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黑道·情缘(第1章 黑道也需要娱乐) -- 山而王
见过......
黄页。
我量了一本教科书。
19cm*26cm,厚度一点几cm。就算平均厚2cm,两万本书大约20立方米。
收来的书较旧,松散一些,大约要占25到30立方米。
书可以堆到两米多高,占面积10-15平方米。
门市放一部分,加上过道,大约要一到两间住房那么大的库房。
书要上架。标准书架一般6层高,每层高30CM,深40CM,宽90CM。平均每层可放书80本左右(黄页和康熙字典除外)。每个书架400本。2万本就是50个书架。
50个书架占地=90CMX40CMX50=18平米。其实是达不到这样的紧密度的。姑且算20平米。如果是在书店,书架中间要留出两人宽走道约1米。简单算法是假设书架排成一排,长度50X90CM=45米。也就是说走道面积需要45平米。不过这样干的是傻子。
至少要摆成回廊,我认为或许15-20平米就够了。
所以小葱若要在店里摆书,需要至少40平米使用面积。但是她还需要上货下货,放收银机/计算机,椅子,扫帚/梯子等等,还要留出空间来收书。我认为50平米是比较合理的数字。
但是现在她2米宽店面的小平房,实际使用面积2米(不到)X5米(不到)=10平米。
但是后来,小葱做得很大、很大。那个车间变得异常重要哈。
俺这人性急, 等不得... 快上新的, 花贿赂一下
还没看过晋江的其他东东...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但是眼泪依旧喷涌而出。多日来的困顿、烦闷、失望,这一刻都化作无穷无尽的眼泪,一串串坠落。
山子哥说:“是吧,够大了吧?你妈妈说你做梦都嚷嚷要分房呢。我说,这事儿交给我吧。只要小熠不倒腾爱国者导弹什么的,咱有的是地儿。现在咱们厂,就剩地方了。阿,还有人。一个活儿大家抢。”他抽出根烟来点着:“都快被偷光了。”指指房顶的荧光管,“这些灯要不是太高,也早就没了。我都奇怪,这门锁着,窗户得有十米高,还都是玻璃碴子,他们怎么进来的,东西是怎么倒腾出去的?不明白。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人是猴变的了。”我再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山子哥,我想借这个地方放一下书行吗?”
山子哥笑着说:“行。随便。你有多少书要放?”
“几万本吧。”
“什么?”山子哥的烟差点从嘴里滚下来,“几万?”
我点点头。
“我以为也就是倒腾几包衣服发点小财什么的,谁想到,几万!你打算怎么放?总不能秦始皇似的堆个书山吧?”
我抓抓头发:“这个,我没想过。”
顺子一进门的反应和刘姥姥一模一样,他嘴里“哎呀,啧啧!哎呀,太厉害了!”一个劲儿嚷嚷。他孩子似的一会儿摸摸刀具,一会儿坐在龙门驾驶位置上嘴里“嘟嘟-----”。山子哥吓得在后面不错眼地跟着,生怕他真把吊车开起来,在车间墙上凿出个大洞。终于他过了瘾,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太棒了!山子哥,您以前就是开这些大家伙的?”“嘿嘿,我可不行。”山子哥笑着说,“我?要不是谢大侠帮忙,连这个厂子的门都进不来。”“谢大侠是谁呀?”山子哥看了我一眼,“小熠他妈妈。”
山子哥退伍回来找不到工作,王大爷又是送礼又是磕头腿跑细半圈打听到后勤处有个空缺。本来山子哥是优待退伍军人应该让他上,谁想一个副厂长把自己的侄子悄悄摆那儿了。妈妈据理力争,副厂长看事情越闹越大怕激起民愤,又让他胖侄子悄悄撤了。山子哥这才算安定下来。
“怪不得。”顺子一拍大腿,“我就说姐姐心眼儿这么好,原来是象阿姨阿。”
“那是,要不人称谢大侠呢。这厂子里女人家,我就服谢大姐一个。”山子哥啪地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谢大姐病退了那个该死的副厂长非要她们娘俩搬出来,说是离婚职工又只有一个女孩,按规定只能住一间房。”
顺子又一拍大腿说:“这不是欺负人吗?怎么有这样缺德的人哪!”
