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金明驿一 暴雨 -- 坚决要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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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可能剧透]以下是我估计的结局

宋同志屡次失手,这次不挂是不可能了,n年后幸存在洞里的柳儿出手告发,吴师弟栽在自己女儿手上,大呼报应~~~

家园 明天回娘家接老婆,纯山区,无网络

谜底在大后日回家后揭晓。不过你构想的宋代版小白毛女到是很赞。不过在前面有复仇一节有披露,吴乔的正房夫人是县吏的女儿,靠一个弱女子的告状是扳不倒吴家大财主的。

至于宋同志的两次失手,第一次纯是给有心算无心。第二次却是救人时发现吴乔造假,报仇机会就在手边,强行出手盗印板也是人心使然。

再解释一下为何要去救柳叶,宋楮从年纪与唐喜的供述中推断柳叶与吴乔可能有血缘关系,但不肯定。写匿名信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分散注意。至于吴乔找到接生婆,作出肯定的判断就不关宋楮的事了。

家园 俺觉得挂不了

火攻,大火浓烟正好作为钻地道的掩护。之前地道入口小,钻不进去,但不代表一直都钻不进去。

根据主角不死论,我猜主角重伤,在山洞里面养伤,过个三年五载的再次出世。也许洞里更有一番玄虚。

家园 宝催啃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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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金明驿二十三 秘访

(会子换界其实始于孝宗乾道四年。宋史.食货志载:四年,以取到旧会毁抹付会子局重造,三年立为一界,界以一千万贯为额,随界造新换旧。另据《楮币谱》载,行于乾道元年的七十二界一贯会子图案为汉循吏增秩赐金,五百文会图案才是卜式上书献家财。因没有查到“汉宣帝勉厉二千石,其有治效者,增秩赐金”的图片,只查到卜式上书的图片,为尽量贴近历史来演绎,故只得转借一下。)

“乾道二年,以会子之弊,出内库及南库银一百万收之。二年,以民间会子破损,别造五百万换给。又诏损会贯百钱数可验者,并作上供钱入输,巨室以低价收者坐之”。《宋史.食货志》

“盘鸡岂能供大嚼,杯酒安足直一醉。沥血祈哀容贷纳,拍案邀需仍痛詈,百请幸听去须臾。冲夜捶门谁叫呼,後胥复持朱书急,急符预借明年租。”离正月完税之期还有两月,催秋税的里正、户长们便急不可待的在四乡折腾得鸡飞狗跳。朝廷虽颁下了缴税用的斛样,这县里胥吏狡诈非常,等纳粮入斛时,便拿个铁铲边拍边摇,把斛里的粮米拍得铁紧,反而比往阵收得还要多些。缴税多些个的农户,宁可塞上百余钱作贿,换用旧斗。更不说那加耗、折变、义仓、脚钱、起纲钱、使用钱、勘合钱,只说那县衙害民胥吏张押司。他家养着些城里的泼皮无赖充作揽户,承揽赋税,中间剥皮。揽户中更有那甚者,将缴税的税钞不用朱印,只给白钞,逼得农户再缴上一遭。不过这一切却烦不到吴家,因为这张押司就是吴乔的丈人。这几日,吴乔带了浑家,纳完了秋税的粮钞,正歇在张押司家。

“贤婿,听言月前你家忽遭祝融,新收佃粮烧个干净,正想问你个实信,好在相公面前为你家讨情,如何这般快就携粮钞来完税?”

“多劳岳父费心,这完粮缴税乃是朝廷法度,我家些许小灾,不在话下。”吴乔头戴方顶员外巾,身着锦缎交领长袍,一身新衣收拾得干干净净。对着张押司行礼答话时还真是玉树临风,风姿绰绰,除了两颗漏风的门牙,和往日无半分差别。

吴乔脸上堆着笑意,接着道:“岳父,这次上县除了缴秋税兼看望您老以外,却是另有一事相请岳父相帮。”

“何事?”

