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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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系年》第十七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下

          《系年》:

          齊莊公光率師以[ 辶右上彖,dùn](?隨?逐?)欒盈。欒盈襲巷(絳)而不果,奔內(入)於曲沃。

          初步译文:

          齐庄(齊莊)公“光”(齐侯,原来的大子光)率军队送栾(欒)盈(栾孺子)回晋国作乱。但是栾盈偷袭晋都“巷(絳)”未成,只好逃入曲沃。

          《春秋经》与《左传》: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襄二十三年经》(p 1072)(09230007))(104)

          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yìng)之,以藩(fān)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遍拜之。(《襄二十三年传》(p 1073)(09230301))(104)

          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屏之难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听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襄二十三年传》(p 1074)(09230302))(104)

          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襄二十三年传》(p 1074)(09230303))(104)

          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縗、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chéng),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cān chéng)。”持带,遂超乘(chāo chéng),右抚剑,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襄二十三年传》(p 1075)(09230304))(104)

          初,斐豹,隶也,著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踰隐而待之,督戎踰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襄二十三年传》(p 1075)(09230305))(104)

          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乘(chéng)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乘(chéng)槐本而覆。或以戟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襄二十三年传》(p 1076)(09230306))(104)

          晋人杀栾盈(《襄二十三年经》(p 1072)(09230012))(104)

          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襄二十三年传》(p 1084)(09230601))(104)

          《系年》:

          齊莊公涉河襲朝歌,以復平陰之師。

          初步译文:

          齐庄公转而渡过黄河进攻朝歌,以报复“平阴(陰)”之战。

          《春秋经》与《左传》: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襄二十三年经》(p 1072)(09230008))(090)

          秋,齐侯伐卫。先驱,穀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啟,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乘(sì chéng)。自卫将遂伐晋。(《襄二十三年传》(p 1076)(09230401))(090)

          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于荧庭,戍郫邵,封少水,以报平阴之役,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氂。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襄二十三年传》(p 1077)(09230403))(090)

          《系年》:

          晉人既殺欒盈于曲沃,平公率師會諸侯,伐齊,以復朝歌之師。齊崔杼殺其君莊公,以爲成於晉。

          初步译文:

          晋(晉)人则在攻破曲沃杀了栾盈之后,由晋平公(晋侯)亲率大军,会合了各国諸侯,再度讨伐齐国,以报复齐国对朝歌的侵扰。齐国执政的崔杼于是杀掉齐庄公,以此向晋国求和。

          《春秋经》与《左传》: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襄二十五年经》(p 1094)(09250001))(090)

          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襄二十五年传》(p 1095)(09250101))(090)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襄二十五年经》(p 1094)(09250002))(090)

          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 (010110)之《大过》 (011110)。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棃,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棃,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襄二十五年传》(p 1095)(09250201))(090)

          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襄二十五年传》(p 1096)(09250202))(090)

          夏五月,莒(jǔ)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xū),饗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zhù)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zōu)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chuò)、邴(bǐng)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lóu)堙(yīn)皆死。祝佗(tuó)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tuō)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nú)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zōng)蔑于平阴。(《襄二十五年传》(p 1097)(09250203))(090)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暱,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襄二十五年传》(p 1098)(09250204))(102、090)

          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襄二十五年传》(p 1099)(09250205))(090)

          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襄二十五年传》(p 1099)(09250206))(090)

          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襄二十五年传》(p 1099)(09250207))(090)

          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shèng),不以兵甲。(《襄二十五年传》(p 1100)(09250209))(090)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襄二十五年经》(p 1094)(09250003))(090)

          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襄二十五年传》(p 1101)(09250301))(090)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襄二十五年经》(p 1094)(09250005))(090)

          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襄二十五年传》(p 1103)(09250601))(090)

        • 家园 《系年》第十七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上

          晉莊平公即位元年,公會諸侯於湨梁,遂以遷許於葉而不果,師造於方城,齊高厚自師逃歸。

          初步译文:

          晋(晉)庄(莊)平公(晋侯,平公)即位的当年,马上就在“湨梁”那里与各国諸侯盟会,随后准备把許国迁(遷)往“葉(叶)”,却没成功,各国的联军于是又开进到楚国的方城,就在此时,齐(齊)军主将高厚扔下部队逃回了齐国。

          《春秋经》与《左传》:

          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襄十四年传》(p 1019)(09141001))(101)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襄十五年经》(p 1021)(09150003))(101)

          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襄十五年传》(p 1023)(09150501))(087、101)

          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襄十六年经》(p 1025)(09160002))(101)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襄十六年经》(p 1025)(09160003))(101)

          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shèng)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襄十六年传》(p 1026)(09160101))(101)

          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xū)、卫-宁殖、郑-公孙蠆(chài)、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襄十六年传》(p 1026)(09160102))(101)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宁殖、宋人伐许。(《襄十六年经》(p 1025)(09160007))(024)

          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襄十六年传》(p 1027)(09160201))(024)

          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齊子帅师会晋-荀偃。书曰:“会郑伯。”为夷故也。(《襄十六年传》(p 1027)(09160202))(024)

          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襄十六年传》(p 1027)(09160203))(024)

          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杨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襄十六年传》(p 1027)(09160301))(024、103)

          《系年》:

          平公率師會諸侯,爲平陰之師以圍齊,焚其四郭,驅車至于東畝。

          初步译文:

          后来,晋平公率大军领着各国諸侯讨伐齐国,首先攻破了“平阴(陰)”,继而包围了齐国的都城,在齐都外城的各个方向放火抢掠,还派兵一直开进到了“东亩(東畝)”。

          《春秋经》与《左传》:

          冬十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襄十八年经》(p 1035)(09180004))(101)

          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襄十八年传》(p 1036)(09180302))(101)

          冬十月,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禦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shèng)自其鄉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襄十八年传》(p 1037)(09180303))(101)

          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使乘(chéng)车者左实右伪,以旆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襄十八年传》(p 1038)(09180304))(101)

          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襄十八年传》(p 1038)(09180305))(101)

          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襄十八年传》(p 1039)(09180306))(101)

          齐侯驾,将走郵棠。大子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东侵及濰,南及沂。(《襄十八年传》(p 1040)(09180307))(101)

          《系年》:

          平公立五年,晉亂,欒盈出奔齊,

          初步译文:

          当晋平公在位的第五年,晋国发生内乱(亂),“栾(欒)盈(怀子)”逃亡到齐国,

          《春秋经》与《左传》:

          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汏乎?”对曰:“然。栾黡汏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襄十四年传》(p 1010)(09140304))(100、104)

          秋,晋-栾盈出奔楚。(《襄二十一年经》(p 1055)(09210004))(104)