“没错,你别看谢大姐病成那样,没含糊。我们都替她到厂里争,回来一看,她和小熠悄悄地搬完了。说是不搞特殊化。”
“服了!我是真服了!”顺子一个劲儿地挑大拇哥,“那个副厂长就没遭什么报应吗?”
“嘿嘿,”山子哥冷笑两声:“把厂子折腾完了他也下岗了。农贸市场卖菜呢。我每回见他都关照他生意。”
“山子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顺子说,“你就应该不理他,让他老茄子干憋着去。”
“切!小毛孩子懂个屁!我每回都装出真要买菜的样子,逗这孙子跟我讨价还价。最后,管他韭菜大葱我就买一根。我让他称都没法称!”
他们闲扯的功夫我在靠门这一大块空地走了几圈,心里大致算了一下。我招手叫顺子:“顺子,你来看看。”顺子跑过来,“你说一般书架能放多少书?”顺子用手一边笔划一边说:“一个书架五层,每层看什么书了,一般能放80本左右。”
“咱们剩下的钱,留一千备用,能收多少书?”
“一万多本吧,好了能收两万。”
“那就是说至少要30个书架。”
“是啊,姐姐,书架可贵了。咱们可没钱买那玩艺儿。可是光堆在地上,怎么找阿。”
我们俩大眼对小眼,又发起愁来了。
山子哥走过来:“你们两个,先别发愁,看看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厂子西头堆了一堆碎砖头,还有以前用剩下的边角废料。什么三合板、木条,不老少,你们看看能不能凑合着用?”我和顺子眼睛一亮:对呀!找个结实的木板,几块砖头一垫,那不就是一个书架吗?顺子乐得直搓手,我就原地蹦了几个高:YES!YES!
这思路一对了,点子多得跟喷泉似的,记都记不过来。我们决定先弄几个纸箱用砖头起来,趁现在学生要放假全力扫荡各校收集,一切破烂书籍。放暑假学生们走干净了我们再弄砖头造书架什么的。地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水渍,我们还是决定要把窗户封上,书尽量往屋子中间放。
顺子越说越高兴,在车间里打了一个飞腿,我想山子哥要是不在,他没准会在地上打滚儿。趁着他在车间里“抽疯”,我悄声问:“山子哥,这费用怎么算阿?您给我找了这个地儿我已经很感激,我可不想让您为难。”“哪会?”山子哥拿出烟在烟盒上顿了顿。“您别瞒我了,我们这里一旦人进人出,肯定会有人说闲话。再说这电钱怎么算?”山子哥低头笑着说:“原先以为你也就是临时倒腾点东西,想着只要我压着,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哪儿想到你们两个小孩子要搞这么大。看这样子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完,是有点难办。”顺子也感觉出来我们的话题不那么轻松,他连忙跑过来。我正视着山子哥说:“山子哥,您跟我交底。大概多少钱合适?”“就是,山子哥,您别和我们客气。”顺子忙在旁边帮腔。
山子哥低头想了一会儿:“一千吧。我想要是跟人说你们在这儿只是存放东西,这么个破车间,一千一个月加电费应该没有人能说什么。八月份开始收钱。前几个月说你们帮助打扫清理,装修窗户,不算钱。怎么样?”一千一个月?我看看顺子,他的脸灰扑扑的象是真在灰里滚出来一样,我知道自己的脸色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听见自己江姐似的字正腔圆大义凛然地回答,顺子看着我,好象要昏过去了。
好不容易山子哥留下钥匙走了,我和顺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千?咱们哪儿再找一千去阿?”顺子抱住头哀号。我也很沮丧:怎么跟百米障碍似的这坎儿多得没完没了呢?
