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心星小五原创】同窗(一) -- 喜欢就捧捧场
801宿舍内部是没有机密的,更何况董筠的快乐是藏不住的,在宿舍里她不管是看书还是吃饭的时候,会忽然的停下来,出神的想着什么,脸上挂着甜蜜的笑,笑的让多多和林梅羡慕的不行,多多总是在董筠最出神的时候,大声喊: “HELLO, JOHN!” 每次都能让董筠从梦中惊醒来,然后瞪大眼睛到处看,等到多多和林梅乐的前仰后合,她才回过神来,可是也不恼,还是笑的那么甜蜜.
董筠是江南的女孩,她娇小玲珑,白净的皮肤,笑起来右脸颊上有个深深的酒窝,每次都让林梅羡慕的想用螺丝刀在自己脸上钻一个出来那样的酒窝. 她的话不多,说话的声音很细,讲英文和中文一样有股江南女孩子的水灵和柔媚,.JOHN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所以他看着董筠的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爱意.有时候就象丁一说的那样,讲着讲着课,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溜向董筠的方向,会怔怔的看着她,直到董筠低下头,甜蜜又不好意思的笑.而和董筠坐一起的丁一也只好总是在上口语课的时候犯喉头发痒,不时的要干咳几声.
开心的同时,董筠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和JOHN之间犯了学校的大忌,在校学生不准谈恋爱是不明说的校规(听说现在校大学生居然可以结婚了,生不逢时啊.. #@&***), 更何况JOHN还是学校的外教,这个涉外的师生恋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多多异想天开的跟雪里红报告说想在党章学习时间学习校史,其实就是想查一下学校历史上有没有类似记载,雪里红还以为多多总算在自己的谆谆教诲下是开了一窍,居然恩准了. 可是翻来翻去,多多发现校史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录,估计得翻野史才行.可是这野史也无从翻起啊.
丁一也在做同样的功课,经常的回家跟老妈聊天套话, 和扎老师的关系也因此稍有改善,原来师生恋也不是特别的罕见,因为很多的大四毕业的学生毕业留校,读本校的研究生的同时也带几堂不重要的课,年龄大了几岁总是显的稳重些,比那些同龄的男生对女生们的吸引指数可以加上几个点. 也有过外国留学生和本校的女生恋爱的先例,对于这些事,学校也知道没有办法挡的住少男钟情,少女怀春,原则是三不, “不鼓励,不宣传, 不出大事不过问.”比较开明的老师有时还会跟已经公开的小情侣开开善意的玩笑.
可是董筠的问题就比较复杂,首先是雪里红,雪里红从和JOHN闹的不可开交之后,虎视眈眈就想着找点JOHN的毛病,JOHN在学生中很受欢迎,走哪儿都热闹一片,而雪里红所到之处,,就真成了雪里一点红,冷冰冰的连点热乎气都没有.这点也成了JOHN的问题,雪里红振振有词的曾经跟教务处反映JOHN的罪状之一就是不能为人师表, 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这就成了雪里红为代表的 “党组织" 和 “美帝国主义”的阶级矛盾了.
第二个问题是JOHN,JOHN不明白自己喜欢一个女孩怎么还要藏着掖着,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也有过女朋友,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象对董筠一样有那么多的宠爱,她就象他手中的一颗珍珠,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更快乐,更幸福. 他总是低着头小心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她笑起来时候深深的酒窝,觉的自己可以沉醉在那微笑中,从此长醉不复醒.
可是董筠和他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总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就是肯让他握住她的手,也是离开了学校,三站路之外, 而且还不准他到宿舍去找她,JOHN是个随心所欲的男人,爽快惯了,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 着急起来满学校乱转,转着转着就转到女生宿舍门口来了,他还不算笨,不是找丁一,就是找多多, 801的女生从窗户这么一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董筠不敢众目睽睽下一个人跑出去,总是抓一个人跟她一块下楼.整的大家都累.
第三个问题就是董筠自己了,她是心思很重的女孩,她是独生女,父母从小宠爱,从小胆子就小,上学上的早,成绩又好,是老师眼中的学生典范,是男生眼中的邻家小妹,女生也把与世无争的她当好妹妹看. 她从来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 和JOHN在一起可能是她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其实一切的开始都是偶然, 那天,在北京的街头,她和JOHN挤公车去很远的一个景点,车很挤,JOHN用背顶着后面的人,两个长长的胳膊把她环在了中间,她突然觉的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安全,下公共汽车的时候,JOHN先下了车,他站在站台上,微笑着伸出手接着她下车,董筠把手放见他的大手的时候,还是那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安全. 有种被爱护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提醒着自己,也许这只是JOHN的绅士风度,对别的女孩也该是一样的.