          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徵。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zhù)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jī)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bǐng)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襄二十一年传》(p 1058)(09210501))(104)

          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候出诸轘辕。(《襄二十一年传》(p 1061)(09210506))(104)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襄二十一年经》(p 1056)(09210008))(104)

          会于商任,锢栾氏也。(《襄二十一年传》(p 1063)(09210701))(104)

          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襄二十一年传》(p 1063)(09210702))(085、090、104)

          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襄二十一年传》(p 1063)(09210801))(090、104)

          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於(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襄二十一年传》(p 1063)(09210802))(090、104)

          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会,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襄二十二年传》(p 1067)(09220301))(104)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襄二十二年经》(p 1064)(09220004))(104)

          冬,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襄二十二年传》(p 1068)(09220501))(104)

          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襄二十二年传》(p 1069)(09220502))(104)

        • 家园 《系年》第十六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下

          《系年》:

          厲公亦見禍以死,亡(無)後。

          初步译文:

          但随后晋厉(厲)公(晋侯,州蒲)就因国内事变被杀死,没能留下后代。

          《春秋经》与《左传》:

          晋侯使郤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成十六年传》(p 0894)(08161201))(077)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成十七年经》(p 0896)(08170013))(077)

          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成十七年传》(p 0897)(08170301))(077)

          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犨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己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成十七年传》(p 0900)(08171001))(077)

          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成十七年传》(p 0901)(08171002))(077)

          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衽,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成十七年传》(p 0901)(08171003))(077)

          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姦,在内为轨。御姦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逼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姦、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成十七年传》(p 0902)(08171004))(077)

          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成十七年传》(p 0903)(08171005))(077)

          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成十七年传》(p 0904)(08171201))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成十八年经》(p 0904)(08180001))(077)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成十八年经》(p 0905)(08180002))(077)

          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shèng)。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群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成十八年传》(p 0906)(08180101))(077、083)

        • 家园 《系年》第十六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中

          《系年》:

          共王亦率師圍鄭,厲公救鄭,敗楚師於鄢。

          初步译文:

          于是楚共王(楚子,王)也就领兵包围了郑(鄭)国,晋厉(厲)公(晋侯)又率兵救郑,在“鄢(鄢陵)”这个地方打败了楚军。

          《春秋经》与《左传》:

          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昭五年传》(p 1267)(10050402))(108)

          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zhèn阵)。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zhèn阵)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xì)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jiān),子反死之。(《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112)

          楚子伐郑。(《成十五年经》(p 0871)(08150006))(079)

          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成十五年传》(p 0873)(08150301))(079)

          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成十五年传》(p 0873)(08150302))(079)

          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成十五年传》(p 0873)(08150303))(079)

          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成十六年传》(p 0879)(08160101))(079)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成十六年经》(p 0878)(08160003))(079)

          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成十六年传》(p 0879)(08160301))(079)

          卫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成十六年传》(p 0879)(08160401))(079)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成十六年经》(p 0878)(08160005))(079)

          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罃居守。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晋有胜矣。”戊寅,晋师起。(《成十六年传》(p 0880)(08160501))(079)

          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gōu)耳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zhēng)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災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绝其好;渎齊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xù)所厎(dǐ),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楚惧不可用也。”(《成十六年传》(p 0880)(08160502))(079)

          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成十六年传》(p 0882)(08160503))(079)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成十六年经》(p 0878)(08160006))(079)

          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成十六年传》(p 0882)(08160504))(079)

          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嚻,合而加嚻。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成十六年传》(p 0883)(08160505))(079)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徹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嚻,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chéng)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chéng)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 (100000),曰:‘南国 [左足右戚],射其元王,中厥目。’国 [左足右戚]、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成十六年传》(p 0884)(08160506))(079)

          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成十六年传》(p 0885)(08160507))(079)

          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成十六年传》(p 0886)(08160508))(079)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不穀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成十六年传》(p 0887)(08160509))(077、079)

          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郤至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乘(chéng),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卫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成十六年传》(p 0888)(08160510))(079)

          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成十六年传》(p 0888)(08160511))(079)

          栾鍼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成十六年传》(p 0889)(08160512))(079)

          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shèng),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蒐乘(shèng)、补卒,秣马、利兵,脩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成十六年传》(p 0889)(08160513))(079)

          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谓。”(《成十六年传》(p 0890)(08160514))(079)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成十六年经》(p 0878)(08160007))(079)

          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成十六年传》(p 0890)(08160515))(079)

          战之日,齐-国佐、高无咎至于师,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坏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成十六年传》(p 0890)(08160516))(070、079)

          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成十六年经》(p 0878)(08160010))(079)

          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成十六年传》(p 0892)(08160901))(079)

        • 家园 《系年》第十六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上

          《系年》:

          楚共王立七年,令尹子重伐鄭,爲[ 左氵右禾,hé](氾?)之師。晉景公會諸侯以救鄭,鄭人止鄖公儀,獻諸景公,景公以歸。

          初步译文:

          楚共王(楚子)在位的第七年,楚国的“令尹子重”率兵进攻郑(鄭)国,驻扎在“[ 左氵右禾,hé](氾?)”。晋(晉)景公(晋侯-獳)率领各国諸侯前来救援郑国,在一次战斗中,郑人抓到了鄖公“儀”(郧公钟仪),献给晋景公,景公把他带回了国。

          《春秋经》与《左传》:

          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tiǎo),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112)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成六年经》(p 0825)(08060009))(074)

          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成六年传》(p 0829)(08060901))(074)

          晋-栾书帅师救郑。(《成六年经》(p 0825)(08060011))(074)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禦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成六年传》(p 0830)(08061101))(074)

          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成六年传》(p 0830)(08061102))(074)

          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成七年传》(p 0833)(08070201))(074)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成七年经》(p 0832)(08070005))(074)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成七年经》(p 0832)(08070006))(074)

          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氾。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成七年传》(p 0833)(08070401))(074)

          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成七年传》(p 0833)(08070402))(074)

          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成七年传》(p 0833)(08070403))(074)

          《系年》:

          一年,景公欲與楚人爲好,乃脫鄖公,使歸求成,共王使鄖公聘於晉,且許成。

          初步译文:

          一年后,晋景公又想与楚人和好,就释放了“鄖公”,让他回去传达晋方要与楚方订立和约的意向,楚共王就再派“鄖公”回访晋国,同时表示同意与晋方订立和约。

          《左传》:

          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zhí)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líng)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人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zhòng厚)为之礼,使归求成。(《成九年传》(p 0844)(08090901))(074)

          《系年》:

          景公使糴之茷聘於楚,且修成,未還,景公卒,厲公即位。共王使王子辰聘於晉,又修成,王又使宋右師華孫元行晉楚之成。

          初步译文:

          晋景公就让“糴之茷”出使楚国表示友好,同时完善双方的和约,但没等“糴之茷”回国,晋景公(晋侯)突然死去,晋厉(厲)公(晋侯)即位。共王就又派王子辰(公子辰)出使晋国表示友好,继续完善两国的和约,楚共王还让宋国的“右師華孫元(华元)”也来帮助晋、楚两国达成和约。

          《春秋经》与《左传》: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脩好、结成。(《成九年传》(p 0847)(08091401))(074)

          十年春,晋侯使糴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成十年传》(p 0848)(08100101))(074)

          丙午,晋侯-獳卒。(《成十年经》(p 0847)(08100005))(071)

          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成十年传》(p 0849)(08100401))(071)

          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糴茷未反。(《成十年传》(p 0851)(08100601))(074)

          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成十一年传》(p 0854)(08110801))(074)

          《系年》:

          明歲,楚王子罷會晉文子燮及諸侯之大夫,盟於宋,曰:“爾(弭)天下之甲兵。”

          初步译文:

          又一年后,终于楚国的“王子罷(公子罢)”与晋国的“文子燮(范文子、士燮)”以及各国諸侯的代表,在宋国实现了会盟,盟约为:“爾(弭)天下之甲兵。”直接的意思是说要把天下的兵器甲胄都收藏起来,其实是说大家都不要再打仗了。

          《左传》:

          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会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会于琐泽,成故也。(《成十二年传》(p 0856)(08120201))(074)

          晋-郤(xì)至如楚聘,且涖(lì)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xuán)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kuàng)之以大礼,重(zhòng)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若讓(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間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gōng)俭,宴以示慈惠。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gǎn chéng)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gān chéng)。’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成十二年传》(p 0857)(08120401))(074)

          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涖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成十二年传》(p 0858)(08120402))(074)

          《系年》:

          明歲,厲公先起兵,率師會諸侯以伐秦,至于涇。

          初步译文:

          再过了一年,晋厉(厲)公首先起兵,率领大军以及各国諸侯进攻秦国,一直打到了泾(涇)水。

          《春秋经》与《左传》:

          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犨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成十一年传》(p 0854)(08110901))(078)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成十三年经》(p 0859)(08130003))(078)

          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以之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成十三年传》(p 0860)(08130202))(078)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成十三年经》(p 0859)(08130005))(078)

          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曰:(《成十三年传》(p 0861)(08130301))(078)

          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勋,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踰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胤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德矣。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绝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勋,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殒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摇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绝我好也。(《成十三年传》(p 0861)(08130302))(078)

          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虔刘我边垂,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脩旧德,以追念前勋。”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会。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德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穀恶其无成德,是用宣之,以惩不壹。”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成十三年传》(p 0863)(08130303))(078)

          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shèng)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成十三年传》(p 0865)(08130304))(078)

        • 家园 《系年》第十五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下

          《系年》:

          伍員爲吳太宰,是教吳人反楚邦之諸侯,以敗楚師于柏舉,遂入郢。

          初步译文:

          “伍員”当了吳国的太宰,就是按照他的谋划,吳人策反了臣服于楚人的各国諸侯,最后在“柏举(舉)”打败楚军,攻入郢都。

          《春秋经》与《左传》: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昭二十七年经》(p 1481)(10270003))(110)

          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馀、公子烛庸帅师围潛,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王尹麇帅师救潛,左司马沈尹戌(xū)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寿帅师至于潛,吴师不能退。(《昭二十七年传》(p 1482)(10270201))(110)

          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昭二十七年传》(p 1483)(10270202))(110)

          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置剑于鱼中以进,抽剑刺王,铍交于胷,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昭二十七年传》(p 1484)(10270203))(110)

          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適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昭三十年传》(p 1509)(10300401))(110)

          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xū)帅师救潛,吴师还。楚师迁潛于南岡而还。吴师围弦。左司马戌(xū)、右司马稽帅师救弦,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昭三十一年传》(p 1512)(10310401))(110)

          秋,楚人伐吴。(《定二年经》(p 1528)(11020003))(110)

          桐叛楚。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伐桐,为我使之无忌。”(《定二年传》(p 1529)(11020201))(110)

          秋,楚-囊瓦伐吴,师于豫章。吴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十月,吴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定二年传》(p 1529)(11020202))(110)

          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隐君身,弃国家。群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定三年传》(p 1531)(11030401))(109、110)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定四年经》(p 1534)(11040014))(110)

          秋,楚为沈故,围蔡。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定四年传》(p 1542)(11040302))(109、110)

          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乾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定四年传》(p 1542)(11040303))(109、110)

          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xū)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黑谓子常曰: “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定四年传》(p 1542)(11040304))(109、110)

          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chéng guǎng)死。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定四年传》(p 1544)(11040305))(110)

          己卯,楚子取其妹季羋畀我以出,涉雎(jū)。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定四年传》(p 1545)(11040306))(110)

          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定四年传》(p 1545)(11040307))(110)

          左司马戌(xū)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定四年传》(p 1546)(11040308))(110)

          《系年》:

          昭王歸隨,與吳人戰于析。吳王子晨將起禍於吳,吳王闔盧乃歸,昭王焉復邦。

          初步译文:

          楚昭王(楚子)逃到随(隨)国,又与吳人在“析(沂)”交战。吳国的“王子晨(夫槩王-晨)”阴谋抢先回吳国篡位,吳王闔盧(吴-公子光,吴子)只好撤回国去,楚昭王也就恢复了楚国。

          《左传》:

          楚子涉雎(jū),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yún)。钟建负季羋(mǐ)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wǔ)矜(guān)寡,不畏彊禦’,唯仁者能之。违彊陵弱,非勇也;乘(chèn)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sì),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rǔ汝)。”鬭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奖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己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pì)小,而密迩(ěr)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jìng境),敢不听命?”吴人乃退。鑢(lǜ)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定四年传》(p 1546)(11040309))(110)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shǐ)、长蛇,以荐食上国,虐(nüè)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yì)之患也。逮(dài)吴之未定,君其取分(fēn)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定四年传》(p 1547)(11040310))(110)

          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shèng)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会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吴人获薳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师于军祥。(《定五年传》(p 1550)(11050501))(110)

          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定五年传》(p 1550)(11050503))(110)

          楚子入于郢。初,鬭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远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定五年传》(p 1553)(11050701))(110)

        • 家园 《系年》第十五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中

          《系年》:

          以至靈王,靈王伐吳,爲南懷之行,執吳王子蹶由,吳人焉或(又)服於楚。

          初步译文:

          后来就到了楚灵(靈)王(楚子,王)。灵王去进攻吳国,打下了“南怀(懷)”,扣留了吳王的儿子“蹶由”,吳人只好重新臣服于楚国。

          《春秋经》与《左传》:

          冬,吴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葴尹宜咎城钟离,薳启彊城巢,然丹城州来。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昭四年传》(p 1255)(10040701))(110)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昭五年经》(p 1261)(10050008))(110)

          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启彊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驲至于罗汭。(《昭五年传》(p 1270)(10050801))(110)

          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龟,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欢)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殆,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馮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脩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禦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昭五年传》(p 1271)(10050802))(110)

          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莱山,薳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昭五年传》(p 1272)(10050803))(110)

          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启彊待命于雩娄,礼也。(《昭五年传》(p 1272)(10050804))(110)

          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谓矣。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昭十九年传》(p 1405)(10191101))(110)

          《系年》:

          靈王即世,景平王即位。少師無極讒連尹奢而殺之,其子伍員與伍之雞逃歸吳。

          初步译文:

          楚灵王去世,楚景平王(楚子-居,楚平王)即位。楚国的“少師無極(费无极)”诬告大臣連尹“奢”(伍奢)致使其被杀,連尹“奢”的儿子“伍員”和“伍之雞”逃往吳国。

          桥案:

          此处《系年》提及与伍員同逃者有伍之雞,此人似为員之庶弟,而《左传》则未见此人。但伍員之逃亡,必有不少族人及从者相随,此为当时之常态,故《左传》作者不提伍之雞亦属正常。

          《左传》:

          十九年春,楚工尹赤迁阴于下阴,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昭十九年传》(p 1401)(10190101))(091、110)

          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焉,欲谮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昭十九年传》(p 1401)(10190201))(110)

          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昭十九年传》(p 1402)(10190602))(110)

          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置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说,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昭十九年传》(p 1402)(10190601))(110)

          楚人城州来。沈尹戌(xū)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寇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昭十九年传》(p 1404)(10190901))(110)

          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使城父人执己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昭二十年传》(p 1407)(10200201))(110)

          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gàn)食乎!”楚人皆杀之。(《昭二十年传》(p 1408)(10200202))(110)

          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雠,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昭二十年传》(p 1409)(10200203))(110)

          《系年》:

          伍雞將吳人以圍州來,爲長壑而洍之,以敗楚師,是雞父之洍。

          初步译文:

          伍雞率领吳国军队包围了州來,还挖了条大沟引水灌城,以此打败了楚军,那条沟就是“雞父之洍”。

          桥案:

          《左传》亦有吴人伐州來,大败楚師之事,且打败楚师之地据《春秋经》即名“鸡父(雞父)”,惟率师者为吴王本人,似更合理,但也不排除是由伍雞率吴方伐州來城之偏师打败楚方守军最终攻克了州來,而《系年》专叙此,也许与其信息来源有关。

          又,《系年》没有给出州来之战的时间,从“员如吴”(《昭二十年传》(p 1409)(10200203))到“吴入郢”(《定四年经》(p 1534)(11040014))历时十六年,当时州来一带是吴楚相争的前线,州来城数度易手,所以《系年》所述的州来之战也可能与《左传》所述的州来之战不是同一场战斗,但无论如何,在我看来,《左传》所述的州来之战应更为重要。

          洍同汜(sì),汜:“由主流分岔流出后又流回主流的水。”(《汉语大字典》)。

          类似的水攻战例:“(吴)伐徐,防山以水之”(《昭三十年传》(p 1508)(10300302))。

          《春秋经》与《左传》: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髡、沈子-逞灭,获陈-夏啮。(《昭二十三年经》(p 1440)(10230007))(110)

          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禦诸钟离。子瑕卒,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馀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譟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昭二十三年传》(p 1445)(10230501))(110)

          书曰“胡子-髡、沈子-逞灭,获陈-夏啮”,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昭二十三年传》(p 1446)(10230502))(110)

          《系年》:

          景平王即世,昭王即位。

          初步译文:

          楚景平王去世,楚昭王(大子壬)即位。

          《春秋经》与《左传》:

          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禖(méi)郭巢,季然郭卷。子大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久矣。”(《昭二十五年传》(p 1468)(10251101))(110)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昭二十六年经》(p 1469)(10260006))(110)

          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適嗣,不可乱也。败亲、速讎、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昭二十六年传》(p 1474)(10260801))(110)

        • 家园 《系年》第十五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上

          《系年》:

          楚莊王立,吳人服于楚。

          初步译文:

          楚庄(莊)王(楚子)即位,很快,就使得吳人臣服于楚国。

          《春秋经》与《左传》:

          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棃及叔麇诱之,遂杀鬭克及公子燮。(《文十四年传》(p 0604)(06141001))(061)

          初,鬭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文十四年传》(p 0605)(06141002))(061)

          楚人灭舒蓼。(《宣八年经》(p 0694)(07080006))(061)

          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宣八年传》(p 0696)(07080301))(061)

          《系年》:

          陳公子徵舒取妻于鄭穆公,是少 [上孔下皿]。莊王立十又五年,陳公子徵舒殺其君靈公,莊王率師圍陳。王命申公屈巫蹠秦求師,得師以來。王入陳,殺徵舒,

          初步译文:

          陈(陳)国的“公子徵舒(陈-夏徵舒)”从郑(鄭)穆公那里娶回了一位夫人,叫做“少 [上孔下皿](夏姬)”。当楚庄王在位的第十五年,陈国的“公子徵舒”杀掉了陈国国君陈灵(靈)公,楚庄王领兵包围了陈国。庄王让“申公屈巫(子灵、申公巫臣、巫臣)”出使请求秦国派兵相助,秦国果然出兵。庄王进入陈国,杀了“徵舒”,

          桥案:

          此处《系年》以“少 [上孔下皿]”为徵舒之“妻”,与《左传》中的“夏姬”为徵舒之“母”不同。按《系年》此处的说法,说不定《左传》中的“夏姬”实为姑姪二人,分别嫁给父子二人,后人不察,混为一谈,遂造成“夏姬”超凡魅力的神话。

          据杨伯峻先生注,徵舒并非公子,其父为陈大夫“御叔”,其祖父才是陈之公子。徵舒之祖父名“少西”字“子夏”,是“夏”这个“氏”名的出处。又,徵舒本人被杀前已自立为陈君。

          《春秋经》与《左传》:

          陈杀其大夫洩冶。(《宣九年经》(p 0700)(07090014))(068)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rì)服,以戏于朝。洩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洩冶。(《宣九年传》(p 0701)(07090601))(068)

