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关于新中国粮食生产的研究 1.概述 -- 润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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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转一篇南方周末的文章,供润树兄批判

      茅予轼的同党前赴后继的. 北方七省正在大旱, 居然挑这个时候继续鼓吹中国没有粮食安全问题.

      http://www.infzm.com/content/trs/raw/43611

      http://www.infzm.com/content/7401/1

      润树兄另外请查信箱.

    • 家园 【求助】为什么看不到楼主所贴的数据图表?属性显示为不可用
    • 家园 【原创】2.粮食大减产与“博弈论” 及2.1

      2.粮食大减产与“博弈论”

      1960年至1962年,新中国经历了一个“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其困难的严重程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是空前的,希望也是绝后的。这三年的困难主要是由1959年至1961年连续三年的粮食大减产所造成的,也是不争的事实。那么,究竟是哪些因素造成了这个粮食大减产呢?其实这早有定论,那就是1959年至1961年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天灾)以及从决策到领导等一系列人为的错误(人祸)。关于天灾与人祸两者的比例,有三七,七三的争论,也有其它的划分;唯林毅夫提出的“博弈论”假说及其证明和结论别出心裁,获得了广泛的注目,其中不乏某些学者和经济学家的赞赏。

      这个假说出自于《集体化与中国1959-1961年的农业危机》(林毅夫,1990)一文,是在Perkins 和Yusuf(1984)关于激励机制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林发现,对比1952 – 1958年间粮食生产的持续增长和1959 - 1961年间的急剧下降,虽然两者都有集体生产的制度因素,但区别在于前者是自愿的,而后者是强制的。在自愿原则下,如果某些不偷懒的农民发现有人偷懒,就可以选择退出集体,这样对于那些偷懒的农民就有反馈作用,使他们有所改变,这就是他所谓多次博弈。而在强制制度下,由于农民加入集体生产后不允许再退出,就变成了一次博弈,但由于反馈机制不复存在,偷懒成了普遍的现象,粮食生产自然就下降了。林先将自己的这些推理作为一个假说,然后用别人构建的数学模型来计算了1952 – 1987年各年度的农业生产率来加以证明,如图2.1所示。林对这条曲线的解释是,由于自灾难后的1962年起至1979年集体生产体制开始解体止,其它解释灾难发生的因素都已经消失,而农业生产率却从未回复到1958年前的水平,因而博弈论所导出的农民偷懒是造成灾难的首要因素得到证明。

      点看全图

      图2.1 1952 – 1988 农业总要素生产率 - 林文引自文贯中(1989)的计算

      关于这个农业生产率模型和曲线,将在后面加以详细的分析研究,这里先来检查林毅夫的结论。林在文章中虽然花了很大工夫来说明那条马鞍形曲线,但他并没有从数量上计算出“农民偷懒”究竟使那几年的粮食减产多少。事实上,这样的计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并没有充分证明自己的结论。不过,我们也许可以从其它因素比如自然灾害和决策错误影响到粮食减产的定量计算来证伪林的结论。

      由于1958年的粮食产量曾被严重高估,统计出来的数据经历过许多次的修改,最后被定在20000万吨这个数字上,其准确性大有疑问。因此,用1957年的数据为基准来计算其后几年粮食减产的幅度比较可靠。这四年的一些相关数据如表2.1所示:

      表2.1 1959 – 1961的粮食大减产

      点看全图

      1959 – 1961三年粮食共减产12411万吨。如果再计入没有实现的每年约3%的增长而造成的损失,理论上总共应该减少了约14166万吨。

      在考察前述各种因素对粮食减产的影响之前,先从陈东林《三年自然灾害”与“大跃进”——“天灾”、“人祸”关系的计量历史考察》(《中国共产党党史资料》2000年第4期)一文摘引一段对三年自然灾害的描述,使读者对这几年的情况有一个比较具体的了解。他的资料是从国家统计局、民政部编辑的《1949-1995中国灾情报告》(中国统计出版社,1995年)中整理出来的,可信度应该较高。

      中国经常发生的自然灾害主要是气象(包括旱灾、雨涝等)、洪水、地震等,1958年以前,自然灾害的程度基本为中等或以下。其中1954年的洪水灾害较大,从受灾面积看,仍“属中等水平”(《灾情报告》第374页)。

