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怕富不怕穷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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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咱俩快会师了

嗯,说两条。

一、我习惯把哲学跟一统放在一起,当然我指的是伪哲学(伪哲学满天飞,很多人所说的哲学都是伪哲学,类似于宗教,其实这俩一回事),智慧跟统一是关联的。

二、依我来看,你我自己都能破掉虚妄,已经到了“不难”的级别了,但不会教——显然这在另一个层面上——所以喜欢写点东西,又总是觉得写不清……

慢慢练吧,我也不知道 卡在哪,跃层是不容易的。

家园 很多时候

理解了之后,就很容易觉得“显然”。进而论证过程就没了。

重新论证才发现过程多么艰难。

因为共识无法确立,需要制造概念工具。进而掉进制造概念的游戏了。自己用了那么多概念,要不是发现人家也有,转用人家的,指不定还要发明多少。那几乎就没几个人能看懂了。虽然现在也没几个人能看懂。但如果了解那些术语的话,应该几下就会看懂的。确实是在守株待兔。

尤其是汉语思维,写过一个月之回忆:就算只是表面相似,也肯定有表面这个理由。记得有很多儒家学人描述过这类现象。开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可以说。后来直接就没有了,因为已经结果了。总会缺少中间的阶段,就像顿悟一样。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是构造中介。也就是制造理解这种经验的背景,不然人家怎么可能理解?这个就不说了,自己做的极差,完全是靠编号兄的例子。

然后还有其三。这应该是最关键的一点了。那就是制造意向。通俗点说就是至少让对方有兴趣来了解。但多以解构开始,很难让人有兴趣。

就连自己借用的术语,也是因为前几年回复过一个相关问题,人家观点类似,后来说过两个学者,才知道这些术语的。(沃格林和胡塞尔。之前有书,但没看过。很奇妙的事情。其实到现在也没怎么看过。)

最后就是其四,平淡无奇。这可能是最难的。借用之前没回复的

  

平淡无奇,往往是通过形式,探索背后意识的无限。发现自己的意识,找出自己的形式。而不是通过形式,确立意识。这样说虽然不够妥帖,但足以驳斥最常见的理解——将论语解释为道德教训,一种指令性规范。或者说“执中无权,犹执一也”。

换个更简单的说法,为了说明“性善”或者“性恶”,历史上有无数理论解释。指引人进行解释这一行动的,是什么?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学习是快乐的,如果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它是成立的,但是为什么?如果没有这样的感觉,那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问个为什么,就是在沟通自己的生命经验。论语只是给出了一些需要问的形式。

只是现在不再与经验有所沟通,而是直接与理论、与日常中的那些意见沟通。不过是生搬硬套,还有什么意义呢?

制造句子并不艰难,甚至是太过容易。但是浓缩到沟通最基本的生命经验,那太难了。可能永远也无法超过先秦诸子。

只是现在有很多句子,有非凡的隐喻功效,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不需要有所谓理解基础。自己随便造/选一个就行了。这种思维下,如果不别出心裁,就很难将这些区分开来。(注:名言比较典型。)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但是更不容易。在别人的回复下说过一点儿。那就是把所有这些,退缩到常识中去,作为其前提预设,展现具体的境遇。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这不是说要搞虚构创作。编号兄写女儿的那些,就已经是这种办法了。只是功力还不够精纯。但是足以殴打我了。(消歧义:也不是说讲故事。)

自己回复这些,主要源于那种“有朋自远方来”的“不亦乐乎”。对自己而言,只要写几个句子就知道意思了。甚至几个字。可是传达,就要从头开始,变得复杂。但一点也不觉得麻烦。这也是对“勤奋一点都不累”的一种回答吧。

通宝推:桥上,
家园 我是不是杠精?(1)

如果不写接下来这篇文章,我就是杠精,我会烧尽我的读者们。所以我的意思是说,以前的所有文章,都可以忘掉。

人有两种基本思维模式,整体的与局部的,此二者共存(不是并存),整体为主,局部为辅,缺一不可。

整体思维的关键大体可以描述成:有一个公共参照物,比如直角坐标系中的原点 O。

局部思维的关键大体可以描述成:参照物总在变。

请不要拘泥于文字本身,更重要的是意会。

下面来举例子。

局部思维:B在A的正东方向5步远,C在B的正西方向3步远……

之前我用这个模型编了一个故事:张三乘车去A城,途中将烟头扔出窗外;一辆出租车恰好驶过,烟头恰好落在司机的脖颈上;司机将车开到沟里,乘客受伤进了医院,乘客恰好是A城化工厂安全升级改造工程的总工;A城化工厂安全升级改造工程因此暂缓实施,恰好一个月后发生爆炸;安全事故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恰好发现主管副市长赵前进有其它问题……

