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为什么总有人想消灭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 -- 黑岛人

为什么总有人想消灭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

　　网络在国内兴起以来，关于民族主义的争论就成了各类论坛上不灭的话题之一。其间时有名人、巨室或断言、或著文，言民族主义如何不堪，如今却已在中国泛滥，需要早除，否则将为中国之大祸患。对此甚有附合者。然而以我看来，这完全是在错误的基础上，对民族主义进行妖魔化。

中国现下的民族主义思想特别强烈吗？不见得。申奥成功了，北京大街上鸣笛不断，好象亚特兰大、雅典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自己家门口的飞机被撞下来了，当然生气，难不成还要欢迎别国窥视自己？这些都是其它国家也都有的人之常情。然而在中国，却有人怀疑这里面都透着极端民族主义的腐臭味，是要将中国带向纳粹化，是要进行专制和扩张。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莫过于此！　

　　谈起民族主义走火入魔，例子举来举去，内不过义和团，外不过日德法西斯。

义和团盲目排外，拒绝接受任何外国事物，这是历史事实，但请问这与现在的中国有多少现实联系？还有几个人如义和团般反对所有吸收外国成功的经济、技术乃至政治经验的努力？现在所谓的“要警惕和反对义和团思想卷土重来”，要么是对着空靶猛轰，要么是企图把任何不认同――外国制度（确切的说是欧美）至善至美，只需照搬就行，洋人个个是天使下凡，绝没有私心――的想法都扣上“愚味”的大帽。

日德的民族主义情绪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走过了头，结果不仅给别人，也给其自己造成了大灾难。但是如果眼光看得更远些，看到日德在它们崛起过程中，民族主义在凝聚国民精神，渡过艰难的草创阶段中起了多少作用？！不要忘了，它们即使在二战中惨败，留下的底子也远比世界其它大多数国家强得多。更应该看到，它们在战后重新崛起过程中，爱国主义精神又一次起了巨大的鼓舞与团结作用。

更可奇怪的是，除了日德之外，世界上不是不存在其它国家了。美国是不是全国充斥着“美国第一”的观念？！大英帝国是不是发明“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千古名言？！法国是不是将自己的文化传统视为最宝贵的财富？！还有荷兰、比利时、西班牙、印度、巴西……等等几乎全世界所有国家，它们的民族主义都没有导致灾难。为什么这些国家都不在批判者的眼睛里？当中国近代以来的民族主义思想几次大潮都是挽救、推动了中国的进步之时――打倒清廷的是怀着强烈民族主义思想的革命党；发动五四是满腔激烈爱国情绪的学生；团结在南京国民政府周围的全国各路军队是基于民族大义的推动――却认为中国的民族主义只可能导致专制和扩张，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岂有此理！

　　本来，民族主义主要是对外的，是在弱肉强食或者说至少没有统一的公平规则的世界上保护自身利益。所以对它的批判一般也主要来自于外部。比如，“美国第一主义”在美国国内政坛上几乎具有绝对的政治正确性，然而，在其它国家中对此的疑虑和批判自二战后从未中断。又比如，现代意义的民族主义思想兴起于欧洲，至今势力强大。法国的法语保护运动、英国对英磅的特殊感情，其思想和社会基础无不可以追溯到民族主义。然而当年欧洲殖民地纷纷要求独立时，他们对于这些地区的民族主义思潮可没有好话。邱吉尔对于圣雄甘地的刻薄评论――“一个只裹着缠腰布的人”――可谓是其中的典型。想来，其实也不奇怪，甘地领导下的印度民族主义者威胁并最终摘下了英王皇冠上最璀璨的宝石，能指望当时的英国人（特别是象邱吉尔那样的英国民族主义者）能对他有什么好感。其它国家间互批对方搞“沙文主义”、“民粹主义”，心中真正的想法也大都如此。

