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很多事情就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 寄意寒星
谈中国革命,很多人都是就事论事,这完全是在雾里看花。哪怕是现在网上大多数口口声声喊毛主席万岁的人,其实都没有真正理解老人家。
连毛选都没读过的人,能叫理解吗?
毛选开篇第一篇就是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第一句话就是“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研究中国革命,无论是近代史还是现代史,脱离时代阶层去谈问题,都是缘木求鱼。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很多人分不清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忠于毛主席路线的区别。这三者其实是有根本的区别,理解了这点,很多事情就是捅破了窗户纸一样。
举例来说,绝大多数跟着老人家走出来的高级干部,都是全心全意忠于毛主席的。但他们很多人限于学识、眼界、认知,对思想未必能理解,这种忠于只是忠于个人,而不是忠于思想。比如许和尚之流。
除了上面讲的那绝大多数人外,比如l、d,只能说半心半意,这样的人延安时期加入的更多些。这些人有的是能够理解思想的,但却未必忠于毛,更不会忠于路线。当然这些人里的忠于毛,其实有很多是停留在嘴上的。
还有极少的人,是忠于毛、忠于思想更忠于路线的。但这种不记名声地位,不计个人得失跟人情世故的,很遗憾,太少太少了。
对此,老人家其实是有清醒认识的,他其实是知道谁是忠于他个人、谁是忠于思想、谁又是忠于路线。理解这点,对于49年之后各色人等的表现,老人家的态度,就会有更全面的认识。所以才会有人生中最后一首诗,而且是写给总理的《诉衷情》
“当年忠贞为国愁,
何曾怕断头?
如今天下红遍,
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
身躯倦,
鬓已秋;
你我之辈,
忍将夙愿,
付与东流?”
而在老人家在召见华国锋谈话时,谈到自己干的两件大事时,说了更多“
人生七十岁古来稀,我八十岁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了吧!我一生干了两件事,一是和蒋介石斗了那么几十年,把他赶到那么几个海岛上去了。抗战八年,把日本人请回老家去了。对这些事持异议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在我耳边唧唧喳喳,无非是让我及早收回那几个海岛罢了。另一件事你们都知道,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这件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这两件事都没有完。这笔“遗产”得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风’了。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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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从没有官方史料确认,后者虽然记入官方的《毛泽东传》,但并无一手史料且被当事人华国锋明确否认有这个谈话。
违背叶剑英的转述。叶的转述中,主席对文化大革命是肯定的,而且是比较满意的。关于这个问题,知乎有人澄清。
如果说谈话是风传,为何中央文献研究室两次都在《毛泽东传》里写入这段话?如果没有一点依据的话,不写这些不就行了吗?第一次写到正文里,第二次是写在注解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从正规的角度看,国内应该没有哪个机构比中央文献研究室更权威了,拿个子虚乌有的东西上来,也不说不通的。至于网上的质疑,其实都是隔靴挠痒的解读,尤其是知乎上所谓的解读,其实是盗用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韩钢之名去否定,其实韩钢也是承认有这段话的。
