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经历的改开前后的农村生活 -- 老实农民
有赤脚医生、民办教师等,但不记得有积肥员、管水员……
陈王回忆他们那儿已经有集体企业了,我们那儿还是农业为主,顶多就是“五匠”(石匠、木匠之类手艺人)。
另外,人与人也不同。我们生产队长人很好,大队书记就差得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没这个东西了,我儿子小时候还有的,但是不普遍了。
宝塔糖中那种驱虫成分是植物提取,这种植物是外来物种,国家组织引种成功后就定点在北方一个地方种植。
后来,好像是不挣钱了,农民也就不种了。
补一个,百度百科:宝塔糖
这种专门用于驱除蛔虫的药剂是从菊科植物蛔蒿中提取的。一开始为片剂,后来,为了让小孩愉快地服药,加入一定比例的食糖后,制造为淡黄色、粉红色圆锥体的宝塔形状。人们便将这种驱蛔药称为宝塔糖。
新中国成立的初期对药品的登记注册与监督管理尚未走上正轨。“宝塔糖”成了全国十几家制药工厂共同使用的专门用于驱除蛔虫的药品名称与商标名称合一的混合名称。
蛔蒿这种耐寒冷的野外原生植物在植物学上又称“山道年蒿”,是北极圈内的特有的药用植物。我国生产“宝塔糖”的原料药剂一直是依靠从前苏联进口。
1952年,作为前苏联的援华项目,我国从前苏联引进了蛔蒿种子试种。从前苏联引进的20克(可见种子的珍贵)蛔蒿种子平均分成四份,在公安人员的保护下护送到有试种任务的呼和浩特、大同、西安、潍坊等四个国营农场分别试种。惟有潍坊农场一家试种的蛔蒿宣告成功。为了保密起见,潍坊农场试种的蛔蒿对外宣称试种的是“一号除虫菊”。
深井里藏了三瓶种子
五十年代后期,潍坊农场不但为全国十几家制药企业提供“宝塔糖”生产原料,还有少量出口。淄博市一家知名药企,在1958年曾经一次建起40间烤房,供鲜蛔蒿植物茎叶的烘干。
1960年~1962年,因遇到了大跃进饥荒的突然袭击,城乡以野菜充饥的群众多得很,蛔虫病在我国百姓群众中也呈现了急剧上升的状态。但为了确保粮食产量,潍坊农场蛔蒿的种植面积由8000多亩下降到500亩。
提取设备是从当时的苏联引进,由于“宝塔糖”的提取原料的植物茎叶太少,大设备还不够“塞牙缝”,药厂拒绝收购蛔蒿。药材公司只好用再生麻袋装蛔蒿的办法进行露天码垛存放,结果烂掉了2000多公斤。
后来,因使用了未经提炼的从古 巴进口的红砂糖,装驱蛔糖浆的瓶子是“大跃进”高潮期间当地一家工厂土法生产的产品,封口根本谈不上严密,致使3500公斤蛔蒿原料报废。
1964年,潍坊农场遇上了连续40天的阴雨连绵天气,成片的蛔蒿因水涝而绝产,未能收获一粒蛔蒿种子。潍坊农场一位老同志有远见之明,利用密闭低温贮藏的土办法,在一口深井内保存了三瓶种子。1964年取出,发现有两瓶蛔蒿种子是活的。
1965年,蛔蒿重新开始大面积推广种植。但“十年动乱”让“宝塔糖”遇上了灭顶之灾。眼看就要成熟的蛔蒿被“造反派”割得一塌糊涂。动乱过后,昌潍地区种植蛔蒿的土地面积又达到18000多亩,山东省内制药企业纷纷上马生产“宝塔糖”驱蛔药,驱蛔药市场一度饱和。
1985年蛔蒿在全国绝种
1979年,卫生部以及国家医药管理局推广全民服用“宝塔糖”驱蛔药。人们都想象不到,以后短短的两年内,“宝塔糖”和蛔蒿在我国竟然一下子绝迹。
昌潍地区“宝塔糖”库存积压,终止了蛔蒿种植生产。1982年9月,卫生部和国家医药管理局对包括“宝塔糖”驱蛔药在内的127种药品与剂型予以淘汰。为了让原料蛔蒿不绝种,药材公司的一些老同志只好含泪将一些蛔蒿种子装入大瓶子里置入深井进行贮藏,但是这种贮藏的土办法时间一长,也只能枉然。
淘汰一种药品的剂型不等于淘汰这种药品的提取原料,这是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但是,我国制药史上本来不应该发生的悲剧还是眼睁睁地发生了!
