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左传》人物事略20:鲁同——可以一战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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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0附:鲁桓文姜2/6

《桓六年传》:

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p 0113)(02060403))(017、014)

我的粗译:

我们的“公”准备娶一位齐国女子(文姜)作夫人,当初,在我们“公”打算与这位文姜定婚前,齐侯(齐僖公)还曾想把文姜许给郑国的大子忽,但大子忽没接受。有人问为什么,那位大子说:“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各人有各人的姻缘,齐国太大,我配不上。《诗》里说:“自求多福。”,我的命运自己掌握,为什么要靠大国?)”,于是贵族们都说他:“善自为谋。”。等他打败了戎人的军队,齐侯又想把另一个女儿许给他,他还是坚决不肯接受。又有人问为什么,大子说:“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原来没为齐国干什么,我还不敢,现在奉了主上的命令来为齐国救急,却娶了老婆带回去,这就成了出动军队为自己娶亲。那些“民”会怎么看我?)”,于是通过郑伯(郑庄公)还是推掉了此事。

一些补充:

那句《诗》“自求多福”出自《诗?大雅?文王之什?文王?六章》:“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369))。当时的贵族对《诗》都非常熟悉,提到“自求多福”肯定会联想“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杨伯峻先生注“善自为谋”曰:

此盖美郑忽辞文姜之词。文姜淫乱,卒使鲁桓被杀。章炳麟《春秋左传读》谓善读为嫸,《说文》,嫸,好枝格人语也,一曰靳也。则此乃讥郑忽辞婚失援,卒致失国之言,不确。

杨伯峻先生注“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曰:

此时文姜归鲁已四年,盖以他女妻之。隐八年《传》云,“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归”,则忽早已取正妻矣。

杨伯峻先生注“固辞”曰:

伪古文《尚书?大禹谟》,“禹拜稽首固辞”,伪孔《传》,“再辞曰固”,可备一说。

杨伯峻先生注“遂辞诸郑伯”曰:

告之于郑伯而辞之。此为十一年郑忽出奔卫张本。郑忽辞齐婚者两次。《齐世家》及《郑世家》皆以忽第一次辞婚之言加于败戎师第二次辞婚之时,不可从。说本刘文淇《旧注疏证》。《说苑?权谋篇》同《左传》。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桓三年经》:

三年春正月,公会齐侯于嬴。((p 0096)(02030001))(014)

《桓三年传》:

会于嬴,成昏于齐也。((p 0098)(02030201))(014)

《桓三年经》:

公子翚如齐逆女。((p 0097)(02030005))(014)

《桓三年传》:

秋,公子翚如齐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p 0098)(02030501))(014)

《桓三年经》: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p 0097)(02030006))(014)

《桓三年传》:

齐侯送姜氏于讙,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p 0098)(02030601))(014)

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p 0098)(02030701))(014)

《桓三年经》:

公会齐侯于讙。((p 0097)(02030007))(014)

夫人姜氏至自齐。((p 0097)(02030008))(014)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p 0097)(02030009))(014)

有年。((p 0097)(02030010))(014)

我的粗译:

到我们的桓公三年(公元前七〇九年,周桓王十一年,齐僖公二十二年),春正月,我们的“公”在“嬴”那里会见齐侯(齐僖公),是要确定与齐国的婚事。

这年秋天,公子翚(羽父)前往齐国迎亲,因为此次行动是要加强两国先君奠定的友好关系,所以《春秋经》上为“翚”加上了“公子”的尊称。

接着,齐侯亲自把姜氏(文姜)送到了“讙”,不过这不合规矩。凡是“公”的女儿,出嫁到相当的诸侯国那里,如果是现任“公”的姊妹,则上卿送之,以尊崇先君;如果是现任“公”的公子,则下卿送之。如果是出嫁到大国,即使是公子,亦上卿送之。如果是出嫁到天子那里,则诸卿皆行,但“公”自己不应该去送。如果是出嫁到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这年冬天,齐侯的亲弟弟仲-年(年)来我们这里访问,这是那位夫人出嫁礼仪的一部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三年春正月”曰:

《春秋》有时、有月而不书王者共十五条,有时、无月而不书王者共一百余条,史文有详略,未必有义例。说详毛奇龄《春秋传》。去年闰十二月初六日辛未冬至,故此年仍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公子翚如齐逆女”曰:

旧礼,除天子外,取妻皆必亲迎。但《春秋》无诸侯迎夫人之文,恐诸侯之亲迎,不出国境,出国境则使卿代迎。

杨伯峻先生注“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曰:

公子,男女通称,此谓女公子。《战国策?中山策》:“公何不请公子倾以为正妻?”公子倾为魏文侯之女,则战国时仍称诸侯之女为公子。

此释“非礼”之义。《士昏礼》云:“舅饗送者以一献之礼,酬以束锦。”郑玄《注》云:“送者,女家有司也。”则纵大夫与士嫁女,主人亦不自送,贾公彦《疏》所谓“尊者无送卑者之法”。诸侯嫁女,更不自送,故以自送为“非礼”。

杨伯峻先生注“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曰:

古者,女出嫁,又使大夫随加聘问,所谓“存谦敬,序殷勤”。在鲁而出则曰致女,成公九年《经》、《传》“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是也;在他国而来则总称曰聘,故《传》以致夫人释之。

杨伯峻先生注“公会齐侯于讙”曰:

无《传》。疑此桓公之亲迎也。

杨伯峻先生注“夫人姜氏至自齐”曰:

无《传》。公已亲迎,故称夫人。

杨伯峻先生注“有年”曰:

无《传》。五谷皆熟为有年。《春秋?经》文中唯此书“有年”,宣公十六年书“大有年”,《左传》俱无说。

“嬴”(杨注:嬴故城在今山东省-莱芜县西北,据《一统志》,俗名城子县。#杜《注》:“嬴,齐邑。”当在今山东-莱芜县西北,泰安县东稍北。),推测位置为:东经117.57,北纬36.33(莱芜西北城子县村)。

“讙”(杨注:讙音歡(欢)。鲁国地名,当在今山东省-宁阳县北而稍西三十余里。#讙在今山东-宁阳县北而稍西,详桓三年《经?注》。阳关今山东-泰安县东南,详襄十七年《传?注》。#杜《注》:“三邑,皆汶阳田也。”鄆,在今山东-郓城县东十六里,余详成四年《经?注》。讙在今山东-宁阳县西北三十余里,参桓三年《经?注》。龟阴,在新泰县西南、泗水县东北处。#讙在今山东-泰安地区-宁阳县北而稍西,亦见桓三年《经》并《注》。阐,今宁阳县东北三十里有堽城,即古刚城,阐又在其北。),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75,北纬35.89(南夏辉村,大汶河边)。

下面是鲁桓成昏于齐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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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四年经》: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p 0100)(02040001))(014)

《桓四年传》: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p 0101)(02040101))(014)

《桓五年经》:

城祝丘。((p 0103)(02050005))(014)

大雩。((p 0103)(02050007))(014)

《桓五年传》:

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p 0106)(02050501))(014)

《桓五年经》:

螽。((p 0103)(02050008))(014)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的桓公四年(公元前七〇八年,周桓王十二年,齐僖公二十三年),又是春正月,我们的“公”前往“郎”那里打猎。《春秋经》上记载此事,就因为这次打猎合于节令,这是规矩。

再下一年,我们的桓公五年(公元前七〇七年,周桓王十三年,齐僖公二十四年),秋天,我们举行了大雩。《春秋经》上记载此事,是因为不合节令。所有的各种重要祭祀,郊祀要在“启蛰”的时候举行,大雩要在“龙见”的时候举行,尝祭要在“始杀”的时候举行,烝祭要在“闭蛰”的时候举行,如果没在这些当口举行,《春秋经》上就会记下来。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四年春正月”曰:

去年十二月十七日丙子冬至,此年仍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曰:

《周礼?大司马》:“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周正之春正月,正夏正之仲冬十一月。但此年实是建丑,春正月为夏正之季冬十二月,亦农闲可以狩猎之时,故曰“时”。

杨伯峻先生注“大雩”曰:

雩音于,求雨之祭也。

下面是现代求雨之祭的图片,出自《光影定格_大美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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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秋,大雩。书,不时也”曰:

雩有二,一为龙见而雩,当夏正四月,预为百谷祈雨,此常雩。常雩不书。一为旱暵之雩,此不时之雩。《春秋》书雩者二十一,《左传》于此年云,“书,不时也”;于襄五年、八年、二十八年、昭三年、六年、十六年、二十四年,皆曰“旱也”;昭二十五年再雩,则曰“旱甚”;余年无《传》。首言不时而后皆言旱,互文见义,皆以旱而皆不时也。说本汪克宽《纂疏》。

杨伯峻先生注“启蛰而郊”曰:

启蛰犹今言惊蛰,宋-王应麟所谓“改启为惊,盖避景帝讳”。(至汉行《太初历》,)《淮南子?天文训》改惊蛰在雨水后,为夏正二月节气。古之惊蛰在雨水前,为夏正正月之中(节)气。郊礼,古今异说纷繁。今以《春秋》、《左传》解《左传》。郊为夏正正月祈谷之礼,襄公七年《传》“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可证。然《春秋》书郊者九,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之改卜牛俱在周正正月,即夏正十一月,盖正月卜牛,四月五月用之,《礼记?郊特牲》所谓“帝牛必在涤三月”者也。僖三十一年、成十年、襄十一年之卜郊则在周正四月,即夏正二月;定十五年之郊在夏正三月,哀元年之郊在夏正二月,其甚者成十七年书九月辛丑用郊,总之,卜郊及郊皆已过启蛰之节,诚如襄七年孟献子所云:“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是下文所云“过则书”也。

杨伯峻先生注“龙见而雩”曰:

龙,苍龙,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之总称,其中有室女座、天秤座、天蝎座、人马座之星。见同现。龙见,非谓七宿尽出现,角、亢两宿(角宿有室女座之二星,亢宿有室女座之四星)于黄昏出现东方,即可谓之龙见,是时当夏正四月,孟夏建巳之月。金鹗《求古录礼说》必谓苍龙七宿尽见始谓龙见,因谓雩在午月,恐非。雩,祈雨之祭。

杨伯峻先生注“始杀而尝”曰:

始杀,谓秋气至,开始肃杀。于时当孟秋建申之月,今之夏正七月。杜《注》以为建酉之月,误,王引之《述闻》已驳之。尝,祭名,《礼记?月令》所谓“孟秋之月,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者也。尝祭在七月行之者不书。《春秋》书尝祭者,唯桓公十四年之“秋八月壬申,御廩災,己亥,尝”一次。此年建丑,但当时误以为建子之周正秋八月,乃夏正六月(实是夏正之七月),是不及七月而尝祭,书其例外。

杨伯峻先生注“闭蛰而烝”曰:

闭蛰谓昆虫蛰伏,于时当建亥之月,夏正之孟冬十月。烝,冬祭名,杜《注》所谓“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烝祭宜在冬十月行之,昭元年《传》云:“十二月,晋既烝。”周正十二月乃夏正十月,足证晋亦孟冬烝祭。《春秋》书烝者,唯桓公八年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又烝,两烝左氏皆无《传》,《春秋》书之者,以为非礼。若孟冬之烝,乃常祀,则不书。

杨伯峻先生注“螽”曰:

无《传》。螽音终。古者螽、蝗不分,今则螽斯(蜇螽)、草螽属螽斯科,螽(蚱蜢)、蟿螽、土螽属飞蝗科。《春秋》所书之螽,皆飞蝗。成災甚大,故书之。《艺文类聚》引《春秋佐助期》云:“螽之为虫,赤头甲身而翼,飞行,阴中阳也。螽之为言众,暴众也。”又引《五行传》云:“介虫有甲能蜚,阳之类,阳气所生。于《春秋》为螽,今谓之蝗。”皆以螽即飞蝗,与《诗》之螽斯、草虫不同。

桥案:《春秋经》提及“螽”者十一处,多系以月,此为首次。前面《春秋经》记载了“大雩”,说明有旱象,也是发生蝗虫的条件吧。而“螽”则反过来说明“大雩”不是没有道理的。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郎”(杨注:元年春,费伯已城郎,而今年又城郎,盖鲁有两郎。费伯城者为旧鱼台县治东北八十里之郎,去鲁(曲阜)约二百里,为远。此年城者,盖鲁(曲阜)近郊之邑。说见江永《春秋地理考实》。又互详庄三十一年《经?注》。#鲁有两郎,一为隐元年“费伯帅师城郎”之郎,离曲阜约二百里。一为鲁近郊之郎,隐九年“夏城郎”,即此郎。《公羊传》云:“郎者何?吾近邑也。”则三国之师已至曲阜近郊。#《檀弓下》亦载此事,云“战于郎”,郎当是鲁郊地名,但公为属右师,战场必不与左师同。),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5,北纬35.0(鱼台县-前-后-郁郎村周围)。

“祝丘”(杨注:祝丘故城当在今山东省-临沂县稍东约三十五里。#祝丘,鲁地,司马彪《郡国志》以当时瑯琊之即丘当之。但即丘故城在今山东省-临沂县之东南,与齐境相距颇远,恐不可信。),推测位置为:东经118.52,北纬35.09(祝丘城遗址,临沂市-河东区-汤河镇-故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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