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上海三十年往事(一)走穷命带财运的朱鎔基 -- 大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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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上海三十年往事(七)亲人解放军

      亲人解放军

      九十年代上海总算盼来了最亲的亲人解放军—市政动迁。那个年代的平头百姓除了单位分房之外获得住房改善的唯一机会。

      当时好象有旧区改造和市政建设三种形式,不过让上海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市政动迁,牵涉面广且频率高,消息一出行动紧随而至,非以年计而以月甚至以天计长短。以致现在上海市民都给锻炼出来了,一听拆迁首先问性质,如果商业拆迁那就抗日战争打十年八年持久战,如果市政动迁直接研判为解放战争后期风卷残云,缴枪的不杀赶紧回家打包。

      当年南北高架动迁,3月市府做出决定,10月工地开工。千家单位,1.8万户计十万居民全部人走楼空,此时远郊的动迁新房才开造呢,相当于国外一座城市的人口住处尚无着落时,就敢拆迁开工。市政拆迁犹如倚天屠龙剑,此剑一出谁与争锋。

      曾有人统计过,八十年代上海12.5%人口即占了30%房产资源,与54%的人口占有量相当,这不均非始自后三十年,只是未以金钱形态表现而己,再加不能流转继承表现的刺激性小些,后三十年只是让不均和不公从权力阶层向权力以外阶层扩大化了。

      九十年代市政动迁再非小动小改,而是上海版图的重新构画,这个变动可说百年不遇,土地批租这个财富喷泉一旦喷涌,政府就接近了这样的境界--随心所欲,指哪打哪儿,仅三四年之差,南浦大桥蝴蝶形盘旋以避拆迁俱成往事,再不惧数量巨大的动迁。全长仅8公里的南北高架线, 一次性就动迁了十万居民。

      1992年开始的十几年内, 动迁了90多万户计280万人。1999年底消灭人均建筑面积4平方米以下的特困户,共计14.4万户,受益人数近50万。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期上海市居民户数不过200万户,九十年代中期有过一次人口爆发式增长,即便考虑这次增长,市政动迁户也接近全市户数三分之一,而且多为市中心旧式里弄中底层市民群体,大量老城区号称一手拎煤球炉,一手拎红灯(马桶)的市民迁往当时的远郊新式公房,一举解决煤卫浴和几代同堂的住房困难。随着拆迁一波接一波城区不断扩大,人们尚来不及抱怨地远人稀,就发现早走早安逸早得便宜,以后会越迁越远,早走晚走迟早要走,这一波那一波这波总算赶上了。

      近年来各地动迁矛盾激化的消息开始在社会发酵之时,2005年之后上海市政动迁明显放缓,尽管多预测世博会将有大规模动迁但事实上动迁面不大,好象只有五个地块大动,很多方案改拆为扩建或改造,许多老工房不拆改扩,将整楼扩大一号,将非成套住房改建成独立户住房,不让您迁,不让您出大钱,给您扩出那么一点点儿您尽可守着您的聚宝盆,汝满意否?

      两个时间段对比后就更清楚,以城市大规划为蓝图,大范围地调整市区结构布局的动迁,对于普通市民的意义,称之为最公平最普适的均财富一点不为过。

      解放军真走了才知道他们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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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可以提一下虹口区的改造

        其中有一处好象叫"虹镇老街"还是什么名字,居然是民国时期广东人的客居地.我也是事后见诸报端才知道有那么一块"飞地",而且居住条件比较差.

        • 家园 虹镇老街是贫民窟,这次要改造了

          以前认识个警察,他说他一个人是不敢进老街执行任务的。

          怎么可能是广东人的客居地。真正广东人多的地方是陕西路新闸路一带。阮玲玉就住在新闸路沁园村

          • 家园 你说的对

            应该是我张冠李戴了,查了一下地方志:

            光绪十六年前,在公共租界从事贸易的日本人常居住于开设在原英租界的店铺内,19世纪末20世纪初,日本侨民开始集居以日本领事馆及东本愿寺为中心的地区。1915年蓬路(今塘沽路)日侨最多,有851人,次为吴淞路515人、昆山路295人、南浔路235人。此外,北四川路(今四川北路)越界筑路地区日侨住宅发展迅速。20年代初,2万日侨中90%居住在虹口,形成日侨集中居住区。一·二八事变后,原为广东人聚居地的北四川路地区“似乎全部成为日本人街”。1930年北四川路703家店铺,日本人商店600家,比1937年八一三事变前增加10倍。

