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点评版]北非战场之英意演义 -- MacArthur
后期在欧陆的水平。
现在战线又重新回到了东方。隆美尔和他的部队放弃了历时一周死伤惨重换来的机场城镇,转进东南方向,到Mareth防线去迎击英第八军。
3月6日,轴心军和英第八军在Mareth防线东南向约25英里处的Medenine镇首次交火。这是阿拉曼战役后两军的又一次大规模战斗。在那里隆美尔为迟滞蒙哥马力的前进又一次发动反攻。英军空中侦察早已发现德军的攻击纵队,地面上英军也趁机隐蔽好反坦克炮群。英军炮手们冷静地把德国坦克一直放进很近距离才开火。德国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中起火,黑色的德军十字标被火焰吞没。“我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久战无功。”隆美尔后来写到。英军在Medenine只损失了一个坦克排,但反坦克炮却歼灭了52辆德国坦克。
评: 隆美尔自己怀疑是罗马的意大利人走露了作战计划,因为蒙哥马力似乎对他的作战计划每个细节都了若指掌。这个说法应该比空中侦察一说有道理。等英国侦察机发现德军坦克纵队,顶多再用一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交火,蒙哥马力哪有时间来调整火炮和雷区的部署。另一个说法是那个“超级”机密又一次截获了隆美尔的作战计划书。
隆美尔就这样不光彩地结束了他在非洲两年多的历程。这场战斗过后第三天,他就飞赴德国,试图说服希特勒彻底放弃北非以免他的非洲军团被彻底歼灭。希特勒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也不许他再回去。“非洲必须死守,”元首厉声说到,“你必须因病离职休养。” Arnim将军将统领非洲军团。盟军总算赶走了这个可怕的对手。
恰巧在隆美尔离职的同一天,一个跟他一样雄心勃勃的美国将军来到突尼斯。盟军最高指挥部仔细检讨了从Sidi Bou Zid到凯塞林山口的一系列溃败。高层军官们,尤其是英国人,一致指出美第二军混乱不堪的指挥乃是主因。有人甚至怀疑Fredendall根本控制不了部队,要求Eisenhower换人。Ernest Harmon少将亲眼见过Fredendall如何指挥的,他告诉Eisenhower:“这是隆美尔的最新的坦克战术 -- 远不是可怜的Fredendall所能理解的。” 英军突尼斯前线总指挥H.Alexander将军用的是更彬彬有礼的说法:“我肯定你能找到比他会干得更好的人选。”
Eisenhower选中的这个人到达第二军司令部时正赶上空袭警报鬼哭狼嚎地响着。阿拉伯人从门缝里看出去,他们只看到来了一列装甲侦察车和半履带车队,上头架着机枪和通讯天线。在头一辆车里站得笔直的,就象个古罗马战车手一样的,便是George S. Patton少将。他一脸怒容,钢盔系带紧紧地勒在下巴颏上。
评: 隆美尔可能并不了解巴顿。巴顿可是一心一意地要找隆美尔较量个高下。他老人家仔细研究过隆美尔的每一次战斗。可惜,俩人却阴差阳错,失之交臂。要不然就要上演一出现代版的“张飞战马超”。
巴顿立刻采取铁腕手段整治军纪,来扭转第二军萎靡不振的士气。他的副官回忆到:“几天之内,第二军的参谋们就象疯了一样地对付巴顿 -- 而不是德国人。” 巴顿自己以身作则,坚持军容风纪。他要求部下严格按照操典着装。很多美国人都喜欢捡英军丢弃的沙漠短裤穿。如果没有战斗他们就不戴钢盔只穿着橄榄绿内衫。在巴顿眼里,不戴钢盔就是第二军军容邋遢的象征。(评: 巴顿自己在大战当中永远都戴着钢盔。用Eisenhower的话讲,老家伙就是进被窝也要戴着他的钢盔)他采取的措施是,罚款!军官$50,士兵$25 -- 任何人不戴钢盔,不系领带或者穿短裤都要挨罚,无一例外。蹲在厕所里正在使劲的步兵会突然间遇上巴顿大喊大叫地冲进来检查钢盔。
评: 笑翻。巴顿的惩罚措施太美国化了。对美国佬最要命的就是从他的钱包上打主意。想起了一个笑话:船要沉了,船长下令弃船。然而几名乘客却不肯下水。船长就对德国人说:“这是命令!” 德国佬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船长转身对英国人说:“跳水是高尚的体育运动。” 英国佬也跳了下去;船长对法国人说:“跳水者的动作非常优雅而潇洒。” 法国佬也高高兴兴地跳了;船长对苏联人说:“同志,为了革命,你必须跳。” 苏联人嘟囔着也跳了;最后,船长告诉美国佬:“你的船票里包括人寿保险。” 美国佬很干脆地蹦了下去...
57岁的巴顿早已是美军中的传奇人物。他骄傲于自己在一次大战中赢得斗士的荣誉。言辞火爆:“我们不仅要打死那帮狗娘养的,我们还要把他们的肠子揪出来润滑我们的坦克履带。” 巴顿综合运用讲话打气、雷厉风行和严格管理等手段,成功地把吊儿郎当的美国兵转变成一支有效的战斗部队。
巴顿很快就有机会展示他的重新整顿的第二军。美军除了士气上大为振奋外,还接收了一批可以与Panzer IV匹敌的新型坦克 -- 装75mm炮的Sherman坦克。英国Alexander将军仍然对美军能否有效地与德军作战表示怀疑。所以他给了第二军一个相对次要的任务:把德国人从Mareth防线吸引开,以便于蒙哥马力突破。巴顿要从Mereth防线西北90英里处,经由Gafsa绿洲和El Guettar/Maknassy山口进攻敌军侧翼。(评: 巴顿其实是个明白人。他拿到了次要任务并没有太多怨言,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在日记中他写到:“亚历山大是对的,虽然有些偏私。要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
3月16日夜,巴顿在第二军司令部里最后一次召集参谋们布置作战任务。巴顿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无语:“先生们,明天我们要进攻。如果不成功的话,谁也别想活着回来!”