　　然而，中国当下的情况很奇怪，可以说是很“有中国特色”――批中国的民族主义劲头最大正是一些中国人，而且更有趣的是，这些人自称为中国的右派，而人们也认为他们是右派。但如果与国际“接轨”一下，就会发现在其它国家的政治光谱中，正是右派更加“民族主义”。

　　政治光谱其实并不重要，令人关心的是，为什么他们如此痛恨民族主义，以至于不将其批倒斗臭、直至永世不得翻身而不肯罢休呢？不能说没有确实认为民族主义危害极大的人，有自己思考的，也有听多了批评而相信的，我以为这是真正的因思想分歧而见解不同，这在普通的反对者中居多。然而恕我以小人之心推测，有很多反对民族主义非常起劲的“名人”、“学者”，缘由不尽在于此。这个理由，我们恐怕更多的要从八十年代以来的思想潮流变化中去找。

　　八十年代是中国又一个激进的年代，随着正式的官方意识形态理念影响力急剧减小，人们在政治观念上出现了巨大的空白。而激进的自由主义思想（当时更多称为民主思想）成为主要的填补者，这从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几次社会运动的口号、与大众对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然而好景不长，九十年代以后，由于内外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激进自由主义在民间和学界一枝独秀的局面被打破了，多元化思想格局开始呈现。民族主义思想就是其中的一支。不过，如仔细分析，民族主义思想在学界或是政府中的力量并不大，如果说现在在正式的“主义”之下还有实际的“在朝”思想，那大概是经济上的自由主义和政治上的权威主义的联合。然而，遭到自由主义者万炮齐轰的却更多的是民族主义。

　　其实，说怪也不怪。这都是出于“实际需要”。激进自由派的最终目标，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他们（至少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对于走内部演变的道路已经失去了信心和耐心，而将希望基本寄托在以社会运动取胜，这就要吸取八十年代“仅差一步就成功”先例的经验与教训。教训，不知道总结了什么，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没有请外国军队，但经验是很明显的――只有掌握住社会大众的思想，才有发动运动的本钱和机会。然而，自九十年代以来，激进自由主义在民间、特别是在原来最坚定的支持群体――学生与青年中的影响急剧下降。相反，民族主义从八十年代中的几乎无声无息，到近几年里日趋强大，而且正好也是尤其在青年中。激进自由主义者们于是就把帐算到了民族主义的头上。他们以为，打倒了民族主义思想之后，人们的思想自然会重新投入自已的门下，更不用说，其认为打垮了民族主义，还能在“合法性”问题打开一个大缺口。这从激进自由主义者总是愤愤不平的指责民族主义“支持专制”中可以看出来，关键就是没有和他们一样以为――先砸烂再建设，政治挂帅、经济靠边才是中国的唯一出路。所以，激进自由主义者经常把所谓的新左派、新儒家、权威主义、新保守主义等等统统一并戴上民族主义的帽子加以批判，有时连与民族主义思想很难沾上边的现行经济政策也说成了是民族主义思想在作怪。

　　另外，也不得不提到，还有些人大批民族主义确实有更直接的，“吃人口软、拿人手短”或欲谋取某些证件的嫌疑。比如一位曹某某吧，读他批判中国的民族主义的文章，一定以为他对于民族主义是深恶痛绝的。然而，他忙不迭翻译、推荐，并吹捧为“欧洲的良心”的法拉奇的作品，却到处透着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思想。在他笔下，以色列人是有回归权的，而巴勒斯坦人却没有。更不用说，他认为西藏、台湾都是有着民族自决权的，世界上，唯一没有权利对此发言的正好是除藏族以外的、大陆的中国人。而此公既不是第一个这样的“自由主义者”，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至于他们的手法，混淆概念是攻击民族主义者的惯技与王牌，比如类似“总结”民族主义思想是“我是中国人，所以我要爱中华民族，我也必须爱国、爱执政者”(作者注：此句是摘自一位网友批评民族主义思想的文章），这种从“中国人要爱中国”跳到“必须爱执政者”什么时候成了民族主义的逻辑思维？自己给别人硬按上一个观点，然后盯着这个观点猛批狠打，这和文革“揪坏人”有什么区别？那位先生还提到了中山先生，好象忘了“三民主义”中就有“民族主义”。而孙先生在清未――这个中国处于历史上最落后、最破败的时刻，他仍然从来没有说过，“中国是没有希望的”，“中国几千年的传统都是垃圾”，“永远不配称作“现代”和“文明”的国度”。