当故事的“尺寸”只有上述这么大时,读者能较轻松的意识到,这完全是在闲扯、打发时间。而之所以能够产生这样的意识,做出这样的判断,恰好是整体思维在发挥作用。

然而,如果将故事的“尺寸”放大,读者就很难意识到这是在闲扯,相反,他会追下去。怎么做,就将“尺寸”放大呢了?“张三乘车去A城,途中将烟头扔出窗外”这是原话,这段话可以进行扩写,比如:张三是一名适婚男青年,可是一直没有遇到中意的姑娘。有一天,生活在A城的姨妈给他介绍了一名女子,看过照片之后张三十分心动,于是约定周末见面,张三去A城。到了周六那天,张三早早起了床,可是临到穿衣打扮时却犯了难,到底是穿正装还是休闲一点比较好呢?一番纠结后,张三决定穿上他最好的西装。到了车站,张三没有等待太久,就坐上了去A城的长途汽车,这让张三信心倍增,这么顺利预示着这次一定能成。从B城到A城,车程近两个小时,紧张的张三却嫌车开得太慢,好几次想冲司机叫嚷,但终归没有。车开出去好一阵子,张三才平静下来,他觉得有些疲惫,于是点燃一支香烟。他将胳膊支在车窗架上,一边看着公路边的村庄、树木倒退,一边吞云吐雾。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出窗外,紧接着又将整包香烟扔了出去,似乎那里面藏了什么可怕的魔鬼。是啊,香烟是魔鬼,上次就是因为吸烟被一个姑娘拒绝了,尽管姨妈的介绍中并没有提及此事。

每一段都可以进行扩写。并且,每一段的“尺寸”都可以相异。所以大家想到了什么?可以编出一部300集的电视剧来。

那么,凭什么让观众一直追下去呢?

这是个好问题,但并非是本次议题要谈论的核心内容,所以,以后有机会再专门聊。

“你说的这些,我其实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但我还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

第一、你不能像我这样拿出模型。

第二、你不知道变化之后会对你产生怎样的影响,比如“尺寸”小的时候你自觉清醒,一旦将“尺寸”放大到某种程度,你就会失控;又比如将“B在A的正东方向5步远,C在B的正西方向3步远”改成“B在A的正东方向,C在B的正西方向”,你立刻就会懵圈。

第三、你只是“知道”,做不到。所以你经常会干出下面这样的事来:你对朋友李四说:“这个人,得文明,说话得文明,这是起码的,对自己的尊重,对别人的尊重,但我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他妈了个逼的,一张口就开始喷粪。”

家园 我是不是杠精(2)

那么,局部思维,其用途只是用来编造消磨时光的肥皂剧吗?绝不是,它是六耳手中的金箍棒,可以毁灭一切。

来看一个例子。

有人说,娘炮这个词歧视女性。他是这样说的:显而易见,娘炮一词有贬义,这个贬义的词当中用了娘字,而娘字显而易见的指向了女性,所以,该词侮辱了女性,应该抵制它。

这话刊登在中国某著名权威妇女杂志上。

你认为在胡扯,他认为说得有理。

“给分析一下?”

这段“证明”,就是典型的在使用“漂移术”,将议题重置。娘炮是一个贬义词,这是一个议题;娘炮里面有娘字,娘字指向女性,这是另一个议题。没有任何理由,能将这两个议题“捆绑”在一起。反证很容易,傻子是贬义词,依上述“逻辑”,子因此受了侮辱;低贱是贬义词,依上述“推理”,低因此受到了侮辱。

娘炮指的是某些男性缺少应有的阳刚之气。在此处,“应有”才是值得讨论之处,即,我们要问,一个有娘气的男子,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显然,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此不讨论。但显而易见,这与歧视女性,毫无关联。

用“漂移术”来重置议题,将水搅浑,将焦点带至某些人想去的地方,这就是局部思维的“妙用”。一个人,如果长期受此训练,必定思想混乱、是非不分、口齿不清、行为怪诞。

不是局部思维错了,如同不是手机错 了,而是用错了,即,不能很好的协调整体思维和局部思维。

“谁用错了?”

“人。”

“怎么办?”

“练。”

“好的,我找一个本,一支笔,我将上述内容抄三遍,我一定能记住。”

错了,练习方法错了。

“人学”的所有内容,或者说关于人的素养问题,其练习,都只能在生活中练习,每一件事,都是练习的对象。

很多人犯的错误就是,他们误认为把相关的内容默读几遍、抄写几次,自己就“会了”、“能了”,他们误认为这样的默读、抄写叫练习。

举例,学以致用。

每学一样,都要问,有什么用。

听人介绍水星的情况,问:有什么用。

看完一本书,问:有什么可以为自己所用。

我在某著名权威妇女杂志上,看到如何证明娘炮一词侮辱了女性,我就开始做练习,练习与整体思维和局部思维相关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从床上起来,你就开始练习?几乎所有的事?”

“是的。”

“你怎么没有累死?”

“你把事情正好弄反了,我越练越轻松。”

不练,“思维通道”如泥泞小道,练,就像悬磁浮。实际上,我个人认为,思维速度比光速还要快。这意味着什么呢?

做一个夸张的说明:

张三,不练,他打算从北京去纽约,是按现实中的方式得以成行,所以他要考虑许多事,一旦成本推到一定程度,他就会犹豫不决,“要是纽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这趟岂不是亏了?”

李四,练,他也打算从北京去纽约。说话间,他已经去了,又回来了。因为他练至“瞬移”水平,一秒就到了纽约,到了纽约一秒就判断出不适合自己,又花了一秒,回到了北京。

现在大伙能理解为什么我总能“滔滔不绝”、“信手拈来”了么?

是因为我快,非常快,我大概是一些人的一万倍以上。

“一万倍?”

