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诗文独立古今间”的狂士金堡 -- 古城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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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回复你的问题,随口再扯几句明史吧!

                                明朝捐纳盛行,从明英宗正统年间开始举办捐纳。“监捐”取得监生身份的,称为“例监”。捐纳“贡捐”取得贡生身份的,称为“例贡”。明末,上述比例最高能占生员总数的70%,也就是捐出来的比考上去的几乎多一倍。清的捐纳,部分沿袭明制,部分有变化。

                                明末捐纳总额有时居然能占全国正赋的1/3。

                                至于明朝科举是否有世家,答案是有。既然讨论东林党,就以东林党的科举世家为例:《桃花扇》那个才子侯朝宗,真实的名字是侯方域,他是东林党侯恂的儿子。侯方域的爷爷是侯执蒲,明万历十六年21岁时中举,万历二十六年31岁中进士。初任守津(今山东省宁津县)令,后官至太常寺卿。

                                侯恂十七岁时受知于提学使梅之焕,补博士弟子员;五年后受知于郡守郑三俊。与弟侯恪两人一起在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中举人,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两人一起中进士。

                                因与阉党魏忠贤存心作对,侯家父子三人都遭罢官。老爷子侯执蒲厌倦了官场,就不再出仕,就留在家里教孙子们读书,崇祯14年病逝。

                                侯恂在崇祯元年(1628)再次启用任河南道御史。次年任太仆少卿。崇祯三年(1630)任兵部右侍郎督治昌平。崇祯六年(1633)任户部尚书。

                                崇祯九年(1636年)温体仁打击东林党,奏劾侯恂靡饷误国。侯恂被削职、入狱。崇祯十四年(1641年)夏,侯执蒲去世,侯恂戴罪出狱,回家奔丧。第二年春,又回到京师监狱。

                                后来崇祯又把他放出来戴罪立功。李自成攻破开封后,以按兵不救之罪又入狱,关进死牢。1644年,李自成破北京,因侯恂有清廉之名,就把他从死牢中救了出来,但侯恂谢绝任官大顺,归家隐居(和排队等候大顺朝任命的明朝官员相比,还是有气节的,侯先后主持财政部和国防部工作,家里未听说抄出什么金银出来,算是相对清廉的)。

                                侯恪则在翰林院任编修。

                                侯方域少有才名,是明末四公子之一。他加入了复社(东林党)。史可法《复多尔衮书》就是他起草的。南明失败后,他娶李香君回家归隐,立志做明之遗臣。清朝逼他参加科举,否则就要治其家族之罪。侯方域被迫参加科举,中了个副榜。而他的兄弟侯方夏中了顺治朝进士。

                                身为明臣,侯方域对参加清朝科举耿耿于怀,把自己的书屋改名“壮 悔堂”。3年之后,于37岁壮年病逝。他的好朋友,复社的东林党人吴梅村也被迫于顺治十年(1653)出仕清朝,很快升迁至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中央党校校长)。但吴梅村很悔恨入仕清朝,说误尽平生。他于1657年辞职归故里,后死于康熙十年(1671年),终身未再出仕。临死言:“吾一生遭际,万事忧危,死后殓以僧装,葬我邓尉、灵岩之侧,坟前立一圆石,题曰:‘诗人吴梅村之墓’,勿起祠堂,勿乞铭。

                                吴梅村有《怀古兼吊侯朝宗》七律一首:

                                “河洛风尘万里昏,百年心事向夷门。

                                气倾市侠收奇用,策动宫娥报旧恩;

                                多见摄衣称上客,几人刎颈送王孙?