他们那次去的是香山,春天的香山总是不如秋天热闹,山里静静的,人也不多,他们顺着小径往山上走, JOHN还是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她平时不爱动,可是跟着JOHN,她觉的自己可以就这样被他牵着,走到天黑,走到天亮,都不会累,而且就算是累了,不是还有他吗.
沿徒的风景如何,董筠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眼中只看到了这个蓝眼睛的男孩,心中有单纯的快乐,他跟董筠说了很多平时不怎么说起的话题,那个美国东部的小镇,他的家,还有他的朋友,说的时候他也会有点感伤,跟平时那个总是笑哈哈的他有点不同.
爬到山顶的时候,董筠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坐在石头上,山风吹来,凉爽而轻快.JOHN站在她的身边, 忽然开始大声的唱歌, 是董筠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When I was a young boy, my momma she said to me:
There's only one girl in the world for you
And she probably lives in Tahiti
Or maybe in the Bahamas
where the Caribbean sea is blue
Weepin' away in the tropical night
because nobody's told her 'bout you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just to find her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YEAH!
Why am I hanging around in the rain out here
Tryin' to think of a girl
Why are my eyes fillin' up with these lonely tears
When there's girls all over the world?
Or is she lying on a tropical beach somewhere
Underneat the tropical sun
Hiding away in the heat wave there
Hopin' that I won't be long?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just to find her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WHOLE WIDE WORLD BY MONKEES)
听着他的歌声,山风徐徐,董筠听的痴了,而JOHN唱着唱着,唱到最后,转过头来对着她,轻轻的唱,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董筠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了头,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象她的心思一样,千丝万缕...
后来的那段日子,董筠过的就象做梦一样,她和JOHN的足迹踏遍了京城的大街小享,JOHN总是牵着她的手,最多亲亲她的脸颊,看着她飞红的脸,他会笑,也会有奇怪的心动, 在美国,许多的女孩子对于爱情主动直白而且大方,JOHN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的女孩.好奇之余还有新奇,对于JOHN,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体会.
JOHN象是又回到了自己的高中年代,对高班的一个CHEERLEADER女孩的向往,很单纯的向往. 后来的女朋友很多,可是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 可是董筠触动了他心里隐藏很久的纯真的情感.面对她,他有一点奇怪的手足无措.
又是周末,两人在郊区玩了一天,坐着公车往回赶,车里人不多,他们坐在最后面,灯光很暗, 董筠有点累,靠着窗有点昏昏欲睡,JOHN把她的身子轻轻的板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董筠睁开眼睛, 唇边带了个如梦似幻的微笑,挪动了一下,靠的更舒服些,JOHN不加思索的向她柔软的唇吻去,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乱了起来,JOHN睁开眼睛,正碰上她慌乱的眼睛, 再也吻不下去,搂紧了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董筠闭上眼睛,睡意却没有了, 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了公车,董筠先下了车,对JOHN挥挥手,他们一般都是在汽车站就分手了.JOHN站在车站,看着董筠走远,忽然追上去,董筠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想让你到我的宿舍休息再回去,我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比你宿舍清静.”
董筠的唇边还留着他的气息,她看着JOHN,竟然无心拒绝. 也就点点头,进了JOHN的宿舍,JOHN手忙脚乱的收拾仍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又冲了杯咖啡递给董筠,她坐在窗前,看着他忙来忙去,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笑容,他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走过来,蹲在她做的凳子前,想也不想的环住了她,吻住了她, 董筠的背一僵,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JOHN的唇在她的唇间停留了片刻, 扫过她的耳垂,到她的眼睛,鼻子,然后才又停留在她的唇她的手环住了他的颈,把全身都附在了他的身上, 他辗转反侧的吻她的唇,他的气息环绕着她,正意乱神迷,两片唇被他的舌轻轻分开, 重重的男人气息让雪心更加迷乱, 脑中已经是一片彻底的空白,只有他温柔的在她唇边舌尖索取,董筠几乎要窒息了,她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了JOHN的T-SHIRT,象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一叶浮木.
这一吻,也不知有多久,唇上一松,董筠睁开眼,看到的JOHN蓝色的眼睛, 她的脸热的不象自己的了.JOHN轻轻的搂了她一下, 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笑着回头看她,
董筠放下杯子,想走,刚到门口,就被JOHN从后面环进了怀里,JOHN的声音在她的耳边. “ITHINK I AM FALLING FOR YOU, MY LITTLE CHINESE LADY.”
那天之后,董筠也管不得什么忌讳了,她的脚象着了魔似的,总是往JOHN那里跑,象的刚吃了糖的孩子一样,喜欢着被吻的感觉,而JOHN的吻也越来越热烈,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被丁一和多多抓了个正着.
可是暑假快要到了,董筠一想到有两个月都见不到JOHN了,心情就很低落,JOHN很久就计划了到西藏去旅游,而董筠必须要回家, 想到这儿,董筠心里就有点淡淡的离愁.
