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原创)一个躁郁症患者的自述00 -- 吴佳
初诊2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战。
定了定神后,我依旧低着头,心里盘算着怎末叙述自己这辛酸不堪的家世,嘴里却不意地嘟囔出来一句,“三十几年前,我的一个伯父自杀了。”
这句含义不明,看似所答非所问的话,立刻引起了浅井先生的注意,他随即转过身,从后面架子上抽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你应该尽快去这家医院看看。”
我闻声抬起眼,扫了一下——黑白的复印纸,首行打着醒目的大字——小川精神病诊所。
我觉得一阵眩晕,张大了眼睛却怎末也看不清下面的具体介绍。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好像是掉进了冰河,同时又抓住了一根纤细的稻草。
浅井先生站起身来,转身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又折身返回,站在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我已经替你预约了,下周一,下午两点,那边有人接待你。”
我慢慢抬起头,愣愣地盯着他看。
浅井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翘起嘴角,微笑道“早期治疗,会好的快些,你要放松。小川先生是个高明的医生,你会很快治愈的。”
“很快”——这个词令我的心一动,使我更确信这是个真正的救命稻草了。
我紧紧地攥着那张纸,精神恍惚地道了声谢,离开了健康管理中心。
户外春光明媚。日本关东地区最美丽的季节——樱花如雨飘落的时节,已近尾声。暖人的春风轻轻拂过,樱树枝头盛开的樱花在最美的一瞬惨然飘落,随着气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幽幽的飘来飘去。最后无奈的跌落在春雨后微湿的黑土上,淡粉色的花瓣扑闪着,挣扎着,像一只只跌入蛛网无助的蝴蝶,动着动着,最终无望地停止了挣扎,缩成了一个小卷——生于尘,归于尘,不着一丝一痕。 也有些跌落在浅浅的水洼里,一声不响地激起一湾涟漪,之后在白晃晃的春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我的命吗?——我捏着那张纸,一边看,一边梦呓似的问自己。
——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工作压力剧增,因此有很多人染上了或轻或重的心理疾病——我跳过几行接着看——不要怕,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如同是心灵上的一场感冒,通过早期治疗是可以使大多数患者彻底治愈的——
看到这里,我略感到一丝宽慰,我,也许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
——如果您持续一个月以上没有笑过,请立即向心理医生咨询——
——一个月——何止,郁郁寡欢的心情纠缠我几乎两年了。
看了一下地址,——在关内车站附近,离大学不过两三站。
——我一定要治好,最多不过两周,仅仅是心灵的一场感冒嘛——我忽然无由的乐观了起来,对自己的未来开始产生了积极的打算——然后,努力地读完这大学五年级,然后就职,再然后——我心潮澎湃起来,重新抬起头,鼓起勇气,穿过了我留级后一直竭力逃避的校园,在炫目的春光中眯起眼,努力地寻找着回家的方向。
俺不是专家,不过从新闻看,至少在美国抑郁症非常普遍了,唯有程度不同而已。据调查,美国大约有1700万人(占成年人口的8%)患有可诊断的抑郁症。抑郁症不是不能治,只不过对它的治疗比类似细菌感染之类的疾病复杂的多。
再次声明俺不是专家,不过我想太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癌症都能治,难道抑郁症还治不好吗?
所以放宽心,相信科学,多跟好人交流(西西河里好人最多),心烦的时候下河游一圈,你一定能干掉抑郁症!!!!
其实我说的那个小朋友就有过这钟体验。她说,曾经觉的生活是那么的木意思。其实她很敏感,很聪明的,上的是国内最好的学校。可是怎么对学习都木有太大的兴趣。出国以后也是随时想QUIT。和她交谈以后,告诉她人生其实有很多种活法的,积极一点,多做一点,每次做踏实一点,可以从生活里找到乐趣的。通过和周围的人建立友善的关系,比如和CAFETIARIA的CASHIER,和卖饭的,每天都谈笑几句,和黑人,硬度,墨西歌门岗位也谈上几句,每天都有个轻松时刻。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她的状态好起来了,人也积极起来了。会开玩笑,会幽默,其实是解除忧郁的一种方法。催永元的情况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忍受不了任何一次主持节目的失败。对他来说,活着,既是乐趣,也是压力。而且,乐趣持续的越久,压力就越大。
学回放松自己,多笑一笑。如果你能让你遇见的每个人都能捧腹大笑,你一定不回在忧郁了。多结交一些朋友。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还不如当初答应美女的纠缠呢...