                                死生总负侯赢诺,欲滴椒浆泪满樽。”

                                梅村自注:“朝宗归德人,贻当约终隐不出;余为世所逼,有负夙诺,故及之。”两人相约共做明朝的遗民,吴梅村却违约出仕,不能象侯嬴刎颈送信陵君那样,履行自己的承诺,深愧于心。

                                侯方域和吴梅村被迫应举和出仕,是被冯铨之流的“推荐”逼的。冯铨先当阉党、后当汉奸。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魏忠贤进香涿州,冯铨跪谒道左,得复官。他嗾使魏忠贤廷杖杨涟以立威。后来升至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冯铨因贪渎太厉害,连魏忠贤的党羽都看不下去,在天启七年被排挤给诰致仕。此人后来投靠了多尔衮,自己当汉奸不算还四处给清廷物色“人才”,他的荐举是以满门抄斩为威胁的,侯方域和吴梅村被迫敷衍而致一生名节有亏。

                                东林党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不能为了证明东林党坏而故意扭曲历史。东林党身处末世,没有成事,也不可能成事。他们中有贪污腐化的,有失去气节,投降清朝的。但他们始终没有勾结外敌,主动危害自己的国家。这和今天认异族为父的公知是截然不同的。

                                中国历史上,商贾和资本的地位始终很低。魏忠贤尚且威胁、收买不了侯执蒲、侯恂、侯恪父子。侯恂掌权之时,数以百万银计的财政拨款和军费经手而过,他都没有往家里搬。几个商人有何德何能控制这样耕读出身的东林党世家?说东林党是资本的代言人岂不是太滑稽了?

                                现在抨击东林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有些人欲行非常,欲亡其国,先灭其史,诱惑中国人抛弃传统的历史观?象秦桧这样臭了街跪了千年的,都有人处心积虑为之平反,攻击本来就颇有瑕疵的东林党岂不更容易?

                                然而,中国人的历史观是辨善恶、重气节的。

                                关公和岳飞是中国人心中的英雄,秦桧汪精卫之流是永远的汉奸,魏忠贤之流是多数人公认的内贼。把东林党指责为资产党的代言人,诬陷东林党是明朝的主要颠覆者,乃至到了反向证明阉党是进步力量的程度,岂不滑稽?到底是东林党近于今天的公知呢,还是东林党至少口头上坚持气节,那些潜行的欲为秦桧翻案的力量就决心在笔尖上置之于死地?

                                中国是一棵不易撼动的大树,公知们往一个方向摇,公知幕后的主子们或许往另外一个方向摇,其目的都是要让中国这棵大树的根基动摇。

                                爱这个国家,就要正视这个国家的历史。既不夸大,也不缩小,才是爱这个国家的人应持的态度。把东林党捏造成十恶不赦的伪君子、败类,那么我们读顾宪成的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是不是该说:东林党伪君子又在诱导屁民、屌丝瞎折腾呢?天下事本身就是天下人的事,战争年代如此,和平年代也如此。天道与民心,短期说不清楚。但长期不顺民心,则天道必还。普通百姓也关心天下事是中国不同于印度的地方,更是中国有希望之处。

                                明朝的历史,一言以蔽之,就是老祖宗留下的政权合法性太强,不肖子孙不计后果地可劲造,即便如此,在张居正时代居然还能救得过来。

                                但张居正挽救皇权的举措被皇帝本人弃之如敝屣的时候,这说明皇帝本人不把自己的江山当回事,这个政权只有灭亡一条路了。随后的历史,不过是亡于流贼和亡于异族的区别而已。

                                泛泛而言,一个朝代开国之初打天下的人才,能干但过于狡诈,好斗又熟悉军事,故而闹派系斗争的时候,继任君主根本压不住,会危及政权。所以强势的开国君主要么除之,要么以厚禄高爵削其实权。

                                随即,既有才干,又有操守的人才会出现(三杨)。

                                之后,腐败蔓延,能力操守皆佳的的社稷臣率先被精英淘汰,剩下的是有志向有抱负有手腕,但不惜手段打击政敌往上爬的能臣。这些人略有贪腐,但以实现自己的事业目标为主(张居正和太监结为盟友、戚继光以金钱美女贿赂张居正)。

                                当这样的人都被打击的时候(张居正被封门抄家,许多家属被活活饿死),头脑灵活的官僚就不会再为皇上冒任何险,做任何事,一心贪污。这些人太尸位素餐了,一批头脑一根筋、没有政治手腕但有道德操守的官员就会凸显出来(如史可法)。

