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二十四史之探秘系列迷你版 -- 丽华天下
赵武灵王是战国时期一位了不起的君主,三十年时间里,他把赵国打造成了北方霸主,他“胡服骑射”改变了中国军事理论和技战术,他促进了民族融和及生产发展,但在他正当年富力强之时,却活活饿死于宫墙之内,害死他的,正是他亲手打造的权力二元体制……
笔者前面说过春秋五霸中首霸齐桓公姜小白的故事,一代英主姜小白晚年宠信三个奸臣,六个儿子争夺继承人资格,将小白困于宫中,病饿而死。
历史总是会惊人地重复。今天说的赵武灵王赵雍,也是因为儿子争权,他被困于宫中,活活饿死。
与姜小白不同的是,小白当时病重,饿了几天也就死了,惨在死后无人收尸;而正值壮年身心健康的赵雍被饿了三个月,饿急了还生吃过雏鸟,如此饿死,惨在生前的种种绝望。
赵武灵王赵雍,是战国时有名的英主,也就是前面说过的晋国权臣赵盾的后代,三家分晋而有赵、魏、韩三国,赵国传了若干代后到赵雍。
赵雍十五岁登基坐殿时,中原一片混乱,他的老子赵肃侯虽然留下了不错的基础,但由于赵国处于四战之地,西有强秦、东有燕齐、南有韩魏、北有胡人,再加上还有一个中山国深入赵国腹地,赵国连年征战不得安宁,国力明显弱于楚魏秦齐。
赵雍在国内贤臣的辅助下,更由于他自身的精明强干,他用了三十年时间,把赵国由一个贫弱之国变成了雄踞北疆比肩秦楚的强国。下面先简要介绍他的主要事迹,对正史不感兴趣的,可以将下面的一二三四略过:
一是在外交上纵横捭阖,联韩扶燕拒齐压秦,获得了三十年的黄金发展期。
赵国本来就与韩国关系不错,但与魏国关系不太好。在过去的一百年里,赵国的历史可以形容为:昨天魏国打我了,今天我打魏国,明天秦国和魏国一起打我,后天我与秦国一起打魏国……
赵武灵王四年,赵雍与韩王会盟,次年迎娶韩王之女为妻,两国成为铁哥们,魏国从此不敢随便打赵国的主意。在稳住南方后,赵武灵王十一年,燕国国君让位于国相子之,引发燕国内乱,赵雍插手燕国内政,派人去找到正在韩国做人质的燕公子职,把他送回燕国去做了新的燕王即燕昭王(这个燕昭王到底是谁,史记中前后矛盾。《燕世家》中说是太子平,《赵世家》中又说是公子职,史学界也争论不休),由此赵燕两家和平共处多年,赵国东北方也稳定了。燕国本已被齐国控制,齐国见赵国插手燕国的事情,心中不满,发兵攻燕赵,赵雍自称实力不济,收兵避战,让燕王找他的外公秦惠王求救,秦国发兵打败了齐,齐秦实力都受损,于是赵国的东面和西面也暂时平静。几年后,先是秦国秦武王意外死亡,为争夺王位秦国内乱,赵国扶持秦昭襄王登位,以此作为利益交换,西渡黄河夺取了秦国北境的榆中地区;此后第一大国楚国灭掉了第二大国越国,楚齐成了接壤的邻居,齐国为了应付楚国的入侵不得不放弃与赵国为敌。于是赵国东西边境彻底安宁。
二是在军事上推行胡服骑射,极大地提升军事实力,稳定了北方。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故事,史家评价很高,具体过程也不再详述。总之通过胡服骑射,赵国军队丢掉宽袍大袖穿上紧身衣,战斗力迅猛提升。更重要的作用在于,胡服骑射融合了国内的宗室贵族和有戎狄背景的外族大臣两大派系,加强了中央政府对各个地方的掌控,同时更新了赵国的经济结构,使之更利于发展生产。还有一个外在的影响就是,由于赵武灵王的这种新式骑兵待遇优厚,吸引了北方戎狄入伍,使原本经常骚扰赵国的敌对力量成了赵国的战斗主力,北方于是也安定下来。
