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回想8，90年代 -- 胡里糊涂

看了陈王兄在文革遭的罪，也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经历。

话说某一年，我上小学3，4，5年级的样子，就看到离我们学校不远的菜场那里贴了告示，是判处四人死刑的告示，上面讲述了四人罪行，告示上还画了大红勾。

到了今天我还记得这四个人及其罪行。第一个比较倒霉，是个姓杨的农民，和同村人闹矛盾，打架失手把人打死了。第二个是我父母那里单位上的人，姓很少见，其母是我们那里幼儿园的老师，一个东北中年妇女，很凶，会打不听话的小朋友耳光，她这儿子有暴力伤人前科，这次犯事是和单位上一个女孩谈恋爱，女孩后来想分手，就被这人拿刀砍成重伤。第三个是个姓朱的几进宫的惯犯，在监狱里还称王称霸，殴打同监狱罪犯，其中一条是拿筷子插人家肛门。第四个姓也很少见，也是惯犯，此次是犯了强奸罪。就这四个人将会在某年某月某日“开刀问斩”。

我们这些小孩看到告示，都在谈论，某天就有人传出消息，说是会在离我们那里不是很远的农村执行枪毙，有几个胆大的就相约要去看，我是其中之一。

到了那天，相约去看的只有三人旷课去看了，到了地方，好多人都等着看，和周大文豪写的看斩首的无知愚民差不了多少。后来有解放卡车开来，也不知道是武警还是解放军，反正穿绿军装的，戴着盲人戴的那种墨镜，从车上下来，把人群赶开，清出一片场地，有若干军人站岗，不让围观人群靠近。然后把几个死刑犯从车上拖下来。记得一个年纪大的，应该就是那个农民了，完全瘫了，被人拖架着走，其他几个罪犯好狠啊，说不上视死如归，但是也还能自己走。一个头头模样的出来宣读了什么，然后就把一个罪犯押跪下，一个兵拿着枪，对着后脑就是一枪，然后罪犯尸体扑倒。接着再处决下一个。

说实话，我当时在距离3，40米的地方看了，根本不觉得害怕，相比起来，我后来见的车祸死人，血肉横飞的样子比这枪毙惨烈多了。

80年代在我记忆里就这事记忆最深刻。

感觉量刑较重，放现在死缓都上不了。和孙小果比比，冤死了。想想还是那时候治安太好了，这些都算是民愤极大。

90年代印象最深的就是公审大会了，几乎每年学校都会组织去看公审大会。一般在广场，搭一个台子，旁边都是持枪武警，一批批犯人依次被押上台宣判，重刑犯为主。审判完后死刑犯就会被押赴刑场执行了，其中有个刑场离我家不太远，但是从来没敢去过。那时候最想看的就是押送卡车上支起的机枪了，可能男孩子对武器有天生的兴趣。

一个是一部几集的小电视剧，破案的，记得应该是谋害亲夫，抛尸井里，一个镜头是审讯的时候，公安掀开桌子上的布，下面是骷髅。女演员应该算是值得一提的演员，只是记不住名字。之后的几天里晚上一直自己吓唬自己，被子在脚头堆成一个球，就想那下面是不是骷髅。

小时候过了一个排洪渠有一个蓄水池和泵房，家里人大概是吓唬我不要乱跑，说那里有小孩被还被抛尸在那里。不过不是十分害怕。不具体嘛。蓄水池在我大学的时候才拆了。

89的时候电视里被烧焦的武警遗体，也是害怕了几天。

小时候公园里有类似freak show的围起来的布帐，不过没有看过。但是在博物馆看过古尸展，从印象里的官服补片看似乎是明朝。前几年和老婆在博物馆看民俗展，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当年看死人的地方。

电视里放三国的那年，那个排洪渠边的大树被大风吹倒，栽在了排洪渠里，然后就挂住了水里一尸体，已经腐烂但是有衣服，印象里有老太太的那种黑色毡帽或是毛线帽。警察过去看了，但是捞起来放到岸边就不再管了。人们传说是被挖坟了。春夏之交天气正在变热，那个味……问题是排洪渠边上的土路是我上下学必经的，班上的几个坏家伙还要留我画黑板报，加上我犯二也贪玩，晚上就要一个人走过尸体旁边。

大概是第二年夏天，排洪渠没水，可是里面被扔了一死猪，不知道是不是瘟猪，眼见了所谓的地狱变，颜色变绿变黑变褐，膨胀流汤塌陷下陷到沙土里，白花花的蛆虫涌动，当然还有那个味儿……直到再次涨水冲走。

大学里所谓的交通安全教育展览，有一个车祸照片里，死者很诡异地跪在地上，膝盖顶着卡车轮子，身体夹在车轮和挡泥板之间，但是脑袋已经挤扁了，就像拍过的黄瓜一样变形了。当然那时候就不怕了