        1959年全国出现了“受灾范围之大,在五十年代是前所未有的”严重自然灾害,受灾面积达4463万公顷,成灾(收成减产30%以上为成灾)面积1373万公顷(《灾情报告》第378页)。其中成灾占受灾面积比例30.8%,与历年比并不高,但集中在主要产粮区河南、山东、四川、安徽、湖北、湖南、黑龙江等省区的旱灾,占全国成灾面积的82.9%,而且各种灾害交替出现,对粮食生长影响十分严重,本年1-4月,河北、黑龙江出现严重春旱,影响300万公顷农作物,黑龙江受旱达4-5寸深,为历史罕见。4-5月的霜冻造成华北、黑龙江50多万公顷农田受灾。与此相反,从2-6月,南方三次出现洪涝灾害,珠江、长江、淮河流域洪水泛滥,造成200多万公顷农田被淹。3-6月,东部沿海和华北地区又发生风雹灾害。进入夏季,旱灾、洪涝情况开始对移。

        6-8月出现江淮流域为主的大旱灾,到7月下旬受灾面积已达821.2万公顷,持续到8月上旬扩大到黄河以北和西南内陆,受灾面积达2276万公顷。7月下旬,河北、北京、黑龙江地区突降暴雨,山洪骤发,200多万公顷农田被淹。

        7-9月,东南沿海遭到5次台风侵袭,最高达12级,使120万公顷农田受灾。

        本年灾害从受灾面积看已是建国以来前所未有,更重要的是灾害种类繁多,在部分地区轮番发生。除旱灾、霜冻、洪涝、风雹外,还出现了建国以来不多见的蝗灾、粘虫灾、鼠灾。

        本年全年成灾人口为8043万,超过1949-1958年平均数80%以上,其中山东、湖北、四川各占1000万。本年春荒人口达9770万人(主要指缺粮人口,包括外流逃荒、营养病、破产度荒、卖送儿女、非正常死亡人口),相当于1949-1958年各年平均值的2.87倍。

        1960年,继1959年大灾害后,全国大陆除西藏外又发生了建国后最严重的,也是近百年少有的特大灾害,受灾面积达6546万公顷,成灾面积2498万公顷,受灾面积居建国五十年来首位(《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第35页,国家统计局综合司编,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年版。以下简称《五十年汇编》)。主要灾害是北方为主的持续特大旱灾和东部沿海省区的严重台风洪水灾害。

        1-9月,从去年秋天开始就缺少雨水的山东、河南、河北、山西、内蒙古、甘肃、陕西等华北、西北地区持续大旱,有些地区甚至300-400天未下雨,受灾面积达2319.1万公顷,成灾1420万公顷。其中山东、河南、河北三个主要粮区合计受灾1598.6万公顷,成灾808.5万公顷,分别达整个旱灾地区的68.9%和56.9%.山东、河南境内的黄河等河流都长期断流,济南地区的800万人生活用水告急。进入夏秋,旱灾扩展到江苏、湖北、湖南、广东、四川、云南等南方地区。整个大陆省区除西藏外旱灾面积达3812.46万公顷,是建国五十年来最高记录。

        6-10月,东部地区发生严重的台风和洪水灾害。5个月里台风登陆11次,高于以往平均数近两倍。台风过境时间高达10-20小时,高于往年平均数三倍以上(《灾情报告》第379页)。台风造成暴雨频繁、洪水泛滥,广东、福建、浙江、安徽、河南、江苏、山东、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11省受灾993.3万公顷,直接死亡5000余人。山东部分地区30多天里降暴雨19次,平地积水3- 4米。东北辽河、太子河泛滥,流量为有史以来最大,淹没辽宁、吉林等地143.7万公顷,“鞍山、本溪等地区农田、村庄受到毁灭性打击”(《灾情报告》第378、379页)。

        本年3-5、9月,东部和西北部发生严重霜冻灾害,波及11省区,受灾面积138.1万公顷。3-9月,还发生了由南向北推进、波及21省区的风雹灾害,受灾面积达392.26万公顷。

