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在非洲一 -- wlr
总算告一段落,马上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没想到要处理那么多的飞镖信号,要命!
非常感谢您的关注和回复!
谷石
国家在欣欣向荣,家庭也日益兴旺,冲突围绕大大小小的权力展开,在金钱和权力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很难保持平静的心态,人性如此。
感觉作者对文字和情境的把握游刃有余,读来心情舒畅,谢谢谷石兄的更新,you made my day.
积分不足,好像不能宝推了,鲜花鼓励。
一来太忙,断断续续;二来行文所至的那个时间段,主角的生活很平静,但却是很多事件的酝酿发展阶段,个人以为必须有所交代。如此一来,我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写了。平静的生活不容易让人记忆深刻,许多细节不知不觉遗忘,又绝不愿意写成流水账,所以在原料中挑来拣去,还要在逻辑上联系起来,有点力不从心。
呵呵!毕竟不是业内人士。
很谢谢您们的鼓励,再难也得写下去,相信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
谢谢鼓励!
谷石
卡姆打的同学就是那个日记曾经被老师当成法语范文的胖子。上课时不老实,拽前面女孩新编的小辫子,结果被女孩翻了白眼。下课后心有不甘,又用火柴烧女孩的头发,卡姆出面制止,几言不和,胖子推倒女孩,接着被卡姆一顿暴揍。
听卡姆讲完,我心里有了底气,但还没等开口,那女士已经嚷嚷着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她儿子不会欺负女同学。
“你说的都是实情吗?我会去学校问问老师和那位女同学。”我要把情况坐实,于是郑重地对卡姆说。
“可以。您下午就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数学老师,后来还有两位不认识的老师。”卡姆看着我的眼睛,毫不犹豫。
“嗯,你去吧,下午不要迟到。”我点点头让他离开。
“他不能走!”胖女士叫起来。
“夫人,”我转回身,“他是孤儿,我是他的监护人,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不行!不许走!”她不依不饶。
“夫人,您没有这个权力。”我绷起脸说,“即使有法律责任,也不是您来执行,即便您的先生是市长。”
“好好好!等我先生赶到,让你们知道我的权力。”她狠狠地点点头,回身一下子坐在沙发上。
看来今天还是要把那只枪拿出来,我无奈地转过身看看静娥,正想说话,那边沙发上的又开始骂人了。
我皱皱眉头,回身看着她说:“夫人,您不觉得这样骂人很没礼貌吗?”
“你才是没礼貌!”她立刻喊起来,“你算老几?敢对我这样,还放走那个小混蛋,你也是个混蛋……”
我吸一口气,放平心态,决定好好纠缠一下,于是面带微笑,默不作声地听她不间断地骂了十多分钟。
“夫人,”趁她骂累了,停下喘气的片刻,我再次开口,“您真是没礼貌,而且……依我看,您才是真正的混蛋!”
“你才是混蛋!”女人又开始斗志昂扬,“你一家都是混蛋!只有你们这样的混蛋才能培养出那样的小混蛋……”
我再次抬手制止涨红着脸准备回话的影倩崔西,仍然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对方第二次停下来。
“您这样的女士真是无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令人鄙夷。”我再次刺激,不让其有时间喘气。
“你才是无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卑鄙的人……”那女人再次启动,连身体都跟着嗓音一起颤抖,但很快就语不成句,音量越来越小。
“你这样粗鄙的女士真是丢人,自己的孩子做坏事,还敢到这里来放肆,你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羞耻吗?”我紧跟着她停顿的间隙,决不给休整的机会。
“你……你……混蛋……”对方已经筋疲力竭,只能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单词,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这一来我倒愣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莫嘉娜、基德以及几个警察出现在门外。
基德带着几个下属要进来,被莫嘉娜伸手拦住。两人交谈几句,基德点点头,走到那位女士面前。
“夫人,您好!”他摘下帽子,“我是负责这里治安的警察,我叫基德。”
“警察怎么样?”对方翻翻白眼,坐在原处昂起头没动,“我犯法了吗?”
“是的,您这样到别人家里吵闹,我们警察有权处理。”基德点点头。
“那好,抓我啊!看以后你们怎么收场!”
“我决定不抓您,但请您移步,跟我到对面的楼里去看看,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好吗?”基德伸手请她。
女士眨眨眼,依然昂头看着窗外,没搭理基德。
“夫人,请您移步。”基德的下属忍不住上前一步。
这是要唱哪一出戏?我一头雾水,愣在中间不知怎么回事。
“夫人,”莫嘉娜走进来,“我建议您还是去看看。警察并没说要逮捕您,虽然他们可以这样做。再说只是过去看看,如果您愿意,还可以回来继续……您不是害怕吧?我相信警察不会对您怎么样,有这么多人在场,可以……”
“有什么可怕的?”女人立刻站起来,“看就看,前面带路!”
“你这是要干吗?”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和影倩崔西一起走到莫嘉娜旁边。
“让她去看看照片啊!”莫嘉娜狡黠地笑笑。
“哦,聪明!”我由衷地称赞道。
“莫嘉娜,谢谢你!”影倩道谢,“你来有事吗?”
“哦,对,到那边坐吧,你吃饭没有。”我也反应过来。
“还没有。”莫嘉娜也不客气,“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中午有什么好吃的,没想到碰上这事。”
“那正好,今天中午是西餐,很快就能开饭。静娥,到收银台和小峰说一声,这边没事了,等会我就过去……再告诉基德,事情办完都留下吃饭。”影倩吩咐道。
“下午不上班。”落座之后,我才记起今天是星期六。
“是啊,你很久没和我见面了。”莫嘉娜绷着脸,目光热烈地盯着我。
“哦哦……”影倩崔西就在隔壁,佣人们进进出出,我不知道如何回应。
“总统府你去得越来越少,所以我就来看看你。”莫嘉娜继续顺着自己思路往下讲。
“哦,是啊,忙。”我赶紧接话,“总统先生还好吧?”
“挺好。”莫嘉娜简短地回答,然后不再说话,仍然继续看着我。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你也还好吧。”被她看得实在难受,我好不容易挤出一句问候,然后不待她说话,就赶紧继续,“前面几次你过来,我都不在……那个,影倩崔西她们都告诉我了,那个……”
基德领着下属回来,总算打破这要命的尴尬。
“谢夫,她走了,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事。”基德立正站着,低着头向我汇报。
“哦,好的。”我本能地想站起来,但看看他身后的几个下属,最终还是坐着没动,“谢谢你!带你的手下去吃午饭吧,辛苦了!”
