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莫言应该感谢刘晓波 -- 大西洋14
楼上朋友说的很尖刻,也很犀利。
近几十年来,中国作家普遍陷在两个情结里出不来,一是乡土情结,包括楼上说的小农主义,二是民国情结。无论从思想性,先锋性还是娱乐性来说,中国的主流文学影响力都大不如前。其主要原因,我看就是作家的创作意识没有跟上时代脉搏。
以前我看外国人的书,无论是小说文学还是记录文学,一直有两个疑惑,一个是书里面要感谢很多人,经常那名字几页纸都写不满,二是老外写作效率奇高,七八十万字一本书跟玩似的,说出就出。要知道这是翻译成中文的七八十万字,换成英文写作量更大。
后来把这两点结合起来我就明白了,老外用的是工业时代的写作方式,讲的都是团队协作。而中国作家基本还是个体户单干的模式,经常听说他们闭门修炼几个月几年,出一本书。在书写个人情绪方面,主流的严肃文学作家已经远远滞后,远不如一些新生代甚至网络写手那么生猛。比如一些类型小说作者。
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创作意识跟不上。我们的一部分作家现在依然停留在对上世纪初成长起来那批作家的无限崇拜里,比如马尔克斯,卡夫卡,博尔赫斯,昆德拉,杜拉斯等,这些人学到顶也就是村上春树和王小波的水平。
二是脱落生活。无论任何时代,伟大的作品都脱离不了两个东西,一个是反映当下时代最深刻的变化,二是描绘亘古不变的人性。所以作家更应该关注的是能反映这种变化的人群,在当下的活动。但是近三四十年以来的作家群体,普遍的问题是作品中代入的角色都是文人,或者说,代入的都是自己,因此缺少一种更广阔和客观的心态来把握时代变化,他们更关注自己的情绪。这种意识导致的就是民国范儿和文艺腔的盛行,因为近代以来文人墨客最“骚”的时代就是民国。精致,华丽,纤弱,带那么一丝颓废,这就是他们最爱的气质。
至于莫言,这么多年来坚持乡土写作,应该说还是值得尊敬。但是在中国在工业时代高歌猛进的今天,我们的作家应该更关心当下的整个民族的生活方式和心态,而不是陷落在某一两个情结里。若干年后,我回过头来看这个年代出产的作品,我看不到这个时代最深刻的变化,看不到缔造这个变化的人群,他们的所思所想,言行和生活方式,看到只是对上一个时代或上上个时代的追述和回味,我会问,我们的作家当年都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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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高标准了,拿悲惨世界来比,100年来几部可看的啊..
我没看过三体,对大刘的印象停留在我身边人的讲述。我比较欣赏或者佩服的人,一次次的跟我说三体多好多好。。。然后一次次的强力推荐。(这对我起了逆反作用。。。)
我觉得近些年来,对我们这批人最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就是三体了。
Many years ago when there were still some people who believed in Chinese revolution, Mo's 丰乳肥臀 stirred up a debate on its quality also political standing. Please read the following article.
评《丰乳肥臀》的立场、观点与方法之争——答易竹贤、陈国恩教授
何国瑞
读到易竹贤、陈国恩两教授对我发表在《武汉大学学报》1999年第6期上的《歌颂革命、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文艺》(以下简称《歌》)的批评文章:《〈丰乳肥臀〉是一部“近乎反动的作品”吗?--评何国瑞先生文学批评的观念与方法》(《武汉大学学报》2000年第5期,以下简称易文),已经一年了,因脑梗塞等病三次住院,未能及时答辩。现在健康状况也还不是很好,但再不作答,未免不恭了。
《丰乳肥臀》究竟是什么作品
易文对我批评《丰乳肥臀》(以下简称《丰》)是一部“近乎反动”的作品极为反感,说这是基于“僵化的观念和方法”,“有相当的危害性”。他们赞赏《丰》是“社会主义文学”。究竟谁出了问题?