        本年大灾害不仅面积超过以往,而且是在1959年灾害基础上连续发生,危害极大,成灾人口达9230万人,春荒人口高达12980万,相当于1949-1958年各年平均值的3.8倍。另一个特点是旱、洪灾同时发生,反差极大,一个省内,部分地区暴雨洪水泛滥,另部分地区持续干旱,给救灾带来复杂困难。

        1961年,全国连续第三年发生特大自然灾害,受灾面积6175万公顷,仅次于上年,为建国五十年来第二位。而成灾面积达2883万公顷,为1994年以前最高(《五十年汇编》第35页),其中四分之一绝收(减产80%以上为绝收)。成灾人口16300万,也超过了上年。本年春荒人口高达21800万,相当于1949-1958年各年平均值的6.4倍,占全国人口三分之一以上。

        从去年冬季持续到本年3月下旬,黄河、淮河流域1300万公顷农田遭受大旱,4-6月,旱情扩大到长江流域广大地区,年内全国旱区受灾面积达3784.6万公顷,成灾面积1865.4万公顷。其中河北、山东、河南三个主要产粮区小麦比去年最低水平又减产50%,湖北有67万公顷未能播种,河南有73万公顷基本失收。4-5月,淮河流域遭受霜冻、大风灾害,淮北有375万公顷农田受灾。倒塌损坏房屋504万间。4-6月,江南珠江、湘江、赣江、闽江流域两次普降暴雨,洪水决口,泛滥成灾,水淹10个县市城……7-8月,海河、黄河平原连降暴雨,发生严重水涝灾害,其中河北、山东部分地区灾情是百年未遇的,受灾面积达160万公顷,占播种面积54%,近100万公顷无收成。

        到9月,灾区有60万公顷仍积水未退,聊城、沧州有3500个村庄被水包围,280万人断粮,沧州专区死亡人数占总人口4.9%.7月下旬至8月,东北局部地区遭受暴风雨侵袭,山洪暴发,冲入伊春市,交通、电讯中断,工厂停产。松花江流域7万公顷绝收。

        8-10月,东南地区的广东、福建、浙江、江西、江苏、安徽遭受台风袭击11次,其中12级以上占9次,是建国五十年里最多的(《灾情报告》第82页)。淹没180万公顷农田,造成损坏渔船、倒塌房屋、冲毁海堤、死亡人数的损失都超过往年。“三年自然灾害”在建国五十年以来自然灾害史中的地位,可以从下表中看出:1958年全国受灾面积65571万亩,1959年98812万亩,1960年全国受灾面积92623万亩,1978年全国受灾面积72660万亩(原表有五十年数据,略去)。这三年受灾面积确实大大高于建国五十年来的任何一个时期。

        “三年自然灾害”带来的最大损失,莫过于使粮食大幅度减产,造成农村严重缺粮。全国粮食因灾减产情况,据统计,“由于一些地区连续三年受旱,三年全国共减产粮食611.5亿公斤”,“其中1959年受灾最严重,约损失粮食378亿公斤,其中以旱灾为主造成的损失约为260亿公斤”(《灾情报告》第67、6页)。

        专家通常认为,旱灾损失占总灾害损失之比一般为50-60%(王劲峰主编:《中国自然灾害影响评估方法研究》,中国科技出版社1993年版),按照1959年旱灾占全部灾害损失比例68.8%计算,我们可以估算出,三年中因自然灾害减产的粮食数量(A )为611.5亿公斤÷68.8%=888.8亿公斤。

        这三年因旱灾粮食年均损失率(因旱灾粮食减产量占当年粮食总产量的比重)为611.5亿公斤÷(1700+1435+1475)亿公斤=13.26%,大大高于全国1949-1969年因旱灾粮食损失年平均率1.6——3.3%的范围。按照另一种全国不完全统计的因旱灾粮食损失量计算,这三年年均损失平均117.7亿公斤。相当1949-1959年平均33.97亿公斤的3.46倍(中国国际减灾十年委员会办公室编:《灾害管理文库》第一卷《当代中国的自然灾害》第705、576页,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年版)。