                                1644年崇祯及儿子皆未逃出京城。福王至亲,又近在咫尺,应当继统。但东林党和福王之母前朝就有夙怨,因此不希望福王即位。史可法未能摈弃东林党的意气之争,就和凤阳总督马士英商量该立谁,两人都同意迎立数千里外的桂王。但这对福王就是生死威胁了(无处可去了呀),福王家里很有钱,立即贿赂拉拢几个总兵,几个总兵威逼马士英。马士英一看势头不对,立即顺水推舟成了拥立派。史可法若立即改变态度,是可以保住权的,如此他仍是总兵们的上级,可以皇帝名义压服他们。但一根筋的忠臣史可法远没马士英这么机灵,他居然又写给马士英一封信,列举福王几个短处,结论不应立。人家立即把这封信交给福王邀功了。马士英和总兵们乘机攫取了南京六部的大权。南明一开局,就因为史可法缺乏政治手腕,就失去文官对军队的控制。军队在几个总兵手里,扰民有余而畏敌如鼠,却颇能干涉朝政。南明事很快就败坏不可问了。史可法不过是在事不可为的时候选择在扬州殉难而已。

                                所以过程是:功臣(如蓝玉)-社稷臣(如三杨)-能臣(如张居正)-忠臣(如史可法)。一个朝代到了忠臣时代,就差不多要完蛋了。

                                东林党是这个过程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东林党多为纯文人,为文才有余,为政力不足。

                                明末,国之栋梁不是东林党而是类似于卢象升、孙传庭这样科举出身而掌兵的大臣。吴梅村诗写孙传庭:“雁门尚书受专征,登坛盼顾三军惊.身长八尺左右射,坐上咄叱风云生.”这样有勇有谋的英雄人物,却先被崇祯抓进监狱,后来又逼死了。明朝不亡何待?

                                通宝推:发了胖的罗密欧,朝雨,连续杀人,金口玉言,青木堂主,独草,我们的田野,浣花岛主,
                                • 家园 确实忠臣都是亡国的时候才多

                                  汉高唐宗,手下降臣叛将一大把。

                                • 家园 还有人给孔有德之流翻案,阉党算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 家园 写了那么长,抒情散文写的不错

                                  归纳以下你的逻辑:

                                  1.明用捐监生增加财政收入,而且到了全国正赋的1/3。给说说看是哪一年的事情,一年有多少个监生可以捐。捐监生相当于高额学费送自己儿子上清北,进门以后还要高淘汰率的选,这就等于做官了?至于那散官无非是个名誉称号三八红旗手,没实职的算什么官。这事情跟大清的捐官比?

                                  2.用侯家的例子说明全国耕读世家很普遍,要不要先算下每年进士有多少再说。再回头说了,侯家算什么世家大族,明代家族的基本特征就是1)家族政治势力只管一代,无法继承,2)家族无独立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所以明根本没有汉魏两晋那种超大家族。

                                  3.举个什么吴梅村的诗来论证谁谁是忠臣良将。这是典型的抒情散文,顾宪成自己就是商人家里出来的,高攀龙自己就是商家,江南GDP高税交的少还有理了不成,要免税免到了农民头上也就算了,免到了东林党自己头上算什么事。

                                  爱去做哪些心证的操守、道德文章就自己去做。东林上台以后,税收总值下降,农税剧增、以盐茶为代表的商税基本收不上来,饥荒的西北不减税、东南不加税。比起之前阉党商税和矿税收的多,农税比例小,你说说看这个是为什么。还有那时候的商税根本就不是什么增加资本主义积累负担的工业税,就是个中小地主消费的奢侈品税。掏空大明经济基础和税收的地倒是看你怎么洗,你还是写架空小说适合些。

                                  • 家园 别转进。

                                    以下这些是不是你的原话?

