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日本研修轶事（一 泥红锅） -- 啸龙

日语研修结束后，小L和Y先生住进了公司给他们安排的宿舍。

第二天小L装好地图，带上新买的指南针，全副武装地出门想侦查一下周边的环境，出门没走出几步，邻居门前挂的姓名牌就让他大开眼界，上面大书“鬼头XX”。这以前只听说过姓什么田中，松下之类的，没想到还能有人姓鬼头的，而且还和鬼头做邻居了。

这一见到鬼头，白天都能撞上鬼打墙。小L手里拿着地图可就是走不对路，好像无论东南西北这地图和现实总是拧着的。就连手里的指南针也不对劲。一路上不停的问路才能走对地方。

回来后左思右想在那见了鬼那。终于明白了不是鬼头的事，是手中的指南针在作怪。

原来这指南针是车用的，它标着南的那面指的可不是南啊。那时咱们都土啊，不仅不会开车，就连车用指南针也不会用，照着这车用指南针走路，还真走出了一个南辕北辙。

留学日本要是读“短大”，十有八九是去打工？？

所以叫短大

任谁也不会去日本读大专，所以申请短大一般就是为了取得签证好打工而已。

1 十多年前和一个去日本研修回来的人聊过。他原来在本市一家中日合资企业，后来去日方企业做研修生，回来算是混到中层了，因为日语说得很好。他说，去日本研修有没有收获基本上看个人，聪明点的多学学，否则就只能赚点钱回来。当时我问不会日语能不能去研修，他说：“看仓库你总会吧”

2 和另一个日本回来的研修生聊，在生产线工作，和她一起打工的还有很多日本中学生，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学习，答曰学习太没劲。好像老板对她们研修生还不错，带她们去看郊游樱花，偶尔请她们去家里做客之类的。虽然对她们不错，但靖国神社还是去参拜。

3 日本早已打大学生的主意了。省内有家原来负责援外，现在没什么援外的活就利用援外的经验搞劳务输出赚钱。这家公司替日本旅馆业在日语系大学生中招实习生，大多在温泉，旅馆工作，正规的那种。据这家机构说，收入不错，工作也累，不过回国后在日资企业都能找到好工作。

4 若干年前有一起在中日两国都比较轰动的事件，涉及到中国研修生和日本雇主的纠纷。后来我和一位外事官员聊起来，他正好参与处理此事。当时报纸披露后，上面很着急，派他马上去日本，开始还怕签证不是一天两天能批下来的。他倒不着急，去日本使馆直接说是去处理这件事的，日本人倒也爽快，第二天就给他签证了，当天就飞到日本去了。

去了之后他觉得事有蹊跷，不像国内媒体说的那样。不过他说，虽然他有所怀疑，但最后还是积极替她们争取了赔偿，还亲自把她们送回国。

在回国后，他请她们吃了顿饭，意味深长地告诉她们：这件事真正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希望若干年后她们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所以，以后如果还有人说中国外交官对在海外的中国人不闻不问，我不会全信，因为这位外事官员说了这句话——虽然事有蹊跷，但中国人在日本受伤了就不能不管，反正有理搅三分，无理三分搅。

日本国土面积37万多平方千米，比西欧大国德国、英国、意大利都大多了。

日本在地理上的不幸仅仅在于附近有世界国土第一大国和第三大国，加上附近还有宇宙上国。

不过我不喜欢说“小日本er”的，不仅仅在于我们仍然有向日本学习的必要；而且从实际意义上讲，并不能改变任何现状，属于精神胜利法；最后，这样的说法带有种族主义色彩，政治不正确。

估计也是媒体报道了，有了舆论压力，所以才去解决吧，再说，这事大使馆不能办吗？还得国内去人......

当时说这事时是在公务场合，他已经是省外办的副总了，算是个厅级干部，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不好追着问个究竟。这事还牵扯到地方的劳务派遣机构，我寻思着是不是外交部或大使馆觉得这是地方上拉的屎，最好地方上去擦干净。

您说的也对，有舆论压力，地方外办也得有姿态吧。

按照我原来公司的高层人物的说法，"研修"可以说是他们发明的，或者退一步来说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日本人发明的。这本意是可能实现培训，交流之类的目的。如我们当时去日本是因为成立了合资公司，需要去日本培训。当时我们在日语研修中心还遇到了由科委系统组织的交流项目的三四十人，也是以“研修生”的名义到各种不同的企业去工作实习。能够先安排到这个日语培训中心学日语的，一般都是有日本政府或企业的补助的，待遇应该是不错的。但慢慢地“研修生”就变成了给日本提供的廉价劳动力，而且大多从事日本人不愿做的“三K”工作（脏，累，危险，日语中均以字母K为首字母）。本来资本家就唯利是图，加上研修生多经由劳务公司等办理，被这帮助纣为虐的家伙再盘剥一下，“研修生”的苦难真不少。

词曰

东望山阴何处是

往来一万三千里　

写得家书空满纸　

流清泪　

书回已是明年事

这词中说的就是我们那时和家人联系的方式。那时好像只有大学的UNIX机之间可以通电子邮件，我们研修所在的公司是在日本排名靠前的IT公司，也没听说有谁在用伊妹儿。一封航空信要一周才能到家，再回来就是两周之后。虽然可以打电话，但打电话实在是太贵了，只能是过节时或有重要的事情才打。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人可以从国内想办法打不花钱的电话过来。