        事实上,因为各地受灾程度不同,粮食的减产情况也不同,灾害集中和持续的地区,缺粮情况比一般地区严重得多。如湖北省工作组1962年9月3日给周恩来的报告中说,谷城、光化、襄阳三县被调查的13个遭受旱灾的大队,特别严重的,群众根本分不到口粮;严重的,每人每月平均4-6斤;一般的,每月10斤(《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0册第173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而且,各年缺粮程度和缺粮人口也不是平均的,如1960年粮食减产最多,这年形成的缺粮人口也比上年增加68%,高达21800万。集中地区、集中年份的灾害打击,使其力度比数字所能反映出的更为严重。“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粮食大幅度减产,无疑是非正常死亡人口大大增加的重要原因。

        因此,1959-1961年“三年自然灾害”,确实是建国五十年来范围最大、程度最深、持续时间最长的最大自然灾害,确实是造成三年经济困难的一个直接因素。正如周恩来1960年10月29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所说:“这样大的灾荒那是我们开国十一年所未有的,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二十世纪记事起,也没有听说过。”(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第1558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在五十年代末期十分低下的生产力状况下,人类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十分有限,综合国力较弱,遇到持续三年的如此特大严重自然灾害,出现经济困难是不可避免的。

      笔者对陈文报告的因自然灾害所导致的粮食减产数量,有不同计算,将在2.2节中详述。

      2.1 播种面积变化的影响

      1959年粮食耕作面积较1957年减少了14197万亩,约10%,而且由于复种指数从141%降到了136%,实际粮食播种面积减少了26416万亩,约13%。仅此一项,就使1959年较1957年粮食产量减少约2570万吨,略高于实际统计的减产数字。希望这不会给人以1959年自然灾害没有给粮食减产造成影响的印象,后面我们就可以看到,自然灾害使1959年较1957年减产约475万吨。但如果计入没有实现的年均3%增长即585万吨所带来的损失,理论上1959年不可解释的粮食减产约为58万吨。鉴于这个数字只占该年度减产量的1.8%,林毅夫的博弈论在1959年不能获得证实。

      相应的,可以计算出1960年和1961年由于播种面积相对于1957年的变化而影响到粮食产量的变化,如表2.2所示。

      表2.2 播种面积变化对粮食产量的影响

      点看全图

      由于播种面积的变化,这三年共造成粮食减产近6000万吨,这在很大程度上应归于政府决策的错误。该错误主要是受1958年许多省的粮食产量严重浮夸的影响所致:决策者们认为粮食问题已经解决了,可以腾出一些土地抛荒休耕和开展更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165项大型建设工程上马和城乡建设的展开,占用了大量耕地。这里面有客观需要的一部分(水利,工业化和城乡建设),也有急于求成造成的浪费和比例失调。而且,大量的农村劳动力被抽调出来用于工业(大炼钢铁只是一部分)和水利建设,又造成了农业生产劳动力的短缺,复种指数从1957年的141%降到了1959年的136%就是证明(不排出这中间也有休耕的因素)。总之,这一部分减产应归于“人祸”的成分较大。

      因字数限制,本章内容待续。

      关键词(Tags): #中国农业#粮食生产通宝推:阴霾信仰,青衣江水,
      • 家园 你的数据完全在帮助林。

        你说

        其实这早有定论,那就是1959年至1961年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天灾)以及从决策到领导等一系列人为的错误(人祸)。关于天灾与人祸两者的比例,有三七,七三的争论,也有其它的划分

        而林是在指出“从决策到领导等一系列人为的错误(人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取消农民退出权是人为的错误。

        你们在对同一个事物进行解释,由于都没有直接证据(每个农民的工作时间和产出调查,现在在发达国家有这样的数据,中国现在提供不了这种微观数据),所以用的都是反证法。

        如果你所说的短期的天灾人祸是原因,等到这些短期的冲击在1963年消失后,农业TFP会回升到58年前100的水平。但是,林没有发现在1963年后TFP的大幅回升,所以实际上林是用反证法否定了短期的天灾人祸是原因的观点。而农业TFP是在1979年改革开放以后才恢复到58年前100左右的水平的。所以他的论证过程无懈可击(有逻辑问题的东西是不会在JPE上发表的)。

