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左传》人物事略21:季友——在公之右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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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4/6

《僖二十九年经》: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p 0475)(05290001))(035)

《僖二十九年传》:

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会,馈之芻、米,礼也。((p 0476)(05290101))(035)

《僖二十九年经》:

秋,大雨雹。((p 0476)(05290004))(035)

《僖二十九年传》:

秋,大雨雹,为災也。((p 0477)(05290301))(035)

《僖二十九年经》:

冬,介葛卢来。((p 0476)(05290005))(035)

《僖二十九年传》:

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p 0477)(05290401))(035)

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p 0477)(05290402))(035)

《僖三十年经》:

介人侵萧。((p 0478)(05300005))(035)

我的粗译:

七年以后,我们僖公的二十九年(公元前六三一年,周襄王二十二年),春天,介国国君介葛卢朝见我们主上(鲁僖公),住到昌衍之上。因为我们“公”(鲁僖公)正外出出席盟会,所以就给他送去草料和米粮,这是规矩。

这年秋天,下了很大的雹子,《春秋经》上记下此事,是因为成了灾。

这年冬天,介葛卢又来了,因为上次没能见到我们“公”,所以他再次来朝见。我们按规矩礼遇他,还提高了宴请的规格。

介葛卢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听到有头牛在叫,就发话说:“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这头牛生下三头用为牺牲的小牛,都被用掉了,它叫就是这意思。)”,有人去问,果然如此。

一些补充:

据上面最后一条《春秋经》“介人侵萧”,可知介葛卢之朝“鲁”恐怕也是要安定后方。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有九年春”曰:

正月二十七日庚申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介葛卢来”曰:

葛卢,介君之名。章炳麟《读》曰:“《管子?地数篇》云‘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矛、戟’,然则介君取山为名。”此书介葛卢,与庄五年书郳犁来同例。书来,与襄十八年书白狄来同例。杜《注》以为不能行朝礼,故不言朝,然《传》明言来朝,恐未必然。

杨伯峻先生注“公在会”曰:

此时当会诸侯围许,以《经》“公至自围许”知之。

杨伯峻先生注“馈之芻、米”曰:

芻为干草,可以饲牲,亦可供爨。据孔《疏》,此馈当为芻六十车,米二十车,或然。据《周礼?秋官?掌客》及《仪礼?聘礼》,知供宾之牢、米、芻、禾皆有一定之制,且成比例。此特举芻、米,则牲、禾自在其中。不言者,省文耳。

杨伯峻先生注“礼之,加燕好”曰:

杜《注》:“燕,燕礼也。好,好货也。一岁再来,故加之。”燕亦作讌,亦作宴。昭五年《传》“宴有好货”,饗燕之礼赠餽礼品,即好货也。加燕好者,饗宴时更盛于常礼。

杨伯峻先生注“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曰:

犠,宗庙之牲也。用,杀以祭也。云,如此也。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介”(杨注:介,顾栋高《大事表》以为东夷国,在今山东省-胶县西南七十里。恐不确。胶县距齐近,距鲁远,何不朝齐而朝鲁?且明年《经》云“介人侵萧”;胶县与萧相距七百里以上,介一小国,何能作此远征?疑介当在鲁南萧北之某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北纬34.5(萧北不远某地)。

“昌衍”——“昌间”(杨注:昌衍即昌平山,在今山东省-曲阜县东南五十里屈山之西,接邹县界。据《一统志》,则在曲阜东南八十里。据《孔子世家?正义》引《括地志》,在泗水县南六十里,与《括地志》所言极近。#“间”《公羊》作“姦”,古音同,通假。江永《考实》云:“《括地志》,‘昌平山在泗水县南六十里,有昌平乡,故山为名。’然则昌间其在泗水县境欤?”),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北纬35.5(阙里南,昌平山近曲阜处)。