三是开疆拓土,去掉中山国这个心腹之患,同时向西北扩张,设雁门云中两郡。
赵国一直视嵌入其领土内的中山国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每当赵国想要对外征伐时,中山国便趁机捣乱,让赵国无法全力对外。但中山国之前得到其他国的扶持,用以牵制赵国,所以赵国一时之间也无法灭掉它。在赵国摆平四邻后,终于可以一出胸中恶气了。经过几次征伐,在胡服骑射改革显露效果后,前296年,赵国一举灭了中山国,使得赵国的南北终于畅通连为一体。在灭中山国的前两年,赵国已击溃中山国的帮手——北边的楼烦和林胡,占领了北边大片土地,设雁门云中两郡。
四是大会天下诸侯,确立“强国”地位。
赵国经过一系列努力,内政外交军事力量都大大提高,赵武灵王在信都的信宫大会天下诸侯,各国纷纷捧场。这次会盟已不同于春秋时期的“尊王攘夷”式的会盟,春秋时的会盟还是要捧着周天子的令箭来号令天下,如今各路诸侯已纷纷称王,连宋国这种二流小国的国君也加入到称王的行列,周天子早已不被诸侯放在眼里,这种会盟称霸的仪式,其尊贵的意味更为明显。三十年时间,赵国从一个弱国迅速崛起为一个强国。
一二三四说到这里,我们“史归正传”,来说说这一代英主是如何窝囊地死去的。
赵武灵王的生卒年份为前340年至前295年,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才45岁,这正是人一生中最为年富力强的时候。其实,在他死之前四年,也就是前299年,他已经将王位让给了他的小儿子赵何,也就是赵惠文王,赵雍是以太上王的身份死掉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前面说过,在赵雍即位四年的时候,他娶了韩国的公主为妻,生了一个儿子叫赵章,后来被立为太子。韩国公主去世后,赵雍在即位十六年时因为一个梦娶了臣子的女儿孟姚,人们称孟姚为吴娃,吴娃生的儿子就是赵何。吴娃在短暂的一生里为赵雍带来了很多快乐,但从没有求过他任何事,死前,她提了惟一的一个要求:立赵何为太子。
吴娃在世时,赵雍也很喜欢赵何,于是赵雍就废了太子赵章,改立赵何为太子,并于前299年就将王位传给了赵何,另将赵章封于代地,称为安阳君。
当初赵雍把王位提前传给赵何,本意是想让赵何在臣子的辅佐下主抓国内的政事和经济,他自己可以以军委主席的身份一心一意地带兵对外征讨。这样,可以让赵何提前锻炼,更早地和更好地治理国家,不致将来突然接班引起赵国混乱。另外一个考虑就是,因为他经常亲自带兵打仗,随时可能战死疆场,如果他真的死于战场,到时候政权可以平稳交接。
平心而论,这个想法从理论上讲还真是不错。但在现实中,碰到了两个无法克服的障碍。
第一个障碍是:赵武灵王赵雍,他太优秀了,他的光芒掩盖了一切,包括他的儿子赵何。
赵雍让位后,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赵雍东征西讨,南争北战,拓地千里,虎狼之国秦国也被他玩弄于股掌,赵国与巨无霸楚国分庭抗礼,其他国家更不在话下。这个时候,赵雍有了统一天下的野心。但现在,国政在他儿子赵何手里,军事权力于他也不完全,有些时候也得令从王出。
44岁正当壮年的赵雍开始后悔了,后悔把权力移交得太早。但交出去的权是收得回来的么?
