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Taylor Branch:劈波蹈海——MLK三部曲之一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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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麦库姆的摩西与堪萨斯城的金5

由于罗伯特.肯尼迪掌管的司法部出手干涉,原定于9月22日进行的约翰.哈代案州法院初审遭到了叫停。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招。挑战州政府根据本州法律提起刑事诉讼的权利无论在法律层面还是政治层面都是一步险棋,而且在本案当中联邦政府还要依靠黑人证人的证词来对抗白人民选官员的证词。但是民权司的律师们也意识到,本案与联邦投票权之间的联系简直不堪入目——一名选民资格登记员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殴打了一名登记人员,然后州政府居然又用完全颠倒黑白的罪名将被害人告上了法庭,这样的案情简直就是在当面嘲讽联邦政府对于投票权保障不力。约翰.多尔将这起案件作为急务呈交给伯克.马歇尔,后者则授权他代表哈代与美国政府申请一份针对密西西比州的诉前禁令。

然而司法部这一次运气并不好。多尔在联邦地方法院碰上了一位哈罗德.考克斯法官(Harold Cox)。考克斯是肯尼迪政府在南方任命的第一位司法人员,他的父亲是森弗劳尔县治安官,同样出身于森弗劳尔县的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曾经公然声称高地人学校悖逆种族大防的詹姆斯.伊斯特兰则是他的强大支持者。考克斯支持种族隔离,曾经因为在法庭上把黑人称为“狒狒”而臭名远扬。因此他不愿意支持司法部申请诉前禁令,并且否定了这项大胆提议。于是伯克.马歇尔飞到了亚特兰大寻求第五巡回上诉法院的重新审查。

多尔在巡回上诉法庭遇到的主要是程序问题。根据联邦规程,针对申请诉前禁令动议的否定并不具备申请司法审查的“决定性”效力。马歇尔知道,除非怀有敌意的考克斯法官打算参加申请永久禁令的听证会,否则这个问题在眼下就并没有实际意义。因此他辩称当前情况非比寻常,撤销起诉合情合理。两位艾森豪威尔指派的法官同意司法部的决定,一位现任政府指派的民主党法官不同意——这样的结果日后将会成为民权运动当中的常见现象。于是巡回上诉法庭发布命令,先发制人地阻止了哈代案件的州法院庭审。密西西比州政府随即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

两位民权部律师带着初步报告回到华盛顿。多尔这次出门带上了一位徒弟,此人也来自威斯康星州。他本人在第一次实地考察期间的所见所闻就像一年前多尔在田纳西州的经历一样直指当事人的内心深处。在杰克逊政府大楼、泰勒镇、麦库姆以及利伯蒂探访一番之后,多尔的徒弟觉得胸中的恐惧简直堆到了嗓子眼。就像多尔一样,他也开车来到黑人县区教堂,见到了在尝试选民登记时遭到刁难的人们。眼看着这些人尽管得不到保护却依然勇敢地坚持不懈,他的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至于他对摩西最主要的印象则是令人心悸的镇定气质。

接下来多尔又飞回密西西比州展开了个人调查。9月24日——这一天适逢周日,金正在以便以谢教堂介绍特别客座牧师、著名的末底改.约翰逊——多尔开车抵达斯特普托的农场见到了摩西。此时距离摩西从派克县监狱给他拨打对方付费电话已经过了五周。一见面多尔首先注意到是摩西头上尚未愈合的伤口,这无疑是卡斯顿的手笔。联邦调查局的报告并没提到伤口或者缝线,也没有按照调查局对于重大伤害案件的记录规定附上伤情照片,因此多尔一直以为摩西只是受了点瘀伤而已。摩西确实给多尔发送了一份关于案情的详细信件,但是信中对于自己受伤情况的血腥细节却并未多提,因此多尔还一位摩西作为案件原告理所当然地夸大了自身遭受伤害的严重程度。看到摩西头上刚刚结成的伤疤,多尔不仅对联邦调查局的报告质量有了新的看法,也对摩西的人格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摩西和斯特普托向多尔详尽报告了当地的情况。此前司法部一直认为阿米特县针对选举登记义工的暴力事件很可能进一步升级,听过报告后多尔相信这样的不祥预感并非空穴来风。斯特普托解释了为什么他觉得赫斯特议员和卡斯顿家族是最大的暴力威胁。他很害怕他们对自己与另外两位当地农民展开报复。这两个农民中有一位名叫赫伯特.李(Herbert Lee),此人偶尔会自愿担任摩西的司机。和斯特普托一样,李也有九个孩子,但他比斯托普托年轻,因此至今依然会亲自下地干活。李的妻子从未参加过登记课程,但非常担心自己的丈夫。身材干瘦的李本人则多次参加过登记课,但是他在课堂上很少说话,也没打算去登记。至于为什么李会受到威胁,摩西的猜测是白人曾看到他本人坐在李的车里。又或许是因为李有一次上课迟到,看见一群白人正在上课的教堂门外记录车牌号码。摩西将李的发现报告给了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消息有可能由此渗透回到阿米特县。还有可能教堂门前有些白人认识李,所以将他的身份传了出去。在摩西看来,不管怎么说赫伯特.李都被满怀恨意的白人们单独挑了出来,他们认为他正在为其他黑人充当探子或者“间谍”。

