她有意而为,吸引研究生们的注意!

      方老师介绍说:“我是福建人,读的是地方大学英语专业,研究生考的是洛阳外院,毕业后分配到国防大学。几级跳,跳到了京城,还在军队最高学府教课,好有成就感。”这不是吓唬我们?非学霸和精英老师,岂能在国防大学任教?

      接下来她给了同学们一个“捧杀”,“希望同学们上我的课,也达到有成就感的水平,便是没有辜负我的辛勤教学。”这句话,或许能够激励起几个傻小子玩命学了。

      我在下面仔细算,算出她已经有31岁了,可我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30岁那么成熟的样子,只是蛮有亲和力的。大概是学校专为研究生普通英语班安排的老师,以调动从基层部队出来的学生学英语的热情。

      她的课讲得很好,就是慢了些,因为照顾班中的普遍水平,还有就是让同学们适应一下英语课的学习,应该不会总那么慢的。

      在课上,方老师认真地一个个地纠正同学们的发音,想要让自己的学生能张开口讲英语,而不是学成“哑巴英语”。这可是个艰难的任务,作战部队来的同学水平低,在部队基本没有那个气氛,但她还是很耐心地教,在她的影响下,野小子们倒是能开口了,可那英语说的叫我无语,比Cinglish还惨,或许方老师和我这个自己人听得出他们说的意思,让个说英语的人来听,怕是以为说的是“熊语”,嘟嘟囔囔地。

      二次课后我便遭到方老师要求当堂朗诵课文,这对我不算什么,站起来张嘴就背起来。不是我特意去背,盖因是学过的很熟,都在心里。

      听到老师耳里,英语说得不仅流利还蛮有洋味。背完,她让我坐下后笑着说:“哟,班里有个骆驼,不错!”

      下课后方老师把我叫住,“陈胥同学,你怎么混进普通班的?”那意思是指责我偷懒不争上游。

      我反问一句:“除了普通班还有什么班?”

      “精读班,你不知道?”

      “知道啊,但院里没有分配我过去。”

      “不对,你的英语程度完全可去精读班的。”

      ……

      我来上英语课不是为欣赏美女,不是要当羊群里的骆驼,而且老师再好课堂上没压力也是耽误工夫不是?所以发现有精读班后,我赶紧申请转班。

      临走时,方老师对我说:“陈胥同学,你的转班申请提得及时,当兵的嘛,就得有这份麻利劲,祝你在精读班有个好成绩喽。”

      “谢谢老师,也希望你接下来在班中教学能省些力气。”

      “对你的同学有信心?”

      我点了下头。

      今天是第一次上英语精读课,班上的同学都注意到了,望向我的眼神是挑战,是不是说:“大城市的,不信还干不过你个山沟里的技术员。”

      我心里好笑,从高中我就独闯海外了,更别说我还跟美军呆了几个月,按说我该提出免修,只不过不愿特殊罢了。上精读课,我重视的是老师,看能从老师身上捞取些什么我不具有的语言能力。

      进来的老师又让我仔细地观察了下,这次不是美女。

      老师姓莫,个子不高,皮肤白净,又是典型的南方人模样。因为是节后第一次课,他上来就说:“大阅兵看到了吧?就缺海军的展示!不过海军倒是在全军各院校开始注重英语教学时,首先提出军队要走向世界啊,海军舰长班强化英语,海航也在外院办英语班,培训沿海航空兵部队的精英飞行员,在天空遇到外军飞行员挑衅的时候,当用语言进行警告和回击。怎么样,明白了学外语对于提升军队实力的意义?”

      老师的意思是人家海军在修炼内功!

      所以,他接下去说的是:“要我说,人家是把英语当工具,而你们不同,要把英语当‘眼睛’,看向世界的眼睛,能用英语搞通第一手资料;嗯,也有“话筒说”,是能用英语在国际军事理论研讨会上提出中国的主张,发出解放军的声音。”

      莫老师真会因势利导,有戏!

      老师的话说得多好,一下就把我吸引了。

      然后,他就开始上课了,张口读出一段英语,是外国通讯社对国庆阅兵的评述,我能听懂,外国记者说的有好有坏,我却被老师说出的一个词刺激了——Puppet soldier,这绝非好词,心里骂道:“这个记者内心得多无耻,真是Aesop's fable, grapes are sour.”不禁竟在课堂上说了出来,发出的声音足让老师听见。

      他停下了自己的诵读,用手指一点,说出:“正解!”然后,他又说:“哪位同学把刚才那位同学说的英语写在黑板上?”

      只见一个穿海军军装的女同学举手要求道:“老师,我能!”

      我望去,那位同学也是被气得胸膛鼓鼓的,在老师允许后站起走向讲台。她高高个子,苗条、挺拔,我心里暗赞:“好个英姿飒爽的女兵!”

      她在黑板前,拿起粉笔,没有犹豫就一气写出了Aesop's fable, grapes are sour.

      然后回过身,对课堂的同学们说了句:“伊索寓言的一句,葡萄是酸的。说的是贪恋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去诋毁。”

      莫老师笑着说:“说的对!说得好!”

      女同学非常谦虚地回应:“我是重复刚才那个同学的意思。”还用手往我这边指了指。

      “嗯,这位同学反应很快!”老师点头道。

      可是,是说谁?她,我?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53章 在部里二

      中将听完手下的这番话后,又问:“那么对方能够抓到我们什么把柄?那小子有什么说头么?”

      “这个,这个,看他太疲劳,让他回去休息去,休息完由他做个全面总结,到总结时听听?”部长第一次处理作战后的工作,大概没想到,故用此说法回复上级的询问。

      副总长立刻做出指示,“把这个问题通知他,明天,嗯,等我和有关部门商量下,再定时间让他到会。”

      “是,马上就办。”

      部长是集团军军长上到总部的,在陆军大部队中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就他们那个级别的指挥军官也不会在没打仗的时候走这个脑子,那是军事外交上的事情嘛。可我们“影子”在境外行动多少次,又打了多少次胜仗,战后清理自己的痕迹不仅做,有很多经历后即成自觉,总之战后的事处理得越来越好。

      我随处长回到处的办公室,上级安排个保卫干事彻底检查了大背囊里面的物品,除了一支手枪,一个pad,就几件衣服,其它什么也没有,照相机还在我手上拎着呢。

      俺悄悄问了上校一句:“检查什么呀?”

      “看你从战场上带回武器没有,谁知道你小子会干出什么!现在你在总部工作,还在国防大学读书,可是不能私藏武器哟。”

      “领导,我大小当过几天干部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请相信我,职纪律观念挺重的,自觉性没问题。”

      “嗯,这个态度好!”处长点了点头,又朝那把枪一扬头。

      “一会我去登记保管。”我说。

      “你还要保管?这枪收缴了!”上校不客气地做出决定。

      “给谁啊?”我追着问。

      “你管给谁。”处长不搭理我。

      “能给部长么?我帮不了他记功,但他应该得到这件战利品。”我大胆建议。

      “你说的有道理,可以考虑。”他接着又是一句,“你小子别送枪送上瘾!”

      听直属上级的教训,我拿起那把枪给他介绍:“武直飞行员的瓦尔特P99小手枪,带有一个氚光管瞄具,全枪外形边棱部分均做自然过渡处理,快速出枪时不会发生勾挂衣服,尤其因质量轻、结构紧凑、动作可靠、射击迅速而受到好评。”

      “你到知道的清楚。”他的口吻绝非赞赏,而是嫌我显摆。

      “哪里,哪里!”我不敢再多说了。

      “应该适合部长啊!”处长说。

      “主管副总长大概也合适。”我补充了一句。

      “那把呢?”处长知道有两个飞行员的。

      我两手一摊,“都重视武直上的东西,那把就没工夫取,当时实在是时间紧张!”

      听我说完,处长点头理解。

      我又建议,“我带回来的那帮小子都用上了缴获的手枪,调上来,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

      我故作感慨:“说实在的,那些缴获的手枪里有好枪啊,不留下一两把心里可难受了!尤其是回来,如果哪个大领导管我要支枪,不就拿不出了,到时咋解释?”

      “还咋解释,你又来了。要知道哪能让你随意送枪拉关系呢。”

      “领导,打了胜仗,弄点战利品,是军人之常情。人家都是为胜利出过力的,我能拒绝么?这事领导不好出面做,我个小兵做了坏的影响小多了。”

      “就你鬼!你在部队行,现在在总部机关了则不行,不管你理解不理解。”处长说得严肃。

      我立刻理解了,这是上级对我负责,马上表示:“谢谢领导为我把关,自己还是年轻。”

      “嗯,意识到就好。”上校态度缓和了,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句:“要行远,便不可走弯路啊。你好好体会吧!”有这样的领导是不是很幸运!

      大家可以看出我与直属领导那“铁”的关系吧?

      不过这战利品的事始终困扰我,各保障部门的首长见打了胜仗,就是表扬我们参战人员,那也不能是白表扬啊,人家不是讨要什么东西,是俱有荣焉!一把手枪,一个望远镜,一块军表,其实不算什么,但能有一件也是对那些将军的激励啊!在他们那个级别,记次功很难,但因保障作战胜利,得件战利品应该可以,也该不难吧?我是如此认识。

      检查完大背囊,我没交出,对上校说:“以后出动需要用的,就由我保管吧。”

      处长想想便点头同意了,然后关心地说:“赶快回去再睡一觉吧,看你脸色灰的,大概疲劳得厉害。”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说:“这次仗打得急了,跑得狠了,能不累麽!而且被刺激大发了,尤其心累。”“或许领导们也被刺激得有了亲身体验,理解了我的不易,这不头一次让我赶快去休息。”

      小小的思想活动和领导的主动安排,算是战后激起的一个小小的浪花吧。

      我有些身体打晃地离开作战部的大楼,刚到作战部集体宿舍的外面,将军秘书跑了过来,把中将、少将的指示传达给我。

      “穆少校,请您转告部长,我会按照要求做好准备的。”

      可是回到宿舍,放下背囊,上了床便睡着了。即使前一晚在研究所睡好了,可想到今天回部里的汇报和老石他们的情况还悬着,我仍没睡踏实,说了会儿话便立显精神萎靡。

      睡到下午,被饿醒了,看看时间,离晚饭还早着呢,懒得去办公室写总结,也是写不动呢,遂把集体宿舍的个人物品都归到一起,到服务社买了几个纸箱,回去后将书籍都放入,基本就可搬家了。

      看还有时间,我跑到车队跟队长求了下,让贾国登士官开车帮我一下。队长跟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很痛快地答应了,不仅让小贾开车过去,还安排了个战士搭把手,关心地对我说:“出力的事让战士干就行,你个大参谋指导指导吧,看你这脸色,不会在休病假吧?”