“这只是一个说法,我的口速、手速其实跟不上我的脑速,等我把话语说出来、文字打出来,我的思维对于某个问题已经来回穿梭了好几趟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练习,而你,几乎没有练过。”

许多人觉得我很闲,并且要比一般的闲汉闲得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大脑在干什么。

另外,有的人很诧异为什么我“不怕死”,这是因为我的成本低到了一定程度,我当然敢于冒险。如在上述例子中,我只需要判断有没有生命风险,如果没有,会立刻“起身”。有人用“钱多到一定程度,随便买”来做对比,不好意思,比不上。时间是不需要用劳动得来的,时间天然存在——对于个体而言,能活多久由老化速度和程度决定。为什么我会真心感谢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给了我时间。我把1秒,用成了别人的100倍、1000倍、10000倍。

俗话说,张三吃的饭没有李四吃的盐多。而像我这样来练习,同样活50年,我相当于一些人的N多倍,他就是再活三轮、十次,吃的饭也没有我吃的盐多。

我很怀疑,脑速达到一定程度,可以把宇宙跑个遍。

知道了,却做不到,是因为练习得不够,而练习 得不够,是因为练错了,练习的方法错了(这里指“人学”)。

家园 不断限定

忘记回复哪个的了,只是在自说自话。

共相殊相,名物物名,转注互训,疏离实在。

——

其实学术上的还好,只要有专业训练,并不碍事。但是作品上的不行,影响过于宽泛,也没法挽回。

而且他们构造的第二现实,并不需要严格论证。只需要有个近似的殊相总结出一个共相作为基础就可以了,要知道这和共相成立完全是两码事。就不要提殊相本来的前提。

说的抽象。就好像编号兄教育孩子,可以总结出父母唠叨孩子,孩子总不明白,而后虚构出完全不同的内容。比如功课或者邪教。但不管是唠叨还是功课,和编号兄的教育是一回事吗?(国内似乎报告文学最严重,编号兄熟悉的知青就是重灾区之一。)

理性是总结能力,总结的往往不对。

他们经常用具体的意向,去否认/确立相对抽象的意向,甚至是方向。反正只要你接受隐喻和解读这种游戏,就肯定逃不过去接受他们的立场。甚至这些立场并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内在的前提预设。就像这个帖子说的。为什么要接受这种预设?

但问题不在于理论上能够否认多少,而在于只要遇到一些话,就再也不能继续了。

别当真、你傻啊、认真你就输了、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即便是你有完美的理论论证,作品的确有真实作为基础(不然怎么看懂呢),作品的确制造出第二现实(之前帖子说过了),作品的确造成过很大影响(新闻报道够多了),作品的确有某种特殊目的(这都不需要解释),作品的确在试图灌输什么(还少吗?)……

但只要一句话,就会全线溃败。

这么较真干啥。

这的确也不是什么事情。但背后却有着深刻的认识差异。

因为他们说的是个体、大多数、绝大部份。而你说的是所有人。绝大多数是一种恐怖的思维。那就是数字,用统计来判断问题。对于生命而言,是不能有任何一个例外的。这是最起码的应然。

在日常讨论中,我们当然可以接受不较真的认识。在实际生活中,也可以有选择的如此。但作为立场,是不能接受的。这里不是说非此即彼,或者绝对管控。看玩笑,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里说的是应然。

他们成功只需要一个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该不该这样以为?

除了明确的否,并且拒绝继续,其他的都是该。

真正的问题就只是,不断灌输、不假思索的接受其存在,不再在意应然了。或者说,成了事,就全对了。这是引用别人的话,后面还有一句。这个事实,造成周朝灭亡。

所以这里和作品毫无关系。问题只是应然的意识。也就是价值。

需要的只是不应该。事实如何,永远是两回事。

现实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你认为某些人可以这样做的时候,某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是你可以接受的底线。甚至就此学会了这样做。

忘记的一段。

意向的游戏,是怎么也玩不完的。既可以不断限定,找出一个具体形式说明。也可以不断抽象,找出一个宽泛指称论证。只要你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要么掉进去就出不来了,要么推进到尖锐对立的那一刻。总而言之,没有好结果。

然而现在这样的作品太多了。尤其是性别问题。性别,已经不需要第一实在表达,而是借由作品,天知道是哪来的社会情景和心理活动来建构。岂止是性别,共产、民主、自由……哪个意识形态,哪个哲学观点,哪个存在意见没人这样表达过?就连最平民,最爆米花的作品也充满了这样的东西。有谁能够逃过?

更何况讨论的所谓具体意向,单凡是有点方向,就不会发生。这不仅是预设没有方向的问题,更主要的,其实是为了吸引眼球,才故意这样做的。也就是有意为之。其实我们可以看到古代西方的神话。

  

这样,我们可以说,所有谈论过神性的人——异邦人和希腊人——都凭借谜语和象征,凭借寓意和隐喻,以及类似的形象去遮蔽诸物的始源,去传达真理。——亚历山大的克雷芒

夸张已经成为一种必要。尽管这会造成殊相和共相的混淆。但是这重要吗?

必须指向第二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知道自己只能是第二实在的。一旦进入现实,那么所有意向都会遭到质疑,甚至经不起最基本的预设分析。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力去论证一个科学观点。

但大家论证作品问题时,想的是什么?是不是影响力,别人说很知名,热卖?拿奖?许许多多侧面证据和可信提示?还是提供一种解读方式?