发愁归发愁,期末考试还是要准备的,多多和林梅也老老实实的跟着801宿舍的其他女孩跑去上自习,丁一的成绩好,不担心考试,所以经常自己在宿舍呆着,正好清静,董筠的神情都落在她的眼里, 让她有点担心. 她和董筠的关系比其他人都好,更怕董筠会因为JOHN的原因走错了路而后悔莫及.
所以,这天晚上,她拉着董筠去学校旁边的所谓的咖啡屋坐坐,也认真的对董筠说出自己的担心. JOHN是个好人,可是文化的差异,个性的差异,还有董筠肯定不是JOHN的第一个女朋友,而JOHN却是董筠的第一个男朋友, 所以对于旁观者清的丁一来说,不能不担心自己的好朋友会受到可以避免的伤害.
可是对面坐着的董筠只是带着笑的听,然后轻轻点头,可是一张嘴,就是JOHN是如何如何的可爱,说到他的名字眼神都不一样, 丁一看着面前已经明显坠入爱河的朋友,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随她去了,可是心里的担忧却还是在的,只能希望最好的可能会出现.
“瞿秋白,1899年1月29日出生在常州城东南角青果巷八桂堂天香楼……”党章党史学习小组的教室里回荡着雪里红的尖锐女音。如果不是被强行抓过来学习,多多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疯狂复习准备期末考试。随手把笔别在耳朵上,多多漫不经心地翻着党史教材,翻到瞿秋白的照片反复的看,“还真是很秀气呀!”多多又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对这位革命先烈有好感,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熟,他到底象谁呢?
象……
象……
象……
象……
象小猛!多多正为自己这个意外发现感到好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上官多!”不知道何时,雪里红停止了讲话,正森然地看着这个竟敢在党课上走神傻笑的胡闹学生,“想什么哪?!”
“我在想,瞿秋白多么的好……啊!”多多很辛苦地把“看”字咽在肚里,周围的同学全笑了起来,接下来是雪里红长达十分钟的训斥说教。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多多赶紧跑回宿舍,801室的女生们正在唧唧喳喳地准备一起出门:又到了每月一次 “公祭五脏庙”的时候了!天刚刚热起来,大家约好去“金刚山”吃朝鲜冷面和烤肉。
“金刚山”在学校西门的一条污秽拥挤的小街深处,据说是正宗鲜族人开的,附带还卖些泡菜明太鱼柳之类的,物美价廉,卫生也搞得不错,很受学生和当地居民的欢迎。大家坐下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这次的期末考试。
花差花差学院的英语系的期末考试每礼拜考两门,精读、泛读、口语、听力、国际经济政治和公函写作六门考下来,整整要考上三个礼拜!再加上之前一个礼拜的自习,人称苦难之月。现在离“苦难之月“还有一个礼拜了,大家全都在“PROACTIVELY PANICING”,平时的上进一族到这时越发努力,消遥一派可就比较惨了,光读书,不打球,不逛街,不散步,不拍拖,不玩儿牌,人生的意义何在呀?
七碗冷面摆上来,多多一边吃一边大讲党课的枯燥无聊,正讲着,就看见睡靠窗下铺朱秀歧总是在挠脸,左边一侧的脸颊红红肿肿,起了一串儿大包,“我说朱朱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朱秀歧塞了一嘴的牛肉,含含糊糊地说:“我觉得我是过敏了,全身都痒,后背上腿上全是这种大包。”
睡她上铺的鲁平接口说道:“哎呀,我也是唉!而且神了,全是在身子底下,正面一点儿都没有……。”
吃饱了回去,刚走到学校大门就碰上了小猛,多多把这个“神秘的过敏”给他讲了。小猛钻研精神发作,要求研究一下朱秀歧脸上的大包,回到宿舍把朱秀歧按在书桌上拿台灯照着仔细看了半天,小猛摇头:“这不是过敏,你看到包上边的那个小出血点了么?这更像是昆虫叮咬!”
鲁平赶紧说,“不会吧,什么虫子光咬……后边儿啊。”
小猛没答话,凝神想了一会儿才转过来问多多她们,“你们谁还有这样的过敏?”大家一齐摇头,小猛吁了一口气,“看来还好,没传到别的床上去。”
多多当时就吓了一跳:“什么呀?虫子么?”
小猛要了个手电,把鲁平的床垫儿一掀,照了一遍,把手电光照在床板和床柱接缝儿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几个好奇得快要抓狂的女生问,“你们几个谁胆儿大,过来看看吧。”
多多伸头过去一看就是一阵恶寒,只见那个不大的缝隙里密密麻麻爬了五六只黑色的扁扁的小虫,小猛用张卫生纸一碾,上边斑斑点点全是鲜血!多多尖叫一身,窜到屋子中间连连顿足,当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801室的女生(小包子除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了“臭虫”,当下人人自危,纷纷检查自己的床铺,尽管只在鲁平和朱秀歧的床上找到了臭虫,大家仍然觉得很是不放心,商量半天决定派“舍长”多多带上林梅去找雪里红:照顾好学生的生活也该是辅导员的职责之一吧?
