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清朝相关论文资料整理,陆陆续续有空就补充一点 -- 阴霾信仰
从范围来看,从卷数看也就大致占10%左右,其他的呢?翻译运动怎么就中断了?
康熙设了个算学馆,非八旗子弟,是没有资格入学的。八旗里面,还得是世家子弟,防范之心,很严重的。汉族能人多的是,那又怎么样,一边凉快去。
康熙五十二年(1713),设算学馆于畅春园之蒙养斋,简大臣官员精于数学者司其事,特命皇子、亲王董之,选八旗世家子弟学习算法。
雍正没康熙那么敏感,直接就禁止传教士入境,已经入境的,驱逐。和传教士接触,都成了非常危险的事,敢继续翻译吗?
从文明传播来看,则不是这样的,能翻译书就不错了。还有人细心教,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文明传播的开始接触者,一般都是敏感和杰出的人物。对老师的需求也不高。比如徐光启,他翻译了之后,自己马上就创作了《测量异同》,《勾股义》。《几何原本》,也是沉睡几百年之后再发掘出来的,哪来的老师。再到西方继承《几何原本》,要过千年了。
阿拉伯的”百年翻译运动”,花费了两百年左右的时间(唐朝中后期),将古埃及、古希腊、拜占庭、波斯、印度等国几乎所有著名的学术典籍译为阿拉伯语,并在这个过程中做了很多创新,使得阿拉伯文明成为中东数千年文明的集大成者。这个过程也不太会有多少老师。
在国内很多人的头脑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理想化的“所有权”,却从来不去思考真实世界的所有权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月兄不至于入此误区。
所有权有三要素,自古至今三要素都是不断变化的:主体,被所有范围,关系内容。这三要素古代和今天变化都很大,比如主体:神、国王、贵族、宗族、男/女、国家、集团/集体、个人,用今天法律上的‘所有权“概念来诠释古代,不是关公战秦琼又是什么?
这本书的作者,用今天的概念来套古代的社会现实,然后再用结论 来论证今天的”政策“。这类似查良镛的武侠小说中的段子:”只见他在半空中,左脚在右脚上一点,身形就又上窜了一丈“。
是士大夫阶级搞的鬼。
由此想到两个问题:
1、明代县官不下乡,税赋是否(绝大多数)是通过乡绅里正等帮助收取的?清代情况如何?
2、清代与明代相比,是否在于清代对于收取田赋有明确的“火耗”范围,可用于官员的“养廉银”,超过了火耗定额,就算“腐败”,是要被‘反腐’的。而明代则没有明确的火耗,实际上明代的田赋的超收比例,大大高于清代?
先谢。
是否有这方面的研究文章?
再有:绍兴江南多出师爷,这些师爷们是怎么学习算学的?
理想化其实没有问题,那是共相。只是现实世界都是殊相,需要用具体情境限定。
之前批判的物理主义,大家都知道的普遍主义,芬利批判的近现代学说去套古代,赵鼎新批评的现代概念描述古代现象都是这个。把理想化等于现实。
但这不意味着现代概念没办法描述古代,问题是现代概念往往有相应的知识系统,具体的历史情境。会多出来许多条件或者说预设。所以前文直接说预设不变就行。
所有权、使用权的基本预设是权利方和义务方(买方和卖方),对这种关系的认识,以及保障这种关系的强制力(不管是信用还是暴力)。所以就算再过一百年,这种关系不变,概念花式翻新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怎么用。
我在上面的说法中添加了两个条件,也就是「使用权长期稳定」等于「私有化」。这两点在历史上、在现代又没什么变化,所以可以用。至于中间的过程,私有化的后果,当然是由所在的时空(历史阶段)表现。
你所说的并不是概念的差异,而是解释的差异,对应的生活有巨大差异。但是,人家就没讨论系统整体,又不是许田波讨论秦朝的言论自由。
