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黑道·情缘(第1章 黑道也需要娱乐) -- 山而王
等着俺身份揭穿的时候,啧啧
你不用说俺们也很敬佩了.
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白日的尘埃与喧嚣悄悄落下,空气里骤然增添了一丝宁静与清新。但是我和顺子可无瑕观赏什么夜景,或者去路灯下和三五成群打牌下棋的人们凑热闹。我带着学生证他别着校徽,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各个高校鬼鬼祟祟地出入。
到了宿舍楼前,我们手里拎着大旅行包,往里就走,装做我很忙别惹我的样子。包包看上去鼓鼓的,里面塞的全是废报纸,就怕看门的见我们空包进大包出以为是小偷。我开始还有点心虚胆怯,顺子一个劲给我打气说:“姐姐你不能这样,低着头,跟个老鹰似的往楼里扎。一看就不对劲。我以前在学校挨门挨户卖东西,都是装得和下课学生一样。您得走慢一点,别去看传达室,要皱着眉头好象您在思考人生或者解决数学难题似的。”我试了试,还真管用。几次下来胆子就大了,就算被传达室的人招手叫过去,这谎话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我一边笑眯眯地胡说八道,一边想:行阿,李熠,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不知是顺子看着面善还是我的笑容具有欺骗性,反正我们从来没被抓过。进了楼我们就一个个门敲过去,一个个门敲过去先自我介绍是S大学生,亮出学生证/校徽骗取信任。然后说明我们在勤工俭学为某书店恶霸打工。大学生是最有同情心的,一般听了都赶紧翻箱倒柜找几本书来。有的还问问价钱讨价还价一番,有几个干脆拿出一摞书白送我们。遇到铁公鸡我和顺子是斗智斗勇,一会儿装可怜一会儿讲道理。必要时我和顺子就一致谴责那个从不存在的恶霸,没有天理抹杀良心,竟然把价钱定得这么低,让我们小伙计难做人。总的来说收成很不错,颇收了几本极具升值潜力的好书。就是进度有点满。我们的目标是用剩下的五千块钱收它三千到五千本书。
弄够了两旅行包的书,就用自行车运回顺子住的地方。我的26女车被压得放了两次炮,把我的胳膊肘都摔破了。顺子每次都赶紧跑过来拉我站起来说:“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我拍拍身上的土咬咬牙:“没事。赶紧把书运回去再说。我凑合着骑,回头再对付这个破自行车。”回到顺子住处,我还要帮他把书东揶西藏,怕让他姑姑看出来。眼瞅着顺子睡的书床一天天高起来,后来顺子上床得先支个小板凳。我奇怪他姑姑怎么就看不出问题来,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吧。
这天晚上,我和顺子俩人在S大西门外碰头,看看左右没有熟人,就一前一后混进校门。按作战计划,我们几天内只在一个入口进出一次,以免引起阶级敌人的怀疑。进了我熟悉的校园我放松多了,边骑边说:“顺子,我已经和房东说好了,六月份就把你姑姑的店面顶下来。”他点点头,样子有点难受。他姑姑这个月没交房租,房东已经跑去轰过两次人了。再说我们也实在需要地方放书。“房东说如果我们一次就交一年的,他还可以把房租再降点。我说咱们先付六个月试试看,说定的价钱还是500一个月。”顺子点点头,仍旧是闷头往前骑,我打趣说:“先生,以后您就是这附近最大的书店老板了。给您来个胸牌吧,就叫张顺子总经理,怎么样?”一听这话顺子果然笑了:“总经理?好!”“上执照什么的我会去办。你看看谁能给做个招牌。我想这招牌不能太差了。我的字儿写得不行。”顺子点点头说:“就是,我老早就让姑夫给店起个名,他说一个摊子起个屁。您看看!您放心,明天我就去打听。”
正说着,我们看见前面一个头带白色小帽的大妈骑着个带跨斗的小三轮。车里扔着扫帚拖布什么的,然后就是冒尖一堆书。我和顺子中了魔似的不由自主骑车跟着。我心想:顺子不是说全大学城没人做我们这个生意嘛?难道这胖阿姨得到了什么情报?商业竞争这么早就白热化了?