那晚上我和顺子象两个饿瘪了的麻雀,缩着头耷拉着翅膀,谁都懒着说话。我们麻木地骑着许阿姨家的小三轮来到碰头地点,强颜欢笑和大妈们打招呼收书,给钱的手异常缓慢而恋恋不舍。把书运回顺子的小屋,打开大门,哗啦一堆书老朋友似的争先恐后涌出来,埋住了我们的小腿。
顺子的姑姑她们早就在一个早上不辞而别。如今那里住着几个专门给人家打字的姑娘。夜色里隐隐可以听见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象是另一种音乐。
可能要下雨,空气有点闷,里面搀和着各种味道,让人郁闷。不行,我想,要调动群众积极性,这么NIAN头耷拉脑袋的算什么?我装做豪情万丈地说:“顺子同志,为了庆祝中央红军开辟了新的根据地,党组织决定要腐败一次。内容:烤羊肉串!”顺子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头:“我不想去。”“不想也得去!腐败是革命第一要务,谁敢不去?”顺子嘿嘿笑了。“走吧,今天我也吃上它二十串。就不明白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来到“肥肥烤猪”,刘胖子热得就穿个背心坐在门前,呼达呼达把个蒲扇晃得象刮龙卷风。我呆了一下,梦游一样走过去:“刘叔,您要租房子嘛?”
盼望着忙碌着,暑假结束了。有些平静乏味的大学城立刻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眼神亮晶晶的,额角刮得发青,挺得老高的胸脯上别着校徽的新生。成败与否就在今后两三周了。当我第八次提起一桶大白准备刷墙时,我发现“不借斋”已经被我涮成圣诞老人的北极雪洞了。顺子赶忙出来说:“姐姐,你别紧张。你坐下,你喝口水。老这么走来走去的,看得我口渴。”
“钱顺总经理,您好帅阿!”那个我花了15块钱特制的金属胸牌被钱顺同志整天别在胸前。一来客人他就在人家面前晃悠,生怕有人看不见这儿有个年轻有为的好青年。顺子搔搔头,嘿嘿地笑了。
唉,我叹口气,先去上课吧,第一堂早点去,占个好座位。一进系里就遇见了“水果王”,我们立刻唧唧喳喳起来。我说她瘦了她说我黑了,反正有说不完的话。走过运动场,那里一群人正围在排球场边上。“水果王”顾不得我,把自行车一支,一头扎到人堆里。
里面是校队在对抗赛。只见一个男生两步助跑,身体高高拔起。他跳得如此之高,给人的感觉似乎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他的上身后仰如一张拉满的弓,左手轻抬右手后拉,然后是雷霆一击。球重重落在对方的三米线上。“哗~~~~”一片倾倒赞叹之声。有几个女生一边尖叫一边有节奏地鼓掌:“孟雷!啪啪啪!孟雷!啪啪啪!”这个男生露出好看的牙齿对那几个女生笑了一下,拿起球走到发球线上。他的发球姿势很怪异。他把球只举到腰间,看了对方场地一眼,脸上是恶作剧似的坏笑,有人低声喊:“要发高球了!要发高球了!”果然他右手自下而上击球时强烈地一旋,球象个大炮快速旋转着飞得老高老高。所有的人都仰着头,被天上的太阳照了个满眼花,对方球场的队员有点不知所措地前后移动。球在空中停了一下,就气势汹汹带着啸音砸了下来。接球队员手一偏,这枚炮弹就正对着我飞来,一头撞在我怀里,把我砸了个屁蹲儿。
我坐在尘土里正发愣呢,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他把我拉起来:“李熠,你没事吧?”只见他的头发长而卷宛若黑色的波浪,身材消瘦挺拔,汗津津的脸上写满青春和俊朗。你是从圣山上走下来的阿波罗神吧?我差点花痴地问出来。神知道我的名字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走出人群的。“水果王”凑过来没完没了:“哇,你赚到了!大花骨朵儿和你握手了耶~~~是哪支手?让我也沾点人气先!”“别闹了!这支手,摸吧摸吧。一次摸够了。我回去就要打三次杀菌肥皂洗手。”“不会吧?这么不惜香怜玉?哎哟,你不要打我阿~~~~”
下课后我心急火燎往外走,又被坐在旁边的“水果王”拉住:“李熠,”她神秘地凑过来,“上回我给你推荐的那个顺子你去了没有。”
我呛地一咳嗽,当小老板的事被发现了?有可能,“水果王”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去了。怎么了?”