毛主席晚年曾说自己“一生干了两件事”,这段话是真是假,一度引起热议。12月24日,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韩钢来到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做了一场讲座,题为“领袖暮年:1976年的毛泽东”。在这场讲座中,韩教授从几个方面讲述了1976年毛泽东的政治生活和个人生活。通过分析毛泽东晚年的身体状况和思想情况,他推断认为,“一生干了两件事”确为毛泽东所讲,至于这段话是什么时候说的,他认为应当是在周恩来逝世以后,到毛泽东决定让华国锋出任代总理之前这段时间。
那段广为流传的“两件大事”的谈话如行云流水,语气连贯,逻辑谨严,思维清晰。韩教授认为,以上述当事人所忆毛泽东的身体状况,1976年6月已不大可能讲得出来。既然华国锋自己表示并未听毛泽东说过这段话,那么,这段话更有可能是在1月8日(周恩来去世)以后到1月28日(毛泽东提议华国锋出任代总理)这段时间。
为什么认为毛泽东有可能说过这段话?韩教授说,这段话与毛泽东1976年的心境相吻合。否认有此谈话的研究者以为,这段话透露出的是一种灰暗消极的基调,而毛泽东当时依然有很积极的心态,两者不相符合。韩教授则认为,这段话透露出的孤独苍凉,恰是毛泽东晚年的真实心境。这与林彪事件对毛泽东的心理打击有关,也与其晚年的政治生活有关。
关于这段话,韩钢等学者曾做过细致的考证,认为是假托毛的名义,在民间流传的。关于这点,我搜集的实物资料也可为佐证:
对比一下韩刚的说法跟知乎上的,就知道知乎有多么不靠谱了。因为最重要的一点,网上这些人掌握的资料绝对不会比中央文献研究室更多更准确。
另外,胡绳1993年12月26日在毛泽东生平和思想研讨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也认为讲话是真的
在1976年毛泽东逝世前几个月,社会上传出了他的一段话。这时,“文化大革命”似乎已经临近尾声,但谁也不知道局势将如何发展。据说那年6月13日毛主席讲的这段话,说的是他对自己一生的回顾和后事。他是这样说的:“中国有句成语,叫做盖棺论定。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论定了吧?”这段话中最重要的是说:“我一生办了两件事。”他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民主革命的胜利,取得了全国政权。他说:“对这件事,持异议的甚少。只有几个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无非是要我及早地把那个海岛(这是指台湾——引者)收回罢了。”然后他讲第二件事:“另一件事,你们也知道,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对这件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 看来毛主席那时确实在病塌上对少数几个人讲过这样一段话。记录是否绝对准确,固然很难说,但恐怕是八九不离十吧。
至于华的否认,其实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忘了,即使没忘,以他的性格跟处境,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原因后面再说。
再说那首诗,也是曾在中国共产党网上挂出来的
而且在老人家去世前已经流传过。
了解毛主席诗词的都应该知道,他一生创作过许多诗词,而经本人认定正式发表的却不多:1957年1月至1963年12月先后分5次发 表了37首,1976年1月发表了2首,总共发表了39首。包括著名的给彭德怀的六言诗,也是在老人家去世后才被认定发表的,当年可是亲自回信否认说:“记不起了,似乎不像。腊子口是林彪同志指挥打的 ,我亦在前线。不会用这种方法打电报的。那几句不宜发表。”还有那首著名的钟山风雨起苍黄,也是田家英在纸篓里检出来,多年后让主席确认的。
田家英的女儿曾自回忆:我父亲作为他的秘书参加了编辑的全过程。当时交给主席的时候,我父亲还附了一份简信,主席看了这个信和这首诗就哈哈一笑:噢还有这么一首诗,我都忘记了。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主席都不承认的或者忘记的诗,那肯定是伪作了吧?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也是我上面说华的话不需考虑的原因。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wg中出现过不少毛主席未发表诗词被传抄的事,里面夹杂着一些张冠李戴的,最后都被一一查证了。毕竟当年假冒毛主席诗词是犯罪行为,比如写“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的陈明远就因此被判刑。“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查证是山东大学高亨教授所作,人民日报还专门发表了。很难想象诉衷情这样内容敏感的诗,如果是伪作,会不去查证,而且还发表在共产党新闻网上。