至于后面建议的,我直接忽略了,没注意有什么。
有个蒙古正白旗的明安图,算是蒙养斋算学馆培养出的不错的人才。
这个算学馆要搞的,和绍兴师爷的实用算学,应该还是不同的。
但大体脉络还是看清楚了。这是一本典型的文科生作品。
书中提了上百书名/文章/作者,其中北大姚洋被提及多次。这些书/文章,特别是九十年代的“教授/学者”,其只言片语都被作者引为“要点”,没有对一个文章、一个作者提出任何一点异议(不同看法)。而且明确说她写文章的目的是要“补漏”。
作者和其导师,以及他们引以为正确的八九十年代的“教授/学者”,共同观点就是:1、中国古代的土地所有权是“不充分”的;2、中国历史发展趋势是“从国有化向私有化发展”的;3、中国农业文明的繁荣,是基于私有化(使用权长期、完善化)带来的“农业生产效率提高”。
作者也装模作样地搞了三个量化分析图,都比较可笑。因为她引用的史料,不仅杂乱无章,而且基本没有数量概念:比如均田制“均田”与原有税赋地区的农户中的面积/人口/纳税比重等。对国外的资料引用也是一样。
从学术上说,其导师赵晓雷看起来是个大忽悠:让一个博士生做这么大的题目,很扯。看看黄仁宇/白修德,我虽然批判费正清,但是哈佛中做博士论文,哪个敢做这么大的题目。这有点儿像大跃进时期,于光远找刚毕业的大学生写“全国中医大学教育大纲”。
无论从专业、学术,还是社会大众知识学习,此书都没有什么价值。除了一点:为土地私有化、流转“贡献“砖家意见”。
私有化进程那么厉害,最终结果也不过是清后期的积贫积弱
阿尔—拉奇,通过理性思考,可以直接获得所有真理。阿威罗伊,科学研究需要打破教条,基于合理的根据才能证明上帝。像不像教会在中世纪做的?而且这些还是所谓近代科学的基础。甚至还有比哥白尼更早的日心说数学模型……忘记是谁了。
阿尔—拉奇通过区分病人来控制传染,甚至可以说是防疫的先祖了,也有人说这是中国学说的影响。
然而现代伊斯兰就是原教旨的代表,哪怕有当年进步的例子也是如此。可见孙子决定爷爷才是关键。
回到科学传承,同样是耶稣会,他们传回去的书籍多数也没能正确理解,再加上后来的风向变化,甚至到了20世纪才能准确理解……然后再看西学东渐,与其说是传教士的作用,不如说是自己努力去学。
自由理性当然是指西方意义的那种,是被下文定义的。上帝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神,用超验存在更合适,加上个人主义,实际上就是个人和超验存在直接沟通。和天人关系相仿。中世纪理性是从研究上帝发展出来的,近现代则是“把神的属性转移到其他存在领域”,也脱不开这种理性。
中国有理性,无自由。不是说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自由,而是没有作为起点和终点的自由意志。虽然也有近似物,比如独化论的无待。尤其是存在主义式的自由,中国显然不会否认生活有超验的一面。
究其源流,自由本身就是主客思维的产物,源于古希腊的政治独立和奴隶制度,进而构建出理性的代表,即nomos(法,政治秩序)。这在后来民族史上也成立。而中国只有一个天下。同时,法强调行动的因果性,即决定论的。而中国强调的却是过程和条件(因缘际会),即构成性的。
进而,中国并不存在作为理性个体(服从法),在自由这一基本原则下行动的人。只有追求自然(归属天),追求人性的无碍展露,自在的人。
这就回到了之前的文化基因,因为始终有一个更高实体作为自由的起点。自由是他的基本法则。
简单说,国外以目的论自由,中国以体验论自由。
上贴的出处
近东(西方)由分别而自由,是以服从上帝为基础。中国由无碍而自由,是以自然发展为基础。