“几月前官家出库银换钞,我当时不知,后悔不已。现听闻朝廷有诏,以民间会子破损,造新会换给。又诏会子钱数可验者,并作上供钱入输。小婿家中收得各地产业历年输来官会,检点之下,已有旧官会十万余贯,除小数缴了秋税,其余部分却想请岳父帮忙,将家中旧会换新。若县里新钞不足换,趁着上解秋税,和县里换成制钱、粮米亦可。”

“哦,此事不难,你家这些旧会若污损破烂不多,换给县里,正好省却不少上解秋粮的麻烦,待我寻机与相公分说。”

“多谢岳父。”吴乔笑眯眯的叉手谢了,又从怀里摸出一卷纸来道:“这是家里存的旧会五百贯,请岳父收作样子,代为斡旋。”

“那用得这多钱钞作样?”

“岳丈为小婿奔走,总不成让泰山破费。若事成,小婿再备礼相谢。”

房里传来哗哗的点钞声,一会张押司道:“你手上的官会保管得甚好,只是纸张旧些,但数目清楚,破损亦少。贤婿且坐,我这便去将此事告与县内主簿,若他同意,正好和他一起向相公进言。”言罢,便随着沓沓的脚步声,走出宅去。

秋日至,天转凉,太阳懒懒的挂在当空,发出的光线似乎没有甚么温度般。寒凉的风拂过大地,枯黄的野草跟着有气无力的舞动几下,软软的又趴了下去。秋税已快收罢,今天又到了金明草市的集日,驿道上零零落落走着几股来赶集的行人,一架蒙着布幕的骡车在路上缓缓而行,边上随着几名围着捍腰的青袍大汉,个个虎背熊腰,面有凶悍之气,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好似挤着些长条形的物事。赶车的青衣小哥冷得紧了紧衣服,转过头来对车内道:“干办冷不冷,从这到金明草市还有四五里地,可要人服待加衣?”车帘撩开,现出个长条脸老者,双目精光一闪即没,颔下灰须动了动,开口道:“金明驿过了么?”那青衣小哥答道:“过了好几里地了。”长条脸的老者微微颔首道:“快些赶车,到金明草市办完事,再回宅歇住。”青衣小哥应了,啪的甩出一声鞭响,壮骡晃晃脖下的铜铃,拉出一路清脆的叮呤声,在驿道上得得的疾奔起来。

正午,这一行人来到了金明草市。那长条脸老者先引着众人在市里兜了一圈,寻无人处分派了几句,众人领命散开。几名青袍大汉言道是主家置了新宅,在集里各处买物,丝绢布麻,酱醋盐茶,零碎家什,无所不要,出手大方,从不议价,就是甚罗嗦,总要与作经济的摊贩、客商闲话上一阵,才从怀里摸出银两会钞。这些作小经济的商贩那有钱找,又舍不得这桩生意,只得与其它贩子凑换些零钱,那买物壮汉却吹胡子瞪眼,说甚制钱太重,不便携带,只要楮币。如此这般,转得几轮,集上楮币告净,早有那精乖的客商跑到吴家粮栈兑出会子来,散给各商贩作找头,从中赚些跑腿钱。等到天暗散集,这伙壮汉将买得物事堆在车上,满当当一车,走出金明草市,向北而去。

金明草市北端五里有座村舍,村东有幢两进的宅院,前院的藤架上吊着几个葫芦,爬满了开着紫花的草金铃。这座宅院原是个乞病在家的散官别宅,不知何故,几日前,这散官又得了州里文书,急匆匆赶去了州里。过得几日,一个长条脸的老者带着伙青衣壮汉住进宅来,道是已买下此宅。这伙人平日四处行走,常去吴家附近盘恒。

天尽昼时,这伙青衣汉子牵着一辆堆满了物事的骡车,回到宅里。紧闭上中门,卸了骡子,一车物事却不摆用,都拉拉杂杂堆在侧房,全无个模样。厨舍里渐渐冒出了炊烟,厅堂掌灯,不一会饭菜端上方桌,七八个青衣汉子让老者坐了上首,才坐下来吃饭。

吃罢饭,撤了盘碗,桌上又加了两盏灯,众人各从怀里掏出不少纸卷来,都摊在桌上。

“干办,连日来众兄弟四处查访,那吴家近日在四乡收了不少粮米、山货,皆是用半旧官会给付,我已悄悄换了几十张在此,便是这些。”