诛衷情一首基本上断定是假,中国共产党网刊出并不能证明其真,最多是小编这么认为。
假冒毛主席诗词可能是犯罪行为,但诛衷情的作者未必以为自己是代主席发言。只不过拟老一辈革命家写诗或者就是老一辈革命家写诗而已。在这个方面《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更有权威性,对每一首的出处都作了严格考证,《诛衷情》没有收进去。
关于两件事。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主席将自己一生的事业作了最精炼的概括,夺取全国政权和文化大革命。但是,到底主席对后一件事情是肯定的说法呢还是悲观的说法呢?这是难以断案的。晚年主席跟其他人深入交谈的时候不多,如果有跟华国锋这样的讲法,那么会有记录的。逄先知先后两次录入,并不能因此而解读为,他认为实有此事。也可以做另一种解读,他在纠正《毛传》里的错误说法。两种解读的后一种更有合理性,因为晚上主席基本上只跟张玉凤、毛远新聊他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包括华国锋之所以上位,这与毛远新的推举很有关系。换句话说,即使主席有这么一段话,也不会跟华国锋说。
至于胡绳,那就算了吧,拿传闻当事实。多讲一句,胡绳、胡乔木这些人,在主席去世之后,编排了许多一些虚假的故事。胡绳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反复拿着“民粹主义”来攻击毛主席,不过是用苏联和西方一些文人的字眼来为自己和邓张目罢了。胡乔木编排主席与总理为20亿投资争吵一事,写进《周恩来传》(也是上个世纪90年代写成的)。但是此事只有胡的回忆,没有任何其他佐证。老田总考据其假。胡乔木编排此事时是1983年,回忆嘛,添油加醋也是有的。到了晚年,胡要编自己的《乔木文集》时,估计花了时间考证,觉得主席与总理吵架一事,自己真是离了大谱了,总算没有收录进去。至于韩钢,一个研究者,他说的就对了?看他的文字,不就是自由心证。
至于叶剑英的话,虽然不敢说就绝对符合实情。但起码有几点要胜过“天知道”:第一,权威性,这是在中央会议上的讲话,中间经过许多作者,并且叶剑英本人要审定过,不可能是一时兴起的;第二,符合官方口径,对文革给予肯定,并且表示很成功。一个人讲话兴之所至,不一定考虑周全。事后看自己的讲话稿,发表时总要修改。所以现在许多领导人的口头讲话与书面发表有很大的差异。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问题》的讲话稿与最后的发表稿差异尤其大,中间经过了14次修改。想象一下如果主席还活着,他一定会肯定叶的讲话,而不是“天知道”。因为这里蕴含着他后半生事业的信仰。至于“天知道”,一者不知道主席是否会这么说,退一步说主席在某个短暂的时刻讲了这么一句话,但也绝不表示主席在晚年岁月里一直这么认为。如果将这一段话视为主席晚年的真实写照,岂不是等于将陈丹青的主席画像最能表示主席的风貌?
第一个矛盾:
谈诗的时候,说“在这个方面《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更有权威性”,而到谈讲话时,又说“逄先知先后两次录入,并不能因此而解读为,他认为实有此事。”,《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是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吴正裕,《毛泽东传》《毛泽东年谱》是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是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写的,而且《毛泽东传》是经中共中央批准,由中央文献研究室承担的一项重要任务,如何就不权威了?甚至在你那里成为了逄先知个人的作品。
你避而不谈的一个根本事实是,无论《毛泽东传》《毛泽东年谱》都把讲话收录进去,就已经说明讲话不是子虚乌有的。否则传播的教员各种讲话多了,如果这个真是假的,你觉得会把一个谎言特意加进去吗?为什么别的传言的话不写进去?
