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边走边看】路上的风情(全) -- 神游
无根的岛 ―― 秘鲁的Uros人
豆包儿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芦苇荡是在秘鲁的Titicaca湖。见到芦苇荡的第一感受就是――当年打鬼子躲在芦苇荡里太绝妙了,那鬼子上天入地也让他找不着。
Titicaca是一个高原湖,海拔3800米。头一天刚到湖边Puno城的豆包儿和棒槌两个头重脚轻地就上了船。船开后,微风吹来,湖面宽阔得更象大海,两个人的头痛竟然好了。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Uros人居住的浮岛和无边无际的芦苇荡。
按照Uros人的传说,他们在太阳出现之前就已经生活在这里了,当时还是一个寒冷黑暗的混沌世界。由于他们违背神的旨意与人联姻,因此失去了神的青睐和自己超人的力量,遭到放逐。同时Titicaca湖也是印加人的圣湖,自称“太阳之子”的印加人认为他们的祖先就来自于这个湖。当年印加帝国兴旺的时候,Uros人为了保持自己文化的完整,希望能够远远地躲开强大的印加帝国。然而长途迁徙在当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选择了离开土地,迁居到无根的岛上,这就是Uros人独特生活方式的由来。
而今,当年显赫一时的印加帝国已经不复存在了,而Uros人还生活在这里,打鱼、拾鸟蛋,用鱼和鸟蛋和岸上的人们换取其他生活必需品。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失去了自己的语言(现在讲Aymara语),没能保住自己的文化。
大大小小的浮岛有将近50个,但是多数不对游人开放,只有十几个是允许游人上去的。豆包儿和棒槌登上了一个有12户人家的浮岛,在当地算是一个不小的岛。
一上岛,豆包儿就发现在岛上行走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走在岛上就象走在硬海绵上一样前仰后合。而且,岛自己还在行走呢!如果在岛上睡上一觉,醒来说不定就漂到哪儿了。
芦苇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不仅浮岛本身,岛上的房子、打鱼的船,一切的一切都是芦苇造的。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是难以相信。Uros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后尸体会被放在一条草船上漂到湖里葬掉。所以,Titicaca湖绝对是他们的家乡。
芦苇还是他们的食物和药物。岛上人盛情邀请豆包儿俩尝一尝这种食物。芦苇两米多长,根部粗的一头是白的,梢则是绿的。棒槌把根上的外皮撕去,搁在嘴里一尝。豆包儿瞪大眼睛问:“味道象啥?”
棒槌咂吧咂吧嘴儿,想了想说:“象……啥也不象。”
豆包儿急了,抢过芦苇就是一口,嚼了嚼,不得不说,还真是……啥也不象,因为除了带有一股清香的汁水,啥也没有了。豆包儿非常怀疑这真的能作为一种食物。
Uros人专为游客造的一种芦苇大船非常漂亮,带有一个美洲豹的船头。制作这种大船需要长达数月的时间,而即使使用了防腐剂,也只能维持半年到一年就会腐烂掉。
登上大船,两个人到达了另一个小岛。这座岛上的居民正准备加铺芦苇――由于底层芦苇会很快烂掉,每两三周就要在岛上加铺一层,这是他们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芦苇拖上来之后,铺开晾着,就成为岛上的又一层“土地”。据说芦苇是防水的,所以盖了房子后不会漏雨。可是不能防潮,所以岛上几乎人人都有风湿病,平均寿命很短。
此时一艘小船拖了长长的几十米芦苇从远处驶来,芦苇是湿的,很沉,需要十几个人齐心协力才能拖上岸来。棒槌和其他游客跃跃欲试地帮忙,豆包儿赶紧打开摄像机把棒槌劳动的珍贵场面拍了下来。
晚上吃饭时,豆包儿看到墙上贴了一则有趣的告示。告示上说当地的救火队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曾救起了两百多个落水的男子(豆包儿不明白为什么是救火队负责救落水者)。每个被救的男子都重复了同样的故事,就是他们晚上在湖边散步时见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女子邀请男子和她一起散步。男子当然答应,于是和美女走入湖中,湖水非但不冷(实际上Titicaca湖湖水寒冷刺骨),感觉还象温泉一样温暖舒服,直到没顶。告示上警告说尽管很多人在失去意识前清醒过来被救,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豆包儿斜眼看着棒槌:“怎么样,今晚要不要试一试?”
棒槌想了想:“那要看那美女长得有多漂亮了,漂亮的话见一面可以,可是不能淹死。要是不漂亮,掉湖里冻一下可是太不值了!还是不要冒险。”
豆包儿大笑:“棒槌啊棒槌,说到底你还是做不了一个风流鬼啊!”
(待续)
Titicaca湖中的芦苇荡
Uros人的船
无根的岛
芦苇的味道好吗?