“嗯,甚好。”为首的老者摸起几张楮币,在灯下细细的看了阵道:“果然,这些官会也是表面色作黄黑,隐有水渍。待浸汁出水,明日用草金铃花试过便知端的。”

“干办,这些是今日在集里收的官会。这些官会除小量七十一界会子外,大部分都是由商贩至吴家粮栈中兑汇出来七十二界旧会。吴家粮栈兑出来的旧会亦有如干办所言的特征,除此之外,我还在其中找几张连边上破损都一致者。”

“拿过来看。”那干办接过会子,在手中叠作一沓,对着灯光比了比,又道:“还真是如此,这边缘破损不但一致,从单张看不出,多张一起看……”那干办挥了挥手中的官会,笑道:“竟然看得出淡淡的挫痕。”

众人传看着这叠楮币,也笑将起来,一人拍马道:“还是干办眼亮,小人这狗眼便差得远了,竟然当时没发现。”那干办摆手止住众人,对一名络腮须的青衣大汉拱手道:“节级,你率暗探在吴家后宅山上蹲了几夜,可有发现?”

“禀干办,我等这几夜都守在吴家后山,从山上看,那吴家后宅死气一团,宛若鬼域,故前几日不曾有发现。昨夜我亲自下山,冒险靠近偷听,那吴宅后宅虽无灯火,但抄纸磕板声的印刷声隐绰有闻,风头里也有股烟墨靛蓝的气味。另外吴家藏有私兵一事,我也发现有持械的黑衣汉子在后宅附近出没。”

“好!妙极!节级立下如此大功,我定书禀相公。”那干办抚须大笑道:“看来这唐喜首告吴家伪造会子一事,已是铁案如山,我这便作文书。节级,可能明日要劳你跑一趟,将书信、物证上报相公。这吴家财大势大,又有私兵,须引大军前来围庄剿杀。”

兔必肯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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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楼主不厚道啊,还有肯提牛
家园 牛快没了,还有两章收官结束
家园 花催个,
家园 【原创】金明驿二十四 合围

“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百声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

离元旦还有七八日,吴家已不时响起了的鞭炮声,给这座豪门大宅又增加了许多热闹的过年气氛。吴家的仆人们在几位管家的指派下忙得脚不沾地,除洗洗涮涮的清洁着整座大宅,还要贴对联、打年糕、搓索饼、浸屠苏酒,大家都在为过个丰盛欢乐的年节而忙碌着。宅里前阵虽不太平,给火烧了两把,但如今东主的心情看起来是相当的畅快。上县缴税反运了大量粮钞回来,外地产业输来的银两新钞也是流水价不绝,十几个账房忙碌到现在都没算清爽,连家里的所有仆人解年底工钱都却比往年多上二成,一个个都乐歪了嘴,都把那吴乔当作个大方的好东家。

后院还是和以前一样封闭着,左厢一间幽闭的小房里充斥着难闻的霉味和尿骚味,墙角的床上用铁链锁着一个臭哄哄的汉子。他正背着身子,身下放着一个小碗,用指尖小心的捏着一团破布,蘸了碗里的水,在手脚处带锈的铁链环上轻轻的擦。他侧了侧耳朵,似乎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扯把铺草盖住身下的瓷碗,又拿破布缠在手脚的铁链上。

“师兄,这阵过得可好?”吴乔脸上挂着舒心的浅笑,在门外行礼道。

“甚好,就是送来的菜肴太糟。你家的厨子该早些换掉,那只黄金鸡根本就没入味,肉又老,塞牙得很!酒到是不错,是你自家私酿的罢。”

“好说,只要师兄配合,随便吩咐,我晚上就给你换个手艺好些的厨子。”吴乔畅怀的笑着,脸上又促侠的挤出些笑意道:“师兄如此英雄,要是早些识时务,何至于此呀!”