骑了一会儿大妈觉出不对劲了。她一踩车闸回头问我们:“你们两个学生老跟着我干什么呀?”我们忙下了车凑过去:“大妈,您这书是哪儿来的呀?”“怎么啦?”大妈不高兴了,扯起大嗓门,“打扫卫生的时候学生们卖给我的,关你们什么事儿呀?”我忙解释:“大妈,您误会了。我们两个替书店打工。老板让我们收旧书。可您看我们什么也没收着。我们看您这儿不少,所以想问问。”大妈的脸色和缓下来:“我呀,这都是扫楼道时,看见有那学生们堆着没用的书就问问。他们也就图个省事儿,给几个钱就让我拿走了。”“那您这是卖给谁去呀?”“谁?废品收购站哪。”“他们给您多少钱?”“嗨,废纸能给多少?像样的书1毛1斤,不像样的1分。”
我和顺子迅速对视一眼。我看见前面路灯下有个冷饮摊子,赶紧说:“顺子,大妈肯定渴了。还不给大妈买瓶汽水去?”顺子答应一声就跑了。“嗨,这俩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这回大妈不好意思了。“大妈,废品收购站离这儿有多远阿?”“哎哟丫头,不近阿。有时候我都想着,为了这俩钱真不值得。”这时顺子一遛烟跑了回来:“大妈,您喝。”“你看看这俩孩子。”经不住顺子一让再让,大妈笑着接过汽水:“要不我就把这些书都给你们吧?反正我是5块钱收来的。我也就不费心劳神地往家运了。你们俩给我5块钱拉走吧?”“那怎么行?”我掏出10块钱递过去,“大妈,书我们收下了。能不能让顺子替您把车蹬出校门去?在这儿太显眼了。”于是顺子蹬车,我和大妈推着自行车,三个人出了西校门。临出校门,大妈还跟门卫打了声招呼,看得出是老熟人了。
到了校门外一棵僻静的大树下,我们嘿呦嘿呦把大妈的书装了满满两大旅行包。大妈说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有十几位,她都认识。我们就让她跟这些人说好,以后要是有书,就每天晚上这个时间前后到这棵大树底下等着。我和顺子准来,只要不是烂书,有多少收多少。价钱大家商量好了,一毛一斤。彼此留下地址和联络电话,看着大妈骑着车走远了,我们满心欢喜掉头奔顺子家猛骑。
我边骑边说:“顺子,瞧咱们这错误犯的,怎么把人民群众给忘了。”“就是阿,她们进学生楼跟进自己家似的。捎带着收点东西问点事儿什么的是再自然不过了。比咱们俩一点一点收强多了。就是不知道收来的书咋样。”“管她呢,咱们按废纸收进来的,只要10本里头卖出去1本就赚了。下回得弄杆称来。”“对,咱们要把这些老大妈都发展成业务员吧。”“业务员?应该叫不借斋搜书小分队特派员。”“真象地下党阿,哈哈哈”
我嘎登一下煞住车:“坏了,顺子!照这个速度收书,你很快就得住大街上了。这么多书咱们放哪儿阿?”
每出来一个人物都要琢磨半天这人是谁谁谁,这位胖大妈是河里谁呀?想半天没想明白,是不是她?
这么懒的mm,多好的一个charactor,故事里给她吃点小小苦头,看她下回还敢不看山君的文章!
给我一间大房子吧,没有卫生间、没有阳台、没有厕所,甚至没有窗户、没有暖气都可以,只要它够大。最好大得无边无际。求求你了,给我间大房子吧?!我听见自己在梦里呻吟。
“小熠,小熠?醒醒。这孩子是怎么了?梦里头还嚷嚷要房子要房子的。”妈妈一边唠叨一边刷地拉开窗帘。好困!我翻身起来,揉揉眼睛。坐在床边发一会儿呆,才懒懒地拿着毛巾牙刷去水房。回来站在镜子前,我的眼睛下面各有一个浅浅的黑圈。 岁月不饶人阿,才20岁,没捞着钱已经累得跟熊猫似的了。我默默梳好头,一边把摊在桌子上的书放进书包一边问妈妈:“尧尧起来了吗?要不要我送他去上学?”妈妈看了我一会儿,说:“小熠,今天是星期天。”哦,都星期天了?这日子过的!我摇摇头,放下书包,把刚才放进去的书本再掏出来。期末考试就要来了,我得抓紧看书了。
“你不吃点什么吗?”我摇摇头。用手撑住脑袋,尽量集中注意力。过了一会儿,一个香喷喷的炒鸡蛋摆在我的面前:“吃了再学。”妈妈说。“妈,我不饿。”我小声说,继续看书。“人是铁饭是钢,你光这么学,把脑子用坏了。”“妈,我真的不饿。”我争了一句,仍旧捧着书本。妈妈啪地一声把书本合上,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小熠,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我抓过书本,重新翻开说:“没事。”
我看着书,妈妈坐在我面前一声不响。我知道我要挨训了,可我只想一个人躲在书里净一净。良久,妈妈说话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小熠,妈妈是不是很没用?帮不上你什么忙,还拖累你。”我无奈地抬起头来:“妈,我不想说的事情您就别问了。”“小熠,”妈妈神色凄凉地说,“等你当了妈妈就知道了,无论多么无能的母亲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助自己的女儿。哪怕这帮助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两串泪珠顺着妈妈的脸颊流下来。我难受极了:“妈,你别哭。你别哭阿。”我用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说,“我是怕您白操心。我跟您说还不成吗?”
