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修飞机的农场主 -- 大地窝铺
乔治.克拉森(George Klassen)应该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甚至很多大洋彼岸的中国人都知道他,就用他的真名吧。如果您看过山东卫视在加拿大BC省拍的《BC农业》系列片,其中有一级说的是养鸡的农场主乔治,便是本文的主人公了。
乔治50多岁,身高大约175厘米,体重不到80公斤,很壮的一条汉子,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带着顶棒球帽。唉,可怜的老乔治,谢顶就谢顶呗,有啥了不起的!每次公司特别忙,机库里的飞机停的满满当当的时候,合同工乔治就来了。他业余爱好是修飞机,干钣金的活。他的工具箱很有特色。其他人的基本都是买的下面有轮子的大工具箱;他的是7、8个小工具箱,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小推车上。而那些小工具箱又全是他自己做的。乔治的手艺很好,这让我很吃惊,一个养鸡的农场主,一天到晚就和鸡打交道,这手艺怎么保持的呢?
他还是有不足之处的:一到写工作记录的时候,他就傻眼了,只能是别人帮忙写好,他在往工作单上腾。在飞机维修行业,工作记录和对飞机所做的工作本身,几乎是通等重要的。这个行业的一个特点,就是要求每个工作步骤,都必须有依据。对于钣金(Sheet Metal)工种来说,最常用的工作依据文件是飞机结构修理手册,飞机制造公司的图纸,服务通告等。修飞机过程中是不允许灵机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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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治一起工作很快乐。他精力充沛,为人友善,特别爱聊天,和他一起干活儿,时间过的快。和他一搭手,就开始听故事了。他的农场冠了两个标:一个是“有机农场”,他养的鸡不打抗生素,鸡饲料里也没有不好的添加剂。另一个标准是关于人道对待动物的,每只鸡要有多大的生活空间,多长时间修理一次羽毛,多长时间剪一次脚趾甲,……等等。 他总共养了5000只蛋鸡。他说他养鸡有诀窍,主要是鸡舍的通风方面比别人高明,还有就是在鸡玩耍的场地上铺了一层特殊的红土,那种红土能让鸡身上不长虱子……。
我追问他:“如果老鸡不下蛋了,你把它们怎么处理”?这老兄就呜哩哇啦说了一通。我说:“没听懂,你到底把它们怎么处理了,我们中国人是很人道的”。又是呜哩哇啦一大通。还是没明白,算了,反正我也不养鸡!
乔治你就骗我吧,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养鸡!不过他养鸡确实很成功。市面上鸡蛋一般3加元左右一打(12只),他的鸡蛋一打6加元,还供不应求!
乔治是巴拉圭移民。跟他父母到加拿大后就再没有去过其他国家,也没有回国巴拉圭。他们在加拿大很多省份住过,最后到了BC,生活至今。
他们过去的故事,也真是不容易。很久以前,在荷兰出现了基督教的一个教派,Mennonite,后来流传到欧洲其他地区,比如德国。中文正式的译名我不知道,我就音译成“米诺耐”吧。这个教派主张任何争端都应该用和平,而不是战争的方式解决。在这种教义指导下,教民拒服兵役。这可怎么了得!德皇可是个尚武之君啊。于是米教派在德国就不受待见。
转机来了,哪一年他也没有说,我也不去查。反正是沙皇俄国打败了土耳其,占领乌克兰那么一大块土地。可是没人耕种也不行呀。于是那个女沙皇,卡特琳娜,就邀请米教派的人们到乌克兰生活,不当兵就不当兵吧,谁让乌克兰缺种田能手呢……。米教派的人手艺好,会经营,去了不久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引起当地其他民族的嫉妒。好日子过到一战结束,俄国十月革命的时候就OVER了。他们那么富裕,布尔什维克也是很不喜欢他们的,没收财产加迫害那都算轻的。最后德国政府出面了,用火车把愿意离开苏联的米教民运回德国。可是战败的德国实在是没办法安置这一大批人。到了德国,就直接把他们送到轮船上,驶向美洲大陆。美国、加拿大有相对完善的移民制度,只接受身体健康的移民。身体不那么健康的,就只好继续乘船南下,那里有个不很挑剔的国家,巴拉圭。
我们这里米教派人数比较多,有很多米教堂。同事朋友中米教徒很多见。有一同事说他爷爷奶奶登陆哈利法克斯的时候,全家只有5美元。全部财产都被布尔什维克没收了。可能那时候5美元也能买不少东西吧?
