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亦是风花一代愁—谈谈媚俗 -- 烤面包的胖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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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生而弗有 为而不恃 功成而不居 夫为不居 是以不去

                  菩提自菩提 明镜自明镜 用时勤拂拭 不用自尘埃

                • 家园 凑个热闹

                  刚看了<影子写手>,有段台词印象挺深.

                  这个影子写手在评价回答原来枪手作品完成情况时,是这么说的:“字都在这里,就是顺序不大对。”

                  所以说嘛,这么说是不是更彻底一些?

                  何提镜树为明菩是……

                  • 家园 这样更彻底:

                    1010101011010000101010101010110101011010101100..............

                    • 家园 凑个热闹

                      1在哪里?0在哪里?

                      谁能找到个非主观的1或者0?

                      1和0都是抽象,抽象就是不存在。

                      一说就错,这个话很对,语言就是空。

                      拈花微笑有问题,哪里来的花?谁在笑?

                      花是我们以为有的东西,笑是我们以为自己在笑。

                      凡夫所知的一切法,都是人的主观的意识的产物。

                      无法证明客观的存在。

                  • 家园 按觉得按已经够彻底了

                    重估一切价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按承认“非常道”,“非常名”,但按不会去否认“道”/“名”的存在--这是慧能没有参透的地方。就象“字”,“顺序”狡辩者也不能否认一样。。。

                    能承认存在的,只有追问,不能判断,一有判断,就是有限的概念和范畴,再加以执,那就是下乘了;只有追问,才能使概念和范畴向着无限的可能延伸。

                    只要生命存在一天,追问不会停止.

                    追问何时而止,止于何处,那是人之局限.

                    故,按用两个追问改前面的,您的“何提镜树为明菩是”,亦是判断之一种--否定之形式比较怪,但还是否定.故,按觉得还是没按的彻底--是为按的师心自用。。。。哈

          • 家园 和你一般想法。
        • 家园 媚俗可能是指一种制度性的压迫 ——一点胡思乱想

          这种制度可以是成文的,也可以是不成文的。

          制度是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对于被统治阶级总是有压迫的。

          说“社会主义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对于一些以前社会继承过来思想来说,社会主义不一定好;对于社会主义一些错误的东西,社会主义也不一定好。但是如果这些思想也说“社会主义好”,它就只能说“就是好来就是好”。

          说“共产主义迫害现代艺术”,必然有些向往共产主义思想的艺术,或者和这些无关的艺术,被这个不成文的制度压迫,它屈服的时候,压抑自己“幸福”的时候,也只能去顺着这个制度说在“争取自己的幸福”。

          说“非如此不可”,萨宾娜自己情不自禁的流泪,但是又感觉到这是一种不成文的制度,自己同意了这种制度,就感觉她自己“媚俗”了,可是又觉得“非如此不可”。应该是自己被自己一贯的“媚俗”逻辑给困住了,一时又脱不了困,所以处于一种模糊状态。在这里“反媚俗”似乎有点“造反有理”的意思,“有压迫就有反抗”的意思,以至于感觉到形成一种对别人的压迫,自己也要反抗的那种本能。

          所以“媚俗”其实表现的是在现代社会,强烈主张个体自由的情况下,对来自于不同制度压迫的反抗的反映。这里究竟什么是“雅”,什么是“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一种东西以制度性形式向接受方倾销,不喜欢这个东西接受者被动迎合,这个接受者就是“媚俗”的。对这个东西心甘情愿的接受者来说,他就不是“媚俗”的。

          这里似乎可以把“媚俗”弄个圈子划分。比如李少红的《新红楼》,对于广大中国观众来说,无法接受她弄的那些东西,所以她并没有“媚”老百姓这个“俗”-约定俗成这么一个不成文的制度。但是《新红楼》在西方文明占主动地位的今天,试图用西方的一些表现方法来表现红楼梦,确是在“媚”西方这个“俗”。