                                    明有个鬼的世代官宦,以为跟清一样的?明没有捐官,科举不中就要换人重新洗牌,隔几代当官的有,亲戚女婿是官的有,明代自己家连中科举需要非同一般的运气。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人对历史的认知。

                                    举东林党侯家的例子是为了驳斥你的上述发言。谁也没有说侯家是晋代王、谢之类家族。扯晋朝是你自己转进而已。

                                    一家三代四中进士,父子三个在朝做官,职位做到兵部右侍郎和户部尚书,这还不包括四大名士之一但未中科举的侯方域。足以驳斥你的话了。而江南比侯家更牛的世家大族更多。

                                    东林上台以后,税收总值下降,农税剧增、以盐茶为代表的商税基本收不上来,饥荒的西北不减税、东南不加税。

                                    你又在莫名攻击东林党了。整个明代的商税一直是在减少,盐茶一直收税少。而东林党仅仅在明末存在,这都怪东林党吗?

                                    这首先要怪朱元璋。他制定的税制是定额制。田赋如此,商税也是如此。也就是不管人口、土地及商业活动增长情况,前代定额多少,后代完成即可,基本上没有人蠢到去超额完成的。田赋是以里甲为单位,农民跑了,他的编户邻居要代赔。商税是以关卡为单位。

                                    田赋自永乐年达到顶峰后一直下降。皇帝们也不怎么上心。到了张居正时代,流民问题已经存在。张居正下令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把原来的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起来,折成银两,分摊到田亩上,按田亩多少收税。

                                    这一改革的要害是摊税入亩,前提是清查土地,银两收税反而是枝节问题。皇帝本人把一条鞭法废止了,仅仅把银两收税的办法保留了下来。此后,农民一切负担照旧,还要承受银价波动的盘剥。皇帝本人自掘坟墓,你有什么办法?清朝的雍正坚持下来,之后的六十年就是盛世。

                                    明朝官方收的商业税一直不多,东林党之前如此,东林党之后也如此。实际上明末商旅经常被盘剥得厉害,国内贸易中,私设的关卡很多,商人对繁重的勒索苦不堪言。这些税大都进了地方官的私人腰包。而对外贸易中,什么样的人物能收到真正的商业税呢?象郑芝龙这样的海盗。官办政府怎能与私家海盗比效率呐?难道海盗猖獗也怪东林党?

                                    其实真正的问题在于政府全盘腐化了。手下的贪官污吏收十个钱,皇帝才能得到一个。田赋如此,商税也如此。这样的政府积重难返,是神仙也救不过来的。

                                    • 家园 不管怎么说,饥荒的西北不减农业税、富得流油的东南不加

                                      (实际上是根本不收)商业税,这是没法绕过的一道坎。

                                      资料不在手边,仅凭印象,似乎万历开始,很有几次这样的经典对比:边事紧急,需要money,往农民头上派那就是“天子圣明”,试图收点商税那就是“万万不可与民争利”----------真心没有借古讽今的意思,只是历史真的这么相似。

                                      火都烧到眼睫毛了,抱着个危险而且贫瘠的火药桶拼命压榨,对旁边的大肥肉不闻不问,用文官们集体读书读傻了,或者IQ集体不及格是敷衍不过去的。

                                      祖宗家法不是理由,当时国家快破产,单方面加农税加得起义军遍地开花,这些紧急情况且不说,就说老朱的家法,当年还贪墨60两就剥皮赛草呢,还杀肱骨如割麦子呢,这些砸不继承??说到底还不是个意愿和力量对比的问题。

                                      那这反对意愿从何而来,很简单,要动谁的钱包,谁就反对呗。

                                      这力量体现在何处,随手一例,徐阶-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查查户口,一脉相承。

                                      至于商税一贯减少所以坚持传统无罪,也很难成为理由。

                                      你不是同时提到了田赋自永乐年达到顶峰后一直下降,而张居正给扭转了吗。为什么商税的传统就不能扭转??