《歌》论述社会主义文艺在政治上必须坚持无产阶级立场。其中作为反面例证之一,用三百多字,对《丰》近乎反动的情况,只是点到而已。易文指责我“片面截取”材料,现在我就多说几句。
《丰》以地处山东半岛的高密县大栏镇(市)一农村妇女上官鲁氏(母亲)所生八女一儿涉及到的种种人事变化为主要线索,描写了近百年来,主要是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这几十年的社会矛盾和斗争。它突出的是以司马库(母亲的二女婿)和鲁(原姓蒋)立人(母亲的五女婿)为代表的两种敌对势力的矛盾冲突。作者的倾向也就体现在对双方的爱憎上。且看书中的描写。
蒋立人是八路军铁路爆炸大队的政委(鲁大队长牺牲后改姓鲁,并兼大队长),作品中却从没见过他这支队伍有过任何一次对日作战。而仅有的一次战斗,是队长和政委从母亲手里骗得沙月亮(母亲的大女婿)的女儿沙枣花作为人质诱逼沙月亮为救女儿自投罗网的。这种只有土匪、黑社会组织才使用的反人道的卑劣手段,作者竟把它强加在革命部队指战员身上!《丰》还暗示鲁大队长乱搞男女关系,并因此找个借口将情敌小号兵马童枪杀了。作者接着先借马童爷爷大骂:“抗日抗日,抗成一片花天酒地。”后又借只有几岁的上官金童的嘴说:“听起来颇似治军有方、执法如铁的马童事件”“告诉我们,战乱年代,人的命如同蝼蚁。”作者还写蒋政委居然任命哑巴为代班长。而“哑巴升任班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当天奸污了上官领弟(三姐)!在作者笔下,八路军不仅成了土匪、流氓、法西斯,而且也成了蠢猪。须知班长相当于军队的刺刀上的刀尖,是在最前线指挥战斗冲锋陷阵的带头人。十哑九聋,既听不到枪炮声和上级的命令,又不能开口下令,怎么能组织战斗?
作者对地主国民党军队,却是用玫瑰色来加以歌颂。家有短枪队的大地主、“福生堂”二掌柜司马库在书中一出场就是一个活菩萨。同村的赤贫孙哑巴兄弟五个公然在大街上追杀了他家一头大骡子,他不但没说一句狠话,反而赏给了五块大洋。司马库再次亮相时就是一个抗日英雄了。为了阻击日寇,他既在蛟龙河拱石桥上大摆火龙阵,又爬上铁桥锯断钢梁,颠覆了鬼子的军列。
对凶残的日本侵略者,《丰》也给予美化。书中日寇一出场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正当上官鲁氏(母亲)临产几天几夜生不下来,母婴即将双亡的时刻,是日本军医救了她母子女三人的命。
书中还有著意的对比描写。日本投降了,司马库带着美式装备的别动大队进村包围了鲁立人的爆炸队,将其赶出大栏镇。司马要部队只是放空枪,“施行恐吓战术,没打死爆炸大队一个人”。可几年后,当爆炸大队改编为解放军某部杀回来时又是一个什么景象呢?鲁趁司马给他队伍和老百姓放电影之夜,包围了电影场,把手榴弹不停地抛向人群。司马的人顽强抵抗着,司马大叫:“投降吧,弟兄们,别伤了老百姓。”两相对照,司马库是何等宽厚,何等爱民。鲁立人则成了杀人魔鬼。
不只如此,在《丰》中,鲁立人等还有更灭绝人性的罪行。鲁转业当了解放区高东县县长,在大栏镇搞土改,竟在上面派来指导土改的“大人物”的逼使下,下令将司马库仅几岁的双胞胎女儿枪毙了。整个过程中,群众的同情完全在司马一边。如此恶毒的攻击,易、陈反而辩护说,作者真实地写了鲁内心的矛盾,“他展开了人情与已被扭曲的‘阶级觉悟’之间的尖锐冲突。”殊不知作者正是借此以攻击“大人物”,进而从更高层次上、更大范围内攻击共产党、否定和控诉土改运动的。
再看看《丰》中描绘的几件事吧。
之一:解放了,大栏镇在县里指示下搞起了“寡妇改嫁运动”,把所有的寡妇集中起来,“像分配母鸡一样”把寡妇随意地配给了镇上的光棍汉。一个年轻寡妇不愿配给腿生着毒疮的瘸子,一女干部就对她说:“腿流脓怕什么?只要鸡巴不流脓就行啦!”