“他现在自己开店了哎。小广告做的贼凶。那书的价钱低的没谱儿。趁着现在老师刚开出书单,咱们赶紧淘金去。”
“孤正有此意。”
今天的大学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学生多,而且是特别多。这些学生好象在排队,马路边的小道上松松垮垮站着,三五成群地聊天,这队伍拖拖拉拉到了前面路口,左拐不见了。我心想:拐过去就是“肥肥烤猪”。刘叔难道在免费促销?“水果王”又骑了两下,就跳下车大喊:“李熠,这儿准有好事。我先去替咱俩排队。你快到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我答应一声开始“溯流而上”。经过“肥肥烤猪”刘胖子正站在门口呢,前前后后的学生们每人手里攥着一把烤肉串。但是人流并没有就此打住,它蜿蜒而前,穿过小马路右拐,又一次从视线里消失了。这是哪儿呢?刘叔一看见我在那儿发愣,扯开大嗓门就嚷嚷:“小熠,小熠!快去吧!顺子快顶不住了!”顶不住了是什么意思?我慌慌张张地往“不借斋”骑,一转过街口,就看那条人龙从后街上绕过来,正正地在“不借斋”门口打住。那里传来顺子的惨叫。
只见一群学生围着顺子,人人手里举着张纸条,嘴里喊着“钱经理!钱经理!”。顺子的平光眼镜也歪了,头发也乱了,48块钱买的假名牌衬衫领口不知被谁撕开了,他的兜里、手里甚至领口、袖口,都有无数支手在往里面塞纸条。顺子一个劲儿说:“您慢点!您慢点!”可是根本没人听他的。屋子里喜欢,我们新雇的打工妹,一边找书一边往计算机里录入,嘴里带着哭腔说:“你们别这样!一个一个来!”后面排队的学生们神色焦急,眼瞅着也要冲上来了。
顺子从人缝里看见我,赶紧嚷嚷:“姐姐,你可来了!”我把印着“不借斋”三个字的淡绿色围裙围好,刚走出店门,呼啦一群人又把我围住了。“小姐!同志!”叫什么的都有,个个手臂伸得老长往我手里怀里塞纸条。我生气了:谁呀,我又没有胸兜,这手怎么都伸这儿来了?
正乱呢,听见一阵警报响,一声比一声高,所有的人都传回了头。
“呜~~~呜~~~呜~~~
Ladies and Gentlemen, Boys and Girls,
please form a line and stay off the road.
We will serve you at the sequence you come and
we will not close untill all customers are staisfied.
呜~~~呜~~~呜~~~
女系们先僧们,男孩们女孩们,请赞好队,不要赞到马路丧。俄们将按造您来到的顺速提工胡护,直到活有地客银满意为紫。
呜~~~呜~~~呜~~~”
(翻译一下:女士们先生们,男孩们女孩们,请站好队,不要站到马路上。我们将按照您来到的顺序服务,直到所有的客人满意为止。)
英语流利中文狗屁的外国友人一出现便震慑了全场。多年外事无小事为国争光的训练使学生们对这个手拿喇叭长发过肩的青年肃然起敬。他们自动站成一队,还左右看齐成等间距离。门前立刻宽敞起来。我看看顺子,他正看我,我们一起摇摇头,不知道这位国际主义战士是从哪儿来的。
搞定了一切,青年笑微微地走过来,把喇叭塞到我手里说:“届样好刀了吧”(山而王:下面咱们还是把他的狗屁中文自动翻译了吧。这回他想说“这样好多了吧”)我赫然看到他的右耳上亮晶晶地闪烁着一个耳钉。这人个子不高,身材矫健匀称,象个运动员。但是他的面孔,天!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加配得上“妩媚”二字的脸了。要是我们中学语文老师见到他定然会说:妙!长眉入鬓,媚眼如丝。他脸上永远是笑的,有时开心,有时讥俏,有时爽朗,即使一个女孩这样也算感情丰富了,何况是个男子?!G~~~GAY?我身上一阵恶寒,不由得往后退去。
顺子毫无知觉,上前握着他的手表示感谢,我趁机赶紧溜开。一会儿顺子跑过来拉住我说:“姐姐,李大哥说咱们应该今天先把订单收进来,晚上备货,明天再让学生们来取。而且取的时间也让他们措开,这样就可以快多了。”“李大哥?”“阿,就是刚才那个帮咱们大忙的大哥。”顺子递过来一个条子,我见上面字体秀丽地写着:
李俊基,韩国。