评: 巴顿对于第二军的整顿和蒙哥马力对于第八军的整顿如出一辙:上来就是一顿大刀阔斧整顿军纪,然后严格训练。布置作战任务时严辞训斥 -- 蒙哥马力在阿拉曼战役时也告诉过手下他不在乎把全军打光 -- 其实目的就是断绝下级官兵们总想着逃跑的念头。从心理上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天晚上部队就开始行动。开头行动很顺利,有些人又开始幻想胜利就在眼前。Terry Allen少将率第1步兵师一直前进到Gafsa都没有遇上抵抗。Gafsa一个月前被盟军主动放弃。此时意大利守军也已主动撤出,退到El Guettar山口后面。“我说,将军,” 一个兴高采烈的步兵对Allen喊到,“我们难道不是干得挺好么?”
通过El Guettar山口后不久,美军不得不停下来。他们要进入一条巨大的山谷。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无处可走。公路从此向东分成两叉。轴心军把此峡谷改造成天然防御区,里面布满地雷和铁丝网。峡谷两边的山崖上布满反坦克炮和轻重机枪。
美军发现一片陡峭的山坡通向一个控制峡谷的山头。山坡上有些裂缝之类可容士兵一个接一个爬上。如果他们能控制那个山头,他们就能出现在意大利人背后,夺取他们的反坦克炮。
3月20日夜晚,约500名William O. Darby中校的游骑兵(注: Darby's Ranger, 在美军历史中也是个传奇。有人说正是因为Darby中校的出色指挥,游骑兵部队才能从陆军中脱颖而出,享有特殊声誉。)开始爬上山。他们没法带任何重武器,山势太陡峭。成功的关键在于隐蔽行动,出其不意。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山石之间的裂缝,攀援着已经松动了的石头。背上的枪管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蓝光。他们不时需要攀越高达20英尺的绝壁,把武器装备一件件地递上去。快天亮时最后一名游骑兵总算爬上了俯瞰意军阵地的山头。
号角突然吹响,脸上用木灰抹黑的游骑兵们挺起刺刀冲向睡眼惺忪的意大利人。游骑兵们在山石间边跳跃前进边怒吼着,一些意大利士兵吓得一枪不发就投降了。胆敢抵抗的很快就被刺刀和手榴弹解决掉。晨曦升起之时,数十名意大利士兵阵亡,700人做了俘虏。游骑兵指挥官大喜之余用无线电通知Allen:“你的部队可以过,通道已扫清。”
不过扫清山谷出口处的轴心军防御要困难得多。巴顿的部队整整被挡了三天。23日凌晨,一个德国坦克师被从Mareth防线抽调出来,前往El Guettar山口反击。
Broich的第10坦克师的50辆坦克颠簸开进El Guettar峡谷,后面跟着机动火炮和满载步兵的卡车。德国空军的Messerschmitts从朝阳中涌出,猛烈扫射第1步兵师的阵地。(评: 北非的盟军对地支援任务主要靠皇家空军。英国人很自私地把绝大部分空军都用在蒙哥马力头上。美军基本上得不到有效的制空权,不停地受到德国空军的骚扰。甚至4月1日德国轰炸机袭击第二军司令部,差点儿炸死布莱德雷)巴顿从附近的观察点看过去,发现虽然德军攻势凌厉,但是他的部队看起来防守意志很坚强。Allen将军以身作则。当两辆德国坦克逼近师指挥部时,有参谋提议转移指挥部。“我他妈的坚决不走,” Allen回答,“哪个狗娘养的要敢走老子就毙了他。”
德军已经攻占了好几处步兵阵地和两个炮兵营的阵地。看起来盟军好象又要惨败。但随后一些德国坦克冲进了一片沿谷底小河布设的雷区。剩余的德国坦克慌乱中马上转向,美军火炮和反坦克炮迅速开火,把他们一一消灭掉。到上午9点时他们已干掉30余辆德国坦克。剩下的敌人回撤重整兵力。
下午4:45分德军重新发动攻势。这次由坦克打头,后面跟着更长的步兵队形。美军炮兵利用战斗间隙准备充分。他们沉着地用炮火覆盖了敌军的进攻队形。德军步兵在炮火中不断倒下,在山头观察的巴顿对德军指挥官嗤之以鼻。“他们在屠杀自己的步兵。” 他喊道,“哪有这样使用步兵的!”