　　有人时常会说，“民族主义是一种幻像，和平时期登高一呼或许应者云集，而在国难当头时，却往往被证明不过是溺水者手中的稻草。不客气地说，中国人被迫留过三百年的辫子，也完全可能再睡三百年的塌塌米。事实上，没有美国人出兵太平洋，我们已经在睡塌塌米了。”――此言大谬！外国的事情我们可能不熟，中国自己的历史难道也都忘光了？那么我们就从最初与之有关的义和团开始说起。

　　对义和团的好话，中学历史课上听得不少了。对义和团的愚昧，批判的文章这几年来也是铺天盖地了。上文中已经提到，了解了历史上真实的义和团后，客观的评价义和团，就不能不对他们的蒙昧感到十分痛惜；同时也不能不严厉批评一部分义和团，即使以当时标准看，也无法接受的暴行；而对于为了一已私利，恶意利用无知百姓朴素感情的慈禧之流，除了厌恶，再没有其它好说的。然而，不管是好是坏，中国现代意义上的民族主义思想可以说从此正式成形、登上中国的历史舞台，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忽视它在中国的影响。而义和团再有千般不是，自此之后，也再没有人可以说，所有的中国人都毫无国家概念，只要略微施展一点武力，就会老老实实接受任何异族的统治。

随后，革命党人接过了民族主义的火炬，并加之理论化，使其从完全朴素的自发感情上升到了一种比较严谨和有明确目标的思想。同盟会的纲领口号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按现在有些人的标准来看，大概够得上“极端”的标准。然而正是这些“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不畏生死、前赴后继，才打倒了“尽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的清廷，宣布“五族共和”！（当时还没有详细的民族调查，五族代表了当时多数人认为的，中国各主要民族） 没有这些民族主义者，中国人留了三百年的辫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剪掉！刘晓波们的“三百年殖民地”是不能的，我们可以看到，港澳绝大多数华人辫子也要在辛亥革命后才在内地的影响下逐步剪去，而在之前，“民主”、“仁慈”的总督们是很注意保护这种“人权”的。

　　再之后的五四运动，起因、要求、结果都是一次标准的民族主义运动，然而它却发展成在文化上批判中国传统封建观念，提倡引进科学与民主观念。可见，此时的中国民族主义思想就已完全不同于“天朝大国”、“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极端保守思想，更不排斥自由、民主的现代理念。可以说，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至此已经成熟了。后来的北伐时期的国民党、建国前的共产党先后继承了民族主义的大旗，以重建一个独立、统一、强大的中国为最大目标和号召，得到了绝大多数人民支持，分别获得了胜利，一步步带领中国脱离了四分五裂、亡国灭种的危机。这些都是无可置疑的历史事实。不知这其中，哪里可以看出民族主义祸害了中国？！

　　现在甚有些人想“宪政”、“启蒙”，想的有些走火入魔，居然宣称，北洋时期中国大有“宪政”、“自由”、还有联邦啊、自治啊……这些好东西的雏形；而国民党时期比北洋时代差，但比建国后好。所以得出结论，中国1912年后在不断退步。其长篇大论，广证博引，看上去言之凿凿。但却无法回答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既然是在不断退步，剥夺人民的权利与幸福，那么起初的国民党，后来的共产党如何都能得到人民的支持，实现以弱胜强？为什么中国人在历史关头三次都选择了民族主义？所以，最后只好痛骂中国人天生奴性，是世界上最愚味的民族……云云。老实说，这实在是黔驴技穷的表现。