      “累的,出去刚回来,处里让休息一天,所以赶快把宿舍腾出来,别让营房管理部门有意见。”

      “你可真实在!”

      小贾把车开过来,我和队长打个招呼,“哪天一起吃饭”,上了车就开走。就这么几步距离,我坐在车上又迷糊起来,小贾和那个战士说什么也不让我动手,都是他俩帮我完成了搬家的事,小贾临走时主动要求帮我打扫新房的卫生。

      这就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没啥能帮我的,出把子力气呗。

      我对他说:“你们看,这里也住不了,等能住时再说吧。今天跟你们回去吃顿汽车灶好不好,中午饭没吃呢,实在饿得慌。”

      “那走吧,马上就该开饭了。”

      我实在不愿走去军官食堂吃饭,穿的还是便衣呢,又要和相识的人啰嗦;而和贾士官他们走,能坐车去,省些气力。这一天,我怎么如此虚弱呢?

      到了汽车队,队长看我又来了,过来问:“陈参谋,还有什么要求?”他以为我又要车呢。

      “队长,陈参谋到咱们灶上吃饭。”贾国登汇报说。

      “啊~”他先是没想到,马上说:“稀客,稀客,尝尝咱们灶的伙食,不比你陪首长吃的好!”

      “哪里,我就是混饱个肚子,实在是没时间为晚饭费时间,请队长原谅我不打招呼就来。”我也得客气客气,而且刚说请人家吃饭的,还没践约就跑去吃人家了,也不大好意思。

      可是一吃就没有不大好意思喽,把汽车队的全队人员惊着了,饭菜吃的量把人家晚上做的都吃完,锅干盘净。按照那天晚上的饭菜量肯定得剩些的。

      队长看到什么都吃光,客气地问:“陈参谋,要不再给你做点?”

      “不了,没时间了,晚上还有大首长的任务,又得熬夜,要不也不会来占你们的便宜,我给伙食费吧。”

      “陈参谋,别逗了,就这普通的粗菜淡饭,哪好意思管你要伙食费,嘚,下回你再来,咱动真家伙,来顿丰盛的表表心意,让咱陈参谋也知道知道汽车队是水陆码头都跑的,能弄到好东西。”

      “队长啊,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哪天我得空请你吧,不先请你和队上的指导员,我可不好意思来了。你刚才说的我已经馋了,好生期盼。”

      “得,得,说定了,到时我们一定叨扰。”队长、指导员都笑眯眯地送我。

      人家指导员还说:“陈参谋,看你累的,肯定干了大事,咱汽车队没做好保障,但来一次庆功宴绝对没问题!怎么样?能先满足我们这个小小的心愿吧?”这个政工干部心思清楚啊!

      看我有些晃悠地往前走,队长大喊一声:“贾国登,赶快送陈参谋一趟。”

      贾士官动作利落地跑到车库,开了车就过来了,那我可不客气了,让他载我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我仔细思忖了这个作战的过程,2班与敌作战该无暴露自己身份的动作,那么1班呢?根据石谊世的汇报,也应无露马脚的可能,两次交手,第一次先敌发现,打了一个伏击,敌人被干掉几个后即立刻撤退,1班亦主动脱离;第二次是遭遇战,收到“溃敌是主力”的警示后,老石指挥所部也只是远远交火,双方打得非常有章法,毫不示弱,只是在2班的人从另一方向支援上来,才把敌人震退。

      双方面部都涂了油彩,只不过对方的装备和军装完备程度显示了其是一支正规军队,而我方枪不过五六式,非制式迷彩,当然与在南线时穿的不一样,简直是惨不可忍睹的土包子武装。如果对方从望远镜中观察,可看出是亚裔人,也可判断是中国人,但无法掌握确认到底是哪国人的证据,通过战场观察也不见得可以辨别是中国正规军在与自己交手,我们的队员在战场也不会大喊大叫,都是低声发出指令或是报告。

      这是我的认识,不过对手能劫持我们远途通信的无线电信号就得另说了。

      我写出一个参战人员可以判定未有发生暴露身份的说明,为了能说明问题,我做了几幅ppt,把我们掌握的当地武装的图像与我们队员在战场上的样子并列看,当然也附加了几幅对手在战场的图像,是终端拍摄下的。从表面上看,不熟悉的也无法一眼判定他们是否正规军队,说是雇佣兵对方都能甩锅,当然他们绝大多数人真是雇佣兵。

      最后,我指出:“天狼分队弃尸抛枪战场,无法否认他们的身份,但是影子队员遗体掩埋在很远的地方,掩埋后地表做了恢复,荒山野岭外人很难发现;而且,扔掉老式武器,是为了取得对方战败留在战场的新型装备,应该更具迷惑性,在战场上已经得到证明。况且,那些武器即使是中国制造,又能说明什么?”

      写完后,我对着屏幕苦笑了声!

      通宝推:脊梁硬,
    • 家园 第652章 在部里

      那天工作到很晚,次日研究所派车把仍疲倦的我送回机关,到处里报到。

      假期刚结束,机关已经上班,处里一片繁忙。处长立刻带我去了部长的办公室,向部长和主管副部长做战斗汇报。

      我的精神不太饱满,是平缓地讲述整个作战情况的,包括撤退途中新训队员所表现出的英雄主义精神,说得三位首长都一时无言,点头认可。

      可最后部长蛮严肃地说:“你是怎么搞的,战斗结束前来那么一招,把我们后方吓坏了。”

      “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子,怎么说你,把通信机交给一个技术员,自己闷头打仗,仗打完,连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知道,你这个指挥员可是失职。”

      我登时就晕了,什么事让后方认为是大事,可我不能继续问了,赶快检讨:“对不起,首长,我在战斗中因为手上的兵力太小,又一直在移动,只好让小童维持向上联络,而我顾不上上级的指示,抓住机会就打,天狼的战友很危险,早把对手打跑,早点完成救援任务。而且,我也有点自由主义,后方一时支援不上我们,也就没想自己与后方保持联系,没去积极与及时对战场情势做出报告。”

      “你没报告,小童也没报告,可他在通信机上说的话太唬人,什么‘按贻误战机处置,什么要用战场纪律处分’,哪有一个中尉就敢对中校吆喝的!”

      “或许这些话是我让他替我讲的,打急了,什么话说不出来。首长,我要求在正面参战的队员都在五百多米的距敌距离上射击,能打的就是三四个人,如果靠到前面,怕是放不了几枪就都报销了。多难啊!”

      “你小子也叫难了?”少将口气不豫。

      “啥叫叫难了,是把战场的实际情况如实汇报。”我也直说了,“天狼的薛参谋带几个新训队员,实行侧击,打得伏击他们的敌人被迫撤退,才使我们摆脱了危局,可他们五个人牺牲了仨。还有,敌人败退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武直被打下,震撼了对手,把他们的战斗意志摧毁,才逃得如此快。所以说,首长及时为我们配上导弹兵是此次战斗胜利的基础,导弹兵的高超技术是此次战斗胜利的保证,都该被请功!”

      不料我说完请功这句话,部长乐呵呵地笑了,说道:“好啊,你向总部首长为我请功吧!因为给你们配可携带防空导弹是我做出的决定。”

      “啊~”我轻声叫了,“原来如此!”心里明白后,我开心地对将军说道:“我能做的就是说声:首长英明!”

      我哪能答应什么为少将请功的事,那不是糟蹋部长麽!我的话也让几位首长笑了,显然我的反应让首长认可。

      可部长却是笑脸一转,严肃地指出:“既然你为我请不了功,你就考虑改进你的指挥方式吧,尤其那个指挥到开枪人的指挥系统。哼,关键时刻,连你小子都指挥不上,你还到处吹那个系统,这次战斗出丑了吧?”

      听部长如此说,我比较清楚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通话的内容被总部首长听见,吓着人家了。可我楞了下后便说:“这丑出的有水平,恰恰说明我那个系统还是有用的,问题不是机器,是用机器的人,还没达到上战场的能力要求,回去后得催新训队领导加大训练力度,既教会他们打仗,也教会他们指挥,再到战场,‘影子’不仅是全员战斗员,也是全员指挥员,不可只当传声筒。”

      “滚你的蛋,我没那么多位置给你,你把小命留好了吧。”部长笑着爆了粗口,满是欣赏的味道。

      处长也插话:“你小子别那么滑头,一支部队该怎么练就怎么练,该怎么带就怎么带,别搞歪了。”

      “是,首长教育的对。我能问一句其它的事么?”我赶紧转移目标。

      “什么事,说!”部长很痛快。

      “老石他们的情形怎样,顺利么?”

      “到目前为止没有危险,但境外行动,这一刻安全,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能说清楚,所以你强调的国外战场建设很实际。”

      部长在表扬我!

      知道老石他们尚安全,我暂时松了口气。

      我向二位首长请示,“任务完成,我能回校上课么?”

      “休息一天吧。”部长说。

      我的脸色仍是灰白,首长们也都注意到,知道出动兵力打仗累,强行军更是累,最后负重撤出战斗继续急行军是极度累,有些难为我了。

      “好吧,我也觉得需要歇一天。”

      “小晨,别急回去休息,你的事还没完,直升机研究所那边估计你得配合一下,向他们介绍你们回收武直部件、机件、材料的事。你不是拍了不少照片么,也移交他们吧。”这时左处长又发出了指示。

      听了处长的话,我赶紧检查说:“领导,我犯错误了,在航空仪器研究所我把缴获武直仪表器件的事泄露了,但我及时意识到,当即便停止了泄露,只说了事,具体的没介绍,还嘱咐了他们做好保密工作。”

      “只是对那些专家说的?”