          癸巳,陈-夏徵舒弑其君平国。(《宣十年经》(p 0704)(07100009))(068)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徵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宣十年传》(p 0707)(07100401))(068)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徵舒。(《宣十一年经》(p 0710)(07110005))(068)

          丁亥,楚子入陈。(《宣十一年经》(p 0710)(07110006))(068)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宣十一年经》(p 0710)(07110007))(068)

          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徵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宣十一年传》(p 0713)(07110501))(068)

          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徵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徵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宣十一年传》(p 0714)(07110502))(068)

          《系年》:

          取其室以予申公。連尹襄老與之爭,拕(奪)之少 [上孔下皿]。連尹止於河澭,其子黑要也或(又)室少 [上孔下皿]。莊王即世,共王即位。黑要也死,司馬子反與申公爭少 [上孔下皿],申公曰:“是余受妻也。”取以爲妻。司馬不順申公。王命申公聘於齊,申公竊載少 [上孔下皿]以行,自齊遂逃蹠晉,自晉蹠吳。焉始通吳晉之路,教吳人反楚。

          初步译文:

          楚庄王把“徵舒”的妻室家产都赏给了“申公”。“連尹襄老”和“申公”争夺,把“少 [上孔下皿]”抢了过来。“連尹”不久就在“河澭”战死,“連尹”的儿子“黑要(腰)”又占有了“少 [上孔下皿]”。楚庄王去世,楚共王即位,“黑要”也死了,又有“司馬子反”出来与“申公”争夺“少 [上孔下皿]”。“申公”说:“是余受妻也。”强调“少 [上孔下皿]”是楚庄王赏赐给他的,终于夺回了“少 [上孔下皿]”。“司馬”于是和“申公”结了仇。正好共王让“申公”出使齐(齊)国,“申公”就偷偷载了“少 [上孔下皿]”出走,从齐国逃到了晋(晉)国,又从晋国去吳国。开辟了吳国和晋国交往的通道,并且教会了吳人怎样反抗楚国。

          《春秋经》与《左传》:

          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gǎn)禦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chéng)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pí疲)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112)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bì),不获其尸。其子黑要(yāo腰)烝(zhēng)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罃(yīng)父,成公之嬖(bì)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xū),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xì)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成二年传》(p 0803)(08020601))(068)

          吴入州来。(《成七年经》(p 0832)(08070008))(068)

          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惏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成七年传》(p 0833)(08070501))(068)

          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chéng)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成七年传》(p 0834)(08070502))(068)

        • 家园 《系年》第十四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晉景公立八年,隨會率師,會諸侯于斷道,公命駒之克先聘于齊,且召高之固曰:“今春其會諸侯,子其與臨之。”齊頃公使其女子自房中觀駒之克,駒之克將受齊侯幣,女子笑于房中,駒之克降堂而誓曰:“所不復訽於齊,毋能涉白水。”乃先歸,須諸侯于斷道。高之固至莆池,乃逃歸。齊三嬖大夫南郭子、蔡子、晏子率師以會于斷道。既會諸侯,駒之克乃執南郭子、蔡子、晏子以歸。

          初步译文:

          晋(晉)景公(晋侯)在位的第八年,将要派“隨會(随会、士会、范武子)”率领晋国的大军与各国諸侯在“断(斷)道”这个地方盟会,景公让“駒之克(郤克)”先出使齐(齊)国,告诉齐国的“高之固”说:“今春其會諸侯,子其與(与)臨之。”就是让“高之固”务必与会。在“駒之克”朝见齐顷公(齐侯)时,齐顷公竟让自己的女儿们从侧房中窥视“駒之克”,当“駒之克”起身要接受齐侯礼物时,这些公主们竟在侧房中嬉笑出声,“駒之克”非常生气,一下来就发誓说:“所不復訽於齊,毋能涉白水。”他是发誓要报复齐国对他的羞辱。然后“駒之克”先离开齐国,去“断道”等待各国諸侯。“高之固”随后前往,但走到莆池就又逃了回来。齐国的三位宠臣南郭子(南郭偃)、蔡子(蔡朝)、晏子(晏弱)率领军队继续前往断道与各国诸侯会盟。会盟完毕,“駒之克”就把南郭子、蔡子和晏子抓了起来带回晋国。

          《春秋经》与《左传》:

          己未,公会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宣十七年经》(p 0771)(07170006))(069)

          十七年春,晋侯使郤克徵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宣十七年传》(p 0771)(07170101))(069)

          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宣十七年传》(p 0772)(07170102))(069)

          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歛盂,高固逃归。夏,会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苗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群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高子及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绝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怀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焉用之?”晋人缓之,逸。(《宣十七年传》(p 0772)(07170103))(069)

          秋八月,晋师还。(《宣十七年传》(p 0774)(07170104))(069)

          秋,公至自会。(《宣十七年经》(p 0771)(07170007))(069)

          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燮(xiè)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chuán)沮(jǔ)。君子如祉(zhǐ),乱庶遄已(yǐ)。’君子之喜怒,以已乱也。弗已者,必益之。郤(xì)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zhì)乎?尔从二三子唯敬。”乃请老。郤献子为政。(《宣十七年传》(p 0774)(07170201))(069)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宣十八年经》(p 0776)(07180001))(069)

          十八年春,晋侯、卫-大子臧伐齐,至于阳穀。齐侯会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彊为质于晋。晋师还。蔡朝、南郭偃逃归。(《宣十八年传》(p 0777)(07180101))(069)

          《系年》:

          齊頃公圍魯,魯臧孫許蹠晉求援。駒之克率師救魯,敗齊師于靡笄。

          初步译文:

          齐顷公包围了鲁(魯)国,鲁国的臧孙许(臧孫許,臧宣叔)前往晋国求援。“駒之克”带兵前来援救鲁国,在“靡笄”打败了齐国的大军。

          《春秋经》与《左传》:

          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宣十八年传》(p 0777)(07180201))(069)

          楚庄王卒,楚师不出。既而用晋师,楚于是乎有蜀之役。(《宣十八年传》(p 0778)(07180401))(061、069)

          三月,作丘甲。(《成元年经》(p 0782)(08010004))(069)

          为齐难故,作丘甲。(《成元年传》(p 0783)(08010201))(069)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成元年经》(p 0782)(08010005))(069)

          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成元年传》(p 0784)(08010301))(069)

          冬,臧宣叔令脩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成元年传》(p 0784)(08010101))(069)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成二年经》(p 0785)(08020001))(069)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成二年传》(p 0786)(08020101))(069)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成二年经》(p 0785)(08020002))(069)