第二个障碍是,赵雍并非只有一个儿子。
赵雍当年废了大儿子赵章的太子之位,将赵章安置在北部的代地。赵章的存在,对赵何的权力本身是一个威胁。而赵章,也不甘心蜗居在荒凉之隅,他想夺回本属于他的权力。在代相田不礼的策划下,赵章开始联络赵国都城邯郸的势力,伺机造反。
赵雍是个聪明人,他当然也看出了大儿子想从小儿子手中夺权,这时候他做的不是去弥合两个儿子的矛盾。被“一统天下”的念头冲昏头脑的他想出了一个损招:以儿制儿——让两个儿子相互争斗,落个两败俱伤,他再趁机复位。
赵惠文王四年(前295年),赵雍打算把赵国一分为二,让赵章也在代郡称王。这个分裂赵国的愚蠢提议,遭到了赵国重臣肥义的反对。肥义当年是赵雍的臣子,忠于赵雍,赵雍当政时期,也是靠肥义的辅佐,赵国才一步步强大起来的。
但是现在,肥义是赵何的臣子兼老师,他认为他理所应当地要忠于赵何,坚决不允许有损害赵何利益的事情发生。
觉察到赵雍意图复辟的野心后,肥义向赵何进行了汇报。赵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召集他信任的几个大臣一起商量对策,并逐渐控制兵权。
而在另一边,公子赵章在赵雍的默许下,准备开始夺权,但赵何这边防守严密,赵章无法下手。
看到赵章太不争气,赵雍决定亲自出马,亲手拉开兄弟相残的帷幕。
沙丘是一个地名,位于现在的河北平乡、广宗一带,离赵国的都城邯郸也不太远。这里地势平坦,沙丘连绵,水泊纵横,林草繁茂,赵雍觉得是个搞胡服骑射军事训练的好场所,很是喜欢,便在这里修了不少宫殿,作为度假之用。
还是在前295年这一年,赵雍把两个儿子都叫到跟前,对他们说,这些日子国家太平,没什么重要的军政大事,加上天气炎热,你们陪我一起去沙丘离宫住几天,散散心透透气吧。
赵章欣然答应。赵何虽不乐意,但赵雍是他爹,他爹的命令他不敢不答应,只得在肥义和信期的陪同下前往。到沙丘后,赵何住在一处宫室里,赵雍和赵章住在另一处宫室里。
鉴于下面的故事比较复杂,笔者为了能够尽可能简洁地把事情说清楚,有必要把后面要出场的三方势力的几个人物先点出来,至于他们担任什么职务,也就不细说了。
第一方:赵武灵王赵雍,他是孤家寡人。
第二方:赵何,赵国名义上的君王。赵何的手下有:第一重臣肥义、第二重臣信期,以及掌握兵权的李兑、赵成。
第三方:赵章。赵章的手下主要就是田不礼。
当天晚上,赵章派人找到赵何,说,老爹叫我们去他那里坐坐,一起谈谈理想谈谈人生。赵何虽然老大不情愿,但这孩子比较单纯,便换了衣服鞋子,准备过去。老辣的肥义感觉不对,赶紧阻止。
肥义不愧是在政坛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政客,他的应对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而且大义凛然。在短短五分钟时间里,冷静作出如下安排。
第一,赵何是君主,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面临什么情况,不能以身涉险。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宫里,不踏出一步。
第二,赵武灵王相邀,不应邀于理不容,既然赵何不能动,那我肥义以身相代,我去一探究竟,看看赵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我不在期间,由信期加强对赵何的武装保护,防止对手劫杀赵何。
第四,如果我不能回来,就证明发生了政变,马上启动红色应急响应。
第五,马上派人紧急赶赴都城邯郸,通知李兑和赵成。一旦红色应急响应启动,赵成与李兑要立即发兵勤王。
作完这些安排后,肥义代替赵何,到了赵雍和赵章的行宫。他没有见到赵雍,只见到了赵章和田不礼。赵章与田不礼见赵何没来,只来了个肥义,知道政变计划已经暴露,便杀了肥义。然后,再派人去召赵何,如果赵何不来,就立即派武士刺杀。
赵何看到肥义没有回来,而又有使者来召他,知道发生变乱。信期逼问使者,得知肥义果然被杀,马上率军包围了赵雍和赵章住的宫室,与赵章和田不礼的党徒展开激战。与此同时,接到通知的李兑与赵成,很快也率军赶到沙丘,参与平叛。
赵何的军队很快就控制了局面,赵章与田不礼战败,退守到宫内。信期、李兑、赵成将宫室团团包围。但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三个大臣却犯了难。
他们围困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们主公的亲爹,赵国的前任国王,现在的太上王;另一个是他们主公的哥哥。如果不杀赵雍与赵章,一旦脱困翻身,赵雍与赵章便会对他们痛下杀手。而如果杀了赵雍与赵章,他们的主公赵何可能会追究他们的犯上之罪,将弑亲的罪名都推到他们三人身上。
怎么办呢?李兑说,不如我们去请示一下赵王吧。作为下属,多请示多汇报总没有错。
赵成赶紧制止了:使不得使不得,不请示还好,我们还有一定主动权。一旦请示了,我们就完全被动了,最后会被逼到绝路上去。
李兑糊涂了,向赵成请教何出此言。