　　谈到抗战，二战中美国对中国的帮助，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我们都不应该忘记。没有美国的强大国力，仅凭着中国民众民族主义的热情，中国并不能因此轻松打败日本，毕竟支撑起现代战争的军事及工业力量不会因为一股子精神就从天而降的。中国独自打败日本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根本做不到（当然，中国的战斗对盟国打败日本同样也有巨大的帮助）。然而我不明白的是，这如何成了中国民族主义者的罪状？！难道是中国的民族主义者把皇军引进中国的？！或者诸位猛批“民族主义”的先生以为，如果当年按日本的要求??宣布所有“反日”言论为非法，把要求抵制日货的学生统统抓起来枪毙，日本就不会侵略中国了？事实上，恰恰相反，正是不断的忍让、绥靖，助长了日本的气焰与野心，而如果不是那些怀着最直接的朴素的民族之情、爱国之心的将士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奋起抵抗，中国早就亡于日军的铁蹄了！

　　蒋介石曾因为出乎西方预料的，组织起了顽强的抗战，而当选为《时代》的1937年年度世界风云人物，当年《时代》的介绍词中说道??“中国人传统上是一盘散沙的，而蒋先生把他们团结在一起了。”然而，《时代》错了，不是蒋介石把中国人团结在一起，而是爱国主义把中国人团结在一起！

　　蒋用了十年，费尽心机要将势力深入西南、西北甚至华北而不得。然而抗战一起，所有省份、派系皆一致宣布服从蒋的中央政府，出人出枪多不甘落后。调兵遣将，蒋从来没有这么顺手过。如刘湘、龙云原是“四川王”、“云南王”，他们的地盘原来根本就是独立王国，不容他人染指，而抗战中其它各系人马转移进川、滇，他们不但没有再反对、阻挠，而且尽力安排；韩复渠拥兵十万，曾为一方之雄。不战弃守黄河后，蒋说杀就杀了。这些在抗战前，蒋都敢于、能够做到吗？恐怕很难吧。是军阀们突然都“顿悟”到了“宪政”的崇高地位？不是！是他们不敢对抗全国人民、也包括他们手下将士们抗战救国的决心！还有就是他们自己心中的民族大义！

　　一个中国人也许只是根一扯就断的稻草，但亿万根稻草却可以编成能够抵御狂风巨浪的缆绳！不足十万日军半年不到占领了整个中南半岛，兵力、装备、后勤都倍于敌人的英军在远东第一要塞新加坡几天内就向日军投降。而中国却独立抵挡住了日本的几乎所有陆军主力的累年猛攻。这都是依靠那些站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吟唱着“一寸山河一寸血”和“义勇军进行曲”的将士们、百姓们用自己的眼泪、汗水和鲜血做到的！这些不知道算不算是民族主义在国难当头时确实存在的证据！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当年也高嚷着不要再起“义和团”、口口声声要“低调救国”的“思想清醒”者中，除了胡适等廖廖数人，其他却都作了汉奸。不但做了汉奸，而且还编出一个“曲线救国论”来，振振有词、得意洋洋，自以为可以用同胞的苦难换得自己的荣华富贵。当然，我们都知道，最终，他们都身败名裂，也多终伏国法。（这是中国近代以来，第一大快人心之事，唯一可惜的是，其中尚有一些人没有受到足够的惩办。）

