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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也说《离骚》首四句翻译 -- 九霄环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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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也说《离骚》首四句翻译

帝高阳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

惟庚寅吾以降。

我也翻译过《离骚》,可以说,《离骚》中最难翻的我觉得就是这开头四句。一方面有万事开头难的因素,但确实这四句真的很难翻好。

首先看看郭沫若的翻译:

我本是古帝高阳氏的后裔,

号叫伯庸的是我已故的父亲。

太岁在寅的那一年的正月,

庚寅的那一天便是我的生辰。

这完全没有《天上的街市》那样的清新自然,显得罗嗦笨拙。“号叫伯庸的”这种话说的真是丑怪。不知道“我本是”里这个“本”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不直接用“我是”呢。反正我是崇尚简单明了的。

再看看何新的翻译:

我本是赫赫太阳神的嫡系子孙呵

我的父祖是伟大的祝融

当北斗星指着正月的时日呵

恰好在立春之日的吉辰我诞生

哈哈,何新果然不是个诗人。诗并不是加了几个“呵”就有了感情的。另外,“赫赫”,“伟大”这种词加上来只能增加诗的浅薄,显得乍乍乎乎的。屈原的诗确实是有气势的,但他的气势不在于某些辞藻的运用!还有什么“恰好”这种词也能搬上《离骚》? 太没有诗感了。

再看看姜亮夫的翻译:

咱家是始祖高阳氏的后代子孙,

伯庸是我父亲。

属寅的那年当着正月的时候呵,

我在庚寅的那天降生。

这种翻译也很丑怪。什么叫“咱家”?屈原嘴里是不会蹦出“咱家”这种词的。想想“咱家”一般是用在什么地方吧。“后代子孙”不嫌累赘吗?为什么不直接用“后裔”?再比较“咱家是始祖高阳氏的后代子孙,伯庸是我父亲。”这两句,一个特别罗嗦,一个特别简略,真个是头重脚轻,不伦不类。

这是鄙人的翻译:

我是高阳氏的后裔,伯庸是我的父亲。

北斗星指向正月的时节,我降生在立春的清晨。

我的翻译完全是淡入为主,确实没有屈原原文的气势。与其造作,不如平实。我很赞同丁兄的说法:

再者,以平常的语气诉说自己不平常的身世,岂不更加“柔持”,更加符合屈原的贵族身份?

古代历法我没有研究,主要是采用何新的说法。“清晨”原作里没有这个意思,但我觉得这无关紧要。

最后说说履虎尾的翻译:

伟大的高阳氏的后代,

辉煌的伯庸的儿子,

虎年、虎月、虎日,

三头于菟相逢的时刻诞生的,

此人便是——

老子!

老子!

老子——

我觉得履虎尾兄如果自己写一首诗,采用类似的口吻风格,我一定大为叫好,可是如此对待《离骚》,我还是持保留态度。不过我们并非总是要端着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相信履虎尾兄可能只是略作调侃,并无他意,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人真信了这样的调侃。

关键词(Tags): #屈原#九霄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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