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跟大家唱唱反调,替朱清时说句公道话 -- 简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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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知道的朱清时先生的二三事

      朱先生也算是我的老师了,毕竟亲耳听他上过课。对他现在办学或者搞教育,确实不懂也不了解,不好说长短,说几个我知道的故事吧。

      朱先生是文革毕业的科大人,因为文革,毕业之后立刻去工厂做工,然后搞到青海盐湖所。后来他自己和我们说,去青海那个地方非常苦,常常冬天的时候穿个裤衩下盐湖铲盐。分配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去,阴差阳错他给弄过去了,还是工人。一起分配过去的其他大学生觉得看不到头,好多都自暴自弃了,他没有丢专业,还刻苦自学了英文。等到小平上台,打开了国门,他的英文最好,专业又没有丢,于是就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CUSPEA出去的,想来应该不是,因为他是作为访问学者出去的。

      朱先生是最早出去的这一批人,最先去santa barbara。当时Santa Barbara是材料的大牛,不过他好像也没做材料,很快,82年就回来了。回来了还得去盐湖所,不过不用铲盐了。他后来说,当时一起出去的,根本没人回来。回来的人也抬不起头,大家都挤破脑袋出去,你反而回来,肯定是在那边犯了错了,起码混的不怎么地。

      他后来回忆,他最终离开盐湖所,去大连,是有一次在全国的学术报告会上,他的一个报告受到好几位老科学家的赏识,于是推荐他去了大连化物所。当时做报告是没有他的份的,一来他是唯一一个留学回来的,然后又有一个其他的小插曲(原本要做报告的人掉了链子)于是他就赶鸭子上架了。

      朱先生在大连工作的非常勤奋,当时环境也很好,可以让人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工作中去,而不用为许多学术之外的事情操心(人事啊,经费啊,等等,当时确实比较简单)。他自己后来说,常常为了得到一个好的数据,要熬夜加班。夏天的晚上很热,实验室也没有空调什么的。仪器时好时坏,蚊子又总是过来添乱。常常带着蚊帐在实验室一干就是好几天不休息。我还听说(别人转述的)一个笑话。有一次早上他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学术报告,早上可能匆忙一些,一只袜子塞在裤子屁股兜里,忘了取出来了。于是做报告的时候,屁股后面就有半截袜子露外面,像个小尾巴甩来甩去。下面坐的都是院士或者老教授,大家也就这么听着。

      朱先生是91年评上院士的,当时的院士含金量还很高,不像现在,能评上,我觉得是他的真本事。

      记得02年离开科大的时候,他是校长,给我们毕业的人做讲座。科大当时疯了一样的出国潮(现在好像也是),他在谈到走与归的话题的时候,举了个例子。他说,现在他常常出去,在美国还能碰到不少当时的同学,一起聊天的时候人家就恭维他,说数他混的最好。他说也不是啊,在座在美国都有蛮好的工作,工资肯定比他多,也有大房子好车,在他看来日子过得比他要强啊。其中一个就说,不是的,起码你能搞你喜欢的研究,没有那么多限制,不像我们要做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个同学现在在一家医院开核磁,挣的也很多,当年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现在也就给别人打打杂,想做自己喜欢的研究,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 家园 这一段好像是有自我吹嘘的嫌疑

        记得02年离开科大的时候,他是校长,给我们毕业的人做讲座。科大当时疯了一样的出国潮(现在好像也是),他在谈到走与归的话题的时候,举了个例子。他说,现在他常常出去,在美国还能碰到不少当时的同学,一起聊天的时候人家就恭维他,说数他混的最好。他说也不是啊,在座在美国都有蛮好的工作,工资肯定比他多,也有大房子好车,在他看来日子过得比他要强啊。其中一个就说,不是的,起码你能搞你喜欢的研究,没有那么多限制,不像我们要做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个同学现在在一家医院开核磁,挣的也很多,当年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现在也就给别人打打杂,想做自己喜欢的研究,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无责任怀疑

      • 家园 当时回来的人不少吧?

        他后来说,当时一起出去的,根本没人回来。回来的人也抬不起头,大家都挤破脑袋出去,你反而回来,肯定是在那边犯了错了,起码混的不怎么地。

        这个肯定不对,当时出去的都是公派的,回来的还是不少的,很多后来都当了院士。都是搞学术的,出去留学干了什么工作,发了什么文章,这个骗不了人的。说什么犯了错混得不咋地才回来,回来还抬不起头,那才是扯淡。

        cuspea是李政道牵头搞得,只是物理方面的吧?而且cuspea是要考试,应该和现在自费留学差不多,和公派的应该不一样。

        • 家园 想不回来,办法还是很多的。

          毕竟脚长在自己的腿上。无所谓到底是不是公派出去的。

          其实我很幸运,我碰到的几个导师,都是出去以后再回来的。有80年代初期出去的,也有九十年代出去的。他们和我聊出去和回来的故事的时候,都说想留下来不难,不管你是什么费,也不管你是去美国,欧洲还是日本。而且我也知道,他们的同期同学,有回来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外国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评价一个学成回来的人时候,不会第一步就去SCI搜他发了什么paper,起码80年代不会这么干吧。80年代的时候回来需要注意别人看你的眼光,我想这个可以理解。而且我这是亲口听朱先生说的,我认为他是说了实话。

          CUSPEA是物理方面的,我印象中其他基础学科也有类似的选拔项目,像生物啊,数学啊,起码化学是一定有的(这个好像当年还是李远哲主持的)。朱先生应该不是CUSPEA或者类似的项目的。

          • 家园 化学里哪个考试跟CUSPEA类似?

            从没听说么。

          • 家园 我的意思不是说他们留不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国家公派出去的,留不留下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觉悟的问题。那时候出去以后回来的多了去了,我碰到过的就很多,还真没见过谁把这个拿出来标榜自己的。

            如果不是公派出去的,那时候愿意回来的还真没几个,就像cuspea,不过这个应该是80年代中后期的事了。

            那个年代有机会出去还能回来的,别人最多认为你傻而已,说什么抬不起头,犯错误,混不下去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信的。

      • 家园 其实朱先生稍微放个身段,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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