          卫侯使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成二年传》(p 0786)(08020201))(069)

          夏,有……(《成二年传》(p 0787)(08020202))(069)桥注:此“……”之处是《左传》最明显的残缺之处。

          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成二年传》(p 0787)(08020203))(069)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师败绩。(《成二年经》(p 0785)(08020003))(069)

          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shèng)。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shèng)。”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成二年传》(p 0789)(08020301))(069)

          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成二年传》(p 0790)(08020302))(069)

          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chéng)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曰:“欲勇者贾余馀勇。”(《成二年传》(p 0790)(08020303))(069)

          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成二年传》(p 0791)(08020304))(069)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旦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shèng)!”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成二年传》(p 0793)(08020305))(069)

          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徐关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成二年传》(p 0795)(08020306))(069)

          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xíng)。(《成二年传》(p 0796)(08020307))(069)

          《系年》:

          齊人爲成,以甗、賂(鉻?)、玉筲(毊?璆?)與淳于之田。

          初步译文:

          齐人求和,并献上了“甗、賂(鉻?)、玉筲(毊?璆?)”等珍宝还有“淳于”地方的那一块田地。

          桥案:

          此段中的“賂(赂)”字有点奇怪,以《系年》的“以甗、賂、玉筲與淳于之田”与《左传》的“赂以纪甗、玉磬与地”对比,或者就是贿赂之赂抄错了位置。

          《春秋经》与《左传》: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成二年经》(p 0785)(08020004))

          取汶阳田。(《成二年经》(p 0785)(08020007))(069)

          齐侯使宾媚人赂(lù)以纪甗(yǎn)、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qiú)。’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tiǎn)敝赋,以犒(kào)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桡(ráo)败。吾子惠徼(yāo邀)齐国之福,不泯(mǐn)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暱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shū)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成二年传》(p 0796)(08020308))(069)

          禽郑自师逆公。(《成二年传》(p 0799)(08020309))(069)

          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成二年传》(p 0799)(08020310))(069)

          夏,公如晋。(《成三年经》(p 0811)(08030006))(069)

          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成三年传》(p 0812)(08030201))(069)

          公至自晋。(《成三年经》(p 0811)(08030008))(069)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成三年经》(p 0811)(08030009))(069)

          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成三年传》(p 0814)(08030501))(069)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成八年经》(p 0836)(08080001))(069)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wèn)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成八年传》(p 0837)(08080101))(069)

          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德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德之次也。”(《成九年传》(p 0842)(08090201))(069)

          《系年》:

          明歲,齊頃公朝于晉景公,駒之克走援齊侯之帶,獻之景公,曰:“齊侯之來也,老夫之力也。”

          初步译文:

          第二年,齐顷公前来朝见晋景公,“駒之克”跑出来拉下齐侯的腰带,献给晋景公,说:“齐侯之來也,老夫之力也。”把功劳算到了自己头上。

          《左传》:

          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成三年传》(p 0815)(08030901))(069)

          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成三年传》(p 0816)(08030902))(069)

        • 家园 《系年》第十三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楚)莊]王圍鄭三月,鄭人爲成。

          桥注:

          此章《系年》有残损,此“……”处可能缺六字左右。

          初步译文:

          楚庄(莊)王(楚子,王)连续包围郑(鄭)国三个月,郑人终于求和。

          《春秋经》与《左传》:

          楚子围郑。(《宣十二年经》(p 0717)(07120002))(066)

          十二年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宣十二年传》(p 0718)(07120101))(066)

          《系年》:

          晉中行林父率師救鄭,莊王遂北……[楚]人盟。

          桥注:

          此章《系年》有残损,此“……”处可能缺十二字左右。

          初步译文:

          晋(晉)国的“中行林父(晋-荀林父,桓子)”率领大军前往援救郑国,楚庄王向北……[楚]人一同盟誓。

          《春秋经》与《左传》:

          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昭五年传》(p 1267)(10050402))(108)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宣十二年经》(p 0717)(07120003))(066)

          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hú)佐之;士会将上军,郤(xì)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jiǎo)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会闻用师,观衅而动。德、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君讨郑,怒其贰(nì)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德、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德也,二者立矣。昔岁入陈,今兹(zǎi)入郑,民不罢(pí)劳,君无怨讟(dú),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蒍(wěi)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rù),前茅虑无,中權,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huǐ)有言曰,‘取乱侮(wǔ)亡’,兼弱也。汋(zhuó)曰,‘於(wū)铄(shuò)王师!遵养时晦’,耆(qí致也)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宣十二年传》(p 0721)(07120201))(066)

          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 (010000)之《临》 (110000),曰:‘师出以律,否(pǐ)臧(zāng),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jǐ)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宣十二年传》(p 0726)(07120202))(066)

          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旆,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適(dí)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宣十二年传》(p 0728)(07120203))(066)

          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戌(xū)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德,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曰:“原、屏,咎之徒也。”赵庄子曰:“栾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宣十二年传》(p 0730)(07120204))(066)

          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宣十二年传》(p 0733)(07120205))(066)

          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龟。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岁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既免。(《宣十二年传》(p 0734)(07120206))(066)

          《系年》:

          趙旃不欲成,弗召,射(席?)于楚軍之門,楚人被駕以追之,遂敗晉師于河[上]……

          桥注:

          此章《系年》有残损,此“……”处可能缺十八字左右。

          初步译文:

          赵(趙)旃不想与楚人和平,不收回自己的部下,还向楚軍的营门射箭,“楚人(庄王?)”驾起战车追赶他,乘机在黄河岸边打败了晋国的军队……

          《左传》:

          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荧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chéng)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卫不徹,警也。”彘子不可。(《宣十二年传》(p 0736)(07120207))(066)

          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宣十二年传》(p 0737)(07120208))(066)

          潘党既逐魏锜(qí),赵旃(zhān)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shèng)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shuì);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乘(chéng)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tún)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chěng)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阵)。孙叔曰:“进之!宁我薄(bó)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shèng),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chéng)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宣十二年传》(p 0737)(07120209))(066)

          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穀不德而贪,以遇大敌,不穀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宣十二年传》(p 0739)(07120210))(066)

          王见右广,将从之乘(chéng)。屈荡户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shèng)广先左。(《宣十二年传》(p 0741)(07120211))(066)

          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扃,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旆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宣十二年传》(p 0741)(07120212))(066)

          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逢大夫与其二子乘(chéng),谓其二子无顾。顾曰:“赵傁在后。”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授赵旃绥,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木下。(《宣十二年传》(p 0741)(07120213))(066)

          楚-熊负羁囚知罃,知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宣十二年传》(p 0742)(07120214))(066)