      “是,当时我没有发现有新的人进入会议室。”

      “那应该没事了,多说的对他们的工作只有好处,而并没增加泄密的机会。”处长有些轻松地说。

      听了我和处长的对话,在场的部长、副部长都没插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而我心情放松后,便把相机里的SD卡交给了上校,“里面拍的相片包括被打死的,”我下巴一抬,“那国的军官和雇佣兵人头像,是不是也算机密?”我又问。

      “你还拍了这个?赶快显示出让我们看看。”部长的兴趣来了。

      我用读卡器把所有的照片都输进了少将部长的电脑,很快就在屏幕上显示出雇佣兵的形象。我介绍着:“这个是打死的约翰·恩特尔上尉,是个快速反应分队分队长,嗯,他是我干掉的。”我说这句话时,部长嘴角动了下,不以为然。

      我翻动一张,指着说:“这个是比尔中尉,”又翻开一张,“是鲍尔曼,CIA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军衔、职务的?你审讯过俘虏?”部长问。

      “俘虏没来得及审讯,我是按照‘狗牌’说的。”我指了照片上的外军识别牌,“人家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怕上战场受伤或战死后搞不清楚尸体的情况;特工那个有证件。”这就是知者不难。

      “哦,这样。”部长觉得自己问多了……

      “能审审那些俘虏么?掌握掌握外军内部的情况。”我争取道,我想这些俘虏肯定是不会放的。

      “看吧。”部长没有一下拒绝。

      他们几位上级仔细地看了一遍那26人的照片,包括后来的两个武直飞行员,看得蛮津津有味的,也不管死者像面容有些扭曲,看着恐怖。

      看到一个黑家伙,指着说:“这黑人士兵个子够大够粗,中国兵与他徒手格斗干得动麽!”部长语,“小子,你过来看看,”他把我叫到屏幕前,一努嘴,“你徒手打得过这个黑大个么?”

      “这个,得打过才知道,至少打起来费劲。”我解释。

      “你到有自知之明,不狂妄嘛!这个态度好。”原来他是检查我的态度。

      那些死尸像和俘虏像都看完,播到缴获的武器装备的照片上,我又逐一向首长们介绍起美军制式武器装备,他们尤其对那个EOTech全息瞄准镜感兴趣,问我:“你会用么?”

      “基本能用,但还需琢磨下,看了技术说明书就行。”

      “嗯,你玩好了,给我们展示下,应该是个好东西吧?”部长又是乐呵呵地问。嗯,将军对外军的这个小东西很有兴趣嘛,我到没想到。

      “首长理解的很对,到时去射击场,首长可以用那玩意打上几枪亲自体验一番。”

      “哈,那得一定有!”将军绝对对这个有天然的兴趣。

      左处长看我们说得差不多了,叫我到旁边,又布置工作,他说:“你搞来的那些包包,据报告还没打开呢,这两天就会运回来,抽空你去清理出来吧。”然后又补了一句:“看你包得挺规距的,带回来的人报告,说怕弄乱了,便没让有关人员处理,还是由你弄个明白吧。”

      “能不能安排个人手帮我?”

      “由负责保管的军官帮你。”部长明确道,他刚看完那些战死军人和武器装备的照片,像是很满意。

      可不是嘛,战斗过程能监视,战斗结果又能看见,还享受了战斗中的那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刺激,对于作战部长来说那不就是如亲临战场一般了,这是他在集团军如何能想象到的!不管他手下猛将多么如云,那都是演习中的佼佼者,到战场还不知是何种状况呢,而眼前这小子给了前任和本任两位作战部长多少荣誉啊!外战打赢了,不仅是中国军队的荣誉,何尝不是他作战部长个人的荣誉。用将军的话说:“这个境外作战处上下委实得力!”

      “小子,你仗没打明白,可这战后结账的事办的不错,值得表扬和推广。”少将又给了我肯定。

      可这个肯定让我哭笑不得,心中说了,“别光说吖,没个甜头吗?”

      我露出个很苦的笑容,让首长觉得我仍很疲劳,便没有再占我时间,说:“小晨,你回去休息吧,休息后要好好总结,等石谊世他们回来,结合那些图片等实物再做一次全面的战斗总结,让首长和作战部的有关人员听听,也取得些经验。”

      “是!”我向他敬礼,便随处长离开部长的办公室。

      目送我们离开,少将对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大校副部长说:“这小子,办的事我都嫉妒了,他是怎么清楚地知道那么多的呢?人家那复杂的高科技玩意怎么让他一上手就弄明白了呢?”

      “后起之秀确实不一般,或许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吧!”

      “可是武直的事他并不懂啊,可偏偏他就一个人主动跑去搜集样本,还拍下了那么多的图片资料!刚刚看了蛮震撼的。”部长语,然后他又强调道:“实在是你们用对了人!”

      部长话里指的是副部长把我挖掘出的吧?

      然后将军叫秘书把那些战场实况照拷贝下来,亲自送到副总长的办公室,又与中将一起欣赏起,边欣赏边给自己的上级讲解,哼,他脑子真好使,这么快就背会了。

      我们最顶头的直接上级听完,指示说:“这个比较有意义,让那小子再准备准备,给有关人员做一次作战总结和那些战场记录的讲解,嗯,这次战斗收获有些大了哈,真是没想到。”

      “首长说得对!这次的明火执仗不管让外交部多为难都是有意义的。”

      通宝推:脊梁硬,梓童,
    • 家园 第651章 再次秘密回国

      在小队安全后,于书明上尉接过指挥权带队员暂时留下,待机返回;而我则在国内的催促下,在战友们睡梦中离去,由当地特工安排我一人先行回国。

      没能告别他们,让我有种“逃兵”感,是惯有的负责任的习性作祟。或许是多余的内心活动,非一个指挥员该有的,算是小知出身军官的毛病。

      呵呵,自嘲一下,向战友们告罪。

      我是跟货车走的。

      显然,这是该选择的归国方式,能够对邻国的情形亲身体验,有针对性地观察,获得的见识与经验对“影子”境外自主执行任务有莫大的益处,而西边这些国家大概都是“影子”行动与作战的区域,“影子”队员能够出来的机会实际不多,抓住一次机会就该有所斩获,我在心里默默感谢上级给的机会和知心安排。

      化装、公开;乘车、高速;应该是“影子”在境外行动的一种方式,其作战的针对性相对较窄,是快速机动、抵达战地、打了就跑的模式,作战目标相对重要,难免属于急就章式的战斗,成败是一锤子买卖,对“影子”出动人员的要求高,不提前熟悉进出道路,怕是完成任务的把握有限。

      货车司机是来往这条路的老手了,自己人,联络员让我信任他,所以我没有带枪,只有跑的准备。我换上了司机穿的工装,稍微化了装,扮作随车副司机。但一路上斜靠在驾驶室后面的长座上,而那个缴获的大背囊则叠起来收好和下车后要穿的衣服装在一个司机用的包里,扔在后面的货厢中,混在一摞摞货物间。

      路上虽然也有人检查,都被驾驶员糊弄过去了,他多年跑这条路,举止言语都没异常表现;而我在这个时候学着他的样子,表现得有些“积极”,主动露个脸,没有躲闪的样子,让盘查的且说不明身份的人没有怀疑。

      路上不停地行驶两天,于10月6日上午从红旗拉甫关口进入国内。

      直到这个大货车停在了喀什货场的偏僻处,那里外面无法监视到。接应部门的军官好算计!

      我收拾了自己的物品,翻进后车厢找出那个司机用包,并换上当地人的袍子和白帽后下车,不到近处不易辨别出我不是当地人。

      走到货场外面,路边一辆小面包,见我出来,前灯闪了两下。这是约定信号——“该上这辆车。”

      回国了,还得如此神秘,但在上路前联络员强调了我的一切行动都得隐秘,让我拿出百分百的小心。特工在这上面很在意的,是他们的习惯,也是他们保命的手段,我得吸取有益的经验和做法。

      我拉开车边门,利落地蹿进车厢,坐到了后面的位子。

      “欢迎归来,陈参谋!”坐在副驾座位那人回过头向我问好。

      “啊!买尼苏尔,你好!”当他扭过头后我一眼认出,也向他问好。

      见到是他,我心才放松下来,军队接手安排我的回程。

      “我奉命护送你去乌鲁木齐,陈参谋,你将在地窝堡机场乘民航机回京。”买尼苏尔中尉介绍着上级的安排。

      “沿途除了换车,我们不在其它地方停留,力争尽早赶到机场,赶上哪班飞机就乘哪班。”

      “好,有什么吃的么?有热开水么?”我问。

      返回的路上,先过的是苏斯特口岸,再行125公里才到在海拔4733米高的红旗拉甫关口。不进国境线,我就紧张,而且过这条道时挺冷的,车行长途也不觉渴。可刚到安全环境,啥生理要求都上来了,现在就想喝口热水,放松紧张的心情,温暖躯体。不错,终于回来了。

      “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给!”他如同早知道般说着,递过一包食品和一个保温壶。

      车就在接食品包时开动了,我看一眼手表,下午六点多,从红旗拉甫关口到喀什大约开了八个小时,司机说车开的够快。

      车一直跑着,连让我方便一下都没有,半途换乘另一辆越野车时,才把憋了好久的水放出来。这时已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又是掐准了时机换车!

      天渐渐亮了,车好车速快了些,也不是特快,与其它路上开的车车速相当,以不惹人注意为准,又不时地超车,全凭司机娴熟的驾驶技术。

      买尼苏尔说了句:“下午的飞机应该赶上了。”

      哦,车速有保证,时间可控,我放下心,阖上眼很快睡了过去,到了机场宾馆我被叫醒。车上睡觉,睡醒了仍觉累。

      在机场宾馆我换了衣服,把维族服装换成航空公司机长的制服,还化了装,拉了给我的旅行箱,把背囊放入,便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了候机区,直接上的飞机,坐到机长工作区。客舱中还有一个联络员兼警卫,陪我同去首都。我并不喜欢这种特殊的安排,可不由我啊!

      如果坐在客舱中,混在那些在国去长假到西疆旅行的游客一起,岂不更不引人注意?

      透过舷窗,我看到了登机的乘客,大都提了大包小袋的,里面装的,或许是这边既大又甜的瓜果,或许是沙漠上的玉石和奇石,满满的是节日的收获。

      当然,他们从内地不远数千里来到美丽与奇异的边疆,遍布的美景也会一览无余,不过这个对个人来说有些难了,但满飞机的游客,或许可以说一览无余,不管多少,不都是难能可贵的收获?现在旅游已经搞得红红火火,可到西疆的还是不算多,仅仅是全国旅游人数的小数点吧?

      看到乘客们欣喜满足的模样,那种终于来过西疆的骄傲的神情,驱散了爆烈的枪炮声和鲜血残肢尸体积在心上的阴霾,女孩的微笑和小伙的从容唤起了我对和平生活的赞美,让我疲惫的身躯和压抑的神情没有继续困顿,反而兴致陶陶,把自己当成了长假出游的旅客,享受起了这漫长时间的空中旅程,想着哪一天陪伴父母和妹妹来西疆旅游,岂不快哉,是人生一大美事矣。

      哈,到下飞机我都没有眯会儿眼,奇不奇怪?