赵成说,以当前之势,如果请示赵何,赵何作为赵雍的儿子,赵章的弟弟,一定不会亲自下达赶尽杀绝的命令。但赵雍和赵章必须得死,不死赵何自身难保。这样一来,诛杀赵雍和赵章的罪名,就会落在他们三个人的头上,最后他们三个人会成为替罪羊,难逃一死。
而如果不请示呢?赵成接着分析:如果不等赵何的命令,我们三人自己处置,把赵雍和赵章杀掉,造成既成事实。这是赵何希望的结果,也一定会欣然接受,而杀人的议题从来就没有人提起过,所以谁也不会去追究责任了。
李兑与信期觉得赵成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派兵攻入宫室,先杀了赵章、田不礼及其党羽。在对待赵雍的上,赵成耍了个手腕,毕竟赵雍曾是赵国之君,如果亲手杀了赵雍,于自己的名声不好。
赵成把赵雍宫里的人全部赶出来,但不许赵雍出宫,把他围困在里面,但也不杀他。赵雍被困内宫,里面本无存粮,一些日常的瓜果点心没过几天就被吃光了。赵雍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捉那些刚出生的雏鸟生吃。在遭受断粮断水三个月之久后,赵雍被活活饿死。赵成在确定赵雍必死之后,才打开内宫,为赵雍收尸。
赵成等人围困太上王赵雍时,赵何对他父亲的生死之事一直不闻不问,直到最后赵成来报告说赵雍饿死了,赵何才痛哭一场,命令厚葬,全国举哀。
一代英主赵武灵王,最终以如此不堪的局面收场,可以一叹……唉~~~~~~
赵何的军队很快就控制了局面,赵章与田不礼战败,退守到宫内。信期、李兑、赵成将宫室团团包围。但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三个大臣却犯了难。
他们围困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们主公的亲爹,赵国的前任国王,现在的太上王;另一个是他们主公的哥哥。如果不杀赵雍与赵章,一旦脱困翻身,赵雍与赵章便会对他们痛下杀手。而如果杀了赵雍与赵章,他们的主公赵何可能会追究他们的犯上之罪,将弑亲的罪名都推到他们三人身上。
怎么办呢?李兑说,不如我们去请示一下赵王吧。作为下属,多请示多汇报总没有错。
赵成赶紧制止了:使不得使不得,不请示还好,我们还有一定主动权。一旦请示了,我们就完全被动了,最后会被逼到绝路上去。
李兑糊涂了,向赵成请教何出此言。
赵成说,以当前之势,如果请示赵何,赵何作为赵雍的儿子,赵章的弟弟,一定不会亲自下达赶尽杀绝的命令。但赵雍和赵章必须得死,不死赵何自身难保。这样一来,诛杀赵雍和赵章的罪名,就会落在他们三个人的头上,最后他们三个人会成为替罪羊,难逃一死。
而如果不请示呢?赵成接着分析:如果不等赵何的命令,我们三人自己处置,把赵雍和赵章杀掉,造成既成事实。这是赵何希望的结果,也一定会欣然接受,而杀人的议题从来就没有人提起过,所以谁也不会去追究责任了。
李兑与信期觉得赵成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派兵攻入宫室,先杀了赵章、田不礼及其党羽。在对待赵雍的上,赵成耍了个手腕,毕竟赵雍曾是赵国之君,如果亲手杀了赵雍,于自己的名声不好。
所以一事不烦二主,楚人拿自己的贡品正好把滤酒的事情也做了。后面齐国伐楚的借口就是连这个滤酒的包茅楚国也不进贡了,自然是十分的无礼。
就一个朱英,算非常之人,遇到了非常之事,还被他挡住没成就了非常之功
窃符救赵之前,魏王的宠姬想报杀父之仇居然魏王都办不到,是信陵君派人给暗杀了,不知道这人是啥角色,蘶王宠臣还是他国豪强
和日本茶道一样,抹茶,烧水,过滤,冲茶,递茶,甚至到喝完后的茶杯递还的一步步的来,整套仪式做完,才显得有派头。滤酒应该是祭天仪式的一部分。
乐毅兄弟一直为赵将。
然后,射杀他的人全部被处死。
你想,拿捆草当贡品的角色能有多大份量,可不就是打个下手呗。祭祀用的酒确实很重要,所以要过滤,不过干活儿的有没有名份大概存疑,毕竟最后是跟鲜卑一样的待遇。
上一个被果党李品仙挖的楚幽王墓 出土了著名的楚大鼎——安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当时战乱,李品仙用了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花了一个多月才把幕盗走,出土的文物大都被李品仙运到香港,遗失海外。连出土的木头都被运走了。
现在考古界都比较关注楚考烈王熊完墓的开挖进程,工期已进行到第三个年头了,保护等级一再提高,估计里面可能发现好货了,本人倒不是关心编钟、漆器之类的物件,更希望能出土点文字啥的。
他是庶出,而且不是长子,在兄弟中地位低下。所以老爹有什么脏活,应该都是他去做。所以像豫让这样的刺客,他应该也养的有,他就是个刺客头子,有职业敏感性,才能屡次不可思议地躲开豫让的刺杀。这也是为什么他礼敬豫让,极力拉拢的缘故——毕竟要做给手下看的。