“好的,谢夫,谢谢您!”基德也不多话,转身带着人离去。
崔西进来,看见基德正带着人出去,赶紧问事情的结果,听我说不知道,立刻又跳起来去追基德。
影倩进来坐好,对莫嘉娜表示欢迎,又回头看看门外笑出声来的小丫头。
“她怎么会直接闯进客厅?”莫嘉娜指指门外,示意说的是刚才胡闹的那位女士,影倩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你们不想知道她看过照片以后的情形吗?”崔西回来坐好,等姐姐刚讲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整个人都晕了!”小丫头夸张地向上翻着白眼,把我们都逗笑,“被基德他们架出去的,一路上嘴里还在叨咕着对不起。”
“好了,小丫头。”影倩含笑拍拍意犹未尽的崔西,“这事过去了,吃饭吧。”
“夫人,下午安排人去医院看看。”我反应过来,“把医疗费给她,再给些钱,毕竟把人打伤了。”
“嗯,你说得对!”影倩点点头。
“还要去学校一趟,”莫嘉娜插话,“我办这事。”
“那怎么好意思!”影倩说,“不能再麻烦您。”
“没关系,教育部门的人我认识很多。下午不上班,你们去也找不到人,两点半以后开始打电话。”
饭后我和影倩崔西陪着莫嘉娜喝茶聊了一会,然后告辞去找李同力。
“好啊!还是我们干。”李同力听我说完要买地盖楼后立刻一拍大腿。
“那当然,”我笑着,“怎么可能再去找别的公司?我不懂建筑,而且那片地方基本什么都没有,所以先来问你。先要把道路、水电……排水等等搞好,不然没法盖楼。”
“说得对,你考虑得很周全,这些都是政府的事。”他点点头,“还要考虑的是原来居民的迁移……”
“那里早就没几个人了,这个我去找政府部门,你不用担心。”
“那太好了!”李同力松口气,“有政府支持,能省去很多麻烦。那个道路工程,能不能也争取过来,交给顺通公司?排水工程吗……中国公司没有能做这个的,再说排水非常重要,一定要做好,所以还是请欧洲公司吧。”
“好的,这些应该都没问题,我们一步一步来,你看还有什么?”我点头。
“地质报告,这个得找外国公司,我们也做不了。”
“现在就要考虑地质报告吗?是不是太着急了?”
“呵呵!”他笑起来,“是有点早,不过也不能拖太晚,这很重要。地图留给我,再仔细看看,我写一个东西给你,把所有要准备的事都列出来。”
“这样吧,我这边把买地的事确定以后,请你和公司的其他技术人员开个会,把所有要考虑的问题都列出来,一个一个落实。”
“说得非常对!你马上就要变成建筑行业的专业人员了,以后可不许抢我饭碗啊!”
“哈哈,不会不会!”他的称赞让我很舒服,“我先走了,开车去那个地方看看。”
“……我跟你去。”李同力站起来。
“那太好了!说走就走。”
李同力和我开车绕着那片地方看了一圈,又在富人区的山坡上找到一个咖啡馆俯瞰整个区域,直到下午五点才在医疗中心工地门口分手。
开车回湖边的路上,我越想越对这个买地的决定觉得得意,李同力也一直对这事赞不绝口,虽然我几次想说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是加霍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东方饭店时,天空中已有些许的暮色。三个孩子和一条狗在山坡上围成圈研究着什么,影倩崔西苏静娥在收银台忙碌着,看见我的车进来,静娥立刻走进小厨房去。
“回来了,亲爱的!”崔西跑出来接过我手里的包,“累了吧,赶紧去洗洗,马上开饭。”
“哦,不累。”我笑着回应,看见大厅里有不少客人,“去帮帮你姐姐,我不饿,等你们忙好再吃饭不迟,我找孩子们玩去。”
山坡上,三个孩子低头盯着地面,小强在外面进不去,急得头贴着地硬往里拱,又不停地被苏茜的小胖手推开,只好绕着外围摇着尾巴转圈。
我漫步走过去,小强先迎过来,然后面对我的卡姆也站起来,“先生您好!”
“嗯,您好!”我点头回应,“下午在学校……没什么事吧?”
“下午不上学。”
“哦,对对!”我这才又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六,“尽量不要和同学打架……不过,上午你做得还是有一些理由。”
“好的,先生。”卡姆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叔叔叔叔!”苏茜在我和卡姆对话时就迫不及待跑到我面前,现在总算有机会说话了,“快来看,地上好多蚂蚁打架,很多!”
“哈!是吗?”我被她认真而急迫的表情逗笑,也蹲下来往地上看。
两窝蚂蚁激战正酣,一个凳子大小的地面上已经变了颜色。无数蚁兵正钳头夹尾,拼命厮杀,双方的援兵也不断赶来,在战场的两边形成粗细断续的褐色虚线。战斗区域内的蚂蚁形成无数个小圈,被围在中间的一个蜷曲身体,死死咬住正面的敌人,而敌人的同伴则聚在周边,围攻中间的那一个。
有些区域战斗已结束,许多蚂蚁正搬运着同伴或敌人地尸体,浑然不觉旁边一脚远的地方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我蹲得腿有些麻,于是重新站起来。一阵恍惚之中,孩子们的声音渐渐远离,我仿佛突然变得微小,沉入千军万马的战场中。
小时候很喜欢看蚂蚁打仗,甚至因此迟到被老师罚站。今天再看,想到如果自己也是其中一只,身处充满着死亡与绝望气息的战场,我会有怎样的感觉或惊心动魄的经历?会注意到半空中人类的目光和他们的表情吗?会看到天上渐渐绚烂的晚霞,看到远处翠绿的群山、辽阔的湖面和已经亮起的,家的灯光吗?会想到除了自己誓死保卫的那块被称为家园的土地之外,不远处还有无线广阔美好的世界吗?
静娥上来说晚饭已准备好,我把自己从这奇怪的思绪中拽出来,跟着孩子们一起下山。
影倩等在餐厅门口,认真地看看我。
“有事?”我感觉她有些不同。
“嗯,先吃饭,吃完饭跟你讲。”
“这么严肃,现在就讲吧,要不然没心思吃饭。”
“什么啊?又不是坏事,吃完饭再讲。”影倩白我一眼,带着孩子们去洗手。
“晚上吃什么?”我跟着她们进门,转身拐到小厨房,“我来帮忙。”
“谢谢!不用。”崔西笑嘻嘻地看着我,“马上开始。”
“没事。”我端起最重的汤锅往外走。
晚餐是中西合璧,我蘸着浓汤吃了一块法棍,又吞下两个肉包子,最后扫光一盘蔬果沙拉。
“饱了。”端起一杯水,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我擦擦嘴看着她们。
“跟你讲件事,”影倩崔西同时抬头看我,“下午我们商量了件事,想请莫嘉娜过来做管家。”
“啊?!”我毫无准备,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是在总统那里做秘书吗?”