不只是文化工业,还包括了真正的观念艺术(区别在哪?)、非虚构作品、各种各样的文化研究,还有再提及的……科普。

见没见过A专业的博士被B专业的博士在A专业领域追着打?我见过。A博士真的是太有礼貌了。(注:不是公知)

家园 我是不是杠精(3)

补充三点。

第一:

你爸妈把你生下来,就给了你他们常说的生命,但其实是你得到了时间。

你需要拿出一定的成本,保证你能活比如80年。剩下来的事,就是你怎么用这80年光阴。

时间是固定的,怎么才能提高效率?

提高脑速,日行万里。

怎么提高脑速?

勤加练习。

怎么练习?

刚刚已经说过了。

有人不感谢自己的爹妈,反而认为“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生下了自己”,为什么?

这话就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的所在:思想混乱,行为荒诞。

为什么会这样?

脑子用去干乌七八糟的事了。好比别人在砍柴之前磨刀,他用刀去剁石头。

活明白的人,“脑刀”吹毛断发,没活明白的,他那把“脑刀”,简直无法形容。

第二个要补充的比较“实际”,解释为什么在学校里做练习,反而越练越错乱。

很明显,所学内容并不难,但为了提升考试难度,试题有意的进行了扭曲。这样扭曲的试题,做一定的练习,是有益的,可以得到适度的锻炼:即提升“识破”、“反制”能力。但在实际中,一来老师并不会明确的告诉学生这样的练习题其用意何,反而会无声的强化学生“我很笨”之自我评价;二来数量巨大,会形成“信息风暴”,摧毁学生,妨碍其建立一个良好的脑部运转机制。

简而言之,在学校受训十余载,人出来,已经废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见到,一个B领域的博士能跑到A领域,去跟A领域的博士抬杠,而A领域的博士似乎被逐步说服了的原因所在。这俩,都废了。

人,始终是第一位的,物永远只是服务于人。

“人学”没学好,学一堆“物学”,也就不是人了。

事情恰好相反,“物学”从根本上看是不需要学的,这是因为一切“物学”都可以程序化、工具设备化(这俩合在一块就是我们说的智能机器)。这是从长远来看。

但“物学”总得有人学,不学,哪里会能出现不断智能化的工具设备呢?这是就近处来看。

所以,“人学”、“物学”需兼顾协调。然而,主次不可以颠倒,更不可以废“人学”。

即便是“根本就没有人在其中使坏”,如今市面上的主流“学法”也是人不倦的。

第三个要补充的和“吃瓜”有关。

张三“吃瓜”,李四也“吃瓜”。

李四说:我对这些瓜不感兴趣。

张三问:你不感兴趣你怎么这些瓜呢?

李四说:你误会了,我对瓜皮不感兴趣,我把瓜瓤给吃了。

张三问:都是吃瓜,为什么你吃的瓤,我吃的是皮呢?能具体说说吗?

李四说:我是把瓜当成了练习的对象,我脑中有一个标准设置,当我开始吃某瓜时,我会形成一系列看法,诸如有理、没理,然后会用标准设置去评判我的这些看法,看看哪里对了,哪里错了,然后进行较准。长久的练习,我脑中的那个标准设置,就像一把磨得非常快的刀。所以,我吃完瓜之后,瓜本身我往往就给忘了,因为那已经失去了价值。而你只是发表自己的见解,然后看看别人意见,然后就去睡觉了。所以你吃的是皮,我吃的是瓤。

张三:原来吃瓜也有学问。

李四:并不是,一切信息都可以视之为瓜,不是吃瓜有学问,而是学习本身就是一门学问。

家园 冒犯一下

觉得不好,提醒下删除。

不断限定那篇的逻辑结果就是

我可以写出这样一个故事:编号兄的女儿每日在编号兄的功课教育之下瑟瑟发抖。然后说“是啊是啊,我讲的是家长过分严格的故事”或者说“原生家庭如何毁灭孩子的未来”。

但是,为什么非得提到编号兄呢?

编号兄不幸出演,当然是自己脑力有限导致的。但这里的意思是说,很多时候,吸引人的,是编号兄,而不是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开玩笑,有几个人是冲着这个去的?

然后把故事理解为,“不给这位仁兄编号,不就得了?”“我没有编号,我不会这样。”“啊!有编号的果然都是坏人。”

当然,许多时候编号,是与这种行为相近,或者说自带价值前提的事物,所以可以“理所当然”的关联到一起。但是实际上,真的有关联吗?但凡有一点方向,那可能吗?

进而,你接受了这样一个观点,不管当不当真,总之你记住了。再看到类似事物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会不会下意识觉得,(部分)真的有道理,进而重新审视,姑且可以当真?

注意,这里只是“姑且”,并不是真的当真,只是作为一个可能性,作为一个可供考察的论题。

然后,很多时候并不是只有编号兄做了什么这么简单,还会不断的限定、返回。编号兄做了什么、做的后果、后果影响…编号兄或家人对影响的想法、对后果的想法、对行为的想法。展开、收敛,循环往复。

如果你接受了可能性,这个过程就会无数次告诉你确实可能。

接着,你接受了,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条件有限,而且只是一种补充,并不能直接充当事实。

但是,在接受可能的那一刻起,一切结果都已经注定了。比如看到带编号的你会想,“会不会是这样?”