雪里红家门外迷漫着一股清炖鸡汤的香气,开门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如果把雪里红剃个板寸再压缩一圈,就是他的样子。对着两个女生,他皱着眉头,张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漏着风说:“找谁?”言语中说不出的不耐烦。
多多暗想:“这小子正处在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狗也嫌的年龄!还是少惹为妙。”勉强摆个笑脸说:“洪老师在家吗?”
“狗窦大开”一扭头冲着里屋就叫:“妈!你学生找!”
雪里红身上系着个大花围裙就出来了,把多多和林梅让进家,问明原委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啊!连这么一点苦都吃不得!”然后花了足足十五分钟讲述自己当年上山下乡睡在猪圈旁边,吃糠咽菜忆苦思甜,冬天没有暖气手足生疮,至于一年多不洗澡与身上炕上的虱子跳蚤臭虫们和平共处更是不在话下。
半个钟头后,多多和林梅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床固然没有换成,教训还领受了一箩筐。林梅对多多大发感慨,“Today couldn’t possibly get any worse!!!”
多多没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正在宿舍楼门口等候着的女生身上,路灯掩映下,一袭浅绿长裙把莫莉苗条修长的优美身形衬托得淋漓尽致,看着她,多多喃喃自语:“Yep, it could…”
看到莫莉等在宿舍楼门口,多多本能地觉得不妙,正想拉着林梅走开,莫莉已经看到她,迈着跟那身淑女长裙风格不符的大步,飞快地走了过来。“上官多是吧?等你半天了,想跟你谈谈。”
莫莉本来就高,又穿着高跟凉鞋,显得比多多高出不止一头,居高临下的气势逼人。多多忍不住退开一步,心想“找我谈肯定是和黄冬有关,有林梅在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冬系的铃留给黄冬自己解去,我跑!”
多多看着莫莉勉强笑笑说:“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儿考完试再说啊,我还要去图书馆,先走了啊,对了,黄冬在自习室,你得去东三楼。”说完拉着林梅就开步走。
莫莉在身后冷冷地说,“上官多,我跟你说,你的那点儿小心眼儿我都清楚,少跟我玩儿这一套!”
多多心头有些不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球场上就没让你占到便宜,今天难道怕了你不成?转过身去,“好,我们去花园谈谈吧,那儿人少,清净!林梅你先回宿舍。”林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觉得这个陌生的高个子女生粗暴而且气势汹汹,心里狐疑又生怕多多吃亏,站在原地任凭多多怎么催促就是不肯离开。
莫莉是没有耐心的人,“就这儿说吧!上官多,黄冬跟你怎么回事儿?”
林梅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多多忍不住心中暗想:“坏了!要穿帮!”
莫莉咄咄逼人地又说:“说啊!黄冬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多多看着莫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黄冬跟我,什么事儿都没有。至于你和黄冬的事情,请找黄冬解决,找我又有什么用?”
莫莉冷笑,“好伶俐的一张嘴,难怪黄冬被迷的昏了头!我来就是告诉你,他人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给我听好了……”
多多打断她的话头,“你这个人真是不得要领!我说了,黄冬跟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俩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拉上我!他要是真的爱你,谁都抢不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你就是杀人放火也没用,天都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说完拉着林梅就走,身后的莫莉沉默了几秒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你跑什么?怕了?我给黄冬的比你给的多!他是我的!他什么都要了,他要了你什么?你豁得出去么?想比我狠,小面儿……”话没说完,人已经拦到多多面前,张牙舞爪,露出一口白牙,恨不得咬多多一口。
多多此生从来没被人如此当面抢白过,当时只觉得头昏脑涨, 又是恼怒,又是害怕,还要顾及身边的林梅,想开口反驳,喉咙却象是堵上了一块热炸糕,一时之间,话没出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涌将出来。
看到多多如此的模样,莫莉哈哈笑起来,路灯下,她原本很漂亮的脸孔突然显得煞是狰狞,“哭什么哭?没话说了吧?你丫就是一小P丫头,仗着自己肚里那点儿墨水儿,就跟我这儿人五人六的,还哭,装他M的什么孙子?”莫莉虽然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但在体校耳濡目染久了,骂起人来的恶毒龌龊比北京市井的胡同串子不相上下,多多一句话都对不上,羞怒交集,再想到黄冬和莫莉之间发生的尴尬事情,更是唯有痛哭。
“你是哪个系的?”身后雪里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嚷什么嚷?这是宿舍!这么晚了!你校徽呢?”