“是她先提出来的。”崔西也已吃完,“她说象下午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不需要我们来处理,管家就可以处理,所以她想来当管家。”
“哦……”我看看苏静娥,“那个……让我想一想,等会到湖边谈。”
“莫嘉娜在迪恩那干得好好的,为什么想要辞职?”我先到湖边,等影倩崔西走近,不等她们站稳就开口问道。
“这个她没说,只是提出来想过来做管家。”影倩边说边指挥静娥把饮料放下。
“静娥,你别介意,我想莫嘉娜小姐不是故意的,她应该没有说你不称职的意思。”我转向苏静娥。
“不会的,先生,下午我没有一直在场,一开始就是夫人接待的那个女士。”
“哦,那就好。”我点点头,看着她退下离开。
“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莫嘉娜对我……”我晃着一只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们知道,莫嘉娜喜欢你。”崔西嘴快,直接点明,“不过,我们相信她不会这样找借口,也相信你。”
“莫嘉娜也没瞒着我们,”影倩接上话题,“她以前说过很欣赏你,但这次我们相信她的确是想换个工作。”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失望。
“她的建议我们也觉得有道理。”影倩继续,“真正的贵族家庭……或者说富贵的人家,管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不是有个人每天指挥着打扫卫生、洗菜做饭就行了,还有许多外面的社交活动需要安排。静娥虽然做得很好,但处理外面的事显然不擅长,所以莫嘉娜想来做这份工作。”
“哦,这个不太懂。”我低下头仔细考虑,觉得确实有些道理。以前只知道管家帮着地主老爷做坏事,其实是根本不了解情况,“这样说,很像私人秘书。”
“不是私人秘书!”影倩立刻否定,“她服务的是整个家庭,不是你一个人。”
“对对,是这样。”我立刻明白影倩的意思,那些最私人的事情,除了她们两个,谁都不能碰,“要有明确的界限。”
“我们准备这样分工,”崔西说,“苏静娥负责两个庄园的饮食、清洁,房屋整理等等,基本还是原来的事情;公司和项目主要还是你我;影倩姐姐和俊峰先生还是主要东方饭店;莫嘉娜主要对外,负责我们的社交活动安排。”
“嗯……这里面似乎有重叠。”我支起下巴凝神思索,“比如公司日常也有商务活动,也是社交活动。”
“要不然这样,莫嘉娜负责所有可以让她安排的社交活动。”影倩看着我。
“嗯,先这样定一个大致的范围,现在这个家业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烦杂,后面慢慢再详细安排。”我点点头。
“好,我去照看孩子们,崔西早点回去,明天又有一堆事。”影倩站起来,“莫嘉娜让她圣诞节后上班。……还有你,今天在我这边,……别再走错了。”
崔西笑起来,我也跟着傻乐,影倩却红着脸扭身走了。
“想不到你们会同意莫嘉娜的建议。”晚上刚进屋,我就握住影倩的手说。
“她说得有道理,当然要同意。”影倩坐到镜子前解开头发,“你可别乱想啊!要是敢和她发生什么事,我们绝不原谅!”
“是是是,崔西跟我讲过了,你们放心,我对她没想法。”
“为什么?”影倩转过来,“她不讨人喜欢吗?”
“人……当然是好人,可是也不能是个好姑娘就喜欢吧?再说我对你们有过承诺,男人说话得算数。”
“我可告诉你,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假话,但我们选择相信你。”
“是是!”我把她拽到身边抱住,“对莫嘉娜,我只是欣赏……和尊重。”
“唉……”影倩叹口气,身体软下来靠在我胸前,“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要为你,为这个家多想想……当然也是为自己。”
“嗯,我知道你的心。”我吻着她的头发。
影倩扬起脸,温柔地搂住我的脖子,把嘴唇迎上来吻了一会,然后轻声说:“先去洗个澡,好吗?”
“唉!”我假装失望地松开她,“好的,好的,真是麻烦!”
“快去吧!”影倩笑着,站起来钻到腋下把我拱进洗澡间,“搓背的时候叫我。”
顾不上关门,忙着调好水温,我赶紧把身上打湿,然后胡乱抹上沐浴液,正准备喊影倩,门外忽然传来两个孩子的声音,还夹杂着苏茜的哭腔。影倩走出去,在外屋和孩子们说了几句,然后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慢慢地把满身乱七八糟的泡沫冲干净,擦干头发裹上浴巾走出来。屋里的的灯还亮着,影倩和我的睡衣整齐地挂在床头,一瓶冰镇的马拉酷加放在桌上,瓶身已挂满冷凝的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地亮着。
这两个小魔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吵架。我无奈地笑笑,把饮料放回冰箱,又探头看看灯火阑珊的庭院,穿上衣服踱出门外。
东方饭店大厅的灯已差不多全关了,外面院子里还有七八个晚班的佣人在慢悠悠地收尾。内院亮着的灯要多一些,但并不刺眼。战争结束后,影倩陆续在院子里加了一些灯,让夜晚的院子不再显得沉黯,但又恰到好处地在游泳池和沙滩边留出空白,晴朗的时候能看见湖光月色。
我停在游泳池边注视片刻平静的湖面,又转过身看着灯影闪烁的院子,在微凉而清新的夜风中舒展身体。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强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无聊地凑近旁边的灌木丛嗅嗅。
“哎!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边走?”安顿好两个孩子的影倩手里拎着个东西走过来,发现我后有些惊喜。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走这边,这里比较暗,怕你害怕。”
“有什么怕的。”她靠到我身边,“院子里住着这么多人,还有……小强。”
“主要是有我在。”
“臭美!谁管你在不在。”她推我一下,顺势把手伸进我的臂弯。
“手里是什么?”我边带着她往回走边问。
“灯笼,”她抬手给我看看,“两个孩子都想要这个,结果抢坏了,回去看看能不能糊上。”
“这种灯笼不是有好几个吗?”我接过来放到眼前看看,“干嘛非要抢这个?”
“何止几个,总共有四十个,上个集装箱发来的。谁知道他们怎么搞得,都想要这个。”
“小孩子,都看着别人手里的东西好,正常。”我抓住灯笼的骨架仔细看,“不太好修,骨架都断了。”
“不好修就不要了。”影倩两只手环住我的胳膊,“你倒是挺理解他们,不过灯笼的事小,抢东西的习惯可不好,要认真教育。”
“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所以理解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注意引导,不会长成坏人的。”
“嗯,我们到湖边走走。”影倩提议。
“行,本来急得很,被两个小家伙一打岔,得缓一下。”
“什么啊!就知道那个事……”影倩打我一下。
“很正常嘛!”我毫不隐晦地笑着,“知道阳春白雪,也要想着下里巴人。做爱是人的本能,何况身边有这样的一个美人,两边都不能耽误。”
“行了,说不过你,到此为止。”她晃晃我的胳膊,“在这坐会,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你冷不冷?”我边坐下边问。
“不冷。”影倩很自然地坐到我腿上,把重新盘起的头发又打开,用手抓着披到我肩上,然后躺进我的颈窝,“说吧。”
“说什么啊?”我思索着,“差不多都彻底交待完了,……只有尿床的事没讲过。”
影倩在我怀里颤动着咯咯笑起来,“那就讲讲尿床的事。”
“啊?……讲点别的吧,我下午和孩子们一起看蚂蚁打仗。”
“那有什么好看的。”她有些不以为然。
“嗯……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看,现在已很久没看过了,今天再仔细看看,想到很多。其实,人类的战争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不过现在人类手里的武器杀伤力太大了,比蚂蚁的战争可怕得多,……所以,也许人类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还需要战争?是不是等人类的战争已毁灭了世界,然后再去后悔。还有就是我们不应该象蚂蚁那样狭隘,挪个地方再建一个窝,说不定比原来的更好。怎么样,这些想法很聪明吧?也很先进……高尚!”我得意地拍拍她。
“什么啊!反对战争的思想很早就有。孔子那时代就有仁爱、非攻,你晚了几千年,还先进高尚。”
“这个是我自己想的,古人有是古人的,我可是根据自己的经历,经过认真思考得出的这个结论。”
“好好好,算你聪明!”影倩用哄孩子的语气笑着说,“不过先进和高尚可不能随便说。”
“嗯,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就算在别人后面想到,也不能说没有意义,至少不是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不是盲目跟随。出来这段时间,感觉很多事情不对劲,可能上当了。”
“哈!聪明人也会上当。”她坐起来看着我。
“呵呵!”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前是没有仔细想过,一旦经历过些事情,回头再仔细想想,谁也骗不了我。那个,你们的新庄园方案怎么样了,这几天忙忘了。”
“亏你还想得起来,”影倩不满意地看看我,又靠回怀里,“弄得好像和你无关似得。这次满足你的愿望,建一个带大厅的房子。”
“那要花不少钱。”
“不同的情况,不同的生活方式。现在钱不是问题,这个国家现在有钱了,再像以前那样简单没有必要,就像现在需要莫嘉娜来当管家一样,我可提醒你,别忘了以前说过的话。”
“嗯,知道。你放心,我对她没想法。”
“年前恐怕来不及,只能大概确定,一月中旬我要去南非和其它几个国家的分公司看看,转一圈回来就要过年了,你陪不陪我去?”