会不会,就是树立了可能性的确存在,这点我们知道。但这里的可能性,和之前的可能性,是一回事吗?

这里讲的,并不是虚构的故事。恰恰相反,而是那些被实证无数遍的东西。像是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之类的东西。甚至是物理学、生物学……当然更多的是科学史。

无非是以偏概全、先入为主,这俩大家都知道。甚至还有所谓认知心理学的奠基。但面对一个严密的逻辑大厦,转注互训,一环套着一环,有几个人能区分出是哪做了混淆?甚至以偏概全之类,不也是以偏概全吗?

这就是对象逻辑的循环。他们多数时候混淆的并不是事实,而是事实背后的前提预设。价值前提和事实预设。比如,我该不该拿编号兄做例子?

——

题外:几年前见过说“女”这个字存在多么强烈的歧视的。比如字形,比如属阴、归静,再比如造字多贬义。可怎么没人提表达好坏,只能用“好”?(善之类适用范围小得多)

家园 说到吃瓜。

认识本体至少有一部分是从吃瓜里来的,也有点像子非鱼。

一个人吃瓜,表达的只是应然,这种应然背后,构建了一个具体的心理事实。和历史事实毫无关系。支持或者反对,其实是对应然的看法。但是应然背后的心理事实,或者说构成应然的判断和预设是不同的。只能说近似,很难说一致。毕竟人心是不可测的。

所以对于吃瓜的看法,实际上是没办法说人家怎么想的。即便是吃瓜的错了,但他得出判断的心理事实依然是成立的。人家并没有说错。于是冲突就出现了。

但是在讨论这种冲突的时候,并不能简单地说谁对谁错,即便是明确了双方的前提预设之后也是如此。因为对错的根本在于对有限的历史事实,该不该构建出这种心理事实并进行判断。无论对错,两者做的事情,实际上是一致的。

就算对了,也不是人对了或者逻辑精准,多数只是运气。一方并没有反对另一方的理由,只能说是猜错了,而不能说是人错了。进一步说,当我们用观点的对错去否认人的时候,否定掉的是什么?不是人,也不是猜测,而是应然。

因为多数吃瓜,但凡是去想了,就知道这种表达是一种应然,背后有足够的理由在支撑,而无关现实。那么,对这种表达进行陈述,是不可能真正触及到实质的。更别提再对这种陈述发表看法。

但对吃瓜者的吃瓜,然后继续吃瓜,却普遍存在。

有没有点眼熟?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对这种人表达的陈述,实际上并不是在总结表达,而是用这种陈述去“定义”那些表达,是这种定义能够解释那些表达的共同之处,但是,却和表达本身的的意图并无关联。

那么,再对这种陈述发表看法会怎么样?

这其实就是陈述级别的来源之一,完全就是日常生活现象。

之所以总结这种现象,倒不是这种现象有什么可总结的,而是……有些人对反对“应然”这一实质不察。并认为事实可以为这种反对提供基础。且不讨论什么是事实。也不讨论应然背后预设的事实。应然从本质上讲,是价值判断,而不是事实陈述。两者是一回事?

我们可以说事实怎么样,可以说就事实而言,某些判断怎么样。却没办法简单地说对方的对错如何。至少,也要知道对方说的究竟是什么才行。

然而这在热门话题,尤其是常说的性别、医学等话题中经常出现,甚至是有意构建出来的瓜,给人一种整体上谁对不对,或者支持者怎么样的感觉。殊不知反而是这些感觉定义了这些,而不是这些得出了感觉。

这才是总结出心理事实这个概念的意图所在。只是特别容易和术语混淆,最后和其他概念一起,归纳到认识本体。

心理事实,可以作为认识本体的等价物。不管是应然、陈述还是看法,都是心理事实,而不是实际情况。或者说都是认识本体。只不过是心理学主体的认识本体。

家园 解释下那十六个字。

  

共相殊相,名物物名。转注互训,实在疏离。

转注是甲字用乙解释,互训是乙字用甲解释。辞典中可以见到。

名物是指名对应的物,物名是指物对应的名。两个名由物沟通。

共相是指共通和普遍,殊相是指不同和个别。两相因共同联系。

若不知物,名指向名,不解其意,自名当己。语言指向语言,自己成为自己。此之谓名己。

总结生活,抽出共相。共相演绎,发展殊相。殊相抽出共相,共相发展殊相。此之谓相与。

殊相为物,共相为名。名己相与,循环互证。共相发展共相,殊相发展殊相。此之谓演进。

问题在哪?虽有一个原始共相,贯穿演化。但之后的所有共相,都是殊相。

问题在于。原始殊相(物),抽出原始共相(名)后,就不再指向物,而是指向名。名只会指向名,不再需要物。不断演进之后,名和物虽然有精密论证,但现实中可能并不存在。他们都只存在于名中。不管最开始的共相有没有问题。

这就是之前说过的,陈述级别→语义浮动→自我指称→次级实在→第二现实。也就是编号兄的虚妄。

  

自名当己,共殊相与,互证演进,创造迷宫。

为什么不是脱离?因为自始至终都有一个原始共相提供基础。是一切真实的来源。没有它,一切都不会成立。就像扣环,不管后面的多大多小,都要有最开始的立足点。

  

演进如扣环,一环扣一环。大环曰展延,小环曰收敛。

其实到现在都不过是常识,不就是物自体和互相论证的循环嵌套?

