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翻捡记忆:大山里的兵工厂 -- dreamflyer
不过步兵很难把反坦克雷引发
是跟着当年的苏联学的
可惜现在这一套只能糊弄自己的老百姓了
侦察卫星连机场上的大小油罐车都能拍个一清二楚
这点小把戏骗的谁来
结果没长好,只有拇指大小,但特别好吃。结果我吃的太多,吃伤了。
就你聪明,别人都是笨蛋.........
说一群人过沼泽,有经验老兵的就踩着反坦克雷往前走,把新人吓得够呛。
海子在他的诗中说,他希望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呢?我希望有一座高楼的最高层:面朝旷野,看风云变幻!
在兵工厂的后几年,我家住在四楼,当时也是最高楼。和另一家人合用一个长长的阳台,那是一户很和蔼的广西人,皮肤黑黢黢的,讲一口口音很浓的普通话。那家有两个女儿,不知为什么,对我很不友好。
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远处的大山,默默无言地俯视着我们。广西多是喀斯特地貌,山和山上的石头都以一种很奇怪的形态立着。仿佛被人从天上硬硬摔下来似的,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怪异地站着。我刚从成都平原来这里时,曾被这里的农田吓一跳:好好的田里,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到处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怪石。农民们赶着牛耕田,遇到石头,只好歪歪地避开。
当下雨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看山头云飞云卷,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你可以看到风送着乌云,如何从这个山头飘到那个山头,看到雨如何从山后转到山的前面,然后又慢慢地移我们的楼前,变成密密的水帘。
遇到打雷和闪电那更是难得的奇观: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枝状闪电,一瞬间从低低的黑云中伸向山头。然后,你应该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在心里默默数到五,“轰隆”的一声,雷声才在你的头顶可怕地响起。
所以一有打雷闪电,我是一定要跑到阳台上去的。
有一次雷暴天气来临之际,我在阳台上看得正起劲,老妈在卧室里织毛衣。因为天色暗了下来,她把台灯开着。卧室和阳台之间隔着一个客厅,客厅的门和卧室的门都敞开着。
闪电一条条地跳跃,巨雷一声声地炸起。突然,我似乎感觉到有一条细细的金光,若有若无,从我的头顶上方刷地掠过,飞进了我的家门。
我当然以为是幻觉!但这时就听到“啪”的一声爆响,从卧室里传来,老妈一声惊呼。我赶紧进去一看,老妈吓得脸色苍白,说:“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打到台灯上,把台灯打灭了!”
我连续按了几下台灯的按钮,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刷的一道巨大的闪光,我们从卧室的门口可以看到,一条粗大的枝状闪电扭曲着击中远处的一个山头,然后,传来巨大的轰鸣,“砰”的一声,好像就在窗外炸起。我和老妈吓得直哆嗦,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关门,关窗。但又有点不甘心,所以继续躲在玻璃窗后面看。人就是这样,有一层透明的安慰,就可以大胆地藐视老天爷的天威。
我们看到了什么呢?远处,山头上,闪电击处,袅袅升起一股火苗,在暴雨中越拉越长,慢慢地,连成一道细细的火线,在从山顶向山腰处滑落、延伸。在我们眼中,真的很细很细, 像一条着火的棉线!但奇怪的是,它在暴风雨中,就是不灭!
等过了几个星期后,我们子弟小学组织去远足。恰好走过那个山头,我这才大吃一惊:整个山上的松木,全都被烧成只剩两米高左右的,焦黑的树桩!放眼望去,整座大山了无生机,遍地黑灰!我那天看到的,不是只有一条细细的火线吗?我满心的疑惑。
后来才慢慢想明白了:这大山不是油库,一着火不会“轰”的一下整个都燃起来,像个巨大的火炬。而是耐心地慢慢地,但又不可阻挡地成火线推进,直到寸草不生为止!
很不壮观是吧?让各位没有看过山火的看官失望了。其实我也不想啊,只要没有烧到自己家门口,谁不愿意看它场轰轰烈烈的大火?古人云:“黄鹤楼上看翻船”,这是一种悠闲而残酷的美。
最后说一下那盏经历过闪电考验的台灯,我老爸回来后,检查一下,说只是灯管坏了。全家人都莫名其妙。不懂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换了只灯管后,它陪着我度过整个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晚上。直到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后,我回到父母家里,每天晚上依然按开这盏淡绿色的台灯,在一支短短的日光灯下读读闲书。
现在,我离开已渐渐老去的父母,携妻儿来到陌生的异国它乡。但我知道,在千里之外,父母的家里,还有属于我的一间小小的卧室,还有一盏暗绿色的小小台灯,等着我去把它点亮.
