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关于货币与经济问题的几点不成熟想法 -- 慧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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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翰的求诚斋（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57905570/

1，关于财富，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钱，专业说法是货币，货币是个非常特殊的东西。在政治经济学最初发展的十八十九世纪，货币是以黄金和白银等贵金属为基础的，不仅欧洲如此，中国也是如此，从宋明开始，中国有了两次用纸币代替贵金属和铜的努力，但是都失败了。欧洲在十九世纪后虽然已经流行纸币，但是纸币是以黄金为基础的，也就是所谓货币的金本位制。马克思说，金银天然不是货币,但货币天然是金银。金本位制的货币有一个基本缺陷，就是会造成通货紧缩，马克思所描绘的经济危机，实质上都是通货紧缩造成的危机。

2，但是，自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布雷顿森林协议被打破之后，纸币摆脱了金本位制，成为了完全的信用货币。信用货币是个非常非常特殊的东西，因为：

3，信用货币不是商品！按照马克思等经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解，货币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商品，但是纸币并不是商品！信用纸币与黄金的本质不同在于前者是“发行”出来的，而后者是“生产”出来的。这就意味着纸币的数量与自身的生产能力彻底脱钩。

4，我们常常说，国家的GDP又增加了多少“元”，财富增加了多少“元”。仔细想想，其实，这个元完全是央行和财政系统发行出来的。如果国家愿意，停止印钱，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多1元钱，无论你们多么努力生产物质财富，年产1亿辆车，你也不会多1元钱。那么物质财富与纸币的关系就会发生变化，以前是1万亿买两千万辆车，平均每辆车5万，现在是1万亿买1亿辆车，平均每辆车1万元。这就是所谓通货紧缩。马克思的年代，假设货币生产（黄金生产）的速度是恒定的，而物质财富的生产速度会超过黄金生产速度，另外资本家可以储存部分货币（例如土地主把金银埋在地下），导致通货紧缩，也就是物价下降，打击了生产与消费的正相关关系，于是出现把牛奶倒入海中来维持物价的严重经济危机。危机减少了物质财富的生产，财富减少，于是紧缩消除，经济再度正常发展。

5，但是自从1929年席卷世界的经济危机之后，其实世界上就不再有席卷世界主要经济区域的世界性经济危机。70年代的石油危机、87年金融危机、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08年经济危机，无论从深度和广度还是破坏性都无法与1929年经济危机相提并论。原因就在于，现在的金融是建立在信用纸币之上的，而信用纸币是“发行”的，因此可以由央行调节来对抗通货紧缩。

6，换句话说，现在央行的核心任务之一就是通过信用货币的发行对抗通货紧缩，适度的通货膨胀是经济发展的基本条件。记得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有很多文章采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理论来分析危机的原因和发展，当时我读起来感觉似乎有道理，但是这些文章的预见都不正确，原因就在于这些文章对危机的分析都是一条：通缩。

但是08年中国的四万亿，美国、欧洲、日本一起超发货币防水，甚至用上了负利率这样的核武器，硬生生把通缩克服了，从去年开始，世界主要经济体都重新进入了轻微通胀的正常模式。

上世纪二战以后，世界主要经济体就不曾有过破坏性特别大的经济危机，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一旦遇到金融危机或者苗头，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1929。

7，现在的货币发行体制，一般都是通过发债的方式。美国是财政部发行债券，美联储购买。其他主要经济体有些不同，但是差别不大。法国就是财政部向银行发债。

中国以前是财政部直接印钞票，后来据说这种做法很容易导致通胀，因为政府的财政支出很容易失去节制，而发债是要付利息的，会受到节制，于是中国也开始采用这种方式。当然，中国货币发行另外一种重要的方式其实是外汇占款，这是基于中国大量的贸易顺差产生的特殊时期的特殊方法，随着中国贸易顺差在整个经济中的比例越来越小，外汇占款的货币发行方式的地位会越来越小。

