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小杂感·“焚书”·小别的话(1) -- 陈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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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式2: 自传也许即别传
同样,梁实秋的《槐园梦忆》里有一段不起眼的话却非常有助于定位“闻一多”:
【我与季淑约会,她从来不肯爽约,只有一次我候了一小时不见她到来。我只好懊丧的回去。事后知道是意外发生的事端使她迟到,她也是怏怏而返。我把此事告诉一多,他责备我未曾久候,他说“你不知道尾生的故事么?《汉书。东方朔传》注:尾生,古之信士,与女子期于桥下,待之不至,遇水而死。”这几句话给了我一个启示,我写一首长诗《尾生之死》,惜未完成,仅得片断。】
梁实秋即使写《尾声之死》——但是他永远不会是尾生。他大约是赏玩,深处必以为此人傻到了家——这亦是常人对待“尾生”的态度。
而闻一多却敢拿尾生这个例子责备梁不多等——等不等并不是大事,真的——但他内心深处何等认真,却也可见了。闻一多身上确有“尾生”的影子。
读史的时候,你可以把人物分成多个类型——模板下,自然亦有变异进化——但他们到底分属哪个模板如果看明白了亦非常切用——老祖宗鼓励“言志”,大大的有道理,大大的狡猾——当然以“作为”所言的志,最为真切。
闻一多对“尾生”颇有向贤,要求自己,亦要求别人。这便是闻一多。
死心眼。认真。固然。
但正因为死心眼,他学问才会做到那个地步;诗也才是那种写法;参与政治也真的会送了命去。
正因为这段是个小处细节,梁写来毫不紧张,亦不塞私念,——所呈现的闻一多才是确而实的,相比较,他的《谈闻一多》就颇多“微言大义”了。
(Ps:我一直追的美剧唯有Criminal Minds。FBI心理分析科讲犯罪心理学、传奇犯人、悬案的书亦多有涉猎。
爱好看sci、cm的人很多,——我不过提示说:精神、策略均可用于看史书,当如是看死人说话,听活人说话。
请怀着侦探的技术、人的通感阅读识人,勿要被人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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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一座山吧,您在远处看到了那山的巍峨和雄伟,他进了山看到上山的路崎岖和蜿蜒。---虽然是同一座山,观察者的位置不同,就好像看到的是两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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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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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作者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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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妹子越写越有感觉了,赞一个!
确实,小处、无意处、随意处、侧面往往最能自然地流露出人之本性,众目睽睽目标明确之下人的伪装程度最高,人是最善于伪装的动物,连做个梦都是充满伪装,不敢直面真实的本质,通常是丑陋的一面。
cm一直没看,回去去找来看看~
不过不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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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做到毛这个程度还是被人左右,不得不为,那就太矫情了.毛虽时有激情之举,但本质还是精读通鉴几十遍并停留在那个时代的人物.常人如我读一遍白话版就觉够了.同时毛的性格偏于刻薄,这他早期同事之人均有描述(说毛政治路线对头组织路线不对),也导致在红四军选举时落选.
五十年代在上海答问"鲁迅活到现在会怎样",他说的"要么关在监狱里写文章,要么低头守已",直接流露了内心.所以毛之所为,包括个人崇拜,有强烈个人色彩,非时代必然.
我读史,感觉古代开国之主,贵族出身的,往往宽厚,如唐宗、光武,反之亦反。
楼主才情,令人崇拜.如更多关注现实,并为现实寻找解决方案,会更才尽其用.