之二:镇政府办阶级教育展览,又成了攻击的对象。写展览会上又是图画,又是讲解,说司马库还乡团如何在短短十天内枪杀、活埋了1388人。可是被请来作证和控诉的、说是当年的幸存者郭马氏在会上却说,她的命是全靠司马库救下的,当时司马的手下为凑一百足数,想将她也活埋了,是司马制止说:“别凑数,该杀的杀,不该杀的别杀。”她最后深情地说:“说一千,道一万,司马库还是个讲理的人。”
之三:上官想弟(四姐)解放前自卖当了妓女,60年代把卖身一二十年得来的金银首饰全藏在琵琶里,带着回到了故乡,还没到家就被公社一干部抢去了琵琶。她大骂:“光天化日之下,动了抢了,日本鬼子也没有像你们这样!”而后又把她拉出来斗争,审问她这些金银玉器是怎样剥削来的,公社书记竟把她打成脑震荡,最后在外伤和梅毒的折磨下凄楚地死去。
总之,在《丰》中,从抗日战争时期的30年代到改革开放新时期的90年代,几乎凡与共产党、与革命、与政府相关的人和事,大都是被用调侃、挖苦的笔调和敌对的情绪来描写的。解放战争的支前连队独臂指导员在支前中随意打民工,还抢掠逃难的剃头匠的车子,恐吓他“不是地主,也是富农”,逼使他最后上吊自杀而死。担架连的女连长在一抬担架的队员患羊痫风倒地不省人事时,她竟拿脚踢他,用手榴弹敲他,还从沟里扯一把枯草塞进他的嘴里,说:“吃吧,吃吧,犯羊痫风,是想吃草了吧?”公社小学的女教师纪琼枝对学生也是拳打脚踢,竟把学生打瘫在地上。区里的杨公安把母亲一家老小都吊在屋梁上,逼问逃亡的司马库的下落。改革开放后,大栏市市长鲁胜利(鲁立人和盼弟的女儿)是大贪污犯。退伍军人高大胆愤而在市政府大门前自焚时高叫:“腐败啊腐败,比慈禧太后还腐败。”“你们这些坐小车的,都是贪污犯,先枪毙后审判,没有一个冤枉案。”书中甚至连火车站候车室的女检票员和女清洁工也不放过,竟借金童之口横扫了一切:“蛮横是公家人的身份证,……公家人不蛮横,还算什么公家人呢?”作者对“公家人”甚至从生理上也加以丑化、攻击。我在《歌》中提到了对盼弟与来弟乳房的对比描写,这不是孤例。书中描写“公家人”,几乎都是“像猎狗”,“像一头暴怒大猩猩”,“宛如一只大蛤蟆”,“眼睛像墓地里的磷火”,“头发像猪鬃一样”,“残忍得像狐狸”,整个人“像一根充了血的驴鸡巴”,等等。真不知作者哪来如此的仇恨!
根据上面还不是完全的引述,读者可以看到,共产党被《丰》描绘得从抗日战争起直到改革开放的90年代就一直是腐化堕落的,给人民(以母亲一家的遭遇为代表)带来不尽的灾难。这种彻底歪曲历史真实的描写,难道说它“近乎反动”,错了么?
我们再看看母亲的态度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母亲是作者当做祖国的化身极力歌颂的人物,易文也称赞她有“博大的胸怀”。但究竟怎样?只说两点。来弟与沙月亮生的女儿,司马库与招弟生的双胞胎女儿,甚至司马与第三个老婆生的司马粮,她都可以抚养,却拒绝抚养盼弟与鲁立人生的女儿鲁胜利,盼弟抗争要求“一碗水要端平!”她竟骂道:“我给你养?我把你的私孩子扔到河里喂王八,扔到井里喂蛤蟆,扔到粪里喂苍蝇!”更有甚者,当盼弟“文革”中挨整自杀,按照她的遗书,红卫兵把她的尸体运回大栏镇,交给她母亲时,这位母亲竟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对投奔了革命的女儿竟死也不饶恕!而当司马库快要被人民政府处决时,她却带着一家老小到法场上去给司马送行,说:司马“是条好汉。这样的人,从前的岁月里,隔上十年八年就会出一个,今后,怕要绝种了。”我说《丰》“近乎反动”,过分了么?这样的作品,不消说没有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就连起码的人民立场都没有,能算是社会主义文学作品么?