          比如《布拉格之恋》,对于普通看电影消遣,甚至没看过原著的人来说,电影中色情镜头一般是他们喜闻乐见的,这个电影就是在“媚”这个“俗”;而对于被原著的深刻征服的观众来说,电影着重表现色情,就是没有“媚”这个“深刻的俗”。

          可是如果一个圈子也不承认,人就是在主观的不承认客观上必须存在的圈子,唯一的选择就是不停的逃避,直到销声匿迹。也就是萨宾娜最后的道路。

          • 家园 我也说一说我的理解

            我很赞同您说的媚俗是一种压迫,不过,我觉得这种压迫既可以是社会的(正面或反面)影响,也可以是个体(主动或被动)强加于自身的影响,不一定是制度上的。

            “社会主义就是好”,当这句话偶然提起的时候,一个人对这句话的评判更多的来自于自身的体验--或者是赞同,或者是反对。然而,当这句话铺天盖地的时候,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一个人很容易陷入一个被动的选择当中。在这种压迫性的环境中,更有可能的是用社会与群体的反应来作为自己的依据。也就是说,选择的标准不再是自身的体验,而是自己与社会或群体的互动。选择了随波逐流就意味着赞同,而选择了别出心裁或者是反其道而行之就意味着反对。而不管是赞同或者是反对,其实都远离了自身的体验而成为了站队(选边)的过程。

            “共产主义迫害现代艺术”,这句话是西方世界的“共识”。至于这个“共识”是否为真,其实对不管对个体来说还是对西方世界来说都不见的是那么重要。假设你身在美国的大街上接受狐狸台的采访,当你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主持人关心的不是“共产主义迫害现代艺术”是否为真,主持人关心的是你选择了那一边。当你赞同这句话的时候,你被认为是“大众”(你同西方世界有同样的“共识”),当你反对这句话的时候,你被认为是“小众”(你同西方世界没有“共识”)。

            当德国的一个政治组织曾为萨宾娜举办画展的时候,萨宾娜已经被假定为同西方世界有同样的“共识”,那么自然而然的,萨宾娜必然要赞同“共产主义迫害现代艺术”,由此引伸出来的必然是“她的画作是争取幸福的斗争”。萨宾娜反对这样的标签,结果是引来了疑问:你是说共产主义不迫害现代艺术吗?。在这里,问题的核心已经不再是萨宾娜的画展应当被贴上什么样的标签,而是萨宾娜对“共产主义迫害现代艺术”是否有同样的共识。也就是说,不管萨宾娜选择的是“大众”还是“小众”,其实都已经远离了问题的本质。

            “非如此不可”,个人觉得可以更多的看作个体加于自身的媚俗。这种媚俗其实既可以是被动的(外在的),也可以是主动的(内在的)。比如说:

              当然,那(沉重责任)是一种外在的“非如此不可!”是社会习俗留给他的。而他热爱医学的那个“非如此不可”,则是内在的。他经历的磨难如此之多,内在的使命感越是强烈,导致反叛的诱惑也就越多。

            再比如说,当萨宾娜流泪的时候,实际上是萨宾娜自己主动地拥抱媚俗。在萨宾娜的双亲死后,她的生活是不完美的。而越是不完美,越是对完美的家庭充满了渴望(“一位可爱的母亲和一位聪慧的父亲”)。这种渴望使得萨宾娜对完美家庭的幻象极度的敏感,以至于每当她“看到伤感影片中忘思负义的女儿终于拥抱无人关心的苍苍老父,每当她看到幸福家庭的窗口向迷蒙暮色投照出光辉”,都会使她拥抱幻觉而流出泪水。这种关于完美家庭的幻象(谎言)就是萨宾娜愿意相信并拥抱的媚俗。

            她的媚俗是关于家庭的幻象,一切都那么安宁,那么静谈,那么和谐,由一位可爱的母亲和一位聪慧的父亲掌管。这种幻觉是双亲死后她脑子里形成的。她的生活越是不似那甜美的梦,她就越是对这梦境的魔力表现出敏感。当她看到伤感影片中忘思负义的女儿终于拥抱无人关心的苍苍老父,每当她看到幸福家庭的窗口向迷蒙暮色投照出光辉,她就不止一次地流出泪水。