当轴心军攻势被遏制住时,隆美尔的前副官,Heinz-Werner Schmidt中尉察觉到德军战斗意志的变化。三辆自走炮在Sherman坦克炮火的打击下迅速从他面前经过撤向战场后方。就象给自己找借口一样,火炮指挥官向Schmidt喊到:“遭到坦克攻击。我们必须撤回去。” Schmidt对自己苦涩地说:“这在隆美尔的老非洲兵团里永远也不会发生。我们在非洲即将失败。”
伤痕累累的第10坦克师从El Guettar峡谷退了下来,和意军Centauro师合兵一处。随后几天第21坦克师也被从Mareth防线抽出来与他们汇合。往下的三个星期里巴顿几次试图打通峡谷,但都被轴心军坚强的防御给顶了回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巴顿已经完成了他的目标:他使第二军重新焕发出活力和自信;他使那些毫无经验的美国大兵迅速适应了艰苦的战场 -- 在El Guettar,一个美军步兵师头一次顶住了一个德国坦克师的进攻。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关头,他从Mareth防线吸引了两个坦克师,减轻了蒙哥马力第八军的压力。
在巴顿自西向东进攻的同时,蒙哥马力也从南向北发动了攻势。在Darby的游骑兵爬上El Guettar山头的同一晚上,第八军开始对Mareth防线南部的Gabes发动进攻。
Mareth防线是1939年由法国人修建成。原本是用来防御意大利人可能从利比亚发动的攻击。整条防线布满工事碉堡雷场和铁丝网。一头起于海边,另一头终于不可逾越的Matmata山。在蒙哥马力的部队接近防线之前,他们还要渡过深达20英尺的Zigzaou河。
蒙哥马力从一月份就在计划他的Mareth攻势。(评: 蒙哥马力从年初就坐守Mareth防线,却一直按兵不动,同时不停地积蓄兵力。直到他的步兵火炮对于德军是2:1,坦克达到4:1时他才认为足够一次攻势。太保守)他策划了一次行动来减轻他当面的压力。三月的第二个星期他抽调出新西兰第二师,由Bernard Freyberg中将率领,长途跋涉200英里,到达Matmata山西侧。新西兰人要从Mareth防线后30英里处的El Hamma村打进去。蒙哥马力把这个行动称为“我的左勾拳”。
这一记左勾拳花了整整一星期才到达预定位置。25,600名新西兰士兵在贫瘠的山水之间挣扎。很多时候道路如此狭窄只容一辆坦克通过。几天之后山地又变成松软的沙漠,卡车开上去能一直陷到车轴。长长的纵队蜿蜒向北,身后留下翻腾的灰尘。
Freyberg的部队一度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山头上散布着德军的观察哨。他把随军协同前进的一名自由法国将军叫来,问:“你的士兵能否把德国人从这个山头上赶走?” 这个法国军官,Jacques Phillippe de Hautecloque子爵 -- 通常让别人叫他勒克莱尔(注: 此人后来率自由法国军头一个进入巴黎,声誉鹊起。法兰西共和国最新式的坦克即以他的大名命名,Leclerc),抬起眉毛说:“当然,不过为什么不把他们从整条山岭赶走呢?”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法国军官们率领塞内加尔士兵,上着刺刀冲上德国人的山头,不留一个活口。通向El Hamma村的道路终于被打通。
当他的左勾拳准备好了对Tebaga峡口的突击时,蒙哥马力在Mareth防线打出了他的右勾拳。3月20日晚,在绵密的炮火准备后,工兵冲进雷场为三个步兵师清扫通路:第50北方师打头,第4印度师居中,再后面是第51高地师。刚开始进展很不顺利。炮击太密集了以至于工兵根本听不清探雷器耳机里的“PING”的声音。很多士兵倒在未扫清的雷场里。
倾盆大雨使Zigzaou河变成一条泥浆翻滚的大河,坦克无法逾越。工兵们努力使用砍伐的灌木做成柴捆,铺设在河底,勉强开辟出一条坦克可以通过的小路。最后一辆坦克轧散了柴捆,深深地陷入河中,堵塞了通路。
步兵过河就容易多了。他们搭起梯子,甚至人梯,英军士兵爬过河流,用手榴弹向河对岸的敌军阵地发起进攻。虽然伤亡惨重 -- 尤其是工兵 -- 步兵还是在天亮前在河对岸建立起一个桥头堡。但是没有坦克和反坦克炮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第二天当步兵努力扩大桥头堡的时候,工兵也在发了疯似的赶建一条坦克浮桥。桥建成后,英军指挥官却犯了个重大错误:他先让轻型的Valentine坦克通过,而不是反坦克炮。42辆坦克通过以后,坦克浮桥损坏严重,又一次无法使用。
当天下午德国第15坦克师反击,河对岸桥头堡里的英国步兵们没有反坦克炮的支援而四散奔逃。英军的Valentine坦克根本不是Panzer IV的对手。夜幕降临时,桥头堡全部陷落。只有少数步兵部队仍然在河对岸坚持着。
盟军指挥官对于局势扭转十分惊讶。但蒙哥马力又拿出新招。他干脆把兵力全部集中到左勾拳上。他派Brian Horrocks和他的第一装甲师经由Freyberg的路线也开到Tebaga峡口附近。
评: 不容易呀。老蒙蒂是个众所周知的老古板,打仗向来一板一眼,严格遵照作战计划执行。居然也能打出这种随机应变的打法来。还有那个“左勾拳”,看来跟隆美尔打久了或多或少还是学了些东东。这就象上课一样,如果同学水平都很高自己的收获相对也会很大。
3月26日,当Freyberg的步兵和Horrocks的坦克开近峡口时,空中每隔十五分钟就掠过30架盟军轰炸机。扼守峡口的轴心军阵地遭到长达三小时的反复轰炸。当轰炸的尘埃终于落定时,新西兰士兵挺着刺刀冲进峡口。“如果我占领了峡口,坦克真的能跟上来么?”将信将疑的Freyberg问Harrock。“当然,他们一定会。” Harock答到,“我自己也会跟上来。”
新西兰步兵的冲击彻底分割了敌军的防御。Harrock的坦克趁机通过峡口,冲向El Hamma村。如果天亮前坦克没有通过峡谷的话,他们将直接暴露在躲过轰炸的88大炮之下。
1200辆坦克车辆排成纵队,脱离步兵前进。他们通过德国第21坦克师某部驻地时几乎没有受到骚扰。Harrock从坦克炮塔上看出去,只见到零星的步枪射击。虽然只有轻微抵抗,前进的速度还是经常被河流阻碍而放慢。天亮时分,德军组织起剩余的88大炮,把第一装甲师挡住。Harrock离El Hamma村只有三英里的路程,却整整走了两天。
但是蒙哥马力的加强左勾拳的确起了作用。Mareth防线的轴心军害怕英军坦克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进来抄后路,纷纷撤退。他们在沙暴的掩护下于26日撤出阵地,来到Gabes港以北15英里的Akarit河,重新组织起防御。
Akarit河现在是英军和突尼斯平原之间最后一道屏障。轴心军的防御东起大海,西至一片崎岖的山地。河水只有约四英里长的一段比较深。在其他浅水河段轴心军加强了雷场和反坦克壕。
问题是,跟Mareth防线相比,Akarit防线既没有混凝土工事也没有足够的碉堡。这使刚刚从Mareth败退下来的德意军队本来就不高的士气再次低落。当他们在Akarit防线开挖工事时,一名军官企图给部下打气,宣称:“这里比Mareth防线好多了。” 第6黑衫师列兵Giuseppe Berto回嘴说:“那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守在这里?”