长年给老爹卖力,赵无恤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我估计他爹也明白,如果不传位于他,自己那些个儿子加起来也干不过他,唯一的问题在于他是否有眼光将赵国带向正确的方向。于是赵简子给儿子们出了一道题,说恒山上有宝贝,你们谁找到了我传位给谁。
我估计赵无恤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上了恒山,不然他也没那个心情观山景,不观山景他也就没法这样回复他老爹:
宝贝我没找着……不过我看恒山那边就是代国啊,将来我们不管是向外攻略还是据险自守,这个地方都很重要,我们应该及早占据。
他终于证明了自己不仅有能力,还有眼光。
他爹死后,即位的赵无恤把姐姐嫁给了代国国君——这是他同母的亲姊,可以说是在世唯一的亲人了。然后邀请姐夫喝酒,顺便杀了这个亲姐夫……
这是一代雄主最后的证明——决断。
秦国国相多数是外来户,魏国和赵国喜欢用宗室掌权,而韩国则喜欢结成相对固定的宗室--贵族组合,有所谓张氏五世相韩。
不舍得放权就只能吃亏。为什么?宗室优秀人才三代之后就衰竭。魏文侯魏武侯到魏惠王就歇菜。赵国和田齐都有类似问题。韩国就崛起过一代,而且崛起的虎头蛇尾。
只能引入外来职业经理,并充分授权,才有秦始皇所谓的奋六世之余烈。
象征被鬼神享用了。
无论是按照整体史观来看还是按照人民史观来看,秦末的陈胜吴广起义都是推动历史向前发展的正能量。他们最大的贡献,是完美地解决了政权合法性的来源问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按毛主席的话来说,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
你狠,你就可以称王!
陈胜,又叫陈涉,阳城人(现在河南省方城县东孟洼村的人),他的搭档吴广,阳夏人(现在河南太康的人),笔者百度了一下,两个地方的直线距离是190公里,还算是比较远的了。两个素昧平生的草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成了绝世好友,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以下摘自陈胜老乡的一篇回忆录:我和陈胜不得不说的故事。
话说陈胜年轻的时候,一贫如洗,靠给别人打工种地过生活。有一次,陈胜和我们等一帮人正在给地主老财种地,那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还是清的,油不是流在地沟里的,鸟还是一大群一大群在天上飞的,呸呸,扯远了。
那时候,蓝天白云,清风徐徐,大雁南飞,好一派宁静和谐的景象。陈胜种地种累了,直起腰来,抬头仰望星空,不对,仰望蓝天白云,雁鸣啾啾,突然诗兴大发,对着身边一起被雇给地主老财种地的小伙伴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苟富贵,无相忘。
我当时就在旁边插秧呢,听到这句话,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瞅瞅四周没有官人,我战战兢兢地说,伙结,你做梦吧,我们都是个穷命,富个P的贵啊?陈胜鄙视地看了看我们,回转眼神,继续盯着天上飞过的一只只大雁,说出了第二句千古名言: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读书少,不知道鸿鹄是什么,你不要骗我。若干年后,当我在陈胜的王宫里看到那巍峨的宫殿,层层的幔纱时,或许明白了一点,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陈胜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天上飞过的大雁,伟岸的身躯有如岳峙渊渟,我分明看到一两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彻心扉的孤独啊?若干年后,当我在陈王的夜宴上,看到他向我们频频举杯,然后步履蹒跚地跄回后宫时,也感到了这种孤独,那时候,吴广已经被田臧谋杀,他失去了他这辈子唯一的知音,而我们,也在第二天死的死,散的散,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上天是眷顾我们的。我相信,陈胜终究是不一般的人物,就冲着他对我们说出“苟富贵,无相忘”,我就开始相信,上天是会眷顾我们的。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祖龙始皇帝死了,陈胜兴冲冲地跑来找到我们,告诉了我们这个消息。我们很纳闷,问他,始皇帝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得种地打工,想着法子吃饱肚子呀。陈胜本来兴致勃勃,听到我的反问,脸色一下子变得沮丧无比,我注意到,他伸入怀中想掏出什么的手又缩了回来,慢慢转身,走了。我想,他怀中可能是一壶白干,或者,一只烧鸡。我很想把他叫回来,再唠点什么,但是,我读书少,我又能唠什么呢?