据他们说,中国也有少量的米教派信徒分布。在中国叫什么我不知道。
像乔治这样的合同工,工资比正式工高的多。这在加拿大很正常,因为他们只拿工资,没有福利。招之鸡来,挥之鸡去。已经一年多没看到乔治了,这可恶的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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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根是个Full size (全尺寸)大米妞,这没啥说的。上周五是美根在公司工作的最后一天,等待两周,然后就靠加拿大政府的失业保险金生活了。她很高兴。她年轻,没有房贷和家庭的拖累,拿几个月的EI还是很惬意的。她说她打算拿EI去上学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干这脏兮兮的工作吧”!
美根走到哪,男士的目光就跟到哪,跟阅兵的首长差不多威风。她已经学会几句汉语了。本来我是准备再教她一句汉语的:“同志们好”!
每次和美根搭手的时候,来自香港机械专业的老张看到,总会笑眯眯地说:“恭喜啊,今天和大美旅在一起……”。唉,男人就是男人,没办法……
美根手艺基本上是很差的,在过去的几次大改装工作,需要做大量的钣金零件,检验不合格返工的零件中,基本上半数都是大米妞的作品。不过和她一起工作,只要计划好什么自己干,什么让她干,过程和结果就会是很快乐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大米妞的声音相当甜美,人也很放得开。喜欢聊天,欢声笑语,一会儿一个[E+1]uck,各色人种的大老爷们儿们也不在乎,能被这样一个大米妞[E+1],竖中指,疑似也是很爽的啊。
有一次,Crew Leader又对桌子上一大堆不合格零件犯了愁:“[E+1]uck 美根”!正巧大米妞款款驾临。C/L登时多云转晴:“嗨,美根,你今天的发型真好看”!唉,男人就是男人,没办法……
大家都喜欢大米妞夏天的装束,那时候,她连体工作服上面就解开了,只穿一个小背心,害得大家……。天再热,她可就是小背心加小短裤了。那更让男人喷血。这时候可以看到她肚脐眼以下有一段距离之处,纹了一个汉字“忍”。她还专门亮出来给我看,问我这汉字到底是个啥意思。我回答她:“Last long”……大米妞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后合:“I love it”!
去年年初的几个月,我非常忙,早上上一个培训课,下午晚上上班,天天如此。情人节那天,她问我:“你怎么不请假给你夫人买点礼物呢”?我回答:“难道我不是最好的礼物吗”?又是一阵喝彩……
其实美根是个很好的姑娘。公司每年圣诞Party的豪华酒店,那天晚上酒店会给公司员工特价房。公司里是很有一些什么都敢要,什么都敢给的豪放人士的。但美根根本就不参加圣诞Party。
明天公司又看不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了。这该死的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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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宗教上是比较的,仅次于Amish。
想起《异形》2里的一段对话:
Drake: Go, Vasquez. Kick ass.
Vasquez: Anytime, anywhere, man!
Hudson: Right, right. Somebody said "alien" she thought they said "illegal alien" and signed up!
Vasquez: Fuck you, man!
Hudson: Anytime, anywhere.
注:Vasquez是个女的,其他两位是男滴
说他们很能干,不偷懒。几乎不用督促。
但宗教上又不像Jehova Our Witness那样烦人。
不客气的讲,国人在机械方面的动手能力比起西人还是差了很远,在飞机方面的差距就更大了。国人的主要能耐是各种坛子上的所谓“军迷”,这些军迷离了互联网一无是处 --- 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一次俺在离你那旮瘩不远的一个机场(一个本地的小机场)参加本地飞行俱乐部举行的一个年度聚会,一个老者的飞机让俺感叹不已。据这个老家伙说,这架飞机是他退休后利用自己的时间DIY出来的(这个老家伙是个工程师)。当然,DIY就是买发动机等大部件,然后自己装配;且慢,自己装完了不算,还要自己把它飞起来(起码飞第一次)。
如果年轻而且没有钱,可以向这个黑人小哥学学,向一些飞机公司写信化缘,DIY自己的飞机(实际上是领着一伙中学生童工干出来的),然后环球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