您力图还原历史,对二三十年代学界一角描摹如画,让我开眼界了。别的就芜杂点了,如看《万历十五年》,当时很有趣,合上书却记不起什么有力量的论点。另外,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好像有那么一点以成败论英雄的倾向,有的议论纯属神来之笔,经不起推敲。
您说朱棣实力可冲帝王前五,凭什么?若说推翻前朝扫平群雄,从秦至清的开国君主去掉南北朝、五代有几个比朱棣差?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汉宣帝、光武帝、唐太宗、康熙、乾隆谁拿出功业来比半文盲朱棣差? “诛十族”可是国史独一桩,建文诸臣如铁铉、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等妻女惨遭荼毒,终明一朝沦为贱民——乐户。如果是曹操,很可能会诛杀君侧的“奸臣”如黄子澄、齐秦,对中层干部铁铉也会杀掉,却可能假惺惺的厚葬,表彰其忠义。这个人渣王八蛋所作所为实际上就是告诉后世朱家只要见风使舵的奴才不要铁骨铮铮的忠臣,明亡少士人殉葬根子在朱棣,他不过证明是个疯狂泄私愤的流氓,哪有帝王的度量和远见。朱允文也不用多高才,闭嘴少说话别让手下对这个宝贝叔叔无所适从,朱棣就是朱宸濠下场。您真高看朱棣这个残暴的胜利者了。
关于建国后您对毛公的评价,温相若在必大块板砖奉上。毛公农家子弟出身竟不知一亩地到底打多少粮食?我山东老家承包前一亩地产约400斤小麦,承包后最高到1100斤,具体数会模糊,数量级决不会错。他看到各地放的亩产几万、几十万斤的“大卫星”是怎么想的?帝心真不可测也。毛刘之争不能看谁说的漂亮,谁哭的动情,得看做了什么事?饿死的人这笔账到底该算毛公头上还是刘头上?刘即使出于私心颇有抢班夺权之志,他有限度纠正大跃进的行为,于国于民是有利的。若说狡猾林彪倒是比刘狡猾,于国于民又有何利益可言?您评论起他们的手腕,是毛而非刘,颇有些马基雅维利之风。马氏学说用在国际上倒好,谁不希望本国大统领在国际上有狮子般勇敢、狐狸般狡猾?前提是对内应以苍生为念。说毛公建国前有大功,说毛公58年、66年是有罪的,虽不中也不远。至于领袖不自由的被崇拜一说,更是匪夷所思,我不同意“不自由”的说法。
您关于8@8说的不少,讥讽学运首脑的无耻、无牺牲精神,拿谭嗣同比,似有种渴血的欲望。我就奇怪了,思考后的您到底站哪边?如果内战后TG建立政权是正当的,有历史合理性并且一直到8@8一直正当,这血对学生和TG谁有好处?根本是双输!如果TG得国不正,或者即使49年正当,但76年正当性已经流失殆尽,那您何以对学潮一代如此凉薄?如果王、柴、吾死在广场上了,如您所说真成了谭嗣同,积累了一大笔道义资源,是不是我们该欢呼另一场革命,恰如晚清,这对中国是好是坏?TG政权还有正当性吗?按诸当时,王、柴、吾不过是当时的发言者而已,我没有看出他们的血比其他学生市民的血更高贵,死那些人的血就不是血,他们不算谭嗣同?
我喜欢鲁迅先生。他不愿意如徐锡麟回国搞暗杀,后来也被血吓坏了,他反对青年去送死,他的怯懦真实。他直指一切丑恶的东西,包括自己皮袍下的小,他勇敢的具体。他深刻的看透了人性,只要有丑恶,鲁迅的杂感就有意义。他活着是一把没有柄的利刃,所有的执政者都无法控制他,不管是GMD还是TG都不会喜欢他,死了好啊,可以放心的用了。现在谁还提鲁迅的战斗性啊,我引了一段顾准的话,不悱不发兄都看出了背后的颠覆性,您欲言又删想必也不喜欢。顾准经过痛苦思考,从理想主义走到了经验主义,是提倡渐进改良。鲁迅这样的大杀器比顾准威力大多了,如果他活到现在,“不是识大体闭嘴就是被关在监狱”毛公倒是说了大实话。如果您真认同鲁迅,想想他在58年、66年、8@8会想什么,他会否保持那尖锐的批判性?如果他闭嘴了,或只提些建设性意见了,和梁实秋、胡适这类看zf脸色“庸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他继续保持战斗性,还不知道死上多少次,侥幸活到现在还不是被我们骂成南都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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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南都JY鄢烈山《“建设性”是嘛玩艺儿?》
说异端最多的是基督教,
保罗在此严正地告诫信徒,不可听信随从别的福音。耶稣早已警告众门徒,末世必有异端兴起,混乱福音真道。自古以来,异端对神家的危害极大,致使教会分裂,引起信徒道德堕落,走向灭亡的歧途;所以,我们要用全备的福音真理来装备自己,为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故此,我们要明白所信的道,识别异端,抵挡异端。(太24:4-5;弗4:13-14;犹3节)
但基督教本身也是异端。
想起异端的权利的故事
当整个时代沉沦于歇斯底里的无边黑暗之际,卡斯特里奥,一个坚持拥有独立信仰的小人物,无惧无畏,挺身直面“日内瓦新教皇”加尔文的残暴拭摧残。
尽管最终在贫病交加中寂寞地死去,但是,他的精神勇气,他的宽容气质,使他的名字在人类历史上璀璨夺目。
思想挽救了个人的渺小,蒲苇般脆弱的生命因此获得了存在的尊严。
在这场“权威”与“异端”的较量里,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人类历史一次次重演疯狂与屠杀的根源……
加尔文曾是异端,但他当上日内瓦教皇后就不是异端。
从具体人看,皇帝也是个性丰盈的个体,但在青史的视野中:
始皇帝和太祖不是异端,教主和思想权威也不是异端
鲁迅先生的神化或非出己意,但其他既然能被神化,也需要承担妖魔化,这都是出来混得题中应有之义。妖魔化当然不对,但是如果生前妃嫔 ,死后端居太庙,却还要抢异端一碗苦饭,这未免刀切豆腐两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