在1985年发生的事情是令人们刻骨铭心的,这一年,全国各地求购驱蛔药提取原料蛔蒿的函件雪片般飞到了潍坊市药材公司。一些外地供销人员亲赴潍坊采购,带来了十分丰厚的条件。
但是,当他们终于明白了蛔蒿在潍坊市乃至全国已经绝种的现实,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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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b2wr.com/h.dcRJ8P?cv=n1OrRrsSn2&sm=871c03
淘宝有卖的,貌似不是同一种药。
当年公社化的时候,农村的行政管理机构从高到低是:公社,管理片,大队,生产队,生产队的管理人员人员编制我提到过了,上一级就是大队了,有正副书记,妇联主任,会计,民兵排长,团委书记(还有青年书记,不记得跟团委书记重合还是单独编制)。这个团委书记是负责青年团工作的,村里有些年轻人是共青团员,我那时候还小,不清楚他们有哪些活动。中学生还有红卫兵组织,我姐姐就是红卫兵,不过我记事的时候已经是70年代了,没听说过任何人有参加什么过激的活动。网上一听到红卫兵就以为他们个个青面獠牙,我理解也就是文革才开始比较狂热,后来根本没那么回事。扯远了,回来再聊村里的事。
生产队长当然主要工作是管理生产队的生产活动,社员管理。生产队长不是终身的,我记得好像要上任还需要社员选举的,我印象里村里常常为了公共事务抓阄,还挺民主的,当然宗族影响还是有的,往往是各家族轮流坐庄,要不然摆不平。妇女队长顾名思义就是出面处理男性不好参与的事务,我母亲当年是妇女队长,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是改开前,记得比较清楚我母亲是村里第一个带头作绝育手术的。那个时候群众工作方式其实细致的多,很多时候都是说服教育加干部带头,改开后农村工作方式反而简单粗暴,计划生育都是闹的鸡飞狗跳。
当时农村还有一个非常值得一提的制度就是五保户。五保户是指因为各种原因需要特殊照顾的农户,我想就是古人说的鳏寡孤独。我家邻居就是五保户,两老口,女儿嫁出去后,留下一个有严重癫痫病的儿子,他们家在粮食和其他物资分配的时候有特殊照顾。我母亲也常常会私下照顾他们,家里有点好的吃食,会吩咐我们给他们送一点过去。
农村民兵会定期参加军事训练,我见过他们的枪械,羡慕的不行。民兵组织对维护治安的作用也挺大的,我小时候如果附近有刑事案件,村里会发动民兵巡逻,这个对打击犯罪应该还是很有效的。
改开以后我记得第一件事是是给基层组织改名字了,公社改名成镇,生产大队(含多个自然村)叫村,生产队叫组,现在还是这种叫法,我一直觉得很别扭。分田到户后,基层的管理组织很多就解散了,我上面提到的生产队一级的很多管理人员设置是用于集体生产管理的,现在就不需要了,农村又回到小农经济模式了。前面提到的很多集体时代的设施和管理体系慢慢废弃了,至于刚才提到的对五保户的照顾制度,也是慢慢的荒废了。
农村基层组织解散后很多后有几件事我印象比较深刻:
附近小山上的集体林木很快被砍伐一空,以前田间地头空地上也有树木,夏天田间休息的时候可以在树荫下,是个很惬意的事,现在也被砍伐一空。我读初中的时候,从家到学校经过的公路两边以前种满了白杨树,分田到户了,胆子大的村民开始盗伐,当时我晚上从学校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常常听到锯树的声音,后来那些白杨树被砍光了,白天走在烈日下连个避阳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再就是收古董的多了,以前很多农家多多少少有些祖上传下来的物件,现在很多走村串户收购这些物件的了,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些古铜钱,后来都没了。我本家有个奶奶是从前地主婆改嫁来的,我听说她藏了些银元(袁大头),当时拿出来换钱了。
还有就是农村恶势力开始抬头,兄弟多,拳头大的可以开始霸占集体资产。比如我们村有一家用集体池塘养鱼,不交纳任何费用,顺带就霸占了池塘所有收成(比如莲藕,茭白),不让村民去池塘钓鱼,就算是钓野鱼(非放养鱼)也不行。
原来的赤脚医生开始自己开诊所了,用各种正规不正规(假冒伪劣药)的方式跟集体所有的医疗诊所竞争。我父亲就职的卫生所开始经营困难,最后解散了。儿童免疫工作就中断了,那些私人诊所作免疫是要收费的,有些村民就放弃给孩子作免疫。
从我经历的农村改革开放,我认为农村治理是恶化了。有没有进步的方面呢?应该是有的,这些你去听官方宣传就好了(内容真假参半),已经很多了,我就不当复读机了。
这几个帖子写完了,就算是对网友对我的质疑的回应吧。我其实送对官方的农村改革的宣传一直是不以为然的,读大学的时候是农村改革宣传的高峰期吧,我记得相声里动不动就是”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民富裕了“,我每次听到这种论调都觉得恶心。现在40年快过去了,这种宣传的效果看起来不错啊,现在很多没有亲身经历的把改开前的农村说的一片黑暗,至少从我的观察这个绝对不是事实。再次声明,我叙述的都是我家乡的情况,不一定具有代表性,毕竟各地差异那么大,欢迎有农村经历的朋友发言。
比如粮食加工厂,设备有夹米机(把谷子脱壳成大米,我们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词),压面机。
天下霸唱其实年纪也不大,比我还小几岁,但在他的笔下,胡八一和王凯旋整天背诵毛主席语录,倒是写得活灵活现,有点意思。
》比如生产效率是不是提高了,农民生活是不是比过去好了?