            30年代初聚居在霞飞路(今淮海中路)一带,90%以上商店为白俄开设,霞飞路一带称为“东方圣彼得堡”。

            参考资料:外链出处

            有关虹镇老街的人口变动,援引如下:

            虹镇老街,地名在东从新港路起,向西延伸到虹镇北街和飞虹路交界处全长约500米左右。地域在虹口区新港街道境内,两侧由南涵盖到天宝路,北与飞虹路比肩。

            虹镇老街地境,唐,宋时期属于松江府,以后多次变迁。元朝以前属于虬江水域,根据《水经注》记载:虬江水域有70里宽,以后逐步淤塞形成了沙洲。明朝初期水域首先形成了泄洪口,洪口即虹口。虹口在虹口港一带即现在的汉阳路桥。现今的虹口区由解放后川北,提蓝,榆蓝,榆林,新市,宝山区部分合并形成。虹镇老街由古时的虹浪形成虹安镇,据载:清朝嘉庆年虹安镇开始衰弱。古人,有踏浪赶潮的习惯以后逐渐形成集市。清初,虹安镇区域影响的范围至现在的杨浦区凤城街道一带,是乡民赶集,交易集中的地方。虹口港的形成发展以及上海开埠后,现在的公平路汇山码头形成新航海距离,拉开了内江小河的视野。所以,虹安镇开始衰落。20世纪初上海《申报》有闸北虹镇的记载,20年代北面称虹镇,虹镇北街,一直延续到现在, 虹镇,虹镇北街,现在属于虹口区嘉兴街道范围。往南称虹镇老街属新港街道管辖,根据有关文字档案和户籍记载;30年代虹镇老街周边有农田,村庄,店铺并实行保甲制管理,还有小型巢丝场,乳牛场,三宝堂等。

            抗日战争时期日军从吴淞、宝山一带登陆,炮火向西一路射击,天宝路,虹镇老街一带民房毁坏严重,日军占领期间,现在的虹镇老街和新港路丁字路口,形成了日本海军的势力范围,周边有范家宅,董家宅等民房村落,日军的势力范围从现在的大连路、天宝路、新港路、虹镇老街四周拉起了铁丝网,强迫乡民修筑工事,挖沟壕,现在的和平公园假山内堆放了许多水银。日军投降后国民政府军接管,1949年由人民解放军军事接管。由于日军修建工事所形成的沟壕弯弯曲曲,周边人口稀疏,从1945年---1950年之间, 大量失去土地的农民背井离乡,从江苏等地迁入虹镇老街地区依沟壕,小河和荒地而搭建了以稻草为屋顶的棚户栖息而住,吃用的是井水,使用的土灶.由于从虹镇老街到汇山码头路途较近,所以他们中的大都数身强力壮的男劳动力为了谋生而到码头上从事装卸工,以及周边人力三轮车夫,小买卖和停靠在黄浦江岸边的轮船上做敲铲油漆工作。随着虹镇老街人口的集聚,当时在废弃的军事工事处形成了大量的生活垃圾。 1953年秋,飞虹路一姓董居民家使用土灶不当而燃火,大火烧毁周边棚户一千余间。当时的提篮桥政府发动社会各界进行捐款,捐物帮助灾民重建家园。在虹镇老街、沙虹路、安丘路(瑞虹路)、虹关路一带建起了一层的平房越冬起名为爱国新村,灾民于1953年底入住。废址上建成虹口工人体育场,虹口第一工人俱乐部,即如今的虹口区政府所在地。其间约50年左右,50年代后期开办给水站按居委会集中凭购买筹排以水桶定量供应,由于人口的增长以及房屋的破损,从60 年代后期居民自我搭搭放放,一层平房改建成多层不规则的居民区,70年代自来水接水进屋,火表分户,粪便集中清理。

            虹镇老街在1958年大跃进时期开始整治垃圾,填河筑路,1958年至1959年新港路和虹镇老街路面建成,在原军管处1959年10月1日建成和平公园正式对外开放。随着人口的增加以及多年的经济停滞,虹镇老街两侧大量违章建筑比比皆是,一度成为棚户区的代名词。60年代,建起两层楼的自建新村。