我把和顺子合伙开书店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这几天我和顺子一边收书一边到处找房子。书多得在小店已经快藏不住了。我们只好在团团家放了两个大箱子,害得团团妈晚上睡觉时只好把布料衬里绑成几个大包袱放在柜子顶上。我们家、许阿姨家、杜叔叔家也都塞满了。
我们还去找了刘胖子,问问他有没有空房子让我们暂时用一下。刘胖子说:“顺子,还有丫头,整个市场你问问,大家都缺地方阿。我的活计晚上睡桌子上。你看看我住什么地儿,”他撩开自己房间的门帘,里面一张与他身材不相衬的木头板窄床,旁边一袋一袋堆满了各种香料、餐巾纸、塑料勺子、一次性饭盒。“唉,你刘叔就等于睡库房里头阿。”我们又到附近打听了一下,只要是离市场近的地方,十平方米的小屋就要一千块一个月。照我和顺子这个速度,九月份开学前能囤积一万到两万本书,即使全堆起来也至少要一百平米。
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扒在妈妈的肩头哭了:“妈,做点事为什么这么难阿?”妈妈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我知道,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妈支持你,阿?”尽管知道妈妈是宽慰我的,我还是点点头擦干了眼泪。我乖乖地把早饭全吃了。然后拿本书倒在了床上,想着顺子极度失望的样子,心里象刀搅:“说什么也要把顺子的四千块钱还给他。顺子,我对不起你!”我脸对着墙,用书盖住脸,眼泪顺着眼角不断地淌到枕头上。妈妈推门进来,看我背对着门躺下了,就过来拉开被子搭在我身上。我闭上眼睛,哭着哭着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一看表,糟糕!都十二点半了,怎么睡了这么久。走廊里传来一阵阵香味,象是妈妈在炒我最爱吃的西红柿烧茄子。我走进厨房,看见妈妈忙碌的身影。自从按时洗肾后,妈妈的浮肿消下去好多。身材依稀又有了当年的影子。原来我长得象妈妈,妈妈才是那棵老葱。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背上:“妈妈。”“哎。”“妈妈。”“哎。”“妈妈。”“哎。”我笑了,和小时候一样,只要我这样叫,妈妈就回答我,永远不烦。“妈妈我爱你。”妈妈拍拍我的手说:“放开啦。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小心嫁不出去。”“妈妈!”公共厨房里正在做饭的人都笑了起来。妈妈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说:“小熠,看门的王大爷找你有点事。你赶紧去吧。饭马上好了,快去快回。”
一进传达室,看门的王大爷和他儿子山子哥正在说话呢。“王大爷,您找我?”“不是,是你山子哥找你。”山子哥?我有点诧异。山子哥现在是我们厂里后勤处的副处长,妈妈被厂里买断工龄提前退休后他顶了妈妈的位置。“小熠,有一个地儿,跟你妈妈说了,她让我领你看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妈妈让看的,就走吧。山子哥领着我在有些荒芜的厂区一路往后走,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个巨大的厂房门前。
这座厂房有二层楼高,门前的土地、甚至水泥路的缝隙里都长了荒草,高处的窗户玻璃大多都破烂不堪。那个可以直接进大型卡车的铁门上生了锈。小时候我到这里来找过爸爸,那时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完全是另一番情景。一晃眼,我长大了,它和我爸爸都老了。
山子哥径直上前开了铁门上的小门,我们走进去。沉重生涩的关门声惊动了不知什么鸟类,扑鲁鲁地飞出了窗外。这个巨大的空间把我镇住了。它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顶棚高高拔起,顶部依旧吊着龙门滑车。各种复杂的轻重机械如同一个个怪兽深着长长短短的手臂。一进门的地方有四个篮球场大的地方没有安装机床,显然是装卸用的。
山子哥看了我一眼,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刹那间无数的灯管光芒四射。在我眼前,世界骤然明亮起来。
这个山子估计是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