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茗谈(145):帝国的暮色 -- 本嘉明
几千万甚至上亿人口,打不过民族矛盾已经激化的几十万人口。不过后世曾国藩的幕僚赵文烈还是评价满清“创业太易,诛戮太重,所以有天下者太巧”。
解答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好几个疑问。谢谢!
我们是讲传统的,师出无名怎么可能赢
TG建国的传统就是反帝反封建,要奔着共产主义去的,如今要想把自己搞成当年就唾骂的“垂死”的帝国主义,就好比是扇自个儿的嘴巴子,连国内的基本盘都不可能搞定,战事稍有胶着当权者就得黯然下台,谁敢轻易冒这个险?
国内承平日久,数十年间没有战事,人人都奔着发家致富呢,想动员大家主动搞战争?想都别想。
除非美国铁了心要当反动教员,可是就这两条航母还不敢进南海的表现,美军也就是一色厉内荏,倒驴不倒架,美军倒是想打,过几年还有没有钱把航母开这么远都不好说了。可这边也是有核的,全球回到石器时代或者更早,对资本家可没啥吸引力
根本不需要一场战争,美国要的是体面的优雅的慢慢的退出,啥也不干就被挤出去,丢不起这个人哪,但被打个灰头土脸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退出,人丢得更大。所以我们东海防空识别区,把美军往外推了不少,他认了;将来我们南海防空识别区他也会被推出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日拱一卒,饺子天天下,东风多多整,美军识相就脚下慢慢退出,嘴里当然还必须得大声喊,咱捞了里子就别逼人太甚;美军要实在不识相咱有手段打也不怕,毕竟时间在我们这边
象楼主以为的,一个P都不顶的裁决就弄得咱退出这退出那的,实在太幼稚,根本不理,让它自生自灭完了
明末的人口,官方记录近一亿吧,当时为避税,依附分封王和豪门的农户也很多,隐匿人口不报官,因此有历史学家认为当时实际有1.5亿人。
满清“篡国”成功,一个类似的例子,是西班牙人击破印加帝国。以小股兵力(又没有后援)入侵一个庞大王国,入侵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背信滥杀,都是可能的。而庞大帝国的不断退让逃避,又激起入侵者越来越大的贪婪,因为每前进一步就是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啊。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汉人一心当道德君子没有用,有剑在手的君子才是好君子。自宋以来,汉族外战一直不争气,却无法反省,无力改变,那么久的时间窗口给你,只是混日子糟蹋掉了。
满清入关,我们没必要责备满族,“明失其鹿”而已,当时起了贼心的,多了,我们要反思的,是为什么汉人柔弱无能如此?而且是一个长期的,不思改进的现象?理学把好好一个“汉唐雄风”的民族,萎靡成什么样子了?印加帝国的覆灭,有它自己的原因;印度各土邦的被殖民,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但涣散的,人口众多的,“未开化的”病夫民族,我们汉人是要算一个的,而且早在欧洲人来到中国海岸线之前,这些缺点就已经存在了。
明朝的“心学”之后,清初开始又兴起“朴学”,其实都是在儒家的框框里,勉强闪转腾挪,试图取代已经趴下的“理学”,左支右绌来应付“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还是靠儒家来包打天下,这样子,最后归于失败是必然的。心学攻理学,就是“两个凡是”前提下的内部掐架,路线斗争,争夺话语权(教育垄断权)。日本当年追捧“心学”,我们有些人就自豪,可人家那时候还有“兰学(荷兰传入的西方思想)”。不管是“心学”还是“兰学”,总之要实践,要敢于改变,双管齐下,这2者,日本的知识分子们各取所需,形成合力,才有了日本的改开------明治维新。