“好啊!”我点点头,“正好可以四处看看。”
“嗯,算你有良心。”她调整一下姿势,“我和小峰一起,你留下陪崔西,都走了,谁来管家,顺便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哦,也有道理……”我觉得这时说话要小心些,免得让她不高兴,所以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微微点头。
一阵风自湖面吹来,影倩更深地缩进我怀里,扭头看着湖面,沉默片刻,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轻地重新开口说:“夜凉如水,风过似歌。”我没有再回答,被她的声音带入深沉平静的夜色中。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睡到很晚才起床。影倩崔西不知道跑哪去了,曲俊峰也不在,只剩下苏静娥指挥人在整理大门内的停车场,见我出来立刻把早餐端进餐厅。
随便吃完早饭以后,我带着小强懒洋洋地在院中踱步。今天不上班,佣人们大部分都集中在东方饭店的营业区域,里面很安静,阳光明亮而无声地洒在绿色的大树、灌木和草坪上,无人照看的喷淋系统不断变换着花样向空中喷洒五彩斑斓的细碎水珠。
手机铃响,影倩打过来告诉我不要出去,她马上和崔西就回来,大家一起再细化一下新庄园的方案。刚挂掉电话,铃声又起,约翰逊问我在不在家,要过来拜访,虽然他客气的措辞和突然来访让人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告诉他在东方饭店,随时可以过来。
影倩崔西先回来,刚说几句话,约翰逊也到了。
“他来干什么?”崔西有点不悦。
“来看看我们,别这样,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我一边向约翰逊招手,一边安慰小丫头。
“你和他聊吧,我和姐姐走了。”
“哎哎,打个招呼再走。”我提醒崔西。
两个人和约翰逊简单问候一下就借故起身离开。约翰逊满脸灿烂的笑容,重新面对我缓缓坐下,“谢夫!好久没来了,特意来看看您。”
“是啊,好久不见!”我笑着回答,示意他喝茶。
“嗯!”约翰逊浅浅地品了一口,“我现在对茶叶越来越有兴趣了,中国人真是聪明,不知道怎么会发现树叶还可以喝,而且对身体有益。”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我当初也不喜欢喝茶,后来因为经常喝,逐渐开始喜欢。其实在中国,茶是一种文化,从种植、加工、泡制到品尝都有很多的文化内涵。”
“想不到这事还有如此多的学问,谢夫您的知识真是渊博,怪不得很会打仗。”
“呵呵,谢谢!”我对他的变化有点不自在,“其实战争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中国人有个说法:了解军事,并不是因为喜欢战争。”
“是啊是啊!”他忙不迭点头把话接过去,“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谁都不会选择战争。”
“嗯?!”他的第二个理由让我有点意外,“第一点我同意。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为了被围在孟拉维城中的每个人自己的生命。”
“对对!不过这和国家与人民的利益是等同的。”
“不对,围城的胡图人也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虽然他们当时是……对立的一面。在我看来,国家包括构成它的土地、天空、水域和人民,不能因为一个国家范围内的人民相互对立,就说某方不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比如一家的两个兄弟打架,即使他们不把对方当成兄弟,在其他人看来,这两人还是有血缘关系,还是属于一个家庭。”
“对对!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约翰逊又频频点头,“听说美国大使要请您到家里做客?”
“是这样,我、夫人、崔西一起去。你怎么知道的?”
“听一个朋友说的,还有杰夫夫妇……”他脸上带着微笑,放慢语速,一直看着我。
“哦,是吗?”我稍感意外,“还有谁?”
“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总共只有十一二位。这事大家都在议论,很羡慕您能成为他家的客人。”
“是吗?就是一个圣诞节前的聚会,有那么重要吗?还要你这个情报部门的长官亲自来打听。”
“呵呵!”他眨眨眼低下头移开目光,“我只是很为您能成为美国大使的座上宾骄傲,不是工作。”
“应该没什么大事,”我端起茶杯,“杰夫和我们都不是外交人员,估计只是随便聊聊。”
“对对,应该只是私人朋友间的聚会,真想有机会和您一起去。”他重新看着我,停顿片刻,“这次给您带来几样东西,请您到停车场看看。”
“什么东西?”我这才注意到停车场里多出一辆厢式货车。
“您还是先跟我去看看,这东西很难弄到,您一定喜欢。”他神秘地笑着。
我只好站起来随着约翰逊走到货车后面,随从打开货厢门的锁。约翰逊冲他们点点头,两个人只把门拉开窄窄的一条缝,然后就转身离开。
“谢夫,您看。”约翰逊亲自上前把门开得更大一些。
昏暗的车厢被光线照亮一部分,两整根尖端润白,中间褐黄的巨大象牙被固定在木架子上。
“哎呦,这么大的……的……的象牙!”我吓一跳,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情不自禁地用汉语惊叹道。
“您说什么?”约翰逊迷糊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真的象牙,成年的非洲大象,我知道中国人都喜欢象牙,所以特地送给您。您看,还有一大段上好的乌木,也是非常难得。看见这些东西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送给您。”
“你等一等,等一等。”我摇晃了一下,稍微清醒过来,眼睛却还舍不得离开车厢,“象牙贸易是非法的……”
“谢夫,”约翰逊仍然不慌不忙地笑着,“这不是生意,是我送给您的,是罚没的物品。”
“那也不行!”我愈加坚决,也完全醒过来,“绝对不可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
“谢夫,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麻烦!”
“谢谢你,不行!”我再次坚定地摇摇头。他和迪恩走得很近,又好久不来,今天突然出现,不知道有何意图,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您看……”约翰逊楞了一下,面露尴尬,摊开双手,“是不是我太唐突了,没有事先询问您的意见?您知道的,我对您非常尊敬和崇拜,也觉得是亲密的朋友和首长,所以……对不起!谢夫,我没把事情办好。”
“不是不是!”我赶紧摆摆手,“乌木可以留下,象牙实在不能收。”我再次抬眼向车厢里看看,象牙末端的空洞里仿佛依然残留着干枯的血肉,然后费劲地咽下一口唾沫。
“您看……”他仍然不死心。
“对不起!今天不留你了,回去吧。这东西摆在院子里,我怕……我心里不安。谢谢你的好意!”