真是一物降一物,多多做梦也想不到最后居然是雪里红给自己解了围。原来雪里红教训走了多多和林梅后,心里毕竟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跟了出来,想去801室看看“虫情”泛滥程度。跟到宿舍楼前,正好遇上莫莉大喊大叫地出言不逊,雪里红从来就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当时就跑过去制止,发现莫莉不是本校学生后,当场招来校警,把大哭大骂的莫莉给赶了出去。
这番争闹,招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多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恨不得地上裂条大缝自己好跳进去躲着。雪里红喝退了围观“群众”,把抽泣不止的多多和沉默不语的林梅送回801室,破天荒头一次没教训人,坐在多多床头,她用温柔得让人听了发毛的语气说:“你看,你看,我早就说了,你们学生的任务是学习!谈恋爱很浪费时间的,所以读书期间不要谈!老师制止是为了你们好。等毕业了,老师不仅不拦着你们,还给你们介绍对象!”
这番不得要领的安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多多当场破涕为笑,频频点头。雪里红出门的时候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她哪里知道,多多心里想的是“也好,也好,至少我知道什么人是万万嫁不得地!”
沙发
沙发沙发
又是我
就是要坐沙发
河里貌似很有几个小五,晕了。
新春快乐!
送花送的偶頭暈眼花...對不起,是讀帖讀的。繼續繼續。
林梅整晚上几乎没说一句话,看着多多掉眼泪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在眼里打转,可是从小就没学会骂人的她别说说话了,连嘴都张不开,她是第一次看见莫莉,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女生,她的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害怕,很怕面前的这个女孩,很想逃的远远的. 后来雪里红来了,乱七八糟的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搂着多多的肩, 眼眶里还有泪,却流不出来,感觉自己象是坐在电影院里,看一场和自己无关的闹剧.好象有两个自己,一个自己站在那里,欲哭无泪,而另一个自己却站的远远的,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时间仿佛走的很慢很慢,每个人都以很慢的速度说话,走路…..
回到了宿舍,她也是没说话,默默的给多多打了洗脸水,坐在多多的床上,还是搂着她的肩,仿佛这是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雪里红说的话她象是句句都听见了,又象句句都没有听见,直到雪里红走了,她机器人一样的站起来,对多多说 “你累了吧,我可累了,我先睡觉了.”
奇怪的是林梅还是冷静的刷牙,洗脸,洗脚.连要往脸上擦的晚霜也一丝不苟的擦了一遍,不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林梅象梦游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爬到了床上,她规矩的仰面躺着,瞪着天花板. 同宿舍的女孩走来走去进行睡前准备工作.,多多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睛还红着, 就跟刚买了杀虫药回来的朱朱和鲁平研究怎么杀虫.
林梅觉的自己疲倦的要命,闭上了眼睛,居然好象睡着了,好象远离了屋中的一切,可是一睁眼,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时间其实只过了几分钟, 还没到熄灯的时间.
宿舍里电话响了起来,林梅听见丁一笑嘻嘻的催着多多去接电话,说是小猛来晚汇报来了.
多多拿起来电话, “你好.” 楞了一下,接着说 “是黄冬啊. 我没事. 你怎么知道了.” 黄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多多的目光往林梅的床上溜过来,林梅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好象已经睡着了.多多收回目光, “黄冬,挺晚的了,林梅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放下电话, 多多愣愣的出了回神, 趴到林梅的床边,小声的说 “林梅, 林梅.” 林梅还是没有睁眼, 多多也不想再叫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也躺下了.
终于熄灯了,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林梅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她躺着不动,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耳边,她翻了个身,眼泪就留到了嘴里,苦苦的咸咸的,林梅好象突然明白了, 莫莉说过的每一句话开始象放电视剧似的又开始重播,每一句话都慢慢的在林梅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
“你跑什么?怕了?我给黄冬的比你给的多!他是我的!他什么都要了,他要了你什么”
“我来就是告诉你,他人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哭什么哭?没话说了吧”
莫莉疯狂的眼神也在眼前晃来晃去, 已经是夏天了,可是林梅却还是从心里觉的冷,裹紧了身上的毛巾被, 眼泪还在不听使唤的拼命的掉,而她的心里也象眼泪一样的又苦又涩.
她不是不明白莫莉话里的含义,可是她不能去想,想的时候自己的心会痛的不能呼吸,才明白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 而黄冬从来也不是自己的,从来都不是, 自己也什么都没有给过,什么也没有得到过,可是她又怎么能知道,要怎样才能给,就算是有那么多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心事,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来回的辗转, 终于零落如泥.