今天中国人的民族意志力还比较强,请回孔老二,或许这一代还没有坏处,甚至有点近利。不过200年内,明末清末的浮世绘,基本会重演,我们的后代会再次匍匐在异族的刀剑之下,不敢抬头。
老本言过其实了啊!现在的中国,精神和物质都还没有稳定下来,然后就敢预料200年以后的事情了?中国经过抗战的洗礼,其实民族精神大有改观,不再是病夫民族了,无论军事政治经济都是如此。说句不好听的,其实要感谢抗战给予中国人民的伟大教育,我这个感谢不是站在伟人高度的“戏虐之词”,而是在事情时过境迁以后真的这么想。
另外,中国民智已开,我上网10年天天看政经长贴,自认颇有一些见识(且不论对错),饶是如此,看新浪新闻的评论的时候,经常被普通网友的留言给镇住。
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前,汉帝国的指导思想中黄老之术、法家、儒家都掺杂有之,而儒学是靠汉武帝根据自己的需要扶持起来的,实际上董仲舒为了迎合皇权,搞什么“天人合一”,而且疯狂打压道家和法家等诸子百家,并且圣化孔子及先贤的一言一行以求稳固自己的地位。当然因为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儿在前,儒家倒也不敢搞什么肉体消灭和焚毁书籍的事儿,但孤立化、污名化其它学说的事儿可没少干,更别说吸收别家学说的有用的思想了。
儒学是由孔子的思想发展起来的,其核心内容在道德伦理和社会秩序上,基本上不涉及到自然科学(例外是算术),所以儒家统治时期自然科学完全不受儒家重视,儒家教育里也完全没有,完全是靠偶然发现和一些个人爱好有一定的发展。
而儒家在治国方面的实践表明,只靠道德伦理是不可能管理好一个国家,更别说不断发展。然而治国的失败反而更强化了儒家内部对稳固地位的渴望,但由于对圣贤的绝对圣化,儒家不敢也不能跳出自身去寻求变化,只能在内部越来越保守和固化。
外部的进步反衬出内部的无能,促失内部越来越顽固,直到有一天,被洪水冲破堤坝。
请回孔老二,就是请回“等级森严,不得反抗,思想禁锢,女子小人(就是弱势)贱若糟糠”,就是请回中国的种姓制度。祥林嫂捐门槛是值得表扬的,祥林嫂去砍门槛,就是造反了,赵老爷要不高兴的。
我不能打包票,200年或者100年后会这样,但我看有50%的概率,你想你的后代试试?
新加坡的“人造黄油民主政体”,被庙堂之上非常欣赏,我们理解。就是那个李光耀,在1994年接受《外交》季刊采访时,还竭力推崇儒家文化,97年金融危机后,他翻脸说:“儒家价值观已经过时了”,因为当时东亚有些国家(小本来点穿,比如韩国),儒家价值观带来的任人唯亲和投机性,使得企业在管理资金和投资方面,有巨大劣势。
在一个“人造黄油”体制里面,老李那个大嘴巴一向没个准的,通常不过脑子就乱说,自以为天降神人,反正英语说得溜,对面洋人小记又一脸崇拜,不嗨也很难。他随口说一个价值观好,或者说一个价值观不好,都会带来很大的社会冲击,新加坡那么些便衣警察不是白白养着的。然后若干年后又会反复,一后悔就翻烧饼,每次都是奔向极端,台湾也是如此嘛。
今天中国对儒家,应该是既不要捧,也不要喷,干晾着,这才是中庸,才是维稳。狂热地大呼隆地去捧儒家(不管是心学还是理学),就是走极端,就是去冒不必要的社会风险。
料敌从宽,如果美国不是“要的是体面的优雅的慢慢的退出”呢?你准备好B剧本没有?
直到今天,中国大胆推进的主要依据是“南海是中国的核心利益,不是美国的核心利益”,如果这个假定被事实证明是错的,有没有预案来应对?
扬言要退出《联合国海洋公约》的,可是中国政府,不是我们民科。
现在说老实话,举个例,权威人士说了,国务院官网也说了,谁正确还不大晓得,将来盖棺论定,有一方被判为“很幼稚”,那是算轻的了,我们就等组织上做结论,然后坚决拥护就对了。所以政府一旦气急败坏起来,暴力救市那样的,幼稚几下,是很正常的,表生气。
从印度洋到太平洋入口,当然是战略要地,兵家必争之地。
鄙人2000年左右读诸子诸史之余,欲一吐二辩而后快,曾经骑摩托车把豫北方圆五百里‘读过私塾的老儒生’做过私下查访起底,所剩不多矣!身体状况与生存条件勉强能够正常交流者不过五人。其间惨状不再絮叨。
这件事对我最大刺激:不投身实践,不修身齐家抓钱,学再多也无用。
诸位河友莫担心儒家来败坏祖国大好前程。
儒家在哪?