那天下午,“不借斋”变成了售票处。店里零零落落还有几百本,剩下的全在车间了。顺子在连续蹬三轮上了6次货以后正式累瘫了。我们只能让学生们留下姓名、地址和书单,保证明天一定有答复。这些白花花的条子让我们一直忙到早上4点。车间的空场上堆了一地的塑料袋,每个里面少则一两本多则十几本书,学生的条子上都清清楚楚标着每个书的价钱或者缺货。
我累得直不起腰,忍不住笑着想起上次自己背着黑道大哥弯成问号的情景。看来我的命运就是弯,直到弯成句号。顺子靠着书山正打呼噜呢,口水流得老长。我一回头,这么会儿功夫喜欢也扒在桌上打起呼了,声音比顺子还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阿。
我皱皱眉,这一地的书用三轮起码得运它4、5次。就我们现在这人仰马翻的样子,怕是运完了,也彻底累垮了,明天连个看店的都没有了。得另外想想办法。最好有辆货车,估计一趟就解决问题了。这深更半夜地到哪儿去找车呢?我想了半天,看来还得找山子哥,他负责后勤,厂子里出车什么的都归他管。
硬着头皮砸开山子哥家的门,他听了情况揉着眼睛披上衣服出来:“小熠,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哪儿给你找车去呀?”“山子哥,”我有点急了,“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帮帮忙,帮帮忙呀!”山子哥身子靠着树,上眼皮下眼皮一个劲儿打架,突然他一拍大腿,吓了我一跳:“有了,我有个战友叫三星。现在是他们单位的小货司机。这人心眼特好,爱交朋友。咱们找他去。”我一听,立刻振奋了,山子哥又颓丧下来,“就是他家嫂子太厉害。上次我们俩喝酒我不小心把他灌醉了,嫂子让我站墙角足足训了一个钟点。说我这种损友以后不准上她家的门,否则她剁了我的狗腿。”我使劲推着山子哥往前走:“哎呀,那都是气话。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还担心狗的腿呢?”
到了三星家,又是咣咣咣砸门。我心里很愧疚,为了我这小本生意要麻烦这么多人。终于出来一个和山子哥年龄相仿、身材高大的年青人:“哦,山子阿。我梦里以为是物业管理的呢,想着这个月不都来收过三回钱了吗。”屋里有女人问是谁,三星扭头回答:“是山子,找我有急事。”“什么事急成这样?让他走!”“你住嘴,没你什么事,好好休息!”屋里女人不知道嘟囔什么,声音越来越含糊,又睡着了。我和山子哥脸上陪着尴尬的笑容,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三星说:“这忙咱得帮。你们等会儿,我拿了车钥匙就走。”
回到车间,顺子和喜欢还在睡呢,两个嘴张得鲶鱼似的。三星看着摇摇头:“唉,这么点孩子。太不容易了。”说着就双手各抓了好几个塑料袋往三菱轻型货车上装。山子哥把外套一脱也干开了。我想了想,没有叫醒顺子和喜欢。将来吧,会有我报答的一天。他们干得很快,不到20分钟就把书全装上车。我又让他们帮忙把一部分头天卖得不错的书上了一两千多本。然后叫醒顺子和喜欢,把这两个睡美人扶上车,两站地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顺子这时候彻底醒了,他看着路边迅速后移的树木,大叫:“大汽车,太爽了!姐姐,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辆这样的车,里面全装上书。我来当司机。”三星哥听了哈哈大笑:“天天让你开,就该烦了。”“我一定不会。我要开着车,装上最火的书,开到那些教授家:想买书吗?全在我车上了。”三星哥和山子哥都点头:“还别说,是个主意。”
第二天上午我4节大课,边上课边心急如焚。真不知道“不借斋”怎么样了。正愣神呢,右边“水果王”捅捅我:“快回答问题。”我一抬头,老师目光如炬盯住我象个食鼠老猫。我清清嗓子站起来,这个要命的“水果王”,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答?说美国为什么要占领伊拉克吗?正和老师大眼瞪小眼互相鼓劲呢,左边贴着桌面飘过来一个纸条,我微垂眼皮念道:“这个搜索算法和数据量的关系是LG(N)。”老师点点头继续讲课。我长出一口气,转头要谢谢救命恩人,近距离遇上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我的心狂跳不已:大花骨朵儿!