多多和小猛在一起之后,林梅和黄冬的接触多了起来,她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随意的感觉,还有那点朦胧的渴望, 上晚自习完了, 如果多多不在, (最近多多好象经常不去自习室), 黄冬会陪着她慢慢的走回来.海阔天空的聊天,让她每天总有点期盼,有时候走着走着,到了没人的地方,很安静的时候, 她会傻傻的想,他要是突然上来抱住我,我会不会慌乱啊,在心里设计好了无数个对应的方案,可惜从来没有一次用上过. 因为黄冬从来没有一次突然抱住她. 两人一起练口语的时候,有的时候,她要盯着黄冬的嘴看口型,看着看着,她会走神,想起电影,电话和小说里写过的亲吻, 开始想要是冲上去亲一下是什么感觉,可是神一回来,她还是好端端的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隔着一张书桌.
林梅悲哀的想,是啊,他是不会来抱我的,因为他的拥抱都给了那个高高的漂亮的女孩, 而臆想中的KISS也就象雪山上的雪莲花,遥远的不能触摸.林梅想,跟莫莉相比,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啊!连一个完整的回忆原来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片断,而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爱过还是没有爱过.
就这么想着,想着,上高中的时候背过的一首词浮上心头,
“去年紫陌青门,今年雨魄云魂.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酒醒波冷,正凝想明当素袜。如今安在?惟有阑干,伴人一霎.”
林梅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首词,泪痕未干,又有眼泪涌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暗夜里, 品尝着初尝的心碎和一种叫作绝望的悲哀
多多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她直觉中林梅不可能睡觉, 可是林梅反常的沉默又让她不知道从何劝慰, 多多是个爽快的女孩,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林梅平时还是很直爽的,就是一碰到黄冬的问题,就是三缄其口,多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连问都不敢问.而且看情况黄冬和林梅也没有什么新状况, 要是真有了什么新进展,多多敢打赌林梅最多能撑一天,第二天就得跟自己说. 多多原来是有点替他们着急,可是莫莉这么一闹,多多心里又暗自庆幸,心想幸亏没状况,要是真有了什么状况,多多会怪自己用小猛做借口,推了林梅一把.林梅半只脚都在那儿晃荡了,多多暗想,老天还是有眼的.
第二天一早,多多爬起来,先跑到林梅的床前, 林梅面向里躺着, 多多推推她,她也没有回头,只是闷着声音说, “多多,我今天觉的头重脚轻,你帮我请个假, 我上午不去了.” 多多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自己没什么精神的上课去了.
黄冬正在教室门口着急的晃来晃去,看见多多,赶紧跑过来, “上官,实在是对不起.”
多多看见他,昨天的委屈和今天对林梅的担心都窜了上来,气不打一处来, “黄冬,你跟你女朋友可得把话可说清楚了, 你也不管好了点啊,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给你一个人添堵就行了,别没事满嘴跑火车,到处泼脏水.”
黄冬一脸的尴尬, “她是发疯呢,我昨天是后来才知道的,不是立刻打电话给你道歉了吗.再说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多多更火了, “黄冬,明白人不说暗话,是不是你女朋友那是你们俩的事,你们俩那点破事我们也懒的知道.”说完也不理他,抱着书饶进了教室.
黄冬站在教室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昨天他一直在自习室,回到了宿舍才听说莫莉大闹女生宿舍的事, 他心里当时就觉的糟了,从春游回来,他一直没有跟莫莉联系过,莫莉打过几次电话,他电话也懒的接,心里想着要是冷一段时间,也许莫莉也就明白了,他也就自由了.再说他从来也没有承诺过什么,他自然的想莫莉是明白的,反正这种合合分分事情在体校也常见的.
前两天周末回家,他被莫莉堵家门口了,他不想多说,莫莉又缠着不放,他急了,伤人的话也说了不少,最后干脆很强硬的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莫莉当时没说话, 楞楞的盯了他很久,转身走了,他看着她离开,心里有点内疚,可是呢也好象突然轻松了起来. 他可想不到,莫莉会跑到学校里来了,而且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的女朋友是见过一次的多多,反闹的他根本下不来台.
他想了一下,厚着脸皮跟在多多后面进了教室,陪着小心问, “林梅怎么没来?”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多多刚压下的火气又往上蹿, “你还好意思问啊?林梅啊,跟她男朋友出去玩了.”
黄冬知道她在乱说,还是愣了一下.多多看着他的样子,有点不忍心,还是说: “你那个女朋友说的可不好听,林梅跟我在一起,可什么都听见了,今天早上喊头疼,不来了.你别去惹她.你要是再惹她,我第一个跟你急.”
黄冬这一天的课也不知道听了些什么,反正是乱,多多一天也没给他个好脸,801宿舍的其他的女孩看他的目光也是怪怪的.男生们昨天晚上就有人拍着他的肩,含混的说 “老黄,还是你厉害.” 他只有苦笑,估计怎么解释也没什么用.