约翰逊有些无奈,但也只好指挥随从卸下乌木,然后告辞。
我等到几辆车驶出大门,长出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暗中咬着后槽牙,下巴两侧异常地酸痛。
“走了?”影倩走过来,“中午不留下吃饭?”
“嗯,走了。”我扶住她的手臂,低下头往回走。
“怎么了?这乌木要干嘛?手上都是汗,”她看着我的脸,“吵架了?”
“没有,他送来两根整象牙,我没要。”
“真的!”影倩惊讶地停下脚步。
“真的。”我松开她的手,比划出小脸盆的大小,“这么粗,很长,末端是空心的,整根的。”
“那你……”影倩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
“我不能要,他和迪恩一伙,好久没来,不知道想干什么。”
“哦,哦……”她目光闪烁,有些走神。
“走吧,饭好了吗?”
“嗯嗯,走吧。”
楼主陆续写了300多万字,很细腻,点攒!
谢谢您的细心,这份心意真是无以回报。
非常感谢!
谷石
您的这个系列虽然已经历时数年,仍然是我紧密追踪,过往情节依然在心的佳作。
更加喜欢您的笔下流露出的做人的平实正直而又不凡的"故事"情节。
怎么说呢,有一种看现代版的射雕英雄传的感觉。您就表现的像是那个迂腐正直而又幸运的郭靖傻小子。
您的小说和陈王的政论都有一气宇昂然,在阳光下奋然前行的自信。如同洪七公华山论剑时,面对裘千仞的“何人敢自封为从来问心无愧”的狡辩的回答: 老叫花子一生杀过一百某某某人,但是没有一个是错杀的。
思想不太成熟,但是待人很真诚
写得越来越好,朴实而生动,加油!
能记得以往情节并一直跟着阅读,实在感动!
说实话,象您这样的朋友们,坚持读我的文字数年,对我来说是巨大的鼓励和恩惠。
这个系列推进很慢,没有令人敬佩的耐性以及深沉、善良而又热情的内心,很难始终坚持。能有缘结识你们,是我的荣幸,更是这篇文字的幸运。
写主角的思想时,还是那个原则:可以取舍,但绝不改动,如实照录。
不过,后面还有大的变化,容我卖个关子:))
非常感谢!!!!!!
谷石
的确如此,那时有许多事不懂或不知,但真诚是可以确定的。
我想,正是这份面对生活真诚,才是后面变化的基础。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谷石
没时间写字了,等回来再填充这个跟帖。
抱歉!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这么长时间的关注实在令我感动!!!
谢谢您对我写字长进的肯定!!!
说道朴实,的确如此,我在一开始就决定要老实,该怎样就怎样。当然,这也是因为自己觉得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写的过程中时不时也想炫技或拔高一下,但基本上都忍住了。人嘛,总有点虚荣,我正常看待这种情况。我想:也正是这种正常面对的思想,反而使我能够处理好这种冲动。
这次的主要内容是4.19战斗,因为是倒叙的方式,而且已经看过双方的资料,所以决定用全局视角写,但情况要力求准确。
已经过去很多年,很多情况忘记或记不清了,但又要保持严谨,所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更新,让您和朋友们久等了。
谢谢!!!!
谷石
下午拉莫和基德一起过来,我赶紧迎到门外,笑着和拉莫握手拥抱,“你可是好久没来,现在当大官,没工夫理我了。”
“哎呦,谢夫!”拉莫一脸惊愕,“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绝没那个意思,请您原谅,请您一定原谅我!”
基德在他身后忍不住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忙,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会怪你?”
“哎呀!”拉莫回头看看基德,这才回过神来,“吓坏我了,谢夫,您可别再开这种玩笑。”
“嗯嗯,对不起对不起!”我也觉的有些过分,拉莫这人和约翰逊不同,老实厚道,给个棒槌就当针,是不该这样和他开玩笑,“上午约翰逊刚刚来过,我和他谈了一会……他可不像你这样紧张,满脸笑容。”
“哦……”拉莫点点头,“他还会笑啊?自从他跟随迪恩以后,再没见过他的笑容,和我们相遇时都是绷着脸。”
“嗯,”我点点头,更加确信自己决定的正确,“不说他了,坐下坐下。你晚上想吃什么?赶紧告诉苏静娥。”
“嘿嘿!您怎么知道我晚上会留下来?”
“很明显,你和基德都是便装,肯定不是有公事。”我得意地靠在椅背上,转向基德,“坐下,今天都是朋友,没有谢夫。”
“是的是的,没什么大事。”拉莫点头,“上次那个市长夫人辗转找人请我帮忙,想找机会亲自上门向您表达歉意。”
“哦,没什么。”我摆摆手,“不过这样的官员你要保持距离,别和他关系太密切。”
“是,谢夫!我不认识他,是他转了好几个人找到托德总理的秘书,我才答应转达的。”
“当面道歉就……这样,请她的儿子来,……请她带着儿子一起来,不是道歉,我有几句话对她儿子讲,行吗?”
“好,我转告他。”拉莫点头。
“好,这件事就这样。你的任务完成了。说说最近在忙什么?”我拿起饮料向他们示意。
“事情很多,比如实行新的交通规则;根据行政区划变动调整地方警察部门;严查酒后驾车;组建警察学院……”拉莫一口气说了十几项。
“新交规实行以后效果很不错,堵车的情况好多了。报纸和电视上对这件事也是大加赞赏,认为是总统的一大功绩。”
“是,我也看到了。”拉莫笑了笑,“不过杰夫先生的观点不同,他认为这是交通日益混乱,甚至道德水准下降的结果。”
“哦,他这样看……”我心里觉得不快,但没有直接表达,而是认真思考了片刻,“也不能保证所有的人都有很高的道德水平,原来的交通规则对个人的品德……非常依赖每个司机的道德。”
“您说得对,杰夫先生也认为原来的规则很依赖于每个交通参与者的道德修养。最近我命令下属修改驾照的核发流程,必须最大程度地杜绝不合格的人利用某些漏洞非法取得驾照。前段时间南边邻国的警察发过来公函,声明如果再出现不合格的驾照持有者,他们将不再承认我们颁发的驾照。”
“嗯,”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想起自己用工作证换驾照的事,“你……你们的驾照还可以在邻国用?”
“是,谢夫。我们和周边的几个国家有协议,驾照可以通用,不过,目前和北方邻国的各种协议实际上已经失效,边境一直是关闭的。”
“哦,”我点点头,“这个协议有意思,国家面积小,跑个长途就出国了。听说总统先生成立了一个新的党,叫……非洲民族振兴党,你参加了吗?”
“是的,谢夫。所有政府官员都被要求参加。”
“哦,要是有人不愿参加怎么办?”我问。
“会有人劝他们参加。对了谢夫,最近开车要带好驾照,会更多地遇到路查。”
“好的,明白。最近无照驾驶的人很多?”