“萧”(杨注:萧,国名,附庸,子姓,当在今安徽省-萧县治西北十五里。又详宣十二年《经?注》。#萧叔-大心者,萧本宋邑,叔则其人之行第,大心其名。因叔-大心此次讨南宫万有功,故宋封以萧使为附庸,萧即今安徽-萧县。二十三年《经》书“萧叔朝公”是也。说本孔颖达《正义》及《唐书?宰相世系表》。#惠士奇《春秋说》曰:“?春秋?书灭,非尽有其地,又有灭而仍存者。宣十二年‘楚子灭萧’,萧者,宋附庸,萧灭于十二年,复见于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萧以叛’,则是萧仍为附庸于宋,楚未尝有其地也。昭十三年‘吴灭州来’,昭二十三年《传》称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奔命救州来;然则楚之州来犹宋之萧,虽灭而仍存也。”襄十三年《传》复云:“用大师曰灭。”然则灭有两义:“楚子灭萧”,“吴灭州来”,用大师之例也。此胜国曰灭,乃杜《注》所云“绝其社稷,有其土地”之谓也。#萧,宋邑,今安徽-萧县北而稍西十五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6.93,北纬34.22(萧县北郭庄乡(今圣泉乡)欧村北)。

下面是介人侵萧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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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三十年经》: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p 0478)(05300006))(035)

《僖三十年传》:

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饗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饗,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p 0482)(05300401))(035)

《僖三十年经》: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p 0478)(05300007))(035)

《僖三十年传》:

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p 0483)(05300501))(035)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三十年(公元前六三〇年,周襄王二十三年,晋文公七年),冬天,天王派周公阅(宰周公)来我们这里访问,我们招待他的宴席上摆上了渍昌蒲根、白米黑谷、盐做的老虎。他辞谢说:“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饗,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只有国君,文的方面能拿得出来,武的方面也够让人害怕,这才会为他举办具备所有这些象征物的宴会,来匹配他的德行。给他献上五味,请他品尝嘉谷,为他摆上虎形的盐,以酬谢他的功勋。我怎么配得上这些?)”。

这年我们的卿东门襄仲(公子遂)准备访问周王室,于是在此前首次访问了晋国。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饗有昌歜、白黑、形盐”曰:

昌歜之歜,据《释文》,不音触,而音蚕上声。王引之《述闻》谓当作[鼀欠] ,传写致误,或然。昌歜即《周礼?天官?醢人》、《仪礼?公食大夫礼》之“昌本”。盖以昌蒲根,切之四寸,腌以为菜,古人又谓昌蒲菹。《吕氏春秋?遇合篇》、《韩非子?难四篇》及《太平御览》九九九引《说苑》,俱谓文王好食昌蒲菹(《说苑》作昌本菹)。白黑,白,熬稻,黑,熬黍。沈钦韩《补注》谓不但用稻、黍熬,且沃之以膏。形盐,盐形似虎者。

下面是昌蒲根的图片,出自《五月初五端午节的饮食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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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荐五味”曰:

昌歜有五味之和。

杨伯峻先生注“羞嘉谷”曰:

荐、羞,皆进也。嘉谷指稻、黍。

“以献其功”处章炳麟《读》曰:“此献与象同意。读当如仪。《周语》云‘上不象天而下不仪地’,是仪象同举之证也。”

桥案:或因为当时食盐珍贵,故堆盐成虎形可以是表隆重的方式之一。

杨伯峻先生注“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曰:

杜《注》:“如京师,报宰周公。”据《春秋》所记,鲁卿如京师者七次,如晋者二十八次,皆始于此。然《传》言“初聘于晋”,而不言始如京师,足见鲁卿如京师者实早有其事,特未载耳。

杨伯峻先生注“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曰:

杜《注》:“自入春秋,鲁始聘晋,故曰初。”竹添光鸿《会笺》曰:“朝曰始,聘曰初,初聘始朝皆就立君而言之。宣十年‘季文子初聘于齐’,是年齐顷公立;襄二十年‘齐子初聘于齐’,去年齐灵公卒,庄公立。今晋文公立七年矣,亦初聘也。杞伯、滕子来朝,皆在文十二年,《传》并曰‘始朝公也’;襄六年、七年‘始朝公’三出,杜云入春秋始聘,恐失考。”此说固有理,然鲁之于晋,不同于齐,初入春秋,鲁、晋远隔,庄、闵以前,《春秋》且未尝有晋事,晋亦鲜与闻诸侯之事,文公以前,其无朝聘,可以理推,杜之云云,盖得其实。

“周”——“京师”——“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師”——“雒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晋”——“绛”——“故绛”(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奠/皿],据唐兰《晋公午????[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绛本晋国都城,在今翼城县东南十五里,详隐五年《传?注》,而《年表》云:“晋献公九年,始城绛都。”似绛都本无城郭者,恐太史公误会《传》意。《传》意仅谓士蒍为高其宫而城绛,则所谓城者,加高加大而已。自成六年徙新田后,谓之故绛。#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推测位置为:东经111.55,北纬35.73(曲村,成六年迁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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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三十一年经》: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p 0484)(05310003))(035)