《丰》不仅政治上近乎反动,而且道德上也近乎反人伦。书中关于男女淫乱关系的描写,不仅触目皆是,而且到了反常的程度。其中有姑姑怂恿自己的丈夫与侄女通奸的;有侄女向姑父“借种”、向姑父说“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有来弟因汉奸丈夫死后为消除性饥渴而戏弄七岁弟弟金童的;有金童受不住诱惑抓住自己六姐乳房加以搓揉的;有舅舅硬要摸外甥女乳房的;有母亲为女儿偷情发出浪叫而在门外放哨、敲盆加以掩护的;有母亲为儿子拉皮条的;有沙枣花脱下衣裙赤条条仰面朝天躺在地毯上大叫表哥来试试她是不是处女的。还有更糟污的描写:领弟被哑巴强奸后,部队要枪毙哑巴时,她竟然跑去“握住了哑巴双腿间那个造了孽的家伙,对众人哧哧地笑起来”,“厚唇上浮着贪婪的,但极其自然健康的欲望。”这是在宣扬什么?易文在肯定《丰》是“社会主义文学”作品时,指出它的惟一缺点只是“写得粗野一些”。所谓粗野,是否就指上述描写呢?那请读者想想,这是仅一个“粗野”打发得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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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金庸 ,阿耐等,还有文革时候的一些小说,虽然政治性强了点,但是写的的确就是那个时代的反应。不过名单的确短了点.....
它雄辩地证明: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一个海岸线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今天的任何帝国主义者的侵略都是可以依靠人民的力量击败的。他们雄辩地证明:一个觉醒了的、敢于为祖国光荣、独立和安全而奋起战争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带有半官方的这些不思进取的作协体制依附性作家。
老兄说的对,这批人就是还没有适应工业时代的写作方式。作家以及依附于职业作家的文学批评圈子以及扩大了的文学研究者圈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与欧洲浪漫主义运动一脉相承的那种反资本主义现代性倾向。这种倾向的典型精神气质上的主题就是“寻求救赎”,或者说在于把某个时代、某种思潮或者某个人、某个地方进行理想化和圣化,并在其中寄托自己的宗教情怀。如果与现实没能认真和解,就会出刘晓波和余杰这样的怪胎,而余杰这样的怪胎恰恰就和北大中文系整体上都在进行这类圣化的文学界典型氛围是鱼水关系(钱理群的鲁迅研究和对蔡元培时代的无限鼓吹也是一丘之貉)。而莫言没有那些怪胎那么激愤,但是本质上也是把精神信念寄托在一个被理想化的“乡土符号”之中。
不过写作/文学创作本质上仍然是基于社会生活。活生生的写作不会因为职业作家的封闭集团缺乏了中国文学代表性这一条而被中断。说到底,文学/写作就其主流层次仍然是一种大众化的市民文化,其评断从古至今都有赖于市民社会中市场接受程度。文学/写作本质上并不依赖其深邃,而是依赖活生生地呈现社会现状并为市民社会提供文化消遣的,文学/写作本质上就是媚俗的。一种以官办形式的作家群体以及作家寻求崇高的冲动/寻求崇高不得的虚无,都是一种基于市民文化的文学/写作的变异型态。实际上,文学/写作从其根源上就是要服从商品经济的规律,只不过在中国城市化率以过半的情况下,才以一种尖锐的方式透视出官办/职业作家集团的生存危机。不过在他们无能去直面现实中活生生的东西时,他们无能去征服的疆界,自然会有大批新兴的网络写手的作品会成为未来能展现时代精神的伟大作品的新土壤。毕竟写作/文学是出自每个人希望表达,寻求理解的本能。真正脍炙人口的作品没能获得其“合法身份”并不会阻挡它们成为日后的经典作品。想想过去,宋词和元曲本来不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俚俗玩艺,今朝却沉淀下来成为我们回味过去时代的伟大宝库。
有什么样的中国人,中国社会,就有什么样的中国文学。
从这个角度来说,莫言至少没有自己拨高自己,他写的就是中国社会,中国人。
所以,楼主有点从政治高度来批判文学了,感觉现在的文学不够“伟光正”,
岂不知,你一旦批评文学写得不够“伟光正”,就先掐了文学的命根子。
文学和政治不是一条道的,这是鲁迅说的。
所以,就算是莫言是小农主义作家,说的没错,因为中国就是小农社会,到现在为止,再过50年,中国仍然摆脱不了小农社会的影子。
最多是中国那个已经灭亡的旧式地主阶级吧,农村的农民有几个愿意回到旧社会过那种世代当牛马的生活呢,这种寄生模式严重不适应工业化时代,也是旧中国之所以落后的根源之一,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不自觉的为这种生活和模式的合理性辩护,这就很可悲了。
我以前看莫言小说的名字就反感,真的低级趣味,所以根本没有读过他的作品。
看到文革网引用的这篇评论文章,我心中真是感慨,中宣部到底有何用。一伙子王八蛋早就在挖社会主义中国的墙角了。
莫言不仅仅是中国特色的小农主义作家代表。从他的《丰乳肥臀》看来,他是一个反革命文人。
一层楼。事实上,这是一本说明书而非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