心情是一时,美女纠缠是一世也。
呵呵,日本那个地儿太压抑,举目无亲的,回国也好。找到自己的喜好,少琢磨,没用。
希望您下一篇给俺们讲讲周六周日都玩儿什么了。
在下觉得楼主应该是双相的抑郁症,而并不是您自述的精神病。精神病有个显著的特点是“丧失理智”,我觉得楼主并没有到这个地步。所以建议楼主还是去好点的医院再去检查一下。
本人中度抑郁,病程4年多,08年10月确诊,目前仍在调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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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诊3
我轻推开门,闪身进了房间。
日本的大学宿舍,大多是独立的私人空间。同学之间放学之后,除非有活动,不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一点很代表日本人的国民性,他们不像中国的学生那样,是适合群居的生物。
入住这个本来为尊重个人隐私而建造的狭小的密闭空间一个多月后,原本性格内向的我变得更加孤僻了——我更有理由和条件远离我的同类们了。
原来在白根国际学生会馆的时候,卧室虽然是独立的,但其他设施是共用的——所以各国留学生每日总有机会打几回照面,互相聊几句无奈的现实;或倾诉几声难解的乡愁。——现在他们或已就职赚钱,或已升学入研。——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落魄,我与我的同类们渐趋渐远了,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在现实中,在心理上。
我费力地绕过堆积在过道上的纷乱的行李——包括那两个破箱子。瘫软在床上,望着面前那些我在这个世界上全部物质财产——发着呆。
想好好整理一下思绪,规划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我得请个假——不是向学校,毕业的学分,我早已超过;只是还差一篇毕业论文,虽然还不知从何下手,但还有近一年的时间,还来得及。——我要跟打工的地方请假——一家清扫公司——我在那里干了快4年了。——大学开学期间,我做周末2天;红日子有活儿也做;大学放假期间每周做7天;平日夜间每周3天左右在东京的另一家清扫公司给料理店做保洁。——大约半年前,我下狠心辞掉了东京的那份工作,——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我已经30多岁了,体力有了极限,再也不能想3,4年前那样精神饱满地打工与学习兼顾了。
有时白天上课会疲倦得抬不起头来看黑板,很困,想睡觉,合上眼的一瞬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可是,在大学的教室里,我不敢睡——不是怕教授的训斥——在日本大学里,有些宽松的教授是不会跟在自己课堂上蒙头大睡的学生计较太多的,最多不过要求他们不要打呼噜,说梦话——这不是笑话——我曾见识过一个来自东南亚某国的国费留学生,一入课堂,倒头便睡,如此一年,期末成绩为优。——因为那门课只记出席率。
我不敢睡,因为我是私费留学生。——我睡下了,就对不起那些流血流汗,忍饥挨饿积攒下来的学费,还有去国时父母亲殷切的期许。
极端的说,他进课堂是为了学分;我则是为了把那些血汗钱听回来。——这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虽然同为留学生,我们却又很大的不同,——他可以每日都在学生食堂进餐,偶尔还可以去西餐馆调剂一下,过着正常的有品味的留学生活。——我,在经济上稍微宽裕的时候,可以在宿舍厨房烟熏火燎的做徒有其名的中华料理——虽然省不了多少钱,但没花就算赚——经济学上讲的资源合理化分配——被我杀鸡用牛刀的应用了。——没钱的时候,就饿着,躺在床上看书或是睡觉——这样可以大量节省体力——这也是一种合理化。——直到去打工,途中买几个最便宜的汉堡充饥——因为它们可以最大化的给我提供热量以便于我最大化地提供体力给我的工作进而最大化地赚取学费,生活费——有限资源的最大化利用,也是合理化的一种表现。——我的最高记录是一口气吞下五个酸菜加薄肉饼汉堡,吃完后我还觉得饿,可我的胃似乎惊呆了,它停止了蠕动,所以几乎没能在那天晚上干活时提供给我一丝的体力。四,五个小时的工作结束后,我觉得肚子里沉甸甸的好像有块石头。——我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傻笑——因为,这是个典型的黑色幽默。
更黑色的是——我的那个国费的同窗,现在依旧拿着每月18万日元的生活补助,坐在国际社会研究科的教室里读着免费的硕士课程;而我,在交完足额的留级学费后,已经无课可上,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思量着如何请假,如何治病。
“请假”——我摸索着掏出枕边的电话,拨好号后,贴在自己的耳边,清楚地听到有节奏的嘟音;——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手边滑过,滑过耳根,“啪”地一声滴落在枕上。
——不知不觉间,我已泪流满面了。
花一个
比如说遗传,童年的经历,生活的压力等等,都是引发这种疾病的诱因
比如说我写过的伯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