      晚上六点多抵达首都,我跟着联络员和空勤一同出的机场,和他们又去了机场酒店,在那里换了西装,才又有专人接我去研究所。

      因是直接过去,在上车时交给我一个精致的箱子,里面装了那个核心部件。

      在小车里,手抚那个不大的箱子,我感慨万千,从10月2日凌晨起,为它出征,打得太苦了,奔得太累了,加上为此物牺牲的官兵,我紧皱眉头。上级一定要把送核心部件这个荣誉让给我,其实我倒无所谓,只当是军队交给我的责任。

      所领导和几个专家已经等我许久了,渴望及早见识那个自己国家还没有的技术产品。在他们的小会议室,我拿出核心部件展示给他们,还在投影仪上播出整个仪器的照片,显示那个核心部件所在的位置。

      最后,一个老专家拿起仔细查看后,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它!”

      据专家介绍,这是个640×480中波红外锑化铟探测器,属第三代前视红外技术,1997年才开始研发,不久前完成成品,用于新型飞机上,其探测距离是二代系统的两倍,可为飞机提供180多公里的红外搜索跟踪能力。所采用的HgCdTe传感器和先进的信号处理技术,可以覆盖整个可见光波段和近、中、远红外波段,绝对是高新技术。

      “这个东西了不起啊,放在吊舱中,犹如打开个夜视窗,提高夜间低空飞行的安全性,增强了作战飞机夜间作战的能力和对地攻击能力,还可监视战区内地面的重要移动目标。你们做了件好事。”

      如果下个定义的话,前视红外技术是能对航空器前方一定范围内进行红外成像的一种机载探测系统,用于空中侦察和作为对地面目标实施精确打击的重要探测装置。它的另外一个用途是使用在舰载战斗机上,辅助飞行员能够夜间在飞行甲板上着舰。这也是急着研发的一个实用机载设备。

      我明白了为什么事情发生在夜晚,我们过国庆节,对方却在我们放假的日子搞事,大夜里还对西疆境内侦察监视。他们肯定是坏事干多了,在飞到靠近中国边境地区时把吊舱飞掉了,摔到地面,把吊舱壳摔烂,里面的仪器滚了出来,倒还完整,便宜了我们。哼,间谍飞机好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了这一切后,我沉重地说道:“为了这个仪器,出动部队牺牲了至少十五个官兵,重伤的还有几人,不容易啊!”

      会议室里一时充满哀伤,所长表示:“我们尽快拿出自己的产品,不会让军人的生命白白付出,请相信我们科技工作者在科技战场上也能打胜,不会永远跟在外国人的后面。”

      我露出笑容,“作为一个前科技工作者,我相信我们自己的科学家。”

      听我这样说,专家们感到拉近了关系,在得到了核心部件后,还不知足,露出一付“贪”的模样,忙问:“外面那个设备呢?”

      “正在往回运,但最终能否运回,现在尚不能确定,不过请相信我们解放军的能力。”我像保证一样回答,又开心地说:“而且我们也搞到一些长弓阿帕奇武直上的特设与电子仪表的残件,虽然是残件但也是仪表的大部分,应该有利用价值。”

      “是么?什么时候能送来?”我的话有些出乎专家的意料,他们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是先做好保密的工作和准备吧。”我很慎重地说。

      当时我忽然想起这超出我能向专家通报的权力,赶快打住,也未敢进一步展示那些武直上拍的照片。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48章 红蓝军之争

      踏上归程,即是艰难跋涉的开始,经历急行军和强行军后的队员们,体力即将耗尽,仍在坚持着向前,脸上表现得既痛苦亦透出无比坚韧的神色。我看这与营救被劫领导一战的撤离情景依稀相仿,想要做些鼓动工作。

      可是,依次看过去,看到受伤失血后的戈励中,此时已近山穷水尽,步难拔,身欲倒,全凭意志毅力,咬牙一声不吭,顽强地行进,与前面队员的距离拉了好大的距离。

      我喊了声:“吕应超停下,徐达隆、曾贤容各背上一具导弹发射器,程晓枫、秦亚华把小戈扶上担架。”

      徐、曾二人各把一具肩射防空导弹发射器带上,导弹就由黄增臻背起,待小戈走过来由战友把他扶住躺倒在担架上。

      这时,戈励中忽然就失去气力,一下瘫在了程晓枫的怀里,再也无法拒绝躺到担架上。我检查了下,他手足冰凉,尚未发烧,怕是不干预很快就会烧起来。

      幸好我在等2班来时把缴获的一个睡袋装进了大背囊,这时正好给他用,我对小戈说:“你躺下了,哈,这条高级睡袋能够先用上,来,抬下身钻进去。”

      在小程小秦的帮助下,尽量不让套睡袋的动作牵扯到伤口,费了不少气力才把睡袋套好。能够保温,不久戈励中的眉头就能舒展开,看样他的体温有所回升。这时我把水壶中剩的营养水让他吸着喝了几口,也不管卫生不卫生,补充水更重要,他的唇皮都干得开裂了。

      我对他说:“能睡会儿,就睡会儿吧,但身体冷的话千万不要睡死,要告诉我。”

      他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中午时分,太阳高照,又有些热了,给我们行军带来新的困难。

      不久路遇一片树林,还挺密的,我向上级请示,“请指示飞鸟,此处可有恶鸟飞来,几只小鸟需要落下,可否在此落下?”

      上级经过搜索和监视应允了我请求,我们一行遂进林休整。

      我向新训队员们要求:“这次只是补充能量,大家不要松懈,保持随时能够行动的状态。”怕他们睡过去,再难迈开步伐。

      “明白!”队员们答应得虽然不太齐,却还能表示他们的士气不衰。

      我赶忙给戈励中热饭,是缴获的外军野战单兵口粮,虽然还有,但此时只让伤员享受。其他队员食用的是运输机送来的国产野战餐盒,营养不如人家的全,但适合我们的胃口。

      这次回撤比上次在能量补充上可是好很多,上次是干粮瓶水,大冬天的吃起来别提多难受了,费劲嚼碎的干粮伴着如冰的凉水下咽,在喉咙里就跟刀子刮似的,寒得钻心,痛得还是钻心。不是借机发牢骚,是说个实情!

      嗯,我又把缴获的复合维生素丸一人两粒发给队员,对他们说:“来点促进体力恢复的速效药。”

      那红红的药粒把几个队员唬住了,真以为是我说的那种药物,可还有队员担心地问:“不是什么毒品吧?不是什么激素吃了别有后遗症?”他们心到细。

      为保持神秘,起到心理激变的作用,我没解释,不哂道:“别啰嗦,让你们吃就吃,还怕害你们不成?!”

      徐达隆怕是知晓,但他没有说破,反而说:“嗯,赶快吃了,莫不是领导给的神药,有迅速恢复体力的功能,大家试试。”

      喝了几口水吃过野战盒饭,再服下复合维生素,徐达隆竟有精神摆弄起M16A3步枪上的瞄准镜,看看,再拨弄,我感到他有点玩不转,便过去给他演示,讲解使用原理和方法。

      他对我说:“必须尽快掌握使用方法,我才能用这支枪投入战斗,而战斗可能随时发生。”

      “你说的对,在‘影子’中服役就得具有这种意识。”

      “可我们在这方面的训练还是少。”徐中尉有些遗憾地说。

      “回去这支枪就由你用,你会熟练使用这种望远式瞄准镜的,也会使用反射式瞄准镜的,还会用到全息瞄准镜,这些都是基本功。”

      “这次有缴获到全息瞄准镜么?”赵富军问。

      “有,会给你们展示的。”我笑着回答。

      大家互相看:哈,戴了缴获的单兵头盔和模块化集成通信头盔,穿了拦截者防弹衣或单兵战术防弹背心,持有夜视仪和激光测距仪等外军制式器具,当然各个队员的外军制式武器都在身边,不能说完全换了装,但也摇身一变像是装备了高科技装备的军人模样。

      我笑着说:“来时老八路,回去变成雇佣兵。”

      徐达隆故意顶牛,“咋是雇佣兵啊,蓝军,那才是正解。”

      陈康虎撇撇嘴,“啥蓝军,你跟谁蓝军,对周围的各种武装而言,我们就是红军,真正的红军。”

      陈中尉的话获得队员们的认可,“对,我们是红军!”“甭管换了什么,红军是变不了的。”“换的是装备,提高的是红军作战能力。”最后一句是于书明说的,上尉就是上尉!

      此刻我由衷地笑了……

      待列队再次出发,我站在队列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同志们,说红军就得有红军的样子,打不垮拉不烂!虽然同志们已经极度疲劳,但也补充了点能量,而我们仍处在危险中,所以我要求大家,拿出红军老前辈的长征精神,快速前进,尽快走到安全地域,向上级宣告我们的彻底胜利!”

      我站在队列前挥舞着手臂说出这番话,激励队员们再接再厉,一往无前。

      于书明从队列中跨出,向我敬礼,口诵:“指挥员同志,全体参战的新训队员愿再接再厉,夺取参战的最后胜利,请相信我们,你的部下。”

      什么我的部下,是不是过了?但我没更正,只下达一个简单的命令:“按原队列排序,出发!”

      我带了新训队剩下的队员,经过一段难忘的艰苦行军,终于到了边境地区,再往前走就是邻国了。

      我们很谨慎,躲过当地的边防军,准备徒步跨越边境。

      可是,当短短的队伍在边境停下时,队员都不约而同地向回望去!

      我知道他们是想念那些牺牲的新训队员,即使那几个从54军来的队员转隶仅仅一个月,还没实现成为特种兵的心愿,便血洒国外命送国家,这种崇高,作为战友难舍他们啊。

      在战场上,我和石谊世下令掩埋烈士遗体时,队员们都是忍痛不得不把烈士遗体深埋草原,只能记下了掩埋点的坐标。

      我知道他们心中的愿望,对周围的队员低声说:“我的战友,我们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家的,请你们记住!”

      新训队员举起了右臂,像宣誓一样,但我们只是把“带兄弟回家”的誓言刻在心里。

      他们这些“影子”新兵,嗯,肯定他们要进大队的,已经成熟,能够从容面对生死,还打了胜仗,绝对有资格成为“影子”作战队员。

      我一一巡视了他们的面容,于书明上尉、徐达隆中尉、曾贤容中尉、陈康虎中尉、赵富军中尉、吕应超少尉、程晓枫士官、秦亚华士官、黄增臻士官、戈励中上等兵、周树成实习学员。他们虽然体力透支,疲劳已极,却是咬牙挺直了胸膛,迎接我的逼视;伤员戈励中吊着左臂,脸色苍白,仍是坚定地站在那里。

      我点了下头,仍是低声发出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朗月高照,月是故乡明;星星瞭望,那是亲人期盼的目光!如同祖国召唤着“影子”队员,人民欢迎自己的英雄归来!