从盟军角度看,河对岸的900英尺高的Djebel Fatnassa山俯瞰河谷,构成严重威胁。总攻开始前四小时,第4印度师的两个营被派去攻打山上的意军阵地。
打头阵的是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克士兵。他们的主要武器是锋利的弯刀。4月6日午夜过后,两支廓尔克部队开始攀爬山岩。在山脚下观察的一名军官回忆到,廓尔克人悄无声息地爬上山,当他们接近意军工事时,“然后,” 他回忆到,“就传来一阵怪异可怖的喊叫,就象猎狗发现猎物踪迹时那样。” 廓尔克士兵们冒着机枪火力在山石间跳跃前进,挥动着他们的弯刀。他们消灭了全部守军,牢牢控制着这一片高地。(注: 详细描写请参照本版10年1剑的大作“联合王国旗下的弯刀战士” )
几小时后,英军开始了大规模炮击。意大利指挥官Giovanni Messe将军将其描述为“世界末日般的钢铁火焰的暴风”。第50和51高地师从防线中部发动进攻。虽然经历了炮击,意大利守军还是对这么快速的攻击大吃一惊。他们以为敌人可能还是要等到一个月圆之夜再开始进攻。当晚漆黑一片,意大利人连警戒哨都没有,很快就被击溃。至上午9:30,意军大批投降。(评: 老蒙蒂又一次打了个违反常规的战术,涮了意大利人一道,有进步)
但是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德国第90轻装甲师仍然坚守着他们的地段。当天下午,当英第8装甲旅谨慎地从被占领的意大利山头绕过去时,首车马上被德第15坦克师打中。第15坦克师把英军牢牢地挡了一下午。蒙哥马力决定第二天再继续进攻。
当天晚上德国师长向Messe将军报告了一个坏消息:虽然他们把英军挡了一个下午,但是他们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Messe同意并转达给Arnim将军。这位轴心国最高指挥官决定,如果要保存意军实力的话,就必须把所有部队马上撤出阵地。剩余的轴心国部队纷纷从海岸防线,从El Hamma村,从El Guettar峡口撤出。
4月7日,英第八军和美第二军都发现对面的敌人不见了。巴顿督促他的部队马上东进,“要么就打一仗,要么就洗个澡。” 当天下午在Sfax港外的一块平原地带,巡逻的英第12轻标枪营遇上了美第二军的先头部队。代表第八军的英国军士长W.Brown说:“这可真是个愉快的相会。” 来自肯塔基的列兵Perry Searcy回答说:“总算遇到不是纳粹的部队了。”
轴心国部队现在总撤退到海边平原地区。他们一直撤退到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外,依托附近的高山建立起防御。两个美国军,一个已经久经战阵,另一个正在努力学习,将前来汇合,并参与最后一击。轴心国在北非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评: 照英国亚历山大将军的计划,美第二军将在最后的总攻中袖手旁观 -- 英国人企图抢夺美国人最后的胜利果实。布莱德雷使出他的游说本领,游走于艾森豪威尔和亚历山大之间,终于使美第二军能够参与最后的盛会。鸟尽弓藏,当强大的敌人即将灭亡时,再结实的盟邦也要闹出矛盾来。美英军队之间的合作从此开始产生裂隙。
Arnim跟隆美尔闹了半天,总算如愿以偿,当上了突尼斯地面总指挥。问题是受命于危难之秋这又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头衔。轴心国在地中海的海军力量已经被盟国海空军压制得几近于无,补给已经只能靠潜艇了。这种仗就算本事通天也没法打。
巴顿也太不象话了,动不动就$25,$50的罚!
当年这可是一大笔钱呐!那时侯在纽约租个两居室一个月房租也就几十块钱吧?
hoho,就象国内有钱的地主宁肯交个几千块罚款也要再生个娃。
幸亏巴顿有钱,否则肯定被别人认为是穷疯了。
1943年3月30日,凯塞林元帅派参谋长S.Westphal将军前往突尼斯视察Arnim所部。Westphal参谋长抱怨说Arnim的部队并没有专注于抵抗盟军的进攻,总是心不在焉。“是的,” Arnim苦涩地回答到,“他们在等供给船。不象隆美尔那会,我们既没有面包也没有弹药。大局已定。”
虽然德军最高统帅部和希特勒本人仍然对北非的局势表面上表示乐观,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Arnim对前景黯淡的描绘绝非戏言。盟军地面部队把Arnim所部压迫到突尼斯东北角后,盟军海空力量也基本上切断了德军的供给线。希特勒自己也承认要保持德军在北非的桥头堡至少每月需150,000吨给养。然而从42年12月份起海运量从来就没有超过每月75,000吨,三月份更是下降至51,000吨。德军不但缺乏口粮和弹药,汽油也极度匮乏。基本上只能做有限的局部战术运动,大规模换防都做不到了。
评:以马耳他为基地的英地中海舰队水面舰艇和潜艇部队战果累累,在水雷和皇家空军的辅助封锁下,在43年头四个月便击沉330艘德意运输船,总吨位达47万吨。迫使德意不得不改用成本更高的运输机补给。
但是希特勒仍然固执地要求轴心国部队必须在北非坚持下去。他如此固执己见是有理由的:他认为盟军下一打击将是南欧(盟军此时的确已经开始策划入侵西西里)。他认为只要德意军队仍然占领着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盟军的南欧入侵就会变得极度困难而被放弃。他也知道盟友墨索里尼对国内的统治岌岌可危。图灵和米兰的工人已经多次大规模罢工要求结束战争和法西斯统治。如果突尼斯陷落了,盟军战俘营里又会增添成千上万意大利战俘,墨索里尼的统治恐怕就会被国内反法西斯运动推翻,而使希特勒的欧洲堡垒侧翼极端危险地暴露给盟军。
恭顺的Arnim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元首坚定不移的决定: 死守突尼斯。虽然他不时向德军最高统帅部表达他的悲观看法,但对手下他还得用乐观情绪鼓动他们。德意军队此前从Mareth防线和Akarit河被打了回来,Arnim强调所有部队必须从此就地坚守,绝对不准再退一步。德意军队四月中旬把守着从比塞大港西面25英里处一直到Cape Bon半岛下方的一条弧形防线。
德意军队沿着这条130英里长的防线开挖工事。他们时常一边对付着盟军的袭击,一边在山口峡谷铺设地雷,在山头山岭上加修防御工事(有时需要动用风钻从岩石上开凿工事),在盟军进攻的必经之路上安设炮位。轴心军夜以继日地工作着,他们知道最后的总攻很快就要到来.