有变好的,也有变糟的,不能一概而论。家里劳力多,现在更精工细作,确实粮食产量有提高,还有就是以前的灌溉系统还能用,我前面也解释过了,后来就不行了。有些家庭现在脱离集体后,生活反而变糟了,这个原因很多(壮劳力不足,意外事故),不是像有些人简单的说是懒人的生活就变糟了。
我观察的是当时农村生活变好的大部分是从事副业(养殖,蔬菜水果,乡村企业),完全靠种粮食致富的没有。
》还有,从当年分田到现在已经超过30年了,现在的农村怎么样了?您说的分田带来的弊端有没有被改善?又出现什么新问题?
这个你去看看网上关于三农问题的帖子就可以了解到。我现在回家乡没觉得有啥改善,旧问题解决了一些(农业税,提留等等),灌溉系统仍然没有完全恢复。新问题又出来了(比如留守儿童,劳动里流失),每次回去都觉得很压抑,等我有空再写一些具体的人的故事。
家母双眼视力1.5,但是始终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射击比赛就拿个布带绑着遮住左眼,好像还拿了优秀射手。
还有就是每年组织文艺汇演,参加者主要是知青和学生,除了县上汇演,再就是到各个公社、大队给农民演出。参加演出是要记工分的,县上公社也有点补贴。
我们那里,县下面是区,区是县的派出机构,下面管几个公社,公社下面是大队,大队下面是生产队。84年撤销公社改成乡和镇(区所在的那个公社,一般都是改成镇,我们公社改成乡)。
现在的农村,总体来看,我觉得应当比40年前强,而且强不少。
比如,肉蛋消费量、家用电器拥有量、住房、预期寿命……,再比如粮食单产、经济作物单产……,以及通电、通讯、交通……,我看到的,绝对水平,基本上都是现在比40年前强,现在的生活水平比40年前还糟糕的,应当不多了。
但是,相对的水平,主要是指增速,多数指标都比不上40年前。
当然,这将近40年时间,大致也要分成两段,2000年前和2000年后,差异也是很大的。2000年后,工业对农业的反哺,力度是很大的。
两年前,家里装房子,做铝合金的是岳阳人。闲聊时问过他,他们那儿,年轻人都出来了,责任田都是老人家种,种也很简单,买种子,请人机播、机械插秧,收割也是请人机收,最繁重的农活也就解决了,中间再请人打一两次药,自己施施肥,再做点平常的田间管理,也就成了。这样种种懒庄稼,一亩也能打个1000斤出头的黄谷,当然,这也就挣点自己吃的粮食,见不着啥现钱结余,好在没有农业税和提留,政府还有种田补贴,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不累。
比起40年前,累死累活,双抢时还要组织学生支农,一亩也就打个6、7百斤稻谷,效率高多了,但这和“提高积极性”应当没多大的关系。
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是中共的总战略。
再一次,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还是中共的总战略。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当真是欲尽不尽不可说。
我是打小念着“东风吹战鼓擂,革命小将谁怕谁”长大的,从农村一路突进到城市,来到人世已有四十余载。如今既不是特别的怀念过去,可确实也没觉得现在有多好。最近十年,我父母变化特别大,开口闭口都是个钱字,让我害怕。只能感慨,患均不患寡,不患贫而患不安。
肿么办呢?高歌取醉欲自慰,仰天大笑出门去。去他妈的吧。
老娘住院,医院告知,最有效的药是丙种球蛋白,全自费,自己决定用还是不用。
一天输8瓶,5000来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