      虽然仍在险地,不觉我们的眼睛有所湿润和模糊,神思已去远方——是首长、战友?是亲人、家属?无论是谁都可牵扯起我们的泪眼。大战归来,胜利归来,真情难道不该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么?

      此刻,我们脚踏大地,情飞祖国,我走在尖兵位置,后面跟着徐达隆、赵富军、周树成;曾贤容、陈康虎带黄增臻、戈励中据中;于书明旁边是程晓枫、秦亚华,他们担任后卫;我们已经是一支精锐的不可战胜的力量,无可阻挡地跨过一条国境线,向着我们的目标阔步前进。

      边境那边,已有接应人员,当悄悄越境后,很快就发现了迎接我们的信号,于是我带队朝那边走去,当站到他面前时认出是西疆军区一位认识的军官,他向我敬礼,诵道:“飞鸟,我受命在此迎接胜利归来的群鸟。”

      我回礼后应道:“谢谢,谢谢首长的关怀,谢谢战友付出的辛劳,我们安全了!”

      “是,英雄们辛苦了,现在该我们担任战友的护卫,为你们安全回国出份力了。”

      ……

      徒步归国小队的12人,于当夜在接应人员的引导和帮助下,安全进入了邻国。

      新训队员们在安全地点坐下就站不起来了,只是徐达隆还念念不忘我说的“誓死不当俘虏,拖累小队行动得给一枪”的话,此时他好大胆地直截了当地问我:“指挥员,你那时说的是真心话么?”

      “怎么不是?你以为什么?”面对他的质问,我严肃地回问。

      “不是,我觉得你所倡导的英雄主义得记载下来。”原来他是这个用意。

      “没必要,这在大队很平常,告诉同志们,曾有一个负伤的队员怕拖累和耽误战友突围,重伤的状态下自己给自己一匕首而牺牲,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说完,听见的新训队员皆肃然起敬,再不觉累,强迫自己站起来,遥遥向那位英雄致意。

      我幽幽地说了句:“哪天你们之中就会有同样决绝的!”

      徐达隆代表新训队的战友回应:“那一刻我们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一字一板!

      “同志们休息吧!”我再次发出命令。

      我认为,一个指挥员习惯于对自己的部属进行革命英雄主义的教育和培养该是他的基本责任……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47章 “雇佣兵”

      我催促石薛二人带队赶快撤离,对他们恳切地说:“此去多保重!”

      石中校用力地和我握了握手,“怎么怕我出事,影响你在国防大学的攻读。”他仍是那个调。

      “肯定是啊!”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承担如此艰巨又危险的任务时能说出如此轻松的话,那份心态没的比,让我佩服,所以就顺着他的话说了。

      薛健民跟我拥抱,在我耳边轻轻说:“别担心,我们都是西域行动的老手。”

      再分开时,我用拳轻顶在他的胸上,“让我在‘影子’见到你。”

      “必须啊!”老薛学着小品中的东北话对我说。

      “我会去京城找你,记住请好饭喔。”石谊世在车上对我说这最后一句!

      我想说句“倾家荡产也要请好饭的,任你选!”可是不愿再耽误他们的时间,忍住没说,到时践约就是。

      卡车启动,快速驶走,可是没有扬起一片尘。

      当我回过头,1班队员已经换好了缴获的武器装备,真不客气!

      于书明带的是全套Colt M4A1卡宾枪+SOPMOD系统,赵富军挎的是G36冷锻枪管的突击步枪;周树成背了自己带瞄准镜的半自动步枪,还提了把M4A1卡宾枪,上面装的是Trijicon的反射瞄准镜,现在他还不会使用EOTech全息瞄准镜;陈康虎背了一门M224型60迫击炮,重量21公斤,为手提型,矩形座钣,无支架,单兵便可携带操作。他怕路上再发生战斗,故不辞辛苦负重携行;戈励中为他带了10枚炮弹,每枚重1.7公斤,手上还有一支Mk12 mod0/1,是一种5.56mm口径的战场精射半自动步枪,他也喜欢狙击步枪;程晓枫带的是M249 SAW轻机枪,是伞兵型,使用伸缩托、皮卡丁尼导轨,短枪管的型号,使用5.56mm重枪弹;而他的伙伴秦亚华是加挂M203枪挂榴弹发射器的M4A1,二人可以火力相互配合;徐达隆带了一支带白光微光瞄准镜的M16A3突击步枪、一支MP5冲锋枪。

      我则从地上抄起一支MK11mod0,一种SR-25的变型枪,发射7.62X51mm子弹,我可不想与敌近战,那就太被动了。那个大背包,把武直残件移出后,有了很大空间,我塞进了狙击步枪用的EOTech全息瞄准镜和Trijicon的反射瞄准镜各一具,又舍不得地装进了很多各式弹药。

      当然,我的队员还有对自己的武器舍不得的,曾贤容就没换狙击步枪,仅多带了把缴获手枪;只见黄增臻更是“凶恶”,想把两具肩射防空导弹发射器都带上了,同时他还有三枚肩射导弹;这不吕排长主动帮他一把,做了个简易担架,把两具导弹发射器和肩射导弹放上,招呼声:“小黄,我们一起带上宝贵的技术兵器。”

      我看到表扬一句:“吕应超回去的路上防空导弹由你负责!”

      “保证完成任务!”吕少尉郑重地说。

      难题如此解决,我不再说什么了。

      最后,我招呼了队员们,穿上雇佣兵身上的拦截者防弹衣(IBA)、单兵战术防弹背心(OTV)、轻型快速脱卸改进型战术防弹背心(IOTV)、单兵PASGT头盔和模块化集成通信头盔MICH系列头盔,要他们各自穿上和戴上不同的防弹衣和头盔,以便回去让有关研发部门有多些的样本可借鉴。

      我太鸡贼了吧,如此急迫的局面,还有心捡洋落!但队员们都是无条件服从。经过战斗的他们已无所畏惧,神来杀神,佛来灭佛,还管他们有啥神通!

      “老于,你带陈康虎、程晓枫、秦亚华、戈励中先走。看,从这个方向撤离,在一公里外建立掩护阵地。”我手指西南方向。

      “是!陈康虎、程晓枫、秦亚华、戈励中跟我来。”他说走就走,很干脆,非常清楚目前的情形很危险。

      我要徐达隆架起通信器,在此地最后一次向上级报告我们遇到的局面。简短的两句,大意是要后方保持对我们的情报信息支援。

      看到远处赶来的军人离着仅不足两公里远,我才下令撤离,朝先头组走的方向跟上。

      离开的队员不舍地看着扔掉的缴获武器怏怏而去,那能怎么办呢?不只是徒步行军撤离,可能会打仗的,在体力消耗很大的情况下,只有舍弃自己用鲜血和生命换得的武器,心痛也得做!

      在战场上的我方三部分人员,跑得是争分夺秒,在当地军人赶来时才基本撤离了战场,不过他们只看到了我所带的几人。

      看着驶来的汽车,我看了身边的徐达隆、曾贤容、吕应超、赵富军、周树成、黄增臻6人,对他们说“最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做好一切准备吧!”什么准备,我没有明说,想必他们心里明白,就是绝不能当俘虏。

      一旦被俘,被撬开嘴后,事情就大了。

      徐达隆代表他们几人表示:“指挥员同志,请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当俘虏的。”

      “嗯,这个决心好!”然后,我又说:“一旦我牺牲或是负伤,由徐达隆代替我指挥;一旦我负伤后影响小队的行动,就给我一枪,到时别下不了手。”

      “啊~没有这样严重吧!”周树成似乎是劝说。

      几人一齐看着我,我说:“与上级通话时,远方交代,这个行动的结局如何,就看我们押后担任掩护任务的兵力,是不是做到绝对不让对手察觉和摸清底细。同时,要求我们有敢于献身的决心,绝不能从‘影子’队员身上泄露出此次行动是由谁干的,嗯,究竟是什么人。”

      我缓了口气,又说:“想必这样的话,你们不是第一次听到,那就让此时我所说的能更坚定一次你们的决心吧。”

      然后,用坚定的口吻下了命令:“别再说了,抬起担架,快速撤离!”

      远远看到从汽车上走下的当地军人,他们没有继续向我们这边过来,而是看去直升机坠落的现场。

      “嗯~为什么会这样?”我一时想不清,却干脆地下达了命令:“不管它,我们走!”

      大家收好兵器,没有那种准备开战的样子,都这时候了,似乎谁都没把视死如归当成事!

      我一挥手,让吕应超和黄增臻抬着担架走在前面,由曾贤容带赵富军在后面掩护。

      大家闷头前行,片刻周树成轻声对我说:“他们拿望远镜看我们呢。”

      “走我们自己的,别回头。”

      想必我们的装扮能够让那个用望远镜查看的家伙费些琢磨,我让队员不要回头,减少被人家把我们面目看清。

      当地军人在望远镜看到的,完全是西式装备的一伙人嘛,追还是不追,其指挥官肯定有些不敢,犹犹豫豫地耽误了时间。

      当看到当地军人没有追击我们的意思,我想这样的装扮吓唬下该国该地的其它各式武装应该也行,又开玩笑地对身边队员说:“看着留下的那堆老美的武器弹药,当作是我们的行贿也不该追嘛。”

      我的话把他们逗笑了。轻松一刻,过度的疲惫就减轻一份!

      其实我们穿戴缴获的武器装备,并不是为了迷惑人,而是不愿弃掉这些花很大代价而有的缴获,那就只有我们自己负重行军喽。然而打扮成雇佣兵的样子,却有出乎意料的掩护效果,不是歪打正着,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不绝撤退路!

      走了一会,徐达隆再次站出来更正我的决心,似乎理直气壮,“指挥员同志,我们不是不敢牺牲,是不能让你牺牲,我们都能认识到你的价值,你对大队、对军队的意义。”

      他扭头看向了其他几人,“我们要用生命保卫指挥员,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

      在我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们表态时,周树成首先说:“班长,我有这个觉悟。”

      赵富军一挥拳头,“如果自己的牺牲能够挽救指挥员,我毫不犹豫。”

      一个更有感情的话说出:“我是一个士兵,绝不会让指挥员在我前头战死。”

      我有些感动了,向他们说道:“记住,我并不比你们尊贵,该我以牺牲报效国家时,那是我的责任,你们不可替代。”

      徐达隆又欲说话,我截住他,“不要说了,我们快走,把说话的力量用在行军上。”

      黄增臻欲语又止,我问:“怎么了?”