盟军方面,仅仅确定哪支部队攻打哪个地段就引起无休无止的争吵。盟军地面总指挥亚力山大将军根本不相信美军的战斗力(他把美军描述为“傲慢自大,缺乏训练。” “从意志到体力上都软弱不堪”),照他的原计划,绝大多数美军部队都将无缘参与最后的总攻。他的计划是使用英第八军从南面进攻,随火炬战役上岸的英第一军从西面进攻。美第二军的一个师被抽调到英第一军北面接受第一军军长Kenneth Anderson的指挥。美第二军大部将参与最初的攻击,但是随着战线的推进他们将被两个英国军排挤出局。三月中旬当第二军军长巴顿和布莱德雷少将听说亚力山大的计划后,俩人都怒不可遏。布莱德雷飞赴阿尔及尔当面向艾森豪威尔抗议,希望他能利用北非总指挥的身份对英国人施加压力。“我认为我们有权在自己的指挥下行事以避免被‘盟友’们倾轧出局。”布莱德雷告诉艾森豪威尔,“除非你能给我们一个进攻地段,给我们一个目标,让我们自己了证明一下能力;否则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到底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美国人民也不可能知道。” 他建议艾森豪威尔把整个第二军挪到北边英第一军的地段,让美国人独自攻打比塞大港。
评:亚力山大抛开美国人企图独吞胜利果实,固然有前期美军缺乏经验招致重大损失的原因,但更多的恐怕是大英帝国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那种蔑视他人,惟我独尊的劲头做崇。其实他应该想一想为何他的顶头上司艾森豪威尔是美国人。大多数英国人此时尚未开始意识到“日不落”帝国已经衰败。
艾森豪威尔综合考虑了利弊之后,同意了这个建议。他指示亚力山大将军更改作战计划。这个调度深思熟虑,照顾了方方面面 -- 4月15日,当美军北上时,巴顿被布莱德雷换了下来,前往策划西西里登陆战。近万辆车载运着十万部队和装备从Tebessa地区转移到Tabarka,在英军后方逾越150多英里,而没有对英一军的后勤造成太大影响。
评: 艾森豪威尔还是比较讲究策略。他一方面逼迫亚力山大更改作战计划,另一方面把一向大放厥词、公开对英国人表示不满的巴顿拿下,也算给了英国人一个面子。布莱德雷出任美二军军长。布莱德雷刚到非洲时当地阿拉伯人认为他的教名“Omar”是穆斯林名字,必得真主保佑,步步高升,果然应了。
英军方面同时也在进行着人事调度。4月11日,蒙哥马力请求把英一军的一个装甲师划归自己的第八军。然而亚力山大却反过来要求蒙哥马力把他自己的一个装甲师加一个机甲团让给英一军。亚力山大解释到,因为南方地段德意军依托山地构成坚固防线,蒙哥马力的攻势将是次要的,只是用来吸引敌军注意力,以给Anderson的第一军主攻创造条件。蒙哥马力对此懊恼不已。他的第八军在沙漠中苦战经年,现在居然被排斥到了次要地位。4月16日他给亚力山大发电报声称:“我部官兵人人整装待发,盼报敦克尔克一箭之仇。”
不过在4月19日的代号为“Vulcan”的最后总攻中,至少蒙哥马力的部队将打响了第一枪。第八军的首要目标是两个坚固防御突出部:高达1000英尺的Djebel Garci山和500英尺的Takrouna山。印度第四师在Djebel Garci山的山坡峡谷之间挣扎了两天,他们反复打退守军多次反击,自身也损失惨重。在蒙哥马力下令停止进攻时只占领了山麓南部。
攻打Takrouna山的新西兰师也遇上了同样的顽强抵抗。Takrouna山上遍布岩洞,德军和意大利Folgore伞兵师藏身其中(评: 鲜为人知的是,意大利人其实才是伞兵的先驱。1918年意大利人就在战场上试用过伞兵。这个Folgore伞兵师原本是用来占领马耳他用,但是被隆美尔强求之下挪用做地面部队,在阿拉曼损失惨重)。战况惨烈之时,两军动用了刺刀手榴弹匕首 -- 甚至从山上往下扔石头。头一拨登上主峰的是J.Rogers军士长和Manahi军士长率领的十几个毛利战士。他们沿途搜集了一些电话线做绳索,在敌军火力之下攀爬了20英尺的岩壁,到达顶峰。新西兰师以伤亡536人的代价拿下Takrouna山。第十军团长Horrocks中将后来称赞道,攻克Takrouna山是他整场大战中所目击的最激烈的战斗。他说他对于Manahi没有得到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而只被授予优异功勋奖章而感到失望。
虽然英军付出巨大代价,Djebel Garci和Takrouna山却无足轻重。这两山后头还绵延着20英里类似山地。第八军将不得不跟轴心军争夺每一个山头。攻击开始后两天蒙哥马力就不得不停顿下来,收拢部队。
不幸的是,第八军的攻击直到此时都没有达到他们的主要目的 -- 吸引德意军主力。英一军此时还没有开始向突尼斯城推进。Arnim准确地判断出最大威胁将来自西面,他把他最得力的部队部署在那里。4月20日,他甚至胆敢发动了一次骚扰突击。虽然造成一些损失却并不足以迫使盟军取消进攻计划。现在随着南方压力减轻,他可以把更多部队部署到西面来。