            这种内在的,主动的媚俗,在《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里倒是很多,少年维特的例子很多时候是对谎言/幻象/媚俗的拥抱,这应当就是米兰昆德拉所指的“需要凝视美丽谎言的镜子,对某人自己映像留下心满意足的泪水”。

            严格说起来,我感觉外界施于个体的媚俗同个体强加于自身的媚俗是应当区别开来的。如果说前者的基础是压迫,那么后者的基础则是幻象/谎言。当然对于西方世界来说,他们有“共产主义==谎言”的共识,考虑到《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政治背景,也许正是因此,米兰昆德拉将他们放在了一起。对这两种媚俗的消解也是不同的。对压迫的媚俗,正如书名所揭示的,要将生命中的“重”化作“轻”。而对另外一种,萨宾娜要做的,是去面对现实:

            她被这首歌打动,但并不对这种感情过于认真。她太知道了,这首歌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媚俗一旦被识破为谎言,它就进入了非媚俗的环境牵制之中,就将失去它独裁的威权,变得如同人类其它弱点一样动人。

            • 家园 似乎标准不统一

              您在这里把媚俗分成了两种情况,一种是社会对于个体的影响,一种是个体强加于自身的影响。

              对于社会对个体的影响,您强调的是个体在社会的影响面前可能忽略个体的体验,面对社会给出的命题盲目站队,而不是仔细的考察命题的真伪,尤其是用自身体验来考察命题的真伪,这是一种媚俗。这种情况下媚俗的标准是站队,不是命题的真伪。所以您说这个基础是一种压迫。

              对于个体强加于自身的体验。您强调的是个体自身对幻想或者谎言屈服,既然是谎言,也就是对命题本身真伪的屈服,本来应该是个谎言,这里却认为它是真的。这种情况下媚俗的标准就成了命题的真伪,这个的基础是谎言,是假的。

              她太知道了,这首歌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从直觉上来说,两种标准我都感觉对,但是又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合适。还请EMYN兄解惑。

              • 家园 再多讨论一下《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以前有一段时间对《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确实很感兴趣,这里多说一些,并且一并答夹报纸的怪叔叔及三力思河友)您提到的现象都是对的。以前读这本书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困惑,以后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大概可以这样理解。首先我们这里谈论的媚俗同米兰昆德拉想要表达的本意是有区别的。尽管我们在讨论的时候都认为媚俗至少很大一部分是社会对于个体的影响(如您所说的“制度的压迫”),至少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本书中,米兰昆德拉那里对媚俗的定义明明确确的只有一个,就是谎言。

                要明确米兰昆德拉的媚俗,就不得不提到《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政治背景。从米兰昆德拉第一部小说起一直到天鹅绒革命之前,尽管政治的因素在不断的减少,布拉格之春仍然是他的小说的主旋律。尽管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米兰昆德拉开始思考更广泛意义上的媚俗,而实际所指的仍然主要是共产主义,而且所谓的“悲情”贯穿了全书。

                关于媚俗与谎言:

                在米兰昆德拉的笔下,其实通篇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比如说在“灵与肉”(4)中的关于特丽莎与工程师讲述的是秘密警察的故事。“轻与重”(5)的开篇提到的俄狄浦斯,对应的是无心或者有心的,与苏联“同流合污”的捷克当局。又比如说在“伟大的进军”(6)的开篇提到的斯大林的儿子死因,其实是在用无中生有的“事实”来很不厚道的嘲讽共产主义(所以从这一点我认为米兰昆德拉的心境并不平和)。而重中之重的“谎言”或是“媚俗”,在米兰昆德拉看来,就是捷克当局对苏联的迎合以及由此企图强迫自己以及捷克相信所谓美好世界的谎言。

                以下两段可以做一个对比,就应当对米兰昆德拉提到萨宾娜拥抱媚俗想要表达的意思比较明确了:

                (萨宾娜的媚俗):她的媚俗是关于家庭的幻象,一切都那么安宁,那么静谈,那么和谐,由一位可爱的母亲和一位聪慧的父亲掌管。这种幻觉是双亲死后她脑子里形成的。她的生活越是不似那甜美的梦,她就越是对这梦境的魔力表现出敏感。当她看到伤感影片中忘思负义的女儿终于拥抱无人关心的苍苍老父,每当她看到幸福家庭的窗口向迷蒙暮色投照出光辉,她就不止一次地流出泪水。

                (捷克当局的媚俗):萨宾娜对国家当局最初的内心反感,与其说是具有道德性,还不如说带有美学性。她倒不怎么反感当局管辖下的丑陋(把荒废的城堡变成牛栏),却厌恶当局企图戴上美的假面具——换句话来说,就是当局的媚俗作态。

                在这里,萨宾娜由于家庭的不完美而愿意相信谎言/拥抱媚俗,而捷克当局出于对苏联的恐惧或是主动的迎合而努力制造谎言/制造媚俗。萨宾娜的媚俗是进一步强调捷克当局的媚俗。也就是说,米兰昆德拉要表达的就是:共产主义其实是最大的谎言,也是最大的媚俗。

                关于媚俗的无处不在:

                我们中间没有一个超人,强大得足以完全逃避媚俗。无论我们如何鄙视它,媚俗都是人类境况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米兰昆德拉的笔下,媚俗是无处不在的。这里应当也有特殊的背景,大概就是捷克的“悲情”。以前西河里曾有关于波兰“悲情”的讨论,其实相对于至少祖上也曾经阔过的波兰来说,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国的捷克大概更有理由“悲情”。在书中提到了好几处这种“悲情”的起源:

                (捷克是弱小的):1618年,捷克的各阶层敢作敢为,把两名高级官员从布拉格城堡的窗子里扔了出去,发泄他们对维也拉君主统治的怒火。他们的挑衅引起了三十年战争,几乎导致整个捷克民族的毁灭

                (捷克被全世界抛弃了):三百二十年过去了,1938年的慕尼黑会议之后,全世界决定把捷克的国土牺牲给希特勒。捷克人应该努力奋起与比他们强大八倍的力量抗衡吗?与1618年相对照,他们选择了谨慎。他们的投降条约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继而丧失自己的民族自主权几十年,或者甚至是几百年之久。

                (捷克在阳光下被全世界所遗忘):以往沙俄帝国的一切罪行都被他们谨慎地掩盖着:一百万立陶宛人的流放,成千上万波兰人的被杀害,以及对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鞑靼人的镇压……这些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照片资料。迟早这一切将被宣布为捏造的事实。可1968年的入侵捷克可不一样,全世界的档案库中都留下了关于这一事件的照片和电影片。(----这些照片被同裸体照片一样对待:在“灵与肉”(2)中“事件的特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它们已不可能有发表的机会。”)

                在书中作者还有不停顿的暗示:苏联的行动迅速而有力(强大的苏联),杜布切克的萎靡不堪(弱小的捷克),看似强壮而实际上性格软弱的弗兰茨(西方世界),还有在对柬埔寨问题上的争吵(无所作为)。

                另外,当这本书发表的时候,布拉格之春已经经历十多年了,可以想象米兰昆德拉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挫折感:

                绝望之感在整个国家弥漫,渗入人们的灵魂和肉体,把人们摧垮。

                所有的一切,大概导致了作者的悲观情绪,以及由此产生的无力摆脱的感觉。在一定意义上,作者断定媚俗是无处不在的“强大”。(当然媚俗的强大不仅只是暗示苏联的强大。作者还有其他的意义在里面)

                关于《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主旋律”:

                从上面可以看出,这本书还是很有西方的“主旋律”味道的。老实说,如果这就是这本书的全部内容的话,那么充其量不过是又一本的《古拉格群岛》,在“主流”思想的支持下,米兰昆德拉大概会像索尔仁尼琴那样得到诺贝尔奖,然后被包括中国在内的“精英”们所吹捧。不过,在不少片断中,作者也还是努力的跳出狭小的政治范畴的。作者对哲学的思考,关于压迫(选择站队)式的媚俗,在我看来还是很精彩的。也正因为此,我是对这本书总体上还是很推荐的。