“哼哼,成王败寇!你贪利留我性命,焉知哪日我翻身过来,把你碎尸万段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吴乔狂笑了半晌,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脸色一沉,恨道:“你打折我一只手,我便挑了你的手筋;打落我两颗牙,我便挑了你的脚筋。要不是为了要你写花押,给你留只右手右腿,你早就是废物一滩,还想甚么翻身。呸!”吴乔捡起块碎瓦,向门里丢去。

“看看你这个断手断脚的窝囊样,连个石子都躲不开。你拿甚么翻身!”吴乔腕伤早已痊愈,躬身下去又捡几块扔去,直把房里被锁住的汉子砸得面额出血,才从鼻子里轻蔑的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吴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总有一天吴家要遭灭门之祸!”房里那人抬手擦掉额上的鲜血,对着吴乔的身影诅咒道。

吴乔气哼哼的离开后宅,回到卧室,走出门来。门外的童仆上前禀道:“东主,孙管事让您去账房一次,说是今年的账目已算出个大要,要请您过目。”吴乔随便应了,自去账房看账。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还未降雪,凌厉的朔风就像刀子一样在原野上穿梭。董大成用双手在两颊上狠搓几下,冻得靛青麻木的脸才恢复了点知觉。转头看看身后属于驻屯军的一营彪悍士兵,身着厚厚的袍袄,头上遮风的毡帽,肩栓长枪,腰挂银刀,其中还有一队兵士背着唤作“神臂弓”的踏弩,目光只随着队首的部将背脊,一声不吭的前行。“果是群目中无人的骄兵悍卒,仿佛自己只是一只带路的狗儿。”董大成心道:“韩忠武带过的兵就是不同!我虽只是提点刑狱司下一个土兵头子,可出来协查案子的时候连干办都要奉承我一声‘节级’,在他们眼里我这没见过血的土兵只怕连狗都不如。”正想间,肩上给人搡了一把。

“董节级,还有多远,勿要误了时辰?一入夜,粮栈那边便要动手。”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使臣推推董大成的肩头,发问道。

董大成见对方客气,忙躬身回答:“就快到了,这吴家庄园甚大,附近十余里都是他家田产,唯恐走漏了消息,我带的是绕到后山下去的路。”

“你们提刑相公真是甚有面子,竟然能说动帅司,从驻屯大营拨出我们一营兵来相助剿贼,难不成这吴家是积年的老匪么?”

“据小人查访得实情,吴家私兵俱是些亡命汉子,刀弩俱全,加上宅内庄丁男仆只怕不下两百人,庄子四周又都是吴家佃户,相公也是为稳妥起见罢。”董大成快行了几步,回头又道:“干办他们该就在前面山脚下等候。”

冬天的日头行得快些,还不到酉时,天色就有些迷蒙。吴家大宅门口的狗儿吠叫起来,呜呜两下,就断掉了声响。紧接着,院墙外就响起纷起的脚步声。

“东主,不好了!宅外来了好些兵士,把前宅围上了。”吴家童仆一头冷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叫道。

吴乔正笑欣欣的捧着账簿,闻此言如五雷轰顶,直跳起来道:“甚么时候的事?”“也就盏茶功夫。”吴乔强定了定神,搓搓颤抖的双手,说道:“我去看看再说。孙管家,你让家里的庄丁男仆都准备一下,以防万一,外面的兵士也许是山贼也不一定。”

天色微暗,看不得太远,从一幢靠墙的二层小楼向外看,墙门外那整齐的士兵,和那墙下点点的火光就已让吴乔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哪里出了漏洞,怎会突然有大军来围庄,县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呀?”吴乔推开窗板,探身出去高叫道:“外边是那位将军来我庄,又有何公干,敢请入内奉茶!”

“吴乔,勿再装乔,你伪制十数万贯假楮案子发了,路里提刑相公命我等来擒你。乖乖的开门就缚,不然惹怒大军,把你全庄烧作白地。”墙外有人扯起嗓子喊道。

吴乔心中一凉:“完了,假楮案发!不对呀,这批的楮币作得甚是精致,又用秘法作旧,和真会别无二致,先在附近试用,无一个有疑;又在各州店铺买物换钱,到官库兑银两换新钞,都没出半点漏子。这提点刑狱司又不管钱钞,怎会这般快发觉此事?”只在心里盘算,院外那人又叫道:“吴乔,你再不开门,休怪大军无情。”

“这人声音似有些熟悉!”吴乔回过神来,仔细对着墙外高叫那人辨看。“娘的,是唐喜那厮!他在草市里作拦头怎会知晓此事?”窗边的板壁上夺的一声,一根包铁的雕翎射破木墙,插进寸许,杆尾在空气中嗡嗡的抖动。