4月22日,英一军开始缓慢而辛苦地推进 -- 英国步兵和德军争夺着山地,英德坦克在山地中间不停交火。不久他们就推进到Longstop山下。去年圣诞节前美英军队在此牺牲了500余人却没能占领此山。Longstop山控制着通向突尼斯城的两条路,无法绕行。
当天下午英军开始用炮火轰击Longstop山的防御阵地。德意守军躲在挖到山里的防炮洞消遣时光。晚上当第36步兵旅的两个营摸上西侧山麓时,德军从防炮洞里钻出来,用猛烈火力挡住了英军。天亮时分英军仍然只占领着山麓下坡。23日白天萨瑟兰高地团第8营接手进攻,遭到持续火力打击,损失惨重。当该营营长倒下后,John Anderson少校面对德军机枪火力挺身而起,一边大喊着“来啊!” 一边率领高地营冲过铁丝网。当高地营占领Longstop西山头时,全营只剩下30人。占领西山头对于次日攻克整个山岭起了决定性作用。虽然第一军奋勇作战,在头八天里却只前进了不到十英里。
北边的美国第二军于23日开始行动,很快就遇上了另一个关键山头609高地。在老法国地图上因为此山标高609米而得名。609高地争夺战驱散了人们对于美国大兵战斗力的怀疑。609高地不仅可以俯瞰周围群山,而且还控制着南边5英里的Tine河谷。Tine河谷是进出突尼斯平原的天然通道,然而任何进出此谷的部队都将受到附近高地上德军炮火的轰击。布莱德雷打算把第1装甲师通过Tine河谷开过去,但他必须得等Terry Allen的大红一师(注: 1st Infantry Div. 又名the Big Red One. 一战中该师某兵从击毙的德军帽子上割下一条红布做成1字挂在胳膊上,遂成名)肃清河谷北侧山地。而Allen的推进却受到来自609高地炮火的打击,他的很多连队只剩下一个排。
布莱德雷派上了C.W.Ryder少将的的34步兵师。第34步兵师在南边和英军的协同行动中表现不佳。(注:第34师是美国民警卫队二战中第一个赴非洲参战的师。在此前行动中因为英第九军指挥失当而未能完成任务。英国人通过战地记者大肆贬低该师。亚力山大本打算把该师撤到后方整训,布莱德雷认为此举将彻底摧毁该师,主动把34师揽了过来。)“把那个山头给我拿下来。”布莱德雷告诉Ryder,“你将彻底粉碎我们当面敌人的防御。拿下那个山头就没人再敢对你的部队说三道四。” 在接下来四天里美军数次发动进攻,企图把德军赶下山,却伤亡累累。顽强的守军向美国兵扔下成捆的德国长柄手榴弹(potato masher),并对第34师取得的任何立足点都发动猛烈反击。美军往往还没来得及开挖工事就被反了下去。(评: 德军经验老到。防御战中最重要的步兵武器就是手榴弹,甚至比枪都重要;战斗意志顽强,反攻的时机也抓得很准,美军刚冲上山头,绷紧了的劲头刚松下来,还没有工事可用,正是最脆弱之时)布莱德雷想出一个点子。在4月30日的一次进攻时,他建议把谢尔曼坦克开上山坡作为活动火力点。布莱德雷后来回忆到Ryder对他的这个建议有些吃惊 -- 坦克部队通常是不可以部署到山坡上的,但管他的,有用就行。
17辆谢尔曼坦克后面跟着大批步兵冲上609高地的山坡,用它们的75mm炮轰击着防御工事。同时美军还对附近两座山头发起类似攻势。日落之时美军彻底控制了顶峰和附近山头。他们为自己赢得了顽强战斗的荣誉 -- 不但顽强战斗攻克山峰,而且还用坚强的防守顶住了德国人的疯狂反扑。
评: 609高地战斗前英国人普遍认为美军无力打下此山。英军私下里管美军叫“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蔑视之情溢于言表。安德森建议布莱德雷绕过此山。布莱德雷却发现根本无法躲过山顶的大炮,遂决心强攻。美军攻下609高地后老蒙蒂仍然在南边为德国人所困。布莱德雷骄傲的问安德森:“我们要不要问问蒙蒂,看他是否需要几个美军顾问?”
美军此战损失也相当大:200人战死,1600人受伤,700人失踪或被俘。但是战场势态由此豁然开朗。北边的轴心军担心盟军装甲部队包抄他们的后路,迅速向东后退了25英里。5月3日美第1装甲师通过Tine河谷占领德军弃守的Mateur镇。
当轴心国士兵们在努力抵挡装备充足、吃饱喝足的敌人时,他们自己的后勤问题却益发恶化。德军的后勤线只能依靠Ju-52和Me-323运输机跨越地中海送点给养。整个四月份盟军战斗机击落了200多架慢吞吞的德国运输机。4月18日一天,英国战斗机在突尼斯湾上空就击落了38架德国飞机。四月底,德军如此绝望地急需弹药以至于所有能到突尼斯的飞机船只都被用来运送弹药,根本就没送来任何食品。Arnim的部队被迫只能一天吃两片面包充饥。
评: 三月底在El Guettar方向,一名摄影记者爬进一辆被击毁的德国坦克,在食品箱里发现如下物品:三听沙丁鱼罐头 -- 两听葡萄牙产,一听挪威产 -- 一罐德国Limberger奶酪,压缩肉,黄油,黑面包,从当地人手里买的生鸡蛋,一罐英国茶,糖和牛奶。tmd解放军现在还不定能吃上这个水平哪...