中午我顾不上吃饭就赶到“不借斋”。十分欣慰地看到昨天那条人龙依然在,而且秩序好多了。我正在感谢主,顺子把我拉到一边:“姐姐,有学生问我们还收不收书,你说怎么办?”
“收,一定要收。”
“可是店里已经转不开身了。而且又是收又是卖,我的脑子都不够使了。”
“钱老板,您也有脑子不够使的时候?”
玩笑归玩笑,我转了转眼珠:“贴个招牌,后门交书。今天收,明天取。我再和房东说说,在后面搭个小棚子放收来的书。”
收书的牌子一贴出去,两米宽的店面更热闹了。人潮涌动,简直成了市场一景。有的小贩干脆把车推到街对面卖起煎饼果子、冷饮小吃什么的。学生们有吃的、有聊天的、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打起牌来。我瞥见隔壁的丁老板手插着腰站在店前面望着我们,脸色阴沉。他那图书音像店里没什么人,港台歌星的声音在宽敞的店面里窜来窜去:爱得比你深,痛得比你深,与你两个世界如何接近?
好容易熬到晚上10点,上了板关了门,打发喜欢回家早早休息。顺子压低声音说:“姐姐,该点点钱了。钱匣子已经装不下了。”哦,我怎么把这个事儿忘了。我和顺子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偷听偷看,赶忙鬼鬼祟祟将门窗关好拉上窗帘,然后我打开钱匣子,哗啦一声倒在桌子上。金钱的声音,真是说不出的动听阿。我们一五一十地连数了两遍,不算零蹦儿,四千八百七十五块五。要是算上那一堆零蹦儿,就是接近五千块钱呀,才两天呀!我和顺子小声嚷嚷着“我们、发财了!我们、发财了!”,在屋子里手舞足蹈。顺子更是把脸贴在钞票上蹭来蹭去,脸上幸福得冒泡的样子。这时要是有人路过看到“不借斋”窗户上的影子,一定以为里面是两个疯鬼。
这一周开辟了我人生很多的第一次:上课第一次睡着,第一次去银行存钱被尊称为李经理,嘿嘿,第一次有同学哀求我走后门买书。除了有一天门前人太多挡了道,被隔壁丁老板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看板,我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有三星哥每天帮我们拉一次货,这些天又收了不少书,我们迅速减小的书山又开始膨胀起来,喜欢也越做越顺手了,每天大家至少可以睡5个小时觉,人生,真的很美好哎。
星期五领妈妈洗肾回家,看门的王大爷把我叫住:“丫头,有个男的给你打电话。让你找他一趟,地址我写下来了。”我一看:XX街,多吉酒吧。“他没说叫什么吗?”“他说,你就说小葱。那丫头就知道了。”
我的心猛的一缩:终于来了。
好啊,终于要等到血腥火爆的场面了。老大最好手下留情,不要无情破坏大哥在纯情少女们心中的英雄形象。看着河众一一闪亮登场,俺眼红心热,这个ID也交给山兄任意重组打理吧
期待
俺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