“拼了!”吴乔恶狠狠的关上窗板,缩身进房。“提刑司属下不过有些土兵、弓手,就算门外的好像强上一些,拼起命来,总归逃得了性命。”吴乔跑下楼,对聚拢在前院里的庄丁男仆叫道:“祸事来了!勿听他们胡言是甚么官兵,外面乃是前阵伤我那仇家引着一伙假作官兵的强贼杀上门来。不但要劫财,还要灭门,大家个个有份。速速拿了刀棒守住各门,不然都活不过今夜。”

庄丁们面面相觑,孙管家上前问道:“员外……”吴乔抢过刀来,不等孙管家说完,照头一刀,砍在他颈侧,血泼撒撒喷涌出来,溅出丈远,把孙管家便杀了去。吴乔青筋暴跳,持刀黑口黑面的吼道:“还不上前,这就是榜样。”唬得众庄丁男仆不敢不取了刀棒在手,挤挤挨挨,粪蛆般靠作一堆。吴乔提刀点了五六个胆大亡命些的庄丁,下令道:“你们几个各自引人守住各门。反正是要死,有怕死不前的直接杀了。若能守住这家业,我愿把吴家老宅的财产平分给各位相谢,死的双份。”这两手恩威并施,骗得众人上前,心道:“这乌合之众怕也只能撑得一时。”道声:“我去安顿下女眷。”跑去卧室,打开夹墙秘道,向后院跑去。

吴乔才到后宅,就听到前院厮杀声、叫喊声、惨呼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而后院几十名黑衣汉子早荷刀持弩,守在庭院。

“四下如何?”吴乔对一黑衣头目道。

“兵士似都在前宅,附近官军不多,是否杀出去?”

“五人一伙,四散冲出,以免中伏。”

后宅前侧三座门被从内拉开,五人一组的黑衣汉子如四散的乌蝇冲出门去,二人舞刀在前,一人持刀居中,两人荷弩在后。

“射!”五十步外的土埂下一声梆子响,密集的箭雨似狂风摧叶,扫荡着宅门外的一切,又第第朵朵插入半开的门扇,顷刻间就收走了十数条人命。

“神臂弓!”一个识货的亡命徒给射穿大腿,跌倒在地,惊恐的哭喊,接着便给一记劲箭贯脑夺魂。

“冲!”蛮牌在前,左右长枪,火长持刀守住后路,向后宅发出层层叠叠的冲击。刀牌撞开射成蜂窝的门扇,左右长枪抖出银亮的枪花,寻的疾刺,长刀在后补漏枭首,一团团兵士仿佛熟练的杀人机器,涌进宅门。

后宅里伏尸籍籍,一名亡命的黑衣汉持弩射倒个兵士,不及上矢,长枪飞来,将他钉进廊柱。剩下的黑衣汉维持不住阵形,四散而逃。

“灭门之祸!灭门之祸!哈哈哈!大家一起死罢。”吴乔疯颠了,挥刀砍开两个阻路的黑衣壮汉,提着带血的钢刀,向左厢一间房冲去。

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黑衣汉们,在院内被枪戳刀劈,跳出墙外是利箭穿身,跪下投降死得更快,士兵们枪都不使,由火长顺手揪住头发,在颈上一划,取下头来,再抬腿踢到一旁,免得挡路。前院的喊杀声早已平息,传过来一阵阵呻吟,后宅只有双刀相击的金鸣,枪箭入肉的痛叫,还有临死前绝望的悲呼,渐渐的,连这些响动都没了,敢抵抗的与不敢抵抗的都杀了个干净。

忽然,左厢里传出一声悲苦的咆哮:“宋楮,你这断手断脚混蛋,这样粗的铁镣都锁不住,你逃去那了?给我出来!出来!出来!”疯狂的回音在后宅里激荡,引得这些嗜血的兵士们仿佛猛虎发现了肥美的羊豕,一群群的向左厢房里涌去。

全文最后一回兔必肯顶牛

关键词(Tags): #金明驿
家园 宋师兄混得不行啊,都残废了....