晚上他坐在宿舍里,怎么都坐不住,也看不进去书,索性放下书,换上跑鞋,在操场里跑几圈,
这时候找莫莉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有点后悔,最近跟林梅相处的多,他觉的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了,可是平时很大胆的他,在体校,约会第一次就拥抱,接吻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可是偏偏在她面前就缩手缩脚,几次想伸手拥她入怀,几次又把手缩了回去.现在估计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一无是处了.这种机会大概是永远都没有了.
莫莉说了些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因为那天莫莉急了,也说过,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走的.” “我什么都给你了…” 他想象不出这些话听在林梅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说实话,他也不敢深想.
汗水流下来,他在黑暗中跑着,一圈一圈,懒的抬头,也懒的擦汗,只跑到跑不动了,黄冬才停下来,站在操场中间, 喘着气,抬起头来,透过汗水,看台上坐着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林梅早上等其他的女孩都走了以后,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突然清静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居然连个梦都没做. 中午一直到多多回来,她才醒了,醒了也懒的起来,多多帮她打来的饭 她居然吃了一干二净,吃了饭有了力气, 她下午又睡了一觉,颇有点 “昏睡百年”的感觉.
下午醒的时候,同宿舍的女孩都还没有回来,林梅躺在床上,继续胡思乱想,觉的小说里写的失恋的茶饭不思,失眠和自己都挂不上边,除了眼泪流的多了些,有点鼻塞头疼外,自己并没有失恋的症侯,想着就有点放心, 大概自己根本就没有爱上黄冬. 连留眼泪的借口都让林梅自己给总结了出来,那是因为看见多多哭了,自己反应慢了一些,后来流的眼泪是为多多流的.
这么着分析了一下,林梅的心情好象豁然开朗. 也就想起来考试的事情, 一天没看书了, 林梅有点心虚, 泡了包面, 又特意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长裙, 穿着白色的高跟凉鞋, 觉的心情更好了. 就抱着书去了图书馆.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图书馆里没什么人, 林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认真看了没多久,正好看到一段和黄冬一起练习口语的片段, 林梅看着看着,鼻子一酸, 眼框慢慢的又湿润了.
她有点生自己的气,甩甩头,换了本书,继续强迫自己看下去.抱来的几本书都换了一遍,可是好象从每本书都能找到和黄冬有关的一些记忆,图书馆里的学生慢慢的多起来,几乎就是座无虚席了,可是林梅看书的情绪万全被破坏了, 她气哼哼的抱起书, 决定回去睡觉. 林梅从来没有觉的自己这么喜欢睡觉, 可是睡着的时候,就什么都可以不想, 时间也会过的很快, 现在林梅最需要的是时间以24X的速度前进,FAST FORWARD到放假, 她也可以收拾行李,回家继续睡觉.
抱着书路过操场,她无意之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可是看到了他,她就怎么都走不动了,下午的分析好象被丢到了爪哇国去, 她悄悄的走到看台上,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黄冬一圈一圈的越跑越近,然后再越跑越远,他跑近的时候,林梅会不由自主的往里缩一缩,好象怕自己被看见了, 可是他跑远的时候,她又会忍不住的探出头来,怕看不到他了.就这么着一直到黄冬站在操场中间站住了,抬起头,看到了她.
反正被看到了,林梅干脆不躲,抱着书站起来,走下看台, 从操场边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目不斜视的走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让她有点慌乱,也就越走越快,可是那双漂亮的白色高跟鞋现在成了她的拦路虎, 她一生气, 干脆停下来, 转过身, 和黄冬面对面的站住了.
其实黄冬只是很自然的就追了过来,林梅一转身,他也停住了, 平时说话挺利索的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了半天, “你没事吧?”
林梅被他这么一问, 泪水不知道怎的,又开始不争气的往外冒,她一边想不能当着他的面哭, 眼泪已经悄悄的滑过眼角, 她回过头, 边走边说 “我没事”, 可是闷声闷气去暴露了她的秘密. 黄冬伸出手,快走几步, 在她面前拦住了她, 定定的看着她, 真诚的说,“对不起.”
林梅的心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眼泪更是拼命的流, 黄冬叹口气, 接过她抱着的书, 放在脚小, 伸出双臂,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林梅靠在他的怀里, 哭出了声,抽噎着,她曾经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拥抱方式, 可是这种方式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只觉的自己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要随着眼泪流出来.
黄冬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哭泣的林梅, 有心疼的感觉,可是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一切原是因自己而起,又能说什么呢.
林梅哭累了,靠着他静静的站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梅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从地上捡起了书, 抱在怀里, 犹豫了一下, “我回宿舍了.”
黄冬说: “那个女孩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林梅对着他笑了,笑的有点凄凉, “你可以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所有的现实. 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多多.”也不等黄冬说话,转身走了.