七个月后,皇帝到我们这里征兵,据说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叫作渔阳。我们很多人都逃跑了,因为我们凭直觉意识到,去当兵不是个好差事,新兵蛋子总会被老兵欺负,一站站一天,一跑跑半天,说不定还有鞭子抽什么的,这都还是好的,也许还会有捡肥皂什么的少儿不宜的游戏,总之是很恐怖的事情。
我们都跑了,陈胜没有跑,他主动跑到征兵办公室去报到,然后,他就遇到了吴广。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故事有一个什么样的开头,但后来听到了结局。当章邯率兵前来攻打都城陈县的时候,陈胜将吴广的死都算在章邯头上,让车夫庄贾驾着战车向前猛冲,要为吴广报仇,结果庄贾害怕了,一刀回砍,割下了陈胜的头颅。他们生于何时,不清楚也不重要,但他们死在了同一年,那一年,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空中还传来大雁啾啾的哀鸣。
当陈胜遇到吴广的时候,他们是九百人中的两个领袖,在大泽乡(今安徽宿县东南)的倾盆大雨中,两人相视一笑,便成故人。
渔阳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大雨阻断了路途,去,是死,不去,也是死。怎么个死法,这是一个问题?于是,一面旗帜举了起来。大家坐在高高的土堆之上,听陈胜吴广讲那过去的故事,关于公子扶苏,关于楚将项燕,然后,陈胜说出了他第三句流传千古的名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历史上说到这段往事的时候,用的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我知道你们不懂,我解释一下,就是砍削树木当兵器,举起竹竿作军旗。那时候的陈胜吴广,连一片做旗帜的布片都没有,只能用一根竹竿作为旗帜,用光秃秃的树枝做兵器,何其囧也。所以,大家可以理解后来他们取在一起盟誓出兵之时,为什么要用“袒右”来作为表明身份的标志了——因为他们连一片包扎头发的黄巾(如东汉末年的黄巾军)都没有。
但旗帜已经举起来了,旗帜就是形象,旗帜就是方向,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在陈胜吴广的推动下,就这样仓促、寒酸,但是火热而轰动地爆发了。陈吴“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半年之后。
这时候的陈胜已成天下义兵的共主,国号张楚,定都陈县(今河南淮阳,紧邻吴广老家太康),自称为陈王,坐镇陈县。吴广为假(副)王,率重兵西进,围攻军事重地荥阳。
作为陈胜的老朋友,我们当初一起种地的小伙伴,听说陈胜富贵了,都纷纷想起了他曾对我们说的“苟富贵,无相忘”,他应该可能也许大概是不会忘了我们的吧,于是我们呼朋引伴,向陈县进发,去寻找那可以分享的富贵。
陈县是个大地方,曾经先后做过陈国和楚国的国都,我们跋涉了两三百里路,找到陈胜的王宫,门关着。嗯,门上有两个铜环,我们看过电视,知道在这种大户人家门前叫人,要拍打那个铜环。我就上去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咋没人理我们呢?