            参考资料:外链出处

            最后,因为查资料,我第一次来到宽带山,感觉某篇文字比较幽默,链结如下:外链出处

            那句"我辣死你妈妈",滑稽王小毛的口音跃然纸上

        • 家园 那是杨浦区

          del

        • 家园 蚂蚁雄兵对拆迁--虹口有些犯难

          上海十个老的区里,虹口区与黄浦卢湾徐汇区甚至普陀区比较起来,确实落后了。

          原上海齐名的三大商业街:南京路,淮海路和四川路,现在南京路全国闻名,上海旅游胜地,变身成游客商业街;淮海路进而成为上海时尚之街,尤其新起了新天地地标性区域,颇有取代南京路在上海人心目中第一的势头;徐汇区原借的是淮海路的光,现在新起徐家汇商圈,另外衡山路酒吧区,在本地外国人中的声誉也是上升。现在上海的外国老住户对于新加盟上海的同胞给出的忠告是,去新天地看看,回衡山路泡酒吧,新天地太贵了。连普陀区的长寿路商圈都在不声不响之间崛起。唯独虹口区的四川路商业街渐渐式微下去了。改造之举动了一次又次,始终不见定型,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了海伦路文化一条街,做得不错,但不见财源。

          举个动迁之事作佐证。

          外白渡桥附近的一片区域商业改造(有49前私有产权房,也有后建楼房),台湾商人拿下的。早得年份都不能确认了,至少在96年拆迁已启动,户口即行冻结。至今已跨过了14个年头,尚未动迁完毕,没法进行全区域的重建,只能吃一片动一片。

          当地商户与居民据说也就500户左右,但小商小户颇多。最早动迁居民的人头费是5万元,对应房价是共和新路延长路一户一厅房总价12万元,现价60万,5万元人头走的是第一批。第二批是10万元人头费,买的商品房子60万,现在过百万,据说两个老邻居算来算去还是早走合算,房价上升8年之差和户均收入上升期的消失都不利于后迁者。近几年一批是2006年的23万人头费,买老闸北的彭浦新村二手房解决一家分户难题。现在坚守的老邻居们漫天要的价码开到了50万人头费,这些人早已自行解决了住房,全指望着老屋解决财富增值问题。

          但最难啃的骨头并不在居民,而在商家。区域内众多的店铺和饭店有国企,也有个体,也有民企,这些年来这个房产所有制可不再单一了。

          有产权的要价理直气壮,有营业执照的也是得理不让人,您要发财我要吃饭,见照给价,其实坚持到今天都不走的新商铺早安排好了,现在目标是不吃出大肉来不吐口,上海人称的门面小店(40平米)外加合法执照一张,500万也请不动尊神一位。这就是改造商家面对的人民战争深厚动力和持久力,复杂人性的角力大战。

          龙应台评说非大陆不能完成此等拆迁,因我们是某某制度。没那么复杂,这位台商的亲身经历可以印证,上海完全可以达到台北的拆迁难度,少拿制度说事儿,百万蚂蚁雄兵,各自为战,外星人来了也要怕呀。

          象虹口区类似八年抗战都没完成的地块改造不止这一处,树不起区内中心龙头,就没有动力拉动周边,一旦在上海整个区域落后,区内吸引力就差,调控买家的能力随之也就不强。犹太方舟也在虹口区可惜也没影儿。不知这个因素算不算,虹口区原为日租界,没什么好沉淀。

          虽说现在批评土地批租之声日盛,还附上了民生这么一顶大帽子。但是至少对于上海而言,向地求财,借地发力,官家得以大举动土,中心区域人挪活,应该还是双赢的事情。

          作为首发阵容,上海当时的优势就是前途不明,面对不确定之未来,官家与民众能够团结一心,作同舟共济之举,求取百年一变。而且当时各单位经济产权的单一性,也大大便利了利益再调整。现在格局明朗,所有利益方全都要争取最大利益,都想从得地的商家身上拉下一块肉,居民求改善民生终还是好办的也应该满足,但要求财就等于以地产对阵商家未来经营利益的分享,最后生财的不是地而是在地上经营的商家,多了少了不是任何一方想当然的,其他方失败丢的无非是财,求改善的升斗小民最是输不起。

          最后一句,速度就是生命,有些机会本身就是边行边进中变化的,虹口有些拖僵了

          • 家园 虹口发展慢,部队是个很大的原因

            我家门口的广中路为什么直到去年才拓宽的原因,居然是海司要价太高所致。哎,军头们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 家园 这些人也就是动嘴

            虽说现在批评土地批租之声日盛,还附上了民生这么一顶大帽子。但是至少对于上海而言,向地求财,借地发力,官家得以大举动土,中心区域人挪活,应该还是双赢的事情。
            不卖地,换他们来屙得出钞票伐。

            至于卖地带来的副作用,是另外一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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