严打时，很多现在说不上犯罪的，那时都毙了。比如有些作风不好的，男人平时没办法，当时拿证据逼女的告相好的（蓝颜）强奸，都毙了，有点冤，但对整个社会风气，有积极作用。

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其实外国也是这些年，才玩出免死的事。

记得80年代气功盛行，有一次父母带我们去听某大师的讲座。那是在单位礼堂，能坐300人的样子，基本坐满了，见到了不少熟人，什么父母同事，邻居，同学啥的。大师在台上讲的什么，我是一点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师发功的时候，有一些人会跟着手舞足蹈。特别记得，一个同学校高我好几个年级的女孩，也不知道是属于串通好的还是什么，被大师请上舞台，在大师的“气场”笼罩下，不断抬手抬腿。但是我们家人是根本没接受到任何信号，看来是没有慧根。

有句俗话，“油菜花开，精神病来”。说的是春季是精神病高发期。在科学的春天里，我真是见到了一群精神病。

这春天吧，还闹春荒，所谓“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搞科研的当时真没钱，于是我老爸带领全家南下广州找活路了。

当时父母还是进入了广州的体制内单位，钱是比内地多，但是真不算多，所以还得找办法挣钱。

说起来我爸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干什么脑力活动都比别人灵，别看他的同事也都是清华北大交大......的高材生，但是真没谁比他聪明，他搞电子方面，从软件到硬件，全通，技术上的绝对的大拿，在单位得过几次国家科技进步奖的。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为人处世太差。我分析，这就是因为他太聪明，而他一直没意识到自己太聪明。象在家里，我是没遗传到他的聪明，我姐应该是遗传到了，他自己太聪明，什么东西一下就懂了，他就认为很简单，我就得费一番功夫才懂，偏偏我姐能很快懂，他就觉得我蠢，搞得我和他关系就不好。在外面也是一样，他总觉得一些东西很简单，周围那些同事，领导怎么就搞不懂呢？这样能和别人搞好关系吗？所以，他出来自己找活路，开公司，那问题就大了，他对旁人的智力没有正确评估，加上过于迷信技术，所以搞了几年公司，一事无成。不但没挣到什么钱，还倒贴进去不少钱。困顿的时候，得给别人焊电路板，我们全家都上阵，就在家里干，当时啥防护都没有，也不知道吸进的毒气有没有造成健康隐患。

后来，他总算找到正确的道路。因为他技术太强，珠三角好多工厂碰到技术难题都找他咨询，他能很快发现问题所在，给人家解决，然后拿一笔咨询费，这样才开始攒下钱。直到现在，他还在给别人技术攻关。

说起来，他这大学没白上，技术没白学，同时另一个悲哀就是物理学几十年没有大突破，人类的科学真是停滞了。

百度百科了一下。现在量刑标准：

第一个过失杀人，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二个故意伤害，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三个故意伤害，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四个强奸，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耍共产党的脸，这和我们想毛主席为人民服务，是个冲突，这么不待见共产党，不看台媒或美欧媒么，我看，按那个架式，个别高干子弟是能活，我们老百姓不好活。

因为他总是轻视他人的成就，或者忽略赞美他人。而作为反馈，他人肯定是处处寻找聪明人的破绽，一旦发现，全力反击。

还有一种聪明是，智力的峰值输出很高，但不耐久。这样他以为自己很牛逼，但是其实平均水平也就一般，但的确在关键的时候他能突破，真的比别人牛逼。这种人自己创业往往很难，又耐不住性子长期钻研一点，最后到处开花，到处不行。

最后的出路就类似你父亲的哪一种，搞咨询，或者大型设备修理。咨询可以稳赚，大型设备的修理一般人根本无从下手，但峰值智商高的，可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瞬间灵感闪现，就发现问题。

有搞大型设备的高手，一条生产线，可能几千万美元，关键设备坏了就没招。原厂几经合并，根本找不到人维护，只能当废生产线卖，最后被高人修好，可以赚几千万美刀。

所谓“韩信将兵，刘邦将将”。搞科研的高材生去搞管理未必行。反过来，搞管理的大能去搞科研也很可能一团糟。

另外，搞科研的往往爱钻牛角尖，追求完美。在科研上精益求精当然是好事。但放到产品开发上就未必是好事了。工业生产有投入产出比，有资金链，有现金流等等问题。所以基本是勉强能用了就可以当初代产品卖了。卖的好以后升级还能再赚一笔。这种“生意经”对于很多科研人员来说是不可想象甚至是不可饶恕的。

管理归搞管理的，科研归搞科研的，这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

我们小时候，周末去野地里玩，有一次在荒地里看到有一个坑，应该是坟地塌了，白色的头骨都露出来了。因为一起的人多，也没有感觉害怕。

印象中最恐怖的事情，是看电影“画皮”，从身体上把心挖出来。有没有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