8，我个人赞成财政部直接印钞票的方法，这一观点估计会被很多人骂！非常不自由民主，非常不国际化，非常专制，balabala……

财政部向银行发行的国债，其实是根本不存在经济风险的，只有政治风险，也就是说财政部如果垮掉了，银行其实也垮了，并没有存在的意义。如果一个人的经济风险是以生命的存在为基础的，如果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了，是不是有经济风险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3%甚至更高的利率，实在是太贵了，完全是全体国民课税免费交给银行，非常不合理。按我说，现在的国债发行货币的方式才是真正的不民主！

郑若麟在《“福利社会”造成法国巨额债务？》的文章中提到，法国目前面临的严重债务危机，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福利，而是银行对国民财政的剥削。http://news.cnfol.com/guojicaijing/20140207/16918566.shtml

1973年法国制定的银行法禁止政府向央行无息或低息（低于1%）借钱，而只能以高息（当时达到4%）向商业银行借钱，而商业银行则向央行借钱（利率1%），这样商业银行从中白白赚了3%。普通人对3%的复利没有概念，我们来看看金融吸血鬼的效果：

“法国多名经济学家、甚至包括前总理米歇尔·罗卡尔认为，如果没有1973年通过的银行法，法国国家预算就是每年都处于赤字状态，法国从80年代至2010年所积累的国家债务也不会超过1940亿欧元，只占法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0%！也就是说，法国债务中高达13000亿欧元以上是源于债务利息，也就是源于债务本身。”

9，现代信用货币发行数量，底线就是避免通货紧缩，上线就是不能造成严重通胀。数量应该用这个来控制，而不应该用付给债券的利息来控制，美其名曰市场化，其实不过是这是资本家控制政府，进而对全体国民课税的做法。个人感觉完全可以大部分采用财政部直接零成本发行，既然是政治经济学的问题，那么这部分就政治解决，人大每年审核财政部的印钞数量。另外给一些机动指标，这个指标就要向银行发债，符合审慎原则。

以上的想法还很不成熟，以后再补充。

无论美元人民币欧元英镑日元卢布，提准到80%也是通胀

而且极其严重

人民币提到25%——30%，借新债还旧利息的骗子们就纷纷破产了

不能说马克思时代的危机都是通货紧缩造成的

那个时代危机往往都表现为通货紧缩；但不等于说危机都是通货紧缩带来的。资本主义危机就其本质来说就是资本积累过程的中断；其具体原因为由剩余价值生产带来的困难和剩余价值实现的困难

无论商品货币还是信用货币，本质是在一定社会经济条件下拥有对一份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索取权，并因此可以担任一定社会中可以普遍接受的交易手段和支付手段

说三十年代以后没有发生过大萧条那样严重的全球性危机是对的；但是，全球性危机还是爆发过好几次，像1974-1975；1980-1982；1990-1992；2008-2009

一般来说，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危机程度不如大萧条，原因除了货币政策以外，还有财政政策

虽然全球平均来说 危机程度没有超过大萧条，但是，在拉美金融危机、亚洲金融危机、东欧休克疗法中，很多国家的经济萎缩程度超过了大萧条期间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萎缩程度

发行纸币（钱）的政府可以用支付的方式索取劳动。但经济流通的另一面，货币支付方通过选择更好，更经济的商品服务供应方达到整体经济进步的反作用力，在政府上就撞到奇点了。 人民不能通过选择性纳税换了更好，劳动效率更高的政府。政府也没有什么动力，采取更经济，更有效的劳动组织方式，为人民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务。你这么看的话，年年创新高的批地财政反而比长期稳定的地产税更刺激政府公共投资。明清用盐引吸引商人平粮价的公共项目，和TG批地吸引地产商开发城市公共项目。仔细研究也是诺贝尔级的课题。