“不是,最近酒驾情况很多,尤其是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晚上。我已部置在这两个时间段严查酒驾。”
“哦,对,前段时间在新闻中还看到酒驾出车祸,把人家的院墙都撞塌了,你还发表了讲话。”
“其实最近还有一个更大的事故:有人在闹市区酒驾出事故,撞死五人,伤十一人……”
“哎呦!这么严重?”我打断他的话。
“是的,谢夫。现在这个司机已被约翰逊的人带走,可能会判死刑。”
“死刑?酒驾会判死刑吗?”
“酒驾没有死刑。他们起诉用的罪名是危害他人安全。司机是个年轻人,家里很有钱,但死者中有两位是一个副部长的父母,所以很可能法院会裁定为死刑。”
“你刚才说到约翰逊,他们也有执法权吗?”
“一开始没有,这件事以后,前不久刚刚成立的议会特别通过法案,授予约翰逊的部门执法权。”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成立议会这事,当时就觉得这个东西是迪恩的政治把戏。”
“是,谢夫,托德总理跟我说过您的看法。”
“听你的意思,这个案子是副部长利用权力影响法院的审判?”
“是的。这位副部长出事后频繁活动,而且已放出话来,一定要让司机偿命。”
“哦……”我感觉这事不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夫,听说雷蒙下星期二要来讲他的那次战斗,我能不能来听听?”拉莫改换话题问。
“可以啊!你直接来好了,下午两点半,在湖滨村的大会议室。”
“好的,谢谢谢夫!夫人在那边,应该是让我们过去。”拉莫看向远处。
“那走吧,过去,别让她们等着。”我站起来,“哦,拉莫,给你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她有车去接。下次你来一定要带上她,我不喜欢你们如此怠慢自己的太太,知道吗?”
星期二下午,雷蒙有些羞怯地走进摆着巨大沙盘的会议室,我带头起立鼓掌,慌得他忙不迭地举手敬礼。
“嗯……还是先介绍一下吧。”我看雷蒙紧张,决定先开个场,“这位是雷蒙少校,现任炮兵学院战术教研室主任,围城期间曾任炮兵参谋。这次请他来,主要是讲解四月十九日他负责的火力支援区域的战斗经过。”
“……嗯,这次战斗大家应该都已经有些了解,我简单再重复一下过程。”西点见雷蒙还没进入情况,跟着我的话开口,“这次战斗主要的区域在633高地周边。”他指着沙盘上的那个区域,“西北方是540高地,再前面是公路。此区域防御的部队是一个加强营,主阵地在633南方1.8公里处的1004高地,营指挥所也在此高地,后来根据加冈金萨的命令,633高地的工事和兵力得到进一步加强,营在此设立前方指挥所,我们炮兵也专门部署力量对这一片加强支援火力,以便更牢固地控制公路。雷蒙那里有一张表格,马上发给各位,上面是战前炮兵具体的兵力兵器数量,还有一些关键点不同比例的地图。”
“杜里先生,”趁着雷蒙散发资料,我转向负责这一区域的参谋,“发完表格以后,你先介绍一下胡图人那边的情况。先讲战斗发生前的,等雷蒙少校讲完我们……图西这边的战斗情况,再讲胡图记录的战斗情况,双方比对一下,互相印证。”
“是!谢夫。”杜里翻开手边的资料,快速浏览片刻,“战斗发生前,这段公路是胡图人从北方运输物资的重要通道,各种补给在540高地北方大约两公里处的山谷中囤积并拆散,然后利用人力扛运分配至各个阵地。后来附近发现有我们的侦察部队活动,囤积点被迫废弃,移到更远的地方,造成后勤效率降低,因此胡图人的指挥部决定拿下540、633高地,改善后勤运输的环境,甚至进一步威胁或夺取1004高地,形成更有利的战场态势。他们确定的方案是夜间偷袭,利用暗夜秘密进入攻击出发地,以先锋小组首先逼近战壕,尽量争取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消灭哨兵,后续部队跟随先锋小组按预先指定的突击方向保持静默推进,在离第一道防御工事八十米左右的距离完全展开成战斗队形,继续隐蔽接近,直到与敌交火,立刻转为强攻。……这个方案后来因为战略重点转向城南而放弃,但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又再次恢复……战前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补充一句,”我抬起头,“这次胡图人的兵力规模是一个团,又特别另外调来一个满员的营作为预备队。杜里先生,介绍情况要全面,对方动用的兵力是很重要的情况,不可遗漏,当然这不能全怪你,事先我没有通知你要介绍情况,但请注意这一点,谢谢!雷蒙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好的,谢夫!”雷蒙已神态自若,低头看看手里的笔记本,开始讲诉战斗经过。
战斗开始以前,双方在阵地前一直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只是偶尔打打冷枪。胡图开始炮击城市以后,我怕他们利用重炮的掩护攻击前线的各个高地,也为了一旦发现对方炮兵的踪迹,可以利用这些阵地作为打击敌炮兵部队的出发点或依托,命令进一步加强公路沿线及周边阵地的工事和兵力配置。后来虽然成功地利用空中侦察和地面的炮兵反击消灭了对方的炮兵,但考虑到敌对的北方邻国可能再次援助火炮,所以并没有立刻变更部署,直到周边态势逐步吃紧,才抽调部队靠近城区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加入市内的巷战。
事情的变化就从这个时候开始。调动过程中发生意外,那天晚上接近十一点,有一个连按命令撤出阵地,最后离开的十几个人因为要处理物资和工事出发稍晚,没跟上主力而掉队迷路。他们发现走错以后立即停下重新定位,但又因为负重不愿意翻越山脊,擅自决定在山谷中顺着干枯的河床走上公路后再转向,结果进入双方阵地中间地带,两边的人都不知道下面山谷里的是不是敌人,结果一通乱打,虽然这些人中只有三个受伤,最后也全部安全归建,但胡图人却紧张起来了。
胡图指挥部最初的判断是图西人可能会向北面发动突袭,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击破包围圈。毕竟北方邻国是胡图的支持者,当时大量的武器弹药仍然要靠北方补给,而在此方向上占得优势会搅乱胡图的后勤,割断联系的大动脉。这个判断造成胡图指挥部立刻开始加强防御力量,部分区域的攻城作战的部署暂停,从交通不便的城东撤出三个正准备进入攻击作战地域的团加强北边的防御。
一通忙乱之后,防御调整总算完成,但城里的图西人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大规模部队移动和展开的迹象也不明显。经过一天多的连续会议,否定最初判断的意见逐渐占居上风,随后下一步如何动作又成争论的焦点。
很多人主张部队返回原地,按之前的攻城部署继续准备,但王文革却提出就地利用已展开防御态势的部队打一场进攻战。初步设想是探探图西人在此方向防御的实力,最少也能利用兵力优势干扰对方指挥部对战场形式的判断。此前为了防止图西人向首都方向突击,胡图人的主要防御意图是阻止图西人向南,后来虽然改为进攻状态,但主要的突破方向也是城南。
“从行动方案看,”西点翻着资料插话,“这位王先生主要的设想就是偷袭或强攻公路沿线的阵地,然后根据战斗发展的情况,利用兵力优势,集中后续力量于一点突破,相机取得更大的战果。这种战法……其实就是用人命探查对方兵力兵器部署情况,第一批投入行动的部队基本就是去送死的,如果我们这边不主动放弃阵地。难怪他们最后会失败!”