                                      老张清理天下田土,工作量比起在江南富庶之地开个商业税示范区只大不小,各级的贪腐问题在清理田地和一条鞭的过程中同样存在。仅从纯行政手法而言收取商税不存在问题。

                                      至于皇帝不急,老子急啥的说法,初听像是赌气的话。

                                      细一想,这和福王(好像是他吧)兵临城下还抱着金山银海不放手,不肯洒出一点做军费,最后城破全家死翘翘的SB行为有啥区别。而且藩王本就是当成猪在养,小说电视剧里都是带着狗腿子上街调戏妇女的料。而文官士子是什么,那可是“立心请命续绝学开太平”的国家良心啊,事到临头,原来和地主恶少一个觉悟??

                                      最后再一想,古人还真不能低估,觉悟不说,起码智商还是有的。福王抱着金山银海不放手只有死路一条。读书人只要剃点头发、装两马蹄,照样可以跪拜新皇,鸟生鱼汤。

                                      最后,偏点题,我个人并不认同把公知和东林(明末文官集团)划等号。愿意很简单,公知们还不配,他们今天顶多带动下舆论还不一定带的动。

                                    • 家园 转进?老子还没说你转进

                                      1.原话你自己引用,连中进士有什么办法,他能连中,你能把别人怎么样。这个体制下面家族里面能连中的根本就是极少数,从明初到明末,有几个世家能一直位在六部和一省,整个明代276年一门四进士的才14个。

                                      2.你先说清楚前面拿捐监生偷换捐官概念是怎么回事,别转进。

                                      3.一条鞭法由实物税变白银,你以为说转回到实物税就转的?改革?改革是要成本的,整个明官僚体制都在为白银税服务,你说改回去就改回去,改革的成本谁出,重新收实物的度量衡重造、仓储系统重造、培训掌衡人员、制定税率等等,你以为拍个脑袋就转过来的?那年头天灾人祸外族入侵,你从哪里找出来这笔钱来改革。这还是随便算下经济成本,社会成本还没算,你以为是个100人的公司改报销系统,这是一个亿级人口大国的官方结算系统重建,还是从简单往复杂建。

                                      4.商税你以为是现在的生活必需品,那就是些奢侈品和高利贷的,征这群人的税什么不能征的,契税、典税怎么就不能征了?关税怎么就不能征了?海上贸易不就是东南士绅们自己在做,给郑家买路钱给的爽快,国家税收倒是不给了。前面还抒情上了,商人苦不堪言,苦不堪言他还在继续做生意放高利贷。顾宪成和高攀龙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万历不就是挖了这群人的肉当军费被这群人骂死。

                                      5.矿税,能在地方开矿的人是怎样的人难道是农民,不是打通官家关节自己又有后台的能开矿?太监去征矿税又不是征群众的税,太监面对面的是矿主自己,能被群众包围,后面不是矿主煽动才怪。

                                      6.对东南士绅的打击,这从来就是明的既定过程,东南气候水利条件都好,本来田收就高,别的区域征个3%的田赋,东南征20%都合理,别说什么农民负担,田的产出本来就高。东南士绅一直用欠税来拖着,东林上台搞个所谓一碗水端平,这不是为东南士绅服务是什么。

                                      7.朱元璋的定税,没这个,按官方亩数来征,征税更少,文官们在中间吃的更厉害,控制不了基层,给你年年耕地减少。随便找几个官方征税土地面积,洪武二十六年850万顷,成化二十一年488万顷,成化二十三年125万顷,弘治17年831万顷,弘治18年470万顷,万历六年701万顷,万历30年1162万顷,很明白,隐田了。

                                      不管怎么算,征矿税、商税、典税关税都比增田赋要合算,别说富人们没钱交,康熙年间一年上千万两东南也交上来了,明代百万两还叫苦。东林党的根基是东林书院,能进这种贵族学校读书的,身份明白的很,顾宪成在吏部干了那么多年以后进内阁,东林党人没势力没身家后面没地主商人矿主海商?这不是童话故事和抒情散文是什么。东林无非想着保持自己利益,换个主子继续玩而已,谁知道换来的这个主子比较凶残,收税收的更狠。清的20%多的矿税不是照样交,明朝时候怎么就叫苦了?康熙21年垦田600万顷,交税3000多万两,明朝几百万两怎么就交不起,还不是清比较凶残明朝皇帝好欺负嘛。明的加饷480万两加到田赋上,加到东南也就罢了,全国平均加,东南还要拖欠,这是谁给的政策。