建国之后，由于历史原因，宣传国际主义成了主流，而民族主义思想则被视为觉悟落后，甚至被与大国沙文主义划上了等号，长期受到排挤、打压，这种状况甚至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中。另外，在改革开放初期，由于突然发现中国与世界先进水平仍然相差很远，与从前的宣传完全不同。受此刺激，怀疑中国从历史的开端就先天不足的文化论一时十分流行，曾经红极一时的《河殇》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作。老实说，当时我也曾极赞同《河殇》中的观点，现在回想，真是无知者无畏（连秦、楚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孰高孰低都不知道，就按当代地区差距，轻易相信了所谓楚所代表的“蓝色文明”胜于秦所代表的“黄色文明”。更不用说，这两种所谓“不同文明”的定义与区别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大家可以想见，如果认为老祖宗几十代统统都走错了路，你还能对自己民族、国家的历史骄傲的起来吗？而多数人民没有对自己民族、国家的必要一点骄傲之心（更确切的似乎应该说是自尊之心，当然不是指个人的自尊），民族主义思想是不可能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用王小东的话说，八十年代，中国出现了世界历史上也相当罕见的对自己民族“自虐性”的看法。

然而，这种状况毕竟是不正常的。从长期来看，不可能有一个民族、国家会长期欣然接受自己的民族低人一等的理论，更不用说是中国这样一个有着长久辉煌历史的国家。而《河殇》那些东西，假的毕竟是假的。假的东西可以一时欺骗多数人，也可以永久欺骗一部分人，但假的不能永远欺骗所有人。到了九十年代，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生活水平不再那么窘迫，社会的心态也逐渐回到历史的常态。自然而然，民族主义思想也随之复苏，而且由于中国经济的出色表现，中国人对于自己的国家的信心也随之大涨，这也是有利的重要因素。同时，也不可否认的是，近年来国际形式的巨大变化，与在此大背景下发生的多起有关的重大事件，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民族主义思想的迅速高涨。不过说起来，那几件事中，中国几乎都是被动接招，而非主动挑起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仍然主要是一种防御而非进攻的心态，这也与中国长期的历史传统相当一致。本来，这是非常正常的社会思想变化，从各国、包括中国自己的历史经验来看，这种温和的民族主义能够帮助形成一个国家稳定、加快发展、满意度上升、更加稳定的良性循环。但由于上文中说到的原因，有人却极不舒服，非要置民族主义于死地而后快。于是，各种大批判文章就扑天盖地而来，其中，最冠冕堂皇的莫过于称民族主义过于自私，不同群体在民族主义原则可能会造成对立，不是普世价值。确实，与普遍的人道主义，大公无私的共产主义，或是推崇个人权利的自由主义，这些宣称自己具有普世价值的理论相比，民族主义似乎不够高深，有点不登大雅之堂。但如果我们从理论的象牙塔中回到现实世界中，民族主义的合理性与优越性就显而易见了。它不深奥、复杂，这恰恰是它的优点，普通人利用生活常识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使它容易传播普及、落地生根；它有着天然的强大号召力，能够比较好的团结人民为了长远的共同利益彼此妥协、合作奋斗；更重要的是，当其它国家都在利用民族主义（虽然嘴上往往不承认）加强内部团结，努力一致对外的时候，单独放弃民族主义的理念，无异于在危险的丛林中，却自行解除了武装。如果全世界所有国家、所有民族都放弃了基于地域、种族基础上的群体间的竞争――具体来说，就是全人类统一在同一个政治经济实体之下，那么，放弃民族主义思想是可以而且应该的，但在这之前，不能！

　　说到这里，回过头来，倒要同时向一些自认或是被认为近于民族主义者的朋友说几句。批评民族主义者使用的证据，经常就有网上不时常见的，显然过激及不考虑前因后果的言词。喜不喜欢美国、日本等外国是一回事，但逢美必反、逢日必骂绝不是表现爱国的好方法。人家好的还是得虚心的跟人家学，不仅是在经济、技术上，即使在政治制度上，至少西方具体的机构设置、编排，管理、考核、监督制度都是可以叁考或者引进的。而在国际事务上，为反对而反对，不但无助于国家利益，也不会真正增进国家威望。更不能因为911在客观上减轻了中国的战略压力就为恐怖活动叫好；因为日本不愿真诚的为二战的罪行道歉，就喊着有机会也要还以同样的暴行，那无论如何说都踏过了道德的底线。只会给那些想抹黑民族主义的人提供炮弹。