“胡图人的战前侦察很认真,”杜里接着说,“各个进攻方向的主官都到第一线实地查看进攻路线和工事情况,并多次讨论修改方案,但因为我方的工事都有较好的隐蔽,所以除了以前已发现的阵地,基本没有看到其它的,尤其是前出的观察哨。”
我站起来拿起指示棒,指着战斗发生的区域接着说:“其实通过审俘报告还可以看出,胡图高层的意见并不统一。按那个王……王先生的意图,这次行动至少是三个团的规模,地域基本以公路为轴线,东侧一个加强团,西北侧两个团,但最后只动用了一个加强团。如果按他的计划实施,炮兵的火力支援肯定无法兼顾,那样一来,结果就很难说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肯定会失败。”西点接过去,“其他炮兵连队转移阵地……至少要五十分钟或一个多小时,而且是在道路完全畅通的情况下。我们的主要火力都部署在两个主阵地,一个1004,一个832。两个阵地距离二点八公里,只有两门迫击炮可以相互支援,枪根本打不准。胡图人也不会亮出后背给你打,832是个三角形的高地,完全可以选择1004支援不到的一侧展开进攻,所以说肯定会失败。最好的结果是我们坚守主阵地,胡图占领周边。”
“也不能这么肯定。”我转头看看西点,“我们不能忽视部队的战斗意志,如果士兵们顽强战斗,也有可能改变局面。”
“战斗意志当然不能忽视,但从胡图采用的方式看,在突然发动、暗夜、火力密集、周边友邻部队情况不明的形势中,正面承受攻击的连队很可能崩溃。”西点站起来走到沙盘另一侧,“如果按王先生的计划,三个团的兵力完全可以采用更深入和广大的渗透方式,对多个阵地、每个阵地都从不同方向同时突击,那样我们的弱点会更快、更明显地体现,炮兵更加无法集中支援,当然胡图的第一批攻击兵力会死更多的人。”
“您说的很有道理。”我点点头,“不过这些都没有发生,让我们回到实际情况。”
“嗯,好的,雷蒙,请继续。”西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谢夫。”雷蒙看看手里的资料,深吸一口气,“战斗开始在凌晨三点,540高地观察哨报告敌情,主阵地用迫击炮打了一发照明弹,战斗随即开始。我们第一批炮弹没有覆盖目标,打在公路边。当时我在睡觉,被值班军官叫醒,只知道540高地有情况,参数还没报来,为了及时反应,我命令也打一颗照明弹,其他炮先向540下的公路射击,试图干扰胡图人的行动。随后FO报来具体位置,我们立刻转移火力,用最大射速覆盖目标区域。这时战斗已全面展开,四周阵地逐步失守,双方争夺的焦点集中到540和633高地一线。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举起手,“请在这停一下,我有问题:炮兵为什么要集中力量支援540和633阵地?其它阵地为什么不支援?”
“我在领受任务后仔细研究过地图并实地观察过,540距离公路较近,且山脚与公路之间只有一片不到三百米宽的平坦洼地,不论对胡图还是图西,都利于部队行动,其他阵地与公路之间不是有陡坡就是距离稍远,而且我只有三门炮,当时有九个阵地同时接火,540第一个发现敌情,如果分散支援,反而效果不好。……进一步讲,540与633之间的山谷与公路相连,胡图人很容易切断540的退路,实际上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如果是这样……”我看看沙盘,又看看其他人,“胡图的指挥官,绝不会让540的战斗首先打响,至少要几个阵地同时开始,实际上他的计划也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540的攻击部队先被发现了。我们的观察哨说他首先发现的是山下的地面有些异常,然后感觉山坡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从审俘记录中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我想可能是暗夜行动,各部队的协同出现问题,攻击540的部队最先抵达攻击发起地域……再就是步兵前出的警戒哨非常优秀,他们能熟记暗夜条件下前方地段的视觉特征并及时察觉到变化,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是我的一些想法,谢谢!”
“我赞成!”西点接着说,“暗夜行动很容易出意外,必须有非常严密的组织和计划,要考虑到各种情况。”
“我……我能说两句吗?”一个年轻的参谋,飞快地抬起手又放下,眨着眼睛看我。
“当然可以!”我点头,“各位有什么问题或想法随时可以讲,我想雷蒙先生并不介意被打断。”
“谢谢!”年轻人还是有些紧张,站起来看看沙盘又坐下,“那个……我觉得雷蒙先生最初的两发炮弹也很关键,他虽然没有……从事后获得的资料看,虽然没有打在胡图人的攻击队形中,但造成很大的恐慌……谢谢!”
我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提醒一下各位:现在是讨论,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随便说,不要觉得没想清楚就不敢开口。不论对错,只要有良好的讨论气氛,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刚才这位……迪巴姆先生对吧?就说得很好。”
“谢谢谢夫!”年轻人兴奋起来,“其实我觉得,当时可以派一个排左右的兵力从侧面突击540高地前的敌人。”
“呵呵!”我不知所措地看看桌面,刚刚说过鼓励的话,不好立刻否定他。
“当时敌情不明,又是夜间,怎么规划行动路线?怎么辨别敌我?”有人不同意。
“当时是无准备对有预谋,仓促之间不可能组织反击。你不能随便眨眨眼睛,就觉得自己很会打仗。”另一个人补充,态度非常不屑。
“如果事先有预案,应该可以实现,关键看现场的指挥官。”迪巴姆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微笑着点点头,斟酌着字句,意图既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要影响他人的热情,“有想法是件很好的事情,充分讨论更是一种很宝贵的氛围,不成熟甚至不可行也没有关系,关键是各位要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同时也要让别人说出想法。”我转向最后提出反对的人,“您说得对,当时是无准备对有预谋,但后半句我不能同意,迪巴姆先生只是提出想法,没必要先判定自己会不会打仗,您这样的反对方式我觉得不太妥当……可以反对,但不应该人身攻击,嗯……也可能我说得太严重了,您应该是无心的,但请注意一些,好吗?……希望你们不要互相计较。雷蒙先生,请继续。”
虽然有雷蒙的炮兵以最大射速支援,但胡图人准备充分,540高地同时受到两个方向的进攻,加上远处敌占阵地的重机枪不停地扫射,尽管不太准确,但飘洒而来的弹雨时不时在周围溅起的火花,以及空气中充满的尖啸,还是让大多数人不敢露头,只能把手里的枪举得高出战壕,向山坡上盲目扫射,形势一度非常危急。