古希腊-罗马是以logos和nomos为核心的,也即所谓人是政治的动物。logos(理性)以nomos(法、习俗,政治秩序)为基础。之后罗马帝国的基督教在这个基础之上,变成了以Logos(上帝)为基础的nomos,中间用logos(理性)作为衔接。也就是说只有Logos而没有nomos了。事实上就是用自然法打败了成文法。
但不管怎么变,总归是有一个高于人、先于人的存在,也就是logos。不管背后是nomos还是Logos。也就是理性背后的政治秩序,或者说理念。人需要符合它的原则,并且顺从它对生活的规定。
时至今日,科学主义和国家主义依然是以这种形式表现的。科学代替了上帝,国家代替了法和城邦。人首先是被科学或者国家定义的,而不是自然的人。至少不是中国那种万物一体的自然。
古希腊源于人与自然的分别、城邦与周边的分立。古希伯来则源自作为选民与周边文明的分离。差别从来都是核心所在,在此之上形成认识,构成边界,强化联系……还制造了对立。
另:逻各斯和道一样,即是言说,又是理性和相应的超验存在。太初有道,或者说太初有言的实在结构,实际上就是古代中国的天命。天即超验存在,命即道与言说。天道人理,规定了人性,决定了生活与存在。
但在运动的领袖和创始者中间,明显存在着一种良好影响力的迹象。我们相信并且衷心希望,这种影响力 终会传播到民众中去。其领导层意念真诚的一个令人信服的证据是:尽管他们正在为使他们的国家脱异族的桎梏而战,急需贏得拥戴者,但他们仍然坚持推广一种从“外夷”那里学来的新的遭人谩骂的宗教,全然不顾这会给迅速扩充队伍带来巨大的困难。
(文翰爵士访问天京的报告)
话说太平天国时期,当然可以说他们的起义都是源于人多地少,地方官盘剥的阶级矛盾,可是不仅仅太平天国喊奉天讨胡,从北到南的各种起义,以兴汉灭胡,驱除鞑虏,反清复明为起义口号的起义一大堆。
这些起义里面哪个没有以民族作为旗帜了?
比如广州三合会,金田起义后,广东三合会也同时行动,他们的活动直进入到广州城,当清朝两广总督徐广缙离广州赴高州抗拒凌十八起义军的时候,三合会就在广州北门张贴一张告示,以明世袭亲王朱名义布告,悬赏一万两,购拿徐广缙。到癸好三年春,太平天国建都天京的消息传到广州后,广东革命浪潮就更加高涨了。当时有外国人记载说:当这些事情在广州城下进行时,这个大城市的人民都毫不隐瞒地向新朝表同情,并且都竭力祈祷推翻清朝。这种情绪在广东省非常普遍,和平县知县和一个军官把总都被人民刺杀了,因为他们阻止人民给叛军送军火。在各大城市中,愤恨清朝的情绪在官员的眼前高涨。时髦的年青人剪去辫子,穿著明代服装,来进行反抗。接着,天地会的支派小刀会在厦门、上海先后起义的消息又传到广东来了。而对起义尤其具有促进作用的,是太平天国派人从天京经上海乘轮船回广州联络三合会,同谋起义。是以广东各路三合会同时并起,如响斯应。太平天国甲寅四年五月初三日(夏历五月十三日)何禄先在东莞县石龙墟起义,十三日(夏历廿三日)陈开就领导广东三合会在佛山镇起义,宣言为明朝报仇,蓄发易服,头裏红巾,李文茂、陈显良、甘先、何紫海等纷纷起义响应,成千成万。
写资政新篇的洪仁轩致死都不忘提驱除鞑虏。
他的绝命诗是这么写的:
春秋大义别华夷,时至于今味不知。
北狄迷伊真本性,纲常文物倒颠之。
志在擦爽愿未酬,七旬苗格德难侔。
足根踏破山云路、眼底空悬海月秋。
意马不辞天地阔。心猿常与古今愁。
世间谁是英雄辈,徒使企子叹白头。
英雄吞吐气如虹。慨古悲今怒满胸。
验犹侵周屡代恨,五胡乱晋苦予衷。
汉唐突厥单于犯,明宋辽元鞑與凶。
中国世仇难并立,免教流毒秽苍穹。
北狄原非我一家,钱粮兵勇尽中华。
在吾兄弟相残杀,豪士常兴万古嗟。
这些诗句(原件影印见拙撰《稀见清世史料 考释》,497页
太平天国从上层到下层,各种文书里,从来不用特意去找兴汉灭满之类的玩意,因为太泛滥太普遍了,反倒是没有提兴汉灭满/驱鞑复周的才是异类。
哪个平行世界里面清朝没有以民族革命为旗帜的起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