多尔非常重视摩西与斯特普托提供的情况,要求这两人带他去李的农场谈谈。然而这天李并不在农场,而多尔也不得不在当晚动身返回华盛顿,只好作罢。第二天多尔刚刚走进自己在司法部的办公室就收到了一条电话留言:赫伯特.李已经被杀了。

这条留言来自摩西。那天早上摩西正和非学委主席查尔斯.麦克迪尤(Charles McDew)一起工作,这时为摩西缝合伤口的安德森医生打来了电话。安德森医生的声音很冰冷,他说麦库姆殡仪馆送来了一具无名尸体,之前一直躺在利伯蒂县某轧棉机厂的停车场里面被路人围观了好几个小时。利伯蒂的白人和黑人都不愿碰这具尸体。艾米特县当局神秘兮兮地通知麦库姆的灵车跨过县界带回了尸体,现场的目击者们甚至都不敢说出受害者的名字。这些细节让安德森认为死者很可能是选举登记班的成员。很快摩西便认出了死者正是赫伯特.李。李的遗体躺在桌子上,左边太阳穴有一处枪伤。

在葬礼上,李的遗孀撇下孩子们径直朝摩西和麦克迪尤走来,捶胸顿足地叫道:“是你杀了我丈夫!你杀了我丈夫!”她的哭喊声听得摩西心里一片冰凉。他试图从哲学角度看待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也是这次杀人事件的“参与者”。因为要是他没有开班登记课程,也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然而摩西依然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自己不该开设登记课程,除非他将阿米特县的现状——黑人只要对选举有兴趣就会被杀,而且行凶者总能逍遥法外——当成永远不会也不该得到改变的现实。

行凶者的身份很清楚,正是E.H.赫斯特众议员。那天他开着自家女婿比利.杰克.卡斯顿的小卡车跟着赫伯特.李来到轧棉机厂,在他身边停了下来。李躲开赫斯特,从副驾驶那边下了车,可是赫斯特也绕过卡车来到了另一边。根据赫斯特的供述,李想用撬胎棒攻击他,于是他才用手枪砸中了李的头,然后手枪就意外走火了。治安官卡斯顿和镇上的治安官很快赶到现场,事后他们声称在李的尸体下发现了撬棍。两位目击者——一个是白人,另一个是黑人——在同一天跟验尸官说了同样的话,之后这起杀人案就得到了正当防卫的裁决结果。

摩西最终在县城的一座小房子里找到了那个黑人证人。路易斯.艾伦(Louis Allen)是一位四十二岁的伐木工,上学上到了七年级。他有妻子和三个孩子,第四个孩子夭折了,艾伦说是因为癫痫。二战期间艾伦在新几内亚服役并且得了溃疡,此后伐木与运送木材的繁重工作变得无比艰难。但比起耕作,伐木更方便艾伦养家糊口。因为他没有资金,也见不到密西西比三位黑人律师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只能依靠白人来为他“解决文件问题”,从而申请伐木器械贷款以及购买或租赁可供砍伐的林地。他之前为一名朱厄.舒格曼先生伐木,直到自己背部受伤被子。现在他为罗伊.纽曼先生伐木。纽曼的律师是乔.戈登先生。

艾伦开诚布公地说明了与自己相关的诸多细节,也坦率地告诉了摩西自己在轧棉机场看到的情况:李没有撬胎棒,也没有其他武器。李对赫斯特说,只要赫斯特拿着枪,自己就不会跟他说话,接着就跳下了自己的卡车,正好靠近艾伦当时所在的位置。赫斯特跑着绕过卡车,大喊“我今天早上可不是来跟你闹着玩的”,之后就站在几英尺之外朝李的头部打了一枪。艾伦之所以做证说李的手中拿着撬棒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必须这么说,而他得保护自己一家人。但艾伦非常不愿意在李这件事上说谎,因为他知道李是一名素来正直的黑人农民。艾伦告诉摩西,自己曾对妻子说:“我可不想说死人的坏话,因为一个人永远无法求得死者的原谅。”

摩西相信路易斯.艾伦说的是实话,他同样坚信谨慎的赫伯特.李做梦也想不到要在周一早上公开袭击县里最有权势的白人之一。然而摩西也意识到,仅凭事实并不能为李讨得公道。困在受害者和刽子手之间的摩西很清楚,强行让艾伦做证很可能会断送对方的性命。但是保持沉默又意味着自己在本案当中沦为了邪恶势力的帮凶。