老半天,一个当兵的(也许是个太监,那时候陈胜有没有条件置办太监,我们已经记不住了)懒洋洋地问:WHO?我们说:ME?当兵的问:WHO ARE ME?你们看,农民造反,文化课就是不能及格,怎么能这样问呢?当然,我们读书也少,当时没觉察到这句话有问题。我们就说,我们找小胜子。小胜子是谁?就是小涉子?小涉子是谁?反正问了半天都没说清楚,当兵的烦了,跑出来,要以寻衅滋事罪将我们刑事拘留,好在这时候小涉子有事要出去办事,队伍浩浩荡荡出来了,我们一看,唉哟,气派啊,果然富贵了,于是就叫:小涉子小涉子小色子小色子……小涉子狐疑地望向我们,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没有反应。
我们知道,因为小色子经常仰望星空,伤了颈椎顺便伤了脑神经,可能会偶发性失忆。于是,我们纷纷提醒他:小色子,不记得了吗?当年你和我打麻将输了一钱银子一直没还呢。小色子,当年你睡我上铺,晚上不愿意下床尿尿找我要矿泉水瓶呢。小色子,当年你去偷地主老财家的鸡被狗咬还是我救的你呢。小色子,当年你泡东村家小寡妇还是我帮你递的小纸条呢……
陈胜恍然大悟,连忙说,啊呀,朕戎马倥偬,忧而忘事,众卿家别来无恙,且随朕宫中叙话,宫中叙话,宫中叙话……
我们感动啊,激动啊,震动啊,陈胜果然是人中豪杰鬼中英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想起当他的名言,于是涨红着脸举着小拳头高喊着“狗富贵,无相忘;猫富贵,无相忘”的口号,进了陈王陈胜的王宫。
摆酒,叙旧。我们说:小色子,不记得了吗?当年你和我打麻将输了一钱银子一直没还呢。陈王说,喝酒,请喝酒。小色子,当年你睡我上铺,晚上不愿意下床尿尿找我要矿泉水瓶呢。陈王说,喝酒,请喝酒。小色子,当年你去偷地主老财家的鸡被狗咬还是我救的你呢。陈王说,喝酒,请喝酒。小色子,当年你泡东村家小寡妇还是我帮你递的小纸条呢……陈王说,喝酒,请喝酒。
那一晚,陈王喝多了,我作为当年和他最亲近的人,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我看到他一杯接一杯地将酒倾倒入口,一双明珠般的眼睛仍是如此忧伤,一如当年。当他踉踉跄跄地回返后宫之时,那双忧伤的眼睛里透出的孤独感如一柄短剑,让人感到深如三十七毫米的鲜血淋淋。我们当时谁都不知道,他刚接到战报:吴广死了!死在同袍田臧之手,而田臧杀死吴广时,竟然号称是陈胜下的命令。吴广的尸身送回陈县时,那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睁着,让人不忍直视。
吴广知道陈胜是不会杀他的。陈胜也知道吴广知道他是不会杀了他的。昔日亲密的战友转眼阴阳两隔,他们要在最后的一刻目光相视,一如当时大泽乡里大雨倾盆。
我也是醉了,看着王宫的豪华,喝豆浆吃油条,妈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偷偷还给它豆浆泼一碗,心里舒服,真是舒服。陈胜够朋友,果然是苟富贵,无相忘。
油条吃多了豆浆喝多了,第二天一大早拉肚子,我蹲在茅房里。
忽然,外面传来凄惨的喊叫声。这里可是钓鱼台国宾馆啊,怎么回事?从茅房的砖缝里,我偷眼观瞧,只见一队队士兵冲入我们这群阳城老家来的人的房间,进去刀枪晃眼,出来鲜血淋漓,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吓得两股战战,也顾不得有没有厕纸,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有多少小伙伴幸存,我也不知道了,我这辈子再也没回过老家,我怕陈胜那如刀剜心的眼神,那种落寞那种孤独那种大雁鸣叫时的幽怨。在他的心中,吴广是他的唯一,能与他分享富贵的,也只能是这个唯一,而我们,他欠我们再多赌债,都只需用血来还。
我逃亡在外,不久听说陈胜死了,但又听说他没有死,又听说他死了,又听说没有死。芒砀山上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直到某一天多了一抔黄土,埋下一位曾经的王者。那一天,大雁依然从头顶飞过,啾啾而鸣,我在山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