      “指挥员,把你那支精射步枪交我使用吧。”

      “好吧,给你!我相信你用狙击步枪射击和你发射导弹同样准确。”

      我把狙击步枪和子弹放在了担架上,小黄能够提出这个要求,表达的是参加战斗的战意,这得支持和鼓励。

      那种不断上升的战意,催动我们越走越快,都忘记了劳累,知道摆脱了这伙赶来的当地军人,我们才会转危为安。或许,心中想的是战斗都胜利了,该拿的也拿到了,谁也不愿白白折在此地。

      很快我们就与于书明小组会合,只见徐达隆深深地松了口气,然后他对我说:“指挥员同志,我的代理责任可以卸下吧?”

      “你是好样的!”我并没有明确批准他卸下代理的职责,但有老于这个大队的军官,肯定他会是我的自然而然的代理人。

      我对于参谋说:“赶快走,人家有汽车,一旦醒过懵,肯定会追上来的。”

      再次上路,于书明在前面带队,我则走在最后,好判断可能追来武装人员的企图,徐达隆带着通信机走在我的前面。

      我边走边向远方报告,“远方,远方,听到回答。”

      “鸟巢听到。”“远方听到。”大队和处里一起回复,嗯,他们都一直守在机器旁。

      “飞鸟已经初步摆脱雪狼追踪,但雪狼腿快,请指示。”

      我的意思是掩护兵力现已撤离战场,也已脱离当地军队的追击,但向上级表述了对方是乘车而行的,并请求进一步的行动指向。

      远方和大队听到,心脏算是归位了,也大大地松了口气,给我的指示是继续向西南方前进,到时会及时告之接应人员和接应地点。而我的要求是,尽量给予情报支持,及时告之小队附近有否武装人员跟踪和堵截。

      而这些情报支持目前只能由上级提供,我们自己无法获得,更是不能缺少,是否能够安全顺利撤回,靠的是上级对整个行动的布局和执行。

      上级发出召唤,“大鹏极盼飞鸟尽快归巢。”

      我也这样想,可是部属的体力已无法达成正常速度的行军,飞不起来哟。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46章 自己干了

      忙忙碌碌后,风吹起,太阳已经到了一杆高,感觉饿了,我从缴获的背囊中掏出外军的野战单兵口粮,一份就好大一包。

      这种size如有汉语大字典般的野战单兵口粮,食用前我查看了印在包装上的介绍,还挺丰盛,盒中装有肉酱意大利面、黑椒牛排、玉米饼各一份,花生酱两小包,干果、彩色糖豆、速溶咖啡、芒果干各一小袋,加热剂一袋,还有盐、胡椒、糖等各种调味料和一套一次性餐具。

      这种野战食品采用无火焰加热,按照上面的指示先把水倒入食品袋的外包装夹层中,然后看着如何自加热,几分钟后便吃了上热食。我抽出一次性餐具,大口地吃了起来,热食嘛,战地难得的享受!我手举水壶观看,竟是高分子水壶,欣赏着那份高级,并用吸管嘬着壶中的营养水。

      这一刻,我是愉快的!

      很快我就有些后悔了,心说:“刚才也该给二班几人带上,他们才最需要,自己安排得太仓促。”暗自检讨——“自己的指挥能力还不够炉火纯青。”

      能吃上外军野战自发热口粮是待遇啊!不打胜这仗,则无法获得这个待遇的,难怪以前总说老蒋是运输大队长,此刻我能有深刻体会了。自己如红军、八路军那般的“穷”,获得了缴获外军的武器弹药和补给品,没法不感慨。

      吃喝没有几口,我忽然意识到,不能沉湎于补充自己,得到武直坠毁现场踅摸踅摸,残骸也到处是宝,带回去必定受到有关科研机构的欢迎。我深知武直是我军急需的装备之一!

      这个念头硬是冒得及时!

      我赶紧扔下没吃完的那些小吃,扥了几个大背囊快速跑到一公里外,去找被打下的武直残骸。

      当看着满地的直升机残骸,“要什么呢?”我有些无从下手,也不能耽误时间呀,于是拿出了照相机,从驾驶区到机舱,从发动机到螺旋桨,一一拍照。

      根据我少得可怜的直升机知识,还是机务小队队长告诉我的,主旋翼系统非常复杂,一旦飞行中出现故障,直升机会在劫难逃,所以我最为重视主旋翼和尾旋翼,除了拍下很多照片外,还搞到上面的一些结构件的残部和零件。同样,拆不掉的特设部件、电子设备也都照了相。我拍了大量细部结构的照片,带回去对直升机设计、制造者来说应该也是有用的。一些部位是我觉得重要才照下的,具体得让后方的专家辨别,最后能得到他们的反馈,以后再遇到,心中才有数。

      然后,拿出了工具,有些粗暴地卸下了数件飞行仪表和驾驶机构零部件;雷达我比较清楚,可是飞机摔下来时把雷达撞得很碎,我捡能识别出的,收下了几个能带走的大块残骸。我不知道的是,这架武直的长弓火控雷达很先进,带走的就有其中的发射器的残部。

      当时怕国内的工程技术人员不能及时赶到,才先弄些能卸下的东西,迫不得已时带上撤退,想拿回去能让后方对这款武直有所了解嘛。

      拆不掉的,如发动机、螺旋桨、旋翼构件等我去砸,费了大力也没砸掉几块,就把砸掉的标注上部位收起来。我忽然发现地上散落了不少武直摔掉时散落的机架金属材料块、桨叶碎块、蒙皮碎片,等等,干脆把能捡的也要了吧,又弄起了大大小小的不少,林林总总得有近200公斤了,幸亏那些背囊结实没被撑坏。

      我从武直机舱中发现个包,随手捡起一块像铲子样的金属片放进去,也不知是干吗的,心说这个反正技术人员一看就知道。后来得知这是块发动机的叶片,虽是不完整的,也很重要,是功劳一件!

      在捡拾碎片时,我连散乱地上的飞行员残体、残肢也没放过,不顾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掏了掏兜,把机上人员的物品也收拾好,还摘下了美空勤人员用的高级航空手表和飞行员的配枪,精巧的瓦尔特P99小手枪。该枪带有一个氚光管瞄具,全枪外形边棱部分均做自然过渡处理,当需要快速出枪时,不会发生勾挂衣服等阻碍现象,便于隐蔽携行。后来得知该枪因质量轻、结构紧凑、动作可靠、射击迅速,而受到好评。

      把手表和手枪上的污物擦干净,再用飞行员飞行服的布包好,然后才装回背囊。看到飞行员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很独特,我也撸了下来,当作这次意外战斗的纪念品带上。

      也就半个小时吧,我正在武直残骸边琢磨呢,还有什么可以收起的,石谊世、薛健民带了1、2班的10名官兵找到了我。

      听了老石的简单汇报,让我得知1班先是撞上了一部敌人的伤兵败将,一个伏击把他们打跑,还撂倒了四五个;可在截住撤退的残敌时,却是一场苦战,那伙敌人尚有实力,即使在撤退途中亦是打得有板有眼,毫不示弱,几乎形成胶着;在赶上来的2班二名队员的夹击下,才扭转了战局,仍在牺牲了连安东、房高涞二名队员后,才将这伙敌人打得大败,迫使其夹了尾巴逃走。

      虽有老薛的报信,他们仍是匆匆打扫战场,才往2班战场跑。石谊世对童尚际吓唬他“一个小时内不到军法从事”的话不敢违,因爆发了与敌的激战,即使拖延了时间,但他仍率队急赶来。

      我对石中校说:“你做的对,这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各方人马就要赶来,可要做的事很多,有人了才有完成的可能。”然后,我催促道:“不多说了,你们人多,多带点武直上的东西,或许这个更重要,赶紧的,捡能带走的大家伙拿。”

      老石也说了,“上级已做了要求,但时间太短了。”

      这时我得与远方联络了,赶快让徐达隆呼叫,叫通后我向上级请示:“小鸟已到飞鸟翅膀下,站在掉下的大鸟身上,请求继续前飞。”

      上级听说我们正在武直的坠落处大喜,要求我们多带回武直各系统的样本,并给了直升机专家索要的部件名称。

      我一查,应该收全上面的东西,只不过是多少大小的样本区别,然后汇报给远方。此时专家已在指挥所来指导我们拆卸,可我不得不向他报告:“遗憾地说,已经来不及了,几伙对方的军人离此地很近,只能拆多少算多少了。”

      “希望你们坚持到最后,希望你们清楚你们所做的巨大意义……”专家仍在坚持,这个我能理解,可就在前一分钟,指挥车发出预警,让我不得不为整体行动慎重考虑。当时我已有如此的认识:样本取得的或多或少,就目前收集的量而言,意义不大。

      这时就看见一辆卡车开向这里,大家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以为赶来的对手发现了我们。可对方看到我们的战斗戒备后,立刻发出信号,听着像是高声喊叫,但喊的是什么意思听不清。有这样的举动,我们稍微降低了戒备。

      支援人员上来了,帮助我们抬运伤员和那些武直的材料和部件。有个懂空勤机务的不仅自己拆,也指点着我和几个队员拆,用所带工具尽量拆卸武直上的部件,想必指定的部件器件都是上级核定该拆下的。

      我说:“哎呀,来晚了,没有时间了,好遗憾!”

      他直接堵住我说:“别废话,快干!”

      妹的,好久没人怼我了,我只能翻个白眼,可人家忙得根本没有注意。

      是的,别说快干,还得使劲干!

      当他拆红外抑制系统的部件时,拧不动,我赶快上去,“让我来!”接过他的工具使足了劲,才被我拧动,那人赶快拆下,小心装好后,对我说:“谢了,大力士。”

      没有时间了,各路人马都向这边靠拢,不撤离会来不及,可他仍坚持不走,我说:“你不走,是不是要当叛徒?不管你是不是军人,现在必须服从命令!”他不得已乘车返回伤员处,嘴里嘟囔着,“你们太胆小了!”我只得当耳边风。

      这时一架小飞机在草地上降落,同时负责监视的“影子”指挥情报车再次发来告警,催在战地的人员尽快撤离。我招呼了全体人员齐把武直上的部件、机件、碎块碎片放进了机舱。大家抢时间,匆匆结束。不能说干完,但终是时间太短。

      因运输机太小,可搭载的空间一下就满了,上级原是让我搭乘飞机走,可我想那个老外伤员得赶紧救治,自己还是徒步回去;但争取了,上级并没同意,说是带回的核心部件及拍的照片需要我协助技术专家工作,口气很硬地强调这个事不能延误。

      我知道首长是为我好,可我却得为出动小队余下的兵力负责,那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炸着胆子留下。

      然后,我催着飞行员快飞走!