还不如我那个烧死好...

提问,既然早遣了唐喜报官,为啥后来还涉险偷版,结果白误了徒弟性命,自己也残废.宋师兄聪明面孔笨肚肠.

家园 可惜了老宋

活着也是个废人,没有折儿后继,也不能再传授武功给新人.

技艺失传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做假,我都想学呢?

送了无数花,终于有点收获了.

送花成功,可取消。有效送花赞扬。恭喜:你意外获得 4 铢钱。

参数变化,作者,声望:1;铢钱:0。你,乐善:1;铢钱:3。本帖花:1

家园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前文有细节透露

反正只剩最后一章,也不怕甚么剧透了,把前文的细节提出来说明一下。

首先,唐喜在宋楮师徒进吴宅前并没有去告状,因为宋楮是假装提刑司的干办骗取口供,唐喜去提刑司告状,宋楮自己也是数案在身,会把自己扯进去。唐喜到提刑司告状是二十二章以后的事,他其实也只是个傀儡。

二十二章 焚灭“只是墙洞甚小,只过得柳叶,宋楮恐钻不出。宋楮欲翻墙而出,才上墙头探首向外一看,就见墙外火把点点,黑衣汉已把金明驿团团围住。”

后院外也给围了,不光宋楮逃不了,柳叶从墙洞出去也不一定能跑掉。

“仿佛那杀神降世,只来收取人命。”

宋楮到前院大开杀戒。

“把后院墙外的兄弟都调进来,前后院拿弓弩围死了”

前院死伤惨重,宋楮又守在屋内,后院墙外的人被调进后院。

从这三点看,柳叶已经是可以安全的逃掉了。

二十三章 秘访“果然,这些官会也是表面色作黄黑,隐有水渍。待浸汁出水,明日用草金铃花试过便知端的。”

看这位提刑司干办检验伪钞的方法与语气,先是“也是”,接着很肯定的要浸汁出水,用草金铃花来验这些旧钞。说明这些假旧钞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能用草金铃花来检验。那是谁告诉他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检验呢?草金铃花还有个大名叫作牵牛花。

“看来这唐喜首告吴家伪造会子一事,已是铁案如山。”

原来是唐喜首告,可是这批伪钞作得精致,唐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告不灵的,说明前面这个检验方法很有可能是唐喜告状时说的。可唐喜只是一个吴家拦头,又怎会知道检验假旧钞的办法?要知道在二十二章曾逃出去了个柳叶。

二十三章 合围 “他正背着身子,身下放着一个小碗,用指尖小心的捏着一团破布,蘸了碗里的水,在手脚处带锈的铁链环上轻轻的擦。他侧了侧耳朵,似乎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扯把铺草盖住身下的瓷碗,又拿破布缠在手脚的铁链上。”

宋楮碗里是什么?为什么要用来擦铁镣?还怕吴乔知道?

“不对呀,这批的楮币作得甚是精致,又用秘法作旧,和真会别无二致”

秘法作旧。吴乔只学艺一年,还有很多是逼问出来的,这秘法从何而来?

“娘的,是唐喜那厮!他在草市里作拦头怎会知晓此事?”

再一次提醒唐喜连造假钞都不知道,他是拿什么去告的?

“宋楮,你这断手断脚混蛋,这样粗的铁镣都锁不住,你逃去那了?

宋楮逃了,怎么弄断的铁镣?

最后。

如果大家还能想起小学或初中作得一个PH值小试验,就不难明白宋楮的阴谋是什么了。

家园 原来是反间呀~~都快弄成死间了

就是宋师兄故意给吴师弟吃药,教他用PH试纸法作旧,然后事先让吴女儿去告诉唐喜鉴别法....

家园 没办法,不用这种毒计在火焚金明驿就全完了

吴乔有财有势,又有提防,可不好斗。金明驿被围,已近死局,宋楮不用阴谋,是搞不定吴乔的。柳叶太小,一个人上州府告状太困难,唐喜用来作傀儡是最优选择。第一是胆小怕官,第二是贪财求赏,第三是作过驿子,对公门熟悉,不容易出问题,比井根之类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户要好得多。

家园 莫非醋还能擦断铁镣?这也太肖申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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