        而你的TFP图中也同样显示TFP在1963年后没有大幅回升,证明了所谓的“三年困难时期”不是由于短期的自然灾害而是制度变迁所致。

        所以,你的结果证实了林的观点。你这篇文章最好不要拿到SSCI上的期刊发表, 在国内找个期刊。

        • 家园 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说你和罗化生没区别你感觉怎么样?润树花了那么多的篇幅反驳林,您居然视之不见,居然来个什么“你讲的和林没区别”,您太搞笑了,偶真是很佩服你的幽默感。

          老兄,还是心平气和地完整阅读了润树兄的文章再说吧,特别是2.4节。

          润树:【原创】2.4 林毅夫的谬误

          林毅夫那玩艺叫“玩弄”公式!

          • 家园 小虎写的你读懂了没有?

            还是心平气和地完整阅读了小虎的文章再说吧。

            你们在对同一个事物进行解释,由于都没有直接证据,所以用的都是反证法。

            你的TFP图中也同样显示TFP在1963年后没有大幅回升,证明了所谓的“三年困难时期”不是由于短期的自然灾害而是制度变迁所致。

        • 家园 仿佛记得你对林毅夫的那几篇文章十分推崇

          因此一直在期待你对本文的回应。但你作如此理解,让我无语。我觉得这一章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就不再画蛇添足。

          另外你在murongke跟贴下的跟贴,有些话太过分了,特别是呼应murongke的农奴制一说,我会另写文章评论。

          • 家园 你文中的两个基本错误。

            首先,没有区分农业产出(The gross value of agricultural output )和总要素生产率(TFP),引用你的文章:

            总要素 = 0.5 * 劳动力 + 0.25 * 土地 + 0.1 * 资本投入 + 0.15 * 流动投入

            综合以上几点,将耕地面积取代播种面积,以粮食产量(实打实,不受价格影响)取代不可比的农业总产值,将劳动,土地,资本,流动四要素的权重分别取为0.3,0.4,0.15,0.15,并按平均流动投入增长来设定1983 – 1988年的数据,就可以得到与林文的Wen曲线有很大差别的润树曲线,

            总要素 = 0.3 * 劳动力 + 0.4 * 土地 + 0.15 * 资本投入 + 0.15* 流动投入

            林原文中写到:

            The gross value of agricultural output is calculated from grains, cash crops, and livestock. Inputs included labor, land, capital, and current inputs. The weights used are .50 for labor, .25 for land, .10 for capital, and .15 for current inputs. Tang adopted these weights after consulting a number of national agricultural growth accounting studies.

            Collectivization and China's Agricultural Crisis in 1959-1961, Justin Yifu Lin, 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 98, No. 6 (Dec., 1990), p1244

            林是说农业产出(The gross value of agricultural output )是由劳动力,土地,资本投入和流动投入带来的,其贡献率分别是劳动力50%,土地25%,资本10%,流动投入贡献率是15%。你却说总要素生产率是由劳动力,土地,资本投入和流动投入带来的.总要素生产率是产出剔除要素增长因素后的残值,所以可以用来表达技术和制度变迁, 和投入根本就没关系。

            所以,农业产出(The gross value of agricultural output )和总要素生产率(TFP)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你连这个领域中最奠基的概念都无法区分,分不清什么是农业产出和什么是总要素生产率, 连林的文章在讨论什么都不知道,洋洋洒洒几万字在反驳什么呢?

            其次,你的论文如何解释润树TFP在1963年后也没有回升到1958年的水平?如果你所说的自然灾害是原因,难道自然灾害一直持续到1978年,甚至更晚?

            润树你改变林文章中Cobb-Douglas生产方程中各个要素的回报,劳动力的贡献率从50%降到30%,土地的贡献率从25%升到30%,资本的贡献率从10%升到15%,流动投入贡献率保持不变是15%。你是如何计算得出的?