然而,原始共相,就是真的吗?从物到名,这个过程有没有问题?

举个例子,水的主要成分是H₂O,糖水的主要成分是水(H₂O),但是外观看不出来。那么,喝水和喝糖水是不是一回事?展延一下,人的主要成分也是水(H₂O)喝水和吃人是不是一回事?收敛一下,血液的主要成分也是水(H₂O),喝水和喝血是不是一回事?

问题在于,水本身是由H₂O定义的,我们已经习惯了水就是H₂O(共相)。但是我们平常喝的水,全是含有杂质的(殊相),不管多少。我们喝水的时候已经预设了这种殊相,排除了糖、血浆这类事物,或者从五感得出判断,觉得符合饮用这类条件,称之为(饮用)水。

进一步讲,从殊相的水(饮用),得出共相的水(H₂O),也许这没有问题。但是,不断展延之后,又忽略了原始共相/殊相的预设,这样的水,还能够为后面情况提供基础吗?比如饮血?好吧,吸血已经成为某种经典桥段了。修改一下,比如吃人?

这个过程,原始共相没有变化,但原始殊相的前提预设已经发生了多次改变。已经不能是一回事了。也就是说,无法为后面的提供基础。决定水是什么的,不是共相,而是前提预设。

定义一下,前提是指价值前提,预设是指事实预设。两者都是逻辑,也被逻辑锚定。但事实和价值显然不是一回事。比如饮血的确可以等于饮水,主要成分相同,补充水的作用相同。这是事实。比如不应该饮血,饮血要伤害生命,不忍心,不愿意。这是价值。不讨论两者本身背后也有前提预设。单纯从可以饮水(事实=实然)和不应饮水(价值=应然)角度讲。

从喝水到吃人,假如你认可了吃人,认可的是实然还是应然?我们可以把实然完全抽掉。整个演进过程中,真正不变的,是应然,〔应该喝水〕。变化的也是应然,〔什么水可以喝〕。

当水只指向H₂O,又没有应然限制,会怎么样?什么都可以喝。

当水没指向H₂O,又有应然的要求,会怎么样?什么都可以喝。

只要看起来像发展的某个共相就可以了。也就是用近似作补充。

其实现在依然是常识。共相就是本体,每个阶段的共相,就是认识本体。然而每个共相本身也是上个共相的殊相。就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样。而原始共相,如果是空的,或者可以轻易颠覆,那么发展出来的殊相就无法成立。而这就是次级概念。

原始共相背后,一定有一个原始殊相,那就是实在本身。或者说名背后一定有物。但两者并不是一回事。这点我们都知道。所以次级概念能否成立几乎不用考虑。人的感知有限、认识有限、知识有限。怎么知道那是共相(本体/本质/认识本体)?难道不会变成盲人摸象?

就像上个帖子的编排,共相可能一开始…就不成立。它反映的只是自己认为的前提预设,或者说前提。所以这类编排,本质上,要求人接受的可能性,是前提(价值、应然)。

整个大厦都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这样一种可能。〔确实〕发生过的可能。比如,我该不该编排呢?

而大厦展开的过程,就是不断问你:这种情况应该?这种情况不应该?的过程。也就不会在乎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成立的了。因为已经接受了这种可能性。虽然并不当真。

〔该不该编排〕就变成了〔确实有人会想编排〕然后〔确实会有人去编排〕。且不论这里从事实倒退想法变成想法导致行为。关键在于这个〔会〕,它就是应然。从〔想〕到〔去〕,也是一种应然。进而也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提出可能就是决定结果

(结果就是万物,可能就是一。可以说万物出于一,也可说万物汇聚一。故而万物一体。共相曰本,殊相曰迹,故而:万物一体,本迹降生。)

所以根本问题在于,这种可能想都不要想。即便是有问题,也可以模糊指称,并且否认这个指称完成对可能的否定。比如孔子的“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于此!请命有司!”根本不需要具体描述,知道会让人想下令撤走就够了。

如果是古代,这种可能提出来可能会颜面扫地、众叛亲离,现在呢?根本无所谓。

当然这不重要。关键是,这种想象中的结果是可以变为现实的。这就是魔幻。

小的魔幻,就是偷井盖,砸点子。因为他们确实是现实(共相),只是限定了一级,变成某地人偷井盖(殊相),确立的是某地人会偷井盖(应然)。因为混淆程度很小,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所以称之为小。

大的魔幻,自己根本不敢说。只能说中的魔幻,比如性别问题。但这个也不用说了。

也就是之前一直想要表达的东西,第二现实,不管是不是真的,它都会变成真的。这个和认知问题没有关系。主要是通过确立精神秩序(应然的组合)实现的。

而这种决定一切的〔可能〕,或许只是胡思乱想,神经搭错线,和现实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只是一些作品中用来吸引眼球的东西。就像某些神话,为了所谓遮蔽。也可能失去了理解基础,被文化毁灭所掩埋,只是望文生义。或者完全出于特殊目的,制造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为了反对,还是为了确立。