      那个能发射定位电波的部件,经过远方全盘考虑,为掩护运送缴获物品大队安全撤回,需要把它向其它方向运走,在特定的地方让设备暴露下,以迷惑对方。这个任务上级决定由石谊世、薛健民和俄语翻译鄂绪文、特设师吴毅,及两个增援上来充作运输员的少数民族战士负责携行,是向北走。

      很危险的任务!

      我用飞机带来的屏蔽袋小心地把那个大些的仪器包好,边包边为吴毅等讲解,让他们在下次重新装入时不出错。或许他们是专业人士,但不好意思,在战地处理此事我更专业。

      当我站起身,看到老石他们的武器,默默地把一支MP5冲锋枪和子弹包让石谊世带上,又把一支迪玛科C8 sfw短突递给薛健民,替换下他们的长武器,其他人就要他们用自己的家伙吧,缴获的武器大概一时用得不熟练,一旦交火会误事。

      然后,我对老石、老薛说:“卡车留给你们了,跑得快些!快上车吧。”

      “哈,‘跑’,你用的好,别心里是说逃跑吧?”那么紧急的时刻,老石还和我开玩笑,他的心得有多大?

      是个出色的军人啊,泰山崩于前而脸不变色!

      通宝推:脊梁硬,梓童,
    • 家园 第645章 留缴获

      “鸟蛋已从鸟屁股中下出,请取走,请取走。”我把暗语发出,便开始仔细研究眼前这个东西。

      检查一遍整个装备后,虽不清楚其具体功用,却将最核心的部件辨别出。幸亏有在研究所的经历,学会不引发毁坏装置而拆下的方法,在仔细研究后,判定自己能够拆下,便和童尚际一起并指点着他,二人配合慢慢小心拆解下,与那个外面的大部件分离开。工具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由童技术员携带来。

      想想吧,“影子”不仅打仗,还得对付高技术装备,上级了解此点,没法不对这个直属的远程突击大队重视;又因我是大队在这方面的头号专家,所以这次出动必须安排我参加,这样才保险,上级才踏实。

      在拆解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小装置很奇怪,琢磨后认为这个东西能够自行发射无线电信号。我忽然领悟,是这个东西把天狼的行踪暴露了。“坏了,自己把自己置于了危险境地!”

      于是,我紧张地再次向上级报告:“飞鸟病了,飞鸟病了。”这是向上级说缴获的大部件又被对手发现了,必须刻不容缓地前来取走。

      那个拆下的核心部件非常重要,绝不能再受到被劫持走的威胁,我当即命令由2班剩下的队员携带核心部件立刻撤走,连同五个伤员,其中巩志翔、周亚杰和天狼重伤员必须抬走。

      故2班余部我一个没有留,让他们赶快走。

      我最后一次向上级报告:“飞鸟已经独占搭窝的树,狼也离开,飞鸟将无力再鸣。”是对远方说我将守在发射信号的大部件旁边,分队终端将随撤离队员使用,天狼伤员随新训队员撤离了,我无法再对外联系。

      分队终端由童尚际带上,以便他们在撤退途中及时与上级和飞来的运输机联系,尽快获得支援和接应。

      他们临走时,我交代陆少校,“人在核心部件在,人亡也要像天狼队员那样妥当处置。”

      陆忠国带队员向我敬礼,“指挥员,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我没让他们再说话,挥手催他们离开,我把这个敬礼当作了他们用生命保护核心部件的保证。

      他们也是极为困难的,6个征战已久的队员带7个伤员,其中得抬着2个重伤员行军,连换把手的人都没有,对筋疲力尽的他们亦是艰巨考验啊!

      我目送他们离开,心中实是替他们捏把汗,深知他们将再次重现“影子”战后撤退时无比艰难的场面,并祷告:“千万不能让当地军队给俘虏了啊!”

      这仗打得,一个救援的行动,咋到了战场,便事事意外、处处被动了呢?我对自己要求高么?

      陆忠国、万邦宁带伤兵队到了远离战场10公里的地方,才遇到飞来的接应直升机。谢天谢地,那时他们真的已经山穷水尽,鼓着最后一口气向前走着。当看到了接他们的直升机后,贺玉成直接松手,倒地晕过去了。想想吧,抬着重伤员,要保证他的伤不因抬着行走恶化,运输员得多么小心、多么费力,况且没有可利用的运输工具,更加重了带回伤员的难度,凭这种队员的巨大付出,他们就该再记功!

      在途中,童尚际曾要替一把,可是被万邦宁坚决地拒绝了,他说:“到了必须的时刻,你得有体力能跑,把核心部件带走,那个东西绝不能失在我们手上!”这是万中尉大喘着气,断断续续才强说出的。

      陆忠国抬了简易担架一头,至始至终走在队伍的前面,忍着巨大的疲劳,鼓励队员向前,不能停顿地向前。他是年龄最大的队员,但他坚持下来。

      直升机上的我方秘密人员看到他们的惨样,莫不为之竦容,心说:“这是国内哪支部队啊?怎么连个武器都没带着。”确实,为了减轻负重,我让他们只带把手枪护身,其它枪支拆散扔掉。

      直升机将他们带到秘密基地,然后再转回国。如果他们顺利,有了那个核心部件的收回,这次我们没白来,不枉牺牲了那么多的精锐兵员。

      在之前的报告中,上级知道打下武直后,先是惊讶,便是一喜,立刻通知了总装首长。上将当然知道我国武直研发的进程有多么困难,自然要求前线把武直各系统能够搞到的样品带回来,并向总参方面提出,“既然干了,就该大干一场,该捞回什么绝不应放弃。”

      总长要他向军委请示。

      当我留下后,因为已无法通知到现场,去取武直上样品一事让后方干着急。这事反馈给有关部门,让人家是多么的遗憾和失落。据后来得知:一位首长得知无法与前线联通,对很难达成收回武直样品一事,气得摔了手上的保温杯,并骂了起来。

      他们也知道,趁各方人马尚未赶上来之际,才有可能取得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一旦,那个对方国家的人赶过来,啥都落空了。

      后方空着急时,我却独自等候接应人员,守在设备旁,任由其发射无线信号,当然还守着几个伤员,这时我终于知道他们都是雇佣兵,前一天被飞机紧急送来,为直接通关什么都没带,落地后借用的是美军的制式武器与装备,过来抢夺飞机坠落后的各种附件。

      在遮住他们的眼睛后,我给他们做了伤口处理,该有的人道主义得要!不过包扎后仍把他们捆住,别给我找麻烦,这里就我一个人啊!

      在茫茫荒原上,其实我内心很紧张,生怕当地军队赶来。

      我把自己武器上的瞄准镜砸烂,接着把五六冲、五六班、五六半擦干净队员使用的痕迹,再拆散,摔坏枪把,然后埋掉扔掉,大概就是“毁尸灭迹”,只是那具肩射导弹发射架没舍得破坏掉,暂时弃在当场,实在带不走再炸掉。

      做完灭迹的事,我也没闲下来,在等待1班来会合时,去把找到的那些尸体都仔细翻了一遍,算是让我大发了一笔“死人财”。

      我先去了那个大胡子尸体处,把死去大兵的手枪掰下,看上去颇为老气,但制作何其精良。

      “是P210,老天!瑞士的贵族手枪。”

      我小心将枪放在一边,摘下那个家伙身上的枪套,再把枪放进去;搜出他身上全部的精制9mm子弹,连枪带弹据为己有,而且把他那把特制的M4A1和搭配的SOPMOD系统留为己用。

      SOPMOD(Special Operations Peculiar Modification)是由骑士公司刚刚研发的一种前截导轨系统,它可以为M4A1卡宾枪安装各种各样的附件,包括KAC RIS(Rail Interface System)导轨,KAC前/后置折叠式机械瞄具,KAC消声器,可快速安装及拆下的9寸管M203榴弹发射器、surefire战术灯,AN/PEQ-2A或AN/PEQ5雷射/红外线指示器,Trijicon's ACOG瞄准镜,reflex红点瞄准镜,M68 CCO红点瞄准镜,夜视镜,EOTech反射式瞄准镜。

      所以,这支枪的配件除远比以前缴获的M4A1 MWS搭配的高技术光电配件丰富,而且还是冷锻重枪管,更耐用,射击精度更高。

      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绝不仅是块高级军表,估计还有其它名堂,怕有无线信号发出,我在背囊中找到一个屏闭袋,把表装入,小心放好。

      这个背囊里竟有一个有锁的夹层,我在他脖颈间挂的血型识别牌上发现了开锁的钥匙,试着打开,里面还有些让我惊喜的东西。我见此公的东西好,索性全都留了下来,放进他的特制背囊。于是我在战场上就背起了这个特制的既轻又大还结实的背囊。

      收拾的过程中,我看这个家伙很是富有,身上的东西全属价格昂贵一类,并从他的长相判断认为他该出自犹太富裕家庭,心里哂曰:“不好好当富家纨绔,跑到战场追求刺激,送命了吧。”特么的我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以想象到有钱就是任性,一个把自己打疯了的国家,其子民也被军国和尚武搞得心态变异,可又不是俄罗斯富豪可在自己国内任意把人当猎物杀,只好跑到国外消费那股杀人的快感,鄙视!

      其它死尸我都拍一张照片,留作记录,直到把24个死尸拍完;然后从尸体的衣服兜里取出他们各自的私人物品,再逐一仔细包裹好,依次装进两个背囊。以后凭雇佣兵的血型识别牌可分辨物品的归属。我说不清为什么如此做,大概是对死者的一份责任吧!

      缴获的电子用品和镜像装备也一一包好,放进了背囊,都是分门别类,没有混淆。最后把几十件武器及弹药逐一收集起来,摆放一边,可方便接手人员运走。

      嗯,我对缴获军用pad和富士能M-22B望远镜比较喜欢,其它并没有让我很满意的物品,或是能留下的东西,而那个pad只有上交的份。

      后来我了解到M-22B望远镜采用独特的激光防护技术 (Kama技术),所用的激光过滤装置,即使在观察中被敌方激光观测仪器照射,也不会损害使用者的视觉;镜筒100%充氮可使镜片可防水、防雾,镜片采用那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镀膜技术,保证光线最大程度的通过量;采用黑色包胶防震、防跌落冲击;左目镜装有偏置分划。M-22B望远镜的观察效果略带粉红色,在强光照射环境下(如沙漠烈日下)能使得成像较为柔和,有助于保护使用者的视力,是其独特之处。

      另一款Onick8310军用望远镜也不错,老陆临走时向我要求带上,说是撤退时使用。他的说法有理,被我批准;可他低声求我,“哥们,不要把此上报为战利品好么?打这一仗总得落下点什么吧。”

      “你就不想留下一把好的手枪?”我诱惑地问。

      “能成?”他表现出一种渴求的神情。

      “鼓励你的勇敢,是个理由么?”我大度地说。

      “有你的!”他给了个够哥们的表情。

      他欢天喜地找了把瑞士P220手枪据为己有。

      可是,归国时他有机会留下么?我怀疑!