盟军并不打算围困突尼斯直到饥饿的德军自动放下武器。在609高地被攻克的当天,亚力山大恢复了全线攻势。代号“打击”的计划准备使用英一军进行一次突然大规模的突击,直取突尼斯,在守军破坏港口设施之前夺取整个城市并割裂敌军南北防御。整个行动必须迅速,否则德军就会收缩到Cape Bon半岛附近的山地。与英一军同时动作的还有美二军,他们必须以同样速度直插比塞大港。为了加强英一军于5月6日的迅猛一击,亚力山大命令把蒙哥马力的三支部队划拨给Anderson: 第7装甲师,第4印度师和第201卫队旅。皇家空军则提供3000架飞机掩护进攻。
Arnim只要看一看敌军集结地就知道盟军下一个打击点会在哪里。但是他缺乏油料,根本没法把增援部队开过去。总攻前一个星期,盟军空军包括美国人的B-25不停轰炸敌军阵地以削弱敌军防御强度。5月4日,法第十九兵团前出占领英军坦克通道的右翼,英国人的第五兵团则出动占领了左翼。在他们之间,英第九兵团蓄势待发。
5月5日黄昏,盟军空军开始了自沙漠开战以来最猛烈的一次轰炸。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他们总共执行了1958架次出击,(美国陆军航空兵司令H.H.Arnold将军后来吹嘘道:“我们从Medjez el Bab到突尼斯城下炸出来一条通道。”)入夜600门大炮在3000码正面一齐开火,投放的总火力相当惊人:两小时内第4英国师正面就落下16632发炮弹。炮弹不停地在轴心国防地上爆开,N.Nicolson中尉回忆到,“就象一片郁金香花圃里处处盛开的鲜花一样”。
6日凌晨3:30分,第九兵团出动。首先步兵为坦克打开一条通路。左路是第4印度师右路是第4英国师,第6坦克师和第7坦克师紧随其后。上午11点敌人防御阵地被肃清,坦克从步兵中前出,开始向突尼斯城突击。庞然大物们急速向前,碾碎仙人掌,驱散山羊群。
在美军方面,第9步兵师于6日克服了比塞大港前最后一个防御支撑点。美二军余部一拥而上,冒着德军顽抗火力攻向比塞大-突尼斯公路。第1装甲师师长E.Harmon中将告诉布莱德雷如果要突破海岸附近的敌军阵地可能会损失50辆坦克。布莱德雷告诉他照旧进攻。结果损失了47辆。北边第9步兵师的M.Eddy少将抱怨说比塞大-突尼斯公路“全是地雷”。布莱德雷通过野战电话强悍地说:“那就下车步行,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赶到比塞大。”
英国人也抱有同样的紧迫感。英一军军长Anderson建议坦克部队突破敌军防御后转向扫清防御口附近敌军。亚力山大将军严令英第6第7装甲师不顾沿途敌军骚扰,强行军至突尼斯。“利剑是用来直刺心脏的。”他后来回忆道。
与其说是利剑还不如说是洪水。大坝已坍塌,盟军部队汹涌奔向突尼斯和比塞大。几百辆坦克高速驶向这两个港口,行进在坦克之间的还有无数的榴弹炮车,反坦克炮车,油料车,弹药车,装甲侦察车。亚力山大将军亲自驾车,满面尘土地行驶在通往突尼斯的公路上。
盟军推进是如此迅速以至于敌我双方都大吃一惊。5月7日3:20pm美军中将Boutwell开着一辆吉普和另两个军官一道,发现自己居然冲到打头谢尔曼坦克前足足40英里处。两个德国冲锋枪手站在马路边如此惊讶,以至于美军吉普都开过去了他们还没开火。“他们肯定跟我们一样吓坏了。” Boutwell后来说。
英军下午四点到达突尼斯城,造成极大混乱。虽然当时在下雨,突尼斯大街上成百的德国人要么在??垩要么在遮阳蓬下搂着女孩喝酒。几个德国兵从一家理发馆里跳了出来,脖子上围着白布,脸上涂着肥皂,目瞪口呆地看着英军装甲车隆隆驶过突尼斯大街。
城里只有零星抵抗。英军中尉F.Stephens被热情的法国佬们包围,送花的送花,献吻的献吻,附近大街还回响着机枪的声音,从附近高处射来的德国子弹就打在他的吉普附近噼啪作响!有些德国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一个戈林师的上校十分迷惑,不相信突尼斯已被占领,直到有人给他听城里的电台广播。(注: Division of Hermann Goering, 前身是空军单位,包括防空炮和伞兵部队,42年扩编为师级,加入陆军兵力。小部得以逃脱至西西里重建为装甲师,在后来的安齐奥登陆战中重创美军)
解放者们遇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一个法国人拉住一个美军军官跟他要口香糖,“我老婆怀孕了,她非常想吃口香糖。”法国人解释道。一个喜气洋洋的小孩告诉战地记者John MacVane:“我们又可以看美国电影了 -- 罗伯特泰勒和葛丽泰嘉宝!”
不可避免地,有些居民很快就发现一些生财之道。德国第15坦克师的25名官兵隔着Medjerda河向第11轻骑兵团投降,却发现河水太深过不去。一个阿拉伯人牵着他的耕马跑了出来,索要50法郎一人 -- 把德国人送到他们的捕获者手里。德国人非常不情愿地自掏腰包把自己送过去当俘虏。(评:阿拉伯兄弟们商业眼光太超前了,任何时候都能瞅准商机。想想前文提到的那个在英意装甲部队交火间隙向双方卖鸡蛋的。这个更甚,居然敲就要当俘虏的人的竹杠。汗... )
虽然Arnim的大部分部队已经不成建制且缺乏交通,很多德军仍然奔向Cape Bon半岛。如果这些轴心军逃入半岛根部的山岭地带并封锁住两个山口 -- 北边的叫Hammam Lif;南边的叫Hammamet -- 的话,Arnim至少可以迟滞盟军一个月。
亚力山大迅速调兵遣将堵住敌人。第6装甲师开出突尼斯城抢先开往Cape Bon半岛,在另一支英军部队的协同下花了两天占领Hammam Lif;5月9日,英军又从此出发奔往Hammamet。英军的这一推进被称作是整场战争中最奇怪的推进:虽然此处德意军队为数众多,却一致被迅速出现的英军坦克吓得目惊口呆。第6装甲师一刻不停,也不收俘虏,从惊恐的敌军丛中穿过,占领了另一个山口。现在盟军控制着Hammam Lif-Hammamet一线,轴心军被彻底分割开。有的德军部队在半岛上,有的在半岛西边,师团之间的联系彻底切断,德军指挥体系终于崩溃了。虽然有些英勇的德国军官能组织起部分部队顽抗,但是大多数德军部队涌向海边,寻找船只载他们回意大利。(注:德意军队还是有633人从海边设法找到船只逃回意大利)
晚上11点,Arnim接到希特勒的命令:“德国人民期望你能战至最后一弹。” Arnim对这个“最后一弹”有他自己的理解:当最后一辆德国坦克用完最后一发炮弹,非洲军团将彻底停止抵抗。
5月11日,德国第10坦克师最后七辆坦克跑光最后一滴油料后,向Hammam Lif山口打出挑战性的齐射。第二天Arnim下令停止抵抗。在投降之前他亲自放火把隆美尔传给他的那辆指挥车烧掉 -- 两年前隆美尔在利比亚缴获这辆英军指挥车。他给德国最高统帅部的Hans Cramer将军发去最后电报:“弹药用光。武器装备销毁。非洲军团遵令战至最后一刻。德国非洲军团必将东山再起!”