  

现实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你认为某些人可以这样做的时候,某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是你可以接受的底线。甚至就此学会了这样做。

原本是想要解释自己那十六个字是怎么来的,结果又变成胡扯一堆。同时也是对冒犯一下的补充。接下来完全就是随笔了。

刚好把另十六个字解释下。

  

万物一体,本迹降生。义成有待,物感心动。

前两个已经说过,说后两个。其实一两个月前说过。这里只是换下语境。

义成有待 意义的构成必定有所依赖(意向)。必须指向一个原始殊相。

物感心动 意向必定依赖于某种认识(道理)。必须来自一个原始共相。

所以意义是原始殊相(事物)背后的原始共相(本体),不是事物本身。

简单地说,你从事物中总结了什么,不能用总结去替代事物。(也就是倒置)一旦作为事物本身,就会出现严重后果。上文说的就是这个。也是一直在说的。

比如人(生物学主体)、人(心理学主体)、人(社会学主体)完全不是一个东西。有时候虽然纠缠,但可以在上一级前提预设分清。自己最早的表达是“符号是统摄一系列相关实在用的,但他不等于实在本身。”这里的相关或是类同,或是同一主体。就像水是H₂O/液体。就像不管哪个都是人。

这不就是“某人的某一面”或者“作为什么的某人”吗?难道不是常识?

的确如此。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察觉不到很可能只是出于习惯,或者因为……教育。

顺便再来一句

  

物感心动,理一分殊,万物异理,道尽万物。

超验主体派生认识本体,意向构建意义,明确意识。

道是超验主体,或者说万物之源。但本身是万物汇一而成,就像

  

心包万理,万理具于一心。

这是本迹降生的具体解释。也是道(心)生万物,万物都是道的解释。

道只是一种理念上的存在,知识有限,是没法确定那个实在是什么的。只能说我们知道有这个东西,但不能说他是什么。

古代的问题就是直接和气、五行之类捆绑在一起了。但是气和五行,本身也不是种实在,那只是一种形而上的“元素/原动力”。它们本身就是从道发展出来的东西(形而下),或者说具体事物抽象出来的(形而上)。不能说是道自体。进而一气化阴阳、五行生万物,其实不能说是实在论,不是原子那样的物质。

结束这段回顾。对接编号兄的语言体系。

在这里,意向、原始共相、之后的共相……都可以说是编号兄的〔局部〕,或者说对象逻辑。

然后是,事物、原始殊相、之后的殊相……都可以说是编号兄的〔整体〕,或者说形象思维。

之所以多个词代表类似意义,是因为,如果不这样就会变成“局部的整体的局部的整体”。不只是因为对应不同的情境。

而且这也可以解释中医的个体、整体、精准、系统,为什么和西医的同等词语是不同的。因为西方的全部都是,已知系统的整合,统一成一个体系。而中医会充分挖掘背后的复杂性,甚至是一人一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形象思维实际上很难,因为真正的形象(形意),不是表面相似,而是道生万物。要把握这种整体,并不简单。即便从意向出发,也是无穷无尽的。但把握之后,就会像呼吸一样容易。而且也像呼吸一样频繁,过程极快,很难保留过程……总之,用编号兄的体系,就是始终要返回〔整体〕,用自己的体系就是〔冥迹归本〕。

其实最无力的是,到现在为止,说的都不过是最基本的常识。而且还是古人的基本常识。知道的不需要,不知道的没兴趣。自己写的也让人看不懂……

原篇首是试试另一套表达体系。其实一才是自己习惯的。只是自造名词,然后展开,再收敛成长短句而已。但全是这样,就没人想看了。

魔幻这个词来自《百年孤独》书事。此书成名后,许多人说自己有尾巴,佐证了那种想象,故而称之为魔幻。

万物一体还有别的目的,那就是万物一体之仁。进而,世间万物不分高低贵贱,分别出自意向,而非本是。说白了就是庄子的齐物。

将理念的气与实在混同,可能是道家无法进入现代科学的重要原因。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外丹的“推度效符证”。

超验主体只是道生万物的一面,或者说这种解读本身也是一个〔局部〕。比如古代会和价值问题、宇宙生成合为一体。也就能够理解《约翰福音》的为什么把Word翻译成道。“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当然人家有第一因意识,不完全是一回事。但翻译的确精准。

家园 很多时候的补充

这些其实是最基本的。不管是中(周而不比),还是诚(毋自欺也),还有那些逻辑。这也是古代的常识。就像一些现代学者觉得根本不用讨论逻辑一样,这实在只是常识。问题只是有人故意混淆。

一个常识问题,要怎么才能说清呢?所以就显得特别困难。几乎要建立完整的意识体系。或者要展现那种生活(存在)本身,才能够真切的说清楚。也就只能到人的生活中去,只能是在具体的情景和境遇里。

这说的像是禅语,但的确近似。我觉得最尴尬的是,思想史,其实从来都不存在。是说那种线性发展、层层累积的意识体系。对于强调谱系、传承严格的来说,这当然是事实,但绝非全部。或者说,高峰耸峙,锁链其间。前为思想,后为传承。两码事。