　　理性的民族主义者并不反对，也不应该反对真正的自由民主理念，因为这本来就与民族主义并不矛盾。民族主义者根本目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国家、民族更富强，只要能达到这一目标，并不特别在意采取哪种政治架构。事实上，从历史来看，民族主义经常更多的批判马克思主义中“世界被压迫阶级是一家”的想法。正是由于这种历史缘故，在大多数国家持民族主义观点的人多被称为右派，只有在中国，民族主义的大旗才被中、左派接了过来。原因很简单，当下中国的右派（民间），或者说是现在的“自由主义派”主流中不少人有着很深的外国背景。在牵涉中国与外国的争执中，总是奇怪的站在一个名曰“客观中立”实则亲外反华的立场上，还动不动指责支持本国立场的人，是“与专制者合作”。这本来可以一笑了之，而不必做更多的辩白，但是有一点要堂堂正正的说明――自由、民主，这些概念从来不是某个派别的私有财产，更不是说，某人自称自己是坚定的“自由民主义者”，批评他（她）的观点，就成了批评自由、民主，无论其有多么大牌。

　　应该承认，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如果完全没有制约，在任何领域、任何情况下都唯我独尊，那确实会有全民走火入魔的危险（事实上，几乎所有理论走到极端，都是危险的）。但搞民族虚无主义的危险不但不比之小，反而有过之而不及。再以中国自己为例，日本1895年和1905年二次入侵东北时，中国人还没有普遍的民族国家意识，日军行动、管制没有受到任何中国民间的反抗，以至毫无孤军深入敌国的困难。但到了1931年九.一八事变，已经拥有了强烈民族主义思想的东北民众，就连土匪也汇集在抗日的旗帜之下浴血奋战。而八年全面抗战，没有人民对国家与民族朴素但坚贞的忠诚，中国能够坚持下来吗？或者，有人以为做不成西方的三百年殖民地，做日本的也好？

　　极端的东西与原本正常的思想之间具有质的区别，这本来也是不言自明的。而批判民族主义者从来就不愿分开此点，这种作为的心理原因是值得玩味的。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了作辩护士。因为也许只有在中国，才会出现需要解释为什么应该爱国这样的怪事！而网上有人甚至于要大谈汉奸的权利、汉奸的无奈，这是令人悲愤的。但我也要提醒自认为得意的一些人：不要以为几个标着“民主”“思考”的网站就是中国的风向标，差得远呢！你们不是在努力使中国早日实现民主自由，你们是在进行破坏！没有人可以对抗、扭转人民朴素的爱国情绪，他（她）们不会长篇大论谈问题，但他（她）们会进行判断――爱国是好的，卖国是坏的；成天说中国做什么事都不好，而外国永远是对的人是靠不住的，所以他们兜售的东西一样靠不住。就这么简单！也许简单的过了头，但这就是现实，不正视这一现实，以民族虚无主义的态度来标傍自己的“清醒”，只会被绝大多数人清醒的排斥到边缘去。所以不要委屈的觉得没有民众、青年支持，问问你们自己，在标榜自己的“理性”的同时，是不是已经超出了中立客观的底线，不知不觉的成了反华合唱中的一员。

　　是的，单凭民族主义并不能彻底解决中国面临的一切思想与政治问题，事实根本不存在这种万灵丹。但我认为首先是要爱国，坚定的爱国。否则一切无从谈起，在爱国的基础上才可能真正谈到为中国实现民主、自由、法治等等出力。我绝不相信不爱祖国的“世界主义者”（更不用说自私的个人至上者或是汉奸）能帮助中国或是任何一个国家实现民主、法治、富强。对于何者能够帮助中国，何者会祸害中国，用那句谚话来作为标准也许是再合适不过了――如果某个东西看起来象鸭子，走起路象鸭子，叫起来还象鸭子，我们就叫它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