新割的芦苇
我有个埃及同学现在回亚里山大了,有机会要去看看。
不都会
一般小贩也就会说个“hello”啊,“cheap cheap”啊啥的,不过数字是会的--讲价啊
会讲英语的导游收入都是不错的
帽子和裙子 ――秘鲁Taquile
Titicaca湖中不仅有浮岛,还有真正的岛。Taquile和Amantani就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两个。岛上的居民讲印第安Quechua语,保持着比较完整的当地文化。
豆包儿和棒槌登上Taquile岛上的时候是一个周日,是当地人做礼拜的日子。而且很巧,当地每年11月要选举新的头领,豆包儿俩上岛的日子正是新领导就职的日子。因此,小小的中心广场上坐满了衣着鲜艳的当地人。
当地人基本过的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衣服从养羊、纺线、织布开始都是自己制作。有趣的是,女人只“纺”,而男人则只“织”。最有特色的要算是男人们戴的帽子,一共有三种,从颜色上就能看出身份。已婚男人戴全红的,,未婚男人则戴半红半白的。如果戴的帽子形状特殊,那就是头领了。岛上居民两千多人,一共有54个头领,承金字塔式管理。头领们没有工资,都是尽义务,当然做头领也是一种巨大的荣誉。偶尔结了婚的男子也会戴半红半白的帽子,他们可不是要骗人。小小的岛上谁和谁都认识,根本没法骗人,他们戴“错”帽子只是因为这种帽子更好织一些,偶尔替换不及就戴上了。相对男人帽子的是女人的头巾。未婚少女的头巾要把整个脸都遮起来,而结了婚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男人们身上都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古柯叶子。彼此见了面,要相互让让,这就象“文明世界”里彼此敬烟是一个意思。结了婚的人得到的尊敬要多于没结婚的,所以,没结婚的男子即使年长,也要先敬叶子给结了婚的年轻男子。这个装古柯叶子的荷包一般是由妻子给丈夫做的,豆包儿想那些妻子们一定想方设法在这个荷包上显示自己的手艺吧。另一件妻子送给丈夫的礼物是腰带,妻子们往往在腰带上用自己的头发绣上图案。头发好象自古就是传情的东西。中国古代的痴情女子不是总会把自己的头发送给远行的夫君吗?
岛上的婚恋风俗更是很有意思。岛上青年人约会的地点是在一口水井的附近。晚上,青年男女都到井边去打水,当然,打水不是目的,约会才是。男孩子们用手电(豆包儿想这个挺没意思的,太现代化了,用个火把啥的更有味道)照自己看上的女孩子;女孩子们呢,则把小石子投给自己的意中人。你有情我有意之后,年轻男女会共同生活两到三年(你看,“现代生活”中的试婚,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如果彼此不满意,可以分手,前提是不能有孩子。如果有了孩子,那婚是一定要结的了。
女孩子结婚时要穿自己做的裙子,多大岁数就穿多少条。豆包儿听到这儿心里不禁想,看来结婚还是得趁早,否则穿上个二、三十条羊毛裙子,不累死也得热死啊!
豆包儿看见岛上房子的窗子上竟然有防盗的铁格子,就问导游Guido这里难道还有小偷吗?导游说那可没有。岛上人都诚实可靠,而且视清白高于生命,所以根本没有犯罪。可是这窗子不是岛上人做得了的,而是从陆地的城市中买来的。可是“文明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不带防盗铁格的窗子。
这时做礼拜的时间到了。只见当地人分成一队一队,一个头领拿着权杖走在最前头,后面先跟着男子,然后是妇女儿童,每一队有三、五十人。进了那个小小的教堂,头领先对着神像拜一拜,然后每个人都微微屈膝拜一下,就又转了出去。这个教堂也算是豆包儿见过的非常与众不同的一个教堂,非常简陋,里面的神像更有些象布娃娃。参拜的人们却非常虔诚,对边上好奇的游客们视而不见。
豆包儿正坐在太阳地里看着边上女孩美丽的花裙子想入非非,棒槌气急败坏地跑来,说豆包儿你还不快着,船这就要开了!豆包儿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手拿石子等待情郎的小女子,而只是一个过客,还是要赶路的。
(待续)
从岛上看Titicaca湖
纺线的妇女
男子的帽子
正在织帽子的牧童
岛上居民进教堂做礼拜
改一下--
棒槌正坐在太阳地里看着边上女孩美丽的花裙子想入非非,豆包儿气急败坏地把小石子投过来。。。
棒槌一般都是想都不想,直接就抢了
打一棒槌,然后给个豆包。
最近我没潜水,一直浮着呐
俺还真没看见,你说啥眼神这是
不过有个妖道老想抢.
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连桃李这个妖怪也不放过。俺......俺命苦啊!