投降是很复杂的过程,不但有情绪因素,还得考虑程序。Graf von Sponeck将军的第90轻装师坚持要向新西兰师投降 -- 这两支部队在沙漠里整整打了两年多。为鼓舞意军士气,墨索里尼在第一意军军长Giovanni Messe将军被俘当天把他提升为元帅。Messe只肯向英第八军投降,而不肯投降嘴上没毛的第一军。他也是北非轴心军中最后一个投降 -- 一直坚持到5月13日。
有些士兵,在经历了两年多的厮杀后,很看不惯这一套礼仪上的繁琐。当非洲军团炮兵指挥Fritz Krause少将的参谋军官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开着漂漂亮亮的Mercedes-Benz参谋车来到Harmon的司令部时,Harmon评论到:“你会以为这个狗杂种要去参加婚礼呢。” 扼守一片山麓的戈林师士兵们要求一纸证明书:证明他们是这片前线上最后一拨放下武器的(这与骄傲无关,他们只是缺乏通讯,害怕战斗仍在继续但他们却受骗而降)一个美军营长回答到:“兄弟们,要么你们马上就下来咱们彻底了结,要么我就把证书刻到你们头盖骨上。” 德国人后来走了下来。
约275000名轴心国士兵通过各种途径汇集到盟军指定的战俘营:乘坐涂着沙漠伪装色的卡车,骑着自行车,骑着驴子,坐着马车。他们对投降的感受各不相同。德国第15坦克师师长Borowiecz少将在Harmon的司令部里放声痛哭:“我现在是个光杆司令,”他说,“我的坦克早就打光了。”
有些人仍然顽固地蔑视盟军。在费城上过学的非洲军团老兵Tony Wittkop列兵警告他的捕获者:“等你们在欧洲登陆试试看,我们根本就没败,至少在长期上没败。” 但是很多人认为德国最高统帅部抛弃了他们。在突尼斯的街头,一名被俘虏的德军士兵掏出希特勒的相片,“这是我的元首,”他一边说一边把相片撕成碎片,“我的元首!”
两军都已精疲力竭。进入突尼斯城后,有些盟军士兵就在马路边上倒头大睡,根本不管身边正在进行着的胜利大游行。他们只对源源不断地开进俘虏营的轴心军士兵感兴趣。
轴心国军队在突尼斯的损失也许根本没法彻底清查。他们大约损失了315000人 -- 275000被俘,40000死伤或失踪。英军死伤35940人,美军13984,法军16180人。
5月13日下午2:15分,亚力山大从突尼斯城给邱吉尔发去了首相大人等待了三年的电报:“先生,我荣幸地向您报告:突尼斯战役已结束。所有敌军被扫清。我军占领整个非洲海岸。”
评: 布莱德雷给艾森豪威尔的电报只有两个字:“Mission Accomplished” -- 实用主义至上的美国佬呵
Ade, Panzer Corp Afrika! 曾经名动一时的传奇兵团就这样退出了历史舞台。最后的结局很悲壮,坦克并没有在战斗中被摧毁,而是跑光了油料,只能向敌人的方向有心无力地打出最后的排炮。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隐喻了非洲兵团的结局 -- 百战雄狮最后被活活饿毙。对于幸存下来的德军而言,心里肯定非常沉痛:虽然奋勇作战,屡败敌人,最后却不得不向败军投降,其耻辱不可言状。15坦克师长放声痛哭恐怕也有这个因素。盟军摄影师们发现,面对镜头,德国战俘总是黯然闪开,而意大利人却是嘻嘻哈哈挤上前来,照个不停 -- 是他们把德国人拉下了水,现在反倒是他们最轻松。没心没肺的人总能睡得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
Arnim接到希特勒的命令:“德国人民期望你能战至最后一弹。” Arnim对这个“最后一弹”有他自己的理解:当最后一辆德国坦克用完最后一发炮弹,非洲军团将彻底停止抵抗。
幽默透了
北非是墨索里尼拉意大利人下水的
德国人是过来帮忙的,顺带抢了风头
典型志大才疏,偏偏官运享通。二战将帅,顶数他走的地方多,欧亚非逛个遍,不是撤退就是惨胜。当然了,风度是有,胆量也够,但作为三军主帅,其他方面欠缺太多。估计英国人后来也把他琢磨明白了,在伦敦war office附近的雕像,蒙蒂、斯利姆都在,惟独不见亚历山大。我认为这一点还是符合他的历史地位的。
北非战场算是把美国人培养出来了。这不仅使美军成为后来欧战中的主力,更深远的影响是当上北约老大。
普通意大利人没有墨索里尼那种重建罗马帝国光荣的白日梦,对墨索里尼挑起的战争根本没兴趣,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大家都抱着这种态度,军队当然就没什么战斗力了。
典型的废柴,这个名字实在侮辱英雄。缅甸之战在仁安羌战役中7000多英军被一千多日军包围,吓得尿了裤子,还要靠孙立人去救,回头在所有战史中照样对国军提都不提,好像缅甸是靠他们打下来的,简直是国际笑话。
至于蒙哥马利,只是追求不犯错而已,为了这个都丧失了不少战机,因人成事的庸才而已。隆美尔要是和他兵力相当,他早就人头不保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集,再编下去就成真成演义了...
头一次自己搞翻译,发现文笔功底实在有限,要做到严复的“信、达、雅”三重境界实在是难上难。谢谢河里兄弟们捧场和鲜花。大家的鼓励和众位大拿的高水平作品是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