一天晚上，同事告诉我有一个国际长途找我，我心想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到客厅去接电话。电话里一个女人特别甜美的声音说，XXX先生要打一个对方付费的电话给你，你要接吗？这XXX是我姐夫呀，他打电话给我，还要我付费，那肯定是有要紧的事啊，赶紧说我接。电话一接过来，我赶紧问姐夫有什么事，他却不慌不忙地说没事，就是想和你聊会儿。家里没事就好，可没事儿你干吗要打电话要我付费那。他一听是要我付费，就说不聊了，不等我回话就把电话挂了。本来我想既然打通了就聊上几句吧，没想到他到急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据他后来的解释，是想试一试办公室里的电话，可这又是国家号又是地区号的，拨来拨去的拨不通，正着急的时候来了一位同事据说是个明白人，于是就有了那天晚上的电话。

几天之后电话的账单来了，那几句话恐怕连三十秒也没有，却要收我四千五百日元。那时的汇率大概是一万日元可以换四百人民币。不到二百块钱好像不贵呀，那我告诉你，我在来日本之前的每月工资是一百二十五元。

过了一些日子，又在一个晚上有电话来找我了，这次是也在日本的同学小W，他说有事找另一位在日本留学的同学Y小姐，可一连几天Y小姐家中的电话总是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一听也打电话一试，果然是还是没人接。别真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动员所有能联系上的人来找Y小姐。几经周折后终于另一位同学通过伊妹儿联系上了Y小姐。

这Y小姐的电话总是没人接的原因真让人哭笑不得。原来这Y小姐一个人在家就忍不住要给在国内的妈妈打电话，经过一阵痛快的打电话的过程后，突然发现要是再这样打下去的话自己就要破产了。这频临破产的Y小姐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让自己不打电话的好方法，那就是把电话线从墙上的插座中拔了出来。她不光是不打电话了，而且是也不接电话了。害的我们大家为她白忙活了一场。

几位同学觉得她的做法很可笑，这就象“掩耳盗铃”一样嘛，要想不打电话那要靠自制力，电话线拔了不是还可以插吗。一直想把她的这种行为总结成象成语一样经典的四个字，却总也总结不出来。

电话又响了......

只会提示无人接听，即长时间振铃但无人接听。你把自己家的固定电话线拔出来试一次就知道了。

老干部在公司什么干部也不是，可他在进公司前是财政部的干部，岁数又值得大家尊敬，因此被尊称为老干部。

不知何时，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付麻将，极大地丰富了我们周末的业余生活，每个周末都会有人打麻将到深夜，甚至通宵。老干部也是积极分子之一。

这麻将据说要防上家，盯对家，卡下家，老干部打起牌来也是精神抖擞，全神关注。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尽管老干部算的满头大汗，但经常是输的一败涂地。老干部还有一个“老”问题，一过十二点就困的睁不开眼，所以经常是上半场输完钱走人睡觉，换人接下半场。

有几次没有人能接下半场，老干部只好舍命陪赌徒。老干部是困的实在不行了，上家出完牌后一看没动静，只见老干部已经闭着眼打了一阵瞌睡了。老干部被推醒，问问刚才出的是什么牌，迷迷糊糊地摸起自己的牌，一看没什么用，再迷迷糊糊地打出一张牌就闭上眼又睡过去了。

就在这别的赌徒认为上半场赢钱不算赢，下半场赢钱才算真的而打起十二份精神的时候，老干部却迷迷糊糊地困的已经不行了。可当别人准备欺负这不行了的老干部时候，老干部虽然精神不行了，可牌却开始“行”了。老干部照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上家打过什么牌，然后再迷迷糊糊地摸起一张牌来，看着没什么用，再糊里糊涂地把牌打出去-----然后就在牌即将离手的一刹那，突然停住手再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说，我自摸了。众赌徒那信那，您都困成那样了，可仔细看看摊在桌上的牌，又不得不给钱。接下来老干部就如有神助，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摸牌，打牌，然后又是在糊里糊涂地再将牌打出的最后一刻发现又自摸了。连摸四五把是经常地，十几把也是可能地，最后结果是醒着的人是打不过睡着的人的。

如果只有一个晚上那是特例，可当众赌徒不服连着几个周末再战，结果证明老干部醒着的时候总是输得一塌糊涂，神奇的是迷糊的时候又能赢得一塌糊涂，那才真是上半场赢钱不算赢，下半场则是闭着眼睛把钱挣了。

古人说，难得糊涂。看来是真有道理呀。

糊涂犯困的时候“内力”就出来了。射击好像也是这样的，不是眼珠子瞪得溜圆，而是半眯缝着眼，居心于有意无意之间。

还有一个看来的例子，说是电视上一个吸毒的人，瘦得真是皮包骨头了，可是戒毒所好几个人都拿不住他！那个武林高手的解释就是他身上一点肌肉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他会通过抖动脊柱来发力，而这种发力方式正常人很难练出来的，虽然这也是动物本能来的，可是我们从树上下来太久了，基本上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