《僖三十一年传》: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p 0486)(05310301))(035)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三十三年(公元前六二七年,周襄王二十六年,齐昭公六年),夏四月,我们经过四次占卜是否郊祭,都未得吉兆,于是取消了献祭,《春秋经》上记载此事,是因为这不合规矩。下面记载了照常举行三处望祭,也是因为不合规矩。按规矩,正常的祭祀不用占卜,只占卜使用哪头牺牲,以及祭祀的日期。牛在卜定了日子之后就成为牲,选定牲以后,如果还占卜是否举行郊祭,那就是上头轻慢了神灵、亵渎了卜龟。至于望祭,那是从属于郊祭的,既然郊祭都不举行了,望祭就也不必举行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四月,四卜郊”曰:

郊义详桓五年《传?注》。此卜郊,据《传》“礼不卜常祀”、“牲成而卜郊”之文,盖非卜其牲与日,乃卜宜郊与否;不然,则《传》文云云成为无的之矢。《礼记?曲礼上》云:“卜筮不过三。”《公羊传》云:“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然考之卜辞,有一事十数卜者。周初或以三次为限。《金滕》“乃卜三龟”可证。然至《春秋》,卜郊有三、有四、甚至有五,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此及襄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成十年《经》夏四月“五卜郊不从”是也。然则四卜非礼,亦未必为春秋之实。

杨伯峻先生注“不从,乃免牲”曰:

免牲者,为郊所准备之牺牲,免而不杀也。《礼记?郊特牲》谓“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牲为赤毛之牛犊。《谷梁传》云:“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左传》未言,礼或同此。

杨伯峻先生注“犹三望”曰:

《尚书?舜典》云:“望于山川”、“望秩于山川”,哀六年《传》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则望为山川之祭,毫无可疑。故《谷梁传》范宁《注》引郑君曰:“望者,祭山川之名也。”鲁之三望,郑玄(亦见《谷梁传》范宁《注》引)以为东海、泰山及淮水,乃据《尚书?禹贡》“海、岱及淮为徐州”,鲁在徐州,因为此言,盖是也。《公羊》以为祭泰山、河、海者,钟文蒸《谷梁补注》云:“公羊高-齐人,盖据齐法,齐地在岱阴,又东至于海,西至于河也。”然则《公羊》以齐之三望为鲁之三望,自不可信。杜《注》谓“三望,分野之星、国中山川”,然望祭仅山川,无天神,故知其误。其他望祭误说尚有,不具辩。《春秋》书“犹三望”者三次,此年、宣三及成七年是也。

杨伯峻先生注“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曰:

非礼者,谓郊为鲁之常祀,只宜卜牛,卜日,不宜卜可郊与否;今卜郊而不从,乃不郊,非礼也。

杨伯峻先生注“礼不卜常祀”曰:

沈彤《小疏》曰:“常祀必以时祀,不更卜祀之吉凶。”郊,祭天之常祀。

杨伯峻先生注“而卜其牲、日”曰:

先卜牲,后卜日。卜牲者,卜用此牛之吉凶,如宣三年“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是也。卜日者,《礼记?郊特牲》谓“郊之用辛”,证以成十七年《经》“九月辛丑用郊”,可信。又据“启蛰而郊”《传》文,鲁郊宜在寅月,则当以丑月下辛卜寅月上辛。若不从,则又以于月之上旬卜。如此者数,此所以鲁郊亦有在寅月后者。

杨伯峻先生注“牛卜日曰牲”曰:

杜《注》曰:“既得吉日,则牛改名曰牲。”孔《疏》曰:“此言免牲,是已得吉日,牲既成矣。成七年乃免牛,是未得吉日,牲未成也。”

杨伯峻先生注“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曰:

据杜《注》,怠谓怠于吉典,慢谓慢渎龟策。此释卜郊之非礼。

杨伯峻先生注“望,郊之细也”曰:

细是细节,宣三年《传》云:“望,郊之属也。”细节与附属之节同意。

杨伯峻先生注“不郊,亦无望可也”曰:

此释犹三望之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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