      在查缴获的过程中,我又挑选了数件喜欢的东西装进了缴获的背囊,像是军表、白光微光瞄准镜、EOTech全息瞄准镜什么的;还把几支手枪,如Les Baer1911手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与那把“贵族老枪”P210一同收好。两把枪做工同样精细,精度逆天,都是看到了,顺手便放进了背囊。另外看到的SAUER-P228和Glock19两款以前不曾收过的手枪不能不要,可错过不放过!

      “宝地”只我一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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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644章 “鸟蛋”

      不过在此之前,整个2班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被敌压制得喘不过气,还伤亡近半能战兵员,我要童尚际在电台中呼叫石谊世,限1班在一个小时内赶来,否则以怠误战机论。

      这有点严重了!

      老石也在通信器中向童尚际了解这边战斗的具体情况,明了敌已将天狼主力消耗掉,那时小童只知道2班经过残酷战斗牺牲、重伤各二人,被敌隔在两处,正面能够对敌威胁的只剩四五人,其中包括了“飞鸟”——即指挥员。

      这个通话,当然也被大队接收到,更上级也在线上,大队长与政委对望,处长的脸色铁青,副部长的拳头不自觉地握得很紧,这仗打得只有展开远距攻击能对天狼有些支援,突击力量被敌所阻,太被动了!

      总部首长的电话不时打到处指挥室询问,得知战斗发起后很被动,直想和我通话,但最终压制住那份焦急,主管作战的副总长还是信任我的。

      他的信任确实重要,也确实是对的,我们的战斗虽然有些被动,但还是扭转了根本的被动嘛!

      此刻,上级意识到出动的力量小了,把新训队其他能战的队员拉上来也不多,可这时还能怎样呢?心中默念:“晨旭,你们可得顶住!”

      战场一时呈胶着状,但不久出现更严重的危机,此时两架武直飞来,把我吓一跳,马上就要悲催了!

      2班在战场上的队员有同样的意识:马上到了自己的最后关头!连我都不自觉地四下看了看,找可依托的对空射击阵地,欲做困兽斗!

      看到对方武直飞来,童尚际惊叫一声,“啊!武直。”

      后方听到了,不禁毛了,大首长似乎有些后悔派出以简陋武器装备的小股兵力。各能收到战场信息指挥所的军官紧张得不行,心都吊在嗓子口,心中念叨:“可别把出动的增援兵力包了饺子!”

      前后方均是超级沮丧,不是预料不到,而是一下来了两架,一具肩射防空导弹无法招呼啊!如同多少年前,辽沈前线的司令员说的那样,一锅菜来了两个食客!

      然而,好个万邦宁和贺玉成,明白危机的时刻到了,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他们全然不管什么危险了,万邦宁站起扛着肩射导弹,二人合作,对准了飞临战场的武直,操作防空导弹发射器既快又准确,迅速瞄准并套住了来犯之空中对手,在敌机还未发起对地攻击前及时发射出。

      可是他们没有判明飞来武直的作战动机,是侦察是支援地面作战,这个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导弹接近了武直,机内警报爆响,逼得武直快速拉起!然而,敌飞行员在操作中大概失误了,估计是没有料到会遇到攻击,在拉起中并未躲过导弹,弹头命中直升机,来了个空中解体爆炸。万中尉的技术出色,该当立功!嗯,他肩射导弹发射技术是导弹小队大拿,虽不如黄增臻那么全面,可这次在首战中充分发挥了他的优势,立下了大功一件,绝对滴。

      万排长、贺士官的技术出色,关键时刻挽救了全班,甚至是全小队!

      这就是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而现在是有导弹顶着,“天欲堕,赖以柱其间。”即使顶不住也能给天戳出个窟窿!

      后面那架武直见头机被导弹击毁,深怕还有对空导弹埋伏,见势不好掉头飞走,一点也没犹豫。万、贺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果那架武直飞来,对他们攻击,便无法在那么快的瞬间重新装弹,再次发射。万中尉可是在那一刻紧张到极点。

      此时,只见贺玉成脸煞白,拍拍胸口,强使自己镇定。打下了敌机,他本该高兴、兴奋,可是第一次参战,打得就是如此艰险,怎能没点过激反应?没瘫倒在地就不错。

      他旁边的万排长提醒:“玉成,快装弹,防敌机再回来。”

      “啊~是,是!”贺玉成清醒过来,赶快配合万中尉重新装上导弹,又盯在空中,严阵以待。

      此时,我,或许2班所剩队员,背上已经被冷汗湿透!

      打下这架武直,取得对空作战成果,值得大书一笔!

      可后方却是大光其火,怎么没有命令就发射导弹攻击?“乱弹琴,晨旭你是怎么指挥的?那可是外军正规军队的家伙什!”指挥所有将领开口指责了。

      可我当时惊魂未定,尚没意识到防空兵是机断从事!

      战场上的不确定性,决定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会引发更多不可控制的后果!

      战场上残余之敌眼见飞来的武直被击落,自认惹不起了,很快做出了撤退的决定,放弃了夺回装备的任务,向侧后方快速撤离。

      看到对手沉着的动作,我在电台中向1班通告了其退却方向,要他们赶去截击。同时,我要前组剩余二人大胆出击,追击敌人,配合迂回过来的1班兵力,给撤退之敌狠狠一击,彻底消除对我的威胁。

      而后,我独身一人快速冲出隐身处,以极敏捷的动作对敌掩护兵力实施攻击。当时数个敌兵正阻击着前组人员前进。

      当我向前出击靠近了敌人时,发现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士兵正在向我冲锋的战士连续射击,便立刻将枪口指向他,扣动了扳机,“乓”地一震,响声很大,子弹向那人身体飞去,正中肩头。他放弃了手中的M4A1卡宾枪,用左手掏出腰边的手枪,哟,还是个左撇子呢。

      我是边打边向前冲,见此情景哪容他将枪对准我!我枪口无法瞄准了,只好对着他的上身,又是一枪,子弹打偏,打在他的肚子上,将其打倒。可我没想到没打死他,他死前仍开枪了,射出的子弹从我身边飞走,很悬的!特么的,敌人够顽强,都中两弹了还坚持还击。我再一枪击中了要害,猛冲到他身边时,见他已无望生还,手里还紧握那把手枪。

      我留在他的尸体边继续射击,而陆忠国带了正面数人也冲下山岗!他的主动精神实在可以表彰。

      他是火了,边跑边扣动56冲的枪机,用一个个单发射击对着撤退中的敌人狠干,打得相当地快,有力地对敌构成威胁,这个家伙战术技术发挥得蛮不错!

      这次又让他老小子干掉两个呢,其中一敌被他打中要害,当即死在战场上;另一个也是重伤,在我们为他救护时死掉。特么的,少校到了战斗胜利阶段倒发起“神威”!

      陆忠国、钟锡延、傅恭良、童尚际4人出击后,打死三个,打伤二个,其中一个跑不动还被他们俘虏,一个跑走了但不是同其主力一个方向,后来他的命运就不知道了。

      可是我发现小童竟擅自离开自己的战位,发起冲锋,在枪声止息后,对他大叫:“通信机,通信机,你的位置在那里!”没有表扬他的勇敢,倒有责备。

      “参战,胜利,才要紧!”他气喘吁吁回应,毫不在乎我的指责。这时他眼见胜利在自己手上实现,在有自己的参与实现,哪还有其它的想法!

      特么的,这样“傻”的技术员怎能体会到指挥员的焦急!

      将这边追击“天狼”的敌人消灭大部,余下的被赶走后,我带二组队员赶快接应了天狼的余部。

      与天狼剩余人员见面,见到他们仅剩的三人也是伤痕累累。我紧急为他们施救,进行野战手术,还为他们补充了人造血浆。经过我的救治,三人算是脱离了死亡的威胁。

      一会又有人喊:“快来,这有个重伤员!”

      我赶快跑过去,那个战友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利索地给他注射了强心针,挂上剩下的唯一一袋代血浆,轻轻地为他消毒和包扎伤口。因流血过多,怕他冷,把自己的外衣盖到了他的身上。让我宽慰的是,那个战友终是留了条命。

      被天狼收缴的高科技装备并没在他们身边,怕自己被敌人打死设备再被收回,所以就把设备放置在偶然发现的地穴中。他们认为:即使对方找到也需时间,可为支援上来的兵力赢得时间保住任务完成。

      他们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住那件缴获装备的用心良苦啊!

      记下位置坐标,我带童尚际找到那个地穴,可是那个地穴很小,根本无法进入,只好冒了风险取出了那件大家伙。

      这时我才亲自向上级报告:“鸟巢,鸟巢,飞鸟已经飞到搭窝的树上,找到鸟蛋。”这是事先规定的暗语,意思是该得到东西已经置于我的控制之下。

      与上级通话完毕,我发现仅十来分钟的战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其实那边气温很低的。

      “嗯?”大队长、政委和处长、副处长觉得风向不对,“刚才还兵力运动不上去,武直来袭,怎么没有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难道当时报告有误?”

      “那就把窝搭好吧!”处长说得有气无力。

      可不是麽,气力都被刚才的紧张和快速决策耗尽了。

      副处长对处长说:“刚才谎报军情的查实后一定要处分,这不是要把人逼疯么?”

      “先不说这个,赶快向上级报告。”随后,上校拿起内部电话,直要副总长办公室,电话接通,他欢喜地说:“报告首长,前方飞鸟亲自汇报,事已办完,飞鸟已经降落搭窝的树上,拿到了鸟蛋。”

      “什么?怎么个意思,刚才是谁的报告?”首长怒了!

      “刚才是通信机手对另一个班介绍战场情况,那个家伙大概不懂战场上出现的变化,说了催支援兵力赶来的过度话语。”

      “特么的,谁说这个东西能够指挥到发枪人,连前线指挥员都连不上,都是瞎鸡儿的胡扯!”我们最顶头的直属首长气得爆粗口。

      说句客观的,怪不到小童身上,是我没让小童在录像时打开发射功能,否则后方懂行的会发现战场上的实际动态变化。

      为什么不让发出,也是怕仗打不好,徒让后方紧张。要说没开枪时,我的活思想还一大堆呢……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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