不过我也不敢在上面跳舞
要说百色地区的气候实在不怎么样。我记得当地的报纸(一份薄薄的小报,好像叫《右江日报》)承认,和同纬度的地区相比,百色一带天气更加炎热,而且,夏季多飓风,冰雹。如果在古代,这叫“烟瘴之地”,专门流放那犯人的地方。
我到那以后,就读于兵工厂的子弟学校。这个学校有小学部和初中部,如果运气好考得上高中,就得到百色市去住读。学校共有一幢大的教学楼,一个半大不大的操场,一排红瓦平房。学生数量好像不多,老师换来换去,教学质量可想而知。
当年我在那里时,颇创造了几个记录:刚从四川转来的第一节课,我就忙着举手回答问题,把老师吓了一跳!转来的第一个学期期末,我就被推选为班长!说实话,后来这辈子的官运都没有这么好过。
所以大家可以想象我被选为班长后心情多么激动!一放学,背着书包就往家里跑,恨不得飞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爸老妈!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天空突然恐怖地暗了下来,金黄色的太阳,不知怎么的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当地的同学都有经验地呆在阳台上观望,只有我不知死活地还往家里跑。
我刚跑出教学楼不远,一阵狂风迎面吹来。然后,“笃!笃!笃!笃”我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
我心里纳闷啊!虽然年纪不大,但雨还是淋过几次的,怎么会打得脑门子生疼?低头一看,几粒蚕豆大小,形状似圆非圆的白色结晶体在地上乱蹦!
“冰雹!”我头脑里猛然闪过这个念头,心头又惊又喜,以前只是在书上见到过,现在不但见到了,还真真切切地敲在我的头上!
这时就听到班主任在教学楼的阳台上大声叫道:“危险!快回来!”我撒开双腿往回跑。回到教室一看,全班同学一个不少,都趴在窗台上大惊小怪地往外瞧。
这时天空已经变成了一种似红似黑的恐怖颜色,厚厚的黑云仿佛是放在山顶上一样,狂风带着啸叫来回地刮个不停。突然,一个同学指着窗外大声说:“快看!”我们亲眼看见:一阵狂风,中间夹带着无数白色的颗粒,划着弧线,迅速地朝教室的窗户冲过来。
大家一片尖叫,纷纷往另一边躲避,只听到“哗啦”一声,面朝大风的窗玻璃全部破碎,无一幸免!教室里落下一地白色的冰雹,在地板上跳个不停。接着,从窗户的破洞“呜”地一声灌进一阵大风,所有的课桌、椅子嘎嘎嘎地被风吹得向我们移过来。同学们的尖叫声更大了!
老师见势头不对,一挥手,“大家赶快跟我走!”大家哆嗦着,跟着老师,沿着淌满雨水和冰雹的楼梯往下走到办公室。在那里,挤满了脸色苍白的学生和老师。校长见到我们,连忙走来问:“没有事吧……?”话音未落,他头顶上的气窗玻璃“啪”地被砸个粉碎,碎玻璃渣子落了他一身。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然后,像书中常写的:“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新”,太阳金灿灿的,若无其事地挂在天空。如果不是天边横着一道巨大的彩虹,仿佛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走出去一看就不得了了:整个厂区一片狼藉,遍地残枝败叶,夹杂着碎玻璃和还没有来得及溶化的冰雹。所有向风的玻璃窗,全部只剩下破碎的黑洞。山上山下,直径一尺一下的树木,如果木质较脆,如苦楝树等。不是连根拔起,就是拦腰折断。马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粗大的树干,马路边是到处是树木被拔起后留下的深坑。
回到家里,妈妈告诉我们一个更加惊险的故事:那会儿我们还住在平房,门口恰好有棵高大的苦楝树。刮大风的时候,她和弟弟在家,惊恐地看到这棵苦楝树随着风势,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倒向那边,不停地“吱吱”响着。每次那棵苦楝树倒向我家的屋顶时,妈妈都紧紧搂着弟弟,心想这回可完了!谁知风又把树吹了回去。刚刚放下心来,“吱吱吱”,风又把树吹了回来……
如此这般,老妈的心随着这棵树的走向,在胸口和嗓子眼之间起起落落!好容易盼到那棵树“砰”地一声倒向另外一个方向,把我家的石板洗衣台砸个粉碎后,妈妈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等老爸回来,妈妈连忙把刚才的冒险故事讲给他听。
老爸眉头一紧,说:“你就没有想最好跑出去么?抱着个孩子在家里等死?”
后来厂办公室宣布,整个工厂这次暴风损失了一万多元!这件事发生在80年或81年,一万元是个可以让人咂舌的数目 。我想,他们肯定还没有把倒下的树木计算在内!
还真没亲眼见过大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