第二个矛盾
至于胡绳,那就算了吧,拿传闻当事实。
你不知道的是,恰恰是你认为权威的《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其主编吴正裕是把胡绳的话当为证据的。
仅举一例:1983年,有人在一家不甚知名的刊物上发表文章,披露一首毛泽东诗词《七律·重庆谈判》:“有田有地吾为主,无法无天是为民。重庆有官皆墨吏,延安无屎不黄金。炸桥挖路为团结,夺地争城是斗争。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为了考证这首诗的真伪,老吴先后到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中国版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都未查到。他又历尽周折,寻访到了披露人。经过一番苦功夫,老吴终于写出8000余字题为《〈七律·重庆谈判〉考证》的论文,有理有据地考证出这是一篇毛泽东的逸诗,最早发表在1947年4月22日上海《大公报》和1949年3月13日上海《立报》。文中还通过胡绳(时任重庆《新华日报》编委)之口,将“无屎不黄金”订正为“无土不黄金”。此次考证为充实、丰富毛泽东诗词宝库作出了极大贡献。
第三个矛盾
至于韩钢,一个研究者,他说的就对了?看他的文字,不就是自由心证。
你在这里把韩贬低成自由心证。
而在你上一个回复中又是怎么说的?
关于这个问题,知乎有人澄清。
你可是把知乎上的澄清文章当成证据了,但那篇知乎文章中,可是堂而皇之地把韩钢当成主要权威去否定这个谈话的,我在上一个回复中也引用了
关于这段话,韩钢等学者曾做过细致的考证,认为是假托毛的名义,在民间流传的。关于这点,我搜集的实物资料也可为佐证:
不过很搞笑的是,我回复完,原来的答主居然修改了回答。莫不是你就是那个知乎答主吗?
关于这段话,许多学者曾做过细致的考证,认为是假托毛的名义,在民间流传的。关于这一点,我搜集的实物资料也可为佐证:
第四个矛盾,承认有两件事的讲话,却又认为教员说的是胜利进行了大革命。是不是胜利不要说教员那样的伟人,就是一般稍微关注政治的老百姓,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也不会认为大革命是胜利吧?你觉得一代伟人会这么不实事求是吗?
再有,你奉为权威的《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在最早出版的时候是收录了67首,而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增订本则变成了78首,就这样其实也没收全,至少公认的《读报诗》没有收录全部四首。比如增订本中新收录的“托洛茨基返故居”,早在1966年就曾出现在一些单位、组织自行印制的“毛主席未发表诗词”和“毛主席诗词十七首讲解”等小册子中,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但它正式被权威部门公开披露,则是在2013年12月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年谱》(第4册413页)上。可以这么说, 《毛泽东诗词全编鉴赏》里收录的,应该是官方认定的毛诗词,但并没收录全。而wg中流传的,很多要么在认定中,要么认定了不便发表。据此书就认为毛诗词就这些,显然是说不通的。
看了你的回复,最大的问题就是评判时总是换用不同的尺子,同样的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写的,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一个认定为权威、一个认定为个人行为,这就有点太双标了吧
首先是谈话,没有记录,特别是不是和一个人的谈话。
那些年,在长沙和周总理单独谈话,只有他两个人,没有记录,也没有人敢编一个记录出来。
但是,也只有毛主席能站在那样的高度来总结 自己的一生。两件事:一件是革别人(一切反动派)的命,一件是革自己(自己团队)的命。革自己的命当然赞成(实际赞成)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自觉的反对)不少。也就是:破山中贼易(革别人的命易),破心中贼难(革自己的命难)。根据这样的分析,我还是愿意承认这是毛主席所说。
诉衷情这首诗,其实历代开国帝王都没有处理好接班人的问题。根本原因还是他们太伟大了,按他们的标准,很难找到满意的人,生出一种悲观情绪。
我们只能理解到这个层次了。
不论怎么说,这一段谈话和这一首诗是不是毛主席的,都无损于他的伟大,可能还更能让一般老百姓理解他老人家。
这也是我之前一直说的观点,一定要辩证去分析历史问题。所谓辩证,就是多角度多维度去证实或者证伪,而不是机械地,甚至一厢情愿地先有结论再按图索骥,否定或者无视其他角度的线索。
之前我举例也说明过,主席的诗词,很多是散失的,甚至自己都不记得了。单独按本人的话为证据,机械看问题,唯我彭大将军这首那就是假的,本人不承认做过。但后来是考证了当时的文电、报纸、原发表的刊物才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