豚鼠的妙用 ――秘鲁Amantani
如果说Taquile岛有些过于为游客所骚扰的话,Amantani就显得更为真实一些。当豆包儿和棒槌下船的时候,他们当晚要住宿的当地人家里的小姑娘格茹特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格茹特一边用钩针织着什么东西,一边不紧不慢地带着两个人往山上走。看小姑娘走得轻轻松松,跟在后面的豆包儿和棒槌两个人可经常是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地要让小姑娘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这里海拔将近4000米。豆包儿就想起了那首流行的东北数来宝,笑着对棒槌说:“咱是跋山涉水呀,翻山越岭呀,还是到不了那桃源深处……”
四周除了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极了。赶羊的孩子吹着口哨和羊群一起跑过,就象一幅田园画。
经过半个小时的翻山越岭,终于到达了他们要住宿的当地人的家。格茹特把两个人介绍给父亲,棒槌赶紧把给主人家带来的米、糖、油和笔等礼物交给男主人。坐在旁边地上织布的姐姐抬起头来对着两个人笑了笑。
稍事休息,格茹特就带着两个人往岛上的广场走――他们一会儿要从那里爬到山顶的土地庙看日落。临行前格茹特给两个人每人一顶帽子,豆包儿一看,嘿,这不是给头领戴的帽子吗?一不小心当上领导了?
其实,Amantani岛上的风俗和Taquile岛不同,这种帽子人人都可以戴,但是每一顶的花纹都有所不同。主人家认不得客人,却认识他们自家的帽子,所以给每个客人戴上一顶,就算是做了个记号。等客人们从山上回来,去接人的家里其他人一下子就能把客人认出来。是不是很聪明的主意?
到达小广场的时候天色还早。五、六个当地孩子在踢足球。Guido撺掇着几个游客下场,和当地孩子赛上一场,棒槌禁不住撺掇就下去了。这场比赛尽管时间很短,但是非常壮观,因为很多时候场上都有两三个球在飞―――旁边还有女孩子们在打排球。豆包儿说这光辉的一页足以写进他们的家谱――某年月日,棒槌在海拔4000米的Amantani岛广场踢足球15分钟(注:后10分钟充当守门员),并自称成功助攻进球一粒。
气喘如牛的棒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向山上进发了。一边走,Guido一边给他们讲着当地的风俗。
Amantani岛上有居民大约4000人,主要从事农业,或者说就是种土豆――各种各样的土豆。夏天的时候他们把土豆风干,可以收藏达十五到二十年。后来豆包儿尝到了这种十几岁高龄的土豆,自认土豆爱好者的豆包儿觉得实在是不敢恭维。岛人平时都吃素,只有逢年过节才吃上一回两会肉。
秘鲁人喜欢吃豚鼠。岛上人也养,可是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求医问药。有人不舒服了,比如吧,胃疼,就把家里养的豚鼠拿来一只,搁到肚子上,和它一起睡觉――放心,小东西绝对不会跑。第二天醒来,把豚鼠杀了解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毛病就能对病人作出诊断了。
Guido说半年前他腰疼,主人家知道了,非要给他试试这个法子。结果他把豚鼠放到后背上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好,把豚鼠给压死了!主人知道后大惊失色,“脸都绿了”。因为这在当地人看来是极坏的兆头,说明Guido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死马当活马医,主人还是把豚鼠杀了。解剖了一看,豚鼠的肾肿了。于是主人告诉Guido不要再喝酒或者吃辣的,只能喝用古柯叶子和薄荷叶子一起冲的茶(名曰“火爆茶”,豆包儿喝过,极为好喝,就靠着它顶过了最初的高山反应)。这样半年后,“你看,我又能踢足球了。”Guido得意地说。
岛上有两座小山,山上各有一座庙,分别叫做“Papa Earth Temple”和“Mama Earth Temple”,豆包儿认为翻译成土地爷庙和土地奶奶庙比较合适。说是“庙”,其实就是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四四方方的院子,连屋顶也没有。可是平常还不开放,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才可以进去。豆包儿扒着墙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其实里面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
每年岛上都会一个比赛,岛上人们分成两批,分别派代表从两座庙向中间的某一点进发。如果从土地奶奶庙出发的人先到,当年就会是一个好收成;反之,就会是一个坏年景。当然,年年都是从土地奶奶庙出发的人赢。
看了落日,吃了晚饭。主人家的大女儿把豆包儿两个打扮起来去参加舞会。
棒槌的衣服很简单,就是一件大红有蓝色条纹的披风。而豆包儿的就复杂了。白色绣花的上衣,两层裙子,里红外蓝,一条绣花腰带和一件长长的黑色羊毛围巾。穿上了两层羊毛裙的豆包儿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庞然大物,怎么也想象不出新嫁娘如何能穿上十几条裙子。所有的衣料都是手工织的绝对的纯羊毛,因为还能闻到羊毛的气息。
那一晚的舞会让豆包儿两个跳得大汗淋漓。棒槌说其运动量绝对超过他踢的那场球,因为踢球是你可以选择不跑歇着,跳舞可不行,人家拉着你呢,你就得跟着跑转圈啊!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跳舞是件体力活。
第二天一早豆包儿俩离去的时候小姑娘格茹特去上学了,她的姐姐把两个人送上了船。船渐行渐远,慢慢地挥着手的姐姐就成了一个小黑点,豆包儿心里空落落的。
(待续)
高原足球场
通往土地庙的路
土地爷庙内部
舞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