          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宣十二年传》(p 0743)(07120215))(066)

          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jí)干戈,载櫜(gāo)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qí)定尔功。’其三曰:‘铺(fū)时绎(yì)思,我徂(cú)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德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幾,而安人之乱,以为己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德,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jīng ní)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tè)。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可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宣十二年传》(p 0743)(07120216))(066)

        • 家园 《系年》第十二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楚莊王立十又四年,王會諸侯于厲,鄭成公自厲逃歸,莊王遂加鄭亂。晉成公會諸侯以救鄭,楚師未還,晉成公卒于扈。

          初步译文:

          楚庄(莊)王(楚子)即位的第十四年,在“厉(厲)”这个地方与各国諸侯盟会,盟会未完,郑(鄭)成公(郑伯)就逃回了国,楚庄王于是前往讨伐。晋(晉)成公(晋侯)则率领另一伙諸侯去援救郑国,相持期间,晋成公死在了“扈”那个地方。

          桥案:

          楚庄十四年当公元前六〇〇年(鲁宣九年),则“(楚庄)王會諸侯于厲”事《左传》未载,仅在该年侧面提到:“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后来编辑《左传》依《经》分年的人,或者因《春秋经》之顺序错误,把“会于扈,讨不睦也”与“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的顺序搞错了(鲁之太史记录《经》文时,可能依照对方来告的时间顺序记录,未必是实际发生的顺序,记得杨伯峻先生的注释中提到过此类事)。

          《春秋经》与《左传》:

          楚人伐郑,取成而还。(《宣六年传》(p 0689)(07060501))(055)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黑壤。(《宣七年经》(p 0691)(07070005))(055)

          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会。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宣七年传》(p 0692)(07070401))(055)

          楚师伐陈。(《宣八年经》(p 0695)(07080010))(066)

          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宣八年传》(p 0698)(07080701))(066)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会于扈。(《宣九年经》(p 0700)(07090007))(066)

          晋-荀林父帅师伐陈。(《宣九年经》(p 0700)(07090008))(066)

          会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宣九年传》(p 0701)(07090401))(066)

          楚子伐郑。(《宣九年经》(p 0700)(07090012))(066)

          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宣九年传》(p 0703)(07090701))(066)

          晋-郤缺帅师救郑。(《宣九年经》(p 0700)(07090013))(066)

          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災也,吾死无日矣。”(《宣九年传》(p 0703)(07090801))(066)

        • 家园 《系年》第十一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楚穆王立八年,王會諸侯于犮(<氒>?厥?屈?)貈(貉),將以伐宋。

          初步译文:

          楚穆王(楚子)在位的第八年,与各国諸侯在“犮(<氒>?厥?屈?)貈(貉)”盟会,决定随后要讨伐宋国。

          《春秋经》与《左传》: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hé)。(《文十年经》(p 0575)(06100007))(061)

          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hé)。将以伐宋。(《文十年传》(p 0577)(06100501))(061)

          《系年》:

          宋右師華孫元欲勞楚師,乃行,穆王使驅孟渚之麋,徙之徒稟(林)。宋公爲左盂,鄭伯爲右盂,申公叔侯知之,宋公之車暮駕,用抶宋公之御。

          初步译文:

          宋国的“右師華孫元(即华元,右师为官职,华孙为华家族长历代相传的称号)”建议要顺从楚人,于是他奉着宋公前往朝见楚穆王,穆王领着他们去打猎,先要把“孟渚之麋”驱赶到“徒稟(林)”。在这个驱赶行动中,由宋公和他的手下为左翼,郑(鄭)伯和他的手下为右翼,“申公叔侯(下面《左传》中称此人为“文之无畏”、“无畏”、“毋畏”或“申舟”、“子舟”,称其子为“犀”、“申犀”)”负责监察,他发现宋公的战车没能及时准备好,就责打了宋公的驾车人。

          《左传》:

          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chì)其仆以徇(xùn)。(《文十年传》(p 0577)(06100502))(061)

          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强)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彊(强)也。敢爱死以乱官乎!”(《文十年传》(p 0578)(06100503))(061)

          《系年》:

          穆公即世,莊王即位,使申伯無畏聘于齊,假路於宋,宋人是故殺申伯無畏,拕(奪)其玉帛。莊王率師圍宋九月,

          初步译文:

          楚穆公(王)去世,楚庄(莊)王(楚子)即位,让“申伯無畏(即“申公叔侯”)”出使齐(齊)国,途中要经过宋国,结果宋人杀了“申伯無畏”,抢走了他所带的礼品。于是楚庄王出兵包围了宋国,一直围了九个月,

          《春秋经》与《左传》:

          秋九月,楚子围宋。(《宣十四年经》(p 0753)(07140004))(061)

          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宣十四年传》(p 0755)(07140301))(061)

          《系年》:

          宋人焉爲成,以女子與兵車百乘,以華孫元爲質。

          初步译文:

          宋人不得已向楚人求和,献上了宋公的女儿和一百乘兵車,还由“華孫元”前往楚国作人质。

          《春秋经》与《左传》: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宣十五年经》(p 0757)(07150002))(061)

          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宣十五年传》(p 0759)(07150201))(061)

          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宣十五年传》(p 0759)(07150202))(061)

          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宣十五年传》(p 0760)(07150203))(061)

        • 家园 《系年》第十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秦康公率師以送雍子,晉人起師,敗之于堇陰。左行蔑、隨會不敢歸,遂奔秦。

          初步译文:

          秦康公(秦伯)亲率秦军护送“雍子”回国,晋(晉)人起兵抵抗,在堇阴(陰)打败了秦军。左行蔑(先蔑、士伯)和隨會(随会、士会)不敢回国,只好流亡秦国。

          《春秋经》与《左传》: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文七年经》(p 0554)(06070006))(054)

          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文七年传》(p 0558)(06070401))(054)

          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逼),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禦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文七年传》(p 0558)(06070402))(054)

          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文七年传》(p 0561)(06070403))(054)

          《系年》:

          靈公高立六年,秦公以戰于堇陰之故,率師爲河曲之戰。

          初步译文:

          晋灵(靈)公“高”在位的第六年,秦康公为了报复堇阴之战,带领秦军与晋军在河曲打了一仗。

          《春秋经》与《左传》:

          夏,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文八年传》(p 0566)(06080201))(054)

          夏,秦伐晋。(《文十年经》(p 0575)(06100002))(054)

          十年春,晋人伐秦,取少梁。(《文十年传》(p 0575)(06100101))(054)

          夏,秦伯伐晋,取北徵。(《文十年传》(p 0575)(06100201))(054)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文十二年经》(p 0586)(06120007))(057)