甚至会变成这样,后世不断发展的东西,不过是一再回归本意。就像解释体系,只是自圆其说。可是自圆其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行。或者说知行相随,本迹合一。理论发展固然有其好的一面。可是只要有基础就足够了。不需要一再深化,构建出逻辑大厦。

从另一面讲,所有大厦都可以压缩简化。就像古代的经书和诗句。几句就够了。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解释体系,而是提供解释的基础。比如基本的思路和方向。这也是为什么小学通义理。

谢赫六法二十四字。绣谱纲目,四十多字。已经足够了。当然最直接的还是三字经、千字文,千余字,道尽一切。这就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理事物可以自行展开和延续。重要的是找出自己的路。

所以常识是不需要解释清楚的。因为总能够解释清楚。这不是说应该回归古代的思路,制造一些句子和文本。也不是说,不需要解释和发展。而是说,很多时候要有概括能力。不要像某些学术一样,在自己的概念里打转。

自己就是如此。为了解释一个常识,发展和结用大量概念,还不如以前随便回复的。即便是造作和借用那么多,总结和真的说的时候,有用的就一两句而已。真的是无话可说。

不管是文本还是学术,第一步,删掉九成文字……

问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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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两天写好的,但是因为回答别的没写完。而且很容易和自己用四字组句的做法混淆(那只是一种偏好)。

其实这里的用“对象逻辑的问题”来说很简单,那不就是待待无穷吗。永远也说不完。所以才要冥迹归本。也就是编号兄的要从局部返回整体。只要知道这种思路就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要删掉九成。只要明白那种意识,有点原始材料,人家自己就得出结果了,根本不需要说那么多,规定那么多。那些完全就是无用的。

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有些作品(人)逻辑那么完美,事无巨细,什么都没落下,却让人糊涂了。因为人家早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么多,然后想要明白为什么。

所以最难的是告诉别人这种思路。有些人不用告诉,他本来就知道。有些人迷宫里走了太久了,有点不好出来。

问题也就回到了,该怎样提供一个〔中介〕身上了。

家园 魔改

对象逻辑的膨胀,其实就是乐记所说的“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结合大化的具体序列“其来也,势不可遏。其去也,力不可拔。”我们可以认为是物化导致的某种周期律,总结为荀子的话就是“化性起伪”。当然这里要修改为“人化为物,不断作伪”。这也就是对象逻辑的发展过程,或者说历史发展的永恒动力。

进而解决问题就变成了存天理灭人欲。很有假道学的味道。当然我们知道天理是人的合理需要。比如吃东西是天理,奢华美食是人欲。这不是说只要有的吃就行了,而是要按情况分析。但只要按情况,就必然模糊,怎么分辨何为人欲?当然这还有一个更简单的说法就是淫(过分)。只要不过分不就行了。可是怎样才不过分?古代有正名定分,安守本分。现代又行不通。况且名分合理吗?

我们没办法回到那个原初世界(黄金时代),进入大化序列之前的起点,只能回归我们自己的原初经验,经过反馈、调整,找出自己的路。但只要知道那个方向存在,也就有了努力的目标不是吗?知道了就去做,做到了才是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附原文如下。

  

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乐记》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化精,精化顾盻,而顾盻化揖让,揖让化升降,陞升化尊卑,尊卑化分别,分别化冠冕,冠冕化车辂,车辂化宫室,宫室化掖卫,掖卫化燕享,燕享化奢荡,奢荡化聚敛,聚敛化欺冈,欺罔化刑戮,刑戮化悖乱,悖乱化甲兵,甲兵化争夺,争夺化败亡。其来也,势不可遏。其去也,力不可拔。——《化书》

其实中间还有一段,但是写出来未免太可笑了。

没看过多少荀子,全靠百度。但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个词了。

家园 比喻

「糖葫芦」比「扣环」更好,因为共通之处不过是扦子。但现实更接近扣环。或者说,糖葫芦好歹有个扦子作为一切的基础,能发现问题。而扣环的第一个环很可能是虚构的。也可能是未经实证的推导。就像扦子只串了几个山楂,剩下的靠糖堆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知道现在有一个环悬在空中,但不知道这个环扣着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尽力发现那是什么,却很难无穷推导下去。只能接受这个环的确存在,目前只发现了多少个环。因为不管扣着什么、扣着多少,这个环都不会消失,而且你还得继续往下扣环。

问题只是,这个环不能是虚构出来的,不然只能靠大家都在往上面扣维持,也就是大家的环都营造出那个环存在的现象。一旦扣不下去了,会怎么样?

说白了,对象逻辑和庞氏骗局并无区别。

之前说信用的寅吃卯粮,虽然没细想,但的确也是对象逻辑的必然。

为什么虚构也能扣环?因为会有人拿出一个环,说上面有环,然后这个环就会成为最初的环。也就是空手套白狼。假环是用来夸大承重的。上面的环是无限保障。自己的环是有限责任。

对象逻辑若不明说,都是之前定义。也就是主客划分、物之所是、对立统一。而不是原始含义,对目标进行研究。叫唯物主义辩证法也可以。这里的唯物是指形而上自然主义。不是一般的唯物主义。

这既是文论,也是历史,还是哲学,所以古代文史哲不分家不是没有理由的。比如续诗品的崇意…何今之人,多辞寡意!…穿贯无绳,散钱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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