不涉及谁被索取

更不涉及什么政府服务好坏

支付利息不可能改变印钞数量，要印还是得印。只不过发债的形式是向银行纳税，还是驴打滚。作为资本控制的社会，当然要而且能制定这样的法律法规，去合法的掠夺社会财富。至于控制政府印钞的欲望，无非是装作吃相斯文一点，我倒相信为了利益它们穷尽手段逼政府发债。比如所谓的08年，钱都去哪儿了？不用经大脑我都知道利润股东分了，亏损公司背了，然后逼着国家增发，又收一笔。

货币是资产的一种；它与其他资产之间没有绝对不可逾越的壕沟

在现代资本主义经济中 货币的主要特点是普遍接受的交易手段和支付手段。因为这个特点，一元货币可以购买各种各样大致包含相当于一元价值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商品。在这个意义上，有一份货币就有了对一份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支配权。这与谁索取 谁被索取 谁发行 如何发行 都毫无关系。

因为，原则上，所有资产都可以在不同程度上充当货币，即都有一定的“流动性”，货币在统计上是指那些最具有流动性的资产

其中最流动的部分，就是狭义货币M1，包括现金和支票存款；广义货币M2 包括狭义货币和储蓄存款

即使在M1中，银行存款也是大头，也就是现代货币中大部分是银行系统债务。

现金，泛泛来说，都是政府部门债务。但也要细分。以美国来说，纸币实际是联邦储备银行券，属于联邦储备银行的债务；而硬币，则是财政部发行，属于财政部债务。美国政府通过发行货币而获得“铸币税”的直接来源，严格来说只有财政部硬币

总之，不要望文生义，一说“索取权”，就想到政府向人民索取，然后又自己编出一个人民向政府索取什么的问题。

任何人，只要持有一份货币，且社会秩序正常，都可以向他人，以放弃这份货币为条件，索取一份与这份货币大体等值的社会劳动（当然要凝结在一定商品中）

社会主义就不会有这种货币异化的现象发生。如果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取得决定性优势，社会主义国家的货币也保不知要异化了。

主体，客体，行为，目的论述，不同名称同一表达而已。你分不清才是你的理解问题。

政府明天印一千万，就有了一千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支配权。你也可以印个一千万试试能不能有一千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支配权。显然谁发行 如何发行有很大关系。

政府明天印一千万，原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刷的欠条。赶紧后天就把现金都烧了，无债一身清。放出去的欠条收不回来怎么办，大哲莫迪一拍脑袋，废钞！

政府也是个经济体，而且首先是个经济体，才有理论分析基础，不是某种超然神性的利维坦，可以拿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了搪塞任何问题。答不出问题就找个问题不好的理由当答案，你课堂上是不是也允许用这理由交白卷。

富人不交税，税都堆到中产和底层头上，这是想再玩明末那一套

人家完全可以不领工资，不买房，不买任何奢侈品。盯着个税说事，和皇帝不挑金扁担干活不是好皇帝一样。

人家在讨论排球 你尽扯篮球规则

纯属添乱吗

继续昨天的日记：

10，哈耶克在中国的自由派那里非常流行（当然他是全世界流行），其中一个观点就是恢复金本位制，反对通胀，认为通胀是对全体国民收通胀税，是对国民的剥削。我以前也觉得很有道理，要反抗邪恶国家权力对国民的压迫和剥削。现在才发现这种思维简直是钻牛角尖，脑子进水。国家收了你的所得税，收了增值税，收了各种交易税，为什么不能收通胀税？国家收税是基于暴力和政权，从政治理性上来说，是国家管理服务的成本，在这个意义上说，是不是允许国家收通胀税这个问题毫无意义。税收本质上是必须的，税收的问题不是该不该收的问题，而是税率是否合理以及税收用在什么地方。根本没有必要纠结国家是不是收了通胀税。

11，接下来的问题就重要了。国家收了通胀税，干什么去了？如果国家以向商业银行发债的方式发行货币，制造通胀，收了通胀税，那么有相当一部分所谓通胀税变成利息交给银行了，这个性质就变了，就不是国家收通胀税，而是金融体系剥削国民，这个问题就严重了。这就是我坚决反对这种货币发行方式的原因。现代金融实际上至少有一部分已经变成了对全体国民的吸血。