          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禦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文十二年传》(p 0589)(06120601))(057)

          臾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文十二年传》(p 0590)(06120602))(057)

          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文十二年传》(p 0590)(06120603))(057)

          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文十二年传》(p 0591)(06120604))(057)

          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文十二年传》(p 0592)(06120605))(057)

          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文十三年传》(p 0594)(06130101))(057)

        • 家园 《系年》第九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系年》:

          晉襄公卒,靈公高幼,大夫聚謀曰:“君幼,未可奉承也,毋乃不能邦?”猷求強君,乃命左行蔑與隨會召襄公之弟雍也于秦。

          初步译文:

          晋(晉)襄公去世,当时晋灵(靈)公“高”年纪很小(据《春秋经》,晋灵公名为“夷臯”),晋国的大夫们商量说:“君幼,未可奉承也,毋乃不能邦?”意思是我们的国君这么小,恐怕国家立不住。于是想找一个年富力强的人作国君,最后决定让“左行蔑(先蔑、士伯)”和“隨會(随会、士会)”去秦国请晋襄公的弟弟“雍”回国为君。

          《左传》:

          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德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君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bī)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己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文六年传》(p 0550)(06060501))(048、054)

          《系年》:

          襄夫人聞之,乃抱靈公以號于廷,曰:“死人何罪?生人何辜?舍其君之子弗立,而召人于外,而焉將寘此子也?”大夫閔,乃皆背之曰:“我莫命招之。”乃立靈公,焉葬襄公。

          初步译文:

          “襄夫人(穆赢)”听说此事,就抱着晋灵公(大子)到朝廷上嚎啕大哭,说:“死人何罪?生人何辜?舍其君之子弗立,而召人于外,而焉將寘(置)此子也?”意思是国君有这个儿子你们不立,将来他可怎么办呢?大夫们可怜这娘俩,都说:“我莫命招之。”他们都说自己没让人去召“雍”回来,于是就立灵公为君,然后为襄公下葬。

          《左传》:

          穆赢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逼),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禦秦师。(《文七年传》(p 0558)(06070402))(054)

        • 家园 《系年》第八章与《春秋经》和《左传》相关段落的对比

          《左传》:

          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shù)焉,于是乎有殽(xiáo崤)之师。晋禦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襄十四年传》(p 1005)(09140103))(086)

          桥案:

          此段《左传》是对本章《系年》主要内容——郑殽之战的简单概括,出自某部戎人首领之口,该部戎人的前辈当年参与了殽之战。

          《系年》:

          晉文公立七年,秦、晉圍鄭。鄭降秦不降晉,晉人以不憖。

          初步译文:

          晋(晉)文公(晋侯-重耳)在位的第七年,秦、晋两国出兵包围了郑(鄭)国。郑人单独向秦国臣服,却不理睬晋人,晋人很生气。

          《春秋经》与《左传》:

          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成十三年传》(p 0861)(08130302))(078)

          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僖二十九年经》(p 0475)(05290003))(049)

          夏,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塗、秦-小子慭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会公侯,会伯子男可也。(《僖二十九年传》(p 0476)(05290201))(049)

          晋人、秦人围郑。(《僖三十年经》(p 0478)(05300004))(049)

          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僖三十年传》(p 0479)(05300301))(049)

          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惟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僖三十年传》(p 0479)(05300302))(049)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僖三十年传》(p 0482)(05300303))(049)

          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僖三十年传》(p 0482)(05300304))(049)

          《系年》:

          秦人豫(舍)戍於鄭,鄭人屬北門之管於秦之戍人,秦之戍人使歸告曰:“我既得鄭之門管巳(矣),來襲之。”

          初步译文:

          秦人在郑国留下了一部分军队驻守,郑人于是把北城门的管理权交给了秦国的驻军,可秦国驻军的将领竟派人回国通告说:“我既得鄭之門管巳(矣),來襲之。”说是他们已经掌握了郑国城门的钥匙,让秦穆公(公,秦伯)派兵来偷袭(襲)郑国。

          《左传》:

          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禦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閒,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僖三十二年传》(p 0489)(05320302))(049)

          《系年》:

          秦師將東襲鄭,鄭之賈人弦高將西市,遇之,乃以鄭君之命勞秦三帥。秦師乃復,伐滑,取之。

          初步译文:

          秦国的大部队在偷袭郑国的半路上,碰上了正要去西边做买卖的郑国商人弦高,弦高就假装是奉了郑君(郑穆公)的命令来犒劳秦军的三位大将。(偷袭被发现,)秦军于是只好撤退,回程中攻灭了滑国。

          《春秋经》与《左传》: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僖三十三年经》(p 0492)(05330001))(049)

          三十三年春,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chāo chéng)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僖三十三年传》(p 0494)(05330101))(049)

          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告于郑。(《僖三十三年传》(p 0495)(05330102))(049)

          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僖三十三年传》(p 0495)(05330103))(049)

          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僖三十三年传》(p 0496)(05330104))(049)

          《系年》:

          晉文公卒,未葬,襄公親率師禦秦師于崤,大敗之。

          初步译文:

          当时正赶上晋文公去世,还没有下葬,晋襄公(子,公)仍然亲自带领晋军在“殽(崤)”这个地方设下埋伏,歼灭了秦国的远征军。

          《春秋经》与《左传》: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僖三十二年经》(p 0488)(05320004))(049)

          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僖三十二年传》(p 0489)(05320301))(049)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僖三十三年经》(p 0492)(05330003))(049)

          癸巳,葬晋文公。(《僖三十三年经》(p 0492)(05330004))(049)

          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弘御戎,莱驹为右。(《僖三十三年传》(p 0497)(05330301))(049)

          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僖三十三年传》(p 0498)(05330302))(049)

          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構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雠,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纍(léi)臣衅鼓,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僖三十三年传》(p 0498)(05330303))(049)

          秦伯素服郊次,郷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曰:“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僖三十三年传》(p 0500)(05330304))(049)

          《系年》:

          秦穆公欲與楚人爲好,焉脫申公儀,使歸求成。秦焉始與晉執亂,與楚爲好。

          初步译文:

          秦穆公只好转向楚国,下令释放了“申公仪(儀)(鬭克)”,让他回国向楚人示好,要与楚国订立和约。秦国自此改变了与晋国结盟的政策,而与楚国结盟。

          《春秋经》与《左传》:

          秋,楚人灭江。(《文四年经》(p 0532)(06040004))(049)

          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shù)。(《文四年传》(p 0534)(06040601))(049)

          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绝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勋,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殒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成十三年传》(p 0861)(08130302))(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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