黄冬站在原地,看着林梅越走远. 他狠狠的对着操场的墙踢了一脚.
考试的时候,往往是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多多在卷子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母,总算应付完了这洋八股的起承转合,看看表,离DEADLINE竟然还有半个多小时。从小到大,多多写作业和答卷的速度在班上都是无出其右,当然其中免不了粗心大意出错,老师的评语是:别人都答不出的题,上官答得出;别人都答对的题,上官会做错。
尽管如此,多多依然屡教不改,直到高考时闹了一个故事。英语考试,多多检查好几遍后,终于忍到有人比自己先交卷,随后就欣欣然跑出考场去“呼吸新鲜空气”,结果等同学都出来后,大家一对答案,多多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从第十三题开始,答案几乎是全错!肯定是当时粗心大意,标准化试题的答题纸上涂得错开了一题!
从那天以后一直到放榜,多多在“地狱”中度过,虽然老爸老妈百般安抚,时不常地说些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之类的话,多多仍然无法原谅自己。当时多多的初恋男朋友倒霉,上门安慰却被迁怒,多多一心一意地认为,要不是他特地在那天跑去考场给自己打气,自己不会心猿意马地出这么个大错。跟男朋友断交后不久,多多就哭笑不得地接到了花差花差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原来那天她的确是粗心了,却不是在考试的时候,而是在抄答案准备事后核对时抄错了一个。
“唉,我的运气不好呐!”多多在心中哀叹着,忍不住看了看右后方坐着的黄冬,黄冬手中握着一只粗大夸张金笔,皱着眉头在那里奋笔疾书。“嗯,他这副样子跟打球的时候差不多,其实就是一场考试,至于么?……老妈说过,样子太帅的男生都不是好东西,唉,可怜的我……还有,可怜的林梅啊……”
林梅就坐在多多的身边,和刚开学比起来,现在的林梅瘦了许多,原先披肩的秀发被随随便便地挽了个马尾辫,一绺不听话的头发垂下来,搭在脸上,林梅也没功夫去管,只是时不常地吹一下。自从上次莫莉大闹一场后,林梅就郁郁寡欢,平时多多很卖力气去逗她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勉强一笑,但是多多看得出来,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是笼罩着一层阴云。
考试的铃声终于响起来,交完卷子,多多伸了一个老大的懒腰,陪着林梅回到宿舍,看到林梅又要往床上倒,忍不住说:“喂喂喂!暑假正式开始了,你倒是拿出点儿精神头儿来呀!要不我们一起去旅游散散心吧?”
林梅靠在被子上,看着多多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旅游的OPTION,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回到爸爸妈妈和哥哥的身边,呆在自己无比熟悉的小房间里,吃自己家乡的饭食,听着周围亲切的乡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什么?海边儿你也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去……杭州!!”多多顽固起来简直就是无药可救,她甩掉鞋子也爬上床来跟林梅挤着,顺手抄起林梅枕边儿的《宋辞》,“我告诉你,在这本儿误人子弟的大酸书里,唯一真实的,就是关于杭州和西湖!来来来,我这就找出一段儿给你高声地朗诵啊!”
“好吧好吧!你饶了我!我去还不行?”林梅抢下《宋辞》,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动了心,还是无法忍受多多进一步“亵渎”自己心爱的书本。不过话说回来,被多多这么一闹,林梅突然觉得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小了许多。
多多的老妈组织了一个盛大的“LAUNDRY PARTY”来“欢迎”多多和林梅,听多多讲了宿舍闹臭虫的故事后,老妈如临大敌,逼着多多把自己和林梅的被褥全背回家彻底拆洗曝晒,老妈亲自拿着针线缝缝补补,那幅精神头儿跟当年多多的姐姐出嫁前夕疯狂准备嫁妆的时候有一拼。
多多的宠猫虎子从各个角度/高度审查一番后,确定了林梅是人畜无害的年轻美女,当时就把尾巴跷得高高地绕着林梅的腿左蹭蹭右蹭蹭,最后竟然很无耻地直接跳进林梅怀里连偎带拱,全然不理会自己真正的主人多多。抱着虎子,看着多多一家子嘻嘻哈哈的,林梅忍不住地感慨:原来在别的地方也会找到家的感觉啊。
等到晚饭时分,多多开始跟老爸老妈商量要在暑假跟林梅去杭州玩儿,老妈当时就不乐意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自己在外边儿跑不安全!”说完老妈就开始旁征博引,从新闻联播到法制日报,列举了大量不法分子拐卖妇女的案例,说的时候一脸的担忧,仿佛已经看到多多和林梅正在为拐卖了她们的无良猥琐男数钱一般。
“阿姨,要不我陪着她们去吧。”来多多家蹭饭的小猛自报奋勇,“去完杭州还可以顺便去我们无锡,很好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