回到华盛顿的约翰.多尔希望能得到物证,而不是仅仅凭借证人证词来决断案情,无论证词来自黑人还是白人。“请检查李的尸体,并在葬礼前给伤口拍照片。”凶案发生后的第二天他这样指示联邦调查局,“也许子弹入射的角度以及火药灼痕的性质和位置能够确定或者驳斥证人的描述。”安德森医生告诉摩西,尸体上根本就没有火药残留。这一事实的确认为联邦调查局开展全面调查提供了足够的客观理由。然而联邦调查局在密西西比州并没有设置办事处。多尔的指示从联邦调查局总部传达到新奥尔良办事处,又传达到了联邦调查局派驻在纳奇兹的唯一一名调查员那里,此时李已经被安葬了。多尔从未收到关于李的伤口的官方报告。当地报纸声称李的死亡不过是疯狂黑人的正常下场,而多尔手里没有任何独立证据可以驳斥这种说法。

斯特普托还是让摩西住在自己与赫斯特家一街之隔的房子里,但摩西在这里住得很不舒服,因为斯特普托家里藏着很多枪。事实上斯特普托家的农场就像一座小型军火库,他本人也因为身上总是藏着一两把手枪而出名。李被杀之后,摩西总能在枕头下或者床头柜里找到枪。斯特普托家的气氛越发焦虑不安,家里人都觉得枪战对射一触即发。摩西不想把自己的非暴力理念强加在斯特普托身上,也不想让自己的出现点燃暴力之火,于是就暂时回到了麦库姆。这次凶杀案的余波波及范围很广,四位被捕的静坐学生引发的紧张氛围也越发严重。

回到麦库姆之后,摩西被C.C.布莱恩特结结实实地数落了一顿。眼下布莱恩特正因为民权运动太过偏离原定计划而心烦意乱,他毫不客气地提醒摩西,自己邀请对方来到麦库姆的目的是推进选民登记,可是现在一个农民却死在了在阿米特县的荒郊野外,而且麦库姆当地的登记活动也被学生静坐打断了。摩西虚心接受了布莱恩特的指责,但是他对于局势并没多少控制力。10月4日早上,两名参与静坐的学生得到释放。但是他们回到学校后,威严的校长杜威.希金斯准将(Dewey Higgins)却对他们施加了停课处分,因为他们触犯了法律。这一决定致使希金斯成为了全校师生的众矢之的。在种族隔离学校里面,黑人校长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控制着如教学岗位、文凭与大学推荐信之类的稀缺资源。通常情况下,只要他们能够扼杀学校里的种族激进情绪,就可以在白人校董事会的准许之下把学校系统变成自利自肥的经济封地——在学校里捞钱的门路很多,比方说学校体育赛事的门票收入就很可以揣进校长的自家腰包。希金斯校长赶走布兰达.特拉维斯与艾克.路易斯的那天早上,反叛的情绪席卷了每一间教室。一百多位学生都跟着他们两个离开了学校。

走出校门之后学生们进行了一场即兴游行,一路朝着共济会会堂的选民登记办公窒走去。几位还在镇上的自由乘车者力劝他们进行一场抗议游行,好让人们关注李的凶杀案以及静坐学生遭受的惩罚如何不义。摩西与非学委主席麦克迪尤都反对游行。他们认为希金斯校长的停课处分只是走走过场,过几天就会取消。可是游行却会引起激进白人们更激烈的反对。然而他们的谨慎被学生们的热情淹没了。学生们决定游行到马格诺利亚的派克县政府大楼,此时摩西和麦克迪尤又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前往现场给予支持。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出发去八英里外的马格诺利亚,但是刚过县界天就黑了。他们不敢在荒凉的高速公路上赶夜路,于是掉头回到了麦库姆市政厅。刚到市政厅门口他们就看到一群白人聚在一起讨论黑人的去向。正当警察和旁观者们打量着学生们临时制作的标语牌时,一名学生发言人走上台阶开始祈祷。他刚刚开口就遭到了警察的打断。警察威胁他说没人给过他在台阶上祈祷的权力。那个学生置若罔闻,警察就逮捕了他。紧接着另一个学生又走过去祈祷,并且同样也遭到了逮捕——再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学生纷纷在现场遭到逮捕,简直成了一场冗长的仪式,布兰达.特拉维斯也位列其中。这时警察们终于觉得情况不对,恐怕和平示威会演变成暴乱,于是不顾正当程序一口气逮捕了剩余全部游行者。