            如果真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又有朝闻道夕可死的求学之心,去读一读Solow(外链出处)和Jorgenson(外链出处)的文章打一下基础吧。


            本帖一共被 1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
            • 家园 小虎啊,我问个弱智问题

              TFP对一些外部冲击(比如说自然灾害、战争),会不会也有可能有较长的恢复时间。不好意思啊,我完全不懂啥是TFP。不过历史上不也有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之说。所以感觉生产啊什么的,对外部冲击的响应有可能也是需要时间的,未必第二年风调雨顺,一切又都恢复正常。当然了,从60年到78年未免太长了些,不过也会有人会说中间也有好多政治动荡什么的。

              其实上次那个问题也差不多。你问为什么贫富差距开始下降13年后,才爆发危机。我当然不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等13年。垂而不死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多长时间才算长,多长时间才算短?对于不同的问题是不一样的吧。

              所以我觉得吧,光说 原因变化没有“立即”导致结果变化,不足以否定这个因果关系,还需要讨论时间尺度,至少对于我等经济学小白来说

              刚才又看了下面鼎革的文章,好像劳动力投入是不算在TFP之中的,所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问题不存在。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因素(除了制度)有可能具有很慢的响应。

              嗯,一个东西就是教育,比如解放前和刚解放时候受教育的老师水平往往比较高,但十年断档,就造成了,那一代成长起来的老师,平均水平就差一些。水平差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会比好老师教出来的平均水平差。所以教育一旦出现断档,恢复就会比较慢。当然了这和三年困难时期的讨论好像没啥关系。

            • 家园 是你自己理解错了一个数学符号吧?

              对于你指出我搞不清楚农业产出和TFP两个基本概念的错误,我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到2.4节“林毅夫的谬误”中这个公式就明白了:

              TFP = 农业产出/总要素

              原来你把这个公式中的除号“/”理解成了中文的“或”或英文中的“or”。哈哈,大乌龙,但不是我摆的吧。我只知道,这种除号的写法对于搞理工科的人太普通了。你理解错了,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凭这个就去指责别人没搞懂什么基本概念,还是太轻率了些。为什么就不想想,我在这个公式的前一行已经用中文和英文解释了TFP是农业总要素生产率,为什么马上要用一个等式来给它重新定义。而且,你如果谨慎一点,完全可以从那一节的内容和数据表推论出自己理解的错误。可惜,这些都没有发生。

              上面说的这些如果还有点幽默效果的话,那么你说的什么“总要素生产率是产出剔除要素增长因素后的残值,所以可以用来表达技术和制度变迁, 和投入根本就没关系”就完全是不知所云了。这才是你没搞懂什么是总要素生产率这个基本概念的最好的证明,这个就无需我来点明了。

              关于TFP在1963年后什么没有回复到1958年以前的水平,我在那一节里面作了详尽的诠释,不再重复。

              至于各要素加权平均的取值,我在文章中对劳动力和土地两项作了解释,而且参考了林毅夫文章中的这一段:

              To see how changes in factor shares affect Wen’s results, two alternative sets fo share parameters are utilized. One set is proposed by Wiens (1982) (0.35 for labor, 0.36 for land, 0.09 for capital, and 0.20 for current input); other is the estimates of Hyami and Ruttan (1985) (0.45 for labor, 0.10 for land, 0.30 for capital, and 0.15 for fertilizer)

              你看,他们都在玩(九霄兄说林毅夫玩弄公式,应该算是“事实求是”),我玩一玩又何妨。不同的是,我玩了后说,根本就不认同拿这些公式来衡量中国那几十年的农业生产。

              另外,如果你在认识到自己关于总要素生产率说了些什么后还愿意再来讨论,请不要再使用诸如“连林的文章在讨论什么都不知道,洋洋洒洒几万字在反驳什么呢”和“如果真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又有朝闻道夕可死的求学之心”之类的文字。因为,1)我那几万字并不单纯是针对林毅夫那个论点的;2)我不太喜欢别人猜测自己的心理,哪怕他/她是心理学专家。

              通宝推:阴霾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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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历史在重演

                润树兄的论证,在物理意义上是正确的。经济学上用的数学,润树兄千万不要用工科去理解。这也是愚蠢小猪当年与陈经论战,最后爆出来“神学”二字的学科背景。

                润树兄的工作很有意义,尽管里面有些推论不一定完全赞同。

              • 家园 你自己连基本的概念都不懂,

                拿着自己自由定义的东西,跟别人起个一样的名字,来反驳专业人士的论文,还指责别人“玩弄数学公式”?

                这和无数证明1+1=2的人士,没有本质区别。

                无知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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