                关于压迫(选择站队)式的媚俗:

                在这里媚俗跳出了反对共产主义的“主旋律”。除了萨宾娜的画展(“你是说共产主义不迫害现代艺术吗?”),参议员的信念(“在那个国家里是不会有绿草生长和孩子奔跑的”),书中还在很多地方提到了压迫(选择站队)式的媚俗:

                “轻与重”(5)中,当托马斯尚在思考是否收回文章的时候,他不得不考虑身边的人怎么想:(曾经收回过什么东西的人)“对他古怪地笑”,以及(受过迫害的人)“脸上始终带着笑”。然而托马斯而言,发表的文章由于已经被删除了三分之一,其实已经“没有比这更不重要的了。”在这里,问题的焦点已经从文章内容上转移到了在曾经收回过什么东西的人受过迫害的人之间做出选择。

                以后,他的儿子要求他为了政治犯“表明立场。把麦子与麦壳,分别清楚。”而在一起的编辑用“骑墙”这个标签作为威胁。对此,托马斯的反应是这已经脱离了命题的真伪,

                不错,不错,托马斯想,可那与政治犯们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求赦免也好,要分清麦子与麦壳也好,这不是一码事。

                关于萨宾娜的媚俗:

                相比于将媚俗同“共产主义”,“极权”等联系在一起的西方的“主旋律”论调,我更愿意欣赏的是作者笔下的引人入胜的萨宾娜的媚俗(谎言):

                她的媚俗是关于家庭的幻象,一切都那么安宁,那么静谈,那么和谐,由一位可爱的母亲和一位聪慧的父亲掌管。这种幻觉是双亲死后她脑子里形成的。她的生活越是不似那甜美的梦,她就越是对这梦境的魔力表现出敏感。当她看到伤感影片中忘思负义的女儿终于拥抱无人关心的苍苍老父,每当她看到幸福家庭的窗口向迷蒙暮色投照出光辉,她就不止一次地流出泪水。

                这样的媚俗在很多地方出现,比如弗兰茨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爱情的幻象(谎言),并因为此而去实现一次伟大的进军。显然,尽管与实际的现实相差甚远,弗兰茨还是愿意相信;

                如果他参加这次进军,萨宾娜会从上面惊喜地看着他,会明白他还保持了对她的忠诚

                其实《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里面所提到的维特的谎言倒是同弗兰茨在这里有相似之处。与其说弗兰茨希望萨宾娜明白他的忠诚,勿宁说弗兰茨期待的是萨宾娜对他的忠诚。由此又联想到了张爱玲。张爱玲同萨宾娜的泪水与弗兰茨的忠诚一样,大概都是在拥抱着自己编织的媚俗/谎言。而最终,萨宾娜不再对这种感情过于认真,弗兰茨的进军不再伟大,还有张爱玲最终的作品《小团园》,则是宣告着与媚俗(谎言)的告别。

                关于捷克式“悲情”的小故事:

                同东欧大多数国家一样,捷克在欧洲人的眼中大概属于低于北欧/西欧,并低于南欧的三等民族,另一方面,作为骄傲的欧洲的一分子,捷克又对欧洲以外的民族有巨大的心理优势。这种夹杂着自卑与傲慢,还有对捷克而言“被选择”的社会主义的现实,多少可以让人理解东欧剧变后这些国家痛打落水狗的根源。尽管如此,对米兰昆德拉处处暗示的捷克的悲情,还是让我想起了一则关于捷克的小故事(故事的出处记不清了,所以未必为真)。二战爆发之前,一名捷克作家写了一部幻想小说。在这部小说里,外星人向地球发起了进攻并要求得到一大片土地。众多国家经过密谋,最终决定牺牲一个国家以满足外星人的要求,换取其他国家平安。同二战开始以后捷克的悲情形成讽刺的对比的是,在作家笔下被牺牲的国家,其实不是捷克,而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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