                                      最有钱的东林党人自己掌握内阁话语权,搞出来的政策让自己不交税还让陕西这种饥荒地跟东南一个标准纳税,把税负全给农民,东林不负责,谁负责。

                                      通宝推:阴霾信仰,楚庄王,sixue,青木堂主,
                                      • 家园 痛快!我当初看古代良心们记录的历史,也是看的眼泪哗哗的

                                        自觉胸中一口浩然之气都快透体而出了。后来有了点社会经验,渐渐觉得不对,再来仔细看看史书中不合情理之处,找找前后矛盾之处,挖挖其中的利益链条。。。。唉,突然又想到太祖生平第二件大事上去了

                                      • 家园 明朝270多年,累积的问题多如牛毛

                                        有内忧农民起义,外患满清入侵,有太监专权,有不管事的皇帝,有管事太操切不顾实际情况的皇帝,能干的大臣杀的杀,抓的抓,却非要把亡国的罪名放在几个东林党头上,这不是摆明了扯淡嘛。

                                        就象今天,如果万一TG丢掉政权,和这些叫嚣放肆的公知有多大的关系?

                                        东林党不是好人。但也不能为了证明他们是坏人,就诬陷他们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 家园 东林党是指文官制度精英,公知仅是小虫。TG丢掉政权,

                                          一定是官僚腐败精英内讧造成,自封的“公知”上不了斗争的牌桌。

                                        • 家园 明亡的板子当然不用全打在他们身上,比如按个啥小冰川期

                                          我就现在还云山雾罩。

                                          但这末期财政拮据,不收富的,专榨穷的,东林还真客气不得

                                        • 家园 板子不打到东林身上打谁身上

                                          朝堂上不是东林的人都被打成阉党扫清了,少年皇帝崇祯不通军政细节,全国有钱的就是东林的经济基础江南士绅,东林制定政策的死顶着不给江南加税,给全国加田赋,西北负担重当然就造反。东林以为保自己就行了哪怕改朝换代,谁知道李自成和满清抢钱抢的更厉害,东林还投降了两次。

                                          为什么东林该骂?党争是知识分子太多,朝堂里面位置不够,这个抢位子没问题,但是东林抢到位子以后还只为自己利益把国家利益断送,所以该骂。如果加的三饷一半以上加给江南,江南一样负担得起,别说负担不起,康熙二十一年的江南产出也就跟崇祯年差不多,那年头能掏1000万两出来,崇祯年掏不了两三百万两?

                                          你以为现在骂东林是在骂公知?这明明是在骂GCD本体。


                                          本帖一共被 2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
                                          • 家园 哦,原来你是在骂TG。恕不奉陪了。

                                            朝堂上不是东林的人都被打成阉党扫清了,少年皇帝崇祯不通军政细节,全国有钱的就是东林的经济基础江南士绅,东林制定政策的死顶着不给江南加税,给全国加田赋,西北负担重当然就造反。东林以为保自己就行了哪怕改朝换代,谁知道李自成和满清抢钱抢的更厉害,东林还投降了两次。

                                            为什么东林该骂?党争是知识分子太多,朝堂里面位置不够,这个抢位子没问题,但是东林抢到位子以后还只为自己利益把国家利益断送,所以该骂。如果加的三饷一半以上加给江南,江南一样负担得起,别说负担不起,康熙二十一年的江南产出也就跟崇祯年差不多,那年头能掏1000万两出来,崇祯年掏不了两三百万两?

                                            你以为现在骂东林是在骂公知?这明明是在骂GCD本体。

                                        • 家园 千问题万问题,财政问题第一条

                                          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财政集中是必须的。

                                          联想一下这段时间某些人呼吁“减税”,这减税真的能为中小型企业减轻税负,还是别有所图,真得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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