11，哈耶克反对通胀，恢复金本位制，这是一种落后的倒退的民粹理论，虽然他是经济学大师，有一套哲学体系，但不能摆脱民粹的根底。事实上，我们看社会流行的舆论，一般来说，处于社会底层的百姓，常常本能地反对一切性质的通胀，他们似乎都喜欢通缩（降价），但是并不知道通缩带给他们的将是更为严重的经济痛苦——在某种意义上，这是穷人的思维模式，他们更加看重降价，而不看重增加赚钱的机会。通缩降价，但是减少赚钱机会；通胀涨价，但是增加赚钱机会。穷人的本能喜欢前一种，而富人则喜欢后一种。现代经济体系，通缩的危害比通胀更严重。

12，再回到信用纸币上来。信用纸币是个非常特殊的东西，不仅仅是它的流动性更强，货币从实物黄金变成金本位制的纸币，目的就是增加流动性。如果只是看流动性的话，金本位制的纸币与信用纸币没有区别，但是信用纸币最大的特点是它是“无中生有”的。

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货币都是商品，按照马克思的定义就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商品，用来作为交易支付的工具。黄金就是这样的商品，在20世纪以前，国家其实没有彻底垄断货币的，或者说是半垄断。因为在政府的货币制造体系之外，贵金属生产本身就在制造货币，明代的银矿（无论是中国本土的还是外国的）都其实是明朝的货币生产商，曾经有论文论述明朝的衰亡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明朝没有金融自主权，中国的银主要依赖进口，在欧洲抛弃银本位以后，进口的劣质银币形成了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

在欧洲也是一样，所有的黄金生产商（无论在欧洲还是美洲或非洲），其实都是货币制造者。国家并没有完全垄断，只是半垄断。因为这时的货币，本质上还是商品。

13，信用货币不是商品！布雷顿森林体系被打破，历来都是被当作负面事件来描述和解释的，是用来攻击美元体系的主要症候。因为1971年，美国废除布雷顿森林协议，是金本位制的崩溃，同时也是一次现代史上最重大的金融违约事件，这是在以信用为核心的现代经济体系中，最强大的国家政府违约事件。而且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次违约不仅没有遭到任何惩罚（除了被人骂以外），反而进一步加强了美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地位，巩固了美国的霸权，并最终赢得了冷战的胜利。换句话说，现在的全球经济金融新秩序，就来自这次违约。因此，很多人，包括我以前，从直觉上就认为这不对头，不符合犯错误就要被惩罚的规律，更不符合道义。因此新世纪以来，凡是批判美国和美元霸权的文章，无不把这次违约事件拖出来清算一番。但是，他们都忘了，包括以前的我也忘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革命，都是违约！重要的事情需要重复一次：革命就是违约！

14，这个世界是根据契约来运转的，无论这个契约合理不合理，公平不公平，但都是契约。革命就是认为以前的契约不合理，不公平，于是破坏契约，从而建立起新的契约。一般来说，革命是要流血的。但是美国的这次货币革命，没有流血，因为他的拳头最大，任何一个其他国家，都不敢做出如何规模的违约举动，否则一定要被扒掉三层皮。美国废除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一次货币违约，同时也是一场革命。是货币从商品彻底转向信用的转折点。

15，前面说过，贵金属是商品也是货币，而金本位制的纸币，则处在从商品向信用货币的过渡过程中：它是商品，因为它代表了黄金；同时它又不完全是商品，因为这种代表，会因为货币的超发而打折扣。金本位制的纸币从诞生以后，就处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央行以黄金为准备发行货币——货币不够用，于是超发——最后信用崩溃……国民党的金圆券是这个项目的短跑冠军，最快地跑完了全程，二战后的美元经过二十多年也跑完这个过程，尤其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国家（美国是越战），几乎是必由之路。美国表面上是1971年才违约，其实从它超发美元之后其实就违约了，只不过在超发的当时，这个违约没有造成实际违约的效果而已。