正当警方押送学生们走向监狱时,几个过路人冲过来想要攻击鲍勃.泽尔纳(Bob Zellner)——一个刚刚从亚特兰大赶来的非学委成员。作为游行队伍当中唯一一名白人,泽尔纳是个相当显眼的目标。一名袭击者掐住了他的脖子,摩西与麦克迪尤见状不妙赶紧挤到他身边充当非暴力肉盾。麦克迪尤搂住了泽尔纳的胸口,摩西则揽住了泽尔纳的腰,两人贴在他身上替他挨了好几拳,攻击者们则竭力想把他们拽开。泽尔纳想抓住市政厅台阶旁的金属栏杆,手中的《圣经》掉在了地上。一个攻击者跑过来朝着泽尔纳的眼睛捣了一拳,另一个直接一脚踢在了他脸上,将他踢翻在地,摩西与麦克迪尤也跟着一起摔得仰面朝天滚下了楼梯。直到警察过来赶走了攻击者,这轮袭击才算告一段落。之后警察就把非学委三人组与其余一百一十九位学生关进了监狱。

这一幕唤醒了这个睡意沉沉的农业小镇上的政府当局,他们第二天就带着警察局局长签发的逮捕令直奔伊利诺伊中央铁路调车场逮捕了C.C布莱恩特,因为局长认为协进会主席布莱恩特是“这次种族争端的幕后主使”。警察还逮捕了来自纳什维尔的年轻自由乘车者科德尔.里根(Cordell Reagon)以及查尔斯.谢罗德因。在麦库姆依然保持着自由之身的非学委成员就只剩下了谢罗德在石山事件当中的狱友查尔斯.琼斯。琼斯被大规模逮捕吓坏了,于是穿上一件满是血迹的白色罩衫躲在在共济会会堂肉铺的角落里,希望警方将他当作屠夫。躲过逮捕之后他利用公共电话将密西西比有史以来因为民权运动引发的最大规模逮捕通报给了媒体。此外因为害怕摩西和其他人被拖出监狱处以私刑,琼斯还给哈里.贝拉方特和约翰.多尔打了求救电话。多尔马上就赶到了麦库姆,他趁着夜色掩护悄悄走进肉铺,告诉琼斯首先把所有窗帘都拉上。琼斯以前从没亲自接触过无所不能的联邦政府,日后他表示与多尔的初次见面是自己的政治与种族教育当中的最重要时刻,因为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联邦政府的全权代表就像他本人一样忌惮三K党的监视与刺探。

C.C.布莱恩特不仅没有参加学生游行,而且事先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肯定会强烈反对,并且主张学生们应当采取更巧妙的手段来赢取白人的善意。但是他本人的被捕极大地影响了这番论调的说服力。事实教育了布莱恩特:事到临头之际一味取巧并不顶用。此外他还惊讶地意识到很多父母都成了被捕儿女的坚强后盾。比方说有一位学生名叫霍利斯.沃特金斯(Hollis Watkins),他的父亲在大规模逮捕之后的第一次弥撒大会上主动登台发表了一篇动人的支持演说。还有些父母表现出了对于登记课程的兴趣。获得保释之后,焕然一新的布莱恩特在一场协进会会议上公开声明:“学生带领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作为协进会领导人的布莱恩特此前从未如此直言不讳,再加上他的被捕着实不讲道理,因此渐次来到麦库姆的记者们都将他当成了关注焦点。治安官克莱德.西蒙斯(Clyde Simmons)面对《时代周刊》的通讯记者时把这次逮捕归咎于布莱恩特本人的恶劣态度,因为“他竟把自己当成了白人”。

在法庭上,汉斯福德.西蒙斯法官(Hansford Simmons)判处布兰达.特拉维斯无限期监禁在管教所,然后又释放了一百名年龄比较小的学生,并且下令摩西、麦克迪尤、泽尔纳以及其他几个年纪较大的学生以扰乱治安的罪名监禁待审。警卫把犯人们移送到位于利伯蒂的阿米特县监狱,跨越了县界的管辖。警方解释说这样做是要让他们在惹出大麻烦之前好好想想赫伯特.李的下场。几天后哈里.贝拉方特花了五千美元把他们保释了出来。

摩西与刚刚获释的非学委工作人员一起开车来到亚特兰大举行紧急会议,讨论他们是否应该继续之前的战术。这套战术的法律成本颇高,以至于几乎瘫痪了非学委的整个领导层。一家事百家知历来都是农村社区的特色,这样的环境尤其烘托了潜藏在麦库姆的紧张气氛。黑人们似乎全都很清楚白人公民理事会会议的讨论内容,白人们也影影绰绰地地知道非学委的毛孩子们有什么打算。非学委领导层离开麦库姆前往亚特兰大的那天早上,有人在麦库姆共济会会堂的窗前发现了一份用胶带粘在玻璃上的胜利宣言:“非学委再不会躲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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