休要再提!
请回孔老二就是请回“等级森严,不得反抗,思想禁锢,女子小人(就是弱势)贱若糟糠”?谁说的啊。我觉得中国为了翻转国运,与古中国的儒家完全割裂而采取了主张暴力革命的马克思主义,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然而时过境迁,儒家有很多东西经过改造以后,其实也是相当好的,可以适当拿回来一些。这就好比一个人生路上,不同时间段看同一件事情那样,有所变化是很正常的,但这绝不代表了“等级森严,不得反抗“,真是服了你了。
更何况,中国儒家文化代表了古代中国的主要文化。说实话,有时候看到韩国那些二愣子穿着古装祭天仪式/各种仪式,我都觉得有些羡慕。中国为什么叫华夏,就是因为华服之美,尤其是对比那些化外之邦的话,更是如此。这一点,最近在看过《隋唐英雄》第一部的李渊代隋时候的服装以后,感受非常深刻,我好歹是一个现代人好不好!
没听说过。
完全与儒家割裂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在改开后,道德下滑速度太快。
当然,如果有人要搞儒家基本教义主义,那我是坚决反对的。
必须要扬弃,重新修订儒家的内涵。
传统意义上的殖民,可能性不高。现代隐蔽性的殖民,也许有现实性。
明朝高峰时期是世界上迄今为止仅有的海陆兼有的强权。陆上横扫蒙古,收回南越;海上郑和七下西洋,舰队所到之处,没有任何对手。这个时候是形成帝国的最好条件,也有可能形成东方的日不落帝国。不过中华文明我认为还是比西方文明要高级一点,殖民这种血腥和残酷的事情是干不出来的,干出来的话国内的舆论压力也会太大。现在经老毛等一代牛人重新塑造国民精神,文明又更上了一层。但是殖民或隐性殖民这种事情,其实现在面临的国内压力也一样大,甚至和立国宗旨都有冲突。所以帝国的事情,我觉得是办不成的。不是外部条件不行,而是内部阻力太大。全球大同的事,中国也许可以干吧。中国不是英国,不是美国,不是苏联,中国就是中国。
这个”礼”,就是”任人唯亲,姬姓独大”,姬姓是H 二代(公子王孙),其他姜/田等诸姓,顶多是官二代。在古代奴隶社会,贵族精英共和的小圈子里,官二代(士)的后备梯队,人数比姬二代要大得多,也没有“生来就是帝王”的念想,行走中低层,接触各类门客豪杰,比较注意收买民心,以政绩而非血统来体现执政的合法性------那么从中选出能干有德的领导人的概率,即便简单以今天的统计学原理来衡量,也大一些。这些,我在关于孔子生平的帖子里,已经说过了。
我们要承认一个事实,西方的一人一票制度,把相当大数量的”寒门子弟(比如奥巴马)和体制外流氓(比如唐纳怆)”,包括在”候选人子集“里来挑选领导人,实际执行的效果不大好。中国的领导人培养体制(3000人大名单制),其实只选精英来培养(少量人选虽然出身寒门,但这么培养30年,早就被同化为精英了),最终胜出者的“领导专业能力”,比较有保障(当然代价是不大接地气)。
孔老二的“礼”,会毒化“3000人大名单”的初始生成:这个人不姓姬,怎么可以放进门来?
“礼”,就是儒家的核心源代码,你不必看《论语》里多么普世,外表包装得多么好看,用了儒家,最后就回到家族宗法制度,回到血缘勋贵制度(新加坡和朝鲜,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外面披的画皮不同)。郡县制下的地方干部固然不靠血缘,说到底省部级以下,只是为一家一姓服务而已。
中华文化很大了,儒家是其中的一家,不能把传统文化里的一切美好成就,都归在儒家头上。《琅铘榜》里的戏服也很好看,但没有儒家什么事吧。如果战国时的“百家争鸣”能够持续的话,我们今天肯定更好。所以,我不反儒家,我只反“只有一家儒家”,你不必那么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