16，在某种意义上说，违约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如我在之前所说，现代经济的扩大再生产内在要求适当的通货膨胀，而严格的金本位制则必然走向通货紧缩。以黄金为准备的货币体系其实是一锅夹生饭。一方面它用黄金来保证信用，另一方面又要满足经济体系对货币的需求；这两个方向，它只能满足一个，而不可能同时满足两个。现在金融学常常提到的“特里芬难题”其实质就是如此，而不能仅仅当作是一个货币的“国际”问题，在国内其本质也一样。特里芬难题其实是金本位制纸币不适应现代经济的一个症候而已。

17，实际上，当年国共内战的时候，国民党的金圆券崩溃了，而共产党的金融却是稳定的，山东币大获成功。在某种意义上，国共战争，共产党赢在金融上。原因无它，共产党的货币理论其实比国民党从欧美学到的更加先进。国民党金融主管都是英美留学的博士，当然都是学习最先进的英美体系：金本位制纸币。金圆券就是代表。在战争期间很快就彻底崩溃，一担钱买不了一担米。而共产党的货币则不是与黄金绑定，而是与最重要的生活物资绑定，例如与盐，或者在山东与花生油绑定，从而获取信用根基。三年解放战争，正是这种先进的货币体系打败了国民党师从欧美学到的金本位制纸币。建国后，人民币也是迅速与粮食等绑定，国家一手垄断粮食收购，一手发行人民币，这样的话，即使经济受到最大冲击的“三年困难时期”和66年以后，货币都保持了稳定。实际上，人民币是主要大国里面，最早彻底抛弃贵金属货币本位，直接与实物财富生产相结合的货币。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

关于这个问题：天涯有个神贴：《欧元必将在2020年之前崩溃，法郎马克重新回归，都是被中国人民币逼的啊！》

但是这个帖子不正确的地方是：欧元没有那么容易崩溃。事实上欧美从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欧美其实也是一样把货币与实物生产挂钩的。现在一般人喜欢说石油美元，石油是美元霸权的根基之一没有错，但是把石油看成是美元霸权的唯一支柱就错了，美元霸权不仅仅有石油，还有波音，GE，英特尔等一系列其他的垄断性财富资源，当然还有美国军队。1971年之后与中东达成的石油美元协议是稳定美元霸权的一个途径，但并不是美元国际流通的唯一基础，现在舆论上对石油美元太过于神话。货币的基础是一个系统工程，有武力，政治，实物生产，还有意识形态。当前人民币的稳定其实在实物生产和武力上都还行，但是在意识形态上比较弱，稍微有风吹草动就有一堆美元党叫嚣换美元，与人民币的实际能力严重不符。

欧元虽然有货币与财政分家的问题，但是随着欧盟中央的权力越来越大，感觉如果不出现特别严重的经济危机，欧元还是很有生命力的。

18，下面谈谈比特币等各种区块链货币。所谓去中心化完全是不可能成功的，比特币从本质上说与贵金属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贵金属的实际使用价值之外（贵金属其实都有实用性的）。任何国家的政权都不可能放弃货币发行权。国家企图垄断货币发行权的努力已经有两三千年的历史，前赴后继，不断创新，从金银币，铜币，到金本位制纸币，再到今天信用纸币，历史发展的潮流不是“去中心化”，而是不断越来越“中心化”。国家没有任何可能把货币发行权从央行让渡给比特币的矿场和矿工。比特币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就是灰色或黑色经济。就像国际毒品和军火交易会用钻石和黄金，现在可以用比特币，比特币等有可能成为世界黑市货币，毒品贩子的最爱。

我觉得更加中性的说法是：货币是对社会财富的索取权。

无论是不是认为劳动时间是财富的唯一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