关键时刻,配置在阵地后方的两台手榴弹抛射器发挥了作用。因为没有明显的发射特征,操作人员可以相对安全地观察敌情并校正弹着,成串飞出的手榴弹不停地爆炸,前面的胡图人被炸倒,后面的赶紧趴下,接着又被雷蒙射出的炮弹所覆盖。
一线的步兵看到这种情形,也渐渐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中清醒过来,用准确的点射消灭阵地前剩余的敌人。这时指挥官也恢复能力,高声嘶吼着调整兵力部署和火力指向。
第一波攻击失败,第二波只间隔两三分钟便又冲上来。偷袭已转为强攻,双方的行动都非常迅速,图西这边将反斜面半山腰洞中的全部兵力调上来补充伤亡加强火力,胡图的重机枪则集中指向图西的机枪阵地压制射击,进攻的步兵分批次交替跃进,逐步接近前沿。
雷蒙的炮弹依然不停地在山坡和山脚轰然炸响,但显然无法彻底遏制进攻的浪潮。营主阵地的迫击炮一边火力支援一边还要放照明弹,打着打着就乱了章法,连续射出三颗照明弹。运送补给弹药的部队顺着交通壕到达,一个个弯腿弓腰,恨不得在地上爬,只是把箱子胡乱地扔在交通壕附近,不等命令,转头就跑,军官们只好自己组织人员顺着战壕传送弹药。
随着胡图人步步逼近,阵地上重新喧闹起来,双方交叉对射的弹火呼啸着碰撞飞迸,起落杂然。手榴弹抛射器根据事先的计划,打出许多空爆,在山腰一线炸出团团闪电,激起无数细小的烟尘柱。双方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高声嘶吼,放泄驱赶心中的恐惧,同时也压制受伤垂死者的哀号。眼看胡图人不停地被打倒,能活动的越来越少,正当大家以为这次又可以守住阵地的时候,山坡上却火光连闪,两个正在射击的机枪阵地几乎同时被火箭弹命中,几个射手瞬间变成残缺不全的尸体。剩下的一个机枪阵地吓得马上停止射击,射手刚刚俯下身体,火箭弹的爆炸就掀飞机枪,连在枪身上的弹链在飞起的同时拽掉了副射手的两根手指和小半个手掌。阵地上所有的图西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呆了,火力顿时减弱大半,好在抛射器的反应够快,连续射出三四颗手雷在火光闪现的地方爆炸,压制住火箭筒小组,随后各种火力纷纷转向,对着黑暗中可能的发射阵地一通乱打,才稳定住局势。
阵地前的战斗陷入胶着,趁着火力减弱冲到第一道战壕附近的胡图人不再打枪,三五个人聚成一个小组,利用己方重机枪压制住正前方火力时突然跃起向战壕逼近,同时掷出手榴弹试图消灭工事里的图西人。用这样的方法几次跃进以后,已有四处第一道战壕被攻破。
图西的指挥官立即按预案调整部署,第二道战壕加强被突破处正面及侧面的防守,第一道战壕向连接一二道防线间的交通壕入口处收缩兵力,形成正前方和左右三个防御指向,抛射器同时开始不停地向突破口周围发射,压制已突入战壕的胡图人和后续部队。片刻之后照明弹重新升起,指挥官扫视战场,发现胡图的后续部队并未跟上,于是重新分配火力。雷蒙的远程炮火负责距战壕两百米外的敌人,以固定的发射间隔控制住向最危险的两个突破口接近的路线,迫击炮和抛射器的弹着也向这两个突破口集中,坚决阻断胡图人的后续部队。突入战壕的胡图人最初曾试图向两翼扩展攻击,但一来兵力太少,二来图西人已先行撤退,脱离与他们的直接接触,胡图人沿着战壕攻击时不可能象图西人撤退时那么迅速,必须沿着曲折的工事逐段搜索前进,所以双方并没有紧密纠缠在一起,从而为迫击炮和抛射器这样需要一定弹着安全区域的支援火力留出了空间。
看到胡图人后援不继,图西人开始反击。稳固交通壕入口周边的阵地以后,留一部分兵力继续控制警戒正面,其余的人以手榴弹开路,一米一米地沿着战壕炸过去,每一个拐角都至少投掷两枚手雷。突入阵地的胡图人发觉被对手沿着工事两面夹击,立刻试图撑住突破口,也开始向两边投掷手榴弹,同时一边在战壕中修筑简易掩体,一边高声向后方呼叫,标明自己的位置,试图引导后续部队,但这样却立刻暴露了目标,遭到更多火力的回击。大概五六分钟以后已经有三个突破口的胡图人被消灭,剩下的人只好放弃阵地逃向山坡下面。
据胡图人的记录,这五个逃回去的人个个有伤,血肉模糊。当他们冲到还在继续向上移动的后续部队面前时,正好有照明弹在空中点亮,从上而下照射的,惨白飘忽的亮光映在血肉模糊的脸上头上,加上踉跄的身影,惊恐狰狞的表情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后面的胡图人眼中犹如几个地狱里突然冒出来的鬼魅,让正对面的人吓得一片惊叫,翻身滚下山坡,整个攻势就此彻底崩溃。
看着下面一片混乱的撤退景象,阵地上的图西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停止射击。
双方暂时停止行动,阵地前只剩下受伤者的呼救和垂死者异样而沉重的喘息,照明弹还是按一定间隔在空中点亮,西边的阵地依然响着密集的枪声,提醒人们事情还没结束。
图西的两个军官还剩下一个,靠坐在通讯兵身旁的战壕壁上和其他人一样瑟瑟发抖,另一位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倒毙在战壕中。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有人高声叫喊,图西人以为又一波进攻就要开始,纷纷散开隐蔽,只剩下指定的哨兵不时探头,从射击孔里借着亮光迅速向外看一眼。
山下开始有人移动,三个五个地拉开距离,迅速横穿公路跑向后方。FO判断胡图人在集结兵力,迅速估测出地点呼叫炮火打击,但被雷蒙拒绝。指挥的军官久等炮弹不来,亲自跑到FO身旁询问情况,刚要命令再发请求,山下远处突然传来机枪连续发射的声音,接着许多胡图人一起高声哭喊,但旋即被更多的射击声覆盖。
山上的人互相看看,不明白怎么回事。片刻后照明弹再次升起,山下远处密密麻麻的部队迅速散开,成片的黑影开始向公路这边移动。所有的图西人都握紧手中的武器,等待着第三波攻势的开始。
就在雷蒙的炮弹落下之前,山下的几个胡图军官突然齐声高喊:“没有命令,不准后退!不准后退,后退枪毙!”
声音一遍遍重复,在激战前稍显平静的黝黑的山谷中传得很远。山顶上有人惊恐地嘀咕了一句,图西人相互看看,不由自主地开始浑身颤抖,一个骇人的想法突然跳出来:刚才是胡图的督战队在执行战场纪律。
抱歉!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这么长时间的关注实在令我感动!!!
谢谢您对我写字长进的肯定!!!
说道朴实,的确如此,我在一开始就决定要老实,该怎样就怎样。当然,这也是因为自己觉得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写的过程中时不时也想炫技或拔高一下,但基本上都忍住了。人嘛,总有点虚荣,我正常看待这种情况。我想:也正是这种正常面对的思想,反而使我能够处理好这种冲动。
这次的主要内容是4.19战斗,因为是倒叙的方式,而且已经看过双方的资料,所以决定用全局视角写,但情况要力求准确。
已经过去很多年,很多情况忘记或记不清了,但又要保持严谨,所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更新,让您和朋友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